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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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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通往草地的路

这是一条充满惊险和新奇的路

这是一条令人难以置信的充满各种神话梦幻般遐想的路

草丛中不时窜出一群藏羚羊 昂头挺角的头羊看着行进的人流 咩咩的一叫 哗啦啦 群羊奔涌 眨眼工夫便没入草丛不见了

山坡上 蹲着十余只鸸鹋 个头大如牛犊 见人来不但不跑 反而昂首伸颈嗷嗷直叫 向人示威

走了大约五千米 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草坝子前 坝边有块石碑 碑额上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秃鹫 碑上阴刻七个篆文大字 写的是鼎铎溪溺大草地 旁边又四行小字 为

亿万亩滥草  百尺深烂泥

禽鵰难振翅  人迹无处觅

红军看过碑文 说笑纷纷 兴冲冲朝前走 当走完草坝奔上坡顶时 一些人竟哇啊呀嘿的大呼小叫起来 眼前茸茸密密丛丛杂杂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周周围围团团转转山中水里天上地下脚底身边看见的听见的碰到的闻到的全是一坦平洋一马平川的草草草草草草草

大自然的奥妙是无穷的 这神秘莫测的草地即是明证 它几乎将地球上所有形状不一的草类和色泽各异的绿色 全都汇集到了这里 浓重的墨绿深绿老绿狂绿夹杂着明快的嫩绿浅绿翠绿艳绿略带黄色的绿以及数不清看不尽的鲜花 似乎在向人们展示着草地旺盛的生命力和无尽的勃勃生机 面对草地这香气溢溢色彩灿灿让人产生宁静和愉快之感的悦目美景 人们仿佛想到的只是希望与和谐 谁也不会料到在它的腹心却暗藏着杀机

王开湘团长放眼张望着一望无际的奇艳大草地 朝杨成武笑道 政委 这就是人们谈之色变的吃人的草地吗 刚才碑上的那几个字 是不是有点外面儿光

杨成武笑道 别论那多 走 进去就知道了

红日当空 蓝天万里 香风轻拂 草儿低垂 涟涟绿浪从天边涌到眼前 又从眼前涌向天边 就像碧波万顷的海洋 香风轻拂 木气水气花气令人熏熏欲醉 草儿低垂 露出高高低低小矮丘 露出弯弯曲曲小河流 露出星罗棋布的大小池沼 河流辉光闪玉 池沼熠熠生辉 水面上无数只天鹅大雁野鸭在欢畅戏水 不时有野禽扑翅腾飞 在空中列队成行 一鸣三叫着飞向南方 矮丘坡上 有几条平行浅沟 那是好些个世纪以来牧人和家畜野兽走过的痕迹 浅沟旁边 零星有些帐篷 那是逐草而生的部落游牧民放牧时的住所

有几个人好奇 钻进帐篷里看 蓬里无人无畜 只有成堆的干牛粪 大家嘻嘻笑着退出帐篷 怀着极大兴趣 走在柔密绵软的草地上 心里面充满着无比的惬意

天幕远处 有一座黑沉沉的云山 山边箍着两道金环 云层中衬出一个三角形的太阳 三角形外围是一道七彩光圈 光彩柔和悦目

突然 空中一亮 云山翻滚 眨眼间黑云满天 旷亮的苍穹顿时变得阴森恐怖狰狞

藏族老太太慌忙拍打着担架 大声疾呼道 暴风雪来啦 快上高坡 快往高处站

红军听到藏族老太太的大声呼叫 纷纷奔向就近的山坡高地

天空乌风黑暗 好似扣着一口大铁锅

唰 一道闪电从东北角射出 划破黑魆魆天宇 呈现出奇异耀眼的光亮

轰隆隆隆 霹雳肆虐 肆虐得大地禁不住一阵阵抖动

呜呜呜呜 狂风怒号 怒号得腐草枯叶漫天飞扬 扬得人睁不开眼 立不住脚 红军全都趴在地下 死死抓住草稞 任凭风魔撕扯

哗哗哗哗 天河垮堤了 暴雨吼嚎着一个劲朝下泻 地下水呼呼朝上涌 刚才还是绿色依依的茵茵草地 倏忽之间成了方向莫辨的茫茫泽国 水面上漂浮着顶顶军帽 那些置身低处未及转移或因水势过猛来不及爬起的红军所戴的军帽

