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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逃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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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无法确认大凤真的死了,她昨晚还好好的,干嘛要上吊?
不甘心的桔子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了林子里的山坡后面,想等哑吧一走就去察看一下大凤的尸身。
哑吧把大凤扔进了坑里,转身走了,桔子这才急急忙忙地凑上去一看,她的腿顿时软了:大凤身上那黑色的衣服已经被湿漉漉、粘乎乎的鲜血浸透。那血迹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干枯,一看便知流血的时间不短了。
桔子壮起胆掀了一下大凤的衣襟,这才发现她浑身到处都是刀口。
她的胸口也有一个长长的血口子,里面心脏的部位黑洞洞的。
桔子被吓得连忙松开手。这时再仔细去看大凤,隔着衣服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大腿、屁股和胸脯,凡是该丰满的地方,都没有了,整个人好像一只被剔光了肉的鸡骨架儿。
她又想起了刚才大凤被吊在树上时,那副浑身上下轻飘飘、胳膊大腿无比顺从的样子。
她终于明白,大凤果真是被杀死后又吊到树上的!她想起了老八的话:“这就是女人!”更加证实了桔子的直觉:这事一定是哑吧干的,纯粹是女人之间疯狂的自相残杀。
桔子虽然早就察觉到哑吧女人对人肉和对老八一样,有着浓厚的兴趣,可她还没想到,哑吧会把大凤当作一头猪剐了。
这个残废了的女人正是老八的真正帮凶,她已经疯了!把大凤弄死,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把大凤的心脏投其所好地奉献给老八,而最直接的理由一定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理。
桔子不由得想起了大凤平时对桔子、兰子和傻丢儿他妈的敌视,她那种对老八的占有欲望,已经强烈到一种疯狂的地步。
而每天像奴隶一样侍候着老八、像信徒一样崇拜着老八的哑吧女人,表面虽不动声色,其实早已对大凤恨之入骨。
桔子早有预感,哑吧女人对老八的崇拜和大凤对老八的痴迷,这两样东西发生激烈碰撞,早晚要导演这可怕的一幕。
现在,哑吧女人果然战胜了。而这个走火入魔了的女人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桔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桔子心神恍惚地回到营地,她看见那个新来的女人已经睡在了大凤的铺上,她好像不知道床铺的主人刚刚被吊死,睡得非常安祥。
现在,几个女人除了疯子就是凶手,只有一个兰子能够信任,可却一点儿主意都没有。桔子反抗老八的劲头因此而大打了折扣,这几个女人即使获救出去也多半是废物。
可是她实在不甘心在这里等死,她要活着!
这时候,窝棚外面又飘来了浓烈的烟雾夹杂着煮肉的香味儿,桔子满脸冒起了鸡皮疙瘩,她知道那是哑吧女人在煮大凤的肉了。
下一个向老八奉献心脏的该是谁了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哑吧女人会悄悄地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拖到林子里去吊在树上,然后再剖心挖肝给老八“上贡”。
大烟地里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烟籽儿也收了大半,老八也该拔寨回村了,他是到了该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桔子觉得,她不能再等了,时机马上就要错过了。
这一夜,桔子回到窝棚里故意大声唱着那些调情的山歌儿,唱了一段又一段。
桔子的嗓子是半坡村有名儿的,歌声一阵阵传到林子里,野兽们都停止了叫嚣,老八在窝棚里也听得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果然,一会儿功夫,哑吧就来示意让她到老八的窝棚里去听候调遣。
桔子口里的歌声没停,手里也忙了起来。这一回她有了经验教训,不再鲁莽从事。
她把无色透明的毒汁涂在两只乳房上,尤其是两只紫色的乳头上,最后,像城里女人涂唇膏一样,在自己的嘴唇上也厚厚地涂了一层。
虽然桔子是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的,可是她还是想多活一会儿,最好能不死。
