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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梅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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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那泰必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怪自己太过躁进。“格格的额娘与臣下青梅竹马,臣下曾经送过一个玲珑(炫)翡翠玉牌给她。那是家中(书)祖传之物,只希望格格能(网)归还于臣下。”

玲珑翡翠?敏梅思虑百转。心中已有了主张。“敏梅没有见过。”她淡淡答了一句,心口的疼痛越加剧烈起来,这皇城里为何总是连稍稍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泰必图正要上前再说,却听见门栏处管家大喊了一声:“王爷吉祥。”他目光闪烁,似乎对于常宁的到来颇为惊惧。那张了的嘴又只好闭上了。快速上前两步,到敏梅的身边。“若要知道当日内幕,切记不可向恭亲王说上半句今日谈话。”

敏梅回头,那泰必图却已经不知在何时躬身低头退开,动作迅捷得让人反应不及。只一个动作,就让她明白,这个文人大臣也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这朝中果然处处危机。她如今却只觉得心神俱疲。

门栏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常宁进门,面色看似平淡无波,可是敏梅却隐约觉出一丝急切。

常宁慢慢踱步,看见虚软的她便走上前,揽腰扶住走向上座,待确定她并无大碍,才目光锐利似有探究的看着正向自己行礼的泰必图。

片刻又敛起目光,不紧不慢的问着,。“泰必图怎么会在我的府中?今日早朝,你不是上奏抱病在家修养吗?”

泰必图听常宁这么一说自然是白了浑身一颤,这欺君的罪名可是杀头大罪。连忙一脸惨白的跪倒常宁面前。“臣下确实是病了,只是今日臣下内人说那日赏灯在游舫上拾得一只梅花簪子,昨日去京城最好的玉器作坊问了,才知道是恭亲王送与敏梅格格之物,所以就刻不容缓的前来送还。”说罢,就从自己袖子里掏出那只白玉雕成的梅花簪子,也不给敏梅,只是递交到常宁面前。

敏梅一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发髻。却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不对!这梅花簪子她从未离身,早上叶儿才细细给她插在发间,此刻却怎么变戏法似的到了他的手中呢?低头一想,是刚刚他近身说话的时候趁她不备,顺势偷取的吧。这人,果然心思深沉,不过片刻功夫就为自己留了后路。

常宁目光平淡的看了那梅花簪子一眼,伸手接过。

“这么说来,还真是要谢谢泰必图大人,如此不辞辛劳,抱病送回这心爱之物。”说话间更是伸手拢敏梅颊旁的一缕细发,为她别到耳后。微微叹了口气,面露宠溺的说着:“你啊,就是粗心大意。这梅花簪子是我给予你的信物,怎么可以遗落。世人都知我恭亲王为人狭隘,身具怪癖,自己的东西别人是碰都碰不得的。”他从敏梅衣襟出揪出帕子,用力的擦着那梅花簪子,直至发亮,方才罢手。动作轻柔的为敏梅别到发髻上。

“所幸是落在泰必图大人的豪华游舫上了。”他刻意加重“豪华”二字,说罢,又看了一眼那泰必图。“泰必图,前日我向皇上提及你的游舫,皇上向来博学,也对于那民间造舫技术颇为感兴趣,直说哪日有空要上你的游舫参观游历一番。”

泰必图一听,慌得跪在地上。“王爷说笑了。”片刻已经是冷汗盈满额头。“泰必图的游舫并无特别之处,怎敢劳动万岁大驾。”

“说笑?”常宁冷冷笑了。“泰必图大人若是身子还没好,我就不留客了。”驱客的意味浓重。

泰必图抖了抖身子,慌忙拜别到:“是是,泰必图不敢多加打扰。”起身退向门边,闪身出门的最后一瞬抬头看了一眼。那目光直射向恭亲王身边的敏梅。

敏梅心头一颤,刚刚就纠结的心思,这一刻宣告崩溃。眼前一黑,软了下去。

常宁惊呼一声:“敏梅!”

