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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侠先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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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面色一白:“难说。如果碎了,还真的不知到哪里才能再得到这么一块奇石。”
“碎了的话,会怎样?”莫容单尝试着抛了抛翡翠锁。此举看得我心惊胆寒。
“这更难说了——”绛雪欲言又止。
“怎么说?”
“按照当地的传说,或许会死人,也或许不会死人。说不清,反正就是介于死与不死之间。”绛雪说到这有点后悔,“我或许不该去寻这块石头。”
慕容单看到她自责的样子便笑说:“不。你找都找来了,送都送我了。你想让我归还就没门了。”他举起玉锁对着天:“我媳妇啊。如果真成了我媳妇,有拜天地,有女娲娘娘长眼,天神又怎么会为难我们凡人呢?”
“那是。”绛雪被他这话化解了心事展颜。
我听着哀伤,玉锁在我未到吉时与阿单成婚之前便碎了。如今我真是生与死都不能,在寻到另一块同等奇石回归自己本体前,难道我这抹孤魂只能是在世间无能为力地飘荡?不能触摸到他人,不能与他人交流,他人也见不到我,每想到这里面的人有阿单与父母,我便是要疯了。
沙沙沙枝丫剧烈摇晃,雪越下越大。慕容单与绛雪落树,一起走向山坳中有炊烟的农家。我本想跟过去,忽听一串琴声,一会儿如玉珠落盘十分清脆美妙,一会儿如烟雾袅袅十分渺茫遐远。我定住身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在林间遥望慕容单与绛雪远去的背影。那人动也不动,仅默默地凝望。我有种直觉,便脱口而出:“严青洛。”
岂知此言一出,周边突然起了阵飓风将我包裹。我头晕目眩,无法控制自己,不知要被带到何处。再睁眼时,听一人喊:“公主殿下!”
第二十章
殊国是一个与姜国一样的大国,它位于姜国的北部。我们可以用我们世界的两个国家来形容它与姜国的地理位置,姜国是中国,殊国是俄罗斯。因此,殊国是入了冬天就变成冰天雪地的冰雪王国。
绛雪钟爱白色,或许与她生于这个雪之国有点关系。而她贵为殊国公主的秘密,则是鲜为人知。只因殊国的贤淑皇后当年怀孕时被人下毒,此毒为绝地优昙只攻击皇后的腹中胎儿。结果贤淑皇后生出来的一对小公主:一人是绛雪,健健康康;一人是婉思,宛如木头人沉睡不醒。为了保住绛雪免遭毒手,当今圣上独孤皇帝骗世间仅有婉思公主,将刚出生的绛雪连夜送到高人手中。
贤淑皇后为了这对女儿是天天偷偷地以泪洗脸。她日盼夜盼,绛雪不仅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又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女侠。她一方面引以为傲,一方面希望女儿可以回归皇室。然而,绛雪不喜欢受皇室的拘束。到了某一天突然传来绛雪落崖身亡的噩耗,贤淑皇后的心裂成了两半,一半与大女儿一同成了灰,另一半悬系在终年不醒的二女儿身上。
婉思的情况是非常奇怪的。大家本以为她只是中毒而已。待绛雪练成了万引归宗给婉思解毒,婉思体内无毒了人仍是不醒,绛雪渐渐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在婉思体内搜寻不到元神,最怕这婴孩生出来便是没有元神只有一副空壳。她不敢将此事禀告父母,只得每次来皇宫将自身内力打入婉思体内,希望可以生就婉思的元神。然元神此类岂可生就的,绛雪此举是徒劳无功,只可惜了婉思这副空壳集聚了绛雪多年的功力。
我这抹游魂暂时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飘来飘去寻不到地方,便暂时附身到了婉思这副空壳子里。抬抬婉思的手,瘦骨伶仃。摸摸婉思的脸回想记忆中婉思的五官,婉思与绛雪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得不是很像。绛雪是个天生的美人胎子,婉思则长相平凡。姜国的太子妃一见到婉思是暗地耻笑其凡貌。而绛雪死了后,婉思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国长公主更是不能为凡尘女子。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我在御花园所见到的婉思,不美但有气质,此等气质便是某人所精心打造出来的。
