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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图中的历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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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仁兄叫杨衢云,正主持革命机关的香港工作,正当孙中山为了起义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杨衢云老兄忽然建议道:我有一个好主意,你看这个总统让我来当怎么样?
  这个要求当时有点让孙中山晕菜,但人家孙中山办事就是痛快,当即爽快地答应道:那好,现在你就是总统了。
  于是杨总统就紧锣密鼓地忙着起义。忙乎了几天,拍一个电报给孙中山:“货不能来,延迟几日。”
  孙中山这边急得跳脚,这是起义啊,又不是你自己家里娶媳妇,就是你家娶媳妇也得两家人商量着来,怎么可以你说不能来就不能来?但急也没有用,杨总统那边硬是不能来,结果这次起义就马马虎虎地泡汤了,集合起来的起义军一人分到一笔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起义虽然泡了汤,却因此搭进去一位志士陆皓东。他是被一位清朝举人秘密举报的,这位举人的弟弟恰好是革命党,举人害怕事发后连累自己,就用弟弟的名义报了官,结果陆皓东被捕,英勇就义。
  以后没人再提杨总统了,但起义这事还得接着来,于是就有了第二次惠州三合会起事。
  因为这次起义用的全都是三合会的兄弟们,所以有这样一个名字。
  但这次起义搞得更闹心,六百名壮士聚集在三洲田的一家粮油小店里,拎着三百支枪,九千发子弹,整装待命一待就是两个月。两个月的日子可不好熬啊,兄弟们饿得到处乱跑,又担心风声外泄,凡是见到进山砍柴的乡民全部逮起来。不想弄巧成拙,附近的老百姓发现凡是进山的人悉数失踪,顿时流言飞语满天飞,说是有数万大军正于山中密谋起事。
  这就砸锅了。
  没办法再拖下去了,于是三合会的兄弟们分两路下山,向着广州杀了过去,但这时候接到孙中山指示,让大家先杀奔厦门。
  何以要先奔厦门呢?这是因为日本人忽悠孙中山说他们愿意在厦门给革命党人武器支援,还有厦门的日本洋行中的钱可以用做革命经费。其实日本人坏透了,他们这样忽悠孙中山的目的是想挑起厦门事件,以便找借口出兵占领厦门。但是这个坏主意也是几个日本人乱打,不承想日本内阁换届,新任内阁首相伊藤博文严禁武器运往中国,结果事情发展下去就花样百出了。
  六百义士一路杀向厦门,沿途招兵买马,人马迅速地扩充到两万多人。然后大家一起给孙中山拍电报:武器武器,快快运来。孙中山无奈答复:武器没有,兄弟们自己看着办吧(政情忽变,外援难至,即至厦门,亦无所得,军中之事,请司令自决进止)。
  这下子兄弟们傻眼了,只好一拍两散,大部分革命党人流亡海外。
  还在广州苦苦等待的革命党人史坚如死活等不到兄弟们到来,一生气就把两广总督府给炸了,把总督从床上震落于地面,但史坚如也因此遇害。
  第二次起义之后,第三次起义又来了,这次是在广西,三合会的首领王和顺还被任命为中华革命军南军都督,大商人许秋雪跑来,也弄个中华革命军东军都督。但这次起义还是很不理想,都督尚未上任,那边就打了起来。
  因为清军搜捕过甚,革命党人被逼得提前行动,占领潮州黄冈,发布檄文,与清军激战,双方你进我退打得好不热闹,打了五天之后革命党军弹尽粮绝,于是大家立即解散,不陪着清军玩了。
  第四次起义等于是配合着第三次起义发动的,革命党只知道广西那边的兄弟已经起来了,但不知道成败如何,就在惠州归善县七女湖起事响应。但这一次的结果与广西兄弟们的情形一样,都是打到最后没有子弹了,于是就地解散,保存火种以图后续。区别是这一仗打了有十几天,比广西那边热闹。
  第五次起义发生在钦州,领导人是大家都熟悉的:广西三合会会首王和顺。老王到底有办法,只不过五天就拿下了县城,逮到了县令宋鼎元,然后转战钦州府城及灵山,和闻讯赶来弹压的清军展开了枪炮对射,打得不亦乐乎热闹非凡。
