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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逃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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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还有一口子,桔子她爹也不知道咋样儿了。
她急忙进去看男人,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男人有气无力地歪在炕上,闭着眼,手里捏着一团破纸。桔子妈拿过来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可惜她一个也不认识。
“叫你拿钱去赎狗蛋儿呢……”男人强挣扎着睁了睁眼睛,对桔子妈说。
“啥?啥叫赎?”
“就是买……”
“我自个儿的儿子,为啥还得拿钱去买回来?”女人非常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突然又反应了过来:“狗蛋儿还活着?快说,他在哪呢?”
“叫人家给绑了票了……”男人指了指她手里的纸条。
“绑到哪去了?你快点儿说个明白呀!”桔子妈急了。
“我哪知道?钱不送去,人家能告诉你人在哪么?”
“咱哪有钱?……”桔子妈说着,猛然想起了桔子临走的时候留下的信封,现在救狗蛋儿,应该算“万不得已”了吧?女人翻身起来就去破柜子里乱翻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之后,才掉出来一个小黑布包,打开黑布,里面就是那个信封。
“人穷点儿,好。要不是你这个信封,哪能惹来这么大个祸害?”男人喘了一阵气,这才接着说:“绑票的事,旧社会听说过。……现在又有了……都是钱闹的。穷得丁当响的时候,哪有这事儿?”
“肯定是那个王八蛋的程大胯干的,我非得叫公安抓他个孙子的不可!”桔子妈一边点钱,一边儿咬牙切齿地骂着。可是钱刚一点完,她就叫起来:“天哪,这钱也不够三千块呀!这些才两千……”
“管他多少呢,先送去再说吧。”男人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往哪送?”桔子她妈茫然地看着男人。
“村北头山嘴儿,进去,第一棵倒木里面。”看来男人在桔子妈回来之前已经把那张勒索信倒背如流了。
“放在那,狗蛋儿呢?上哪找狗蛋儿?”
“他拿了钱再告诉你。”
“那可不行,钱他拿了,狗蛋儿又没回来,那可咋办?”
是啊,男人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了。可是不这样儿,又能怎么办?报告公安?只怕报告的人还没回来,狗蛋儿已经没命了。
“碰碰运气吧,总比现在这么等死强啊!”男人拼出力气说出这句话,就再也不吭声了。
把两千块崭新的人民币送到山上的倒木洞里,桔子她妈就坐在家里等着第二封信像第一封那样,裹着块石头子儿从窗外扔进来。男人说,那头一封信就是这么送来的。
为这事儿,老两口儿特意从早到晚开着窗户,敞着门,老老实实在家恭候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可是直到第三天还是没有见到那通知领人的信来。
桔子妈觉得大事不好,连滚带爬地上山去看那放钱的倒木,里面的钱早就没了踪影。桔子妈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草窠里。
“听说了么?狗蛋儿丢了!”小多她妈在炕头儿上把她刚从村里听来的新闻向丈夫汇报了一遍。“都说是叫人家给绑了票。”女人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补充了一句。
“啥?”小多她爹受了惊吓,大声地反问道。他到半坡村时间不短了,可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等事。
“你不知道,上回桔子她妈当着大伙的面儿把一口袋钱撒到地上了,那么多人看见她家有钱,能不眼红么?”
“你别瞎说,谁像你?”
“我咋地啦?我又没绑票?”
“我可听说你弟弟程大胯当天就跑到人家去借钱?这梆票的事儿啊,我看还真没准儿就是程大胯干的呢……”
“你可别瞎胡闹,这可是死罪。”
“你那个弟弟?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绑了也活该!咱们小多就是叫她家桔子给带走的,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小多妈叹了口气,把两口子的争议画了句号。
男人在炕上翻了个身:“小多她哥呢?叫他明天弄点儿草来,帮我把房顶漏雨的地方给苫苫。”
“他呀,说是上哈尔滨去了,今天刚走。”女人有点儿没精打采。
“干啥去了?”
“卖人参。”
“他哪来的好人参?用得着跑到那么远去卖!净瞎扯,又是想出去溜达,不务正业。”
“嗨,管他们干啥,都是大人了……”
“咋的?两口子都去了?”
“嗯哪!”
“他们哪来的路费钱呐?”