恍惚之中,她似乎看见那深幽的黑冥中惊惧的神色,来不及细想,神智已经掉入无底黑洞。

火,一片片映得天空都红妖的火焰。

奶娘拖着她拼命的往回跑,她却只是木讷的抬动脚步,身子始终保持僵直的侧身向后。

“我的好格格,别再看了。”奶娘突然停了脚步,跪下来,用手遮盖住她的眼睛。她却依然惶惶的张着眼睛,即使眼前只剩奶娘的掌纹,她仿佛还是能看见那冲天的火光。

“奶娘,额娘和阿玛呢?”顷刻之间,她美好的世界就被大火吞噬了,脑子里最后的画面还是额娘决绝离去,奔向那一片火海的场景。

“王爷,福晋。。。”奶娘的眼泪断了线,那般美好的人间眷侣就那么葬身火海了,她都觉得惋惜不已。“她们。。。都死了。”

她突然甩开奶娘的手,七岁的小孩,这一刻力道却大得惊人。狠厉的看着自己的奶娘,大声呵斥到:“你胡说!”

奶娘伸臂过来死死捂住她的嘴唇。“不要叫!”她低喝到,语带恳求,面露心疼。本是高高在上,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啊,不过瞬间,就已经天人永隔了,怎能不叫人心疼这丧父丧母的如玉孩童。“格格,求你!不要叫喊,后面还有追兵,王爷福晋可是用自己的命换来格格的平安啊。格格不能让他们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她一凛,慢慢回复清醒。晶莹的泪珠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奶娘,阿玛额娘回不来了吗?”

“对!”奶娘咬了咬牙。“格格可还记得福晋临终时说的那番话。”

她微微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是额娘最后的言语,她大概到死也忘不了。

“格格还有允承世子要照顾,自己可要万千保重。福晋是信任格格啊,格格不要让福晋失望。”

她又点了点头,目光仍然不见清朗。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要她如何能懂得世间险恶。

林中树枝突然传来异动的声响,奶娘迅捷的拖着她躲到树丛后面。

就见一路黑衣人踏着夜色追来,那些人浑身上下透着杀人的死气,明晃晃的火把照着那些人手上拿着的刀剑上猩红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她面露惊惧之色,张了嘴却没有声响,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经哑了。

奶娘更加紧张的拥住她,惟恐发出丝毫声响让对方发现。为首的黑衣人停了下来,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听清楚异常的声响,夜晚的林中本不该有鸟,却在这是突然噗噗飞出一只来。黑衣人冷凝的目光稍有松懈。回头对身后的人说:”确定看到有人出逃?“

”是的。“身后的一人毕恭毕敬的说到。

那领头人冷冷一嗤。“东西都没拿到手,还跑了人。果然是一帮废物。”

待到那列黑衣人走远,她回头,明明是深秋时节,穿梭林间的夜风带着瑟瑟的凉意,奶娘却已经汗湿了身上衣襟。

或者是那时年幼,并没有深想这许多,如今想来,却觉得那年发生的那场意外确实多有不合常理的地方。穷寇莫追,何况出逃的只是奶娘和一个七岁大的孩子,那些人为何要一路苦苦相追?既然是敌方偷袭,为何却是个个身穿黑色夜行服?

那是第一次她离死亡如此之近,以至于她到皇城后的数年总是在噩梦中惊醒。屋子里很闹,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一刻未停。模模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在咆哮。那是常宁吧,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娥眉轻蹙,一只手抚在她的眉间,似乎要熨平了那褶皱,拂去她的清愁。须臾之后,她的身子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却又陌生。

是谁?那般和煦轻柔的拥抱,让她忍不住生出喟叹来。

混混噩噩也不知过了几日,只是不断的有人给她灌药,那药汁的味道她已经尝了四年之久,浓稠苦涩,就如同这人生一般,她突然生了一股拒意,牙关死死咬住,不给那喂药的人行方便。

”敏梅,喝药。“她听见一个柔软的声音响起,如同那怀抱一般夹杂着熟悉与陌生,是谁?究竟是谁?心中为何这般矛盾。”不要闹了,不喝,你的病如何会好。“她想要说,不好就不好,反正这身子再喝药也拖不了多久。

听得那人饱含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片刻之后,便有两片微薄却柔软的唇瓣落在她的唇间,柔软的舌撬开她的贝齿,苦涩的药汁掺杂着那人唇瓣的温暖,滑过喉间竟然带着淡淡的香甜。

又如此过了许久,有人拉起了她的手,细细诊脉,那指腹间的粗糙她已经很熟悉了。喃喃说了一声:“白驿丞。。。我又病了吗?”意识渐渐回笼,她缓缓睁眼,撞进一双如星的璀璨的幽潭之中。只是那总是淡看生死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却有着薄薄的怒意。真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是梦,依然是恭亲王府的东苑。他如何来了这里?管戎让他来的吗?

