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南极绝恋-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意答。“博什么?”
“博……生物基因。”
“你男朋友搞转基因吗?吃了转基因的东西,会得癌吗?”
如意无言以对。
“他长什么样?”
“高高的,瘦瘦的,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特别斯文,天天读泰戈尔的诗给我听,从来不说脏话,衬衫上没有皱纹,身上总有股好闻的香味。”
富春下意识地捋了捋自己茅草似的头发,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偷偷闻了一下。
“香男人?还会读诗给你听?大爷的……是个高富帅?”富春问。
“不,是个高穷帅。”如意傲气地仰着脸答。
“你们准备结婚吗?”富春问。
“结婚?哦,是的,我们准备结婚。”如意脸红了。
富春眯起眼,盯着如意看了一会儿,问:“你们买房子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房子才能结婚?你不觉得这种爱情非常苟且吗?”
富春问:“枸杞?我在跟你说房子。和枸杞有什么关系?”
如意冷笑一声道:“可以租嘛!”
“高穷帅同志也有如此洒脱的想法吗?”富春拖过凳子坐下,跷起二郎腿问。
“是啊。他比我洒脱多了,他说只要租一个小屋子就够了,一间温馨的小屋,刷成淡蓝色,只有两张书桌,他一张,我一张,别的地方都堆满了书。”如意比划。
“床放哪?”富春问。
“床……床……”如意结巴。
富春凑近如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根本没男朋友。”
如意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怒道:“你怎么那么讨厌呢?!”
富春起身,揭开锅用筷子捅了捅煮着的贼鸥,没理她。
“我喜欢晋朝,那时候有谁会在意竹林七君子是不是有钱呢?那时候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是由他的才情决定的。像你,最多算是个贾——吕不韦怎么样?富可敌国才高八斗,可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提他是商贾出身。”
“鼓?怎么又说到鼓了?一会儿枸杞一会儿鼓的。”
“你个俗人,和你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呢?”
“我不俗。”
“你俗。你他妈特别俗。你什么星座的?”如意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金牛座。”
“怪不得,俗且倔。”
“非得租个房子吃枸杞打鼓看姓泰的诗戴副金丝边眼镜就不俗了?我觉得你幻想中的高穷帅同志特别俗!俗且二。”富春回嘴。
“你个矮富丑!你也配说他!”如意拍床板。
富春怒道:“你是不是欧罗拉看多了看得脑子出毛病了?你以为生活是童话故事啊?还幻想出个高穷帅,大爷的,老子是干什么的?干婚庆的!见过的鸳鸯比这里的贼鸥还多,跟我玩?!”
如意气得脸通红,胸口起伏地坐在床上。
富春端起锅,观察了一下汤汁烧干的程度,用勺子舀起一点汤汁尝了一口,点点头盖上锅盖,让它继续烧。
他走到如意床前,缓缓坐上床沿,盯着如意。如意紧张起来,问:“你干吗?”
富春问:“你说,如果真有一个高穷帅,他和你一起掉在南极这个鬼地方,他能找到这,把你救出去吗?”
如意怒道:“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富春严肃道:“我觉得他行,他念一首老泰的诗,你的腿就好了。他的白衬衫就算从四千米高空摔下来,也一定不会有皱纹的。还有,他可以和大头鱼讲道理,鱼就自己跳上来了。”
如意道:“你别气我……”
富春道:“还有,他带着你翻过六座山,几天不洗澡,香汗淋漓,味道好闻得很。”
如意哆嗦着冲着富春吼了一声:“你别气我!”
富春起身去关火,道:“你以为我真听不懂什么枸杞什么鼓啊?逗你玩呢。如果我生在一个好人家,我也能读好书你信不信,老子福利院里长大的,爹妈是谁都不知道,十岁起就没掉过一滴泪,老子全靠自己。”
如意哼了一声。
富春道:“我这个俗人并不苟且,我只是非常现实。我不太相信那些看上去太美好的东西,婚礼上发过的誓有几对夫妻能做到?结婚的时候妆都化到最漂亮,离婚的时候才是真面目。”
如意问:“你不是‘天长地久’的老板吗?”
