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主角光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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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失去知觉。
　　这到底怎么回事？湖面的距离越来越远，齐景低头，少女贴着他的胸膛，目不转睛望住他，似乎在笑。齐景哭笑不得：我一定是脑子糊涂了。
　　齐景搂着段颖川的手迟缓上移，落在她的发顶，他叹了口气：泽央这个漏洞也太大了。段颖川眼巴巴看着齐景认命似的闭上眼。两人一起沉入湖底……
　　段颖川：啊喂！真的不再拯救一下吗？
　　流动的湖面恢复宁静，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耀，湖水像虚妄的假象刹那间破碎，弥散在空气中。绛雀呆呆地立在桥上，转动眼珠：“啾一啾？”
　　“函光剑？”刘欧不费力捡起孤单留在桥中的剑，观望附近不见段颖川和齐景，搜索脑海中的地图也没有二人踪迹。
　　“要找他们吗？”
　　“不用。”刘欧眺望涔山的方向，对身后人说，“有剑就够了。”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疑惑地端详函光剑。是同一把吗？为什么有点…死气沉沉？
　　崖底
　　头上余留一线天，四周一片暗淡，寂静无风。
　　段颖川敲敲混沌的脑袋，坐起来手指触到了一丝冰凉。身旁的齐景恬静沉睡，脸庞清俊，墨发暗袍融于昏暗中。段颖川拨开他额前的一缕发，托着下巴：“仔细看，应该挺帅吧？”
　　齐景清醒过来，少女举目向上望，嘟囔道：“好高啊，怎么上去？嘿嘿，这里会有武功秘籍吗？”
　　“啊！”段颖川惊叫，还在笑的齐景猛然睁眼。少女坐在地上，揉揉头，眼前隐约的黑影，她郁闷道：“撞到什么了？”
　　齐景却看到少女面前，一位男子直直立住，双目无神。不止如此，男女老少，没有灵魂的躯壳遍布此处。
　　段颖川站起来，摸索眼前的路。她的手快要碰上男子时，齐景轻松勾住段颖川衣领，对着不知所措的她笑说：“没搞清楚情况，你就乱跑。”
　　段颖川不适应地向前一步，眯着眼看齐景的昵称，然后移到他的脸上：“那我们在哪？怎么出去？”
　　齐景清晰看到段颖川做了个鬼脸，肆无忌惮的鲜活。他笑了一下，尽管少女看不到：“不要怕，这里放置玩家更新换下的模型。”
　　“什…什么？”意味着都是人形么，段颖川后背发凉，欲哭无泪摸索山壁，“我想回去。”
　　“闭上眼，我带你出去。”齐景的手掌挡在段颖川眼前，拉着她的手巧妙避开那些人。
　　段颖川腿脚有点发软，踉踉跄跄跟着齐景往前走。齐景还兴致勃勃地介绍：“你见过吧，体力值降为0，这个人会消失在面前。其实，他们的躯体会转移到这个地方。随着泽央更新，这副身体会彻底消失，当他们再次进入泽央，又有了全新的躯体。”
　　“你肯定要问了。为什么要耗费能量，创造一个新的躯体？”齐景故意卖了关子，段颖川简直要抓狂，不要炫耀了！
　　齐景找到一扇红色大门，按下密码。目光落在段颖川紧紧抓住他的手，齐景低笑：“因为真实。躯体的能量走到了尽头，不可逆转。是为了每次的体验，轻盈却真实的缘故。”
　　齐景看着这些人并不陌生。他们的外形会靠近玩家的外貌，说独一无二，是夸张了。但是雏形皆是来自他的手笔。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段颖川搞不明白，齐景要对一个NPC说这个。她可以想象这里有无数的人影，真是泥垢了！
　　齐景的笑在胸膛震动：“转移你的注意力啊。”
　　段颖川的害怕变成了气愤：“一点也不好笑！”
　　“说了不要怕，我带你出去。”齐景推开大门，一条通道展现在他们面前。“呐，从这里走。”齐景慢慢放下手，段颖川适应了烛火光亮。她镇定下来慢慢挪动脚步。刚才不小心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格，希望齐景不要注意到。
