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语梅情-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眼帘子轻轻闭上,陷入无底的黑暗中……
暖暖的阳光不甘被阻隔,从窗棂的缝隙里投射过来。她的羽睫轻轻抖动着,瞳孔紧紧收缩又放开,因为长时间的睡眠都有些不适应阳光了。
抬起手臂,挡在额头,光芒依然穿越手指而过。看见自己手掌的影子投递在青色的幔帐宛若盛开的花朵一般,她顽皮的笑了,笑容还如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甘甜澄澈。
被单很暖,身下的床榻也很软,冷硬的房间整体线条提醒着她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偌大的雕花木床上已经少了一半的温暖,只剩她一个人,昨夜的情欲气息还不肯散去,更为嚣张霸占鼻腔的却是一股子干净强势的男子味道。
她在玉枕旁看见一叠折放整齐的衣物,她拿起来给自己穿上,掀了帘子脚刚够到床边的花盆底鞋,就听见门口传来吱呀的推门声。
“格格,你醒了?”叶儿端着铜盆,看见自己的主子醒了,就急急的奔了过来。
“我睡了很久吗?”她问。
“睡了四天了。”
四天,又多了一天,大地已经在这四天里悄悄变了颜色,看着窗外暖暖的阳光,屋顶上的积雪都已经融化了。触目所及都焕发一派新气。
“这四天啊,王爷一下朝就到房里来照顾着。”
敏梅回过头来看着叶儿,调侃到:“你什么时候被恭亲王给收买了?”
“格格!叶儿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收买呢?这些天他的衣不解带的随身照料着,都不要叶儿帮手,您也知道,他是尊贵的亲王,自己都是让人从小伺候到大的,哪里做过给人喂食宽衣的事啊。格格昏迷着,水药都喝不进,他就含在嘴里口对口的喂着。格格昏迷的这几天,太医都不知道传了多少回,格格是没看见恭亲王那紧张样,叶儿看了都感动呢。”
敏梅听得呆呆的,叶儿一直是不喜欢常宁的,心疼她的一片痴心付错人,不过几天,就如此改观了。
叶儿看敏梅不说话了,就拉着她坐在椅子上给她梳着发髻。低低的说了一句:“王爷这次是真心的。”
真心?连叶儿都看见了他的真心了吗?自己其实也是看见了的吧。
梳洗完毕后,敏梅就让叶儿搀着回了东苑,那里毕竟不是她的地方,她记得他的寝居是不喜欢人进入的。以前她会不分轻重的闯入,非要把自己的世界和他的混为一体。如今,却不会了,他有他的恭亲王府前院,她有她的东苑,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这样各过各的,也没什么不好。
回到东苑见了管戎,她跟管戎说了皇帝的意思。
“格格希望我去吗?”管戎问。
她苦笑着,她哪来的希望啊,皇帝派下来的差事,谁敢说个“不”字。
“我只希望你能让自己安然无事。”这就是她最大的希望了。宫门里,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可是这一刻她却要亲手将他推进去,明知有危【小说下载网站www。fsktxt。cōm】险,却也只能满眼无奈的看着。在宫里不比在民间,她担心出生草莽的他在宫里能不能如鱼得水,八面玲珑。
“格格放心,管戎不会有事。”
她真能放心吗?
叶儿在这时推开门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那股药香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正文 第三十七节 震怒
看着碗里黏稠的黑色药汁她面色沉凝,这药,她已经喝了四年了,每过一段时间,白驿丞就会调整配方里的几副药,可是她知道,这些药物都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次多过一次的昏厥天数告诉她,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来到王府后,她让管戎在药方里加了一贴“凉药”。那药帖入口甘甜,喝起来不会有一丝难受,可是那却总是让她从心里感觉难受,因为它是用来从她身体里带走属于他的痕迹的药帖,它让她不会孕有他的孩子。那夜甜蜜的欢爱还在脑子里不肯散去,虽然寒热让她的脑子意识有些昏沉,但是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有听见他情动时柔声喊着她的名字,那呼唤掺杂着甜蜜与苦涩,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的真心,她其实是看见了的。
可是她还可以拥有多少日子呢?如果白驿丞一直无法找到根治心疾的办法,她还能有多少日子呢?