富春道:“所以婚姻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桩生意。在你眼里洁白的婚纱鲜红的玫瑰好像都有含义,对我来说那他妈就是一些道具而已。有什么呀?走走过场,如此而已。我不相信那些东西,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富春拿了个碗,把红烧贼鸥捞了出来,欢喜道:“开饭了!”
如意咽着口水道:“拿过来啊!”
富春端着碗踌躇道:“哎呀,这也没个刀叉,也没点蜡烛,手抓着吃多俗啊。这要是被高穷帅同志看到,必然遭到鄙视啊。”
如意被气笑了,学着富春的口吻道:“你大爷的,少废话,给老子端过来!”
窗外的风雪一直在下,温暖的小屋里传出俩人的笑声。
吃饱后富春爬上床,俩人一上一下躺着。他俩吃得满手油腻,满脸通红,身上汗津津的,手都摸着肚子,一脸幸福。
上面拍了拍床板。
“明天我往东走。”
沉默了一会儿,下面道:“富春,我想洗个澡。”
上面道:“过些日子,等你骨头长起来些再说。我说你把头发剪了吧,省得难受。”
Chapter 08 / 绝不认输
富春彻底瞎了,眼前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
他吓得灵魂出窍,累得咬牙切齿
伸着双臂向前,向着小站笔直走去
那样子很像电影里的僵尸
天气晴朗。
富春抬腕看表,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他用手搭了个凉棚远眺,发现了远处的冰山。有冰山就意味着那里是大海,白色的光从雪地上反射过来,刺入他的眼睛,他停下脚步。
正如如意所说,他们是坠落在一个半岛外的海冰上,这个半岛东、西、北三面环海,只有南方连接着大陆。极光站毫无疑问是在南方。
富春坐下,从保暖壶里倒出一盖子热粥喝了。
“富春,你觉得如意这人怎么样?”广袤大地上就他一个人,他闷得慌,就自言自语起来。
“博士级处女,脱离社会很久了。”
“要不回去后带着她见识见识咱人间?”
“等我回到人间再说吧。”
“富春,你觉得她漂亮吗?你仔细看,那胸,那屁股……”
“老子对她没兴趣,找到救援,各走各的。”
富春歇了一会儿,起身往回走。白晃晃的雪原不断刺激着他红肿的眼睛,视力变得模糊起来。他停下脚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两团雪,闭上眼,按在眼皮上。一丝冰凉沁入灼热的眼窝,富春舒了口气。
他慢慢睁开眼,忽然感觉一丝强光撕开眼球,劈入深处。
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赶紧闭上了。
闭着眼,他无助地站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感到一种不祥,加快脚步跑起来,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他眯起眼睛,努力辨认方向,像一只掉队的企鹅,独行在无边的雪原上。
如意试着坐起身子,疼痛感明显减轻了。她掀开被子,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腿。然后她在床头上又刻了一笔,第二个“正”字成形了。从他俩来到这个无人小站算起,已经十天了。
她试着挪动一下身子,感觉没以前疼了。她拿过床边长凳上装水的空铁皮罐头,喝了一口水。她翻开《泰戈尔诗集》,又放下了,转头担心地望着窗外。窗外起风了,又一场暴风雪开始了。
一块外墙的铁皮被风拗断了,啪一声巨响打在窗玻璃上,如意吓了一跳。
富春知道坏事了,他眯着眼,在漫天的风雪里孤独地走着。
他惶恐地趴在地上,来时的脚印在惊人的风和雪中迅速消失了。他抬起头望着远处用来辨别方向的那座山,山渐渐模糊在一片可怕的白色中。
“富春,那个什么斯科特也这么倒霉是吧?”他跋涉着问。
“没错,也这么倒霉。但如意说那是伟大的情怀。”他气喘吁吁地答。
“他那是找死,我这是没辙。”他弯腰顶着风。
“你不懂,你太庸俗,无法理解那种他妈的伟大的情怀!”他拉紧拉链。
富春上气不接下气地走着。风越来越大,渐渐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他冷得哆嗦起来,很久没刮的胡子上挂着一圈冰碴子。被南极强烈的紫外线晒伤的脸上,刻着一道道被南极风吹出来的皱纹。他累极了,但是不能停下。他趴在地上,像猎狗闻着气味那样,努力辨别着来时留下的脚印,往回爬去。
