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不可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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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之后，她的死缠烂打，每天必打一个电话过去，傅今烦了，和她做好约定，一周才能通一次电话。张以觅很聪明，从之前的电话总结看来，傅今是在周二晚上最闲，所以她就把一周的电话放在周二晚，一说就一个小时，五十八分钟都是她在讲。
　　时间久了，寝室的人都知道张以觅有个周二之约，但谁都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有次张以觅提出问题，要是一个人跟你打电话从来不说话，算不算对你有意思？
　　蒋文丽说：“能听你一直唠叨还不算真爱吗？”
　　张以觅心里甜滋滋的，但时间不长，因为终于傅今忍受不住她的唠叨，再做约定，每次通话控制十五分钟。
　　……
　　“你吃晚饭没？”喝完一碗粥，她意识到傅今匆匆赶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吃过了。”
　　她再吃完两个生煎已经吃不下，便放在一边不再吃。伸手摸张以念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但是张以念的呼吸已经均衡下来。张以念身上，是傅今的西装外套。
　　陪了近两个小时，瓶子里的水挂完，医生过来换了一瓶小的。量了一天的房，她已经很累，纯粹是在强撑。再看边上的傅今，笔直的坐着，好似没任何感觉。她想劝他回去，又想到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不敢再说。
　　等最后一瓶挂完，医生又催她去开药。张以觅拿上单子去付钱，明明上面写着四种药，价格却要近三百。她打开钱包，付完点滴的钱，里边已经不够了，来的匆忙□□也未拿。
　　傅今看着焦急的张以觅，知道她不够钱付，却不动声色地抱着张以念站在一旁，偏偏不去帮。
　　“那个……”张以觅舔舔嘴唇，“能不能借我点钱？”
　　“多少？”
　　“三百。”
　　傅今单手拿出钱包递过去，“付完钱还给我。”
　　张以觅没将钱包拿去，只是打开钱包抽出三百块钱，“我会还给你的。”
　　他拿回钱包放回口袋，他要让张以觅记着，她欠他很多东西。
　　临走时，中年医生又撞见他们，冲他们说：“你们年轻小夫妻也要多照顾到孩子，别各忙各的，既然生下他总得付个责任。”
　　张以觅想说不是，傅今却抢先说：“知道了。”
　　依旧坐着后座，张以觅不时地摸弟弟的额头，烧已经退了许多，就是一直没醒。强撑着倦意，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在傅今的车上睡着。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马上上空旷，傅今驾驶的速度却非常漫。终于，她还是没忍住。
　　后视镜中，后座的两人都睡着，在一条路的交叉口他将车停下，往左是自己家方向，往右，就是将他们送回……
　　

☆、006

　　“醒醒。”傅今轻拍她的肩膀。
　　张以觅半睁开眼，发现已到家楼下。她没完全醒来，“嗯”了一声将张以念抱出来。此时张以念醒了，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姐姐，饿……”
　　对面街上几家店是开到通宵的，张以觅打算带弟弟过去吃点，不想傅今却接过张以念说：“他还病着，不要吃重口的东西，喝点粥吧。”
　　“哦。”浑然未发觉地，张以觅觉得傅今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们还是去了对面的铺子里，只是要了一碗粥和一份青菜。
　　张以念睁着大眼睛看着傅今，如果傅今回看过去，他会立马低头将目光转到姐姐身上。来回看了许多次，他鼓起勇气说：“哥哥，你是谁？”
　　“他是傅哥哥，以前住我们家隔壁的。”张以觅以最平静的语气说着。
　　张以念歪着头，疑惑道：“可是念念没见过，隔壁明明是楚哥哥啊。”
　　楚哥哥？傅今眉目一沉。
　　张以觅没发觉傅今的变化，解释说：“楚哥哥才比念念大三岁，哪有傅哥哥大呀？”
