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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要出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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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巧将那篇文章撕了,对半再撕,撕了又撕,最后将纸屑洒了满地。
  “你!”周文德脸皮抽跳,嘴唇歪抖,再也摆不出俊美的笑容。
  “这……缠小脚是很痛,”夏仲秋结结巴巴地,试图面面俱到打圆场。“可是周三公子……才情并茂……”
  “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夏公明大吼道:“你爹我还不是娶了五个太太!你是嫁过去当大太太,还得摆出贤慧的榜样给底下的姐妹们效法,不要落了个夏家没有家教的口实!”
  “爹,我不当大太太,我没有雅量容许我夫君有其它女人。”
  “你说这什么话!你娘怎么教你的?!”夏公明气得胡子乱颤。“周三公子还在这里,你把我们夏家的脸都丢光了!”
  “夏老爷别动怒。”周文德皱了皱鼻子,恢复俊美仪容,笑道:“夏大小姐,你没雅量容下我的小妾,可我却是胸襟宽阔,有容乃大。瞧,这外头说三道四讲你的闲话,我周文德完全不计较,也是要娶你进门啊。”
  “我知道,你家绣庄的总管走了,带走了十几个好手艺的绣娘,你想我过去主持绣庄,是不是?”七巧直言道。
  “妹妹,你怎么知道?”夏仲秋兴奋地道:“周兄说你嫁过去了,不但是自己人,女红又好,一定可以振兴周家没落的绣庄生意。”
  “夏兄!”周文德两眼翻白,赶忙制止夏仲秋说实话。
  “果然周三公子只是找个帮手罢了。”七巧更加肯定了。
  “难道夏大小姐目前不是在帮牛老板吗?”周文德不服气地反问。
  “不是。七姑娘小铺是我自己的事业,牛老板只是出资者。”
  “用的就是他的银子,不就是他的事业?”
  “我要跟周三公子解释清楚。所谓出资,就是拿出一笔钱,交给别人去经营生意,然后坐收分红──”
  “你说的我都明白。”周文德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不怀好意地笑道:“可有一件事,我也要教夏大小姐明白。牛老板是大老板,手里有的是钱,他想帮哪个姑娘开店,银子随手就拿出来了,将来还不知道要娶几个老婆来服侍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连我都要瞠乎其后了。”
  七巧慢慢握起拳头,脸色变得惨淡,抿紧唇瓣不愿回话。
  “是呀。”夏仲秋也劝道:“妹妹,商人重利,牛青石见你赚钱,又想拿回二千两,说什么也想挽留你,当然百般对你好、欺骗你的感情,你千万不要上当了。”
  “哼!”夏公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同样是当大太太,你自己放亮眼睛,看是周家体面,还是牛家体面!”
  七巧心头一震!或许,牛青石不会欺骗她的感情──事实上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他故意博取她的好感,他对她总是那么平淡、有礼、疏离──然而,以他的能力是极有可能娶妾的,这一点她从来不怀疑。
  可是那晚,就算他只有一只手臂可动,他还是拥紧了她、护卫着她,焦急地呼唤她;在她醒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张极其担忧的脸孔,那两只黑眸深深地凝视她,彷佛要将她的每一口呼吸都看在眼里才放心。
  在睁眼的那一剎那,她竟期待这个片刻可以天长地久下去。
  但,抱住一个昏倒的姑娘并不等同于他喜欢她,他待她好也不表示他不会娶妾,更何况,说不定他对她的退婚仍耿耿于怀。
  那么,她将自己的心挂到他那儿,不就成了悬在树上的枯藤?飘飘何所似,大风吹来,离枝而去,四处飘荡,天地流浪!
  好凄凉!七巧心口酸涩,失神地拿指头抚摸左手腕的铜钱手炼。
  周文德见她不说话,心想夏家父兄一番恐吓果然奏效,又洋洋得意地道:“牛青石也快完蛋了,他要是不能将贡米送进宫中,咱当今皇上是圣德仁慈,不至于砍人啦,可他牛记粮行的招牌就砸了。”
  “他扬州货栈的青杆米早已上路,这两天就会运抵北京,如期让万岁爷吃到最新鲜的好米。”
  “什么?!”周文德大惊失色。
  “周三公子。”七巧冷眼看他。“你做了什么事,我也不揭穿,就你这等阴险害人的手段,我更看不起你。”
  “粗鲁!这是一个姑娘家讲的话吗!”夏公明不悦地道。
  “爹,总之一句话,我绝对不会嫁给周三公子。”
  “你嫁不嫁他,还由不得你决定,在家从父……”
  “爹,请原谅女儿不孝,只要你一天逼我嫁人,我就一天不回家。”
  七巧眸光晶亮,语气坚决,说完便转身离去。
  “不肖女!站住!给我站住!”夏公明气得跳脚。“仲秋,你这个书呆子,还不快去拉你妹妹回来?!”