风越来越大,富春一路爬着,凑近地面辨认着,直到最后一丝脚印消失。
他站起身,周围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使劲揉眼睛,然后眯着眼继续向前走。
“富春,别慌别慌,冷静冷静。”他自言自语道。
他坐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保温瓶,把剩下的粥都倒在盖子里,一口气喝了,然后重新站起来往前走去。
“富春!”他咆哮了一声,“你他妈不能死!你死了她也活不了几天!”他吼自己。
“可是我看不清了。”他绝望道。
风雪中他玩命走着,有些地方积雪埋到齐腰深,他拔出腿,拼尽全力继续向前走。
他抬起手腕,凑近看表。
房间里越来越冷,如意哆嗦了一下,裹紧身上的被子。
她喝光罐头里的水,看着罐头笑了笑。自从上次割脉后,富春把她身边所有的玻璃器皿都收了。她慢慢折转罐头盒,借着铁皮罐头的底,当做镜子照了一下。
然后她用被子擦了擦罐头的底,对着罐底捋了捋散乱的长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放下罐头,拿起枕边的《泰戈尔诗集》,轻轻念了起来——
我跋涉的时间是漫长的,跋涉的道路也是漫长的。
我出门坐上第一道晨光的车子,奔驰于大千世界的茫茫旷野里,在许多恒星和行星上留下了我的踪迹。
到达离你自己最近的地方,路途最为遥远;达到音调单纯朴素的极境,经过的训练最为复杂艰巨。
旅人叩过了每一扇陌生人的门,才来到他自己的家门口;人要踏遍外边儿的大千世界,临了才到达藏得最深的圣殿。
我的眼睛找遍了四面八方,才合上眼睛,说道:“原来你在这儿!”
这问题和这呼喊,“啊,在哪儿呢?”融成了千条泪水的川流,然后才和“我在这儿!”这保证的洪流,一同泛滥于全世界。
亿万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此处吟诵诗歌。吟诵声萦绕在小屋里,和着窗外的风声,如一线柔弱抛入天际,又如一抹透明坠落九天。
富春狼狈不堪地滚下山坡,他努力睁开眼,又眯上眼,辨认着前方。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身,在他最后的视野里,小站就在前方,它隐隐约约地伫立在风雪中,然后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
他瞎了。
眼前一片白色,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咔咔声。
他惶恐地伸出手,指向最后残影的方向。“富春,别怕,别怕,就朝着那走。”他颤抖道。
“好,好……别转方向,千万别,就笔直走,它在那。”他恐惧道。
他彻底瞎了,眼前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他吓得灵魂出窍,累得咬牙切齿。他伸着双臂向前,向着小站笔直走去,那样子很像电影里的僵尸。
他就这样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停下了。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孤独得想哭,绝望得想死。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他怀疑了,又停下来。他估计离小站不远,但不知道还有多远。
“如意……”他颤抖着喊了一声。
如意低着头坐在床上。
“如意!”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狂吼了一声。
如意抬起头。幸亏今天早上,如意让富春把窗户开一条缝,好让屋里难闻的气味散一散。
“如意!”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像头走投无路的孤狼般咆哮着。
如意望向窗外。“富春……”她喃喃道。瞳孔在收缩,力量在积聚。“富春!”她喊了一声。
富春浑身颤抖了一下,他隐约听到了如意的呼喊。在这片寂静的大陆,声音能传得很远。
“如意!!!”他吼。
“富春!!!”她答。
他咧开嘴,疯狂地笑了起来,他睁着被紫外线灼伤结膜、充血红肿的双眼,指着天道:“老子就不死!老子不认输!”
如意焦急地躺在床上,她用力拍着床板,喊:“富春!你在哪?!”
