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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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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柠笑着摇头:“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就不来了。”
最后应曾萝的请求,初晨和彦信合奏了一曲,待彦信告辞了,曾萝三人方才告辞而去。
丫鬟们收拾了,一起围着初晨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润雨冷笑道:“这三位小姐可真是得寸进尺的。姑娘,你也太大度了。”
春意笑道:“她们要来便来,若没有她们,又怎能陪衬出小姐的兰心惠质呢?”润露递过一杯热茶,沉声道:“奴婢看那曾小姐可是个不懂事的,她将来怎么和叶小姐斗呢?”初晨懒懒的叹口气,蹙眉道:“每日都这样,可也烦死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边说边将那早被她扯得稀烂的流苏扯下来扔在地上。
“这样你就烦了?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彦信的声音从她身后幽幽传来。初晨惊讶的回头,只见彦信去而复返,立在蔷薇花架下一脸的肃然,负责看门的小丫头春黛手足无措立在一旁,见她望来,吓得立时跪地,为自己的失职很是不安,不停绞着自己的衣角。
初晨笑笑,也不看春黛,“殿下怎么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要紧的物事掉在这里了,唤个人来说一声便是,小女子自会让人送去,又何必劳您大驾。”
彦信嘴角噙了一丝冷笑,“孤若是不亲自回来,又怎会看见真实的风小姐呢。孤倒小瞧了你,这还没指婚呢,她们就天天来给你请安了,你的魅力和威风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他自顾自的大踏步走到初晨面前坐下,初晨忍住怒火,呵呵一笑,亲手斟了茶,“她们哪是来给我请安,是等着给殿下们请安呢,我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她话音未落,见彦信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脖子,就觉得脖子一阵酥麻。春意惊叫道:“姑娘别动!”润雨低叫:“好肥的一只虫!怎么爬到了这领口!”
初晨平生最怕的就是这些虫子,顿时毛骨悚然,也顾不得其他,尖叫着跳起来,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领,满地乱跳,“快给我拿掉!快给我拿掉!”春意急道:“姑娘你别乱跳,虫都不知被你扯到哪里去了。”
彦信强忍住笑意,扯住她的肩头,“小心,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肉虫而已,但若是这虫掉到衣服里去,可就不妙了,你这样的拍法,当心被你拍成一滩肉泥,我看见了,别动。”初晨一听,立时僵着脖子不敢动半分。
彦信一手揽住初晨的肩头,另一手去捉虫,才一靠近就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暖香,只见天鹅一般的颈项微微侧着,如白玉般润洁的肌肤上因为恐惧生出些许微栗,几根绒绒的头发轻轻的拂过他的手指,那痒直挠到他心里深处去。
彦信紧紧的靠着初晨,散发着淡淡的冷香和男子气息,温热的呼吸从初晨耳边吹过,微凉的手指从她的脖子上轻柔的划过,给了她奇怪的安宁感,初晨霎时忘了那肥硕的肉虫给自己带来的恐惧。太子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初晨温顺的靠在彦信怀里,彦信一脸的温柔和专注。
跪在地上的春黛第一个发现了太子,忙着将功补过,高声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金安。”初晨无暇顾及,只恐惧的看着彦信手上那条肥硕而碧绿的肉虫,颤声道:“快把它拿走!”彦信哈哈笑着回头,看见太子铁青的脸色,惊讶的叫道:“咦!皇兄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小弟失礼了。”
太子冷哼:“你这园子里还真什么胆大包天的虫都有!竟然什么地方都敢去!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说着强忍着恶心,接过彦信手中的虫,狠狠的掼到地上,用脚恨恨的踩了几下。又踢了隔他最近的润露一脚,骂道:“不长眼的奴才!居然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这么点子事情都要三殿下亲自动手!拉下去打死了!”
