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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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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堵得发慌,眼前的景物逐渐朦胧起来,欢馨低下头,看着摊开的手心,那里同样躺着一块亮闪闪的军牌。军牌很新,一看就知道被主人经常擦拭,可见对它的珍视,上面刻着——党卫军第五“维京师”下士——沃纳。海森堡——1927年5月9日。这是沃纳在撤离时交给自己的,他说他如果回不去,希望欢馨能将这个交给自己的母亲。

    此刻,欢馨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坦克压过沃纳年轻的躯体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那声音轻得几乎被淹没在激烈的炮火声中,却比炮火更让人恐惧千万倍。她忽的双脚一阵发颤,身体不由晃了晃,险些跌倒,幸亏一旁的曼菲斯德及时扶住了她。

    “不舒服吗?”男人关切地询问。

    欢馨沉默地摇摇头,良久才缓缓说道:“曼斯,我想回家了!”

    曼菲斯德扶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沉吟片刻说道:“欢馨,你是该离开德国,去一个中立的国家!那里会有平静的生活!”

    欢馨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她回过头,深深地盯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仿佛能刺破迷雾直射到人的心底。

    “曼斯,如果没有你,我到哪里都不会获得平静的!所以即使上天注定我们最终不能在一起,那么也请你允许我陪你到最后!”

    欢馨话让曼菲斯德深深震撼,他凝视着她,眼神逐渐变得灼热而晶亮,然后露出久违的爽朗笑容说道:“好!”

    队伍里忽然传出低低的歌声,一个、两个……然后悲壮的曲调在河岸久久回荡:“如果我们为命运女神所抛弃,如果我们从此不能回到故乡,如果子弹结束了我们的生命,如果我们在劫难逃,那至少我们忠实的坦克;会给我们一个金属的坟墓。”

    泪水终于再次滑落,欢馨和曼菲斯德稳定温暖的手掌紧紧相扣,喃喃低语着:“曼斯,我们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回到德国的欢馨和曼菲斯德将面临更为残酷的考验,战争让所有人遍体鳞伤!实在是太压抑了!亲们,给点鼓励吧!

188柏林!柏林!

    半个月后!

    “呜——”一声火车汽笛的长鸣划破静谧的空气;远远地传来;车轮轧着铁轨;缓缓驶入柏林车站。

    透过玻璃窗;欢馨看见站台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地站着不少士兵,他们全副武装;个个神情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曼菲斯德在一个月前和他的部队一起被调往波兰重新整编,然后会调回柏林担负起驻守的任务。而欢馨则拒绝了男人送自己去瑞士的提议,坚持要回柏林等候。曼菲斯德拗不过她,只得妥协;同时也感动于心上人生死相随的决心。他通知了好友费利克斯;并恳请他一定要保证欢馨在柏林的安全。

    于是,欢馨在离别的愁绪和对未来的不安中又一次回到了柏林。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她第一时间就从那些行色匆匆的旅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哀,还有可以称之为恐慌的神情。

    欢馨对于这里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太过惊讶,她清楚地记得苏联人攻克柏林是1945年4月30日,现在大概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吧!

    应该是这个样子了!她拎着简单的行李穿梭在人群里,轻轻地叹息。

    此时此刻,到达柏林的人明显没有离开的多,下来的人面色沉重,而离开的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欢馨!欢馨!”

    正当欢馨目不斜视地来到出口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底碎花连衣裙,带着贝雷帽的女子正朝自己猛挥着手。

    明亮的眼睛,洁白的牙齿,微笑时微微上翘的嘴角,不是郁臻雪,又能是谁

    而此刻。检票员正用一种怀疑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东方女子,又反复查看了欢馨的证件和车票,却迟迟不肯放行。

    欢馨见状,心里不由一沉,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傲慢地一仰头,淡淡地问道:“怎么路德维希将军的亲笔签名难道还有假”

    那人听到这话,脸上一凛,急忙恭敬地将证件递还给她,侧侧身,让开了道路。

    欢馨依旧高昂着头,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门口走去,留下背后一片狐疑的目光。

    “欢馨,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等候多时的郁臻雪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臻雪,我不是回来了么”欢馨轻拍着郁臻雪颤抖的肩膀安慰道。

    郁臻雪这才抬起头,擦擦眼角的泪光,笑道:“是呀!回来就好!”