劲疾的大风没遮没拦地从红色军人头上滚过 肆虐的雨水钢针铁锥一般无情地折磨着铁血男儿 地面的水势已涌过不少人的膝盖 还不见有停息的迹象 个头矮小的红军纷纷朝着马背上爬 一些战马吃不住过多的负重 顶着呜呜吼刮的狂风暴雨 不时发出凄厉的悲鸣

眼看大水即将要浸到马肚 人们惊讶之余 风骤然而停 雨戛然而止 却又沸沸扬扬飘起了馒头大一朵的雪花 气温猛跌 跌得人四肢麻木 跌得人骨头酸痛 痛到后来不飞雪了 又砸起了鹅蛋大一个的冰雹 冰雹砸穿了红军的斗笠 砸得红军头上鼓起好大一个个的包 砸得战马哀哀嘶鸣 砸得草地上溅起千朵万朵浪花 有人被冰雹砸在要害处 当场丧生 有人赶紧取下脸盆顶在头上 草地上开天辟地第一次有了锣声 仅仅几分钟 冰雹偃旗息鼓 小雨又光临人世 气温也逐渐回升

人群中有了些许笑声话声 有人感到肚子饿 便抓青稞炒面吃 可炒面经水一泡 都成了牛筋筋 吃起来真不是个味

小雨渐渐消散 水面上方飘起了雾的游丝 像幕帘 像帐幔 在苍茫空阔的草地上荡漾 隐隐的一线亮光在天尽头闪过 霎时间 霞光灿烂 白云悠悠 碧波渺渺 野鸭啾啾 当积水渐渐退去之后 草地又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同时也露出不少红军的遗体 有整个趴在地上抓着草根的 有整个身子全陷进泥中仅仅露出一只手臂的 有两只脚杆朝天的 令人惨不忍睹 远远的河汊里冉冉升起两架彩桥 高高地挂在蓝晶晶的空中 虹霓同现 七彩对列 构成一幅无穷美妙的灿丽画图 红日从山似的白云后面露出头来 闪射着千万道金光 普照着苍莽浩瀚的大草地 悬挂在叶子上的水滴闪着晶莹莹的光泽 草地活像是铺上了一层美丽的五彩地毯 显得分外娇艳鲜妍 面对如此灿烂多彩的斑斓美景 活着的红军丝毫也不起兴 他们更多的是悲伤痛苦愤恨 他们厌恶地瞪着美女蛇般的大草地 默默告别遇难的战友 继续着艰苦的行程

再往前走 人流中没有了歌声 没有了笑语 有的只是呱叽呱叽的脚步声

浅浅的水草齐腰身的水草高过人头的水草 蒲团似地 东一丛西一蓬 草丛下面隐伏着的不是暗溪阴涧就是污沟臭凼 干土与石头在这里成了天外之物 红军就踩在草蔸上高一脚低一脚地晃晃悠悠地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进 随着每一脚地踩下去 黑色淤泥和褐绿色污水咕嘟咕嘟朝上冒 稍不小心踩到泥潭上 草蔸一沉 整个人跟着朝下陷 眨眼工夫便无影无踪 沉下去的草蔸又若无其事地浮了上来 连个叫声和脚印也没留下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空中没有一丝风 火辣辣太阳将草地烤成了一个大蒸笼 团团热气弥漫 阵阵腐臭飘荡 令人恶心欲呕 一些人承受不了这种乌烟瘴气 很快便窒息死去

