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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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鸩】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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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朱楠所在的单位是家四星级酒店，酒店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小城市。在这个酒店建起来之前，市里连三星级饭店都没有，因此，这个酒店的建立，给城市形象一下子增了好几颗星。在酒店界，往门牌上增一颗星可不比往手指上添一枚戒指——添的是真是假没人会管。譬如，一个一星级酒店顶多就是一小餐馆，而想发展成一个五星级酒店，不是把五个小餐馆合并就能办到的事。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理论不能用在酒店的档次上。
　　朱楠在这个酒店的财务部工作。去年高中毕业后，他没考上大学，心思也不在大学上，又一时不知道能到哪里干什么，索性被朱父安排到这个酒店来了。
　　朱父是这个酒店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舅舅，朱楠自小就在亲戚堆里听闻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表哥。由于年龄的差距，朱楠在高中毕业之前其实也没正面碰到过这个表哥。他没出生的时候，表哥就读书了，他读书的时候，表哥就毕业了，他毕业的时候，表哥已经发财了。
　　高中是没有财务学的，所以朱楠进入财务部的时候，还不知道工作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财务学是什么东西。他只记得当时被朱父送到表哥办公室的时候，表哥问他：“讨厌数字吗？”然后，他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是要开始和数字打交道了，不幸的话，说不定会娶了数字。他笑着答道：“不讨厌。”
　　“不讨厌”在很多时候有一个潜台词是——也不喜欢。“不讨厌，也不喜欢。”对一个高中刚毕业的人来说，这是个在很多方面都很适用的句子。
　　这一晃就是一年的光景。在形容日子方面，朱楠最喜欢用“晃”这个字。这日子一晃，也就用光了。
　　对朱楠来说，这一年也的确是晃过去的。靠着那层关系，他混得了一个特别轻松的工作，就是成天到处转，查各个部门的帐务。在酒店里，这个职务叫“夜审”。
　　高中年代，朱楠还算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又自卑又高傲，这让他练就了一身“坐功”。最坐得住的人，其实就是那种既自卑又高傲的人，仅仅自卑的人可能一时冲动做出出格的事，仅仅高傲的人可能一时想不开陷入深沉状态，而既自卑又高傲的人不是自卑了不敢与人交流就是高傲了不屑与人交流。
　　凭着那身“坐功”，朱楠轻松的晃过了一年。轻松只是站在这一年的尾尖说的，其间也充满了艰辛。世间有一个怪现象，就是再怎么度日如年的日子，只要它过去了，回想起来就会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这就是为什么每个还在做学生的人觉得日子很难熬，而每个进入社会多年的人会抽空来回忆当年的学生时代。
　　朱楠这一年遇到的艰辛，有对工资的不满，有对工作的厌倦，有对前途的迷茫，有对　人心的失望，额外还有在恋爱里的受挫。
　　那个让朱楠在恋爱里受挫的女孩，是酒店前台收银的一个女孩，叫余梅。其实他受挫的过程很简单，就是他嫌她太漂亮，又嫌自己的工资比她低，七分暗恋三分明恋了别人几个月，在别人辞职的那天才去表白，然后没有了下文。
　　女人只会为两样东西留下——金钱和男人。不过，这句话随着现代女人们的爱情观的改变发展成了——“女人只会为一样东西留下——金钱”。因为现在的女人找男人，就看他能不能不穿衣服也能拿钱遮身体了，你再丑，只要能拿大把的钱把脸盖住，她们也能当你是没脸的动物。
　　余梅走后的日子里，朱楠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痛苦过，他先是怪自己生得不帅气，后来又怪自己没有钱，最后看见如今医学发达到丑男都可以整成美女，又看见如今的女人那么爱钱，最后单纯的怪起自己没有钱。
　　人的情感，都是一环套一环的。朱楠在恋爱里受挫了，便对工资不满了，然后对工作也厌倦了，然后导致对前途的迷茫，最后开始怀疑起人心。
　　余梅拒绝朱楠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还是出去闯闯吧，男生要有上进心。”
　　朱楠听到那句话，一下子忘了自己是在向别人表白，更忘了那是别人委婉拒绝自己的话，情景一下子被他私自转化为了——看来她还是没把我当空气啊，既把我的现状揭露了出来，还给我建议了一条未来之路。
　　在恋着余梅的日子里，朱楠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偷看着她每次外出时从包里拿出一样一样的化妆品往脸上抹的样子，然后想着信用卡上的余额，最后被那些小瓶上的标价吓坏。他第一次在一个女生面前，半点高傲没使用，任由自卑横行霸道。
　　在余梅面前自卑久了，朱楠的要求也渐渐降低了，他恋她的时候，想的竟不是“要是做她男朋友该多好啊”，而是“要是她把我当朋友该多好啊”。
　　所以，朱楠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反而高兴得不得了，劲头比一般人表白时被接受了还要高。足以见得，自卑也是很有好处的。　朱楠摸着口袋里的“玛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走远。