富春冷静下来,他吼道:“我看不到了!你喊我,我朝着你的声音走!”
“富春!”
富春抬起头,他分辨着声音的方向。
“富春!!”
富春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富春!!!”
富春就这么循着如意的声音爬进了小站,他站起身,伸出双手在身前,探着路。
如意从窗口看见了富春,看见了他伸直双臂边走边摸的可怜样子。她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带着哭腔大声问他:“富春!你怎么了?”“我看不到了!”他吼。
“往右,再往右一些。”她叫。
富春摸到了小屋的窗户,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道:“如意,别哭!我回来了!”
如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睁着血红的双眼,狰狞的脸被南极的风吹出刀割般的皱纹。他的乱发在狂风中飘舞,像是一个鬼怪隔着玻璃望着自己。
“你往右摸,那里是门!”她鼓励他。
他睁着眼,望着他望不到的如意,然后他没心没肺地咧开嘴笑了。
如意狠狠抹掉眼泪。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股凛冽的寒风带着他的气息回到屋里。
他关上门,站在那里,消瘦的身体站得像一座铁塔。
她抹去泪水,第一次想下床。
“不!”他感知到了什么,“你别动。一动刚刚长起来的骨头会断开,咱就前功尽弃了。”
如意无声地落泪,她抹去,泪水又淌下来,她再抹去,泪水不依不饶地涌出来。
“你过来。”她道。
富春朝着声音的方向摸去,然后碰到了床板。他俯下身,和如意拥抱在一起。
她一遍遍抹掉眼泪,他轻声安慰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那天富春在如意的口令指导下,从货架上拿了应急时才舍得吃的罐头,俩人分着吃了。他闭着眼,脱了外衣爬上了床。
安静了一会儿,他拍了拍床板。
“能好吗?”上面问。
“能好,雪盲症是你的视网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的,是暂时的,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很高,可达到将近95%,你每天直视雪地等于是一直看着太阳。”下面答。
“那得休息多久?”
“得让眼睛休息两三天。”
“这两三天怎么办?你又不能下地。”上面问。
“我做你的眼睛,你做我的手脚。”下面答。
安静了一会儿,上面又拍了拍床板。
“怎么了?”下面问。
“真能好吗?”上面问。
“能好!”下面肯定道。
“忘了开发电机了,好冷。”上面道。
“没事,咱们扛一扛。现在是南极夏季,冻不死。”下面道。
“你每天就在这么冷的屋里等我。”
“我挺好的,躺在床上,你在外面走,比我苦。”
上面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你比我苦。换了我,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我五分钟都受不了。”
下面不说话了。
“你猜得没错,东面是大海,这里三面环海,只有南方是大陆。”上面道。
“这大大增加了我们找到极光站的可能性。”下面道。
“可即便是只剩一个方向,也有无数个不同的方位。”上面道。
“真能找到极光站吗?”下面问。
“悟空,此去南天取经,路途遥远,艰险重重啊……”上面模仿电视剧里的台词道。
下面笑了,道:“八戒,为师饿了,你再去化些斋饭来吧。”
上面换成猪八戒的口气道:“师父,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打尖的地方,我去钓些大头鱼来吧?”
下面道:“罪过……罪过……八戒,你要钓,就多钓几条吧,红烧、清炖、咖喱味都行。”
上下一起笑起来。
“这两天我有个病好了!”下面道。
“什么病?”
“忧郁症。”
“忧郁也算病?”
“算病,得吃药。否则茶饭不思。”
“药呢?”
