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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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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容萧却是越见苦恼,不知是第几次险被鱼刺卡住之后,终于爆发,趁着白冠不在,将他捕来的几尾大鱼偷走,尽数丢进了谭中,想着白冠回来发现后跳脚抓狂的样子,不由得站在谭边嘿嘿笑个不停。正午的阳光很暖和,谭中水面蒸腾着雾气,随着微风,时浓时淡,这等景致之前,只令人心神倘佯。容萧笑够了,却也一时不愿离开,眯眼看着谭中水雾萦绕,满心满怀的惬意。无意间,瞥见脚下谭水浅处,有鱼影徘徊不去,看着数量,比她刚才放生的多出众多,她好奇地蹲下,伸指入水,那些鱼儿竟然欢欣鼓舞的模样,绕在她指边流连。她心念微动,任由指尖渡出荧光,光色蔓延,映得近前一片水波如玉,引来的鱼儿更多。
  正玩得舒畅,忽听得身后有人冷哼,随即传来白冠恼怒的喊声:“小混蛋还我鱼来!”容萧吃惊站起,白冠已化作一道影挡在她身前,再开口时,语气一个大转弯。“小……咦?丫头这捉鱼的法子,倒比老猴好上许多,”他呵呵笑着,挠腮抓头,喜不自禁,“只是这许多,一时也吃不完……”话没说完,水里的鱼群被容萧扔出的石子惊散,片刻间潜入深水遍寻不着。“你做什么!”老猴暴跳如雷,瞪了一双猴眼逼近容萧,五指成爪,爪尖有利刃,绕在容萧喉间又不敢再贴近,更是恼恨得双目赤红,“小混蛋!若不是九殿下宠你,看老猴不把你撕了!”
  “你敢。”容萧瞪眼,“就算没有九殿下,也不是你想撕就撕的了。”手中白芒暴盛,霎时在身周环绕成障。白冠惊跳避开,在几步之外狐疑地看着:“你弄的什么玄虚?”
  “我不知道!”容萧甩着手哈哈笑,隔了会儿凑前几步,“其实老猴,你家九殿下是狐狸精,要吃,也应该抓鸡给他吃啊,抓这么多的鱼,说不定他心里早不高兴了。”
  白冠仿佛看怪物一般瞪着她,半晌仰天大笑起来:“小糊涂蛋!笨丫头!蠢货蠢货!”容萧被他骂得莫名其妙,恼怒地一脚踢在他脚上,他也不恼,兀自笑得前俯后仰:“蠢丫头!难怪殿下老唤你呆子,哈哈……”
  容萧无计可施,索性等他笑够骂够,才凉凉丢去一句:“老猴吃不到鱼就疯了吗?”
  “老夫不与你这小糊涂蛋计较,”白冠一甩袍袖,“九殿下若知道你当他狐狸精,自会同你计较。”说着往后一招手,哗啦一声响,两尾大鱼挣扎着从水中射出,正正落入他指间。容萧惊叫着去抢,被他腾跃躲开,转眼扬长而去。
  这样一闹,容萧也没了赏景的兴致,遂折身回返。
  水谭不远处当阳开阔地,白冠施法做出一座庭院,便是他们几天来的栖身之处。随风渐渐飘来一阵药草清香,想是蒸煮的汤水已经烧开,只等着鱼肉下锅。容萧站在院中,闻着那股淡淡的鱼腥皱眉。虽然是美味,但吃起来实在麻烦,不能大口过瘾,不小心被细刺卡到,又是极之痛苦。
  鱼肉入锅不费时间煮,白冠的手脚快到,容萧只是在院里呆了那么一会儿,他便已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鱼肉站在房门口朝着她挤眉弄眼、得意之极。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东厢的屋门打开,狐狸迎着暖阳走出,神色间仍有疲意,但脸上已有血色,视线与她相触,唇边随即浮起笑意,衬着身后雪景,叫人无法移眼。
  容萧呆怔着,心跳如鼓。斜里插进来一声低笑,循声看去,却是白冠一脸的嘲意,正对她做着鬼脸。她恼怒,正要抬步过去反击,手腕已被微凉的手握住,继而移到手掌,掌心相贴,微用了力。
  “去哪里?”狐狸冷着声音,斜眼看她。
  “那个,”容萧躲闪着他视线,“……吃饭。”耳边听到白冠笑声,也不敢再理会。
  狐狸冷哼,仍旧握着她的手,侧了头:“白冠,回返秦都。”
  “唉?”白冠看看狐狸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碗,“那……”
  狐狸充耳不闻,已牵着容萧往外走去,踏出院门便化作白狐窝在她怀里,将头埋进她颈中,再不说话。白冠气闷着恨恨跺着脚,却也不敢违逆,转身丢了碗筷,嚷嚷着将殷乙和涂修阳唤出,施法收了庭院,又招出一辆宽大的马车,一边驭车,一边嘟囔:“这便是将我老猴使唤得愈发顺手了……”
  容萧坐在车里,听着老猴在外头嘀嘀咕咕,终是忍不住埋头在白狐长毛中低笑不停。
  不过个把时辰,撩开窗帘便能看到远处秦都楼宇幢幢。白冠驭车落地,散去结界,装作普通车夫,赶了马车朝着城中之前住的宅子,等到车至门前,也不过又一个时辰之后。
  车停在后院,容萧抱着依旧熟睡的白狐下了车,笑嘻嘻朝里走:“老猴不错,似乎比飞机还要快啊。”
  等人都下了车,正施法收去马车的白冠这时突地一愣,回头时满面醒悟到什么一般瞪眼瞪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
  “原来那小祖宗折腾这一路,却是去拜见岳丈来着!”