　　傅今眉头舒展开，他调查过，确定楚哲是没有弟弟的。酝酿一下，他努力往好哥哥的形象上靠，“念念上学了吗？”
　　张以念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菜，满脸委屈地往姐姐怀里钻去，这个哥哥好凶啊……
　　“不好意思啊，念念胆子比较小，没见过什么生人。”张以觅伸手将他抱过来做自己腿上，端着小碗边喂他吃，边说，“还没上学呢。”她目前还没有安定的居所。
　　傅今轻咳一声，对于小孩子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张以念拿可怜的双眼小心瞧他，便说道：“我先回去了。”
　　“今天谢谢你。”张以觅说的很由衷，要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等张以念吃完，张以觅抱着她回去。
　　路上，张以念问：“姐姐，傅哥哥为什么跟我们在一起？”
　　“念念生病了，是傅哥哥送我们去的医院。”
　　“哦……”张以念似懂非懂，趴在她身上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这天本该是休息的日子，张以觅昨晚太累，一下睡到第二天十点，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电话接起，是黄伟：“以觅，你今天能来公司吗？”
　　“怎么了？”张以觅没有直接推脱。
　　“哦，昨天你和娅丽不是去量房了吗？娅丽说数据在你这儿，客户挺着急的，我想让你过来把数据给我，顺便把北弯那边的别墅图画一下。”
　　北弯别墅的图她看过，设计的很精细，黄伟手上还有一份客户的需求单，让他直接传过来给她画估计会弄错，还是去趟公司，让黄伟跟她说清楚细节地方她再拿回来画好了。
　　将张以念叫醒，他的烧已经退了。两人去外边吃了点东西，她将保温杯的热水到出来让弟弟吃药后，才带他一起去公司。她打算将数据给黄伟，了解下北弯别墅的资料就回家，最多在公司待十五分钟，带弟弟一起去应该没关系。
　　前台阿红一见到小小软软的张以念，急忙迎上去，“好萌啊，我可以抱抱吗？”
　　“可以啊，”张以觅将弟弟递给她，交代说，“我进去十几分钟就出来，念念你乖乖跟着姐姐啊。”
　　张以念点点头，虽然不喜欢别人抱，但是姐姐说十几分钟就出来的，他要乖乖等着姐姐。
　　将量房的数据交到黄伟手上，张以念想问北弯的事情，黄伟却说：“昨天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啊。”看黄伟面色沉重，张以觅狐疑地看一眼正在聊天的周娅丽，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黄伟小声说：“娅丽量房腿受伤了，她说你自己走了丢她一个人，早上朱姐发了好大的火。”
　　“她……”简直胡说八道，张以觅很生气，自己要是不把真相说出来未免这亏吃的也太大了，“昨天她自己才呆半个多小时就走了，这些数据都是我量的。”
　　“你一个人量完的？”
　　“工地上的工人有帮忙。”
　　“那她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早上过来还挺太平的，大概十点一刻的样子，周娅丽在座位上小声抽泣着，无论谁问都不说。朱雯看不下去问她怎么回事，她才哽咽地说自己在工地受伤的事，还撩起裤子给大家看，小腿上有道伤痕。
　　“以觅，你和娅丽几乎同时进的公司，大脚确实经常夸你专业，可你没必要把同是新人的同事丢在工地上。”朱雯走过来，耳环随着她走动晃来晃去。
　　平常除了黄大脚，朱雯很少去跟别人讲话，但大家都知道她对这个徒弟很是照顾，她又是公司的NO。1，许多人巴结不到她，就对周娅丽特别照顾了。她一发话，几个人就附和说称是。
　　张以觅捏着图纸，没理会边上趋炎附势的人，盯着朱雯的耳环说：“昨天发生什么她自己清楚，我不知道一个才呆半小时的人是什么时候受伤，又是什么时候跟我一起量房的。”有底气说出来是不想让自己吃亏，但她依旧没办法直视对方眼睛。
　　周娅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睛红红的，“你当然要洗脱嫌疑了，量房是大脚哥亲自交代的，我怎么可能半个小时就走？师父你也知道我平日工作态度的，我什么时候没完成工作就提前离开？”
　　涌到喉咙的话硬生生被憋回去，张以觅闭上眼让自己心情平复，她很想说要不要去工地当着工人的面对峙，最后还是缓下来不再搭理她。围上来的同事大都是来看戏的，戏越热闹他们越拍手叫好，谁会关心究竟是谁量的房？看在朱雯的面子上，大家对周娅丽本身就很客气，就算她吵赢了又如何？大家只会记得她得罪了朱姐。