    说着,她伸手要帮欢馨提行李,欢馨正待拒绝,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大厅里顿时陷入混乱。人们四散奔逃,嘈杂的喧嚣声夹杂着士兵们尖利的哨笛声,四周乱得就像一锅烧糊了的粥。

    那声音越来越响,声声刺耳入心,震得人耳膜生疼。欢馨愣在原地,一时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走,是空袭!” 一旁的郁臻雪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语气虽然焦急但并不慌张。

    只见她一把拉住有些发懵的欢馨,朝大厅的深处走去。随着人流,她们在一间比较低矮的房子里躲避。

    四周都是抱头缩脑蹲着的人,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哭的勇气也没有了。

    “怎么会有空袭是那个国家的战机”欢馨靠着墙角坐下,小声问一旁已经神色自如的好友。

    郁臻雪耸耸肩,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要知道,如今的德国已经不再是战无不胜的神话了!这样的戏码,现在几乎天天要上演,我都快麻木了!”

    自从1942年底,纳粹德国在东西两条战线均遭到重大挫折以后,整个战局对盟军出现了转机。

    1943年初,美、英首脑在卡萨布兰卡举行高峰会议。会议确定了战胜德国的作战方针,决定在欧洲大陆开辟第二战场。两国首脑首先对空军提出了要求,命令两国空军首先把战火引向德国本土。而后,根据首脑会议决议,英、美空军开始了对德国占领区及其本土的大规模空袭。

    入夏以来,盟军更是不断地对柏林的城市及重要目标进行着狂轰滥炸,那灼热的硝烟摧毁了这座城市的美丽和宁静,同时也炙烤着每一个人的心。

    良久,屋外并没有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后警报解除,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维持秩序的士兵吆喝着将人群驱散,不一会儿候车厅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谁也不想在这生死莫测的环境中再多呆一秒钟。

    出了大厅,郁臻雪提议欢馨和她一起住,但欢馨却坚持要回曼菲斯德的别墅。那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欢乐和爱,现在,她要静静地享受最后的宁静时光。

    一路上,呈现在欢馨眼前的是截然不同于她离开时的颓败景象!大街上行人稀少,更多的是一对对巡逻的哨兵,偶尔还可以看见被炸毁的建筑的残骸矗立在街边,焦黑的躯体狰狞恐怖,就像这座城市一样,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车子一路飞驰,车上的两人都显得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车内的气氛陡然凝结。

    不多时,那幢精巧的小楼就出现在欢馨眼前,阔别一年之久后,它让欢馨感到格外亲切。

    刚下车,雕花的铁门就一下子开了,马提娜胖胖的身躯就“滚”了出来,因为她比欢馨走那会儿更见圆润了。

    “哦!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马提娜将欢馨瘦小的身躯一下子搂进怀里,硕大的胸脯压住了她的头脸,欢馨立刻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不过她没有挣扎,因为这怀抱是如此温暖,如此熟悉,就连马提娜身上淡淡的油烟味都让欢馨鼻尖发酸。

    “快进去吧!这太阳晒得我都快晕了!”默立一旁的郁臻雪吸吸鼻子调侃道。

    马提娜这才松开手,偷偷擦试了一下眼角的泪光,提着行李把两人让进了屋子。

    屋里的一切都还是一年前的样子,干净整洁,仿佛它的主人从未离开过。欢馨温柔地抚摸着客厅里的家具,温馨、喜悦混合着忧愁,从心底涌起。

    晚餐很丰盛,但欢馨原以为会出现的费利克斯却始终没有踪迹。当她问起这件事时,郁臻雪脸上立刻浮现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自从前线的战况每况愈下后,他就被调入总部军事医院!刚开始还能定期见个面,如今却是连通话也不能了!” 郁臻雪停下手里的刀叉,轻轻说道。

    欢馨叹息着握住了她的手,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小女人。

    “那……冬妮亚那”欢馨舔了舔舌头,转移的话题。她记得临走前曾拜托费利克斯照顾那个可怜的苏联女子。

    “前几个月,费利克斯想办法将她送回苏联了,留在这里,始终不是办法!”郁臻雪幽幽地说道。

    欢馨还要开口,忽然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传来马提娜兴奋的声音:“欢馨,是少爷的电话!”