  容萧脚下一错,脑门咚地撞在门柱之上。
  ……
  ……
  回府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有人登门,却是贺宣带着徐顺前来。容萧正窝在厨房等着新做的糕饼出炉,听到府中仆人传报,急急忙忙迎出去。将至前厅,远运就看见贺宣由徐顺陪着,站在院中一棵老树下,仰首望着树上厚厚的积雪。有风来,吹得浮雪飘动,洋洋洒洒,落在他头上身上,人和树,顿时就入了画。
  “今年的雪很好。”看见容萧,贺宣脸上浮起笑容,抬手指一指四周的雪景,“来年定是大丰年。”
  “王爷有事,叫我去就是。”容萧邀他进门,“天这么冷,冻着了可不好。”
  贺宣笑着,指她身上的衣服:“你这袍子可不厚,也不怕冷?”
  是真的不怕冷了。容萧嘿嘿笑着,也不解释,待贺宣坐定之后,亲自奉上热茶:“暖一暖,我让人帮着做了糕饼,一会儿就好。尝尝,新鲜的口味。”蛋糕啊,虽然有可能不怎么样,好歹也是蛋糕店老板娘的真传,到了这个空间,试过很多次,终于有了点样子。曾经还想着要靠它赚点钱当个古代财主什么的……
  “一晃眼,竟已过了数月之久,你可还记得顺义城初遇之时,我还曾对你说过人妖殊途四字?”贺宣语调平静,脸上神色也平和,“不想如今却是依靠了它们,才能替景钰和数万宣武儿郎诉冤。更甚之,如今秦国,单论武力,已全然不同以往。数日之前,致远遣人送信至我手中,道魏帝愿与我国联盟,出兵东齐、南梁,待齐梁国灭,便与我国平分天下。景钰平生夙愿,便是天下大统,魏帝所求平分一事,自然不能应允,不过暂时也可虚与委蛇,一旦我国消去南梁后顾之忧,便可北上。致远本是秦人,只要动晓情理,必然归附,届时即是我攻魏一大助力。如此,多不过五年,四国即能统一,从此战乱不再,四海升平,也算是为后人造福。”
  容萧渐渐听得惶惑:“王爷为何同我说这些?国家天下什么的,我向来愚钝,想不通也看不明白,更何况联盟出兵这些军国大事。”
  “这些事,有谁天生便懂?”贺宣微微一笑,“你也并非愚钝,不过是不喜爱不上心罢了。若是肯学,再有旁人相助,又有何难?”说话间,接过在他示意下徐顺递来的几本册子,放在容萧面前,“这些时日,我在宫中藏书阁找了些书。这几本,可以先看看。”
  “这个?”容萧看着那几本老旧的册子,挑高了眉头。
  “你从异世而来,对时事风俗、国家政局知晓不多,看过这些,算是入门。”贺宣随手翻开上面一本,伸指点点书页一边密密麻麻的小字,“景钰也曾读过,他附注的东西,你也可看看。他那时虽然年幼,却比好些自谓大家的人,还要看得通透睿智。”
  “王爷?”
