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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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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韵感佩他的痴情,正因为他这份痴情,从不知爱情为何物的竹韵才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思。可她又痛恨他的痴情,从十二岁第一次杀人,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死者已矣,活人就该好好地活着,缅怀逝去的亲人没有错,但是没必要因为死去的人把活着的人也变成活死人。
  竹韵想得开,却开解不了壁宿,更不知该如何对他倾诉自己悄悄萌芽的一份情愫:他岂不知我对他的情意?我又如何同一个已经死,去。却牢牢占据了他心灵的女人去争?
  禅堂中静静的,定神香一缕清烟袅袅扬起,将宁神静气的香味儿弥漫了整个禅房。竹韵的双眸慢慢氤氲起一层雾气,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她很久没有哭过了,现在也不想丢那个人,尤其是在这个混帐男人面前,她忽然转身就走。
  “竹韵姑娘
  那和尚说话了,双眼一张,目光澄净,神闲气定,宝相庄严。昔日窃财又窃色的浑身手壁宿,在这开宝寺禅院日夜修行,潜心佛道,神情气质,竟已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任谁看到他,都不会再注意他清秀的眉眼,和他酷肖女子的美貌,而要被他庄严神圣的气质所动。门制汉手合什。缓声说道!,“**月如今只有桩小缘未了。外。心无旁骜,姑娘一番美意。贫僧心领了
  竹韵驻足半晌,忽然冷笑一声。风一般消失在他的门口,唯有微风卷着雪花飘摇而落,轻轻地掩住了她那一双浅浅的脚印”※
  “活佛,此番我带兵伐汉,十有**夏州会来打我的主意,如今我已将义父迁往银州,料想芦州没有他能图谋的东西,未必便会对这里动兵。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活佛的安危重要,本帅已安排了快马和车驾,令密谍四布,监视着夏州的一举一动,如果李光睿意图对芦州用兵的话,可以用最快的度请活佛启驾,暂避于府州。
  达措活佛爽朗地一笑,说道:“我佛庇估,法王一举得了银州,自那时起,我便知道。李光睿早晚要来的。法王有诸多军政大事要办。不必顾**于我。我就驻在这开宝寺内,哪里也不去。寺中上下一千五百僧众,也都不会散去
  他傲然一笑,淡淡地道:“李光睿再如何狂妄,终究是一方豪强,利弊得失,他是算得明白的。得不偿失的蠢事,他不会做。我就在这儿,谅他也不会动我一根汗毛,更不敢兵进我开宝寺半步,法王尽管放心便是。”
  “这个
  杨浩微微犹豫了一下,达措活佛又展颜笑道:“如今译经馆已经设立了,已泽梵经二十一卷,又有法王研创的那门活字印刷之术,很快就可以付诸印刷,我已传束召请四方活佛,于四月上弦七日,佛诞之期来我开宝寺共庆盛举,到时我会将印的新泽梵经慷赠于诸位活佛。这是功德无量的一桩大事,这个紧要关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法王不要再劝了。
  还有,你的泽书馆、印书馆、藏书馆也不必搬迁,它们本来就是设在我开宝寺内的,老衲会保证它们的安全。呵呵,李光睿一介武夫,这些东西在你我眼中贵逾珍宝,李光睿却是不会看上眼的。法王有许多大事要做,尽管去忙吧。
  至于军政之事,我走出家人。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佛信徒众多,老衲会令弟子赶往夏州,如果法王顺利取得夏州的话,善后抚民、平靖地方,有我这些弟子对夏州的信徒们打声招呼,对法王多多少少是会有所帮助的。呵呵呵,有些事,是必须要用刀剑才能解决的,有些事,却是刀剑未必能解决得了的。”
  杨浩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合什道:“如此,多谢活佛了。”
  “法王不必客气。”
  斯音活佛也笑吟吟地站了起来:“老衲还等着法王一统西域,我中土密宗循此道路,传播西方,开花结果,遍植天下,种下不世之大功德呢。摩河迦罗。玛哈嘎拉
  山坡上,窑洞里,竹韵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将一大碗酒咕咚咚喝个,干净,用掌背一抹嘴角的酒清,瞪起一双杏眼向门外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给我滚集来,否则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说着她手腕一抖,掌中已凭空出现了一柄锋利的飞刀。
  杨浩应声现身,揖礼含笑道:“竹韵姑娘,我刚刚去过开宝禅寺。**月禅师我也见过了,唉,当初我本想借佛法化解他胸中一腔杀气。实未料到
  竹韵掌中的刀不见了,她一伸手,阻止了杨浩说话,冷哼道:“什么**月**经的狗屁东西,不要跟我说,没的污了本姑娘的耳朵。”
  杨浩不由一窒,竹韵一把扣住酒坛子,满满地注了一碗酒,拍了拍桌子道:“莫跟我说些不痛不痒的屁话。你要是想喝酒。本姑娘欢迎。要是以为本姑娘正在这儿哭哭啼啼,觅死觅活,那就出去,古竹韵这一辈子就没那么活过!”
