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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天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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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忙忙的安慰他两句,由连会带领着向城北司衙赶去。虽然街道弯曲,无法驾马急驰,但四条腿走路的坐骑还是比人快上许多,过不多时,前面已是城北司衙的广场。
第二十六章 司衙事
我飞身下马,习惯性的回头一看,慧生一手控缰,另一手却在轻抚小小的胸腹,帮他调息理气,见我回头,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冲我点头示意。
我把心放宽,脱下口罩手套,正想向城北司衙门口当值的衙役表明身份,进衙接印。突然听到衙门内一阵嘈杂,脚步纷乱,人影晃动,当前一人正是被我派来调派柴火的司莫。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群身着各色官服的司衙官吏,或喜或忧,或懊恼或气怒,神态不一而足。
我还没开口,司莫已然瞧见了我,面浮喜色,抢前几步高声道:“恭迎大人接掌城北司衙!”
跟在司莫身后的官员大概都是随着他来迎我接印的,却没想到我会在他们去迎奉的路途上自己来了,听到司莫的话声,表情都有些错愕,愣了一下才跟着施礼迎接。
那一瞬间的表情,已经让我看出了其中的怀疑、猜忌、不甘、恼怒等诸多他们刹时不及掩盖的情绪,但在这诸多复杂心态里,却也有丝放心喜悦的意味。
猜忌恼怒我可以理解,那丝放心喜悦却让我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城北疫区被封,这些人既无救治良方,又无法远离此地,自然觉得困苦。我的到来使觉得治疫有了希望,至不济也可以分卸他们身上的重责,替他们扛去治疫不力的名头。
昨夜的苦功也没有白下,城北政务虽然是从廷报上得来,真假难辩,但城北司衙的行政体系结构我却已经弄清楚了。
城北因城破时军民望风而降,基本上没有抵抗,在战时没有受到打击。司衙的高级属官除去二十几位自杀殉国的以外,都得以保全。嘉凛因为城北的顺服,就直接将降官照原阶越级升任,委以政务,令他们照旧时体制日常理政。
代理司衙之职的降臣郭倥,嘉凛那句“长于为官,不擅理政治民”的评断甚得其神髓。往下的财府,户政,刑衙等七部分衙的正副掌官十九人,平时的理政手段如何我不知道,但就目前情势来看,不容乐观!
正心里估量,郭倥已经一脸忧色的说道:“下官愚昧无能,对城北治疫之事有心无力,静思反省,羞惭不已。只因城北无人主持大局才腆颜代理司衙之职,现在有留大人持主公的帅令接掌城北,下官自当引咎退避,以谢城北百姓。”
此言一出,立即有十几人扑地跪下,异口同声的说:“卑职等人治疫不力,甘愿引咎受罚,削职为民。”
我皱眉,这些家伙,既想借“受罚”之名避开办事不力的惩罚,探清嘉凛对城北疫情爆发,官吏治疫不力抱有什么看法,又想试探我对他们的态度,测试我的底线,好据此进退,当真是打的如意算盘,想得挺美。
“各位大人何出此言?嘉凛将军将城北政务尽数委付,可见对各位的倚重。城北疫病来势汹汹,险恶异常,今日之祸,非诸位之过。”
郭倥脸色虽然不变,他身后的几个官员却已不自禁的喜动颜色。我微微摇头,跟这群官僚说话,真真是件耗费神思,折损寿命的事。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初来城北,一切事务都还得倚仗他们领我上手,心里再怎么恼怒,表面上还是不得不笑脸相迎,温言抚慰。
一时众人拥入城北司衙,验明帅令,进行交接。我知道这种移交最易出差错,索性只接了官印,言明除此之外一应细务交接都等局势稍平再说。
一番官面客套,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把这些心怀鬼胎的官吏稳下,开始就城北政务询问。面对着他们呈上的卷宗,我不禁冷笑:不肯直接摘要告知城北的行政情况,却拿了这么堆官面东西出来搪塞我,这些人是怕我削减他们的权力?还是因为各有不当,怕我上来挑刺,拿捏他们?
政务紧急,哪里有时间来看这些虚文多过实义,又难辩真伪的卷宗?