“……就是说啊,谁知道呢。我也正寻思这事呢……”
“这两个不肖的,走那么远连个招呼也不跟我打!养他们有什么用?”小多爹气得又咳嗽又喘粗气。
第21章死亡的气息
天快黑的时候,狗蛋儿在林子里迷了路,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了半天。
他嘴里一边大叫“姐夫”,脚下一边拼命奔跑。他那可怜的惨白小脸儿和两只在家里横草不拿、竖草不拈的小手,一会儿功夫就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狗蛋儿在家里不止一回听到过关于“野人”的传说,说是一到了晚上,那怪物就会出来抓人,所以心里害怕,越走越快。
路,越走越模糊,狗蛋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就不停地揉眼睛,可是前面更看不清了。
突然,一片片密密匝匝的藤子拦住了去路,狗蛋儿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了。
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的问题的狗蛋儿,只觉得一筹莫展,急得大哭起来。这时,一个黑影儿突然出现了。
“野人!野人!”狗蛋儿眼睛里刚模模糊糊地映入了那个黑影儿,就拼命大叫,边叫边跑。跑出不到二十米,他只觉得身后的衣襟被一只有力的大爪子一下子抓住,就头晕目眩地摔倒在林子里了。
原来狗蛋儿竟然已经稀里糊涂地跑到了距离老八的大烟地不远的地方。
老八怀揣着从大龙手里接过的那两万块钱,一路兴冲冲地从山外的林子里回到营地来。刚走到自己的大烟地边上,他就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站在黑暗中,边喘着粗气歇歇脚,边得意地想像着这一望无际的烟棵子上,还残留着的那部分尚未成熟的烟葫芦,想像着它们还会熬制出一大块上好的烟膏子,可以换成一大叠人民币,老八就感到心旷神怡。
自从十年前那个该死的女人卷走了他的全部家产,跟上一个野男人私奔了之后,老八就在精神和肉体上受到了重创,以至于相当长的时间里做不成男人。
后来,虽然用了千方百计,可还是没有恢复到健康时的程度。老王头儿那活蹦乱跳、不甘寂寞的老姑娘,就是因为对老八的性功能颇有微词才伤了他的自尊心,为那说不出口的床第之事送了命。这是后话。
一个臭女人,竟敢背叛老八,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老八因此与天下所有的女人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一心要利用一切机会置她们于死地。一个冷雨凄凄的黄昏,他历尽艰险,在牡丹江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那对狗男女,毫不手软地杀了他们,然后逃到深山里的半坡村来落了脚。
一旦开了杀戒,就无法轻易收手。
老八跟着老王头儿熟悉了迷魂谷周围的所有山林,并在适当的时候送那个对他存有戒心的老家伙进了天堂,然后又将对他的性能力表示不满的老婆除掉。
他利用了半坡村民的朴实和无知,愚昧和麻木,利用了半坡村这个世外桃源似的偏僻地方,充分满足了自己驾驭女人,报复女人,聚敛财物的欲望。
现在,他很快就要达到目的了,只要再过一两年,他就可以背上一大包钱,离开半坡村这个鬼地方,到一个繁华的地方去享受高质量的生活……每想到此,死灰复燃的热情就会将老八烧得浑身颤栗,牙齿“的儿的儿”做响,就像十足的大烟鬼断了烟抽一样。
现在,老八又兴奋得感到浑身发冷了,就在这时候,他隐约地听到了一种声音,好像是有个人跟在他的后面。是谁跟了进来?
老八马上警觉地猫下腰,藏在了烟棵子垅沟里。
他听到距离这里两三百米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叫声,好像是一个什么人正在对另一个人行凶。
老八可绝不能容忍有人不经过他的准许,擅自接近他的大本营!
他一个高儿窜起来,把围在腰上的狗熊皮往肩上一翻,整个人就变成一个毛茸茸的“野人”模样了。然后,他像一头凶猛的豹子一样,朝目标狂奔而去。
傻丢儿他妈的无辜惨死,深深剌激了桔子。
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傻丢儿他妈的死,纯粹是自己报仇心切,脑子发热造成的。
从前家里用夺魂草和鬼花脸儿都是拿来点了火熏蚊子的,而抹在衣服里子上,又都是在冬天里,或者是人不容易出汗的时候。可那天她跟傻丢儿他妈往身上抹的时候,一时间忙出了浑身大汗,那毒药就是从毛孔里被吸收了进去害死人的。
为这事,桔子一连做了几夜噩梦,梦见傻丢儿妈埋怨她不该给她身上涂毒草汁:“你是存心要害我呀!你骗我!我那可怜的傻丢儿可咋办哪?”