  杨浩摸了摸鼻子,竹韵也着他道:“怎么?要不要喝酒?”
  杨浩释然一笑,走过来在竹韵对面坐下。大声道:“成,喝就喝,碗呢?”
  竹韵不悦地白他一眼道:“干嘛,我用过的碗使不得?”    跟一个,醉鬼,哪有道理好讲?杨浩见她已了醉意,只好听话地端起碗来,刚刚凑到唇边,忽双担心地道:“竹韵姑娘,你的酒品好不好?”
  “干嘛?。
  “你要是喝醉了喜欢打架呢,那本太尉可以奉陪,可要是喝醉了酒。就又哭又笑长吁短叹的,再不然就拉着个人没完没了地说故事,我可真没那个时间。”
  竹韵叶哧一笑,收回脚在凳子上坐下来,拍拍胸口道:“你放心吧。本姑娘的酒品比你好的多,我喝醉了之后既不哭也不闹,比不喝酒时要斯文百倍,你还别不信,我爹说的
  杨浩放心起来,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来,我先干为敬说罢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竹韵大喜,赞道:“这才像个爷们,平时你坐在衙门口儿那副装腔作势的德性,本姑娘还真看不上眼。来,我陪你一碗
  她抓起酒坛又满了一碗酒,自己干了一碗,然后再度注满,往杨浩面前一推,很豪爽地道:“该你了
  杨浩端起碗来,把酒凑到嘴边。却又放了下来,竹韵瞪眼道:“怎么?”
  杨浩道:“其实,我没去开宝禅寺的时候就要来帆…凶,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后来一一一怕你心情不好,就特册 辛意。可我行程匆忙,明日一早就得返回银州,一时半晌这人选还真不好找,所以,,寻常的女子顾忌名声,怕也不大情愿”
  竹韵不耐烦地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到底什么事,你说出来成不成,都快急死我了。”
  杨浩神色凝重地道:“是这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银、麟、芦、府四州合纵一线,局面只限于西北一隅,纵究难成大器,这条战线。还得继续向南扩充才成。我有一件大事,须得由我兄弟小六和铁牛去做,可是他们如要离开,表面上就不能和我继续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以免万一被人识破了身份。这样一来,我就得找个合理的借口“逐。他们离开
  “停停停!”竹韵头痛不已,抚着额头哀求道:“杨大官人,别跟本姑娘说这些成备,我听得头痛。你就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就成了。”
  杨浩丰笑道:“我是想”让你配合一下,制造一个小六和铁牛色迷心窍,意图对你不轨的假象,然后我就可以严肃军纪,与他们“割袍断义”把他们“赶。走了”
  “哦”竹韵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我当多大的事呢,就这?不就是受人欺侮的弱女子吗?以肃杀人的时候,这种戏我也不是没扮过,小事一桩,手到擒来。咱们先喝酒,喝痛快了再说。”
  杨浩大喜,连忙唤进穆羽,对他嘱咐几句,然后端起碗来,满脸笑容地道:“干!”
  ※※※
  “这,这是哪儿呐?”
  杨浩昏天黑地,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他也不知道是谁在扶着自己,只顾喃喃地问道。
  他的酒量虽不算好,却也不算太差,但是长途驰骋对体力的消耗是勿庸置疑的,身体极度疲惫的人也就更容易醉酒,杨浩如今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已经快睡着了,说起来,他的酒品实在很好。
  据说酒品比他还好,喝醉了酒就特别斯文的竹韵姑娘两眼亮,拖拽着杨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一边说道:“吵什么吵,咱们去”芦河钓鱼去。”
  杨浩虽说手脚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想往地上出溜,可是意识还有一丝清明,他夫着舌头,结结巴巴的道:“天,天好象很晚了?”
