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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压重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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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吵架,竟然还能把大街堵住?”花卿影心里奇怪,“难不成还动了刀枪?”
“不是不是,这事可真是奇怪得很,竟然是公公和小叔子同大儿媳妇吵架!”碧珠说道。
“什么?”碧珠听了吓了一跳,如今真是世风日下,这儿媳妇都敢和公公打架了?
花卿影听了,也起了好奇心。就吩咐着那车夫停到一旁,她轻轻掀了车帘子,远远看去。
她这一番居高临下,看得倒也算是清楚。就看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正指着一个二八年华,带着白花的小媳妇斥骂:“大郎去了才不过一年,你就要回娘家,枉你还是出自举人之家,竟然这样守不住!”
那小媳妇容貌清丽,颇有几分楚楚之态,此刻她脸上满是泪水。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
这时旁边一个十四五的少年也义正词严的指责说:“嫂子,我以为你是知礼守节的好女子,可却原来是这等不知羞耻的人。”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指指点点。
有的说:“原来竟是这样守不住的小寡妇。”
有的说:“你看那副娇媚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小白花身后站着的高大男子,似乎是她的家人,看到旁人这样指摘自己的亲眷,不由气得眉毛直竖,大声说:“宋安良,我妹妹今年才十六岁,难道要就这样一直守寡直到终老?更何况你们家娶亲时,并未说那短命鬼已经病入膏肓,竟然骗我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去做冲喜新娘。忒狠的心肠!”
众人听到这事情还有这样的内情,不由得一阵哗然,那宋安良和他小儿子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窘迫。
“如今还没洞房新郎就一命归西。我们家也没有责怪什么。还让好好的女儿给你们守了一年的寡,枉你们宋家自命¤╭⌒╮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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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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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要这样糟蹋人!你们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人!”那高大男子几乎义愤填膺,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那宋安良被这几句砸得有点抬不起头来。可是那想要给早丧的爱子找个媳妇永远守节变态想法,却还是激得他不顾常理,蛮不讲理的说:“她既然进了我宋家的门,就是我宋家的人。我们不出和离书,她就一辈子别想扔下我儿子独自逍遥快活!”
花卿影听了那宋安良满口的歪理,心里不免物伤其类,对那姑娘起了怜悯之心。
这也是女子的悲哀,即便再可怜再无辜,男方家里不出和离书,她就是没有权利回到娘家再嫁,只能苦苦的熬没了青春年华。围观的众人又都开始一边倒的可怜那位女子,指责那无良的公公。可是无论众人怎么说,那中年人就是不改口,不放媳妇再嫁。
那女子的兄长紧紧攥着双拳,因为无法改变自己妹妹的命运,而露出既懊恼又愤怒的神情。
花卿影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左思右想,终是不忍心。她叹了一口气,拉过身边的碧珠,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碧珠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她其实也同情那位女子的。同是女子谁不恨这样无良的婆家?
她下了马车,拨开人群悄悄走到了那位女子的兄长身后,拍了拍他的背。待那人转过身来,她把花卿影那句话说与他听了。
那人开始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对着碧珠谢了又谢。碧珠忙摆了摆手,又伸手指了指马车,就匆匆回到自己大奶奶身边去了。
女子的兄长整了整衣衫,突然抱拳对妹妹的公公说道:“亲家,我有一言,不方便当重说,请您移步。”
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那宋安良不禁有几分奇怪,便依言走了过去,谁知刚听了那人说了一句话就面色大变。他颤抖着手,指着儿媳妇的哥哥沉声说:“无耻!”