桔子有口难辨地面对着脸色黑紫的傻丢儿妈,看见她的裸体上一滴滴地往下滴着黑黑的毒汁。惊叫着醒来的桔子,恨不能老八立时就来叫她,她的手伸进草铺下面,摸到了一只只的毒蘑菇,已经干硬干硬的,没了汁液。
不知道老八什么时候再来找她,桔子这会儿就像一个等待约会的人,内心的焦急无法言说。
她真怕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就已经在这种精神煎熬中含恨死去。
桔子睡不着,就爬起来想出门去透透气。天还没亮,雾气就已经弥漫起来,秋天已经悄悄到了。
营地里一片死寂,累了一天的女人们还都沉浸在梦境中。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种怪怪的声音,从林子里断续地传来。就像一个垂死的动物在挣扎,忽而急促,忽而缓慢,一会儿强烈,一会儿又非常微弱……
桔子的心不听话地乱跳起来,她胡思乱想道:那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林子里的野兽可能已经入睡,天天夜里都嚣张一时的狼群们这会儿也偃旗息鼓了。
桔子壮了壮胆,往森林的深处走了几步。这时再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野人!她突然想起半坡村里的传说。据说那野人都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出来活动的。
会不会真是那家伙……
桔子强抑住心跳,轻轻挪动脚步,想回过头往回溜。
刚才那声音又传来了,这回她听清了,那是一片激烈的撕咬、舔噬声,伴随着几缕贪婪的哼叫——又是狼群!
刚才她听到的扑腾声音一定是那个被狼啃咬的动物发出来的。
桔子的汗毛突然暴裂般地难受起来,她抽身就往窝棚里跑,却突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受了惊吓的桔子忍不住压抑地叫了一声,她闻到了那人身上特有的味道……那是老八!
“这么晚,干什么去了?”老八低声喝道。
桔子脚下丝毫也不敢放慢速度,她一边往回跑,一边回答:“上茅房了。”
躺在铺上,她还在发抖,牙齿磕得“哒哒”作响。她听到兰子在她旁边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说了一句:“别管闲事了,快睡吧。”好像她对老八在夜里究竟干了些什么一清二楚,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八好像是把什么东西喂了狼群了……”桔子试探着说。
“我早说过,林子里的狼都是老八养的,比他亲生的还亲呢!”兰子被桔子吵得清醒过来,转过身来对着桔子的铺,压低了声音:“老八过一阵子就不知从哪弄来一个人,夜里绑在树上喂狼。那些王八蛋的狼崽子们都认识他,快要把他当爹了……”
“他这是为啥呢?”
“图个太平呗。听说这老林子里的动物都是山神托生的,惹不得。老八年年进山来种大烟,要是得罪了山神,那不是麻烦了么?”
“可那些人是怎么进山来的?他们是自己来的么?”
“谁知道?反正老八一到时间总能找到狼食儿。也许,是老天爷帮他?”兰子似乎不愿意再去动这无谓的脑筋,自顾翻了个身,又睡了。
桔子在黑暗中瞪着天棚,心想,到了秋后,老八的“狼食”可能就是她们这些已经完成种烟任务的女人了。到那时再跑,可真的来不及了。
要抓紧时间。
天亮后,桔子再跑到昨晚听到狼吃人声音的地方一看,树上并没有兰子说的绑着喂狼的人骨架子。
可她还不死心,转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棵松树下面的草地上血淋淋的,到处都是碎肉。
她扫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撒腿就往后山洼里的“死人坑”跑过去。
果然,在那堆白骨的最上头,扔着一具红通通的新鲜尸骨。
这一定又是个帮老八背给养进山的男人,被老八卸磨杀驴地给害了。
桔子想看看那男人的脸是什么样儿的,可是尸体被胡乱扔在那里,脸是朝下的。她叹了口气,刚要走开,突然,那死尸脚上的一双鞋十分剌眼地吸引了她。
这鞋怎么这么熟悉?