床边的人立起身来,昂藏高大,一身灰色的长袍,面若璞玉,五官轮廓刀凿一般深刻立体,他冷冷的转过身去,那一头总是包裹在黑色头巾下的金发此刻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微微的光芒之下显得格外妖冶。

她目光随他上移,直到这时才发现床边站着的常宁。

白驿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语气平淡的朝一旁的常宁说到:”格格有心求死,白驿丞即使是医神转世也救不活这求死之心。“

她目光往上,看见常宁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正文 第五十五节 神医

她这一病,就是半月余。身子本就不济事,这一病就如同雪上加霜。躺在床上,许久下来不床。房间里如今又充满了药香,淡淡的,苦涩的,漂浮在空中久久不散。

她已经知道,白驿丞是收到了管戎的飞鸽传书才匆匆赶来的,这个人啊,可以看着病患死在脚边无动于衷,可是一旦动手救了,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就如他常对自己说的,若是真的放手让她去死,只怕会坏了自己的招牌。

他来了数日,可是宅子里的下人还是对他怯怯生惧。一头金色的长发,也不梳成满人的长辫,只是随意披散在肩头。琉璃色的瞳孔在旁人看来更是吓人。人啊,总是对于不知,不明的事情感到恐惧。这便是无知作祟。

若不是那异族血统让他拥有那头灿金头发,旁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其实是长得很好看的,轮廓因为与常人的不同尤为立体突出,高耸的眉骨,挺翘的鼻梁,还有形状明显的唇瓣。这确实是个让人一见倾心的男子。

他总是冷然卓绝,浑身散发着寒萧之气,园子里的人见叶儿,管戎平常对他,也就慢慢松懈了紧张情绪,却仍然保持适当距离。新派来的几个小丫头倒是胆大,相处不多时日,就已经常常在看着他时,在如花的面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少女怀春,她也有过,只是谁人喜欢上这白驿丞怕是也不得好果,相识这些年,从未见他身边有过女子流连。多有名门商贾上门求诊,带着黄金,也带着美Ren。只是他却看也不看一眼。想来他是从不曾对人上过心啊。

躺在榻上,因为久不下床而浑身酸疼。想要再睡,却被房间里刻意压低的谈笑声搅得不能深眠,那是新派来东苑的那四个贴身小丫头。趁白驿丞磨药,叶儿煎煮食物离开之际,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关于白驿丞的一切。她翻身朝里睡着,眼睛却已经睁开。

常宁派给她的四个丫鬟分别叫金珠,银珠,东珠和明珠。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其余几个皆是十四五岁,如花般鲜嫩的年纪。东苑原本暮霭沉沉,因着她们的到来,倒也添加了不少新鲜娇嫩之气。

她面朝床榻内壁,床头的窗户未关,偶尔有风吹过,床幔便随着暖意春风一起一伏,她只是怔怔看着,感受这难得的春日午后。

听见最小的明珠开口:“你们说,王爷和这神医相比,哪个更加好看?”

敏梅听了微微一愣,她倒从未把两人做过比较,常宁,白驿丞,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何能够相比。常宁有常宁的狂霸之气,白驿丞有白驿丞的冷萧怡然。还真说不上来,两人之间谁更胜一筹。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也学这稚气丫头做这些无聊比较。想来真是躺着躺着,连脑子都变得迟钝了。

又听那银珠推搡着明珠,噗噗笑道:“你这丫头,才多大年岁,就开始思春看男人了?”

另外两个丫头也低低笑了起来。年纪最大的金珠压低声音说到:“小声点,格格还在睡呢。”躺着床上的敏梅一动不动,可是却依然能猜到,她们此刻一定正在看向自己这方吧。“王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要是扰了她的清静,稍有闪失。仔细你们的皮。”

“这格格真是有福之人,自己生得柔若西施。王爷,神医,还有那护卫管戎,都是人中上选。一个个的,将她捧在掌心呢。如今又身怀有孕,更是呵护备至。”言语中颇为艳羡。

还是那年长的金珠。“有容有貌又如何?人中上选又如何?男人本就薄幸,位高权重更是尤甚。”嘴巴努了努敏梅床榻的方向,更加压低了声量。“女人终究是女人。至今这位,连个名分也没有。你不是没见过王爷阁楼中那些女子,一个拿捏不住,惹了王爷,被净身驱赶的已不知有多少个了。”到底年长,又在王府里呆了些时日,自然有这些八卦耳语相传。众女子噤口沉默良久。似乎都在感叹女人一生何其可悲。