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六章 逐水流
太子方从宫中回来,吏部一个重要的职位被彦信的人占了,心中正不高兴,本想着来芳琳苑散散心,却看见这幅景象,只恨不得将彦信撕成碎片才好。
太子发怒,春意等人吓得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听着太子指桑骂槐的话,彦信脸色不变,淡淡的笑道:“虫子无知无识,皇兄休要与它一般见识。丫头们不好,但总也要留着伺候风小姐不是?总不能为了出气,让风小姐没人伺候。”
太子为什么发怒,初晨却是明白的,这才从哪里说起,他就作起她这里的主来了。心中有了几分不快,嘴角噙着冷笑,低低道:“在贵人面前,小女子也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又何谈这些丫头,贵人想要拿去那是她们的福气!你们还不谢太子殿下的恩赏么?”几个丫头顿时哭成一团。
太子在那里醋得厉害,闻言又不由大窘,又抹不下脸来,彦信反而一句话都不讲,只淡然看着远处的蔷薇花架。忽听一声轻笑,绿绮夫人扶着大丫鬟春碧慢慢走过来,先跟两个皇子见过礼,问道:“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见闹成一团。”
春黛忙回禀了,绿绮夫人笑道:“这多大的事呢,晨儿从小就怕这虫子,这么大了也没一点长进。这几个丫头却也没什么用,惊了贵人的驾,拉下去打死罢了。”
初晨冷眼瞟着太子,眼角却是湿润了,太子心里早软了,强笑道:“罢了!孤不知情由,还道是奴才们偷懒,怠慢了初晨。既是如此,便饶了她们吧。”
绿绮夫人笑道:“没眼色的奴才!还不快些谢过殿下?”几个丫头谢了恩,哭着下去了。
初晨噙着泪,低声道:“母亲,我乏了。还请二位殿下恕罪,容小女告退。”绿绮夫人点点头,太子怔怔的望着初晨远去的背影,心里前所未有的开始埋怨起瑞帝来,没事叫彦信来添什么乱。
绿绮夫人微笑道:“小女无礼,妾身在这里向两位殿下道过,两位殿下还请屋里坐,用杯茶?”彦信扯着嘴角笑道:“本王来的时间长了,这就要回去了。皇兄不妨多坐一会。”也不看太子扭曲的脸,呵呵笑着自去了。
彦信几步赶上初晨,低声道:“你的演技可真好,装模作样!那虫在脖子上爬的滋味如何?”初晨缩了一下脖子,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样,磨着牙瞪着彦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彦信为什么去而复返?而且刚好就有虫子在她脖子里爬?不都是看见太子来了,故意做给太子看的吗?
太子看着笑盈盈的绿绮夫人,心念一转,对着周围的几个随从道:“你们都下去。”见众人走远,转身突然对着绿绮夫人长长一揖。绿绮夫人反应极快,飞快的闪身让了,惊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折杀臣妇了。”
太子笑道:“不妨,这里没有外人在场,小辈向长辈行礼,原是应该的。”绿绮夫人却笑:“太子是君,臣妇是臣,不敢乱了纲常。”太子突然将脸一沉,喝道:“夫人这是何意?孤一直以为夫人是聪明人,原来却是看错了。”
绿绮夫人讶然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臣妇乃一介女流,自是蠢笨,还请殿下明示。”太子直直的看着绿绮夫人,冷笑道:“好!好!好母女!”
绿绮夫人一下就跪了下去,惶恐的道:“太子殿下,不知臣妇和小女做了什么错事,让殿下发雷霆之怒?还请殿下明示!”说着又是盈盈一拜。太子默然立了半晌,走上前去扶起绿绮夫人,嘴角含笑,道:“夫人不必如此惊慌,孤是说,夫人养了一个好女儿。”
绿绮夫人起身,却一定要太子明示她母女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她们一定向太子赔罪并改正。太子看着绿绮夫人那双明亮坚韧的眼睛,知道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他威胁得到的人,叹了口气,道:“孤想求娶初晨为妃,还请夫人成全。”说着又是深深一揖。
绿绮夫人仍是侧身让开了太子这一揖,淡笑道:“太子切莫再如此,臣妇担当不起。”
太子皱眉道:“夫人是不肯么?”
绿绮夫人笑道:“殿下这是为难妾身呢,需知臣妇是臣下,这个主可做不得呢。”
太子冷哼:“夫人的心不小啊!”
绿绮夫人一脸的茫然和惊疑:“殿下?”
太子强忍不耐,强笑道:“是孤思虑不周,请夫人见谅。”
绿绮夫人道:“臣妇就是这样一个女儿,心里是极盼她能幸福的,但是这一入了京,就再不能由着臣妇了,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冷哼了一声,心想,你若是真盼着她幸福,又怎会千里迢迢的送她入京。
绿绮夫人又问:“今日天色已晚,殿下这便要回去了么?”