189玫瑰花的葬礼(上)

    听到这个声音;欢馨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奔电话而去。这里没有手机;因此她和曼菲斯德也有十来天没有联系了。

    “喂!曼斯;你在哪里?”抓着话筒,欢馨急切地问道,对面那人清浅的呼吸声;此刻听起来也仿如天籁。

    “亲爱的;我很好!有没有想我?”曼菲斯德的语调里同样充满了浓浓的思念,“我后天回柏林!”

    听到这话,欢馨忽然沉默了,抓着话筒的手不由收紧。她清楚地知道历史的走向;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不;别回来,那无疑于送死!但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的曼菲斯德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显然误会了欢馨的意思,语气也不禁变得轻快起来:“亲爱的,你不会是高兴得傻了吧?怎么不说话?欢馨!”

    曼菲斯德在电话里连问了好几声,欢馨这才回过神来,她喃喃地嗫嚅着说道:“哦,是呀……我太激动了!亲爱的!路上小心!我去接你!”此刻,她觉得自己简直有些语无伦次。

    曼菲斯德似乎并没有察觉欢馨的异样,犹自沉浸在即将和爱人见面的喜悦中,立刻说道:“好呀!亲爱的,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深情的话语让欢馨心里一痛,眼里涌上热意,他们还有多少相守的时光呢?

    挂了电话,欢馨回到餐桌边,却没了食欲。郁臻雪望着一脸惆怅的她,不由担心起来,斟酌着问道:“是曼菲斯德出了什么状况吗?”

    欢馨扯了扯嘴角,摇摇头说道:“不!他被调回来了,后天就到!”

    郁臻雪奇怪地看了看毫无喜色的欢馨,小心翼翼地追问着:“他要回来了,你不高兴吗?还是你们吵架了?”

    欢馨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清了情嗓子掩饰着笑道:“没有,你别瞎猜!只是想到现在的局势,他又是指挥官,有些担心罢了!”

    欢馨的话也正好戳到了郁臻雪的痛处,她长长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

    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两人各怀心事,食不知味,只有马提娜一脸兴奋地张罗着迎接一年多未见的少爷。

    尽管对未来有着太多的彷徨和恐惧,但即将与曼菲斯德重聚的喜悦还是冲淡了欢馨心底的忧伤。

    这天,欢馨早早地将自己打扮一新,在马提娜期盼的眼神中乘上了去火车站的出租车。

    随着德国在战场上败势的日益凸显,柏林这座德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也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街上萧条异常,大多数店铺都高挂着歇业的招牌,尽管广播里激昂的女播音员仍旧在竭力粉饰太平,但所有人都已经嗅到了穷途末路的气息。

    火车站的戒备比以往更加森严,欢馨不敢乱逛,拿着通行证过了关卡,然后在站台上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角落站定。

    等待的时光总是那么漫长而令人焦心,她不时掂起脚向远方张望,生怕错过列车进站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红相间的火车冒着白烟缓缓驶进车站。马上就要见面了,虽然他们已不是初涉爱河的青年,但欢馨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里的喜悦悄然爬上了眉梢。