眼前出现一条河 风平浪静且不宽 有人试着下水 想陡涉过去 初走几步还觉得可以 可一到河心 一个个都像遇上了水猴子似的举着一双手狂呼乱叫 后面的人赶紧递过木棍 甩出绳索 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拖回

探水者纷纷说道 脚底下尽是淤泥 根本就站不住

杨成武看看天色 晚霞红透了半边天 半空中翱翔着无数禽鸟 有嘴里叼着鱼的 有去抢夺别个嘴里的鱼的 杨成武嘻嘻一笑 吩咐身边人说 走了一天 大家都很累 宿营吧 明天再想办法

要在这渺无人迹的水草地上宿营谈何容易 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屈指可数 少得可怜的几顶帐篷全让给伤病员住 其余的自找床位 大家便八仙过海 各显其能 就连毛主席都是天当被地当床 好在草地上有一种大叶蓬蓬草 只需要两片叶子就可建造一个五六个人住的草叶帐篷 可是红军人多 大叶蓬蓬草供不应求 一些人便结茅草为庐 将高过人头的杂草连接起来 人朝里面一坐 也算是间房子 有的人图省事 干脆扯几根灌木枝朝屁股下一塞 手抱双腿 头依膝盖 准备就这样伏到天明 更多的人则是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 或伏 或坐 准备熬过一个漫长的难眠之夜

夕阳为草地染上了金红橙黄淡紫土灰的绚丽色彩 水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轻纱 大片大片的野禽嘎嘎嘎地叫着凌空而降 遮天盖地 嘈杂无比 等到野禽进入梦乡 日光也在逐渐消失 辽阔苍茫的暮空 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最初闪烁在深蓝色天幕中的几颗星星 分外抢眼 使这广袤无垠的草地显得特别的咻宁寒寂神秘 一背眼 灿亮的星星竟挂满天宇 尤其是那串北斗七星 那么亮 那么艳 仿佛几位美女在眨着勾魂的眼睛 置身在这星光交织的空旷天地里 星星是这么的贴近 似乎就在眉睫之上 伸手可摘

一会 浓云涌起 冱寒无比 许多红军的脚被草根划开了一道道口子 白天忙着行军还不觉得什么 此刻却像针刺似地 痛得使人根本无法入睡 于是有人烧火烤 于是大家都烧火烤 于是无数堆鲜红的淡蓝的金黄的墨绿的篝火 在方圆几百千米的水蒙蒙草地上闪烁跳跃 荧光淡淡的星星 在篝火映衬下 是那么的深沉 那么的遥远 星光下 红军围着篝火 有的烘烤衣服 有的抱膝沉思 有的娓娓交谈 有的屏气吹笛 更多的人是躺下来 两手枕在脑后 仰望满天繁星 憧憬暇思

一忽儿 满天星斗像害羞似地全都悄悄隐去 夜空中反倒光亮了许多 原来是东边推出了那轮清泠泠冷月 夜空一碧如澄 像是被清澈的山泉洗濯过一般 霎时间 腐水鳞波中无数轮明月娟娟涌动 草地成了月亮的圣地

窃窃私语悄悄淡去 鱼儿不时泼啦 马儿偶尔嘶鸣 泠泠的月华轻纱似地覆盖在恬静的草地上 覆盖在熟睡的红军身上

神妙莫测的天宇啊是这么样的迷人诱人惑人 夜色啊是这么的安静冷静寂静 月光啊是这么的纯静幽静宁静 草地啊是这么的清静娴静僻静 一切都是这么的静静静 可是这却是一种暗藏杀机的静 一些体弱多病或是伤势极重的红军 就在这愁愁寂寂嗟嗟漠漠的静静静中 带着苦涩的梦思静静地永久地安息在这远离人世的荒野里