　　“不过，”齐景摊手，“这条路要走上半天了。”
　　……
　　这…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段颖川一个大写的悲伤。当走出山洞，清风拂过段颖川的鼻尖，同崖底一切静止的感觉完全不同。一路上齐景各种找她聊天，段颖川都要给跪了。
　　洞口无声无息隐没，齐景回头望了一眼，暗想：让技术人员改善游戏，把深渊之湖消失的时间加快。不能让玩家再次误入D区了。
　　段颖川一出来，就看见刘欧一行人在一座发红的鼎面前。刘欧举起函光剑，正要投入大鼎。
　　段颖川跑了过去，发现鼎里冒着炙热的火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函光？”刘欧不慌不忙笑了笑，随手一丢，函光剑没入鼎中，火花四溅。
　　不要！
　　段颖川的皮肤像置身火海里炙烤，她痛得跪在地上，喉间充满痛楚的清越剑鸣……
　　

　　☆、炮灰·穿越·逆袭

　　涔山
　　剑声长啸，席卷整座山峰，心神震荡。一片死寂中，晨间云雾悄然散去。山腰空地上，铜鼎口焰火大盛。刘欧凝视融入火中的函光剑，脸上闪过狂热。
　　段颖川深受灼烧痛楚，她跪倒在地颤抖蜷缩身子，抵挡不住无数钢针刺入的疼意。一团火抑在喉间挥之不去，体内压榨的窒息感，痛苦不言而喻。她脸色通红，额上的汗水片刻蒸发，撑住身体的泥土飞起灰烬。
　　这一幕太过刺眼。齐景奋力使出一掌，未能撼动铜鼎半点。鼎中火光风文不动，照亮齐景含怒的眼。他转身扶起段颖川，手心相抵传输一阵冰凉。段颖川片刻缓解，隐约看见齐景手掌发红，冒出青烟。
　　“好一点吗？”齐景低声关切，段颖川依在他身旁微点头，无法开口。少女强忍的模样，齐景隐隐的心疼。
　　正值函光剑剑身青光映人，刘欧忍不住赞叹：“这才是刀剑应有的气势。再等等，用它开启仙魔之门！”齐景转眼瞧见刘欧事不关己的姿态，责问道：“她只是剑灵，你让她直接承受般若火？”
　　“是么？”刘欧堪堪注意到段颖川的表情痛苦，没想为自己的不知晓而解释。他不甘示弱道：“我才是剑主，你无权置啄。我锻造函光成为完整的宝剑不是更好？”
　　这是仅仅刘欧达到目的的第一步，他不允许“断剑不能当新关卡的钥匙”成为阻拦的借口。刘欧等待新剑的淬炼完成，同时对段颖川命令道：“函光，过来。”刘欧确信齐景是他要对付的人，函光也不能留在这人身边。
　　段颖川垂首不语，冷淡推开齐景。齐景伸出的手僵硬收回，一个人费解地望着段颖川。果然，最重要的是剑主吗？齐景毫无感情地笑笑，他凝望两座相依一丈高的方型石头，问道：“怎么减轻她火烧的痛？”
　　段颖川听话地逐步走来，刘欧见状满意笑道：“你本该站在我一边。喂你在做什么？”段颖川紧紧抓住他的手，传来滚烫的热意，刘欧措不及防，要躲却甩不开，胳膊跟丢进油锅里翻滚一样。“给我放开！”刘欧挣扎大喊，段颖川的蛮力大的让他心惊。
　　段颖川恶劣地无声笑，趁着最后的清醒，一巴掌对着刘欧的脸愤愤拍下去！“啊——”刘欧撞开段颖川，捂住脸痛叫。他哆嗦掀开衣袖一看，手臂上都是粉红的水泡。刘欧最珍视他的手，此刻他气愤得失去理智，怒视段颖川：“函光，你为他背叛我！”
　　段颖川仰头后倒在地上，烈火的包围让她神志模糊。呵呵，我可是很睢眦必报的。
　　汗水流进眼睛，段颖川有种自己即将消失殆尽的错觉。身体不由自主坐起，齐景面无表情地揽着她。段颖川盯住男人紧抿的唇。她不禁笑想，这个万事不放心上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
　　齐景眼神冷峻地对刘欧道：“你根本不配做剑主。”右手打向刘欧一道光。刘欧的身体受到冲击撞上了大树干。他揉着作痛的后背，饮下随身的药剂，瞬间补充好体力值。刘欧抬眼再看，齐景抱着段颖川消失在丛林里。
　　铜鼎中的函光剑升起，通体寒气冰封三丈。大功告成。刘欧转怒为喜，按照脑海中的提示，将函光剑插入方形巨石之间。山峰轰然震动，两座巨石晃动化作一黑虎一白狐的形态，挪开出一条发光的石阶，函光剑悬在之上。
　　阶梯有往上走，也有朝下的路径。刘欧尽在掌握之中的激动，他迈出一步在台阶上，说道：“我选…魔界。”金光大放，石阶上空无一人。
　　山腰处