  “这……男女授受不亲……”夏仲秋犹豫了一下,这才跑到门边,惊道:“吓!果然大脚也有好处,妹妹跑好快!”
  “笨蛋,叫前面看门的拦住她呀,别再让她跑了!”
  “啊?”夏仲秋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跑了出去。
  “呼!”周文德喘了一口气,抹掉刚才吓出来的额头汗水,随即脸色一沉,拧起嘴角。“牛青石果然好角色,想得周到!”
  “周三公子,这亲事我们再慢慢谈……”夏公明转回笑脸。
  “不谈了。”
  夏公明笑脸僵住,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胡子垂了下来。
  “可恶!凭什么我比不过那头牛!”周文德咬牙切齿地道:“三百两,我周文德娶定你们夏家大小姐了!”
  她不嫁周文德,那她要嫁谁?
  七巧一路跑回铺子,脑袋里转来转去的竟是这个问题。
  她用力摇头,甩去不断浮现脑海的牛青石脸孔。她谁都不嫁,一心努力赚钱还债,总成了吧?
  她心头一紧,脚步便慢了下来,拿右手去抓左手腕的铜钱手炼,轻轻扯着带子,再将那枚铜钱摩挲了又摩挲。
  她该如何向神仙祈求?而神仙又要怎么帮她呢?
  方才回家拒婚,她似乎在气势上略胜一筹,但她还是满心空虚,好象踩高跷走路似地,很不踏实。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过了自己的七姑娘小铺,站在牛记粮行前面。
  “七姑娘,找我们老板吗?”热心的汤元立刻招呼她。
  “我……啊!不……”
  “我这壶枸杞菊花茶正要给您提过去,您就先在这儿喝一杯吧。”
  闻到淡甜的茶香味,七巧一颗心不觉怦怦跳了起来。
  好久以来,每天总有这么一壶茶从粮行提到小铺去,让她一整日闻得清香、喝到好茶;那是牛青石担心她刺绣耗费眼力,特地要汤元每天烧一壶明目清血的枸杞菊花茶,默默为她调养身子。
  当然,这不是他告诉她的,而是采苹旁敲侧击问出来的。
  “老板在后头看帐呢,我为您引路。”
  汤元热情极了,他哪不知七姑娘在老板心目中的份量。
  “老板,七姑娘过来找您了。七姑娘,请进。”
  牛青石坐在桌前,右手搭在算盘上,左手正在核对帐本,颜掌柜站在他身后瞧着,另一张桌上则坐着薛掌柜,也是忙着写字记帐。
  “啊,我打扰你们了。”七巧见到屋内的阵仗,忙道:“我走了。”
  “七姑娘有事?”薛掌柜耳聪目明,眼明手快,赶紧起了身,笑道:“老颜,我们去瞧瞧伙计有没有在偷懒。”
  两个年纪有一把的掌柜笑嘻嘻地你推我挤,身手矫健地离开帐房。
  午后天光一片耀眼的亮白,相对地,屋内显得有些阴暗。
  “对不起,牛老板,你正在忙……”七巧低头绞着手指头。
  “没关系,夏小姐,请坐,有事请说。”牛青石很客气地道。
  “唔……我刚才回家了……”
  “我听采苹说了。”
  他都不担心她?不怕她再也出不了门?七巧抬起头,见他又去看帐簿,语气冷淡,漫不经心,顿时令她一颗心如坠深渊,一箩筐的话全堵在喉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还是不打扰你。”她声音略微沙哑,只怕再说就要哭了。
  “你回掉周文德的提亲了?”牛青石这才盖上帐簿。
  “是的。”七巧提起精神,带着赌气的口吻道:“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要麻烦牛老板,我自个儿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做得好。我相信你做得到。”牛青石又拿起另一本帐簿,翻了开来,眼睛放在帐本上,道:“前几天听你跟姑娘们批评那篇谈小脚的文章,我就知道你的决心和本事。”
  他是在跟他的伙计训话吗?七巧瞪了眼,拿出帕子扭成长条,用力一扯,打了一个结。
  要拒绝周文德,当然得靠自己,不然牛青石跟她非亲非故的,他凭仗什么当说客!
