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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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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驻地;欢馨跟着曼菲斯德走进了办公室。这是一件临时被征用的民房;外间放着长条桌和几张凳子;看来是开会用的;里间则是卧室。
欢馨忐忑地站在屋子中央,有些怯怯地看着曼菲斯德,现在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陌生人。
曼菲斯德温和地的笑着;拉着欢馨在凳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才在她身前蹲下,拉着女子的手轻声问道:“欢馨;你饿不饿?”
欢馨摇摇头;忽然俯□子凑近曼菲斯德的脸,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他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曼菲斯德屏住呼吸任她打量,眼里倒映的是欢馨有些迷茫的神情。
“我好像认识你!但实在想不起来了!”欢馨只要一试图回忆以前的事就感觉头痛,便有些气馁地敲了敲头。
曼菲斯德在她对面坐下,此刻他的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里面含着一种热烈而期待的光芒,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欢馨,别急!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你先说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吧!”他说话的预期很平和,但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了想要去触碰眼前的人的冲动。
对方虽然给她熟悉的感觉,但那灼热的眼神还是让欢馨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这个小动作使得曼菲斯德眼神不禁一暗。
“是这样……”欢馨将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理了理,用简要的话讲述了一遍,对于此间的迷茫无助只是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听完欢馨的讲述,曼菲斯德没有出声,他蹙着眉,心里一阵阵地发酸。这个女子为了他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战场,又历经艰险险些丧命,此时此刻他不知要用怎样的言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曼菲斯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将欢馨扯如怀里,嘴里喃喃地说着:“欢馨,欢馨,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你不受伤害?”
欢馨被男人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难地在曼菲斯德的怀里扭动了几下,可是腰间强壮有力的手想铁箍一般环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欢馨只得伏在曼菲斯德的肩膀上,鼻子里温热的气息忽然让她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熟悉以及无比的安心,潜意识告诉她这个男人很爱自己,但是自己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
男人轻柔的声音就像催眠曲,逐渐,欢馨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撑不住合了起来,这几天她因为心事重重而没有睡好,今天欢馨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曼菲斯德正说着,却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才发觉欢馨已经睡着了。他俯下头,轻轻吻了吻怀中人儿泛着黑眼圈的眼眸,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看着酣睡中的女子,曼菲斯德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对于欢馨的失而复得,他狂喜不已,但是接下来又为欢馨的现状拧起了眉毛。
接下来的几天,欢馨仍旧被安排在医疗队帮忙,曼菲斯德一有空就会和她将一些过去的事情,试图唤那失落的记忆,但是效果甚微。
这天晚饭后,欢馨百无聊赖地靠在屋子的窗边,此时已是深秋季节,外面葱郁气息早已渐渐颓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萧索。这几天曼菲斯德的讲述让她对过去有了了解,虽然仍是想不起来她和他的过去,但这个男人却越来越让她觉得亲近甚至是依赖,曼菲斯德小心翼翼的呵护也让欢馨有心底生出幸福感来。
“嚓嚓嚓——”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欢馨下意识地望望墙壁上的老旧的挂钟,指针正指在八点。每天这个时候,曼菲斯德巡视完驻地后,总是会顺便来她这里小坐一会儿,而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在八点。想到那双蕴藏着无限温柔的蓝眸,欢馨的嘴角不禁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脚已经早已不走到了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曼菲斯德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看见欢馨艳丽桃李的脸孔不由一呆。
欢馨歪着头看着他,笑着侧开了身说道:“你是来罚站的吗?”
曼菲斯德愉悦地一笑,走进屋子问道:“今天过得好吗?”
“嗯!还不错!看了20个病人,给10个伤员复查了伤势!不过都是些头疼脑热的,没什么挑战性!……”欢馨一边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今天的工作,一边给曼菲斯德倒了杯水。不知怎么的,这段日子只要在曼菲斯德面前,她就变成了“话痨”,事无巨都想让他知道。
曼菲斯德虽一脸的疲惫,但见到欢馨像只黄莺般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精神不觉好了几分。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欢馨看着曼菲斯德不满血丝的眼,忽的一阵心痛。眼看着又要入冬,而德国的后勤依旧难以解决的供应困难问题,弹药、备用装备、燃料、油、食物和其他许多东西都很短缺。这些年轻的德国小伙子在零下四十度的寒冷天气里与顽强的敌人打着一场消耗战,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昨天,她路过指挥部的时候,听见曼菲斯德冲着电话里的军需官大发雷霆,最后几乎摔了电话。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痛心疾首的神情,她知道曼菲斯德是在为他的部下心痛,心痛这些鲜活的生命不是牺牲在与敌人的交锋中,而是在恶劣的天气和错误的战略中无谓系耗尽了生,他这个指挥官却毫无办法。
“不!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看你兴致勃勃的样子!在这里时间久了,我都快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了!”曼菲斯德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语气里有这浓浓的无奈。
欢馨不假思索地走上前为他揉捏肩膀,动作那么自然,仿佛这件事情她已经做过千百次了。
忽然手指一凉,她低头看去时却发现无名指上被男人套了一枚白金戒指,上面像树叶的纹路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亮光。
就在这时,欢馨的脑子里像闪电般划过一个画面,就像一把剪刀霍的在漆黑的幕布上剪了一刀,然后露出了幕布后的一丝亮光。亮光里有温暖的壁炉,然后是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欢馨,我的妻子!”深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但一阵阵的刺痛也伴随而来。
欢馨物质脑袋,痛苦地发出呻/吟,曼菲斯德一下子跳起来将她揽在怀里,急促而温柔地说道:“欢馨,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看到你这样痛苦,我宁愿你什么也想不起来!”