我把案上的卷宗一推,咬了咬牙,才笑了出来:“城北政事,我深信各位大人自能处理妥当,何劳我来费心?我虽奉帅令前来接掌城北司衙,但实际目的却是防治城北的疫病,所谓的‘司衙’,仅是主公怕我因无权之故,无法采取相应措施治理疫病,才赐予的一个虚名。”
郭倥一愣,惊道:“疫病爆发,百姓困苦,一片混乱,当此危时,城北官民无不翘首而望,盼您前来主持大局,治理瘟疫,您突出此言,却是何意?”
我的目光在神色各异的众官脸上扫了一圈,哈哈一笑道:“诸位大人,在下本是主公的身边近臣,此来的目的在于疫病的防治,不在政务。故而城北的一应政务,依旧由各位大人统理。只是各部各司须以疫病防治为第一要务,必要全力助我解去目前城北的困境。”
“那是当然!”
因为确保了他们的利益不受损,进得衙来,想必只有这一句话,才是他们心甘情愿说的吧!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举起司衙府台君的官印笑道:“只要城北疫情治好,我就得回主公帐前听令,故而这司衙头衔不过是在我手上暂时保管而已。司衙之职,悬位而待能者。今城北治疫,由我全权负责,列位大人在治疫时如有功劳,我会表记上奏主公。主公赏罚分明,不吝金珠官位,只要有功,必得封赏。”
郭倥眼中闪过一抹松懈欣喜,恭恭敬敬的说:“为臣者,为主公尽忠尽职,是分内之事;为官者,为百姓谋安康富足,亦是应尽之责,何敢居功讨赏?城北之疫,下官必竭力图谋。”
“男儿应以立身庙堂高位为志,居功请赏方为本色!”我对郭倥说漂亮话的功夫有几分佩服,这人当真是为官的好材料。这世上会当官的多,但有当官的为民之心的人却少,真希望他心口如一,不独是嘴皮子功夫厉害。
心里想着,人却已经起身抱拳,拱手朗声一笑:“郭大人所言者乃是为主为民的至理,留随深有感触,愿与列位大人共勉,以图城北之事。”
好一阵喧嚷,才把缝制口罩手套,调集粮食药品,召请护理人员,征用民房为临时病房、清理环境、普查人口等各项任务分派下去,众官渐散,留下郭倥一人,厅中这才清静下来。
郭倥本来是旧朝司衙府台的左史,因为旧朝的府台和右史殉死才越级代理府台君一职。依着嘉凛的委任令,左右长史之职已经有人升任。我接掌了府台一职,他就无职可供,身份尴尬,虽然坐在我下首的位席上,神色间却有些不自在。
我知他定是在等我给他职位,也不急不忙,本来还想多晾他一会儿,奈何这家伙运气实在不错,沉默的时间一刻都没到,就有人来替他解围。
司莫走进大堂禀报:“大人,派去调集柴火的城安衙贺宽贺大人复命来了。”
我心里一动,司莫来城北司衙传令的脚步比我只快半个时辰左右,再加上我入衙交接见官等事务用的时间,前后也就两个时辰稍过,贺宽能这么快就把差事办好,回来复命,倒是个可用之材。
贺宽四十岁上下,个子虽然不高,却颇有儒雅之风,他身后跟着的人穿着师爷服饰,大概也是他的得力之人。
“柴火之事办理得如何?”
贺宽恭声道:“下官已经搜集了二百车柴火分送各医馆,故而来向大人复命。”
城北原本有大小百来所医馆,嘉凛征来的八千名大夫,除去增援各馆外,还借用了城北的所有神庙临时成立了三十几个医馆。现在城北共有一百三十五座医馆,收容了近十万的病患。二百车柴火,要管这么多人的饮食,再怎么节省也只能用上一两天。
我的心一沉,问道:“这点柴远远不够,你还能想法子筹集吗?”