  不知为什么,自那晚他抱过她之后,每回见到她,他嘴巴就像被线缝死了似地,不然就是语调淡得出水,甚至不过来陪她结帐,关门后就叫汤元陪她回丰富之家,再也不亲自送她,彷佛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忽然明白心头空虚的原因了。
  她今日之所以会有勇气拒婚,完全是因为他带她走出了闺阁,给了她一片新的空间,让她重新审视自己所求所想的生活;她不只感激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喜欢上沉稳的他。
  因为心意笃定了,所以她更明白自己该走的路,更渴望他能陪她熬过这段不得不让父亲生气、母亲烦忧的“叛逆”日子,可是一直默默支持她的他却突然抽了身。
  是否他认为已仁至义尽,报恩够了?
  她又将帕子扭了一个死结,决心弄清楚他的想法。就算要她死心,她也要死得理直气壮、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牛老板,我问你一件事。你怎么不娶妻?年纪很大了呀。”
  牛青石不料她有此一问,愣了一下,这才缓缓抬头注视她。
  “早先我跟着伯伯忙,没想到这;后来开了粮行,更忙,常常几个月不在家,早出晚归的,没空谈亲事。”
  “你是大老板,应该有很多机会。”
  “不,他们怕嫁了女儿要服侍我爹,更怕生出一个傻小子。”
  “哈!”七巧忍不住绽开两朵梨涡。“牛老爷子才不傻,他是个好人,我让虫子给吓晕,我没哭,他倒哭得像个小娃娃似的,这么善良的老人家怎会被人误会了呢?我看呀,那些胡说的人恐怕才是傻子呢。”
  牛青石无法再将目光放回枯燥的帐簿上,那无聊的白纸黑字绝对比不上她的明媚笑靥。
  “你能了解我爹,我很高兴。”
  七巧脸一红,又问:“如果你遇到好姑娘,你会主动上门提亲吗?”
  “目前还没遇到。”他保持镇定地道。
  七巧心口莫名一窒,指头用力将帕子打了一个结。
  没错,她在家不从父,出嫁也可能不会从夫,所以她不算是他心目中的“好姑娘”喽?
  “你会娶妾吗?”她继续打结。
  “嗯?”牛青石很难得地抬了眉毛。
  不回答就表示会娶了吧?七巧自然而然将目光放在他的左手,无法想象这只曾经抱过他的臂膀,又跑去抱其它女人,然后再来抱她……
  啊!不想了!七巧将帕子扯得死紧。对了,以后也会有别的姑娘帮他刷背,将一张粉嫩嫩的小白脸蛋贴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啊呀呀!不想了,说不想就是不想了!她更死命地用力打结。
  “你你你……你如果娶妾,我我我……我就……”
  她能怎样?她又不是他的大太太,她哪管得了那么多事!
  “夏小姐?”牛青石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我就不理你了啦!”
  七巧话一出口,顿时全身发热,满脸通红。他去娶他的大老婆中老婆小老婆,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呀!
  七巧恼极,就将手中扭结成一团小球的帕子朝他丢了过去。
  才扔出去,她就后悔了。今天她是怎么了?像个疯婆子又吵又闹的,恐怕牛青石也要被她吓得退避三舍了。
  眼角轻瞄,竟见那团手帕球掉进了他的怀里,正让他拿了起来。
  糟了,捡不回来了,她干脆一扭身,转头就跑。
  “夏小姐!”牛青石唤住她,本想将那团打满小结的帕子还她,心念一转,便握紧在掌心里。
  凝望着那半边红扑扑的脸蛋,一股念头隐隐约约盘升而起,如丝如缕地纠缠上了心,那也是他这几日来刻意避开不去想的感觉。
  他能不去想、不去管吗?既是避了开去,为何又放心不下?
  每晚,总是远远地跟着她回去的脚步,看她走进丰富之家后犹不忍离去,就痴立街角,直到被汤元发现,笑嘻嘻地请他回粮行为止。
  呃,身为一个老板,监督伙计“送货到家”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可是,他这样遮遮掩掩的像什么话!这不是他向来的作风啊。
  是否,他应该正视他如此珍惜、重视、呵护她的原因了?