欢馨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摇摇头,闭着眼不说话,感觉曼菲斯德宽厚的大手在自己背后轻轻抚摸。
然后,尖尖的下巴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抬起,于是她看见了他眼底的自己。
男人的脸逐渐靠近,灼热的气息碰在她脸上,带着薰衣草的气息。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欢馨几乎听见自己发出了细细的杂乱的喘息。然后他吻住了她,这是一个珍视的吻,轻柔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欢馨感觉自己似乎早就期待着这个吻,于是她紧紧地攀附住了他,热烈地回应着,火在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心中升起……
恍惚间,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然后是狼狗的狂吠和守卫惊慌的喊叫声:“苏联人偷袭啦!”
179无悔这一生(下)
屋里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蓦然分开;曼菲斯德拔出腰间的佩枪;一把拉住欢馨猫着腰来到窗前。
镇子的北面传来密集的枪声和隐约的火光;摇曳不定的蓝白色探照灯光将街道上急促奔跑的士兵和吆喝着作紧急部署的官们照得忽隐忽现。
对于苏联人的偷袭曼菲斯德早有防备;所以现在外面的人群紧张但并不慌乱。
“镇上的居民都呆在家里,随意乱跑的将被就地处决!”一名年轻的士兵站在军用吉普上,冲着街边探头探脑的镇民喊话。站在窗后的欢馨觉得那张脸似乎有些熟悉;答案正要呼之欲出;却不知在脑子的哪个角落又突然被卡住了!
“啪啪啪……”一阵短促的敲门过后,威尔焦急地推门而入,“上校,苏联人大约一个连的兵力从北面的水路接近;企图偷袭。已经被我们阻拦在镇外;现在我已经让库尔特带着二排绕到他们后面去了!”
“很好!”曼菲斯德简洁地说完两个字,看了欢馨一眼说,“欢馨,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我要去北边看看!”
欢馨点点头应道:“好的!”
曼菲斯德带着威尔就要离开,忽然想什么似的哟折回来,将手里的配枪塞在有些疑惑的欢馨手里,问道:“会用吗?”、
“会一点点!”欢馨掂了掂手里份量不清的勃朗宁,犹豫地说道。她只在前世玩过CS,还是那种没多久就“击毙”的菜鸟。
“你先拿着防身,等我有空教教你!”曼菲斯德急急地说完转身就走。
“你小心些!我等你回来!”不知为什么,欢馨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担忧,看着男人离去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丈夫要上前线一般。
曼菲斯德回头一笑,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推门而去。
欢馨在幽暗的屋子里坐下,睡衣全无,握着手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心早就跟着曼菲斯德一起去了战场。
“医生,伤员急救!”护士长凯莉跑了进来,吓得神游天外的欢馨一下子跳了起来,举着枪瞪着凯莉。
凯莉被吓得尖叫一声,盯着欢馨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欢馨这才看清了来人,急忙放下枪,歉意地笑道:“凯莉,真对不起!吓到你了,你没事吧!”
凯莉擦擦额上冒出了冷汗,摇摇头说道:“没……没事!前方有伤员送下来,需要手术,戈培尔军医官让我来喊您!”
欢馨点点头,将手枪收起,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和凯莉一起奔向急救所。
密集的枪声响了一夜,在凌晨时分才变得稀疏起来。欢馨将手里最后一个伤员大腿上的伤口缝合,这才直起发僵的腰敲了敲。
抬头望去,窗外的天空已经灰蒙蒙的露出鱼肚白!又是一天,不知道前面的战事怎么样了!
正想着,就见曼菲斯德带着一群军官走了进来,脸上被硝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额角上还挂了彩,但精神很是振奋,而身后的威尔兴奋地和边上的一名军官谈论着什么!