那是一双已经看不清本色的白运动鞋。
这双鞋是一年前大龙买给桔子的,她穿了一阵子,就被狗蛋儿哭着闹着要了去,瘦弱的狗蛋儿穿着姐姐的鞋正合脚。由于爱不释手,狗蛋儿除了晚上睡觉,几乎天天都穿着这双脏得要命的鞋到处乱跑。
桔子的头“嗡!”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桔子临走时留下的钱一分没剩地被人诈了去,可狗蛋儿却一直没影没踪。
毒火攻心,桔子爹妈一块儿倒在炕上,起不来了。
“狗蛋儿啊,桔子啊……”老太太眼望熏得黑黑的木板天棚,嘴里不停地哼着,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是在呻吟还是在招魂儿。
桔子她爹一声不吭,绝望已经把他压垮了。
“狗蛋儿啊,桔子啊……”桔子妈的嗓子嘶哑得渐渐没了声音,可她的嘴还顽强地重复着那个发音的动作。
她那只放在炕席上的枯手偶尔神经质地抽动一下,落在那上面的苍蝇就飞起来,转一圈儿,再落回原处。
这钱果然不是正路来的,要不怎么能给她一家带来这么大个灾祸?桔子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狗蛋儿又丢了,奶奶也死了,这个家就算完了。
老太太想到这儿,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的垅沟滚了下来,“噗、噗”有声地掉在了玉米杆儿编成的炕席上。
突然,屋门“当啷”一声被什么人撞开了,一个黑影儿转眼来到了炕沿边儿上。来人带过来一阵裹着汗臭味的凉风,一屁股就坐在了炕沿上。
两口子这才看清那是程大胯。
桔子妈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她做了个一下子从炕上爬起来的动作,可是没能成功,她实在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好你个程大胯,你把钱也骗了去,狗蛋儿怎么还不给我送回来?”桔子爹这回终于暴发了,他拼出全身力气,伸了一只手去想抓程大胯的衣裳,程大胯早一个闪身躲开了。
“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骗了你的钱?狗蛋儿又没在我家,我又凭什么给你送回来?”程大胯甩着个大大的胯骨,在桔子家的地上直蹦达,一副无故受冤枉的可怜相。
“你借钱不成,又生一计,你当我是傻子呀?”
“你寻思你还不是个傻子呀?你那钱让谁弄去了,你都不知道,你还不傻呢?我呸!”程大胯就像听说自己的钱被骗了似的,掏心揪肺地难受,本来他此番再登桔子的家门,就是想再试试能不能从这儿弄几个钱去,没想到又听到这么个叫人泄气的消息。真他妈的倒霉!
不过,如果真有人用这种方式绑了狗蛋儿,那可不是小事儿,这可要惊动政府啦!
半坡村除了土改,还没有什么事惊动过政府呢。平时,大家伙儿没人愿意把村里的事轻易往上面捅,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们的“法制观念”几乎等于零。
程大胯觉得狗蛋失踪、钱又被骗这事非同小可。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儿子都丢了,还趴在炕着干什么?咋不出去找哇?他觉得这两口子的话不大可靠。
于是,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并不想管他们的闲事,他这些天打麻将输得惨,眼下最急需的就是钱!钱、钱、钱,上哪去找这笔钱呢?