这个一心一意守护在婉思身旁的人,据说是在绛雪去世后才来到殊国的皇宫,被圣上立为宰相。世人称他为神算,他所算出来的事情屡屡是百中。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如果未来都是可以算出来的,那人活在这世上不是少了份盼头的趣味。
可如今我真得寄望于他了,谁让我刚附上这副躯壳便是被人抓了。抓我的一群人,恐怕是本国的太子党。说到殊国所立的太子非羽,非皇后所生,为容妃的儿子。而殊国并不是只有男子才可继承帝位。圣上年迈,长公主长年不起,太子的地位应是稳稳当当的。可扶持容妃及太子的一帮人仍放心不下。尤其是容妃的父亲乃殊国的左丞相章尧,年仅三岁的太子一旦即位,他便可以成为殊国的辅国公掌管天下大权甚至自己成为皇帝。终于他们奈不住了,趁着严青洛离开京城之际按照拟定许久的计划抓了长公主,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逼年老的皇帝早一天将帝位禅让于太子。此举可一劳永逸,不需再费心有其他继承人出现或是皇帝突然改变主意废掉太子。
为什么我知道这些呢?我附上新躯壳的前几天,不适应,最多只能挪动眼皮。婉思虽有呼吸有心跳,但众人心知肚明她是一辈子不能醒的。太子党那帮人便把婉思当成了死人一般,肆无忌惮在她面前谈论,语气傲慢极尽冷嘲热讽。再有一名服侍婉思多年的老宫女耿氏,与婉思一同被擒。夜里没人的时候她便抓着婉思的手泣不成声,絮絮叨叨皇室的陈年往事。我猜此人知道秘密之多乃至绛雪的事也知晓,应是皇后的心腹。
等某天夜深人静,我适应了婉思的躯体,开始大胆地动作。我坐起身,轻推了下趴在床边的耿氏。她抬起头,看到我睁着眼睛面带笑容望着自己,以为在做梦抹抹眼睛。
我竖起一只指头贴近唇,小声吐出:“别出声,嬷嬷。”
耿氏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受到我的惊吓也仅是脸部表情挣扎了一下,便跪下对我行礼捧住我伸出的手:“殿下,您终是醒了。”老泪纵横,不会儿裙衫湿了一片。
我静望四周,之所以选择今夜也是有原因的。屋内向来仅有耿氏服侍,屋外只安排一名护院守门。实因耿氏年老,婉思不能动,他们谅两弱女子逃不了。今晚门外更是无人把守。我想好,站起,步子些有摇晃但总算是能走,这多亏了有人常年帮这副身体做按摩以及绛雪打入的内力支撑。在屋内走了两圈,我抹抹额头的微汗,俨然要一醒就能跑动眼下还是勉强了。
耿氏一直在旁小心翼翼搀扶我,见我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道:“殿下,好像是来了什么人,所以这里的人都走了。您看,会不会是——”
我同是这么想,婉思被困了有几天了。以严青洛那么精于算计的人,怎么也该是时候动手了。话说这宅子是京郊山中空置多年的老宅,门上又贴有封条。一般人真是想不到公主会被关押在这里。
蓦地,本是漆黑的宅院里点了盏灯笼,有人在回廊跑动。我急忙躺回床榻上。耿氏放下帐子,佯装在我床旁睡着了。
有两人急匆匆推开门,走进来隔着厚重的帐子瞅了瞅里边,见我还在。一人焦急地说:“他们来的太快了,这会儿把殿下移走怕是来不及了,他们已是走到门口。”
另一人说:“只好拖延时间,等救兵到。将门系上大锁,若他们非要搜,我们豁出性命也不能让他们进。还有,把这嬷嬷的穴位点了。”
“殿下呢?”
“殿下是不会醒的。”
很好,我是醒了呢。我悄悄露出了笑容。
于是他们点了耿氏的穴位,吹灭屋里的烛火走出去,外加了把铁锁。
我抬手掀了掀帐子,辩听院子里的声音。院子是灯火通亮,大批的官兵涌进。一个严厉的嗓音应是名武官发令道:“搜!全部给我砸开了门搜,一间都不要放过。”
一间间搜,岂不是慢死了。我随手拿起床头案上的瓷器砸落地。一声巨响传到了屋外,武官喝道:“打开那间房。”
立即有人以身挡住门口:“韩将军,这间房曾死过人。”
“死过人也给我砸门!”
“不行!此屋本来就是被先皇贴了封条的,而将军擅自撕开封条搜屋违背先王意志,我等必禀告圣上望圣上定夺!”
“常都尉,我念你曾为国家在沙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公主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请你让开!”
“部将也恳请将军三思而行!”