苏联人一定被打退了!欢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刚想上前,却被军医官戈培尔占了先机。
“上校,我们一定是赢了!” 戈培尔亢奋的声音传遍了狭小的急救所。戈培尔是一个长相阳光,性格外向的年轻人,和前任军医官科尔完全是两种类型,所以他的到来让医疗队多了不少笑声。
曼菲斯德微微一笑,威尔已经迫不及待地插话道:“有路德维希上校在,苏联人当然占不了便宜!想偷袭我们?还不是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幽默的话语一扫急救室里压抑的气氛,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在德军不断溃退的颓势下,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重新鼓起失去的信心了。
“这边伤员的伤势怎么样?”笑闹过后,曼菲斯德打量着满屋子的伤员问道。
戈培尔立刻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上了12人,2人重伤,不过在程医生的全力救治下,已经脱离了危险!”
曼菲斯德听他提起欢馨,不由抬眼在房间里搜寻女子的身影。两人的视线隔着病床在空中交汇,曼菲斯德冲她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嗯哼!”戈培尔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哦“眉目传情”。
曼菲斯德和欢馨的关系在这里是个秘密,可作为欢馨的上司,戈培尔还是隐约有所了解。虽然他对于这个失忆的美丽东方女子还不能完全信任,但又不得不佩服欢馨的医术高超。
“有什么话就直说!”曼菲斯德收回了视线,沉声说道。
曼菲斯德一打退苏军就来这里探视伤员,这场小小的胜利让他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此刻完全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惫之感。
“我们的药品快不够了,可后方的补给还没有到!” 戈培尔看了看四周,凑到曼菲斯德身边小声说道。
曼菲斯德一听,眉心立刻拧起了疙瘩,因胜利而充满喜悦的眼眸里也涌起忧心忡忡的神色。戈培尔见了不觉无奈地弯了弯嘴角,他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但储备药品确实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
“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照顾好伤员,他们都是德国最优秀的士兵!”曼菲斯德有力地拍了拍戈培尔的肩膀说道。
戈培尔不知道自己英勇的指挥官能有什么办法弄到药品,但男人话里却有种不由自主让人信服的力量。
“程医生,麻烦你去给上校处理一下伤口!”陪曼菲斯德巡视完上伤员,戈培尔故意叫来了欢馨处理伤口。
欢馨在一干护士羡慕的眼神中,提着急救箱走进了曼菲斯德的临时住所兼指挥所。
屋子里几名军官正围着曼菲斯德在桌上的地图上比划着什么,欢馨见状立刻要退出,却被威尔叫住。
“医生,等一下!”威尔转过头对着曼菲斯德小声询问道,“上校,您要不先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劫持军需的事,我和他们再商量一下!”
曼菲斯德抬头看了看门口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欢馨,微微点点头。
众人鱼贯而出,威尔最后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欢馨取出消毒棉花和剪子,轻轻地为曼菲斯德处理额上的伤口。将额头上受伤部位的血迹擦净,露出浅浅的伤口,还好只是擦伤,但是在它的左侧赫然还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触目惊心。
欢馨手一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另一场景:
“ 回后方去! ”一个男人严厉地说着。
“没人帮我,随你信不信!要枪决就枪决我!”另一女人同样不甘示弱。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要么留下我,要么枪毙我!”
……
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声在欢馨耳边响着,熟悉而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而这次的痛不同于以往,像一把铁锤在重重敲击那扇记忆的大门,重得似乎要把脑袋劈开。
当啷一声,手里的镊子掉在了地上,欢馨痛苦地捂着脑袋向地上倒去,曼菲斯德急忙将她一把捞进怀里。
“欢馨,欢馨,你怎么啦?”曼菲斯德轻摇着女子的肩膀,急切地呼唤着。
脑子里就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跑,痛觉神经在此刻变得异常敏锐,让欢馨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极致。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脑海深处冲出来,像开闸的洪水一泻而下,阻挡记忆的厚墙轰然坍塌。
“曼斯!曼斯!我终于找到你了!”欢馨带着哭腔喊道,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她再度醒来,感觉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脸上还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那么的熟悉的味道!
“曼斯!”欢馨转过头,视线贪恋地划过身边人熟睡的侧脸,心里忽的勇气酸楚的柔情。
曼菲斯德缓缓睁开湖水般湛蓝的眼眸,眼里清晰地倒映着女子泪眼朦胧的容颜,然后有些迟疑地问:“欢馨,你都记起来了!”
欢馨看着他没有说话,曼菲斯德则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忽然,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女子的眼眸里滑落,然后她紧紧抱住了他。
“使得!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我怎么可以将你忘了!”欢馨将头埋在男人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不,都是我没好好保护你!”曼菲斯德眼里闪着泪光,不断亲吻她的秀发,喃喃说道。
良久,欢馨的哭声渐渐停止,曼菲斯德小心翼翼地抬起她尖尖的的下巴,女子微红的双眼亮得仿佛洗涤过的明珠,直看到他的心底。
“欢馨,我好怕!怕你再也不认识我!怕你再也不爱我!”曼菲斯德用手轻轻抹去欢馨脸上的泪痕,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
欢馨心如刀绞,抓住男人的手贴在脸上,如梦呓般答道:“不会的!即使那时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想把我也已经爱上你了!”