想着,他就一拐一拐地出了房门,边走边东张西望,恨不得一眼从这座破院子里拣到个大元宝。
程大胯刚走出院子,桔子他爹就一个跟头从炕上栽下去了。
像一只四处寻屎的丧家之犬,程大胯在村子里头转了一圈儿,没有任何收获,不知不觉又转到了桔子家的大门口。
他不死心地还想进去试试。
进了屋门,刚要一歪屁股坐在炕沿上,只觉脚下绊了一下,这才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是桔子她爹。“哎呀我的妈呀,你吓唬谁呀?快起来!”程大胯一把拉起了瘦巴巴的桔子爹,没费什么劲儿就又把他送回到炕头上。
桔子爹刚才是一时心急,要抓程大胯扑了空,才掉到地上去的,现在还迷迷糊糊地昏着头呢。
程大胯生怕要惹上麻烦,站起来就要走。这回是桔子她妈扯住了他的衣襟,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团儿脏乎乎的东西,递给他。
大胯把那东西小心地展开,原来是一张揉成团儿的糊墙纸。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3000块钱放进北山嘴第1棵倒木钱到放人。”
“这……他妈的怎么那么像……”程大胯一下子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他的脸色突然紧张起来,抓起那张纸条,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桔子家的门。
“哎哎!把那纸条给我留下!”桔子爹在后面叫道。
“我借去看看,一会儿再给你们送回来。”门口早没了人影儿。
第22章大凤之死(1)
狗蛋儿的死,使桔子对老八的仇恨膨胀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第二天,当她红肿着眼睛,干完烟地里的活儿之后,又跑到林子里去拼命采集夺魂草和鬼花脸儿。几天功夫,她的草铺下、枕头下,就像埋了定时炸弹一样,被那些备战的“武器”塞得满满的了。
现在,一到了晚上,她就忍不住悄悄地把手伸到枕头下面,去摸索那些东西,犹如一个守财奴细数家珍。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心里有了活气,身上有了力量。
她一千遍一万遍地想像着老八被毒药麻倒,翻滚在地上,像一头濒死的野兽那样垂死挣扎的情形,心里就感到一阵阵快慰。
桔子在度日如年地等待一个机会。
事情奇怪得很,桔子越是盼望老八给她一个机会,结果却越是相反。这些日子,老八像窥测到了她的心思似的,偏偏绕过桔子,不停地叫别的女人到他的窝棚里去。
就在她心急火燎地等着老八再次召见她的时候,大凤突然上吊死了。
头天晚上老八叫大凤去他的窝棚前,她还高高兴兴地哼着歌儿洗了澡,换了衣服。
她是几个女人当中对老八的那套“天堂理论”最深信不疑的,怎么可能自寻短见呢?
几个女人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早晨起来,桔子正要出门去洗脸,出去解手的兰子连滚带爬地跑回了窝棚,她一脸惊慌,嘴唇煞白,看见桔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拼命推搡她,边推边回头往林子里看。
“啥事儿啊,快说话!”桔子拉住她就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林子里那恐怖的一幕。
大凤的样子就像一只被猎人的枪击中了的大鸟,正从树上掉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坠落在地上,就被树枝高高地挂住了。
她身上穿着件黑色的衣服,四肢无比顺从地往下耷拉着,只是那披散着长发的脑袋,还像个顽皮的孩子那样,调皮地往一旁歪着,好像对上天给她的命运安排有几分不服气。
一根细细的绳子深深地勒进了她的脖子。
大凤的嘴紧闭着,一张脸像雪一样惨白。她的两脚离开地面足有一米多高,脚下却没有能够让她爬到高处去的凳子、木墩之类的东西。
桔子没见过被吊死的人,可是她听说吊死鬼都是吐着长长的舌头的。
大凤怎么是闭着嘴?
桔子想走上去抱住大凤的腿,把她救下来,可是她只觉得抬不动自己千斤重的两条腿,只能在几米开外站着,发呆。
这时,哑吧女人已经抢先一步,用一把长柄镰刀割断了绳子,把大凤从林子里那棵松树上放了下来。
老八也出来了,他走到大凤的尸首旁,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哑吧女人,哑吧并不回应他的眼神,只是低下头去把大凤胸前还没扣好的两个衣扣整理好。
“这就是他妈的女、人!”老八狠狠地扔下了一句,就反剪双手,踱回他的窝棚去了。
这就是女人?是说大凤女人见识,一时想不开就没出息地寻了短见,还是在说哑吧女人?
桔子感到老八的话很费解,她觉得大凤的死,一定有着复杂的内幕。
桔子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她到老八那儿去时,哑吧女人躲在柱子后头的样子,就好像要一口把桔子吞下去那样的眼神儿。
除了哑吧女人,大凤是对老八最迷恋的女人,而大凤在窝棚里百般讨好老八的情景,一定是强烈地剌激了哑吧女人那根敏感的神经,她才不得不对大凤下了手。否则,遭此下场的可能就是桔子了。
桔子眼睁睁地看着哑吧女人把大凤的尸体拖进了林子里去,居然无法做出一点儿反应。
她实在无法确认大凤真的死了,她昨晚还好好的,干嘛要上吊?
不甘心的桔子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了林子里的山坡后面,想等哑吧一走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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