月华流逝 浓云更聚 夜幕中濛濛地漫起了雾珠水滴 一阵风过 月笼寒烟 淫雨霏霏 冷气直朝人的骨头缝里钻 死去的红军冻僵了 活着的红军冻醒了 活着的红军一个个上牙齿机械地叩打着下牙齿 篝火早已灰飞烟灭 大家都紧紧地挤靠在一起 好久好久才有了一丝丝暖气 于是有人轻轻哼起了国际歌 于是有人跟着唱起了国际歌 于是一个人的轻轻哼唱变成了千万人的大合唱 悲壮磅礴的歌声在风霜雨露中飘荡 向广袤的天际扩散 歌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国际共产主义的理想

      一定要在全世界实现

歌声战胜了雨 歌声催走了风 歌声送别了西江月 歌声迎来了东方红

随着马嘶人嚷 红军按照藏族老太太指点的道路 又开始了新的充满着惊险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跋涉的历程

昨天还在阻拦红军前进的那条小河 今天水势退了很多 河中的鱼儿又大又肥 一点也不怕人 伸手去抓 竟动也不动 只是在人将它提出水面时它才从眼里滚出两串眼泪 嘴巴一张一张的 似有哀求之状

杨成武站在河边相了相 问同行的工兵连长黄朝天 这河怎么过呀

黄朝天胸有成竹说 扎绳桥吧

杨成武立即叫大家解下绑腿背带结绳索 黄朝天带着绳索的一头先游过了河 然后其他人依次抓着绳索过去 第一次因绳索太细 泅渡的人多 水流又急 刚过了三批人绳索就断了 第二次又结了很粗一条绳子 每批少过一些人 反倒顺畅得多

一会 上来十几个小红军 面对滔滔流水 小鬼们有些缩头缩脑

杨成武看他们的年龄和个头 心想即使有绳桥也很难过河 便对警卫员说 去 骑上牲口把他们接过来

红小鬼们一看有马 纷纷争嚷着朝牲口上爬

警卫员急道 不行 不行 一次只能上一个

红小鬼们过河心切 根本不听 爬不上马背的就抱着牲口脖子拉着马尾巴 这样一次带过三四个人 来回接上三四次 很快就把十几个小鬼接过了河

红小鬼们兴高采烈地围着杨成武转 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 纷纷感谢首长的帮助

看着天真活泼的小战士 杨成武亲切地拍着他们的肩膀说 你们都是小英雄 加加油 走出草地就是胜利

谢谢首长 小鬼们向杨成武敬过礼 嘻嘻哈哈去了

过了分水岭不远 前面出现了几个孤零零的小山包 山包上没甚乔木 仅生着一些小灌木丛 一些战士走累了 便到山包上生火弄饭吃 灌木丛瘦小柔韧的枝条匍匐在地下 软绵绵的像地毯 枝条旁边堆着一些鹅卵石 小的如拳头 大的像桌面 军人们兴致极高地走着看着 有个人踩上了匍匐在地下的灌木枝条 枝条忽地跃起 一下子便将那人死死咬住 缠得严严实实 枝条边缘的尖刺迅速刺入人体 旁人一阵惊慌 接着又听得噼噼啪啪地爆响 地面扬起一团团的尘雾 嘶嘶地乱叫着 一股异味直透脑门 使人喷嚏频频 涕泪涟涟 眼睛胀痛 原来有几个人撞上了鹅卵石 大家更觉希奇 过细一看 哪是什么石块 乃是球状植物 这时灌木枝条已慢慢散开 那被缠住的人全身惨白 早已断了气 红军惊讶之余 纷纷捂着鼻子离开这要命的小山包

继续前进 陆地越来越少 积水越来越多 烂草腐叶和动物尸体淤积成潭 紫绿色淤水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 太阳公公似乎做客去了 天地之间终日愁云密布 阴雨绵绵 淫风号号 瘴雾惨惨 飞鸟绝迹 凶险和杀机威胁着每一位红色斗士