  他不觉抚上自己的心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小姐今天好象对牛某人很感兴趣?”他故意以轻松的口吻道。
  “谁对你有兴趣啊!”七巧背对着他,十足十的埋怨口气,脚步已经迈了出去。“没事我走了。”
  “我明天一早出发到四川。”
  “四川?!这么远……”七巧脚步顿住,心头一揪,低声问道:“一定得亲自去吗?”
  “这是例行的买卖行程,而且两年没见那边的商家;照理说是必须去拜访一趟。”
  “去多久?”
  “少则两个月,多则……如果还要去其它地方办货,那也说不定。”
  “唔。”七巧低下头,轻抚手腕上的铜钱。
  “等我回来时,大概秋凉了,快近年底了。”
  “那时候很冷了,你要多加件衣服。”她简直是不知所云。
  “你这段期间照顾好自己。”牛青石注视她低垂的睫毛,长长的,像是一把扇子,遮掩了她明亮的大眼;他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走向前看清楚那对会笑、会哭,似秋水、如晨星、又常常偷觑着他的美丽眼眸。
  他猛地站了起来。“如果你爹再为你安排婚事……”
  “我会拒绝。我一定会死守铺子,赚钱还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心底的念头呼之欲出,身随意动,立即大步跨向前,再无犹豫,定睛看着她,心念翻腾似浪,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一路上我会帮你留心好人家,特别是符合你心意的书香门第的公子。”
  四目相对,七巧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她都明示暗示得如此明显了,他却一竿子打翻,直接将她打成狼狈不堪的落水狗!
  那他干嘛这样子深深地凝视她!好象要将她看穿似地,害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就要说出他心底最真实的话……
  “牛老板,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再也不要了!我想嫁谁,我自己去嫁,不必你帮忙!”
  她死心了!七巧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说完就跑了出去。
  “夏小姐!”
  牛青石想伸手拉回她,却是迟疑了一下,只得眼睁睁看她跑过粮行,消失在外头的天光里。
  他做了什么该死的事?!他做买卖的明快果决个性哪里去了?!
  心绪一团混乱,他将掌心里的帕子捏得更紧,立刻追了出去。
  汤元赶了过来,缩头缩脑地道:“老板,我们船队上货了,还得请你过去瞧瞧。”
  “这就去。”牛青石沉住气,将帕子收进了怀里。
  唉!度日如年。
  七巧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脸蛋枕在右臂,左手将一个肥胖的木头娃娃从中间打开,里头露出一个一模一样、尺寸稍微小一点的娃娃,她将娃娃拿出来,再从腰间掀开,里头又露出一个小娃娃。
  “好有趣。这就是俄罗斯国来的神奇娃娃?”
  “这里头到底藏了几个娃娃啊?怎么拿也拿不完呀。”
  “我数过了,一共是十二个,由小到大一字排开,那可好看了。”
  “哇!这画的俄罗斯国姑娘都是蓝眼睛呀?她们看出去的东西是不是变成蓝色的?”
  “这问题大概只能问牛老板了。这娃娃就是他送咱七姑娘的。”
  “嘻嘻,她想牛老板了。”
  几个姑娘在她桌前吱吱喳喳,七巧置若罔闻,将娃娃一个个拿了出来,排列站好。
  大大的水蓝眼睛,小巧的上翘嘴唇,卷曲的黄头发,色彩艳丽的异国服饰,十二个大小娃娃朝她露出神秘难解的淡淡微笑。
  牛记粮行的船队离开三天,她也失眠三天了。
  那天她故意迟些才过来开店,没去码头送行。采苹来时,就交给她一个盒子,说是她大哥要她转交给她的,里头就放着这尊十二连环的俄罗斯国木头娃娃。
  没有半句话,娃娃套娃娃,心事藏心事,她也似乎变成里头的小娃娃,不知被谁给套住了。
  她直起身子,瞪着一排十二个娃娃,再怎么相看两不厌,还是得打起精神开铺子吧。
  “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门口突然闯进两个衙役,口气凶恶,看到姑娘就赶人。
  “你们做什么?!抢劫啊!?”牛采苹立即发难。
  “将这铺子封了!”后面还有衙役进来,睬也不睬抗议,拿了封条,看见窗子、柜子、桌子就乱贴。
  “这还有没有王法。”牛采苹气急败坏地道。
  “本知府就是王法!”这屋子实在太小了,好不容易,终于轮到知府大人现身,当然要抚着一把花白大胡子,大摇大摆走进来了。
  “出去!出去!”衙役们忙着赶姑娘,为大人清出一条信道。
  事情来得突然,七巧稳住心神,走上前据理力争。“大人,我是店主,您什么都不说,就进来封屋子,这没道理呀。”
  “呵!你是夏家大小姐吗?”老知府上下将她看了一遍,笑逐颜开地道:“道理是有的。左传曰: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夏小姐知书达礼,应该明白这个意思吧?”