贺宽苦笑道:“城北富户不多,柴火积余的人家本来就少,又值禁市,就算把民宅的梁材草棚都拆了烧,也支持不过十天。如果照大人说的,城里居民的饮食都要煮熟,柴火就必须从其它地方运来,不是城北负担得起的。”
一时一日,我还可以请嘉凛周济,但想这柴火短缺之事,应不止是城北之困,安都其它地方也不可能例外。想想也是,安都养着百万人口,家家户户都要用柴烧草,仅凭安都四周的山林是无论如何也供应不了的。战事未起时,可以靠漕运供给,现在安都禁市,可真是有钱也没地方买。
安都百姓煮食烧柴烧草,不管是从目前,还是从一个国家的长远利益来看,都是不是好事。
“就算从别处调集,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有替代品。否则这么烧下去,中昆迟早成为第二个黄土高原。”
屋内众人自然不明白黄土高原是什么,但替代品三字却是人人都知道的,贺宽身边的师爷脱口道:“替代品……”
他说了三个字就不再往下说了,贺宽的神色也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我有些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如能找到柴火的替代品,两位都有大功,何故吞吞吐吐?”
贺宽迟疑了一下,才道:“大人,此事极犯忌讳……”
柴火的替代品却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哈哈一笑道:“留随从来不怕这些忌讳,两位但说无妨。”
贺宽看了他的师爷一眼,那师爷面色微变,好一会儿才说:“大人,这事要从十七年前说起,前朝的大长公主触君之怒,被贬到北城外的落雁坡上圈禁……”
这种时刻,他们还要啰嗦,我本想叫他们直接说重点,但一想事关他们的忌讳,又是自己叫他们讲的,如果打断的话头,则免不了要落个刚愎不贤的恶名,只得隐忍。
“落雁坡多石少土,素来贫瘠,种不得粮也长不得树,连草也没有几根,临时用石头磊了几间小屋,就把大长公主和她的丈夫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关在里面了。那屋里水米不留,全赖坡下住着的人按时送去。大长公主素有贤名,一向在皇帝面前得宠,开始圈禁的时候,那些送饮食的人还顾忌皇帝哪天会赦免她,所以饮食周到。可一年过去,皇帝不止没有赦免公主,反而下旨把公主从宗籍里除去名字,彻底贬为庶民。那些看守本来势利眼,也就怠慢起来。结果堂堂的一国公主,竟被饿死在落雁坡上!”
那师爷不像是久历官场的人,讲到这里竟不胜嘘唏,叹道:“可怜呐,大长公主一家男女幼儿十口人,被锁在落雁坡的石屋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活生生的给饿死了。”
小小的呕吐之症缓和,稍作休息,回复精神,就与慧生扶着走进来寻我。他和慧生由两个嘉凛拨给我的元族护卫拱卫着,众衙役不敢阻拦,竟让他畅通无阻的走到这司衙大堂外来了。正逢那师爷讲故事,他听了吓得一跤摔倒,我也打了个寒战,示意慧生赶紧把小小带到外面去,可他倔性子拧上来,竟拉着门框不肯走。
我皱眉打断那师爷的感慨,问道:“此事与柴火的替代品有什么关联?”
贺宽赶紧道:“大人,只因那东西是大长公主死后才被发现的,故而忌讳。”
“喔?”
“大长公主死后,看守人不敢声张,私下把尸体埋了。尸体埋下当晚,落雁坡突然震动地裂,方圆十几里地,全都裂痕纵横。公主埋葬的地方露出许多漆黑如墨的泥块,把附近百姓吓得顶礼膜拜,却不敢再去动公主的遗体。”
“过了一日,公主身下的黑泥起火,这一烧就烧了十几日,整个落雁坡都变成了火山,百姓纷纷传言,都说是公主死得冤枉,所以天显异象。”
我听到这里,心头大喜,黑色会着火的泥块那不是煤吗?想必北城外那落雁坡里的煤埋得不深,只是被石壳溥溥的盖了一层,地震把石壳震开,煤田也就露出来了。
地震剧烈,引发煤田大火,这也是平常的事。但在科技尚不发达的时代,再加上被活生生饿死的公主一家,就构成一则在民间传说的传奇故事,被人们深深忌讳了。
“后来皇帝派了一万名禁军,挖开安河,引水浇了足足三个月,又把原公主府的两千多名宫人奴仆杀了供奉,才扑灭了落雁坡的大火。火灭以后,安河被导回了旧河道,落雁坡也变成了沼泽,这沼泽连绵几十里,尽是黑泥。传说那黑泥附着公主一家和那些被害的宫人的冤魂,所以一向被人视为不祥。”