    因为这辆车上搭载了不少从前线回来的德国官兵,车一停稳就被站台上等候多时的家属挤得满满的。

    欢馨身材娇小,一个不留神就被排挤在了人群之外。她只能踮着脚,努力伸长脖子朝里张望,但是攒动的人头还是部分遮挡了她的视线。

    不一会儿,车门开了,鱼贯下来的人被纷纷围住,顿时车站充满了激动的哭声、兴奋的笑声……乱哄哄的,嘈杂一片。此刻,没有人会去在意什么教养、形象问题,他们只知道需要大声地哭、畅快地笑,才能宣泄心中积淀已久的恐惧和忧伤。

    忽然,欢馨定住不动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是否身处人群,那个人总是耀眼而夺目,黑色的制服、贴合的腰线、挺直的背脊、以及深邃而敏锐的眼神,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曼……”欢馨挥着手叫道,可是呼喊声完全被淹在了嘈杂的人声中。

    于是,她急切地拨开人群朝着同样在四处张望的曼菲斯德走去。

    “雷奥!”好没等欢馨走近,一个火红的身影伴随着娇滴滴的呼唤声朝着曼菲斯德的方向直扑过去。

    然后是一个男人苍老但是洪亮的声音:“好小子,总算回来了!”

    欢馨定睛一瞧,只见那个红影正是丽塔,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和一个神情威严的中年军官。

    曼菲斯德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今天他并没有通知家里,但是神通广大的父亲还是知道了消息。男人不由一阵懊恼,但能见到自己的祖父,他还是很高兴,不由上前搂住了老人宽阔的肩膀,笑着说:“爷爷,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老路德维希见到孙子安全回来欣喜之情不以言表,拍着曼菲斯德呵呵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欢馨混在人群里,谁也没有注意这个孤寂的中国女子。她缓缓退到墙角,默默凝望着眼前的四个人,心里的喜悦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

    丽塔腻在曼菲斯德身边,撒娇地说着什么,曼菲斯德不动神色地微微远离了她,但不一会儿又被丽塔挽着胳膊拉到了身边。

    老路德维希瞥了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孙子,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先回家吧!”

    曼菲斯德还要说什么,却被老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约纳斯那辆黑色的党卫军专车已经停在站台边,曼菲斯德临上车前,忽然像感应到什么一般停在车门口,回头朝欢馨站立的角落望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立刻惊喜从曼菲斯德眼底升起。欢馨笑着冲他做了个鬼脸,曼菲斯德不由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用口型说道:“等我!”

    欢馨用力点点头,又立刻缩了回去,直到那辆车绝尘而去这才离开。

    晚上,欢馨和马提娜守着一桌子的菜坐在餐桌边。没有接曼菲斯德回来,马提娜明显很失望,但还是做了曼菲斯德喜欢吃的菜,摆了满满一桌。。

    “别等了,我们先吃吧!即使少爷不来,我们也权当为他洗尘!”马提娜举起酒杯向欢馨扬了扬说道。

    “再等等,我知道他回来!”欢馨固执地摇摇头说道。

    “唉……”马提娜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放下酒杯盯着欢馨深深看了了几眼,那眼神里混合着怜惜和慈爱。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喇叭的鸣叫,马提娜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再看,欢馨已经奔到了门外。

    拉开门,只见曼菲斯德的欣长的身影斜斜地靠在车身上,扬起的嘴角挂着暖暖的笑意,浑身都散发着那种潇洒散淡的轻松感。

    欢馨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愣了几秒种,然后欢呼一声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思念的泪水奔涌而出。

    “欢馨!欢馨!”曼菲斯德眼里闪着泪光,喃喃地叫着女孩的名字,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欢馨抬起头,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红肿的眼睛、红通通的鼻尖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曼菲斯德正要取笑两句,欢馨却忽地掂起脚,搂住他优雅的颈项,轻轻吻上他棱角分明的薄唇……

    曼菲斯德不住呢喃着爱人的名字,灼热的气息在彼此间流转,传递的是无尽的思念。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曼菲斯德举起微微颤抖的手拂过欢馨光洁的脸颊,目光灼热得像是可以把她烧穿。

    “欢馨,我们结婚吧!”……

190玫瑰花的葬礼(下)

    欢馨猛然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曼菲斯德;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曼菲斯德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将欢馨耳边凌乱的发丝向后捋了捋;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个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不管在法律上怎么认为,我都希望能和你举行一个真正的婚礼!因为……我的时间也许并不多了……”

    欢馨怔怔地站在原地,此刻她完全没有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只觉得脑中乱作一团;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血液也为之凝固,绝望、无助、悲伤一起涌上心头。心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她想呐喊;她想哭泣;但最终只能无声地接受残酷的现实。

    欢馨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艰难但由衷的微笑,堆积的忧伤涌上心口一时之间竟哽咽了喉咙,只能喃喃地说着:“好!好!”