孩子她也想要拥有啊,抱着保泰的时候,小小的,暖暖的身体依偎着她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从前的那个孩子失去得太快,她当时还太过年轻,茫然的一味沉浸在对常宁的情伤之中,根本没来得及体会拥有一个小孩的美好。她记得额娘说过,女人在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成为一个母亲。
可是那样的幸福这一辈子她怕是难以再拥有了吧。小时候失去阿玛额娘的痛,她体会深刻。即使有皇奶奶,和一群哥哥姐姐的疼爱,可是那些过往的岁月证明了那些情感毕竟不能代替爹娘羽翼下的庇佑。她不愿意自己这不知未来在哪的生命里再去承载一个孩子。那是她承载不起的!
仰头一口喝尽,唇舌感觉到的明明是甜蜜,可是心却苦得想尖叫。
当她再抬头,她看见门口的一片阳光被高大的身躯挡住。常宁就站在那里,一身朝服还穿戴在身上。他的身形僵直着,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深切的伤痛与愤怒。
她心口猛然一沉,握着汤药瓷碗的手微微颤抖。
“都下去!”低沉压抑的嗓音里透着濒临崩溃的恨意,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些疯狂的事情来。
叶儿和管戎看这情形怕王爷对敏梅不利,都踌躇不动。
常宁冷冷嗤笑着:“怎么?在这恭王府里,我居然遣退不了两个下人?”这话虽然是说着管戎和叶儿,可是箭头却直指敏梅。
敏梅皱眉,勃怒的他是危【小说下载网站www。fsktxt。cōm】险的,不能让他把那种恶劣的情绪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她对这无声询问自己管戎和叶儿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下,那两人这才一步一回头的悻悻然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对立而站的两个人。他阴鸷的眸子里倒映着心底的狂风暴雨,原本就冷峻的面颊这一刻更为骇人的冷寒。
看了一眼她握在手里的瓷碗,他突然仰头笑了起来。深切的痛苦就这么随着那笑声扩散在整个房间里。
敏梅被他的笑声骇住,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惊诧的看见他的眼角闪着晶莹的光芒。
笑声顿停,他几个大踏步走过去,把那药碗抢过来抓在掌心,狠狠一用力,那碗应声而碎,手掌放开,混着他血液猩红的蛋青色瓷片碎了一地,如同他的心一般。他的笑还挂在嘴边,却是那样的凄厉痛切。
她以为他不知道吗?搬来王府的四个月,她总是在他宠爱过她后,深夜趁他睡着后起床喝下那碗汤药。那样迫不及待又决绝的要把他的一切清除干净。那些夜晚他并非真的睡着,夜色里她冷漠的将那浓稠的药汁一饮而尽,那景象每看一次,就让他的心承受一次凌迟之痛。
那日同浴后她握在他怀里甜甜睡着的温情绮丽,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少许融化了她心中那些对于过往的伤痛,她迷茫中展现的甜美笑容让他又对于两人的未来升起无限希望。他甚至像个傻瓜一样的在脑子里幻想着他们子孙满堂的模样。
她在他的房间昏睡着,他就那么拥抱着她,一刻也不愿意放手。若不是皇帝这两天就机密部署让他不得不入宫,他真恨不得整日守在榻前,因为他希望她能在醒来的一瞬间最先看到的就是他。
可是看看现在,他从朝堂上赶来,回到房间看见她不在,惊恐的招来下人询问她的去向,一路匆匆的赶来东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却只看到这样残忍的一幕。他其实早在叶儿端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他看见了她端着那碗药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竭力忍住不上前去掀翻了碗的冲动,他在赌,赌她对自己即使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浓烈爱意,但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以后,至少还会拥有一些感动。
可是,他输了。她的心是冷的,是死的,再不会因为别人的付出而掀起丝毫的波澜。
在他放下自己仅有的自尊,那样深切的哀求她接受自己的一片真心后,她依然狠心的把他唯一的真心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不愿意生他的孩子,一心只想把自己隔绝在她的生命之外。