  “晚就晚了呗,我们都没睡呢。想必鱼儿也没睡呢
  竹韵拖着杨浩,已经拐进了芦州城外的芦苇荡中,后边跟着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个是杨浩的贴身侍卫穆羽,另外两个自然就是奉命来意图不轨的弯刀小六和铁牛了。
  他们已经意图不轨过一次了。结果就是鼻青脸肿一身伤,铁牛额头起了个大包,跟寿星佬似的,弯刀小六的麻子脸上一边一个殷红的大巴掌印,嘴角还乌青一块。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荤话。也遭到了竹韵的暴力虐待,打扰她喝酒的下场竟是这般凄惨。这个喝醉了的小妞尽管没动兵器,居然只靠一双粉拳**。就把这哥俩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了。
  然后,酒品越来越好的竹韵姑娘把坛子底儿也喝光了,便从桌子底下拖出杨浩,兴致勃勃地要去钓鱼。说起来。与她平常打打杀杀的作为相比,钓鱼到的确是一桩斯文雅事,只不过,这时候真的晚了点 儿。
  铁牛捂着一只眼睛,惨兮兮地道:“这大冷的天儿,竹韵姑娘非要拖着大人钓什么鱼啊,咱”咱们就这么一直跟着吗?”
  “不跟着又怎么办?”弯刀小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铁牛愁眉苦脸地道:“那,,那就跟着吧,”
  杨浩被竹韵拖到了冰面上,背靠背地坐着,杨浩两眼直,四顾茫然,大着舌头道:“到了吗?杆呢?钩,钩呢?给,给我点 饵
  竹韵一拍额头,呵呵傻笑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我  ,好像是忘了。
  杨浩往冰面上出溜,含含糊糊的道:“那,那你钓吧,我,先睡会儿。”
  “睡什么睡呀。不许睡。”竹韵兴高彩烈地拉住他:“要不咱们吟诗吧?我可喜欢吟诗了,咳!大雪纷纷落下,白得好象芦花”喂。你接两句。”
  “呼……呼
  竹韵特淑女地撇了撇嘴:“真没劲。你不理我,我数星星,我今晚一定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数出来。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趴在雪窝子里的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穆羽按着嘴唇,担心地道:“这冰面结实不?要是大人掉冰窟窿里可怎么办?”
  铁牛嚅嚅地道:小六儿,咱、咱还非礼人家吗?”
  小六儿没好气地道:“她越醉越精神,你有非礼人家的本事吗?我、我现在就担心她会非礼了我们大哥。
  第012章 布局
  
  杨浩陪着小六儿和铁牛缓缓行于百里芦帐中,他已亲手为二人背上受了鞭笞的伤处涂上了金创药。二人的身子本就结实,经过在契丹和芦州的连番锻炼,更显强健,原来十七八岁的两个少年如今已长成了强壮的汉子,这点伤还是经得起的。
  “小六,铁牛,你们是我的结义兄弟,是我最信任的人,自打到了芦州,我虽在用人之际,却一直没有委以你们重任,原因只有一个,你们两个还年轻,还不能独挡一面。我希望你们跟着别人多做事,多学些东西。可是时不我待,有的棋,得提早布下去,我思来想去,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人了。”
  竹韵醉得虽深,醒得也快,半夜时分,酒意便醒了七七八八,杨浩也是如此,于是这“意图不轨”的戏码她倒是配合着小六和铁牛顺利完成了,杨太尉“闻讯大怒”,为严明军纪,当众鞭答二人三十鞭子,把他们逐出了芦州。
  小六和铁牛早已安排了心腹侍卫数十人,带着马匹、兵器和金银,提前离开芦州城在芦苇荡中等候,杨浩公开驱逐了他们,又暗中追了上来。做最后的交待。
  小六咧嘴笑道:“大哥不用说我们也明白,虽说在契丹做过了安儿。其实我们那都是沾了罗克敌的光。论本事,我们哥俩儿差的还远,自从跟着大哥回来以后,随着行军布阵、调兵遣将、攻打城池、训练士卒。我们哥俩儿学到了许多东西。大哥的爱护之心,我们是明白的。“嗯。”