“城北有些穷人家买不起柴火,想起那黑泥能起火,就去采了来烧。黑泥极难引燃,而且有毒,有好多人因为用它而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有是煤的构成里含着大量毒素致人死地,还是因为使用不当导致一氧化碳中毒?我定了定神:“两位请先回衙去继续征集柴火,下午带我去烧这种黑泥的人家查看究竟。”
贺宽和他的师爷退去后,我也不好再干晾着郭倥,便笑着对郭倥说:“郭大人掌控城北司衙日久,定有心得体会,本官初到城北,政务生疏,风土人情不通,怕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得大人的提点,便想委屈大人暂时屈随本官左右,提点政务,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郭倥先是一惊,大喜过望:“大人有令,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我知这家伙必然以为我是可以揉搓的无见之主,这样的职务于他把持政务大有好处,故而大喜。却不知我如此做法,只是想将他拘在身边,以免他借着旧日权威乱政,至于实权,我是半点也不会给他的。
我招来司莫和连会,指指众官呈上来的几大堆卷宗:“有劳你们和郭大人一起查阅卷宗,校对文书。我现在到各衙走一走,你们也帮我看看这城北司衙里都有些什么堪用的人才。现在是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时期,首重能力,其它方面可以暂不苛求。”
第二十七章 接风宴
我自卷宗里脱身,眼看小小由慧生扶着靠在门框上,目光迷乱,疑惑、震惊、惧怕、悔恨种种情绪不一而足,见我出来,立即拉住我的手,用力握紧,不愿放开。
城北司衙派来给接任官照顾生活杂务的两名亲随见我出来,立即上前施礼,笑道:“大人,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午膳时间了,城北众官上下预备在司衙食堂设宴,为您接风洗尘,您现在是不是先到后衙官邸梳洗准备一下?”
我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慧生已经先我一步接过话头:“大人政务繁忙,无暇回官邸暂歇。请问一下,后衙官邸家眷能否入住?”
两名亲随一怔,赶紧笑道:“后衙官邸,正是朝例里拨给大人和家眷使用的公宅。”
慧生示意两名亲随走远点领路,又客客气气的请一干护卫留步,拉着我走到空旷的庭院里,轻声说:“阿随,我和小弟先回官邸,你安心理政,我会把一切私事处理好的。”
我知道她所指的“私事”,就是小小,正想答应,小小已经抢先说:“大姐,我要跟二哥在一起。”
我和慧生都是一愣,齐声问:“什么?”
小小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低声道:“我怕。”
我叹息一声:“小弟,你若跟在我身边,接下来看到的事,听到的话,只会更可怕。”
“只要跟在二哥身边,再怎么害怕,我也可以安心!”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眉间眼里,尽是信任依赖。这样的信任依赖啊,早晚有一天,会害我死在上面!
我暗暗苦笑,转了几个念头,打定了主意:“言传不如身教,每天授课,还不如让你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只是小小,人生有很多事情,跟你原来的设想都不一样,若有迷惑,切莫钻牛角尖,一定要记得问我。”
小小点点头,慧生皱眉道:“你身上的病刚刚好转,就跟着阿随在疫区乱转,那怎么行?”
小小急忙辩解:“管先生说过,我的病就是闷出来的!他让我常在外面走走。”
慧生看了我一眼,嘱咐我两句,就跟一名亲随走了。小小直到她的背影在影壁后消失,才松了口气。慧生这二十几天的照顾,只怕比他在一年里从母亲那儿享受到的温情都多,难怪他对她会有敬畏之心。
“小小,我现在出入都有公事在身,你跟着我就要有个不大中听,但能时刻跟在我身边的名目,只好委屈你了。”
我本想依小小的出身,对于我说的这个身份,难免会有心不平,却不料他立即赞同。
我的惊讶大概是表现得太明显,引得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有着与他的年龄绝不相符的愁苦:“二哥,今时不同往日……”
一句话,道尽了浮世沧桑。
我轻轻一叹,拍拍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出城北司衙。
“二哥,……大长公主的事,是真的吗?我可是听说,她是畏罪绝食的啊!”