    曼菲斯德用力闭了闭眼,将眼里的泪光掩去。他轻轻将欢馨搂紧怀里,谐谑着说道:“我的天使,是不是高兴得傻掉了”

    欢馨没有开口,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头顶上昏暗的天空,但她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曼菲斯德兴冲冲地拉着欢馨出了门,他说约了自己的教父——瓦格纳神父为他们主持婚礼仪式。

    欢馨也被男人的好心情感染,略施脂粉后就跟着踏出了房门。

    “上校先生!上校先生!”两人刚要上车,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孩急促的叫喊声。

    他们同时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连衣裙的少女逐渐跑近,栗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

    欢馨盯着逐渐跑进的人影愣了两秒钟,才想起这个女孩是街角面包店老板娘的女儿——安佳。

    安佳气喘吁吁地两人面前停下,用眼神和欢馨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将爱慕的眼神转向了曼菲斯德。

    “上校先生,这个是我母亲让我给您的!祝贺您平安归来!”安佳红着脸将手里一个精美的点心盒递到曼菲斯德眼前。

    欢馨戏谑地捅了捅男人的腰,笑着撇了撇嘴。男人故作凶恶地瞪了欢馨一眼,然后才转头冲着安佳一笑,接过盒子说道:“谢谢你,安佳!也替我谢谢你母亲!”

    两人亲昵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女孩的眼睛,她眼神暗了暗,但还是说道:“上校先生,您好就没来我们店里了!我现在已经会做好几道糕点了,特别是牛油曲奇,大家都说味道很好!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来尝尝”说着,她期盼的眼神便迫切地在曼菲斯德的脸上徘徊。

    “哦!近来可能很忙,不过有空我会去的!”曼菲斯德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上去礼貌又不显得过分亲近,安佳听罢脸上立刻显出失望的神情。

    看着女孩落寞的背影,欢馨朝曼菲斯德俏皮地眨眨眼,促狭地说道:“你又伤了一颗纯真的少女之心!”

    曼菲斯德无奈地笑笑,用手给了欢馨一个爆栗,说道:“走吧!你再感叹下去,我们就要迟到了!”

    这是一个简单而朴实的小教堂,随身处闹市,但走进去就给人一种宁静安谧的感觉。

    瓦格纳神父是一个六十开外的慈祥老者,满头银发,清癯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他用一双充满睿智的眼打量着自己的教子,眼里满是骄傲的神情。

    当那闪烁着深邃光芒的眼眸划过欢馨清秀的脸庞时,同样是赞许和认同的,这使得欢馨陡然轻松了不少。

    这是一场清冷的婚礼,观礼者只有弗里克斯和郁臻雪,但欢馨却觉得当他们彼此在神父的祝福下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是自己此生最为幸福的时刻。

    没有奢华的服饰,没有盛大的典礼,有的只是那件洁白的婚纱和流淌在彼此心间的坚持与执着,这比任何的外在形式都让欢馨感到喜悦。

    当仪式结束后,曼菲斯德满脸幸福地抱起欢馨时,弗里克斯在他们身露出的后怪腔怪调地吹着口哨,欢馨红着脸从男人宽阔的肩膀上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真挚的笑容和祝福。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磨难似乎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遥远了……

    告别了时,瓦格纳神父将两人的手紧紧放在一起,慈爱地笑着说道:“我的孩子们,神赐给我们的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让我们不停地前行。不要瞻前顾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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