　第二章

　　眼看七月份就来了。
　　朱楠的心突然变得躁动了起来。他正是去年这个时候来到这个酒店的。人都喜欢凑个整数，比如国家过生日，政府只会搞“五十大庆”、“六十大庆”的，不会搞“五十一大庆”。人的命没国家的命长，也就只能一岁一个生日。朱楠也是人，他的心思飞出去以后，可不敢拿青春吹牛说：“混个十年再说吧。”
　　方老太太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看着正坐着发呆的朱楠，一口气说了三种句型：“不开心呐？看起来不开心。别不开心了！”
　　朱楠瞅了老太太一眼，竟有了一种犯罪感。
　　这些天，朱楠大体上做了两件事，一方面尽量避着方老太太，另一方面向一些人透漏想走的决心。现在的人，都很无聊，可是他们都很聪明，身边有半丁点儿事，都是他们拿来打发无聊的资源。朱楠正是想利用这一点，想间接向方老太太漏点陷。
　　方老太太是财务部的总监，新中国成立那年出生的，生日是十月二日，一看就知道是从受精卵便开始聪明的人，国家刚刚解放，她马上就出来享福了。她是地道的上海人，一个天生聪明的女人，再在上海女人堆里混大，可想而知，那简直就是一只不吃荤的鱼儿，谁也不能让她上钩。
　　这几十年来，方老太太在上海和武汉的好几家星级酒店做过财务经理。虽然她一路成功到五十多岁，但认识她的年轻人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就是内心很佩服她，但就是不愿向她学。在这一点上，朱楠深有同感。
　　最寂寞的事，不是爱的人不爱自己，而是连爱的对象都还没发现的时候。朱楠心爱的人走后，再也没找到那个女孩的影子，爱情一直没转移出去。
　　越强的女人，内心往往越寂寞。方老太太特别讨厌睡觉特别喜欢拉人讲话，大概就是出于此因。
　　就这样，酒店里两个最寂寞的人走到了一起。可是，朱楠总觉得自己吃了亏，毕竟别的男孩子都花大把的时间陪女朋友去了，而他却把全部的时间用在了一个老女人身上。财务部内部盛传，方老太太年轻时是个十足的大美女，朱楠听后就更难过了，觉得自己不是赶上了年代没赶上人，就是赶上了人没赶上年代。
　　更多的时候，朱楠对方老太太有的只是羡慕之情，她寂寞了还可以用工作麻痹或是凭权利拉人说话，可他想忙起来，却被没事可做和闲惯了的惰性阻拦了。
　　两个人在一起快一年了，要是没感情是不可能的。朱楠想辞职，竟在方老太太面前过意不去了，就是证明。