  “放心,若是枯燥难懂的东西,景钰是连翻都不会翻的。”贺宣又将几本册子推近了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萧没有伸手,“我只是不明白王爷的用意。王爷要我读景钰读过的书,还要了解国事政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说你哪里愚钝了?”贺宣说着站起身,迎着容萧不解的眼光,就这样屈腿跪了下去。


第一百零一章 偏偏是你
  “王爷!”容萧惊呼,跳起来伸手搀扶。贺宣也没有抗拒,依着她的力量站起来:“今日前来,是有求于你了。”
  “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做。”容萧仍扶他坐下。
  “当今皇帝,是宣武军不日前推立的皇族子弟,算起来,是先太子的侄儿,开春后,才满七岁,是个仁孝宽容的孩子,聪颖好学,只是少了些决断的气度。不过也未尝就是坏事,仁慈之主,能治平世,是百姓之福,然而今时乃乱世,若要天下太平,便要尚武,要枭雄霸主。我能总揽朝政,却不能领军作战;能选拔贤良,却不能平定天下。若要得诸国臣服,我秦国,便要有一个天下臣服的共主。”
  天下共主……身边的人,除了狐狸,她想不出别的,然而,贺宣的眼中,却似乎有着更深的含意,容萧再一次猛然起身,双眼睁了老大,问不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
  …
  “长公主?让你辅政?哈哈……”白冠笑得打滚,“那老小子眼拙得厉害,究竟看上你啥地方……”
  那时听到贺宣的话,容萧也觉得荒谬,此刻没有反驳白冠的底气,所以嘟着嘴缩在椅中抚玩着腕上龙玉,任由他去嘲笑。只是听着他惯带的笑声这时尤为刺耳,不由得屡次抬眼甩眼刀去砍,不经意视线偏移,看见斜卧在一旁榻上的狐狸神色柔和,目光停留在她腕上,眼底波光流转。他也在这时抬眼,与她视线相交,随即微微一笑。她心跳停了一拍,视线就再收不回来了,满心的温软喜悦,藏也藏不住地浮上面颊。
  耳旁立刻响起白冠啧啧的搭嘴声,老猴一甩袖子起身,招呼着殷乙:“走啦走啦,满屋子的酸气,老猴我可受不住。”容萧只装作没听见,不过仍是因此移开了视线,浑身都不自在。
  屋门开了又合,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与狐狸两人,不觉间,灯火摇曳中,就连空气里,仿佛也生出几分暧昧尴尬的气氛。容萧一阵心慌,站起身佯作镇定地走到桌前,倒了杯水举到嘴边喝下几口。
  “过来。”狐狸淡淡开口。
  容萧一呛,差点将一口水全吞进气管。她急急放下杯子,咳嗽着,竭力顺着呼吸,好半天才试着慢慢回身,看见灯影里,狐狸眼底的温情,还有仿旧泛白的脸色。她暗自叹气,一边鄙视心底的怜惜,一边迈步走过去。狐狸的目光随着她的走近慢慢上抬,嘴角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极其悦目。容萧站定,没去看他的眼,伸手将掌心轻贴在他胸口,驱动体内的暖流,化作莹白润泽的光,从掌心,渡入他的身体。狐狸由着她去摆弄,只是抬手在她腕上龙玉轻抚把玩,片刻之后指上用力,将她的手掌握住,纳入手心,十指交缠。
  “够了。”他轻语,“小心太过。”
  “你怎么样?”她抬眼,察看着他的脸色,却看见他眼底涌起的笑意。她心一乱,脑子里冒出来的话也在嘴边慌不择路地挤出,“那老猴这样放肆,你也任由他?”
  狐狸一声浅笑:“他何尝说错?为何要管他?难道不是你自己发呆找他取笑?”
  容萧咬唇怒视,半晌泄气,想要挣脱手,却被他就势拉过去,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环住,下颚靠在她头顶,手臂揽在她腰上。她挣不脱,无奈放弃,顺着他的力道,靠贴在他胸前。
  “呆子,”他轻声唤,胸膛跟着微震,伴了略快的心跳声,“我从未想过,会有今日。”
  容萧一愣,热气涌上眼眶:“……今日怎么了?”
  “今日,”狐狸的手臂紧了紧,“很快活,我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的快活。我该恨那老东西下了咒语将你救下,渐渐乱我心神,偏偏更想多谢他阻我杀你……我本该杀了你,却不知为何,如今一想到也许那时已将你杀了,我便……容萧,既留在我身边,那便别再想着离开。”
  容萧一撇嘴:“谁离开谁还说不准呢。九殿下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那样多的美人,还怕少了我这个又呆又蠢的俗人……呀!”她惊叫着想躲,却被牢牢困住。狐狸咬着她的耳廓不放,咬完了,才放松力道磨着牙。
  “我也时时不解为何偏偏看上你这冥顽不灵的蠢货!