那男子冷冷一笑,说道:“你今日若是不放我妹妹回家,他日这两个字就要送还给你了,还请宋伯父好好考虑。”他瞬间换了称呼,那宋安良已经从亲家变成伯父了。
那宋安良虽然想要直起腰板继续强势,无奈对方说的话太过诛心,他只能狼狈的匆匆写了和离书,又拉着依然愤愤不平的小儿子灰头土脸的走了。
看热闹的人们看到这事突然这么解决了,都以为是那宋安良良心发现呢,便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顿时如鸟兽散,纷纷走开了。路上也畅通了。
花卿影的马车刚刚要离开,那高大男子就拉着妹妹走了过来,拦住马车沉声说道:“今日多谢姑娘仗义出手,才救了我这妹妹出苦海。还请姑娘留下姓名,日后必报大恩。”
碧珠听了,心里不喜,隔着车帘子,板着脸扬声说:“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大奶奶的姓名岂能随便透露。”
那女子也觉得自己哥哥的话很是唐突,亲自上前一福,盈盈说道:“大奶奶莫怪,哥哥是个粗人,莽撞了。大奶奶大恩,小女必定铭记于心。”
花卿影想了想,悄悄对碧珠轻语了几句。碧珠会意,回答道:“这位姐姐不必多礼,我家大奶奶说了,施恩并不是为了图报。只希望大奶奶日后不要自怨自艾,须知道命运由我不由天!”说完,她就敲了敲马车车壁,那车夫自然明白,就长鞭一扬,疾驰而去了。
那女子细细品着这一句话,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背脊也越发的挺直,不复之前的柔弱之态。
花卿影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的恻隐之心和一句激励之语,居然成就了一个奇女子,并且成为她自己将来的一大助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耸立在街边的,通州最大的酒楼荣福楼上的雅间,有一扇窗户半开。有一个人死死盯着那远去的马车,半天没有回神。
“我的世子大人,您又怎么了?”一个身穿绛紫色衣袍,面容清俊,一身贵气的男子凑过来,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好奇罢了。”而且,那下了马车的丫头怎么也看着那么眼熟?这边厢靠着窗户倚着的乃是一位俊朗不凡、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
那清贵男子同是居高临下,也将方才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似笑非笑的摇着手里的折扇,说道:“你猜那丫头刚才和那莽汉说了什么,竟然让那个老不修乖乖的就写了和离书?”
“我怎么知道?”青衫男子关上窗子,似乎不希望再被无谓的事情吸引注意力。
“我来一次也不容易,那件事情,我是务必要弄个一清二楚的。若是真的,那么这个人,这样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老大和老六提前弄到手的。”清贵男子合上手中的折扇,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这等时节,他还拿着折扇实在是不合时宜,然而他的一切举动都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高贵,令人即便是心中奇怪,也不敢提出质疑。
青衫男子皱了眉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自然是鼎力相助。只不过这风水之说本就是虚无缥缈,难道你真的相信所谓龙眼?”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清贵男子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的狠辣,可是却是一闪而过,令人无法捕捉。上私页划。
青衫男子却是敏锐的察觉了,心中难免叹息,最终也不过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一切都看你的安排吧……”
清贵男子满意的点点头:“亦欢,我知你厌恶这些蝇营狗苟,然而若想要给你母亲正名,名正言顺的成为承远侯府的主人,你必须面对这些!”
“你放心。我并不是犹豫!只不过是觉得这个传言来得有些突然,又似乎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清贵男子追问起来。
“这……我也说不清楚,咱们还是且看且说吧!只要行事小心,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我这也不过是一种直觉而已,也或者是我想多了吧……”
清贵男子对他的欲言又止皱紧了眉头,然而到底不过是点点头,也不愿意过分强求了。
两个人又细细将事情研究了一番,得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这才离开了酒楼。
这边厢,花卿影终于等到了前来会和的紫瑶,主仆三人便坐着马车回到了花府之中。
那魏氏本来是在府里教训私自跑出去玩耍的儿子,哪里成想却突然有婆子过来禀告,说是女儿领着陪嫁丫头捧着包袱回来了!
她这一惊可是不小,猛地站起来,身体一摇晃差点就要直接仰过去!
花成君本来是跪在地上等着惩罚,听见姐姐回来了,心里还在庆幸自己有福气,刚刚犯了错误,就有姐姐帮着情。
此刻见到母亲这般失态,他急忙过去扶住了,也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若是姐姐回来,怎么会不提前通知?又怎么会将陪嫁丫鬟都带回来,还要再带了行李包袱?