听到这话,曼菲斯德的眼睛在眉毛下面陡然绽放出光芒,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不再需要更多的语言,他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渴望。
一个热烈而强势的吻,欢馨一开始还能坦然面对,但渐渐的身体就好像跌进滔天的海浪里,她不得不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物。
他覆上欢馨柔软的身躯,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拥进怀里;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欢馨,欢馨,欢馨……”短短的两个字;包含了他所有的深情。
欢馨睁着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眼望着曼菲斯德,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催眠了一般,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欢馨,我多么幸运能遇到你!”男人低下头再一次吻住心爱的女子。热情的舔吻让欢馨的舌尖被吮得有些发疼,但是心里却充盈着重逢的喜悦。
“曼斯,遇见你我此生无悔!”当曼菲斯德终于进入她,将她带上极致的巅峰时,欢馨终于喊出了心底的深情……
180只有十分钟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德军的作战环境也愈加恶劣。虽然有了去年冬季作战的经验;但后勤补给问题一直没有彻底解决。
而西伯利亚寒流强大的威力让每一名德国士兵头皮发麻。零下四十度的荒郊;他们没有足够的防寒设备;坦克和汽车的水箱在严寒中冻裂,武器上的光学窥镜失去了作用,士兵们只能用喷枪这种极为实用的工具来加热引擎、烧水做饭。而德军飞机无处着陆;只能被迫在结冰的湖面上一次又一次地上演惊险片。
欢馨自从恢复记忆后就一直跟着曼菲斯德的部队边打边向德国边境撤退;而寒冷的天气、物资的匮乏使得军队的士气日益低迷,所有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迷茫的神情。他们不知道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今天闭上眼后还否能看到明天初升的太阳。
艰苦并交融着甜蜜的日子在欢馨的忙忙碌碌中飞快地过去了,当她猛然间意识到这点时;时间已经是1944年的1月了;这不禁让她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起来。因为欢馨知道希特勒的末日就要到了,然而曼菲斯德和她的命运又将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呢?
欢馨从行军帐篷里钻出了,凛冽的寒风让她缩了缩脖子,边走边低头继续想心事。冷不防,身边的一个帐篷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推到了地上,然后是曼菲斯德愤怒的咒骂声。
欢馨不由顿住了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威尔正走了出来,脸上同样是愤懑的神情。
“威尔中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欢馨担忧地看看男人身后紧闭的房门,轻声问道。
威尔冲她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房门,转身走了。
欢馨心里有些不放心,便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可是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里面却想起曼菲斯德低沉的而疲惫的声音:“是欢馨吗?进来吧!”
欢馨闻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鼻子里闻到的是烟草的气息。她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在窗口看到了那个挺拔的背影。
曼菲斯德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回过身深深地看着欢馨,然后温柔地而疲惫地说道:“过来!”
欢馨微微勾起唇角疾步向前,脚下突然传来稀里哗啦的响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被曼菲斯德扫到地上的电话、笔和一干杂物,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欢馨蹲下/身。默默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放回桌上。曼菲斯德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眼光越发柔和起来。
“很累吗?”欢馨伸出手搂住曼菲斯德精壮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柔地问道,耳边是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曼菲斯德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抬起手在她如瀑的长发上缓缓抚摸,良久才用缓慢而沉重的声音说道:“欢馨,你知道自从斯大林格勒战役后,我们就一直处于苏军三面包围的险境中,不得向北方撤退!虽然这一路打得很辛苦,但是我和我的士兵都从没改变过自己的信仰!‘我们的荣耀即忠诚’是这里每一个人坚持下去的理由!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们在东线的战争是多么的可笑和失败,顽强的敌人没有将他们击垮,可就是因为我们自己军需部门的自以为是、官僚主义,德国无数优秀的年轻人就要白白葬送在这里!它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一场闹剧!”说道最后,男人沙哑的语调变得愤慨起来,搂着欢馨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欢馨没有出声,她仿佛从曼菲斯德的力量中感受到了他心里的痛。看着自己的战友在严苛的自然环境下一个个倒下,他却能为力,那种自责和伤痛是任何言语无法表达的。欢馨明白也理解,但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唯有默默陪着他一起煎熬。
沉默片刻,曼菲斯德缓缓松了手,脸上露出疲倦而无奈的表情,低沉的声音中隐藏着难以抑制的心痛和愤怒:“零下4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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