　第三章

　　周末，田冰冰约了朱楠去宵夜。常理不变，男的请客。这本是一个成功率不太高的事情，田冰冰却聪明了一回，想剥削朱楠的时候，说道：“我跟管菲今晚会出去逛街，帮她选几件衣服，逛完了就去宵夜，你请客吧？”
　　朱楠听到“管菲”二字，左腿被吓晕了，右腿被乐晕了，嘴也就不听使唤的答应了。
　　田冰冰是中餐收银员，是个刚刚离过婚的三十岁女人，在吃和穿方面，很有品味。朱楠倒是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和她熟起来的，反正印象中就是特别喜欢吃她带过来的各种食物。不过这不能说明他是为了吃才接近人家的，毕竟一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把食物分享给一个不熟的男人。
　　管菲是西餐的服务员，上个月才来酒店的。高高的个子、侠女型的黑发、白白净净的脸蛋。朱楠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想起了《爱情转移》。当时有一个厨房的男生跟她单独在一起，他也没经主人同意，把别人想成了一对情侣。只好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后悔着：“早知道西餐厅这个小地方会出这么一个女子，当初就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各处的人打好关系的。”
　　奇怪的是，田冰冰和管菲的关系特别好。其实也并不奇怪，一个是对吃穿很有品味的女人，一个是爱吃爱穿的女孩，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朱楠正在考虑该怎么接近管菲，上天突然降下这么大好一个机会，他取出了上个月的工资，等待着被人剥削。
　　七点半，三个人在“圣客来”见面。朱楠到得稍早一些。腿再短的男人，为了见美丽的女子，他都会以一步代两步来弥补。
　　刚见面，田冰冰便凑到朱楠耳边小声说道：“别个是未成年，别打歪主意哦。”觉得缺少点什么，又补充道：“两个人在一起吃吃饭，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朱楠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未成年，心想：“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跟我说话，别人才会以为我们两个人在合伙打她歪主意呢。”
　　整场饭下来，气氛还算融洽。田冰冰不知是聪明了一回还是歪打正着了一回，把她的女儿也带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活泼乱跳的小女孩身上，也都忘了成人间的一些情啊爱的。
　　小朋友在成年之间，总有一种调节气氛的魔力，比如两个离婚了的人再见面，带上他们的孩子总要好些。
　　幸运真想降临到一个人头上的时候，常常是会有附带品的。吃完饭，田冰冰要回家，朱楠和管菲也要回家，只不过他俩的家都在酒店。
　　道别后，朱楠和管菲，一个刚成年，一个快成年，一男一女往酒店走去。从“圣客来”到酒店的距离，理应打辆的士的，朱楠却忘了面子，说道：“还是走路回去吧，好久没走夜路了。”可见，男人如果别有用心了，面子也可是可以扔到一边的。
　　没有了小朋友作掩护，朱楠变得有些尴尬，想了半天也捞不出什么话题来，不说点什么怕别人不喜欢沉默的人，随便说点什么又怕别人不感兴趣觉得这人很肤浅。一路上，话题倒全是管菲提起的，她问了他很多问题，毕竟她不是跟心仪小帅哥走路，心里不会有什么鬼。
　　朱楠出现在酒楼的时候，通常都是以乱逛的形式存在的，东聊聊，西侃侃，以这种形式出现在酒店的人通常都是经理级的人物。可他明显不是。所以，酒店里刚来的人，都会很快注意到他，可就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管菲突然问道：“听说你跟酒店的老板是亲戚，是吧？”
　　这是朱楠从未间断过被问到的问题，他越来越无心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总怕别人把“有钱人的亲戚都有钱”的理论用在自己身上，越发刺激内心的穷酸感。他只好淡淡的说道：“嗯，是有点关系。”人，不能靠某样东西炫耀什么，就用看淡的态度装装深沉也是可以的。
　　在那个问题上停久了，朱楠觉得是该主动说点什么了，遂问道：“你怎么跟田冰冰走那么近？”
　　管菲答道：“哦，她这人挺好的，虽然比我大十几岁，但跟她在一起，我感觉不到什么隔阂。”
　　走到酒店大门的时候，朱楠显得越发不自在起来，他开始四处张望，既希望没人看见，又希望有人发现。一个男人跟一朵不属于自己的花走在一起的时候，通常就是这感觉。