  兄弟们正打得开心,却遇到了清军的新军统领郭人漳,这哥们儿忽悠王和顺说他是支持革命主张的,同情革命党人的,一面忽悠一面抽冷子动手,搞得王和顺叫苦不迭,率众撤入了大山之中。再后来王和顺也去了河内与革命党人会合,不跟郭人漳那家伙生闲气了。
  然后是第六次起义。这一次起义的规模比较大,在历史上也较为有名,史称镇南关起义。
  这次起义胜利后孙中山亲临战场,对兄弟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还有文章说孙中山先生亲自用大炮把想夺回炮台的清军轰了个哭爹喊娘,但这就是被革命热情激发出的想当然了,实际情况是炮台上的大炮是绝无可能轰到清军的。
  理由很简单,炮台上的炮口方向是冲着越南方向的,不可能冲着国内。谁家建个炮台把炮口冲着自己的国境,那这个建炮台的家伙的脑袋还不得让大家打到神经短路啊。
  而且当时的原始火炮又大又笨重,为了提高发射时的精度,修建的时候是直接和炮台建为一体的。
  所以,较具权威的史料披露,当时孙中山想尽了办法想把这缺德的大炮转过来,可是怎么也做不到,孙中山一生气,当即命令大家冲着越南轰了几炮,把正殖民着越南的法国佬们轰得半个月醒不过神来。
  但较不具权威的资料还是栩栩如生地刻画了孙中山亲自指挥开炮把清军轰了个稀巴烂的热闹场面,大家爱信哪个就信哪个吧。
  临到第七次起义,革命党人中大佬级别的人物黄兴亲自出马。
  黄兴在越南组织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半挂长枪,半挂短枪,由黄兴亲率向钦州出发,钦州那边的守军也是熟人,就是忽悠革命党南军都督王和顺的郭人漳。这一次郭人漳吃了个瘪,三营六百人被击溃,而革命党军的人数却增加到六百人,并缴获长短枪支和大量弹药。但是郭人漳也不是吃素的,他派了千人追尾,打算要全歼革命军,黄兴采用了夜袭战术修理郭人漳,这招如同踩到了郭人漳脚上的鸡眼,让郭人漳说不出来的难受。但这一招也搞得革命军没办法再扩充人马,很有点拿我脚上的鸡眼去踩你脚上的鸡眼的意思,大家都难受得想哭。结果打来打去,革命军弹尽粮绝,于是黄兴就率领大军胜利回师——又回越南去了。
  前方的兄弟流血玩命,后方的兄弟也不轻松,前方流血打仗,打的都是钱,这些钱从哪儿来?只能从后方的兄弟那里讨弄,可后方的兄弟也不是神仙,经常因为被前方的兄弟追钱给追得要发神经。
  然后就是第八次起义的情形了,开始的时候特别的爽,由黄明堂、王和顺率从镇南关撤出的两百名革命军人,在越南边界渡河,一过去就遭遇了一营清军,共五百人,这五百清军一见革命党人就扑了过来,抱着革命党人又哭又啃:兄弟们,我可找到你们了,我靠我们天天惦记着起义,以后我们就跟你们一块玩了。于是革命队伍迅速膨胀,眨眼工夫就有了三千号人马,声威大振。
  三千号人马一天得吃掉多少粮食?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个数目把坐镇河内的胡汉民逼到跳脚,汪精卫——当时这位老兄还没投靠日本人,也是革命党中的精英——被撵到印度,声言借不到钱不许回来,回不回来汪精卫倒是不计较,可是三千人的开销数目实在不小,把汪精卫愁得直哭。估计后来汪精卫说什么也不干后方筹款的活儿了,哭着喊着要去搞刺杀,就是被这个活儿给刺激的,太难搞了,真不是人干的啊。
  没有钱,事情就难办了,三千人的队伍很快缩水,许多投诚过来的士兵又跑到清军那边去了,那边再怎么说还有个发饷的希望啊。更缺德的是法国也跟着起哄,因为当时越南是法国的殖民地,他们在沿线设卡,不允许起义人员、武器及粮食增援国内,最后搞得革命军只剩下六百人,仓皇撤入越南,一入境就被法国佬全部逮住,解除武装后把人给卖到新加坡去了。
  第八次起义失败后,孙中山却是越干越觉得好玩,他打算继续玩下去,不玩死腐朽的满清决不罢手。
  于是第九次起义又来了。
  这次起义是在广州的新军营里发动的。
  说老实话,都玩到这份儿上了,清室一家子还非要窝在皇帝的龙椅上不肯挪窝,还要说这无限江山是他们一家的,那就实在有点脸皮太厚了。但清室的脸皮就是出人意料地厚,如果不是孙中山这样意志坚忍的人锲而不舍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撕他们这张厚脸皮,这脸皮还真不容易撕下来。
