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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背叛日本的日本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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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亊蹊跷之处在于,在门田离家出走之后,东京的外务省方面就出现了门田源一郎己死的谣言。他的胞兄称,也许是东京方面把门田的失踪误会成了死亡。
添田彰一看完报告,伸手扶住额头,陷入思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告诉添田“门田源一郎已死”的那名官员,也是听信谣言,因而产生了误会。
然而,这误会究竟是从何产生的?添田觉得这件事背后定有隐情。
不过,这份报告也让事态更加明朗了。
从大和郡山急匆匆赶来东京的伊东忠介,肯定去找了门田源一郎。
这也意味着,其他人都坚信门田已经死了,只有伊东忠介知道他还活着。也就是说,伊东忠介虽然在大和这个地方城市经营一家小杂货店,但一直关注着公使馆时代的同僚。
可以如此假设:伊东忠介通过野上显一郎留下的笔迹,发现他并没有像政府公布的那样已经去世,而是活着回到了日本。他知道野上显一郎喜欢古寺,猜到他定会造访大和。他还推测,野上显一郎的藏身之处就在东京。
伊东忠介马不停蹄地赶到东京,造访了门田的隐居所。那一定是世田谷的郊区。
可是门田为什么会失踪呢?他巳经去世的谣言又是怎么产生的呢?他在公使馆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小的书记生。
突然,添田又有一个全新的想法:一等书记官野上显一郎前往瑞士的医院时,绝不会是单独行动的。如果他的死讯是一场谎言,那他的瑞士之行就需要进行一定的伪装。至少,他必须把自己伪装成病人。
当时极有可能是由门田书记生陪同野上一等书记官去的瑞士。没错,瑞士之行的秘密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伊东武官深信野上一等书记官真的死了。然而,如果野上显一郎还活着,那就有必要质问一下当时陪同野上前往瑞士的门田书记生。也许这正是伊东忠介死在世田谷郊外的原因。
那么,伊东忠介为什么被杀呢?是门田源一郎这条线索害死了他吗?添田想到这儿,发现自己的假说还有漏洞:为什么伊东忠介住进品川的旅馆之后,没有立刻去世田谷,而是去了田园调布和青山呢?
泷良精住在田园调布,村尾芳生住在青山。他们都与野上显一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添田早就猜到,伊东忠介是去找他们两人了。一开始他还以为伊东是去打听野上显一郎的下落,可是现在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是不是去打听门田源一郎的藏身之处了?
也就是说,伊东忠介认为,当时的副书记官村尾芳生和驻当地报社特派员泷良精是不是知道门田的所在?即使不知道野上显一郎之谜的真相,伊东也想搞清楚门田现在究竟在哪儿,所以他才会拜访这两人吧。
这两人中,势必有一个人告诉了伊东:门田源一郎住在世田谷。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于是,伊东就在他的指引下,去了世田谷。
但添田隐约觉得,告诉伊东忠介这件事的,是泷良精。
这一点能从泷良精的态度判断出来。他突然辞去了世界文化交流联盟常任理事的职务,逃到了蓼科,之后又跑去了京都,行踪十分诡异,充满谜团。很明显,泷是在躲避某人。
这时,添田想起伊东忠介的名字并不在旧军人的联络名册上。
从这一点看,在乡间开着小杂货店的伊东忠介可能已经抛弃了过去的美梦,然而从这一次的事件看,伊东忠介很可能在暗中与中央方面保持着联系。
不过,行踪不明的门田源一郎究竟身在何处?
添田下定决心。他有必要再见一次泷良精与村尾芳生。不,是必须要再见他们一次。
22
添田彰一给泷良精家打了个电话,发现他还是没有回家,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添田总觉得泷良精肯定会通过某种形式联系家里,可他并没有追问。想必泷肯定嘱咐家里人不要声张自己的下落,问了也是白问。
剩下的就是村尾芳生了。
村尾在京都的M酒店中了枪,伤还没好,应该还没去上班。添田给外务省打了个电话,发现他果然还在病假中。
“请问他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这我也不清楚,估计得等两个多礼拜吧。”
“那请问他现在在哪儿?”
“听说在伊豆的一家温泉静养呢。详细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可是他毕竟是课长啊,工作上的事情就不用联系他吗?”