　第四章

　　方老太太常常拉着朱楠做一些事情。奇怪的是，很多事情，朱楠做了好多次之后都没弄明白那是在干什么。他没打算往财务界闯，对财务的事漠不关心，经理让干什么就照干，没贪其间的半点知识。
　　朱楠在财务室待了一年，也不觉自己混出了什么明堂，别人都是这会计那会计的，只有他，从没见人叫自己朱会计。
　　财务室的人本来都轻闲得很，朱楠插进来，从别人手里抢得了点事做，他觉得事太轻松，过意不去，变得勤快起来。同事们见此现象，觉得是天赐的良好资源，纷纷利用起来，渐渐把他当成了杂工。很快，帮部门打文件、给发票盖章子、帮仓库搬货、到各单位拿送报表之类的杂事，全分配给了杂工。
　　天下没有不犯贱的人，就看他身边有没有供之犯贱的资源。
　　晚上十一点，方老太太叫上了朱楠，资料、笔、计算器已经在桌上放好了。
　　朱楠试着说道：“要不明天再做吧。”他连疑问语气都没有使用。他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还在后悔中就已经坐在桌旁了。向方老太太讨价还价，结果跟在大型超市收银柜台要求打折是一样的。这是朱楠对方老太太这么一个人的年度总结归纳出的一大要点。
　　“那怎么行呢，今天的事就要今天做完，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
　　跟方老太太相处了一年，朱楠整个就像把小学课本里的知识全复习了一遍，各种各样的育人句子像电视剧间插播的广告一样频繁响起。他直想回过去一句：“您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只要不乐意，今天的事等到死了以后做也不嫌它迟呀。”
　　不过，朱楠学聪明了一点，为了少听那样的句子，最好的办法是沉默。
　　解决完那些数据，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朱楠经常这样，被害怕睡觉的人拖着从一天的尾尖爬到另一天的发尖。他正想欢呼解放，不料方老太太拿出一份合同书，向他讲解起来。
　　合同的大概意思是：酒店决定请一个旅业公司的人来全权打理，到时候各部门的一线管理人员都会换掉，时间就在月末。
　　说完，方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这件事现在还谁也不知道，我一个人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跟你说了出来，舒服多了。”
　　朱楠像是听到了什么喜讯似的，他只觉得这是个辞职的天赐良机，睡意和怨气一下子全不知哪儿去了。兴趣也随之而来：“那您怎么看？”
　　方老太太大概从没见到自己的倾诉会得到这样的响应，兴奋不已道：“这么大一企业，就这样交给别人，真是太可惜了。”
　　“那您有危险吗？”
　　“暂时不会。”
　　朱楠开始向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靠拢：“那我呢？”
　　“你当然没危险咯。”
　　有些事，两个人的心境不一样，同一种结果，对一个人是好事，对另一个人可能就是坏事了。方老太太以为“没危险”是带给朱楠的好消息，只有他心里在想：“我还巴不得自己有危险呢。”