  杨浩点点头,马鞭向空中徐徐一挥,沉声道:“大哥正在布一局棋。一盘很大的棋。这盘棋将要下在西域这块地面上,明争暗斗,与各方豪强角力。你们远离此地,却不是一步闹棋,西域这盘棋如果下好了。大哥面临的压力只会更重,到那时就更要绮赖外线的配合。如果这盘棋下输了,你们更是我东山再起的重要本钱,且莫等闲视之。”
  小六点头道:“大哥,我们已经晓得了。”
  杨浩道:“你们此去,暂且占据一处,竖起大旗招兵买马,寻个适当的机会,便加入他们的队伍,先争取成为他们统帅层的一员,然后取而代之,最终将这支大军据为己有,最不济,也得在义军中竖起你们的山头,招揽大半兵马。
  白林已从汴梁赶回蜀中,他会与你们耳得联系,在财力上、情报上予你们种种便利。有他与你们暗自呼应,你们要在义军中表现殊异,并最终取代那些草头王,成为他们的统帅,机会就大得多了。不过。话虽如此,你们两个所处的环境之凶险、艰苦,却也可想而知,你们须得有个心理准备。”
  铁牛兴奋地道:“大哥放心,自打到了芦州,眼见大哥每日那么多事情,我们两个却帮不上什么忙。这心里头一直憋得慌,可我们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胡乱揽事儿。只怕坏了大哥的大事。大哥将这桩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好了,同那些三山五岳的好汉打交道,我们两个一定办得来。
  杨浩笑了笑,停住脚步道:“好,我还得尽快赶回银州,就不往前送你们了。兄弟,你们一路保重。”
  小六和铁牛的神情庄重起来,向他重重一抱拳,肃然道:“大哥,后会有期!”
  杨浩站在雪原上,遥送二人带着数十亲信策马向西南驰去。往前,是关中,关中者,天下之脊,中原之龙,八百里秦川天府之国,五千年历史帝都之。经略中原必自长安始,取长安必自陇右始。如果杨浩行此险计,一举拔掉李光睿在夏州的根基,河西陇右,便有尽握其手,真正成为河西陇右兵马大元帅的可能。
  大战在即、风云密布的时候,杨浩却把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秘密地派往了他处,穿越关中,直趋西蜀。蜀地,如今正有一支号称有十万之众的义军,正与朝廷官兵对抗。
  直到小六行人消失在地平线上。杨浩才翻身上马,反向而行。到了芦州城左十余里的山峦一侧。他的亲军正在那里等候,杨浩匆匆一瞥。讶然道:“竹韵姑娘呢?她不是也要回银州么,人呢?”
  穆羽忍笑应道:“竹韵姑娘听说咱们还要去府州,然后才回银州,已经自行上路了,并不与咱们同途。属下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本来还劝她等大人回来道一声别再走,竹韵姑娘却臊眉搭眼的,单骑独马,跑的却快。”
  杨浩想起竹韵的好酒品,不禁哈哈大笑,振声道:“咱们也走,去府州!”
  …………………
  府州,百花坞。
  对杨浩的到来,折御勋同杨崇训一样,感到十分的惊讶。这一回伐汉,宋国势在必得,锦上添花的事。折御勋也打算亲自领兵去走一遭了。所以正将府州事宜向兄弟折御卿做着交待,不想杨浩却突然来访。两兄弟把杨浩接进府来,待听得杨浩说明来意,请求府州方面一俟夏州兵来,协助芦州疏散百姓,并且予以庇护,折御勋立即答应下来。
  折御勋拒绝夏州求婚结盟的消息。已经通过非正式渠道巧妙地通知了杨浩,所以对于折家的立场杨浩早已心中了然,折家做出这样爽快的反应也就在他意料之中了。待得这件事安排完毕,杨浩便与折御勋兄弟俩钻进了书房,有些重要的消息。除了这两位折家的头面人物,旁人却是不便与闻的。
  杨浩方才拜托折家接应芦州百姓,只是一种必要的防范,哪怕李光睿仍与吐蕃、回讫开战,利用这个机会打一下芦州也不是不可能,并不涉及杨浩的核心机密,到了书房之中,杨浩才把自己的全部计划合盘托出。
  饶是折家兄弟纵横西北三十年,听了杨浩这个大胆的计划,也是咋舌不已。这个杨浩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这个计划固然可能予夏州李氏以致命一击,但是同时也把他自己置之了绝境,这是破釜沉舟之计,如果夏州没打下来,银州又丢了,那杨浩苦心经营的基业就是一朝尽丧了。