“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我们是不能告诉外人的。”
添田终究还是没问出实情来。不过他至少知道了村尾身处伊豆温泉的消息。
村尾在M酒店用的是假名,在京都住院接受治疗的时候也是如此。京都分部说他的伤不是很重,想必已经出院了。接电话的课员不肯说出具体的静养地虽属遗憾,不过能打听到伊豆的温泉已经是一大收获了。
伊豆的温泉并不少,况且村尾登记的时候用的肯定还是假名,添田也不能给温泉旅馆一一打电话询问。
他决定,直接去村尾家问一问。既然他无法掌握泷良精的行踪,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村尾身上了。
村尾家离青山南町的电车线路有些距离。住在这一带的大多是中产家庭。
添田很快就找到了村尾家。
添田彰一看了看大门旁的红色枫树,来到了挂着名牌的格子门前。
―开始应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女佣,后来则换成了一位三十四五岁、长着细长脸蛋的女士。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村尾夫人吗?”
“不是,我是这家人的亲戚。我姐姐出门去了。”
“啊,那您是村尾夫人的妹妹吧?”
“是的。”在大门口屈膝行礼的女士点了点头。
“真是打扰了,是这样的,我从外务省那儿打听到村尾先生因为生病的关系去伊豆静养了,请问夫人跟他一块儿去了吗?”
“是的……”
夫人的妹妹低下头。看来她并不想回答和这件事有关的问题。
“那真是太让人担心了。请问村尾先生的身体状况可好?”
“啊,谢谢您的关心。其实我是被姐姐突然叫来看家的,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她顾左右而言他。
“我有一件事必须和村尾课长当面说,请问他究竟去了伊豆的哪一家温泉啊?”
“这……”她露出发愁的表情,“可是医生嘱咐姐夫一定要静养,绝不能见客。”
“情况这么糟糕吗?”添田差点以为村尾的枪伤恶化了。不过转念…想,这也许是不把行踪告诉他人的借口。
“没想到他的情况这么糟糕……可是我只要见他五分钟或十分钟就够了,绝不会影响他休息。能否请您把温泉和旅馆的名字告诉我呢?”
“这……”
看来夫人的妹妹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显得有些惊惶无措。
她的姐姐肯定嘱咐过她,万万不能把村尾的行踪告诉外人。然而,面对报社的记者,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直接上门拜访不太好,我会提前打电话确认的。”
添田有些同情她,不得不让步。
不擅长对付记者的夫人妹妹轻易相信了添田的话。
“那我就把电话号码告诉您吧。”
她从套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听说添田不会直接上门,而是先打电话问一问,她好像放心了不少。
“是船原的……”
“船原?”添田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一边问道,“船原,是伊豆修善寺那边的船原吗?”
“是的,就是那里。”
“我知道了。那旅馆的名字是?”
“船原酒店。那里就只有一家旅馆。”
“谢谢。啊,还有……”添田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请问村尾先生是用真名登记的吗?”
“不是。”
她告诉添田,村尾用的是“山田义一”这个名字。
第二天一早,添田就离开了东京。
坐电车到三岛站需要两个多小时,之后再换出租车。沿着狩野川旁的下田街道走一小时,右侧就出现了一条小路,旁边也有一条小河。
船原温泉背靠高山,非常僻静。除了那一家旅馆,其他房子都是农户。漫山遍野尽是秋色,收割过的田地中满是谷茬。
旅馆的白色建筑物映入眼帘的时候,添田不禁想起了村尾课长那张冷漠的脸。
添田下了车,朝酒店门口走去。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艰难工作,他不禁有些紧张。毕竟,村尾芳生在京都不幸受伤,所以才会来这僻静的地方疗养。而现在他最讨厌的记者带着他最不想提的话题追到了这儿。不用见面,添田也能想象出村尾芳生痛苦的表情。
这家酒店并不大。走进大门,就能看见河边的庭院里有好几个小亭子。这里的狩场烧①非常有名。
①以野猪肉、野鸭肉和蔬莱为原料的铁板烧。
前来迎接的女服务生看上去很朴素。
“请问山田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啊,是的。”女服务生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的夫人也在吧?”
“是的。”
“我是从东京来的,能不能让我见夫人一面?”