  广州新军中加入同盟会者已经有三千余人了,这再不起义兄弟们也不干。情况还真是这样,这边起义的时间刚刚拟定,那边上街的兄弟就跟警察打起来了,为啥要跟警察打架呢?看这话问的,三千多号兄弟都憋得嗷嗷乱叫,为啥不和警察打架呢?一听说打架,新军的兄弟们拎着枪就往外冲,急得起义指挥者又蹦又跳。事情就是这样的两面性,正因为这些兄弟们急于改变现状,才会加入同盟会共襄义举,跟小绵羊一样听话的兄弟才不乐意跟你胡闹呢。再加上三千多号人马,人多嘴杂,这边尚未发动,清军那边早闻风声,于是清军统领就将两标的兄弟武器全部收缴了,连裤腰带都收了,结果,等到剩下的那一标兄弟们起事的时候,这两标兄弟们只能揪住裤头躺在床上,默默地为外边的兄弟祝福。
  三标同举,却只有一标起义,结果那一标兄弟被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的两千来号人马打得落花流水,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连革命党领袖倪映典也中弹牺牲了,死难的兄弟多达三百多人,余者溃散。
  第九次也失败了,那就来第十次。
  第十次准备的时间最长,所以意外也最多——夜长梦多,就是这个道理了。
  先是南洋游侠温生才自海外归来,刺杀清提督李准未果,结果刺杀了广州将军孚琦,他跑到码头上被一个巡捕追上按倒,然后就义。
  接着起义的具体日期全广州人都知道了,满街都在说,老百姓都知道了清军还能不知道吗?按说这个时候就应该放弃了,可是革命党人喻培伦和林时佺找到黄兴,表明革命有进无退,不畏牺牲,不怕流血,于是在仓促之中革命党人举行起义,进攻总督府,最终经过激烈的战斗,终因实力悬殊而失败,战死及被俘就义的烈士达到八十六人,有七十二具遗体葬于黄花岗,史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
  值得一提的是,起义已经失败后,又有三百人的队伍在胡汉民及赵声的带领下赶到广州,可是大势已经无可挽回,胡汉民大哭而回,赵声不久因忧郁而谢世。
  十次起义,十次失败,但共和的思想,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流血之中,渐入人心,为越来越多的民众所接受。
  水清终有竭,倒戈逢八月。
  海内竟无主,半凶还半吉。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推背图》为我们所展示的这一场景,终于在武昌爆发。
  武昌起义在没有周密组织与部署却奇迹般的取得成功的原因,在于共和思想已经为军队中的广大士兵所接受,甚至连清室中的许多人都转化到支持革命或是同情革命的阵营中来。在汪精卫行刺摄政王失败入狱后,负责审讯他的户部尚书肃亲王善耆就当面对他说:如果我不是出生于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反叛了。
  革命共和,天下归心。
  在这种情况下,保守派瑞澂却仍然在大肆搜捕并屠杀革命党人,并查获了革命党人的名册,正按着名册一个一个抓人,这实在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所以革命党人被逼背水一战,由熊秉坤所率领的工兵营首先发难,喊出:老子就是要造反,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
  这一枪就彻底葬送了腐朽不堪的大清王朝。
  汉水茫茫,不统继统。
  南北不分,和衷共济。
  从此中国进入了另一个更为艰难的时代。


第三十八象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预言

  象三十八 辛丑 震下离上 噬嗑
  谶曰:
  门外一鹿,群雄争逐。
  劫及鸢鱼,水深火热。
  颂曰:
  火运开时祸蔓延,万人后死万人先。
  海波能使江河浊,境外何殊在目前。

  这是一个荒谬时代的荒谬噩梦,萨拉热窝,斐迪南大公的生命最后旅程。
  门外一鹿,群雄争逐。
  斐迪南大公不知道中国有个叫唐朝的鼎盛时代,不知道有个叫李淳风的司监官,不知道《推背图》。