老八今晚真怪,他并不去动桔子的身体,只让她坐在床铺上给他唱歌儿,桔子说只会唱这些,再唱,没了。可老八说,那就把刚才唱过的再唱一遍。
桔子没辙只好又唱,直到嗓子又干又哑了,老八还是闷头坐着抽他的大烟。
桔子急坏了,她真想扑上去把自己的双乳奉送到老八的嘴上,或是干脆就用自己的嘴唇去碰老八的舌头。
但是她没有这个勇气,她只能边唱边用眼角瞄着老八的表情,盼望着他快点儿放下烟枪,过来搂住她。
可是老八这一夜心事重重,驼着背坐在那儿,好像突然间老了十岁。他到底也不肯在桔子的身上动一动手指头。
后来,他放下烟枪,连连打了几个哈欠,让桔子回去睡觉,说明天还得把最后几垅烟籽儿收了。
桔子垂头丧气地出了窝棚,她的眼睛在窝棚四周到处乱扫,恨不能马上找一根木棒来,对准老八的后脑勺,猛地来那么一下……
可是这时哑吧女人不失时机地出现了。她阴阴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桔子,好像一个要讨还血债的复仇者那样。
桔子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直到钻进了自己的窝棚,心还在嗵嗵乱跳……
她倒在铺上,一边用湿毛巾擦着身上和嘴上的毒草汁,一边自我安慰:耐心等明天吧,明天说不定就是个见分晓的日子。
第二天一个上午,大烟籽儿就全部收完了。
第23章大凤之死(2)
下午,剩下的烟杆儿也被割了下来,连叶子带葫芦,用剪子剪成段儿,被哑吧一锅又一锅地熬成了浓浓的汤水,然后再把那些黑乎乎的药汤集中到大锅里继续熬成粘粘的浆。
一整天,山上到处都飘着呛鼻子的熬大烟味儿,女人们个个都忙得像被闫罗赶着的小鬼儿似的,满山打转转。
直到天黑下来了,活儿才算干得差不离。松了一口气的女人们瘫在了各自的床铺上,死了一般毫无声息。
突然,老八把女人们叫了起来,对大家说,今年的活儿干完了,应该热闹热闹。
女人们觉得老八有点儿反常,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于是噤声不语。只有哑吧女人做出积极的反应,比比划划地张罗着包饺子。
可是,山上除自己种的几垅大葱,几棵芹菜之外,就再没别的了,拿什么包哇?
大伙儿都觉得这饺子不饺子的,没什么盼头儿,就情绪低落地四散了往窝棚里走。
桔子的心思完全不在饺子上,她倒要看看哑吧用什么来完成老八交给她的如此艰巨的任务。
她躲在一丛灌木杂草里,偷偷地观察着哑吧。只见她从一只坛子里捞出一串红红的东西,哑吧把那串东西放在了盆里,操起一把刀来,就着盆里的水,将那东西刮得“嚓嚓”作响。
不一会儿功夫,那串东西被再提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的嫩肉了。
桔子突然有了种不好的联想,大凤昨天刚死,她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刀口,被割下的肉哪去了?她想起哑吧女人听老八说要热闹一下时的兴奋表情,现在又在灶上忙乎,她手里的肉是不是人肉?
一想到这儿,桔子就觉得呼吸困难,脊背一阵冰凉,就像一把刀尖正对准她的后脖颈似的。
这天晚饭,桔子倒在窝棚里不起来,她说肚子疼得厉害,饺子不想吃了。可脑子却急速地转动着,想着逃生的主意。
天很快就黑了,桔子觉得心也越来越凉。她实在没有什么好主意了。
她觉得现在最可怕的倒不是老八,而是那个哑吧女人!她是老八身边的鹰犬,只要她还活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就都逃不出老八的耳目。
现在,她要想对付老八,就得先对付那个哑吧女人。
这一晚,女人们在极度的劳累和填饱了肚皮之后,都心满意足,睡得很香甜。她们还不知道死亡已经向她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黑暗中只有桔子在等待,她想,今晚老八一定会叫人的,而这个被叫的人,肯定是她自己。
因为桔子没吃晚饭,老八心里这会儿一定对她画着个大大的问号呢!
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没有听到哑吧的脚步声。
桔子实在沉不住气了,她要出去看看,老八的窝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桔子的眼睛贴在窝棚的缝隙上,她看到赤裸裸的哑吧女人正坐在赤裸裸的老八怀里,她的胳膊搂着老八的脖子,身子一上一下地窜动着,两个人都是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
哑吧的身体非常丰满,两只大大的乳房沉甸甸地往下坠着,就如一个哺乳期的妇女。
老八的黑脸就埋在哑吧的乳房中间,他的眼睛闭得死死的,好像害怕看到眼前的现实似的。
桔子的心咚咚乱跳,她头一回看到老八这么安静,这山上能够让他如此安静的,原来只有哑吧女人!