女服务生问了添田的名字,转身进屋了。
添田不用搬出报社的名字,只要报出“添田”这个姓氏,村尾就明白了。
夫人出来了。她和添田在青山见到的那位女士长得非常像。三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很高。
“您就是添田先生吧?”夫人鞠了一躬,一脸诧异地问道。
“是的,我叫添田彰一,是个记者,以前曾见过村尾先生一面。”
这一回,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名片。
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想必她是考虑到了丈夫的心情,心想来了个不好对付的人。
“不好意思,”夫人说道,“我丈夫身体状况不太好,是来这儿静养的,不能见客。”
她微笑着拒绝了添田的要求。
“不,我明白您的难处,我也觉得自己擅自来到这里非常失礼。但我只需要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够了,还请村尾先生通融。”
“这……”夫人一脸愁容,可见她也不好意思明确拒绝,毕竟添田是大老远从东京过来的,想到这儿,她就不忍心拒绝这位访客了,“那我去问一问吧。”
“麻烦了。”
添田站在门口等候。
微弱的金色阳光洒在山上。一片杉树林在山坡上形成一块黑斑。
不久,夫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回来,脸上一筹莫展。
“非常对不起……”她对着添田鞠了一躬,“他说现在实在不方便见客。”
添田早就想到对方不会轻易答应。
“我理解,擅自跑来村尾先生静养的地方,真的非常抱歉,但我都大老远来到这儿了,能否占用他五六分钟时间呢?如果真的完全不能见客,我立刻就走。”添田说道。
既然来了温泉,就不可能完全避不见客,毕竟这里不是医院,也没有医生跟着。
果不其然,夫人露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来。她又小声拒绝了一遍,可添田并没有轻易放弃。
“那请您稍等片刻……”
夫人只得作罢,站起身。添田从夫人脸上读出了下定决心的表情。他在门口等候了许久。这段时间里,村尾芳生肯定在命令夫人把记者赶回去,而夫人则在说服丈夫。从夫人刚才的表情可以推测出这些。
对面庭院里的男女客人在女服务生的带领下朝小溪走去。女服务生手上提着竹笼,也许是要围坐在一起吃狩场烧吧。添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光景。
村尾夫人回来了。这一回,她的脸上并没有犹豫:“请进吧。”
女服务生在一旁为添田准备好了拖鞋。
“村尾先生同意见我了吗?”
“是的,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他。”
夫人露出恬静的微笑。添田对她感激不尽。
“真是太麻烦您了,我十分钟后就走。”
“不过我家那位病人正在气头上,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添田跟着夫人进了屋。门后右手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途中还转了好几个弯,才走到一处偏僻的房间门口。
夫人回头对添田说道:“就是这儿。”
“好。”添田不禁整了整上衣。
走进房间一看,只见村尾芳生穿着棉袍,正躺在阳台的安乐椅上。宽敞的阳台背后还能看见重重叠叠的群山景色。
添田只能看见村尾芳生的背影。在添田幵口之前,夫人就温柔地走到丈夫身边,回头轻声说道:“请吧。”
她还为添田在安乐椅旁边摆了张椅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添田来到了村尾身旁。
村尾芳生轻轻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看添田一眼。添田看到村尾的侧脸,发现他消瘦了不少。
“您好。”他低下头说道,“非常抱歉在您静养的时候打扰您。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村尾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动了动脖子,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添田一眼。棉袍盖住了肩膀,看不出他有没有绑绷带。
“哦,是你啊。”
他终于开口了。十分虚弱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心不甘情不愿地迎接了这位不速之客,还是因为病痛没了气力。
“您的身体可好?”添田寒暄道。这样就不会提到枪伤了,毕竟村尾在隐瞒自己受伤这件事,这么提问才不算失礼。
“啊,嗯……”村尾芳生哼哼了几声。
“事出突然,我真是没有想到。我给外务省打过电话,这才知道课长您请假了,”
“哦……”村尾看起来睡眼惺忪,“然后呢?找我什么事?”
“啊,非常抱歉。”
添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自己贸然前来拜访定会让您感到不快,也许我接下来的问题更会让您火冒三丈。”添田毫无保留地说道。他不想再绕弯子了,而是想开门见山地引出对方的答案。
“哼……”
村尾课长眺望着远处的山景,脸上挂满严肃之情。
“村尾先生,您在XX国任职的时候……”
添田说到这里时,村尾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不快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果然是为了这事来的。
“当时公使馆里是不是有一位书记生叫门田源一郎?”
村尾默默点点头,一脸的不快。
“您和门田先生熟吗?”
“那是当然。”村尾不情愿地说道,“毕竟是同一座公使馆的同事,而且他又是我的部下,当然认识了。”
“请问他的性格怎么样?”
“性格?哎呀,已经这么多年了,你问这些干什么?”村尾靠着椅背,凝视着添田问道。
“呃……是这样的,之前我也曾告诉过您,我想写一写大战期间的外交史。想要多收集些资料,所以才来向您打听门田先生的事情。”
“门田只是个普通的书记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他就是听我的命令办事而已。”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一等书记官野上显一郎先生到瑞士疗养的时候,是门田先生陪着去的。所以我想从门田先生那里打听一下住院期间的野上先生的情况。”添田决定赌一把。
村尾芳生又将视线转向远处的高山,仿佛在抑制自己的感情。
“你想见见门田?”