  他说话时,热气在她颈中泛起,温热的唇在皮肤上勾出一阵战栗。容萧一阵心慌,想要将他推开好掩饰自己的窘迫,双手又被他抓在掌心无法挣脱,又羞又急地嚷道:“殿下揪着我这个蠢货做什么?去找不蠢的去……”
  狐狸埋首在她颈中,轻笑出声:“现在要找,却已晚啦。跟你牵拉太久,连我也变蠢,胸口这颗心,我已经管不住,拿不回来了。”他话语平淡,可是吐息之间,明明有说不清的柔软安宁,一点点缠绕过来。容萧仿佛置身船上,在他淡淡的语气里不自主地起伏摇晃。心绪像是浮萍,飘飘悠悠,引得一缕缕暖意,在四肢百骸流转、盘绕,又一缕缕钻进心底,回旋不去。
  “殿下的心真狠。”她喃喃道,眼里有了湿意,“这样来招惹我,也不管要是哪天放了手,我会不会再也没有了活路。”
  狐狸收紧了手臂,幽幽一叹:“一贯爱临阵脱逃的人是你这胆小鬼。”他手臂再紧,“你既留下,断断别想我再放手。你好好记着,除非我死,否则便永世纠缠不休。”
  明明是霸道的话语,容萧听着,心底却软成一片,怜惜横生。她往他怀中缩了缩,耳边是他的心跳,鼻间有他身上熟悉的淡雅清香,莫名只觉胸口涌上满满酸甜。她合上眼,泪水滑过脸颊,嘴角却不自禁翘起来,嘟囔道:“殿下不放心,干脆把我捆了手脚丢进牢房好了……痛!”这次却是被狐狸咬住了唇。他眼底幽暗,看着她,贴着她的唇喃喃低语:“或者真该杀了你,掬了魂魄,免得乱我心神。”
  容萧茫茫然睁着眼。天地浩淼,她心中眼底,此刻唯有一双眼,眼光如波潋滟,无边浩淼,却只映着一个她,再无他物。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这样一无是处,胆怯、愚钝,身无长技,更没有惊世的容貌?我在你身边,那样灰暗平凡,如同尘埃一般不起眼……
  “为何么?我若是知晓,心又怎会乱?”狐狸抬指,轻轻抚过她眼角唇际,“呆子……”他低低喃语,“我从不曾想过,有一日,我竟能为一人,愿舍了一切。”
  容萧闭眼:“可我若是没了你,才是什么也没有了……”狐狸骤然低头,将她的话语悉数吞没,舌尖挑动,启开她双唇,越来越深。
  屋内的灯火摇曳不止,染得一室朦胧。容萧攀附着狐狸的肩背,手下是坚实而滚烫的触感,身体深处,有压抑不住的东西呼啸奔涌,神智一点点远去。喘息渐重,狐狸温热的唇,一点点滑向耳际,落在颈上,沿着血脉游走,停在锁骨,忽地轻咬。容萧皱眉仰首,哑声轻呼,想要躲,却躲不开。她半睁了眼,目光迷蒙没有焦点,恍惚感觉他的手沿着不知何时半开的衣襟进入,抚上腰际皮肤,灼热的指掌仿佛带了烈火,慢慢上移,罩住了柔软。她猛然瞪大双眼,抽着气,惊呼到了嘴边,却被他低头堵住,舌探进来,勾缠不去。她喘息着,下意识地贴靠过去,却又因身体强烈的感受遏制不住地恐慌,想要退缩,又被他拥得更紧。肢体纠缠间,隔了变薄的衣衫,他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早已起了变化。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也知道意味着什么,于是本能地慌乱推拒,手足无措地,带了哭腔:“狐狸……?”
  狐狸突然顿住,呼吸窒了一窒,僵硬着身体不再动作,片刻,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哼,埋首在她颈中,急促喘息着。良久,他一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仍是拥着她,却将身体的重量稍稍偏移。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攥住她,眼底还有未褪的渴望。
  容萧慌乱无措地看着他:“我……”
  “嘘。”他抬头,手指沿着她的眉眼轻抚,每抚过一处,落下一吻,最后停在唇上辗转不去,宠溺厮磨。容萧渐渐平静,缩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只觉得安稳满足。许久之后,他侧身躺下,揽她在怀,手握住她手,指指相扣。他开口,声音依旧暗沉低哑,令人意乱:“我如今真是后悔。”
  容萧突然有些慌:“……后悔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长公主”
  他没有立刻回答,闭起了眼,唇贴在她的额头,好一会儿才道:“狐狸便狐狸罢,总之也拿不回真身。不过……”他顿了顿,睁眼看着交扣在一起的手,“你有老龙玄珠护体,已不像寻常人那样命短,却还不够……我若不死,便不能让你死。”
  容萧愣着,心里慢慢放松下来,转而甜如蜜糖,整个人如同飘在云头:“我不怕,即便下一秒就死了,也不遗憾。”
  狐狸勾头捉住她的唇,轻咬:“我不许的事,谁也休想。我早已说过,你这条命是我的,可别忘了。”
  容萧笑着躲闪,被他缚住,耳边听他恨恨低语:“再惹出什么来,我可不会停了。”她顿住,乖乖任他揽回胸前,不敢再动,却又听他带着几分恼恨叹道,“该想个法子才是,总不能白白便宜了这狐妖……”
  容萧愣了愣,想起过往听到的一些言谈,微仰了脑袋:“你,原本的身体是怎样的?白冠说,如果知道我说你原本是狐妖,你一定同我计较……”狐狸果然计较,捏住她脸上的软肉一拉。
  “那是什么?”容萧捂着脸。
  “你将龙魄还我,我回复了真身你便知道。”
  “你说过要杀我才能取龙魄,”容萧撇嘴,“死了又怎么知道?”