难道是姐姐在婆家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第059章 韩氏的克星
花成君尚且有些慌乱,更加遑论心中焦急的魏氏了。
她自然是比花成君要想得多得多。
她内心已经是笃定了,女儿这次回家,必然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否则依着花卿影那好强的性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人抓住把柄之事呢?
好端端的。突然从婆家回到了娘家,怎么可能无人议论,无人侧目呢?
她就着花成君的搀扶,直接扶着儿子的手臂,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想要迎一迎女儿。
花成君却是个耐不住的性子,直接问道:“娘,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若是她在那蒋家受了委屈,咱们以后就不让她回去了!让她永远在咱们府里享福!”
魏氏脚步一顿,心头一酸。
她欣慰的拍了拍的儿子的手:“好孩子,你对姐姐这么好,娘心里是真的很高兴。只是,这事情到底是如何还没有搞清楚。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母子两个正说话的功夫,却看见那边厢,花卿影两个丫鬟,已然是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魏氏见女儿尚且算是四角齐全,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然而随即她又觉得十分的奇怪,为什么花卿影居然就这么领着两个贴身丫头回娘家了呢?
“我的儿,你怎地突然就回来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吓我!”
花卿影见了魏氏,便如同那乳燕归巢一般,脚步越发的急切。
“娘,我没有什么。只不过……女儿觉得士可杀不可辱,于是便回来了。”花卿影简单的几句话,却是让魏氏大致明白了她此刻的情绪。
魏氏心头一揪,紧接着一股怒气升腾。她金尊玉贵养大的闺女送到他蒋家去,三天两头的或者生病。或者遇到灾祸,这都不说了,那蒋府却还要如今这般欺辱她的女儿!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姐!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弟弟。我现在就带了家丁打上那蒋府去!莫不是他们欺负咱们家里没人,竟然敢这般的欺负我花成君的姐姐!”说完,花成君撸起了袖子,就举起了拳头。
他本就是和花卿影关系最好,上一次去了蒋府,又没有留下任何的好印象,所以这一次,竟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蒋家一些教训。
魏氏本来心中怒火高涨,却是被花成君这几句话弄得是哭笑不得。
她一面扯了花卿影的手往屋里面走去,一面狠狠的啐了花成君一口:“怎地和你那不成规矩的爹爹一样?这是你说能打上门去。就打上门去的事情吗?难道你姐姐的清誉不重要?”
到了屋里,魏氏拉着花卿影直接一同坐在了上首的一个雕刻八仙过海的黄花梨的矮榻上。而紫瑶和碧珠两个丫头却是直接跟着那金风直接下去安置了。
她拍了拍女儿那略带着一些冰凉的手,柔声说道:“我的儿,你好好说说,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那紫瑶和碧珠,怎地也跟着回来了?”
花卿影心知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去的,便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魏氏乃是个聪明人,又是在后宅了浸淫了十数年的,虽然由于华强的宠爱和信任,她少了不少的麻烦,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听不出来。花卿影平静的话语中藏着多么令人齿冷的真相!
她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竟然是气得直拍身下的矮榻,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魏氏说话也毫不留情面,“这家子人分明是将人往那绝路上逼!他们这是算计好了,要让我花家家破人亡不成?”
花成君年纪毕竟还小,懵懵懂懂之间也没有听明白,为何娘亲会如此的生气。
魏氏看了看有些迷糊的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成君,你去,将你爹爹找回来!只说是你姐姐回府小住,让他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
花成君闻言,自然而然就不想离开,可是再看到魏氏略带责怪的眼神的时候,却是只好说了一声“是”,而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花成君走了之后,魏氏方才攥紧了女儿的手,沉声问了一句:“卿影,你和他……可曾圆房了吗?”
花卿影脸颊一红,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魏氏也不知道是遗憾,亦或者欣慰,总之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娘此刻也不明白,你那婆婆为什么要给你按上这样的罪名?难道这件事情对他们还有什么好处不成?我倒是看不明白了!”