“是的,也想问问您他的为人。”
“难得你有此意,”村尾露出一丝冷笑,“可惜门田已经死了。”
添田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二战结束之后他就回国了,还把政府的工作给辞了。他回了九州老家,后来听说他就这么病死了。”很是平静的口气。
“我也听说了这一传闻。”添田的口气也很镇定,“可是我委托我们报社的九州佐贺分部査了査门田先生的老家,发现门田先生并不是死了,只是失踪了而已。”
村尾的表情顿时松动了。添田感到,村尾好像在心中小声呐喊着。
“这我就不清楚了。”村尾歪着脑袋,压低嗓门说道,“不过……不应该啊……我听说他的确是死了。”
“是的,”添田接下话荏,“门田先生的老家也说,不知道为什么东京那边一直盛传他已经死了的传闻。现在他们家的当家是门田先生的亲哥哥,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门田先生离开家之后,一直行琮不明。”
“还有这种事?”村尾露出揶揄的笑容,“你査得真仔细啊。那何必跑来问我呢?你直接让你们报社的人找他,直接去见他不就行了?”
村尾芳生像在用他的态度表示,自己对一介书记生完全不感兴趣。
“门田先生的行踪,我自然是要调査的,但我想问您的是门田先生的性格。”
“他是个诚实的人,工作能力也很强……我只能说出这些了。”
添田正要继续提问的时候,夫人端着一盘熟透了的柿子走了进来。
“这儿是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过这儿的柿子真是不错,这些都是刚从树上摘的。和东京水果店里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添田与村尾的对话中断了。
夫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放下柿子就离开了房间。
“野上先生和门田先生的关系很好吗?”添田在夫人离开之后,立刻提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野上先生生病之后,是门田先生陪去瑞士的吧?”
“那是当然,因为门田是最年轻的人啊。我们其他人都很忙,哪儿有时间去送病人啊。这种事情只能让年轻人去做,并不是因为他们俩有特别的关系。”
“之前您说过野上先生是得肺病去世的吧?”
“是的。”
“那他过世的时候,意识清晰吗?”
“意识?这我怎么知道?”
村尾芳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正是添田等候已久的破绽。小心谨慎的村尾芳生在不经意间出现了漏洞。
“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
村尾在反问之后,才回过神来,缄口不语。脸上分明写着:糟了!
“难道门田书记生没有在瑞士的医院见证野上先生的最后一刻吗?您去瑞士领回骨灰的时候,他应该会把当时的情况报告给您才对啊。”
“……”
村尾芳生的眉间顿时挤出深深的皱纹,然后他别过头去。
“门田先生应该向您汇报过野上先生临终时的样子才对。”
“我听说他过世的时候很平静。”村尾芳生终于回答了。
“也就是说他去世前的意识很清晰是吧?可是您刚才为什么说您不知道呢?”
添田死死抓住村尾的破绽。
“我忘了。当时门田的确跟我说过。”
这回轮到添田陷入沉思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门田书记生并没有把野上一等书记官临终时的样子告诉村尾芳生。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方才村尾那一瞬间的表情,还有他随口说出的那句话,都证明了这一点。
他怎么会知道野上显一郎临终时的样子呢?野上显一郎根本就没有临终过!
“那门田先生和您是坐同一班船回国的吗?”
村尾没有立刻作答。他好像在犹豫。
“不,他是坐之后的船回国的。”他回答道,“二战结束之后,我们以外交官的身份坐英国的船回了国,但门田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所以他的回国时间比我们迟了一个月。”
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添田立刻把这句话和野上显一郎的死联系在了一起。门田把野上送去了瑞士,他回国的时间因此比其他人要晚。
门田源一郎回国之后立刻辞去了外务省的工作,还成了行踪不明的隐形人,坊间甚至风传他已经死了。这和他晚回国的原因肯定有关。
“喂,”村尾芳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你为什么对野上先生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村尾先生,”添田终于决定道出实情,“因为有传言称野上先生还活着。”
“什么?”
村尾凝视着添田,但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也许他正期待着添田的这句话。
“这可真怪。我不知道这谣言是从哪儿来的,但外务省当年明确公布了野上先生的死讯,日本的报纸也登了。”
“我知道。”
“是吧?你要是査过二战外交史的资料,就肯定见过那份公报。外交官的死讯怎么会出错呢?又不是报社的电报。那可是日本政府的堂堂公报啊!”
“我知道。可是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那是外务省的错误。”
“哦?你这么说有根据吗?”
“根据就是,有人在日本见到了野上先生。”
“这话就怪了。这是谁说的?是谁见到了野上先生?”
“我不能告诉您,总之就是有人见到了。我毕竟是个记者,不能把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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