太子冷冷扫了她一眼,终是点头:“孤给初晨带来一件东西,要亲手交予她。”
绿绮夫人笑笑:“臣妇这就去唤她来。”
“不必,孤亲自去,夫人就不必陪同了。”
看着太子的身影消失在花径中,绿绮夫人冷冷一笑,唤来春碧:“你去听涛居那里看着。”
初晨伏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晚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润雨等几个丫头远远的看着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忽听春黛在门外道:“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金安。”一群丫头忙不迭的跪了一地。初晨起身要跪,太子却早按住了她的肩头,柔声道:“还在生孤的气么?”
初晨不动声色的挣脱太子的手,退开一步道:“殿下说笑,臣女哪里敢生殿下的气呢。”
太子听着这话说得,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敢生气。心里也不高兴起来,沉声道:“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初晨无奈的笑笑,起身跪下,不发一言。
太子烦躁的抚了抚额头,伸手将初晨拉了起来,默默的盯着初晨看了半晌。初晨垂着眼睛,玉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也冰冷得很。太子心里又不由怜惜起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初晨的头发,却见初晨恐慌的退缩了一下,心里又生气起来:“你怕孤?”
初晨垂着眼:“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太子背了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冷冷的道:“你和三弟是怎么回事?”
初晨淡然一笑:“能有什么事?就是殿下看见的那样。”
太子走到她面前,扼住她精致的下巴,眼中冷意森然,一字一顿的道:“你是不是想嫁给他?”
初晨摇了摇头。
太子的眼中有了一丝温度:“孤想娶你。”
初晨眨了眨眼,道:“我一直记着的。”她是记着的,但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他不是?
太子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柔柔的道:“以后离他远些,再不要让孤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初晨听出一丝寒意,眼泪一下掉了出来。
太子皱眉:“怎么,你不愿意?”
初晨摇摇头,低声道:“我一直都不喜欢见到他,又怎会不愿意?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她指的是皇帝让彦信到这里来学琴的事情。
太子伸手给她细细擦去了眼泪:“你暂且忍耐几日,宫中就会有旨意下来。这段时间,你不妨装装病好了。”透过暮光,看见初晨那张绝美的脸和长如蝶翼的睫毛,因为流泪而显得氤氲的大眼,红润的嘴唇,太子的头嗡的一声,痴痴的伸手捧住了初晨的脸,低头向着那诱人的红唇吻去。
初晨“呀!”的一声,后退一步,伸手捂住了脸,背对着太子不肯回过身来。太子不耐,握住了她的肩头,强扳过来,却见眼泪从初晨的指缝中流了出来,低声问:“怎么了?”
初晨只是不答,太子问得急了,方哽咽道:“殿下心中可是极瞧不起我的?”
太子诧异道:“这是怎么说?”
初晨低声道:“若非如此,又怎会如此轻薄于我。莫非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殿下以为我是那些轻浮女子?”
太子又好气又好笑,道:“孤原是爱你,又怎会是轻薄你?”
初晨道:“殿下若是爱我,就该敬我,禀明了皇上和母亲,正正经经的——,这样,却是将我置于何地?”说着,脸上飞了一丝红晕,眼泪又流出来。
太子听了笑笑,也不再强求:“晨儿说得极是。你看,这是什么?”说着自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来。
锦盒中静静躺着一条墨绿色的腰带,在暮光中闪着神秘的光芒,“翠羽带?”初晨细细摩挲着这条美丽的腰带。
太子点点头,道:“对,就是左清带的那种。不过你的这个比她的更好,原本是母后的。孤见你喜欢,就跟母后讨了来。喜不喜欢?”
太子对她还是上了心的,那日在宴会上,她不过因为无聊,无话找话地夸了左清的腰带几句,其时太子正和曾萝一起说笑,谁知他竟然默默的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初晨心里有些感动,笑着将腰带在身上比划了几下,仰头笑盈盈的:“真好看,谢谢殿下。”
太子见她脸上还闪着泪光,嘴角却含着笑,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头,“你呀!还是个小丫头呢。”
太子走后,春意道:“姑娘扇子上的那个紫色流苏不见了,上面还系着一颗西瓜碧玺雕成的玫瑰吊坠呢,那成色的碧玺可不好找。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初晨想了想:“好像是被我扔在院子里了。”少顷,春意回来奇怪的道:“找不到了,我问了好些人都不知道,咱们家的丫头都知道那是小姐的东西,应该没人敢拿呀?”