可是这一切能怨谁,能恨她吗?不!恨的怨的只有自己而已,早知有今天他当初绝不会那样辜负她对自己的一片情意,他会好好珍惜她,和她一起拥有那份她少女时期向往的天长地久。若真的早知有今日,他会在再见到她的时候努力避开她,绝不让自己有机会爱上她。晚了,一切都晚了,他也感觉无力。他突然明白了当年父皇失去所爱时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什么身为九天之子,再高高在上的人,也有无法拥有的东西,拿不回来的过去。
心猛地一震,这就是爱吗?在处处危机的皇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做到冷酷无情,却还是被她一点一滴的渗透。原来这个字也有机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能让心这么痛的,必然就是爱了吧。
只是这份无望的爱,让他的心都痛麻木了,心也累了。
敏梅看着他死死抓握的拳头还在不停的滴着血,那殷红的血液和他赤红的眼睛映衬着,场景如此震惊骇人。她颤抖着走过去,拿着自己的帕子要覆上那伤口。
常宁大力的甩开她,低喊一声“别碰我!”仿佛她碰自己一下都会脏。
看见她因为自己粗暴的动作而踉跄的跌坐在地上,那苍白柔弱的面颊让他心里闪过一丝懊恼。可是脑子里却一直呐喊着“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她不要!”光是这么想着心又痛得无以复加,太痛了,这疼痛让他没有伸手去扶她起来。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嘲讽着自己。当他和皇上作对,和满室宗亲作对,和天下世俗作对,弄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她回报给自己的是什么?一次次的推开他的真心,他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找她回来做什么的了?
他张了口,狠绝的话就在喉咙里叫嚣着要破口而出,愤然到达顶点的时候,他也想脱口说出让她走,让她消失的话。可是却还是咬牙喝着血泪又吞下了。他也厌恨鄙视自己的这种无法真的说出的懦弱。可是让她走了,心就能恢复从前了吗?四年,她离开的四年,他游移在边境的战场上,一次次的麻木杀敌,冲锋陷阵,他连自己为谁活着,为谁拼命都不知道,直到她回来,重新住进这东苑,他突然有了家的感觉。在府中的时候他会感觉充实,离开的时候心里有了牵连。她让他变成了一个长出枝蔓,生出根须的男人,却仍然不愿意放开怀抱来拥抱他,他是如此痛恨着自己,也痛恨着她,可是尽管如此却还是放不开。
最后居高临下的撇了她一眼,深重复杂的一眼。“没有我的允许,你半步都不得离开这院子。”他的声音清晰冷酷。说完他僵着身子,背脊异常挺直的冷冷走向门扉。
不能放她离开王府,至死他都要将她绑缚在身边,但是这一刻他却不想看见她那张冷漠麻木的脸。他要证明,她不要的自己,并不是非要死赖着她,仰她的鼻息过活。
他竟然是要软禁了自己。听见木门传来轰然巨响,那声音说明了他的愤怒有多深。看着地上一路蔓延向房门的血迹,那从他手上降落地面的血滴,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红梅,颜色分外妖冶夺目,刺痛了她的心。脸颊凉凉的,伸手盖上,竟然是泪,苦笑着,原来她还有泪。
身子软软一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她明白他的心痛,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无奈。她不想给他,给孩子一个没有自己的未来,所以她宁愿趁这一切还没开始时就掩埋掉。
那日之后,他再没来过她的东苑,半步都没有踏入过。
不用他来软禁,她也无力走出这院子去。她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让她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仿佛那日的对峙抽去了身体所有的力气,连到外面散步都觉得吃力起来,身子稍微好点的时候,她就会整日躺在窗前的软榻上,看着那窗外小小的一片景色。雪融了,梅花却开了,少了冰雪的那层,带着一种迟来的惋惜静静绽放。
他不来了,东苑里安静得让人感觉窒闷。胸口郁郁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失落。淡淡的,却纠结着她千疮百孔的心,稍稍牵动,就会引来疼痛。于是她只有更加用力的掩饰自己的真实,面容上的笑容已经日渐退了原有的光泽。
她知道叶儿有叫人去前院找常宁来看她,他应该是知道她生病了,因为稍后管家给她送来最名贵的药物和补品,可是他却没有来。老管家欲言又止“格格,你就不要再跟王爷怄气了。说句软话吧。”
那眼神里夹杂着同情和怜悯,那些她都看在眼里,却只能无奈的笑过。