　　一阵哭声传来，阿红抱着张以念进来说：“以觅，你弟弟哭个不停喊着要姐姐，我没辙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将张以念接过来抱怀里。张以念死命地将头埋进她怀里，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外婆和姐姐，直到外婆离开他，他就只剩姐姐了。在陌生姐姐怀里待了那么久，姐姐还不来接他，以为是姐姐不要他了，哇地一声就哭出来。
　　“这谁啊？”黄伟问。
　　“我弟弟。”张以觅抱歉地看他，“他病了，我不能把他丢家里。”
　　“感情他之前一直一个人在家？”黄伟很夸张地说。
　　周娅丽瞪圆眼睛道：“你也太冷血了吧，他才多大？”
　　张以念在姐姐怀里抽泣着，一双眼睛懵懂地看周围围观的人，趴在张以觅肩膀上小声说：“念念要回家。”
　　“念念乖，姐姐要上班。”张以觅将他放在椅子上，对黄伟说，“北弯的资料给我，有什么注意的地方也跟我说下，我回家去画图。”
　　“那个……”黄伟看看张以念，为难道，“客户说今天过来，我还想让你招待一下，你上次画的别墅的细节图很好，客户上次来时看到了，想了解一下。”
　　“他什么时候过来？”
　　黄伟看时间，“下午三点半，还有两个半小时。”
　　那也没办法了，张以觅叮嘱弟弟要安静，给他一张A4白纸和一支铅笔，在一边画着玩就行。自己则打卡CAD开始制图。
　　……
　　楚哲是华东这边的区域经理，每天都是跑来跑去，昨天他人其实是在B市，在开会所以将手机调成静音，开完会见到张以觅的来电显示，急忙回拨过去，她却说没事。楚哲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才会出下策打自己电话。昨晚连夜开了个会，今天一大早就定了高铁票赶回来。
　　走进公司，他就感觉到氛围有些怪，今天赵媛不在公司，不应该是这种压抑的状态才对。他眼角示意了一下黄伟，黄伟马上跟着他进到办公室。
　　楚哲刚回国时在一家装饰公司认识的黄伟，两人聊的很投机，他发觉黄伟的能力很好，在实习半年多离开时，顺带将黄伟挖过来。黄伟性格大大咧咧，跟谁都能搭的上话。他私底下和楚哲关系好点，公司的人也只认为黄伟的人缘好，谁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就认识。
　　将张以觅安排给黄伟是他的刻意为之，从赵媛手里看到面试名单后，发现有张以觅的名字，问了赵媛大致情况，赵媛不屑说：“在B大上到大二休学，之后也没有从事过相关工作，一定没什么经验。”
　　楚哲听说不说话，心中却激动万分，电梯里撞见张以觅，她竟是来自己公司面试，他急忙跟HR打好招呼，再次联系张以觅，并安排给黄伟。
　　装饰公司竞争有多激烈他知道，员工表面和善暗地戳蹩脚更多的是。他刻意安排在黄伟身边，是因为清楚他的为人。
　　黄伟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楚哲很少拜托他做事的，加上电梯那次楚哲主动拦住张以觅，他猜张以觅和楚哲的关系不简单，才对她多关照几分。
　　“出什么事了？”楚哲问他。
　　“女人的破事，还能什么事。”黄伟讲话口无遮拦的。
　　楚哲皱眉，“怎么说？”
　　黄伟将今早到现在的事情都说了，没有刻意去帮谁，他相信楚哲自己会去判断。最后，他说：“以觅把她自己弟弟带来了，我还是出去看着点，没准又得出事。”
　　楚哲点点头，“你把张以觅叫进来。”
　　

☆、007

　　张以觅进到办公室，楚哲让她坐下，问她，“昨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楚哲和大学时期变化太大了，大学时经常和她拌嘴，四年不见，他成熟了很多。
　　“你跟大学一样，明明心里有事，却不愿意找我说。”楚哲苦笑着，抬头问，“每周二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我们说好的，曾经的事情谁都不提。”
　　“不提，没事了，下午你放假吧，客户来了让黄伟自己应付，身为师父难道还不如徒弟？”楚哲转个身，只给她留下后脑勺。
　　对谁都不提，是他做的约定。
　　那时候他只想着要抓张以觅的小辫子子，没想到这丫头学习还挺认真，唯一差的就是英语。身为助教和学生会双重身份，他光明正大地去班上巡逻，果然英语课上这丫头在睡觉，当即给拍下照片当证据。