他们争执地如此激烈,我考虑是不是时候出声,因为我想等严青洛出现。太子党不足以让我为惧,我戒备的是那个被誉为神算的男人。
眼看韩将军要强行开锁砸门,有人疾行插入他们中间禀告:“丞相来了。”
“来了吗?”两武官几乎是异口同声。
来的先是左丞相章尧。他对韩将军道:“将军,夜已深。此屋确实是贴有先皇的封条,还是等明日启奏皇上再定夺吧。”
“章丞相,我等也是奉了皇上谕令在全城搜寻绑架殿下的恶贼。且公主殿下身陷危难中已是数日,以殿下虚弱的身子实在令人堪忧,皇后娘娘也病倒了。”
这韩将军倒是对婉思是忠心耿耿的。我记起了他的这把严厉的嗓子,应是当时与严青洛在林子里追杀我和阿单的那名武官。
“将军,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我们作为臣子,是不可轻易违抗谕旨的,哪怕是先皇的。”章尧语带双关地说。
“即便如此,我也必须砸开此门搜索此屋!”韩将军立定决意道。
“那么,韩将军休怪老夫,老夫是不忍有人有辱先皇。我命令你,立即带部将离开此地!”
“章丞相,你——”
我想,严青洛再不出来,我必是得闯出去。但他果然不负我望,关键时刻来了。听一人慌慌张张对章尧说:“严丞相,他自己骑着马从闵州回来了。”
很快,有细碎的马蹄声临近。有人再次通报之后,便是一个温润的嗓音一下子使得全院子静寂下来:“章相,今晚好热闹啊。”
“严相,你——”章尧语音里带了丝捉不着对方意思的探寻。这个老奸巨猾的左丞相在强装镇定,我想象得到他在朝廷上唯恐不是严青洛的对手。
“我听闻这里热闹,便来凑凑热闹。”严青洛道完这句看似寻常的话笑笑,众人寂静无声都不知他话中含义。结果他忽然对韩将军说:“将军,还等什么?”
“是!”韩将军立刻领会,对部下道,“砸门!”
“且慢!”章尧喊阻止,转而对严青洛说,“严相可能不知,此屋是——”
“先皇的封条吗?可大家都亲眼看见了,封条是被风刮走了。”严青洛轻描淡写地陈述道。
我感觉得到章尧听了这话下巴要掉到地上了。于是我思虑自己是要主动出击呢,还是继续躺床上当木头人呢。琢磨时我无意中望到了桌上搁着的镜子,镜子里恰好照映出屋梁上有个人影。我大吃一惊。看那人影要动作,我是情急之中冲向了门口,也忘了呼救双手用力推门只想逃出去。两掌这一推事关性命,定是使劲全身气力。竟然砰一响,两扇门连同铁锁被我推塌了。
挡在门口的常都尉未能躲开,被我推门的那股气浪波及,身子弹起。众人纷纷闪躲,睁睁地看着他五体投地像只王八趴在了院子中央。继而众人转首,愣愣地望着我。
我清咳两声,道:“平身。”
严青洛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我行礼:“微臣拜见殿下。”
紧接院子里跪成了一片:“长公主洪福齐天!”
第二十一章
我作为长公主婉思回宫的那夜,殊国的皇宫点亮了数千盏灯笼,繁若星海。后来有高人云长公主的苏醒以至天上出现景星庆云等等,我忽然想起那时进姜国皇城那老和尚叩拜说“贵人进城”。难道这得道高僧已是猜到我有这么一天会附身于婉思,才非要与我索要那一金锭不可。
贵人不贵人,公主不公主,对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借住婉思的身体目的只有一个,赶紧回阿单身边,找到那块奇石回归自己身体。掀起帘子,我眺望远方喃念阿单的名字。收回视线时正好撞着了严青洛。他骑着他那匹仙儿似的白马爱骑慢慢地溜达在马车的左侧,脸稍微侧向我,如画的眉眼在盯视着我观察我。我放下帘子,心里头未免忐忑。只因我当时当着众人说了那句“平身”,事后想想貌似是错话。所有人处于惊愣之中大概也没记得我说的是什么。唯独严青洛,似乎牢牢记住了。
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半点掉以轻心都不行。