　　绿意安然的深林里，潭水尽头的瀑布一泻千里。齐景拥着段颖川穿过瀑布，水帘后一块鱼形冰晶白玉，静静流淌寒意。
　　段颖川承不住炎热，皱眉昏了过去。齐景顾不上脸上还在滴水，妥善将段颖川平躺在鱼玉石上。白雾弥漫，鱼玉渐渐融化。段颖川的衣衫已干，眉头渐渐舒展，痛苦面容缓和。
　　齐景照看着段颖川，神色恍惚。他有那么一刻，分不清自己是置身在游戏里，还是真实的世界。是这位女孩，让他产生了幻觉？
　　等段颖川从火海里脱离，齐景沉默许久。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函光，我要去幽冥界。你要同我一道吗？”
　　段颖川注视陷在阴影中的齐景，呐呐地说：“好。”她努力一会儿，还是没看清齐景的模样，脱口而出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沉寂了半响，齐景低笑道：“对啊，为什么呢？”他想了想，有些怅然地摸摸段颖川的头，“我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对不对。”
　　……
　　艳阳高照，涔山的妖怪太多。余三观爬到半山腰，他的队伍折得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过不了这一关，他们要从洛珈城重新开始游戏了。忽然，大地震动。余三观心慌意乱扒住树藤，才勉强站稳。山间随之喧闹起来。
　　“函光？”粗狂的声音，辨不出男女。
　　“函光！”尖细的嗓子惊叫。
　　“那个叛主之剑还活着？真是辱没剑的身份！”狂风掠过，树叶哗飞。
　　“哈哈，不仅活着，它重塑剑身。没有剑能匹敌了。”流水欢快叮咚。
　　“哼！”群鸟惊起飞散。
　　“嘿！小子把你的手拿开！”
　　头顶喷来热气，余三观极目仰望，才看清手上的树藤环绕一座黑石头。石头高有一丈，形如黑色猛虎，他正扒住大虎的。
　　石头老虎震动起来，鼻子冒气地与余三观对视。“妖怪！”余三观吓得坐在了地上，一步步后退直到碰上后面的石头。
　　“哈哈，凡人的胆子还是这么小。”余三观冒着冷汗，抬头只见石头白狐，正对他咿咿呀呀地抛着媚眼，“凡人，远道而来做什么？”
　　余三观来涔山的目的，问道：“人间每百年从天而降的大火是什么原因？”
　　“哼！狐狸口里没一句是真。”石头老虎狂吼一声，先发制人道，“我来说说仙魔之战！”
　　白狐挥了一爪子：“凭什么？”“本大王是一山之主。”老虎得意洋洋。
　　“还不是被老头封起来守门，连狗都不如。”白狐闭目养神嘲讽道。“你个臭狐狸！”老虎恨不得把她的脖子咬断。“蠢虎，你居然敢说我臭！”两块石头喋喋不休地吵嘴，整座山都陷入混乱。
　　石头只能留在原地张牙舞爪，余三观明智地离他们远远的。他留心石头之间有隐约可见的路。余三观索性听石头说起了所谓的仙魔之战。
　　九天之上，仙界的仙人位位法力高强。他们安分窝在仙界与世无争，独享无敌的寂寞。纵使每天八卦隔壁仙人风流韵事，也填补不了空虚的仙生。
　　在仙族无聊得成老年痴呆前，幽冥界一众魔族找上门来，叫嚣着干。翻天界。仙界瞬间沸腾，个个争要一试身手。临上阵，天帝老人家勉为其难，指派了万年光棍——祁珏上仙。闲着也是闲着，祁珏上仙一人把魔族打的溃不成军。
　　魔族哭奔着回家面壁思过，仙界又陷入死一般的冷清。开发出新乐趣的仙人按捺不住，天天在人家门口晃悠。搓着手不怀好意的兴奋样，魔族那个暴脾气怎么不揍你？不出意料，仙族都用不上法力，拳打脚踢得魔族苦不堪言。
　　天帝看不下去，出言约束仙家。两族定下约定，百年一战，平时不得滋事。
　　仙界：好啊好啊！
　　魔界：以为劳资没看出来是霸王条约吗？
　　魔族屡战屡败的挑战赛，正式揭开帷幕。有一任魔王珂煜大人痛定思痛，锻造出一把绝世魔剑——函光。此剑一出天地变色，珂煜大人单枪匹马来到仙界，竟真的无仙可挡。
　　祁珏上仙的仙居，珂煜大胆踹门而入。一向冷情的祁珏上仙，脸上居然有好事被打断的恼怒。院墙上的小花仙不小心瞧见，窗后有位姝丽的仙女在拢发！
　　祁珏冷着脸一言未发，夺过珂煜的函光剑，反手直直刺进他的胸膛。珂煜重伤逃回魔界，中途折断函光剑，弃之。
　　至今无人知晓，祁珏房内的仙女是谁，从此成为了千古谜题。——好事仙人