“药掉进海里了。”
“那你胃口怎么还这么大?你忧郁啊,你茶饭不思啊,我谢谢你。”
“每天饿得不行,痛得要命,实在是顾不上忧郁了。”
上下又一起笑了起来。
接着上面传来了呼噜声。如意望着头顶的床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
窗帘没拉上,窗外强烈的光线灌进屋里,世界安静得难以形容。
呼噜声变得惊天动地起来。突然,上面翻了个身道:“如意……”
如意缩回了手,问:“什么?”上面继续打着呼噜,是句梦话。
富春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接着在如意的语音指挥下开始摸摸索索地干活,他摸到过期大米,找到了锅,出门摸着墙走,开了发电机,在门口舀了积雪,烧了水,煮了粥。
俩人稀里呼噜地喝着粥,如意执意要加点午餐肉,富春没答应。窗外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正在肆虐。
吃完饭,富春坐在窗前的长凳上,如意躺在床上。
“我有个想法。”富春道。
“说。”
“趁着我瞎了,我可以帮你洗个澡。”
如意没有回答,她的脸变得通红,但这件事对她的诱惑太大了。
“富春,你过来。”如意道。
富春站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到如意跟前。
“睁开眼。”
富春睁开血红的双眼。
如意猛一拳打到富春面前,富春毫无察觉。
如意想了想,拿过丝巾轻轻绑在他眼睛上。
“怎么洗?”她问。
“我出去多舀点雪,烧一大锅热水,然后用汗衫擦洗。”
“在床上?被子湿了怎么办?”
“我把你抱出来,坐在长凳上洗。”
如意脸红了,犹豫了一会儿道:“顺便把头发一起剪了吧。”
富春眼睛上绑着丝巾站在那,点了点头。
小屋里慢慢恢复了温暖,温度计显示现在有二十多度了。富春打开天然气灶,化了一大锅雪水。
他试了试,温度正好。然后他摸索着移开了桌子,将两条长凳拼在一起,再非常小心地把如意轻轻抱下床,放在长凳上。如意半躺在拼起来的长凳上,犹豫了一下,脱去了上衣。因为腿伤,她必须用一只手撑着才能坐起来。虽然富春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用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脸红得不行。
接下来富春递给如意打湿热水的汗衫,如意犹豫了一会儿,放开捂住胸口的手,接过滴水的汗衫,轻轻擦洗起来。
俩人都没有说话,富春脸上绑着丝巾,接过擦洗完的汗衫,绞干脏水,再放进锅里重新打湿,递给如意继续擦洗。
擦洗了一会儿,如意道:“帮我擦一下背吧,我腿痛,手实在够不到。”
富春右手接过汗衫,左手哆哆嗦嗦地摸到了如意的裸背,俩人都颤抖了一下。然后富春轻轻在如意背上擦洗起来。
南极纯净的水珠滚落在青春的肌肤上。
富春擦洗完后,走到锅边,绞干汗衫,把汗衫放进不多的干净水里。
他让汗衫吸饱了水,然后走到如意身后,把汗衫举过如意的头顶,慢慢绞起来。南极梦幻的天光照耀着洒落的水珠,每一颗水珠都如钻石般晶莹剔透,顺着如意的长发一路滑下,摔裂在地,碎成光芒。
如意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顺着水流搓揉着自己的长发。
富春绞出的水打湿了她的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如意轻轻闭上眼,最后一次捋着自己多年来引以为傲的一头长发。
“你的刀呢?”
富春绞干最后一滴水,擦干如意的头发。然后他摸到冲锋衣,从兜里掏出了瑞士军刀。
如意双手拢起长发,归成一束,捏紧根部,对富春道:“剪吧!”
富春摸到如意的手,继而摸到长发归成一束的根部,拿起刀犹豫了。
“你怎么了?”如意问。
“老子忧郁了。”富春答。
“忧郁是病,得吃药。”如意道。
“药掉进海里了。”富春道。
小屋里洒满了梦幻般的阳光。
“动手!”如意道。富春用力一刀,割断了这一大束长发。
割下来的整束头发被交到如意手里。她颤抖了一下,手松开,长发散落在地。
如意举起喝水的罐头盒,用光亮的底部照自己,短发的她焕然一新,豁然开朗起来,如意笑了。
从这一刻起,她成了一个全新的她,短发,精神,眉宇宽阔,还是个瘸子,但是她渐渐拥有了一颗强大的内心。
那张绑着丝巾、两眼血红、表情狰狞的脸给了她力量。
“怎么样?”富春站在她身后问。
“特别好。”她答。
“你别骗我,这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