到了这个地步 就连藏族老太太也不敢稍有松懈 拿着一根长棍子东拨西看 极力找寻兽迹 她告诉身边的红军说 野马的蹄子比家马的蹄子要格外大一些

红军按照藏族老太太的指点 踩着大草墩蹒蹒跚跚着前进 每踩上一个草墩 草墩便直往下沉 人走在上面摇摇摆摆 提心吊胆 没有草墩的地方 只能在深没过膝的水中用脚探路走 每遇这种情况 马匹必须连打带拉才能拔得出脚来 更多的地方是人陷不见头马陷不露身的无底洞 一不小心陷入其中 就再无生还可能

前面忽然露出一个小高地 上面绿草茵茵 还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苍树 一些人高兴起来 狂呼着纷纷朝小高地跑

藏族老太太急呼道 那是火石冈 去不得 快回来

可是晚了 早有一人奔上了小高地 才走上去两步 那人的头顶上突然升起一股轻烟 一股刺鼻的肉焦味立刻传散开来 那人随即全身冒出大团大团淡蓝色的火花 倒在地下几滚几滚便化为灰烬 然而他周围的草木却完好无损

其余的红军大惊失色 火速退回

132

行军已经好几天了 草地似乎没有个尽头 红军开始缺粮 到这时 指战员们才深刻领会毛主席关于少带金银多带粮的指示的含义 后悔当初没有多带一些吃的 以致如今粮食告罄 饥饿开始威胁红军 寻找野菜成了红军每一天的头等大事 一些红军因为寻找野菜而掉入泥沼再也没有回来 一些红军在采摘野菜时因不识良莠 误食毒草而丧身 一些红军因饥饿无力迈步而永久地瘫在了草地上

情况是这么的遭 老天爷却并无半点怜惜之心 反而雪上加霜 忽儿万里无云骄阳灼热 忽儿乌云密布疾风狂吼 忽儿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忽儿天色暗淡阴雾惨惨 忽儿雪飘雹砸冷似隆冬 好多人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队伍中流行开了泻肚子 男人家还好一点 只苦了女人 茫茫草地 无遮无蔽 到处都是行军的男人 此时也顾不上害羞 随时随地蹲下就拉 拉完搂起裤子就走

大多数人的草鞋已烂得无法再穿 一路上又无适合的鞋草可觅 只好赤脚行军 一双脚整日泡在水中 通体泛白 被草根戳得稀烂 再经腐臭水一沏 伤口感染 流脓流血 腿部肿得像冬瓜 每走一步都如同钢针在扎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还不见草地边际在哪里 唯有天穹下的千年野草万米泥潭 患病的人越来越多 每天都有一些人走不到宿营地 为了后一代人的幸福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每天都有人在睡梦中死去 为党尽忠

红军的干粮袋终于瘪了 终于再也抖不出一丝丝米屑屑来 全靠嚼草根煮皮带吃战马充饥 苦熬着向前进 红军就在这毫无生气的草地上毫无生气地走着 毫无生气地前进着

突然 一阵叩动心弦的歌声在沉闷的草地上荡漾开来 那是才艺出众的贺子珍忍着剧烈的伤痛在为战友们鼓劲正唱着她新编的过草地歌 秋风立即将这催人奋进的歌声带向每一个艰难行进的人 所有的跋涉者都振奋起来 他们和她们都迈着坚定的步伐 唤醒起沉埋在心灵深处的魂与热 冲向他们和她们心里的理想之地

一声鸟叫 草丛中飞出一只翠鸟 埋头行走的红色军人们陡然一惊 才发现脚下少了些泥潭 多了些花草 啊 终于又到了水陆相连的地带 从苦难中熬过来的红军 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欢笑

渐渐的草丛中多了些野猪黄羊 红军都变成了猎人 于是红军尝起了鲜美无比的野味 虽然这些美味对于千军万马的红军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但是威胁红军的饥饿不再肆无忌惮

再走 远远看见几个黑点

藏族老太太说 那就是班佑

哦嗬嗬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他们都情不自禁地滚下两行热泪 纷纷呼喊道 走出草地啰 走出草地啰