老八突然“嗷嗷”地狂叫起来,声音酷似林子里那只上了年纪的老狼。只见他往后仰了过去,哑吧也随之扑倒在老八的身上,她肥白的屁股猛然撅起来,露出了最隐秘的地方。
桔子突然觉得恶心,她扭头拔脚就走。
她的心跳得咚咚直响,想起老八头一回强暴她之前,哑吧居然心甘情愿地给她擦洗下身,为老八在别的女人身上肆虐而仔细做着准备。
哑吧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她每日里忍辱负重地侍候着老八和一群女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桔子似乎有点儿明白了,老八那不争气的东西只有被女人们的痛苦剌激之后才能暴发出一点儿可怜的活力,而这个该死的哑吧女人,就会在别的女人刚刚走开之后,马上坐到老八的怀里去享受这点儿可怜的施舍。
桔子终于弄清了小多和大凤的死因。她们在老八面前的表现,一定是大大地剌激了哑吧女人的感情,让她觉得无法容忍……
桔子突然感到寒毛直立。这个哑吧女人简直就是个比老八更可怕的妖魔鬼怪!
她边跑边回头张望,真怕哑吧突然从身后抛过来一个结好的绳套,把她吊到大树上去,然后剖了她的心,拿去给老八解馋。
自从大烟籽儿收完,桔子就预感到灾难临头了。她明白老八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对付她们这些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女人们。只是没想到她们的敌人又多了一个同是女人的哑吧!
情况远比她预料的还要复杂得多。
这一夜,桔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眼睛盯着窝棚门口,担心哑吧女人突然会出现在那里,对里面这几个无辜的女人下手……
小多她爹正在院子里修那只破得没法再修的镐头,冷不防程大胯冲进门来。
“哎呀,你吓我一跳!进门从来不打个招呼,天生的一副贼骨头……”小多爹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并不去理睬程大胯,自顾低下头继续修他的破镐头。
程大胯顾不得应声,径直奔房门而去。他“嗵嗵嗵”地进了小多哥嫂的屋子,转了一圈儿,不到一分钟,就又旋风一般地转回到小多她爹面前:“我一身贼骨头?我可没绑人家的票!你儿子不是贼吧?可他比贼胆儿还大,犯下了蹲大狱的罪……”程大胯的话把小多她爹吓得浑身一激泠:“你瞎掰啥呢?谁犯了……蹲大狱的罪?”
“小多她哥!”程大胯胸有成竹地掏出了那张破纸条,“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干的?”
小多她爹勉强认得几个字,磕磕巴巴地看完了纸条,吓得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是小多她哥?”
“这还不明白?上个礼拜他还找我借钱,说是要上哈尔滨做买卖。我这钱还没借给他呢,他就‘腾’地一下先走了。你说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跟别人借的钱呗!”小多她爹说这话时,已经明显底气不足。
“老八不在,咱村这几头‘蒜’,谁还有那么多钱借给他?除了桔子他家这笔钱,我让你说吧,谁家……”
小多的妈闻声从菜园子里走出来,一见她这不争气的弟弟就虎下了脸:“你一天到晚的,没点儿闲事管着,就难受,是吧?”
“姐!你儿子干下伤天害理的事儿啦!”他一把扯了老太太就往屋里走:“你看看,这墙角上撕掉了一块糊墙纸吧?看见了?就是我手里这块!上头是你儿子写的字……看看,跟人家桔子家勒索钱财……”
“这墙纸……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这糊墙纸是我今年过年上乡里办事那时候买的?全村只有咱两家有这种花纹儿的糊墙纸!”