  也许李淳风并不存在,《推背图》只不过是虚言妄语,又或者,这一切只不过是后人的伪造——我们喜欢这种文字游戏,因为我们总是无法把握现实,于是寄希望于虚妄。
  但是,虚妄的只是思想,荒谬的却是现实。
  现实的荒谬在于,奥匈帝国刚刚在波斯尼亚举行了一场军事演习。波斯尼亚,这个地名对于当时的中国人来说是不存在的,也是无法理解的,那个时候中国刚刚从三千年之久的皇权专制之下走出来,但是阴影仍然笼罩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心里,他们甚至一度渴望重新拥有一个皇帝,只要让他们能够免除思考的痛苦。此后将会有相当长的时间,这个民族不适应这种变化。
  正如同萨拉热窝的不适应一样。
  萨拉热窝不适应弗兰兹·斐迪南大公的到来,不适应迅速变化的时代。
  对于他们来说这同样是一个痛苦的时代,如同当时的中国人一样的痛苦。
  中国人痛苦于列强的步步紧逼与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甲午中日战争,在那场战争中大清国失去了它的一切。而萨拉热窝,五百年前的这一天,塞尔维亚于科索沃惨败于土耳其之手,这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专制与独裁,他们比中国人更早地走出了这一步,所以他们也才会更加的痛苦。
  痛苦!
  痛苦就意味着拒绝!
  萨拉热窝拒绝斐迪南大公,同样拒绝他那美丽的妻子——索菲克勒斯。
  但正是因为他们的拒绝,所以斐迪南大公才要一定出现在那里。
  他必须向人们证明这一点。
  证明就意味着接受。
  这就是他要告诉萨拉热窝的。
  而且必须要选择在这一天。
  这一天是什么日子?
  是五百年前塞尔维亚失去科索沃,直到巴尔干战争结束才又重新得到它的日子。
  这是萨拉热窝的节日与庆典。
  他们自己的。
  不是斐迪南大公说的。
  这是萨拉热窝想说的。
  但斐迪南大公的到来将会如一盆冷水浇在萨拉热窝的民族主义者的头上。他以他冷傲的眼神环视着这个美丽的城市,告诉人们这样一个事实:我在这里。
  是的,他的确在那里,由陆军元帅、参谋长弗兰兹·康拉德陪同,带着他的妻子。
  这个行动只是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将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对于斐迪南大公来说。
  所以萨拉热窝感受到锥心之痛苦,他们注定了无法接受,他们必然的会采取行动表示他们的拒绝态度与意见。
  达尼洛·伊利克这样认为。
  他有权力这样认为。
  因为他领导着波斯尼亚——塞尔维亚的极端主义小组。
  这个小组有两名成员。
  十九岁的学生加夫里洛·普林西波。
  二十一岁的印刷工查卜林诺维奇。
  他们将向斐迪南大公表明他们的态度,以此来证明这位大公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准备了很久。
  这是1914年6月28日,公元纪年,这是中国大唐时代的李淳风所无法理解的一种纪年方式,同样也不为当时的中国人所接受,如果他们接受了,那个叫袁世凯的就不会获得那么多的支持者。
  当然还有更多的反对者。
  两个时代在这里相互印证。
  来自远古的神秘谶语在这里悄然地起着作用,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离奇。
  这时候斐迪南大公的车队正在穿过人群,行走在萨拉热窝的街道上,他清楚地听到有人在热烈地欢呼,更多的人则是好奇地看着他,那好奇的眼神集中在他那华美的服饰上:
  白色的军装,帽子上插一支绿色的羽毛。
  拥护的人群将查卜林诺维奇挤到了后面,他已经无法看清楚斐迪南大公,但这并不妨碍他将手中的炸弹抛出去。
  那只绿色的羽毛就是最明显的目标。
  斐迪南大公比任何人更早地看到了那枚炸弹,因为他坐在车上,位置比任何人更高。
  他看到那枚炸弹犹如一只折了翅膀的鸟,无力地掠过他的头顶,落入到后面的汽车轮胎之下。
  爆炸声音远不像查卜林诺维奇所期望的那样大,但也不像斐迪南大公所希望的那样小。
  更大的声音是人们惊慌的喊叫声。
  欢呼声!