藏族老太太双手合十说 神灵保佑 红军这么多人居然熬了过来

无垠的兰天里 漂浮着几团绒毛似的白云 白云下面 一行大雁正排成个人字队形向南飞去 远处出现了一抹矮山 矮山渐渐变大 影影绰绰看见了尖尖山包 看见了绿绿树木 看到了土里的大萝卜和人畜踩出来的小路 路边茂盛的草莓一串一串的像极了葡萄  红军高兴至极 纷纷采食个饱

前面那些黑点越来越大 形状奇特 活象雨后生出来的蘑菇 渐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它是圆形的 有一个拱形的顶

藏族老太太说 那就是房子

红军欢呼着 互相催促着 潮水般向前涌 终于又走上了完完全全的陆地 终于又走上了斜斜的山路 终于走出了人迹罕至的大草地 进入了半农半牧的班佑地区

班佑 对于在草地中艰难跋涉的红军来说不啻于救星 可是真正投入到它的怀抱的时候 它迎接红军的仅仅是十几幢用干牛粪加芒草筑成的圆形牛屎棚 房子里除了五六堆牛粪和成群结队惊窜的老鼠 别无他物

这里的老鼠十分肥大 一只足有三四十斤 行动极为笨拙 饿伤了的红军一见如此油亮肥硕的大老鼠 一个个喉咙眼里早就伸出了手 人手一枝条 追着老鼠打 一下一只 从不落空 当天便饱餐了一顿肥美的鼠肉 大家抹着油汪汪的嘴巴笑道 真有点对不起猫了

毕竟老鼠有限 更多的人仍旧只能去寻觅野菜 更多的人仍旧是空着肚子行军

看着空荡荡的班佑县城 藏族老太太告诉红军说 这里只是一个大集场 平时并没有人住 只在赶集时才有人从四面八方上百里以外的地方聚到这里来会伴做买卖 忙完就散 真正的粮仓是在包座

即使如此 红军还是看到了希望 咬紧牙关忍饥挨饿加速前进 饿死者不绝于途

临近包座 南京军伍诚仁第四十九师突然杀出 瘦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红军指战员空着肚子紧急应战 可是力不从心 一双手竟然端不起一支枪 即使伏在地下咬着牙射击 也是浑身无力 始终无法有效地射击敌人 红军前卫部队很快便顶不住了 被迫后撤 一些战士趴在地下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南京军的刺刀凶狠狠地向自己刺来却只能等死

徐向前在后得报 急令炊事员紧急搞吃的

一名炊事员急得大声哭道 总指挥 哪怕有一口吃的 我也

话还没说完 这名炊事员突然朝地下一倒 任凭战友如何样呼唤 就是没有醒来

司务长痛苦地告诉徐向前说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一粒米了 是饿死的呀

看着前方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 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的徐向前声嘶力竭地呼喊道 谁还有吃的 咹 谁还有吃的

可是周围的人都低着头 他们的肚皮也都挨着背了

前方还在厮杀 红军还在流血 还在后退 战火渐渐逼近红军前敌总指挥部

突然 草丛中惊出一群野牛 立即有人大叫起来

炊事员急呼道 快打 快打

红军纷纷举枪射击 可是双手无力 花上好多子弹才总算打死了几头

炊事员迅即上前分割野牛 火急烧火炙烤 有人急不可耐 抓起一块生肉就朝口里塞 鼓着眼睛吞了下去 立即生龙活虎起来 抓起枪就朝火线上冲

红军就凭着每人一两还不到的野牛肉终于抵住了南京军的凌厉攻势 终于围住了南京军 三千米的战场顿成一片火海 伍诚仁竭力拼杀 腿部被击中两枪 不愿被红军俘虏 投河自尽 所部四散奔逃 混在军中的蓝衣社特务临逃之前放火点燃了粮堆 红军冲来 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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