女人呆住了。她木木地跟了程大胯,慢慢吞吞走出了屋子,又愣愣地看着她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多爹回头瞪着女人:“你们娘们儿……到底瞒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小多妈还在愣着。停了有十秒钟那么长,她才反应过来:“他是你儿子,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算算算了,我也就是提前给你们通通气儿,到时候要是出了事儿,别说我这当兄弟的没给你们提个醒儿!”程大胯一甩胯,径自出了院子。
不知怎么,小多他哥绑了狗蛋儿,勒索了桔子家三千块钱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半坡村。
等到再传到桔子她爹妈这儿,这老两口反倒被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小多的哥嫂三十五六年纪,儿子都已经十多岁了,过庄户人的日子却不怎么在行。房没盖上一间,地也种得不旺盛。只能凑在爹妈家的三间房里,占了一间过日子,平时免不了跟小多、小多奶奶有点儿小磨擦什么的。可两人平时看上去还算本份,怎么能干出这等事来?
两口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作何表示,只觉得这世道人心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的天啊,这人,咋都这么黑心肠呢?”桔子妈喃喃道。
“也就是个传说,能不能当真还两说着呢……”老实憨厚的桔子爹不太相信。
“小多她哥那孩子,小时候可仁义了……记不记得?那年你杀猪,一刀下去扎歪了,放完血的猪又跑了,大家伙都看热闹,笑话你功夫太差,还是人家小多她哥帮着把猪追回来的呢……”
“……”桔子她爹想了半天,好像没想起来有这么一桩事情。
“这人啊,说变就变了,唉……”
天擦黑时分,又老又瞎的老村长一步三摇地到桔子家来了。这个“村官儿”几十年一贯制,只挂名,不管事,人们已经渐渐地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一进屋门就干咳了一声,但是听上去不仅没有充分表示出应有的威严,那嘶哑的嗓子发出的类似太监的声调反而有几分滑稽。
“你们发个话,要是想报案呢,我就叫人出山去找派出所。反正我就得费点儿劲儿。要是不报呢,我也省点儿事。”
“我儿子、闺女,都没啦!我不报案,咋办?”桔子妈声泪俱下,“咱这个村儿,解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旧社会那阵儿似的,动不动人就丢了?现在连绑票的都出来了,这可叫人怎么过日子啊!”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报案,可话又说回来,要是整不好,人财两空,可也别怪我呀!”
桔子妈顿时愣住了。
第24章森林里的交易(1)
今天是十月初一。秋高气爽,林子里要比平时敞亮多了。
老八收拾了东西,按照与大龙约定的时间,到迷魂谷外面的森林里去接头。
一副棕色的狗熊皮系在老八的腰上,到了关键时刻,这块熊皮就是他的武器。
老八这么多年在大山里进进出出从不带枪,这是跟老王头儿学的一手绝招儿,叫做“以静制动”。要是有那不知深浅的野兽胆敢跃跃欲试,只要把熊皮往头上一翻,浓浓的长毛儿朝外那么一耷拉,整个人就变成一只又高又大、以假乱真的“狗熊”了,只管大摇大摆地走路。
不同的是,当年老王头儿不愿带枪,是怕惊动了山神,吓跑了人参娃娃;而如今的老八不带枪,则是因为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怕在林子里弄出响声,引来杀身之祸。
不知怎么,今天老八一路上心情有点儿沉重。
其实最近以来他的情绪一直不怎么好。本来,此番交易回来,他就将收拾残局,回到半坡村,继续过他的乡村医生、私塾先生兼“精神教父”的日子。
可是最近他越来越强烈地感到,一切都不可能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手里变成了面目狰狞的白骨,一个个天真纯朴的女人变成了一具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看着女人们在他的蹂躏下惨叫哭嚎,充分享受着复仇的痛快淋漓,他以为自己一定会非常快乐,可是预期的快乐没有到来,而噩梦却每晚接二连三地来折磨他了。
再回到半坡村去,老八知道自己再没有从前那样安稳的日子可过了。
结束吧,结束吧!该收场了。
大龙已经被通缉了,他老八的日子从此也不会太平。他想好了,干脆远走高飞,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继续隐姓埋名,重整旗鼓,安安稳稳地了此残生吧。