大宅门里,不管是婆婆还是媳妇儿,都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韩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
“娘,这如女儿之前所说的那样,不过都是为了一个字——钱!”花卿影冷笑着说道,“若是女儿这般说出来,恐怕十个倒是有八个要怀疑是我信口雌黄。那蒋府煊煊赫赫,挥霍无度,又是个历经了将近百年的大家族,可是若不是女儿身在其中,又怎么能明白,这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架子!说得难听一些,他们娶了女儿,莫不是就为了女儿的嫁妆,和咱们家这些银子?”
魏氏脸上一红。
花卿影自然是不知道,两家之间的“交易”。
那蒋府虽然破落了额,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看不上花家这样的暴发户,又怎么肯能看得上花卿影这样的商贾之女?
他们肯娶了花卿影,自然是因为花家有钱,又肯为了女儿花钱。
那华强前后将两间铺子的干股都送给了蒋平,让他白白得了那红利,还又用蒋平的名义买了两间三进的小院子,虽然位置隐蔽,但是内里的布置都是极好的。
单单这些东西,就不只是万计了。
尤其是那干股,那就是平白给了那蒋家好处,让他们年年白得好处的。
只是这些话,他们从前却是哪里敢说给心高气傲的花卿影听呢?
今天,见她主动说起,魏氏倒是有些神色不对劲,却又被花卿影给捕捉到了。
花卿影立马问道:“娘,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可千万要说出来!如今我的处境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一般了!若是您再不据实以告,将来只怕我也是死路一条了!”
魏氏苦笑了一声,只好是将婚前的那些个交易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花卿影再没有料到,那蒋府如此的无耻,竟然还在花家的生意里插了一脚!
这真真儿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了!
可是她又转念想了想,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韩氏若是真的得了这样天大的好处,又何苦揪了她的嫁妆不放呢?
单单是那两间铺子各自四成的干股,每年就能白白得了将近五万两的银子!这银子赚得又是体面,又是心安理得,不是比吞占儿媳妇的嫁妆要名正言顺的多吗?
而且,这些日子,她也多少接触了一些蒋府的内务,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宗的没有来源的进项,反而是时时处处都显示出一种入不敷出的征兆。
这究竟是因为韩氏知道了她精通账目,所以刻意隐瞒,还是说韩氏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份巨大的进项!
想到这里,花卿影突然笑了。
这事情倒是有趣了。
“娘,爹给蒋平那两间宅子位置分别在哪里?”花卿影追问道。
魏氏想了想说道:“早前只听他说起过,似乎在胭脂胡同有一间三进三出的院子,布置的很是华丽。另外一处,我却是不知道了。”
胭脂胡同?
胭脂胡同!
花卿影眼睛一亮!上他场划。
她怎么忘了,那里还有一尊大佛呢!那才是真真正正韩氏的克星!
第60章 当铺里的首饰
花卿影方要和魏氏继续追问几句,却不想外面已经传来了雷霆般的咆哮。
“老匹夫,竟然敢欺负我的女儿!”
还不等花卿影站起身来迎接,华强便风风火火的掀帘子走了进来。
他一向是个爱女如命的,对于两个女儿都是当成手心宝,宠爱得不得了。
无奈因为种种原因。他不得不送了大女儿去京城里给赵家做了续弦,已经让他引为憾事。所幸大女儿和女婿总算是鹣鲽情深,和和美美,他却是越发的加倍宠爱小女儿,权当做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然而,他一向认为聪明伶俐又好强掐尖的小女儿却不知为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就迷恋上了那个高高在上、又姿势高贵的蒋宏琛!
花强对此不但是无奈,甚至可以说是痛心。
然而他的女儿他最明白,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放弃,否则他也不会最终花了大笔的金银将女儿送进了蒋府。
今日再听儿子说花卿影是受了委屈回到娘家的,他还哪里按捺得住呢?
“爹,你别着急!成君和你说什么了?”