马车进入皇宫,先要拜见皇帝皇后。圣上本来龙体不佳,为了见长公主强撑起病身。我对其磕了个头,抬头见到了殊国的当今皇帝。他老态龙钟,精神不济,说两句话要喘息很长的时间。可我感觉得到他望着我的目光里带了父亲的慈爱。他再三切嘱我要养好身子,一切繁缛礼节皆可免去。我叩谢便退了出去。轿子抬去皇后的清宁宫,入门见一美丽的妇人立在庭央。她雍容华贵,体态优美。见着我,她两眼汪汪立即往前迈了两步,碍着众人在场只得生生地刹住脚。我上前对她磕头,她便是忍不住了,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哭道:“婉儿。我的婉儿。”她的动作她的声音所流露出的真切情感,让我想起了家中的母亲。
待我回到长公主的行宫长平宫,我是累的躺床上就睡。睡足一觉吃了东西,我开始琢磨怎么离开皇宫去找阿单。这时皇后派了位张嬷嬷来教导公主礼仪,同时传话来委婉地意思要我感谢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两名臣子。我想的也是,如今我是长公主了位高这两人一等,如果不趁此感谢他们曾经对我和阿单所做过的事,是错失良机。
我遣人传话,不用多久功夫他们便来了。韩泽虎将军全身穿戴铠甲,俨是在军营接到我的传话就放下一切立即赶来。婉思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我在满庭院一亭子里略备薄酒,等他们一到,咋先礼后兵。对他们福了福身,我道:“若非严丞相与韩将军搭救,婉思昨夜已命丧黄泉。救命之恩,婉思无以为报,请二位受我一拜。”
韩泽虎急忙回礼:“殿下,此乃末将职责所在。倒是殿下被困的这几日受苦了。”
我瞧得出这武官是耿直性子,好糊弄。严青洛手摇羽扇但笑不语,我也跟着微微一笑。他手中的羽扇顿了顿,眼里对我生出了愈多的疑惑。
等他们落座,我亲自为他们斟酒。韩泽虎受宠若惊,又显得非常高兴。这位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将帅见到婉思复苏,仿佛是见到了皇室未来的希望。他一饮三杯,帮我向严青洛劝酒。严青洛将杯子举到唇口,袖子一掩撒了。我看着好笑,我酒里不下毒,酒也不是一喝即醉的烈酒。回到自己位上,我看了看韩泽虎身穿的铠甲,重量应该不轻。倚向阑干,望那湖光丽色,水清洌并不见底。想想,如果我狠一点,应该安个什么罪名让他们试试牢狱之灾。可惜我的心与我阿单一样不够狠,他们又终究是殊国的重臣担负着社稷要任,所以就让他们在大热天跳下湖里凉快一下吧。
思定,我晃了晃头。之前被我动过的金钗经不住我一摇再晃,忽然从云髻上掉落。我立刻站起,双手抓住阑干惊呼道:“母后送我的金钗!”
“殿下?”韩泽虎放下酒杯探问。
“将军,母后送我的金钗掉进湖里了,这可如何是好,那支金钗还是母后当年的嫁妆之一!”说罢我是急不及待,作势要往湖里跳。
几名宫女赶紧拉住我,我仍是一副死活要往下跳的模样。韩泽虎一看跟着急,对我说:“殿下别急,末将这就帮殿下把金钗取回来。”
好啊。我就要你跳湖。口上我却是替他十分担心的语气:“将军,这湖水深不见底。”
“殿下不需担忧,末将水性极好。”
“可是要为难将军穿铠甲下水——金钗再往下沉怕是寻不回来了。”
韩泽虎瞅瞅自己身上的铠甲,苦笑道:“殿下不需担忧,这身铠甲对于我而言轻如鸿毛。”
很好,你先跳吧。你跳完就轮到严青洛了。我心底切齿道。
然韩泽虎未走到亭边,严青洛出声道:“将军且慢。”
我连忙顺势说:“丞相,果然让将军下水替婉思拣金钗委实是不妥,千错万错是婉思的错。”
“殿下。”严青洛放落手中的羽扇,笑道,“您误会了。此等拣金钗的小事何必韩将军动手,我来即可。”
他要代替韩泽虎跳湖?我眨眨眼。
韩泽虎急忙说:“丞相,不怕的,我水性好。”
严青洛对他摇摇头,即命随从将他携带的七弦琴带入亭中。这是我初次见他的琴,琴身木制乌亮,左边一排玉质的琴徽,七根弦丝银光闪闪。十指摁于琴面,他垂眼聆听。等风起的一霎白袖飘扬,琴声从他的指间流泻如同高山流水。于是满座寂然,万赖俱寂。我听着这仙乐似的琴声,心中感到的是畏惧。