　　又有几次，不知道怎么的，从来不迟到的张以觅突然连续迟到三天，也被他记过。后来她们寝室的人去求他，才知道她生病了。
　　张以觅出现在哪总能出现她的笑声，嘻嘻哈哈地笑的没心没肺。除了周二，其他时间她每晚会去图书馆，摸清时间，他会去提前蹲点。时间长了两人也就认识了，不过两人的暴脾气经常吵架。
　　在他想告白的时候，得知每周二晚上，张以觅都会和某个神秘人通一次电话，没人知道是谁。
　　“或许是父母吧。”楚哲想。
　　“张以觅，做我女朋友。”他在寝室楼下用蜡烛摆了爱心求爱，感动了很多人，唯独没感动张以觅，杨青青在阳台上喊她早睡着了。他拿两顿饭的报酬让杨青青将她叫醒，不想她打着哈欠从阳台上看一眼，又回去了。
　　情人节，他买了一大捧玫瑰在楼下等着，想给她惊喜，她却迟迟没下楼，看到朋友圈才知道她跟室友去吃烧烤了。
　　历经重重磨难，他记得张以觅大二下学期开学第二天，她大清早在寝室楼下拦住他，气冲冲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对。”他毫不犹豫地说。
　　“我一直拒绝你，你是不是很伤心？”
　　“是。”
　　“好，我们在一起吧。”
　　张以觅哭了，他看得出并非喜极而泣。但他不说，只要两人在一块儿了，她总会明白他的心意。
　　……
　　“楚总，”朱雯推门进来，连门都没敲，“我看你叫大脚师徒进来，怎么不叫我？”
　　楚哲将椅子转回来，“跟他们说工作上的事罢了，我不担心你的工作。”
　　“还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朱雯冷笑一声，“给张以觅放假又是怎么回事？”
　　“她今天本来就不上班。”
　　“楚总，你会不会对她关照过头了？”朱雯在他对面坐下，随手翻他桌上的资料，“去B市一趟如何？”
　　“能如何？”楚哲皱起眉，对她的行为很不满。
　　朱雯也意识到了，收回手说：“我以为业绩可以高过我们这儿。”
　　“有你在，A市还是第一。”
　　“以前你去B市，总会待上十天半个月，很少会往A市跑，现在可不一样了，才去一晚就赶着回来，是不是这儿有谁让楚总惦记着？”
　　“朱雯，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楚哲直起身子，双目变得冰冷。
　　朱雯是个高傲的女人，不管楚哲对她态度如何，她还是优雅地站起身，只是心中恨的不行，果然不出她所料，张以觅确实有来头。
　　取了钱出来，张以觅看着名片上的地址，还挺近的，不如自己送过去好了，三百块钱还让人家来拿也不好，说不定人家的时间比这钱贵多了。
　　查了公交路线，才四站路，可以直接到大厦门口。
　　名片上写的是十二楼，电梯分单双，张以觅抱着弟弟等着电梯下来。电梯门开了，里边只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本来要出来的，腿迈到门口又退了回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张以觅将弟弟抱紧地些，偏头不去看对方。
　　“你是……来找傅总？”
　　他怎么知道？张以觅没说话，轻点了下头。
　　“名片还挺有用的嘛。”秦岑轻声嘀咕着，自己也掏出名片递过去，“我是今一科技执行副总，哦，当然此副总非彼傅总。”
　　听到今一科技四个字，张以觅礼貌性地去接了名片。不想对方又问：“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张。”
　　“是张小姐啊。”秦岑笑嘻嘻地，从下到上，他仔细地打量了够。长得确实可以，特别是皮肤很好，脸上白净光滑，可惜就是太瘦了。他眼睛向下瞄，胸还挺有料嘛。“你和傅今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追求者？”秦岑话里酸酸的，怎么谁都喜欢那个大冰块呢？明明他也很不错啊。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三人，秦岑还是小声说，“我告诉你啊，傅今那家伙，其实早有心上人了。”
　　张以觅心一沉，慌乱地别开头，不再去搭话。傅今有心上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人帅多金，谁都喜欢这样的男子，就算他已经结婚……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曾经的执着，只是自己年轻不懂事，如今她看开了，不再奢求什么，弟弟能健康地长大就好。张以觅使劲劝说着自己。