　　絮叨了半天，余三观憋不住问问重点：“那跟火祸有关系吗？”
　　白狐理所当然地插嘴：“应该是魔族的乱喷火，打打杀杀嘛。难免会掉一点火到人间。”“恶人先告状！”黑虎争辨道，“是你们用天火，与我们何干？”
　　余三观将信将疑道：“啊？仙魔之战，怎么才能不殃及凡间？”白狐和黑虎停止甩锅，郑重对着他说：“自然由你向传达人界的诉求。凡人，说出心中的抉择。天界，还是魔界，由此定下你的命运。”黑虎加下新砝码：“你要是能助魔族赢，能给的报酬比仙族多十倍。”
　　余三观明白了，简单来说是站队。胜的一方，将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当然是仙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魔界从没胜算。他为了小队，也不能因巨大诱惑而铤而走险。
　　白狐还没高兴得逞，才想起道：“哦…这凡人有一半妖血，”她给了余三观一个臭美的后背，“仙族不收带妖血统的。”
　　“什么？！”
　　回到幽冥界，身为大魔王的齐景顿时变得忙碌起来，段颖川也见不上几面。她整日在魔宫附近，无所事事地游荡。
　　一日，段颖川在街上。隔着一堵红墙，她听到模糊的对话：“仙魔一战，就是除掉魔王的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事仙人：无敌是多么~多么的寂寞~
一众魔族：负分滚粗！
吃瓜群众：打打杀杀随意，四处点火就是你的不对啦~
（一更奉上︿（￣︶￣）︿）
二哥稍后来~

　　☆、炮灰·穿越·逆袭

　　仙魔一战，除掉魔王？
　　随意逛个巷子，也能听到如此劲爆消息。高大红墙后面的声音有意压低，不让外人听清他们的计谋。控制不住体内的八卦之魂，段颖川不顾形象趴在墙上，耳朵紧贴模糊听着。
　　“魔宫…掌握之中。仙界……”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段颖川心里急躁起来。
　　“啾一啾！”绛雀突如其来落在段颖川的发簪上，浑身炸毛转着小脑袋叫，“啾一啾！啾一啾！”
　　那个丧病的把绛雀也给带来了？
　　段颖川抓下绛雀，盯着它圆溜溜的小眼睛，压低声音：“嘘——安静。”绛雀机灵点头，不亦乐乎蹭着段颖川的手心。
　　“吱呀——”门开启的声音，段颖川瞪大了眼，她压根没注意到这是人家的后门！偷听被抓包会不会被人道毁灭啊？段颖川准备先溜为上，可这里是死胡同……
　　刘欧合上院门，戏谑地望着段颖川：“函光…还是光环位面的人？”他的脸庞笑里藏刀，邪气顿生。几日不见，他给段颖川的感觉变了许多，高高在上的傲慢让她很不爽。
　　重要的是她身份被揭穿了！段颖川不得不惊诧：“谁告诉你的？”
　　“就不能…”刘欧步步逼近笑道：“是我查到的？我是刘欧，你们的顾客。”他手一扬，绛雀身不由己飞到他手中把玩。脑海浮现恐怖的记忆，绛雀害怕地啾啾直叫。
　　“你不要欺负它。”话音刚落，法力的束缚让段颖川喘不过气。她不自觉流露愤恨的眼神，却无力抵抗。
　　刘欧愉快地摇头发笑：“我没想到，‘顾客至上’只是一句空话。你和齐景联合起来对付的客户。巨巨知道吗？男主没有按照剧情死掉，你是不是应该负全责呢？”他提起齐景明显的蔑视，段颖川不禁咬牙：“你闭嘴！”
　　刘欧远远站着，也不见生气地笑道：“你刚才都听到了？我的部署已经完成。”他背过身，最后警告道，“至少不要妨碍我。我可以大发慈悲，考虑不向巨巨投诉。”夕阳下拉出暗沉的影子越行越远。
　　身体残留禁制的惊恐，段颖川大喘气，拔腿跑了起来。她在闹市里乱撞，各形各样的魔族抱怨道：“真是个怪人。”
　　回到魔宫，不见齐景的踪影，段颖川不知是该放松，还是担忧。她纠结地回到房间，怀揣着大秘密的心绪不宁。
　　“小颖…小颖……”带血污的手推开房门，男子的身体疼得弯起来。他踉跄几步到少女的床前，段颖川惊地坐起来：“齐景！”她不知所措地捂住齐景咕噜冒血的胸口。齐景的唇色发白，呐呐自语：“她就在这，真好……”他无力碰碰段颖川的脸，安心地笑起：“能见你一面，死也值了。”
　　“你不能死。”段颖川从没遇上这种场面。她仰起头，把泪逼了回去。齐景悲伤地笑：“来不及了。”段颖川冷静托起他在床上坐住，撕下干净的布条堵住伤口，布条瞬间湿润染得通红。静默许久，段颖川低头道：“拜托不要说这样的傻话。”