常宁的恼,她明白,那种付出真心却没有回报的感觉,她从他身上体会得最为深刻。他的真心有多少?四个月吗?原来不过四个月而已。她却是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等他一个回头也不得其果,可惜真心无从比较计较。付出过就是付出过了,她其实是无悔的。
宫里前些日子派人送信来,仙蕊这几日有了小产的症状,情况刻不容缓。管戎却放心不下她,她几乎是半强迫的逼着他入了宫。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庭院厢房变得静寂起来。这奢华气派的东苑院落虽然每日还是有人照顾打理,却因为主子的无心搭理渐渐被一股萧条的气氛包围着。
日光依然每日照在她的床头,她幽幽叹了口气,这日子并不会因为离了谁而不继续,伤痛,失落,她都经历过,所以已经很有经验了,再痛,咬咬牙,一切还是会随着时间被淡化在这日升日落里。
正文 第三十八节 归元堂
隆冬时节,大雪铺天盖地的飘落而至,地面被一层一层的覆盖上,越来越深,天地都只剩下一种颜色,白,雪茫茫的白。
她拿了件外衣,披挂在身上,就那么立在窗前看着那茫茫一片,阴沉的日光制造的光影笼罩下是她恬静却略带忧色的素面。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她也是这样立在窗前,等着远征的他归来。雪还是一样的雪,院子还是一样的院子,只是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没有炙热的渴望,没有难以纾解的怨怼,只有浅淡且化不开的愁绪。
叶儿让管家招去前院领这个月的生活品。自己虽然被软禁了,可是那人却从没有在支出上苛刻过她,好的东西总是最先分配到她的院子,听叶儿回来说其他园子的人都在眼红她这里。只是羡慕归羡慕,人手忙不过来的时候,叶儿向老管家知会要多几个人劈柴干活,那时却谁也不愿意来这院子。因为谁都知道这里住着的是没名没分的格格,还是个不得王爷宠爱的格格。
她听了也不在乎,只是过了几日老管家仍是送了两个机灵的丫头到她这里,听说又是王爷的亲嘱。
他不来,她也不问。叶儿每次去过前院,回来看着她的目光总是欲言又止。她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嗜睡,却睡得不沉,新来的两个丫头总是在她闭眼假寐的时候谈论着府里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常宁这些日子变得脾气暴躁了,房里的仆佣总是莫名的惹怒他被惩罚。她也知道他又住进了湖中那栋红色阁楼中。心微微泛酸,只是有些难受却不见得疼痛。
疯狂爱着他的敏梅,嫉妒吵闹着和他的侍妾争风的敏梅,连自己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或者那年的重生,活过来的就只有心的一小部分,那些情爱已经作古掩埋了。不见他的这些日子,她已经想明白,她对他并非真如表面的一般冷情,只是那感情已经由浓转淡,不再是生活里的唯一。
院子里游逛而入的凛冽寒风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才刚见好,叶儿若是看见她这个样子,少不了又要叨念她一。是啊,身子是自己的,她何必为了那些放不开的事情折磨了自己呢?到头来苦的还不是自己,谁又能真心为她疼,为她伤呢。
伸手,正欲关上那窗格,却因为院子大门传来向内开的吱呀声而停顿下来。
抬头,一片雪色中只看见矗立门栏的那个宝蓝色身影。纷飞的雪让她看不见那人的面庞,却可以感觉到他冷锐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不放。
关窗格的手紧了又松,缓缓的收了回来,垂放在身子的两侧,深深的掐握着,细长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内,疼痛却变得麻木起来。她就那么立在那里看着他,两人对视着,鹅毛大雪迷蒙了视线,五步的距离,却无法看清对方的面颊。他有多久没来了?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久得她都不愿意去记取时光更替了。为什么来了?来得那样突兀而无征兆。不是已经决心把她放置在这宅院里自生自灭了吗?一瞬间,热辣的泪就滚了下来,那些无声的恬静,故作的冷淡都随着滚动地面的泪珠应声而碎。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也是想念他的。
他径直朝她走来,幽冥的眸子紧盯着她,神情复杂困顿。十七天,日升日落,对于他成了一种折磨,无心公事,连吃饭睡觉也变得麻木。这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他和她置气,苦的是谁?还不是自己吗?想念她,即使是冰冷的,无情的,他也想得快要发疯了。控制着不让自己踏入他的庭院,他不想在她面前活得如此窝囊,可是他还是来了,因为身体早在脑子做出反应之前,自主朝这里而来。