　第五章

　　酒店的生意不好，以一个四星级酒店该取得的成就来说，是非常不好。这个小城市有两个怪现象，一个是小酒楼特别多，小小一块地儿，上面的酒楼多得就跟大学周边的出租房似的。另一个现象是这里的人实在，不讲排场，不是有什么大喜或是请什么重要人物，一般不进星级酒店。这两个现象结合在一起，有多少“星级”，可受宠爱？
　　生意不好，导致员工的待遇不高，这又导致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降低，进而导致服务态度不好，最终导致客人的满意度很低。
　　“你们的生意这么差，还不对我热情点！”、“我看你们这儿连三星级都不如！”。。。。。。像这样的抱怨，朱楠经常听到。敢情这里的客人都把自己当四星级的人，把酒店当成他们前来慰问的普通小老百姓。
　　这里的员工，来匆匆去匆匆，害得行政办的人显得比海鲜池里待死的螃蟹还要忙。
　　时针一天中最后半圈的时间里，朱楠通常都待在办公桌前，无聊了看看小说，看得无聊了发发呆，发呆得无聊了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门在这时响了两下，等朱楠探过头来，门缝里塞进了管菲的头。大半夜的，对一个男人而言，门缝里突然伸出个无脸的头，肯定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但伸进的是一个美女的头，那就是一件可以忘却对方是人是鬼的美事了。男人不怕鬼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那鬼美得像仙女的时候。
　　管菲依然保持着探头姿势，没打算进来，发话道：“还在上班呢？”
　　朱楠确定了对方不是美鬼，赶紧去把未关上的门拉开，喜滋滋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睡了一下午，好无聊，我们去上网吧？”
　　朱楠舍不得浪费时间去回答，径直往楼上跑去换衣服。一分钟便下来了。男人跑得最快的时候是以为见鬼了的时候，比见鬼了跑得更快的时候是受美女邀请的时候。
　　两个人朝网吧走去。
　　朱楠越走越开心，他想起那天跟管菲单独在一起的男生，觉得那天私自把他们想成情侣是侮辱了她。女生无聊了，大概是会找男朋友陪吧，如果她们有男朋友的话。
　　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管菲终于奔主题道：“那天我们吃饭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圣客来。”
　　“圣客来？挺好听的，我觉得不错。下星期有几个同学来找我玩，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到时候请你帮忙吧，晚上带他们去那里吃饭。”
　　朱楠算是弄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人家约自己不是单纯的无聊了才想起了自己，而是有事相求啊。”顿时，他的兴奋感消了一大截。
　　兴奋感消了一大截，意思是还存在兴奋感。女生有事会想到你总比什么事都想不到你强，况且她们无聊了会想起你说不定你是她们眼中更无聊的人。这样一想，朱楠的兴奋感又涨了一点，连忙说道：“可以啊，到时候带他们先去吃饭，再去唱歌，你没发工资，我帮你请他们。”
　　说完，管菲乐极了。
　　朱楠看着她的满意笑，不知道自己是聪明了一回还是又傻了一次。
　　网吧里，两个人坐在了一起。朱楠看起了电视。管妮一边聊天一边用摄像头拍照，摆出各种可爱的动作，拍完了不忘用软件处理一下，传到空间里。
　　朱楠这才发现，自己这是跟爱非主流的90后走到了一起。
　　回来的途中，管菲想起要买洗衣液。两个人来到超市，看了一番之后，她不知道买哪个牌子的，只好作罢。朱楠本来拿下了一瓶中等价格的洗衣液，却被阻止道：“我还是明天问问田冰冰买哪种牌子的好吧。”
　　朱楠灵机一动，像是发现了重大线索一般偷乐个不停。




　第六章

　　朱楠的记忆力不怎么好，但他善于用心，凡事往心上一放，也就忘不了了。一个家庭，老子不中用了还有儿子，一个人，脑子不中用了还有心。他还记得洗衣液的事，为了抢时间，索性拨通了田冰冰的电话：“冰冰啊，我等会去逛超市，想问你，洗衣液买什么牌子的好？”
　　那边嗤嗤的笑了起来，那笑好像是遇上了什么巧事才能合成的。笑完，才听到电话主人的声音：“刚才管菲打电话来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你们约好了的啊？”停顿了几秒钟，又说道：“哦，我懂了。。。。。。我们正在逛超市呢，你过来吧。”
　　朱楠已经在前往超市的路上了。
　　朱楠刚到超市门口，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