初晨道:“也许是哪个小丫头不懂,看着好看收起来也不一定,不要找了。”
晚间吃完饭,绿绮夫人挥退了丫头们,似笑非笑的望着初晨。初晨抬起眼:“母亲有事?”
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七章 夜深沉
绿绮夫人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茶,方道:“你长大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极瞧不起我要你做的这些事情的,也是极不愿意的。但是,你要记得你的使命,身为风家的长女,你必须这样做。”
初晨垂着眼:“母亲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从小到大,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不曾拂过你的意。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让母亲操心了?母亲说来,女儿改了就是。”
“你做得很好。只是我想问问你的想法,那两个人,你更喜欢哪一个?”
“都一样。母亲做主便是,不必问女儿。”
绿绮夫人苦笑:“就是衣服也有比较的,何况人呢。你总要说说你的心意,做母亲的也好为你打算些。”
“不必,母亲看怎样能发挥我最大的作用就行。若是我能做到整个家族都满意,也不枉你们养我一场。更何况,他们并不是衣服,可以由得我挑的。母亲喜欢怎样做便怎样做好了。”
初晨话音未落,绿绮夫人突然猛地推翻了眼前的粉彩茶盏。初晨眼皮都未抬,细细吹着自己杯中的茶叶。半晌,绿绮夫人方叹了口气,“你这是什么话?”这个女儿,从小就说不上什么乖巧,但近几年来却是温顺懂事了许多。怎地今日突然一反常态起来?“你心里还在怨着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绿绮夫人仔细看着初晨犯倔时那种故作淡然的神情,不由头痛起来。
初晨笑笑,不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而是现在她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懒得装。便起身道:“若是母亲没有其他事情,女儿便告退了。明日我还要打发那几个小姐呢,若是没有精神,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浪费了这十几年吃下的饭?”盈盈施了一礼,自顾自的走了。若不是她在昨夜无意中发现了这一生最令她痛苦,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此刻的她一定是很理解父母的,也是很愿意为家族牺牲的。但自从知道了那个秘密之后,她开始不甘心,此时绿绮夫人的一切言行,在她眼中只有都是令人厌恶的虚伪和做作。
绿绮夫人看着那闪烁的烛芯,低声道:“阿怜,从小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精力,但她为什么总这样让我不省心?”
从房外悄无声息地闪进一条灰色身影,嘶哑的嗓音响起:“小姐,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你就不要难过了。”
绿绮夫人叹了口气。阿怜抬起头,她的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破坏了原本美好的容貌。她怜惜的望着绿绮夫人,走过去轻轻的捏住她的肩头,细心的按摩着,温柔的道:“放宽心,那孩子嘴里倔强,实际上是最聪明最懂事的,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绿绮夫人闭着眼就要沉沉睡去,就听园子里一阵嘈杂,春碧顾不得敲门,快步跑进来:“夫人!夫人!快去瞧瞧吧!三殿下他喝醉了酒,带着一帮子人朝着姑娘的园子跑去了。奴婢等拦不住。”
绿绮夫人猛地站起,顾不上仪态,拔脚就往听涛居奔去。一行人好不容易赶在彦信前面一步堵在了听涛居的院门口,只见彦信只穿了件宝蓝色的家常衣服,满身酒气,狂笑着踉跄而来。
绿绮夫人喘了口气,抿抿头发,身体站得绷直,和阿怜一左一右把住了院门。
彦信醉眼朦胧中,指住了她,笑道:“初晨,你接我来啦?”说着就往她身上靠去,他身旁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俱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竟然没人拉他一把。满身的酒臭熏得绿绮夫人几欲想吐,她稳了稳神,轻轻让开。早有阿怜在旁稳稳的扶住了彦信,彦信挣扎之下居然挣不开。
绿绮夫人沉着脸:“来人!将殿下扶了坐好,送醒酒汤来!”下人送来一把椅子,阿怜就势将彦信压在了椅子上,彦信挣了几挣,无奈阿怜的双手如同铁一般将他牢牢箍住。
绿绮夫人见彦信再动弹不得,松了口气,转身怒喝:“几个狗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竟然由着殿下醉成这个样子!撺掇着主子胡闹!等我禀告了皇上,看看尔等的狗头还在不在?”这一喝,几个小厮吓得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不止。绿绮夫人理也不理,只问春碧:“殿下来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春碧低声道:“不知为何,今日园外有好几家夫人的马车刚好结伴经过,恐怕已是看见了。”绿绮夫人又气又恨,只恨恨瞪着彦信身边那个叫祝年的小厮。
待彦信饮下醒酒汤,安静下来,阿怜道:“夫人,他们也着实为难,就饶了他们罢?现在殿下也安静了,现在天气还是凉的很,是不是忙着让他们送殿下回去休息?”