  “是啊。”狐狸躺平身体,合目叹息,“我如今舍不得杀你,却也不愿委屈了自己,好生烦恼。”
  容萧听着他语气里的古怪,很快明白过来他所谓的“委屈自己”,又是好笑,又不好意思,低了头不再说话。
  时间流逝,屋内本就烧了地龙,又有灯火橙黄,泛着浓浓暖意。容萧靠着狐狸,丝毫不知夜凉。她把玩着狐狸的手,渡出一缕浅浅荧光,看它如绸如烟一般,在他指间环绕游走。
  “……我们还要在京都呆多久?”
  “怎么?”狐狸低低回应,声音也是慵懒,“你不愿留在这里?”
  “也不是不愿……”
  “是怕姓贺的缠着叫你做长公主么?”
  “那个,”容萧挑眉,“我再蠢也知道贺大人看中的不是我,是我后头的你。他知道请不动你,自然就来拉我做傀儡。我做了什么辅政的长公主,秦国就等于有了九殿下做靠山,以后就天下无敌了。”
  “哦?你做了长公主我便要给秦国做靠山么?”
  容萧一窒,半翻翻个眼:“是了,九殿下是主子,我们是奴才。从来只有主子叫奴才做事,没有主子替奴才做事、管奴才死活的。”
  狐狸嗤笑出声,捏住她脸上的软肉:“胆子越发大了。”却是迎上来在她唇上一吻,“我怎会舍得你这呆子死?便是我死,也要让你好生活着。”
  容萧一愣傻笑,随即又是一愣,支起身来,压着心底隐隐莫名的不安,深深看进狐狸眼底,狐狸却抬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凑近时,低语着:“呆子,这样呆下去,可怎么好……”
  容萧在他唇印上来时,喃喃道:“有你在,不就好了。”
  ……
  ……
  眼看着,年关将近,虽有战事在前,但都城里头百姓迎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大街小巷都见热闹,市集里也多了许多平日不常见的各地物产。再过得几天,家家户户一个接一个挂起红灯笼,一些有钱人家的院落,就连探出院墙的枯条上,都满是红绸。
  除夕这天,宫中办了筵席,邀百官和留驻的各国使节参宴。容萧自得了帖子就一直愁闷,担心再见贺宣万一旧事重提,不知该怎样拒绝才不伤对方脸面。狐狸又摆明不会与她一同赴宴,任她每天愁眉苦脸也不见丝毫同情。
  也许是物极必反,到了宫中马车来接时,她反而平心静气,带着扮作侍女的殷乙,在老猴暗含羡慕的眼神里登车赴宴。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宫人和各处守卫也是一身新衣,喜气十足,全然看不出曾经历宫乱的痕迹。容萧由宫人领至坐南的昭和殿,在一帮朝廷大员的末席坐下。她也算是锦衣华服,但夹在数十朝廷官员中间,位置又是角落,几乎就要淹没在一片官服之中。
  从这个位置看皇帝的龙椅,足足数十米的距离,恐怕等到时候,连皇帝的脸都看不见。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曾亲眼见证了上一位帝王的离去,如今新帝虽未行登基大典,却已然高坐龙椅接受百官朝拜。难怪人们爱说世事无常。环顾周围,只见人人面上和悦欢欣,纷纷克制了声音拱手与左右相熟拜年请好,只不知道这些问候声里,会否暗藏它意,这样一派样和之下,又潜隐着几多貌合神离。
  世事无常,人心更是无常,若再与权位国家纠葛,哪里还有边界……
  容萧这么胡乱想着,突然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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