耳听那琴音从平缓走向急骤,从低爬高,到达曲末蹬的一声拨到顶尖,众人是心头一震。严青洛大声道:“将军。”韩泽虎便是从亭里飞出。我随之望去,见湖中一红鲤鱼跳出水面,竟是跃至与凉亭同高的空中。韩泽虎伸手一摘,从鲤鱼口中把金钗拿到手,返身回亭将金钗奉上:“殿下,此乃殿下丢失的金钗。”
我望他手捧的金钗,垂落的水珠嗒嗒湿了一地,而他是滴水不沾。瞅到他身后的严青洛把七弦琴推至旁边,又风轻云淡地摇起羽扇。这人是高人,而且不是普通的高人。我对此是又惧又喜。惧他的能力,与他为敌的人怕是都难逃一劫。喜我暂时附身到了婉思身上,对于我和阿单而言是个可以牵制他的筹码。我倒要试试以婉思的名义今天究竟能不能让他们落水。
“有劳将军与丞相了。”接过金钗,我将它交予宫女。俯身脱下一只鞋,一手拎起鞋子伸至阑干外。众人吃惊地盯着我这莫名的举动。我笑笑手一松,伴着鞋落湖里的水声对韩泽虎道:“将军,婉思的鞋子不小心掉湖里了。”
严青洛面色哗变,站起沉声道:“殿下。”
“丞相。”韩泽虎阻止严青洛,寓意深长地说,“我们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吗?”接着他向我抱拳:“殿下,等末将片刻。”便是纵身从亭子跳入湖中。扑通一声脆响,我是听得心头十分爽快。
严青洛手扶栏杆观望湖里动静,眼角疑惑地打量我。我面对他微笑,暗地准备好脱另一只鞋子。韩泽虎潜了十几次后,终于从水里打捞起我的鞋子举起道:“殿下,此乃殿下之物。”
“劳烦将军了。”我对他喊,紧接把另一只鞋子拎起。严青洛方识觉我的计谋,赶忙探手拦阻。我更快地手一甩,鞋子成一漂亮的抛物线落入湖里。
“殿下!”严青洛道。
我才不睬他,竟自对着韩泽虎无辜地喊:“将军,婉思又有鞋子不小心掉湖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韩泽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喘了口粗气道:“末将,末将这就帮殿下寻回。”
“殿下!!”眼望韩泽虎没能歇口气便是再度潜入水中,严青洛面色不复以往的从容,朝着我喝道,“请殿下立即让韩将军上岸!韩将军乃殊国第一虎将!”
这么快就气了啊。最好更气一点,气得吐血,气得中风,气死最好。谁让你处心积虑拆散我和阿单,还有龙睿瞎了的眼睛。今天我非要你落水不可,因为今天若不能让你落水,我就得重新考量婉思的作用。我便是作起楚楚可怜的哭相:“丞相是在怪婉思吗?婉思本来就说了,千错万错是婉思的错。是婉思让将军下水的,唯今婉思只好也——”遂之我跳上阑干。
“公主!”数名宫女惊叫着要来拉我下来。
我一声喝:“全给我下去!”
她们不敢再上前,与亭周围的护兵太监一同跪了下来向我连连叩头。
韩泽虎浮出水面见状也被吓到了,拼命喊:“殿下,恳请殿下等末将片刻,末将马上就把鞋子捞上来。”见不能说动我,他急着转向严青洛:“丞相,殿□虚。丞相您知道的,殿下的身子经受不起——”
严青洛别扭地转过脸。好啊,我看你能故作清高到几时。双手推开阑干半身往后倒,我整个人随即向湖中栽去。
“公主殿下!”
一片惊惶失措声中我望着那白袍终于跳了下来。于是,我也可以下定论婉思对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他伸出手来拉我的左臂,我的右手揪住他的袖子。他是已料到我非要他沾水,便打算把我推出去他自己落湖。然而我并不领他的情,身形一闪躲开了他的掌力,吸口气面朝下沉入水里。
我又不是不会游泳,双手一划自如地把头钻出水面。湖周多名护卫下水,纷纷游向我。一只手摁住我肩膀。我回头,对他无辜道:“丞相,难道您不知婉思会水性的吗?”严青洛闭紧唇,一双愠怒的眼珠子扫了扫我的脸,笑:“微臣一时性急,没能记起。”
“以后记得便好。”我答,冷冷地拨开他的手自个朝岸边游去。
韩泽虎带着我的双鞋子在我一侧护我安全。我对于他的成见没有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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