床榻上的人只觉眼睛微微有些干涩,闭了闭,复又睁开。名分虚幻,转眼就是一场空,无需多言,她早已经看透置身于外,何苦去争那飘渺虚浮的东西,坐上福晋之位就能保证女人幸福?她要的很简单,一个永远只会停留自己的怀抱,一个真心相对的男人。只是这一切却都无法在这恭王府里获得。她早已经过了天真的年岁,但是此刻听着这些旁人丫鬟如此晦涩的说起,她却也难免世俗的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说到那神医,还真是好看呢。”四个丫鬟里长得最好看的东珠面露涩然。

“好看!好看你敢嫁给他吗?到时候也生个金头发,黄眼睛的小娃娃出来,还不得吓死你这丫头。”

“你这张臭嘴!”说罢东珠赤红了面颊,追着那银珠跑了出去,远远还能听见两人笑闹的声音。

房间里留下的两个丫鬟又掩唇笑了起来,敏梅一侧的身子已经有些酸疼,稍稍欠了欠身子。丫鬟似乎有所觉察,蓦然停了声响。

金珠走向敏梅的床榻查看。看见格格朝里睡着动也没动,长长吁了口气,上前帮敏梅拢了被子,走回明珠身边,低声训了两句小心谨慎的话,也出门去了。

门扉被丫鬟们轻轻阖上,厢房里又恢复了惯有的宁静。

白驿丞。。。她忍不住在脑子里浮现出关于他的所有。

那年情景便如那被破窗而入的春风翻动的书页,历历呈现于眼前。

江南春雨过境,丝丝滑滑的空气隐含湿润。她突然异地发病,看尽各方大夫皆束手无策,无人能救。查不出病因,只说她时日无多,让旁人早早准备后事。她那时真以为自己要客死异乡,心想终究辜负了皇奶奶放她出城重生的一番良苦用心。管戎不甘不弃,驮着她一日疾行数十里,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才得来这江南神医落脚地的讯息。民间传言这人无所不能,只要出手,阎王老儿要从人间带人魂魄,就不能成行,从无例外。只是这人本身却已经处于成魔成魅之间。若不是万不得已,没有几人有胆识去求他救命。管戎为了救她,哪怕是地狱走一遭,也不惜一试。一路南行到达神医宅邸。

空庭小筑,一个淹没在苏杭富饶之地的普通宅院。第一眼看去并无任何不同,当地人说那里住着一个喝人血液,吃人尸首的妖怪。没人确切见过,只是那附近常有刚刚下地的尸首隔夜就被刨了墓地,不见了踪影。

传言种种,但毕竟是传言。他医术高明,即使真的是邪灵人间化身,那些病入膏肓,死马只当活马医的病患还是抱着重重酬金上门求诊。

夜色未退,门外草坪便聚拢各方来求医的患者百余人。天微微亮时便有人开门收了众位求诊之人的名牌。大家都很好奇,怎么医生看病还要收人名牌,知道患者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莫非对诊病还有特殊帮助。只是奇怪归奇怪,却还是规规矩矩的递了牌子。蝼蚁怕死,何况是人,只要能救命,再奇怪的条款,他们也心甘情愿的接受。

叶儿不在,怕延误路程,被先放置在半路。管戎先把敏梅抱到树下歇息,接过纸笔,犹豫几分,还是觉得不便写出格格的满人姓氏,于是只是草草写了敏梅二字,家住京城,便递交给那收牌的小童。

须臾过后,那小童出来唤了几人进去,却把那纸条递交给管戎,冷冷说了一句:“先生不医这无根无系之人。”

管戎伸手欲拦那小童,却没想到那十几岁的娃娃竟有一身好武艺,微微欠身,就化了管戎的招数。

敏梅就见过几次管戎失色,那便是第一次。

管戎一凛,忽而凛冽成风,招招逼近,直让那孩童措手不及。孩童毕竟年幼,即使招数不输于人,功力上依然欠了管戎一些。稍稍停下,那小哥正要发怒,却听见门内传来一声轻咳,他便立马收势,退后敛首而立。