老八走着走着,闻到前面一阵腥臊味道扑面而来。他会心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串干肉,那是哑吧女人的杰作,每有人死,她都会点上柴火熏制出一串串腊肉,老八每出门时就给他带上一串儿。
其实迷魂谷距离半坡村并不远,只是通常进山的人找不到捷径,所以,三绕两绕便走得远了,自然迷了路。进出迷魂谷,只要穿过一个要隘,一个钟头就可到达原始森林腹地。
可惜的是除了老八和死去的老王头儿,没人知道这秘密。
而进出迷魂谷的咽喉要道,又正好穿过一片乱石林立、野藤攀缠的林地。这里到处是虬枝蜿蜒的死树倒木,齐腰深的杂草密密麻麻,再明眼的猎人,也看不透里面隐藏着的凶险。
就在这里,盘据着一个黄狼的大家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不下几十只黄狼,把偌大一个林子都弄得臭气熏天。每到夜深,狼群们就瞪着饥饿的眼睛出来四处游荡,见到可以入口的,就群起而攻之,这种时候,就是老八身上的熊皮也不管用。
从前老王头儿进山,一只火红的大公鸡是少不得的贡品。老八头一年进山种大烟的时候,牵来了一头半大猪崽子,就地肢解了,供奉上去,这才得以顺利通过这道进山的“要塞”。
老八自知要占山为王,没有狼家族的认可几乎不可能。
可是让他不停地往山里背来猪羊上贡,他根本做不到。于是,他的歪脑筋一动,就做起顺手人情:每有机会,便将可能泄露他在山中秘密的人当作美味,犒劳了为他把持迷魂谷门户的狼群。哑吧女人那个傻男人二柱子和他那老眼昏花、不知深浅、竟敢一个人闯进林子来找儿子的二柱子他爹,就都是葬身狼群的倒霉蛋之一。
再往前追溯,当年老王头儿在老八的木棒下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后,他的肉身的归宿也是这个狼群。
可以说,老八跟狼群的交情真的不算浅。他在狼家族的眼里绝对仗仪,进出迷魂谷,就像农村人走亲戚,从来不空着手经过,身上总是带着一两块腊制的肉干。条件允许的时候,还会领着一个傻乎乎跟着老八、对他坚信不疑的大活人。
狼们如果会像人那样表达感情的话,一定会伸出一个大拇指,盛赞老八这个邻居:够哥们儿!
一头黄狼突然从什么地方露出头来。见到老八,竟像看到主人一样,乖乖地低了低头,然后,双爪抓地,坐了下来,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老八把手里的腊肉扔到老狼的面前,然后,大摇大摆地从狼的身边走过去,一直进到林子深处去了。出了这片林子,就算走出了迷魂谷。
约会的地方就在迷魂谷的“大门外”。
今天大龙比平时提前了几个小时来等老八。他有点儿魂不守舍,不时东张西望着,好像有什么人就埋伏在周围。
现在,他半跪在草窠里,手里在不停地忙碌着,脸上的汗珠儿也一个劲儿往下掉。在他的身后,一个又一个带夹子的钢丝套子就隐藏在草丛和灌木里了……
在半坡村时,身体健壮、浑身是劲儿的大龙,反而不是那种能含辛茹苦、甘于土里刨食的男人。
他对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憎恶,一直在苦苦地寻找一个逃离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的机会。自从离开半坡村,满以为无聊的日子就有了出头之日,谁知道跟老八打交道这钱不那么好挣。
当初老八听说大龙想出去找活路,就悄悄找到他,掏出钱来资助他路费出了山,进了城。老八的条件是,只要他一年之中“抽空回来几趟”,从山里把他种的药材送出去卖了,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没料到这一走就像踏上了不归路,钱是有了,漂亮时髦的女人也有了,可他失去了自由。
老八不准他回村,不准他见家人,也不准他看桔子。只能像过去的特务那样,在山外面的小镇上定期跟老八碰头。
出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目标;而抛下眼泪汪汪的桔子,对他来说又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没办法,大龙做梦都想在一个早晨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变成百万富翁。
可是到了哈尔滨,他才发现现实离自己的梦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每天起早贪晚满大街乱转、四处给人家送面包赚的那几个钱,只够他疲惫不堪的晚餐时分喝上一瓶“哈尔滨啤酒”解解乏。
为了挣大钱,他宁愿刀尖舔血。可是直到同一伙走私贩毒的家伙打起交道来,他才算突然明白,贼船好上,日子难过呀。
这下可好,刚刚下水就呛了个半死,通缉令已经贴得哈尔滨大街上到处都是了。现在只能龟缩到原始森林一带的小乡镇上混日子,过了今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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