绿绮夫人冷笑:“我若是饶了他们,明日谁来饶我母女?只怕不到明早,我母女的名声就要传遍这京城,成为世家的笑柄了!今日我定要绑了这起刁奴,送给皇上,看看我母女是不是就该被人这样欺辱!”说着流下泪来。
为首的小厮祝年一听,若是此事闹到御前,王爷还得得了好吗?单是酒后失德一条,就够太子和皇后笑的了。忙膝行上前,苦求:“夫人!夫人!是小的们不是!还望看在我家殿下对小姐一片痴心的面上,求夫人放我家殿下一马!”
绿绮夫人冷笑:“给我掌嘴!我再不济也是先帝亲封的一品夫人,我家女儿岂是你这起奴才配提的!罢了!今日我豁出去了,大家都不活了!来人!给我备衣!我要进宫觐见皇上!问问皇上是不是皇子就可以随意欺辱民女。”
祝年听了,挺直了身子:“夫人若是一定要去,就去罢!我原是为夫人和小姐着想,我家殿下一向深得皇上喜爱,恐怕受损的是小姐的名声。”
“好!好奴才!来人!给我绑了!”绿绮夫人柳眉倒竖。
祝年喊道:“弟兄们,今日左右都是死,不如就如了爷的愿,给我冲进这院子里去!”他这一喊,那十几个跪着的随从全都爬了起来,就要往听涛居里冲去。
绿绮夫人冷笑一声,扬了扬下巴。从花影树丛后一溜的出来十来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来,团团将祝年等人围在中间,祝年带来的人原也不是什么善类,哪里将这些娇滴滴的女子放在眼里。淫笑着扑上去,谁知不过一炷香功夫,就被这些女子拿住,用麻绳五花大绑的捆起来丢在了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仆妇上去,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祝年的粉白的脸旋风般的扇将去,直打得祝年的脸红肿不堪,一帮子刁奴哀声求饶,才罢了手。
绿绮夫人望着仍然昏睡的彦信:“三殿下!得罪了!既然殿下故意要看臣妇的笑话,臣妇少不得配合殿下进宫一番。”对着春碧道:“去备了车,我这就亲自将殿下送进宫去。”
春碧正要出去,就听一声长笑,昏睡的彦信睁开了眼,眼神清亮,哪里有刚才喝醉酒的样子!彦信道:“夫人好手段,好气魄!”阿怜看了绿绮夫人一眼,垂着手退入了花影里。
绿绮夫人怫然:“殿下这是何意?”
彦信道:“孤已然是酒醒了,还请夫人进一步说话!”
绿绮夫人却是后退了半步,冷笑道:“臣妇恐怕没有时间,还要想着怎么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呢。”
彦信哈哈一笑:“这却好办,只要夫人放了祝年,小王保证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绿绮夫人眼里闪着寒光,冷冷的盯着彦信看了半晌,方才挥了挥手。祝年挣扎着行了礼,一溜烟跑没了影踪。
待彦信带了人回去,已是三更天了。绿绮夫人揉揉额头,走进听涛居,见润露坐在外屋值夜,便问:“晨儿睡了么?”润露打起帘子:“刚上床。”绿绮夫人走进屋里,只见昏暗的灯影下,初晨披散着头发,只披了一件月白色的单衣,靠在床头,望着帐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绿绮夫人坐到她面前,沙哑着嗓子:“若非我准备充分,今日所有努力都将被这条恶狼破坏贻尽。”
初晨道:“我想不久宫中大概就有旨意下了,所以他们才会这般急躁。”
绿绮夫人笑笑:“他们想和我斗,却是嫩了些。”
“我看这二人都不是任人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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