　　电梯门开了，张以觅率先快速出去，不理会里边的男子向她挥手再见。自动门打开，公司很气派。漂亮的前台礼貌地向她问好，询问她有什么事。
　　“我找傅总。”张以觅想到电梯中的所谓副总，补充一句，“傅今傅总。”
　　“董事长？”前台有些震惊，但无论什么样的人来，她都见怪不怪，随即笑着拨了电话，抱歉道，“秘书说董事长不在，您有什么事让我代转达的吗？”
　　张以觅捏着三百块钱，要说她问他们董事长借了三百块钱，漂亮的前台会不会笑掉大牙？她说：“你们董事长什么时候回来，我坐着等等。”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很忙的，说不定他出差了，您等上一天也没有用。”前台脸上挂着笑，内心很鄙夷，洗的发旧的白T恤，质感很差的背包，这副打扮模样来找董事长，难不成来求捐款的？真是笑话。不过仔细看来，脸上虽无施粉黛，长得倒很漂亮，只可惜漂亮有气质的她看太多了，全然不会感冒。
　　张以觅知道前台打发人惯用的手段，道过谢后，真的就坐下来等。她将弟弟放下来，打了个电话给傅今，问他在哪儿，傅今说：“在公司。”
　　“我也在你公司，就在前台，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你等等。”
　　挂断电话，两分钟后傅今从里边出来，衬衫纽扣扣的很完整，袖子卷起两褶，左手佩戴一块表。无褶皱的西装裤子衬得双腿修长，远远走过来就能感受到高雅的气质。
　　“哥哥。”张以念大声喊道。
　　前台一愣，这是董事长亲戚？不会吧，这也差太多了。
　　“念念。”傅今的嗓音低沉，加上性格偏冷，讲话总不带声调，低沉的嗓音有时候就会显得很恐怖。
　　张以念缩着脖子退后一步，抱着张以觅的腿，撅着小嘴很是委屈。
　　傅今有些无语，他真的已经很和善地去讲话了。他偏头示意一下前台，前台马上懂他的意思，动作麻利地去准备东西。
　　“找我什么事？”
　　张以觅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他，“还你钱。”
　　“直接联系我就好，不用来公司。”
　　“我觉得近就过来了，要是你在开会什么的，打扰到你也不好。”张以觅笑笑，刚刚在电梯里所有安慰自己的话，全都化成泡沫，飞到半空啪啪地破碎掉，一个都成不了型。
　　傅今没去接钱，而是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上的名片，问她，“名片谁给你的？”
　　“哦，电梯里遇到个人，说是你们副总，他给的。”张以觅想到还没看名片写着是哪一位，拿起要看时，被傅今夺过去。
　　“这种人的名片不要接。”他将名片撕掉，随手丢进垃圾桶。
　　“呃……”张以觅不知道发生什么，既然他说是执行副总，也是今一科技身位高管的人，怎么还跟董事长闹不和？算了，那都是人家公司的事情，她再将钱递过去，“上次借我三百块钱很感谢你，念念，你也要说谢谢。”
　　“谢谢哥哥。”张以念奶声奶气的说，小孩子的性格就不会记仇，转眼忘了自己刚刚害怕的事情。
　　前台端着饮料和蛋糕出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董事长借了她三百块钱，她亲自过来还？三百块钱……是在打发他们老板吗？
　　不过前台还是很会看脸色的，董事长亲自出来迎接一定是有关系的人。她绽放出笑容，“小朋友，吃蛋糕喽。”
　　张以念看着她手里的蛋糕咽咽口水，不敢伸手去接，他心中牢牢记得，姐姐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傅今依旧站着没动，张以觅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顺手将钱塞进他口袋中，“念念，我们该回去了。”接着，抱起弟弟转身就走。
　　前台石化了，怎么有种董事长被事后打赏的感觉？
　　“念念想吃蛋糕？”张以觅带他到楼下才问。
　　张以念点头又摇头，“不想。”姐姐不想让他吃，他就不吃了。
　　“姐姐买给你好不好？”张以觅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好啊好啊。”张以觅高兴地挥舞着小手。
　　……
　　秦岑回来，见前台在吃蛋糕，问：“张小姐走了没？”
　　“哪位张小姐？”前台不明所以。
　　“来找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