  “七姐姐,这老头子在说什么?”牛采苹焦急地挽着她的手。
  七巧脸色刷地惨白,因为跟在老知府后面进来的竟是父亲、大哥,还有一脸不怀好意的周文德。
  “牛家小娃果然目不识丁。”周文德殷懃地代为解释道:“今天教你听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夏老爷爱护他的女公子,要以正当义理教导她,否则就让她走入邪魔歪道了。”
  “听不懂!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又来做什么?!”牛采苹指着衙役和陆续进来的家丁、仆妇,整间铺子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老知府咳了一声。“哼,今日本官没空理会小姑娘。夏老爷,您瞧瞧,这屋子贴好封条了,您清点一下,再暂交知府衙门代管。”
  夏公明拜个揖道:“多谢大人。”他随即转身吩咐道:“戴管家,将里头的货物造册,我想先沽个价,等摆完喜酒、忙完了再来处置吧。”
  “是!”戴管家早有准备,立刻指挥家丁查点。
  “爹,你做什么?!”七巧惊骇不已。
  “做什么!”夏公明怒视她道:“收回我们夏家的产业啊。”
  “爹,我说过很多遍了,这铺子不是夏家的,是牛老板……”
  “你闹够了吗!马上跟我回家,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
  “什么?!”有如五雷轰顶,七巧本能地倒退一步,但铺子人挤人,她竟是无路可退。
  “妹妹,回去吧。”夏仲秋充当和事老。“文德可是盼着娶你进门,嫁衣都做好了。爹怕你嫁出去后,铺子没人管,会让牛家给夺了去,还特地请知府大人过来帮我们看管几天呢。”
  “那有说成亲就成亲的!?你们太不讲道理了!”牛采苹气愤地道。
  “婚事早就谈好了。”夏仲秋很无辜地道:“我们这几天忙着筹备,没敢让我妹妹挂心呀。”
  “我要叫我大哥回来!我一定不让你们得逞!”
  “呵!你大哥?”周文德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这下子他的船应该走到江西了,你这么一来一往通风报信,就算他赶回来,也得五、六天的时间,到了那时,嘿嘿,早就一树梨花压海棠,落叶满阶红不扫了。”
  七巧听了,面无血色,用力握住左手腕的铜钱手炼。
  “我管你家院子落不落花!”牛采苹听不懂,大声嚷道:“对了,我记得了,你妹妹嫁给这个老头子,你是他的大舅子,你们仗着官势欺压老百姓,胡乱封了我们的铺子!”
  “咦!我哪有本事欺压百姓?这是知府大人亲民爱民,即使是小百姓的家务事,也要躬身关心啊。”周文德说着便向知府深深一揖。
  “好说好说。”老知府笑呵呵地抚了一把花白胡子。
  “七姐姐,我们去县衙投状!”牛采苹急道。
  “别忘了,知县袁大人还矮我们知府三级。”周文德微笑提醒道:“牛青石不过一介平民,往来的都是贩夫走卒,顶多认识到袁大人、还有一个被摘官的过气知县,这已经是他的造化了,想跟我斗?门儿都没有。”
  知府有些不安地问道:“我记得上回陈敖摘官时,有一个使了五鬼搬运法,气得巡抚大人吃下南游记的那个老儿呢?”
  周文德哈哈笑道:“陈万利?听说他老人家去蒙古看赛马了,等他回来时,嘿嘿,我的爱妻都身怀六甲了。”
  七巧竭力稳定心神,不管周文德再怎么嚣张,也不怕他抬出来的官儿再大,她还是说道:“爹,你不能这样,我绝对不嫁给姓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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