小小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低问出声。
大长公主,旧朝皇帝儿女数众,仅是有金碟印信身份的,就有四十六个皇子,三十二名公主。皇室的规制,儿女除去统数的大排行外,还有儿女分列的小排行。
但这“大长”二字,却不是所有排行第一的公主都能得的称号,旧朝数百年基业,得到“大长公主”称号的公主,也就只有四个。
贺宽他们说到的大长公主,是皇帝的诸儿女中真正的嫡长女悦敏。她的母后盛年而逝,无子。皇帝感念夫妻之情,对这长女分外看重,使她与诸儿同学。
而这位长公主,也如其所愿,成为了当时诸儿女中的佼佼者,为顺朝的盛世立下了汗马功劳,赢得了“大长公主”的称号。若非她是女子,储君之位,她唾手可得。
只是在那样大盛世的繁华里,她没有足够长远的目光看到皇室日渐奢华的生活习俗对盛世的破坏。她大概也是出于一番孝心,觉得以父亲的功绩,稍微挥霍,份所应当。
就这样的一误,等到她发现皇室风气大坏,天下为之所苦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屡屡进谏,不仅无效,反而使父女情谊疏远。
十七年前她触君之怒的缘由,我曾在皇室的起居录上看到了一段话“时值先孝纯皇后崩三十年周忌,上与萧后游乐,因误祭祀时。公主失仪,怒闯禁宫,对上不敬,语辱萧后。宫人莫敢闻帝王家事,纷纷走避。片刻,禁宫火起,帝后仓皇,公主疯狂大笑而出。萧后进言:‘悦敏在,妾与儿无生理’”
大概是写这份起居录的言官也“触君之怒”,再往后的起居录便换了笔迹,草草了事的记载着皇帝在禁宫发布的一系列旨意,旨意的颁布,带动着朝政的大变更。追随着皇帝一起创造盛世繁华,也与公主有旧的官员,近二百人被贬嫡。
羽翼尽折,半月后,大长公主被禁于落雁坡。
再过后,起居录里就没有了“悦敏”与“大长公主”这样的称呼。
小小那听来的说法,当然比民间的传说更不可靠……作为一个妻子、母亲、奶奶,大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自己畏罪自杀的同时,还将丈夫儿女孙辈也拖着一起死?
“小小,这样的事,你应该比我更能明辨真伪……宫廷之中,谁想活下去,都不容易,至于逝者的名声如何,那就更不会有人在意了。”
小小全身一颤,喑声道:“那么……那么……我的……母……”
深宫法则,轻易不竖敌,但做到了大长公主当面辱骂,纵火泄愤的地步,彼此之间,是再也没有转圆的余地,那就是摆明了车马的敌人。对待敌人若是下手,就当使其永不翻身。
萧皇后在大长公主饿死一案中,所起的作用不言而喻。
平心而论,萧皇后的想法不算错,只是将公主一家生生饿死,又捎带上公主府一干旧人二千多人的性命,这手段,却也恁把“斩草除根”之语发挥得狠毒了些。
小小往日,真的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这样的凶恶毒辣的手段,他一时无法与在他面前温柔慈爱的母亲联想起来,理所当然。
只是我在并不赞同萧皇后的作法下,如果虚言开解,反而会使小小更加的痛苦。
我无言安慰,只得拍拍小小的手,往和城北司衙一字排开的七座分衙走去,我无意打断各分衙的官吏的办公,尽量的收敛行迹在七分衙打了个转。好在城北事急,众官都有紧迫感,没闹什么虚文,我接了印,却没换官服,一身便衣,摒去护卫,只要进门时吩咐守门的衙役不得声张,就没有扎眼的地方。
大致的将七分衙看了一遍,心里有了个底。回头再看小小依然一脸呆怔,不禁叹了口气问道:“小弟,你还想不通吗?”
小小怔怔的抬头,有些吃力的说:“二哥……权势争斗,向来如此吗?”
我点头轻喟:“处在权力中心的人,一旦跌倒,自身难得好死,自不必说。更有一点却是至亲至爱往往也随之蒙难……大长公主之事,幸好只牵连了她公主府的旧人,若是照连坐法来算,受害的,就不止这两千之数了。”
小小打了个寒战,轻轻的,像是在问我,又像在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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