　　齐景轻柔拭去她脸上泪水，眼底深藏留恋：“小颖，让我多看看你好不好？”
　　“段颖川，杀了他。”刘欧安闲自在地踏进屋子，等待终结的时刻。
　　“你给我滚！”段颖川嗓音低沉。掌心的跳动微弱而快速，却无能为力。她控制不住对刘欧发怒：“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眼中的幽深恨意触目惊心。
　　刘欧充满恶意地笑：“算了。你老老实实装做没听见，也是帮了我。”段颖川握紧的拳头发颤，胸膛的温热散去。她百口莫辩，甚至不敢看齐景一眼。是的，她帮了刘欧，她的沉默何尝不是帮凶？害了这个一直对她很好的人。她只是来不及…来不及告诉他防备刘欧。齐景才会遭到暗算。如果，她说了，会不一样吗？
　　他就不会死了吧？段颖川捂住眼，难言的心伤。我不想的……段颖川猛然睁眼，浑身是汗地坐起来。环视空荡的房间，她忽然笑了一声：“是梦啊。”
　　走出房门，段颖川眼前的世界无比生疏。她奔跑起来，不在意去哪，离开这里的一切！
　　齐景与她非亲非故，他也不会轻易输。段颖川这么自欺欺人过来。然而，小说的结局预示齐景死亡，那他就不得不死。所有无形的推力，促使他往死路上走。即使她力挽狂澜，救回他结局逆转。这个世界失去小说的基础，不可避免终止运转后崩塌毁灭。
　　段颖川到头来还是会看着齐景死，那她来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拥有主角光环，通晓故事的开端和走向，却不能改变结局，无论喜与悲。
　　段颖川第一次愤怒，她为光环付出代价还不够多？如果神秘人是为了惩罚她私自进入小说世界，那他的目的达到了。段颖川好想逃，却无处可逃。她清楚地知道，不值得为齐景得罪客户。她还要完成巨巨的任务，她要…回去。她终有一日要做了恶的帮凶了吗？
　　段颖川拼尽最后的力气，跑得腿脚发酸，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她越走越慢，直到停下脸上只有迷茫。段颖川无意抬起头，正午的阳光刺眼，艰辛地迈出脚步。她发现自己站在了齐景的房门前。只要走进去，就能告诉他一切。
　　“你找我？”
　　段颖川缓缓转过身，齐景噙着温情笑意，手执长剑的翩翩贵公子模样。那一刻，段颖川如梦初醒：“我……”
　　齐景将函光剑放入段颖川手中，挑眉笑道：“呐，我给你带回来了。”段颖川握紧手中剑，她忽然想起与齐景说的那番话。
　　那天涔山回来，一路上他们相对无言。到达魔宫，段颖川规矩坐在园林的秋千上。齐景顶着鲜眼的“大魔王”称号出来，段颖川差点没认出来。
　　“刚见面时，你很像我曾经喜欢的女孩子。”齐景脸上带笑，低头注视段颖川。段颖川心里咯噔一声，齐景的笑容有着真切的悲伤。他思考了很久，为少女不安的疑问给出答案，“后来我发现，你们其实不一样。”
　　齐景的叙述温和平淡：“我常喜欢捉弄她，而她把我当做信任的朋友。我出国留学，联系也没断过。可是等我回来，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她从我身边走过，我拉住她，只是想问问为什么？”说白了是苦逼的暗恋，段颖川只好默默点蜡。早点说出来，才有成功干掉情敌的机会啊。闷在心里，人家又不会读心术。
　　齐景脸上没有了笑，望着段颖川的眼是哀伤：“我永远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疏远。现在，我想，情愿她忘记我，只要醒来就好……”
　　只要醒来就好。段颖川有点不详的预感，是朋友，醒不过来，难道指的是她？段颖川小心翼翼问道：“也许她不是故意的。会不会你变了很多，她才认不出你？”
　　“恩，生了一场病，瘦了很多。”齐景觉得可笑地反问，“就因为这个，她就认不出我？真的不是讨厌我？”
　　段颖川深以为然，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你能指望一个重度脸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