“来求人救命,怎还如此张狂?”低沉幽蔼的嗓音,让气氛一下子沉淀冷凝。

管戎上前,语言恳切,却不卑微。“求先生救我家小姐一命。”

门被人从里往外推开,颀长的身形初现,灰色朴拙的长袍加身,头上包裹着厚厚布巾,如此平常装扮却丝毫不影响他卓然而立的气度。宛若初雪的肌肤比常人要白净透亮上许多,琉璃眸光闪着诡谲之光却不带一丝温度,冷冷看着众人倒退三丈的惊惧神色,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求我救命,你可有万两黄金?”他定定看着管戎,还有他身后病入膏肓的女子。眼神一顿,诧异的发现这二人竟然对长相怪异的自己没有丝毫惧意。也就是那一眼,注定了往后许多事情。

常人都说他是化身妖魔,即使求他救命,也没有几人能直视他的眼睛。可是这二人却并不害怕,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新鲜事。

“没有。”管戎答得干脆。出城时太皇太后确实给了不少银两,却也不会有这万两黄金之多,这大夫并非真心索财,而是有意刁难。

“没有?”那浓密好看的眉目挑了挑,似乎在玩味这两个字。“既然没有,那就请回吧。”说罢就要往门内退去。

管戎心中急切,格格的病再不能拖延,这神医是最后一线希望。这么想着,人已经飞身到了那神医面前,伸手要捉他的胳膊,却落了空,再一抬头,眨眼之间,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踪影。他当下愣了愣,怎么会这样?若说那小童闪身躲过他的抓握,他可以说是心无防备小孩身怀武艺。这一招出击,他却是拼了全力要抓住那神医的手臂,却还是落了空。而且瞬间就失去了对方的身影。这说明什么?想来自己学艺十余年,早已经在京城难逢敌手。他此时才微微有了警觉,原来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先生,求你救治我家小姐。”

门关了起来,门内传来一句淡淡话语。“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模样。”

管戎听了,稍稍一顿,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敏梅,噗通一声跪倒门前的青石板路上。

“管戎!”倚靠在树下的她惊惧的喊了一声,挣扎要起身,却终是无力。她眼眶泊泊滚出泪来,男人大丈夫,膝下有黄金,跪天地,跪父母,跪天子。如今却要为了她跪于旁人,她何忍。

叶儿随后赶到,搀扶敏梅就近酒家住下,管戎却就那么跪在空庭小筑门前足有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里门扉未开阖半次。终于到了第三日,那小童闪身出来,传话让管戎进门。事后谁也不知道白驿丞究竟和管戎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句“师傅”,管戎拜在神医门下,卖断终身,换来敏梅的续命丸。

酒家的人都说敏梅好运,敏梅叶儿也是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这神医三年才行医一次,就诊病患逾千,他却只选其中不到三人。救谁,不救谁,全凭心情。得他治者,即使一条腿已经跨进阎王殿,他也能从鬼魅手中抢了那人回来。

好运吗?她撇了撇唇,一路走来,失去父母,不得夫爱,稚儿早夭。从前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底了。可是人间疆土走一遭,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好运了。世间疾苦,百味体验,她的那些伤痛真的不算什么了。

空庭小筑一住就是数年,偶尔也会随白驿丞江南江北走走,多是为了采药。他没有将她治愈,却也让本该在那年就丧命的自己又拖沓的活了这几个春秋。

白驿丞推门进来,她也没再装睡,偏过头去,愣愣看着他。半月余来,她一直昏昏沉沉,直到这日才终于醒透,眼眸也就清明起来。

白驿丞翩翩朝她而来,就在榻前坐下。“醒了?”看见她不再浑浊的眼眸,他冷冷哼了一句,眼角轻抬。依然是那日她初初醒来时的冷漠疏离。她微微笑着,好像又回到了初到空庭小筑那时,他对自己的冷眉冷目。

相处四年,她知道看似平常的挑眉动作就是他发怒的前兆。也曾有过事例,他医治的患者不积极配合他的治疗,当下就让他踢出空庭小筑,隔日死在门栏处,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对于自己,他已经算是相当仁慈的了。

看了一眼他手中端着的药碗,她微微蹙了眉。她不爱喝药,从小到大,鲜少生病,那时的健康娃娃却不想自己有一天会要靠这苦涩药汁活过一天是一天。

“喝了。”他眼一横,把药递到她的面前。语气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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