他没有打伞,这么大的雪,已经把他华贵的宝蓝色锦服染湿了一大片,墨色的头发上甚至还有凝结的雪花。
敏梅微微笑着,走上前,扬起手上的帕子轻轻的为他拂落那些莹白的落雪,动作那样轻柔,让他的心又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激动的抱住她,强压的力量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无望的,疼痛的爱恋,逼得他快要发疯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慌乱不堪过。
不来,他疼,怕来了看见她的云淡风轻他的心会更疼。她依然没有热切的目光来迎接他,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惊喜莫名,仿佛他的来去对她而言都是无谓的,站在门栏里看她的那一瞬间心真恨到了极点。可是当她温柔体顺的为他拂去肩头的雪花时,他的心又被温暖融化就像肩头晶莹一般化成了水。
原来他乞求的只是这么一点点温暖啊,现在连自己都开始自鄙自怜心里的这种满足了。
“身子好些了吗?”他把头抵在她的发间嗅闻着,嗓音沙哑难当。她病了,他知道,可是那样的愤怒过后,他又觉得无颜来见她。推她倒地,摔门而出,事后他也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能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呢,她给过自己幸福的机会,只是他没有抓住,怎能怪她。夜晚降临,他趁她睡着,总会偷偷潜入她的房间独立床前审视她的面容,那样苍白憔悴,让他心疼得更厉害了。
她无声的轻点了下头,在他怀里,他衣服上犹带的寒冷让她身体微微发颤,心却感觉到温暖。父母双亡后,她就再未有过这样的温暖。小时候的慈宁宫里,她总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别家的格格躲在自己额娘的怀里。她呢?她不曾拥有,她的皇奶奶是后宫首尊。即使疼爱她,也始终碍于皇家礼仪威严在行为上恪尽尊卑之分。嫁给常宁后,几家福晋在一起闲聊,说起自己的夫婿的拥抱时总是含羞带娇,她却一次也没有拥有过,有的只是满腹愁肠。
直到这一刻他拥抱住她,这单纯的,没有带有男女之间的欲念的拥抱却深深温暖了她的心。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拥抱而已。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也踌躇,也不知道该拿这样的自己怎么办。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头顶,细细摩挲着她细软的墨发,那语气里透露的无奈让她的心都跟着轻轻发颤。
“和我出城一趟好吗?”他轻言软语的询问着她,不愿意打破这难能可贵的瞬间。分离,聚合,再分离,再聚合,他觉得自己仿佛过了九生九世那般漫长。
“现在吗?”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纷飞不停的雪,这样的天气,出行不易,他要去哪?她已经许久不曾拥有这样的疯狂了,可是心却在这刻如此渴望他带着她在雪地里奔驰的刺激。
“对。现在!”说话间,他已经拿了一件宽厚的披风覆住她单薄的身子。过大的披风挂在身上,他才发现她似乎又更瘦了一些。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去一般,他心头微微疼痛着,抱住她一头扎进风雪里。他其实一直是想要对她好的,说出来或者她不信,即使是在她强迫自己娶她的那些年里,他也不是存心要对她冷酷的,他记得他当年从莲池里救起她时,那双眼眸里的恐惧和无依带给自己深深的震撼。只是他太厌恶人生受人摆弄的感觉了,生为皇子,再生为王爷,他一日也不曾自由的活着过,想要的生活都被粉碎在皇权随意的操纵下,于是那些不甘的愤怒化为利剑,剑尖指向最靠近于自己的她。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补偿过错,如何才能填平她心里的伤痕。
雪下得很大,官道已经被积雪掩埋了,马儿承载着两人的重量跑得有些艰难。常宁把敏梅牢牢捂在胸口,厚厚的披风盖着,没让半点风吹进来。
良久,马儿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抱着她下马,掀开了披风。
羽睫扇了扇,落入眼帘的是一座被淹没在茫茫雪色里雅致庭院。瓦色已经让积雪压得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但院墙瓦片上那枝伸出院落傲然绽放的红梅却故我的开得那样绚烂。枝蔓随着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