花卿影急忙安抚暴怒的父亲。
花强却是一眼瞧出女儿廋了很多,心中越发的恼怒:“我早就说了。那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看来,竟然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卿影,你等着,爹爹给你报仇去!”说完,扭头就要往外走。上扔岛扛。
魏氏见状,生怕花强一激动,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便就直接扯住了花强的胳膊:“你年纪也这么大了,难道就不能稳重些?”
花强顿住了脚步,气得直跺脚:“你说说吧,还能怎么稳重?难道不是咱们的女儿受了委屈?难道还能让我一直忍着?”
魏氏瞪了一眼在一边躲着看热闹的花成君,接着说道:“你且听听女儿说是怎么回事,你再发作也不迟啊!”
花强既是爱女如命,又是个妻奴。既然爱妻张口了,女儿又不时的使眼色,他自然是只有言听计从了。
“卿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蒋家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又受了什么委屈?”花强慢慢坐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花卿影见父亲这般着急,心中感动,此刻花强软了口气,她反而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必,前世的时候,父亲也是这般又无奈,又心痛吧。可是那时候她被所谓的情爱给蒙住了眼睛,竟然不顾给家人带来的痛苦,自顾着自己一时的迷茫,而做出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决定。
最终。这个错误导致了她自己的覆灭,甚至还让父母姐弟都跟着失去了一切。
花卿影咬了咬下唇,虽然不忍父亲此刻心痛,然而长痛不如短痛,她决定在今日就要将那蒋府众人的丑恶嘴脸都揭露开来,也表明自己要和那蒋宏琛和离的决心。
她断然不会将自己的生命都耗费在蒋府这一大家子白眼狼的身上,她需要她的家人的支持和帮助,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堂堂正正的走出蒋府的大门。
“父亲,母亲,或许你们觉得我之前的说法可能是一时的思虑步骤。可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做出了最最坚决的决定——我要和蒋宏琛和离!”
花强和魏氏都是经历了花卿影早前是如何为了蒋宏琛黯然神伤,甚至不吃不喝威胁他们必须嫁入蒋家的,对于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感觉万分的惊讶的。
“卿卿,当初你那般……如今却又……到底是已经做了夫妻的人,怎么能轻易的说和离就和离呢?你可是已经想清楚了吗?”魏氏一片慈母之心,哪里舍得女儿去面对那种千夫所指的尴尬和痛苦?
这样的世道,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会有什么好下场?无非是青灯古佛一辈子,或者是孤苦伶仃到老罢了。就算是和离,在很多人眼中,也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这样的女人同样是不会有人问津的。
魏氏如珠似宝养大的女儿,又如何舍得让她孤苦无依的渡过余生呢?
花卿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在这个时代其实是一种逆反甚至大逆不道的想法呢?这世上有多少女子都是明明知道自己的生活是悲惨而无望的,却不得不为了名声和家族的荣誉而忍受,直到生命的终结。
她们办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更加不可能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可是花卿影不想做这样的女人!
她已经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只想要自由自在的过想过的生活,只想守着最亲爱的家人弥补前世的遗憾!
她知道魏氏的顾虑,也理解她的苦心,可是她再也不会让父亲和母亲重蹈前世的覆辙,也不会让自己的人生走向深渊。
“娘,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这段日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也足以让我明白了,那蒋宏琛并非是什么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花卿影直直的看着母亲。
随后,她将这段时间在蒋府里发生的桩桩件件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花强和魏氏从一开始的诧异变成了心痛和悲愤。他们的女儿到了蒋府之后,居然承受了如此多的屈辱。
“啪!”花强听到最后,终于是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将桌子上放着的茶杯茶壶都扫到了地上。
“竖子欺人太甚!我好好的女儿送过去,他们却这般的轻贱!我要去拆了他们家!杀了他们这帮混蛋!”
花强暴怒的起身,实在是难以忍受女儿承受的委屈。
魏氏搂着女儿,恨恨的说道:“你这老东西才是糊涂了!他们这样欺负了我的女儿,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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