  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之境,行此偏锋,奋力一搏却也未尝不可,但是杨浩的势力展势头极其良好,就算灭不了夏州,他也具备了与夏州平分西域,划地而治的资本。那样的话,对折杨两藩来说,便也达到了他们的预定目的,所以对杨浩这番行险,两兄弟从心底里是反对的,自然要不遗余力地予以劝说。希望他打消这个冒险的**头。把用来奇袭夏州的兵马留驻银州,确保银州不失,再徐图后计。
  杨浩畅笑道:“两位仁兄,此时相劝已经晚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我只希望我们在汉国和西域这两条战线上配合默契,希望此举,有惊无险,终获成功,到那时,夏州李氏这个庞然大物,就再也构不成致命的威胁了。”
  两兄弟眼见杨浩心意已决,只得摇头不语,对他如此行险,心中仍不以为然。
  折家的基业传承比夏州李氏还早。两三百年的基业,如果要他们成则一统西域,败则根基尽失,他们也是不肯如此行险的,将心比心,自然觉得杨浩有失稳重,不过杨浩并不是府州所属,做为盟友,杨浩出兵用的是他自己的人马,需要折家做出的帮助有限,他们也不好多做置喙。如今只能希望杨浩不至于一败涂地,把他的大好局面输个精光了。
  其实在杨浩看来,经过充分的准备。再加上内外形势,他的处境还谈不上一旦失败就再无翻身之力的地步。如果夏州打不下来,银州未必就能失去,他曾攻打银州数月之久,可是深深晓得杨继业对银州城进行翻天覆地的改造之后,这座城池的防御力是何等惊人了。
  说起攻城,夏州李氏的军队同样不擅长,而且他们远程奔袭,也不可能携带大型的攻城器械。杨浩将没有十分把握的军队都带去了汉国。城中留守的都是他从芦州一手带不来的嫡系精锐,只要没有内应,银州短时间内绝不会被攻陷,那时他已率兵从汉国回来了。
  况且,他奉诏出兵攻打汉国。自己的领地却被夏州攻击,赵光义私底下再如何偏袒夏州,面子功夫也得做回来。至少那时他是绝不会再对杨浩掣手掣脚了,杨浩自己手中有兵。与城中守军里应外合,再联络折杨两藩和被李光睿冲散的党项七氏所部,何愁不能解银州之围。
  再退一万步想,就算银州丢了,他已在道义上站住了脚,而且手中所保留的一半兵力也比当初打银州前要强大的多,所缺的也只是一块根据地罢了,那时赵光义无论如何总的给他一个交待,如果真就撕破了脸皮,那他只好领兵入契丹,沿明堂川一线暂时落脚。与公与私,清绰都会给他这个面子,就算仅从扰乱西北战局,培植一个代理这个理由上。萧绰也会尽可能地予以支持。
  李光睿如今知己不知彼,内部又是人心不稳的时候,在善于抓住机会的冒险家来说,的确值得冒险一搏。成则可以省却今后可能几十年、上百年的征战,一举鼎定西北,败了不过是打回原形,恢复攻银州前的自保局面,杨浩纵然不是赌徒,这场赌局,也值得他拼下去。
  当然,这只是杨浩自以为很理智地权衡了一番利益得失之后所做的结论,他并不认为自己在冒险,而实际上他此举确实有着相当大的冒险成份u杨浩本不是这种性格,他的个性是随波逐流,迫不得已时也要尽可能地先求稳妥,后求进展。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孤阳煞不止悄然影响着他的性情,使他渐渐变得易于冲动暴躁,性如烈火,也使他渐渐具备了冲动、果断的个性。胸怀决定格局,性格决定命运。至于这种性格是祸是福,如今却很难揣测了。
  三人计议已定,折御卿出去为杨浩安派住处,因为杨浩赴府州的消息必须予以绝对的保密,连这普通的家事折御卿也是不想假手他人的。待折御卿离去,杨浩这才装作浑不着意地问道:“自银州一孙还没有再见过子渝姑娘呢,她……,如今可在百花坞么?”
  折御勋便坐直了腰板儿,目不斜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喔,子渝负责我折家,随风堂,事宜,出兵在即,周边动静不可不仔细查探清楚,尤其是西边,嘿,那只大老虎,就算正与群狼厮咬,我这厢也是不敢大意呀,子渝往那边去了,如果能打听到什么机密的消息,我会随时派人通报你的‘飞羽’的。”
  如今杨浩和折御勋正在密切合作期间,两家的情报机构消息共享,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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