  这正是斐迪南大公所无法容忍的。
  随从的车辆被掀翻,失去控制的人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惊恐地四下逃窜,将闻讯赶来的宪兵撞倒在地。
  斐迪南大公站了起来。
  他还在这里。
  他要让人们看到这一切。
  继续前进!
  他用冷淡的声调下达了命令,并用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他妻子的肩膀,告诉她他们仍然是安全的。
  这里是萨拉热窝。
  而且他在这里。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成群的宪兵正在追逐一个人影。
  那人跳入了米尔卡河。
  而大公,他和他的妻子已经到达了镇大厅,并在那里接受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
  大公的心情有些不是太好,因为周围的气氛太过于紧张了。
  宪兵赶来报告:那名投弹者是一个名叫查卜林诺维奇的印刷工,他显然是宁死也不愿意被捕,不仅是跳下了米尔卡河,他甚至在身上携带了氰化药片。
  但是他显然没有服下氰化药片。
  因为他还活着。
  这只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罢了。
  但是他们显然错了。
  不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而是两个。
  十九岁的学生加夫里洛·普林西波。
  他始终在这里。
  他始终没有离开过。
  现在是他告诉他们这一切的时候了。
  枪声响起的时候,他站在一座桥上。
  弗兰兹·斐迪南的车子正向着医院的方向行进,他准备去看望那些受伤的人。
  他走对了路。
  他必将到达那里。
  并且再也不会离开。
  先倒下的是他的妻子,他立即抱住了她。
  他想对她说什么?
  她已经听不见。
  而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倒在她的身上,唇角溢出鲜血。当车子到达市政大厅的时候,索菲已经死去,而且也没有时间为大公举行临终的宗教仪式了。
  加夫里洛·普林西波和查卜林诺维奇被逮捕,他们都遭到了残酷的毒打,甚至连头皮都被撕去,可是没人弄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包括他们自己。
  加夫里洛·普林西波为伤害到斐迪南大公的妻子表示真诚的歉意。
  但是奥地利需要的不是这个。
  没有证据表明这是贝尔格莱德高层人物所策划的阴谋。
  但糟糕的是,同样也没有证据否认这一点。
  所有的人都倾向于对塞尔维亚采取强硬措施,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
  学生们在示威游行,工人们组织罢工,新闻界严厉地抨击政府,并要求立即报复。
  就是现在!
  这或许是奥匈帝国一次轻微的报复行动,一次势在必行的冒险。至于欧洲国家,他们理所当然地会提出抗议,甚至措辞还会相当地强硬,但也仅止于此罢了,这应该是人们所期待的底线。
  国王等待了四个星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是顶着公众强大压力的四个星期,他需要一个理由才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但没有人把这个理由给他。
  所以塞尔维亚接到了他们的最后通牒,他们必须要在四十八小时内对这一最后通牒作出答复。
  历史的吊诡就在这里出现,塞尔维亚发现他们无法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收到这份最后通牒,更别说答复了。
  因为首相正在忙于竞选。
  因为外交部长正在休假。
  这一情况也同样在柏林遇到,多数议员都已经外出度假,大臣住在他的乡间别墅里,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们,而外交大臣刚刚结婚,正在外面度蜜月。
  没有人想到战争,更没有人需要战争,可是战争已经来了。
  整个世界在这场无法送达的最后通牒面前陷入了泥淖之中。
  俄国向塞尔维亚保证,他们决不会坐视奥匈帝国欺负塞尔维亚,绝不会,还有法国。此外,如果德国敢帮助奥匈帝国镇压塞尔维亚的话,就会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他们将会为自己的一时鲁莽付出惨重的代价。
  塞尔维亚在最后通牒生效前三个小时下达了总动员令,全世界的报纸都知道了这一消息,但仍然无法确定——那份最后通牒他们到底见到没有。
  法国将驻阿尔及利亚及摩洛哥的部队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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