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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2-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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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也是果决干脆的人,指出其中几版样式,提出修改意见。卢茵习惯用本子记录,一条条罗列的直观清晰,双方敲定在半个月内,先做出几件样品试穿,再决定是否大批量定制。
  卢茵这边很快谈完,过程出奇顺利,剩下由陈瑞来谈长期合作和钱款问题,她在一旁听了几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卢茵稍稍放松肩膀,往后靠在沙发上,脑袋乱成一锅粥。
  不知进行多久,陈瑞轻轻叫了她一声,卢茵努力把眼神放清明,随他起身。
  陈瑞早看出她状态不好,告别后,顺手去接她手里电脑,卢茵手一紧,没松开,看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有距离。
  陈瑞默默叹气,手里仍加重几分,故作轻松说:“其实你不用刻意疏远我,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哪儿还能总舍脸追着你,”他揉了揉鼻子,“看你样子不舒服,即使普通同事,帮拎个电脑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一说倒显得她狭隘,卢茵有些不好意思,松了手:“抱歉,”想了想,又改口:“谢谢。”
  陈瑞接过,笑说:“小事儿。”
  两人往电梯走,走廊里堆满杂物,顶灯没装齐全,单靠日光穿透房间窄门照在墙壁上,一步极暗,一步极明。
  尽头的电梯正缓缓上升,快到门前,“叮”一声响。
  陈瑞带她自动往旁边靠了靠,里面有人鱼贯而出,为首是个大块头,一身黑色西装叼着雪茄,鬓发遮住右侧眉峰,皮肤黝黑健康。
  卢茵只无意瞟了眼,心脏便狠狠往下一沉,忐忑半刻,才敢再次抬头,这次心又落回原处,一阵庆幸和后怕。
  只是相似而已,而并非本人。
  等人走尽,两人上了电梯。
  走廊里闹出不小动静,远远看见,之前接待他们的后勤人员正迎出来。
  陈瑞按了下行键,电梯门缓缓闭合,面前众人忽然停住,为首的大块头向后拨开人群,往这方向看来。那人站在昏暗的走廊,微侧着头,面目不清,眸里的光却冷硬森然。
  电梯还剩窄窄的缝隙,卢茵浑身一震,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单单是神似,那早的公交站上,她好像见过他,只在车窗外那匆匆的一眼。
  走出前厅旋转门,骄阳当头,卢茵不禁抬头往上看,硕大的金色牌匾已经立在建筑上方……
  六个大字:震天娱乐会所。
  她眼睛被阳光晃了下,腿有些虚,连忙收回视线,索性厂里不去了,想坐公交回家。
  陈瑞给拦下来,硬把她拉上副驾驶,送她回去。
  陈瑞问:“你感冒又严重了?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卢茵轻松的说:“就昨晚没睡好,回家补眠就行,待会儿你帮我跟老杜请个假。”
  陈瑞“嗯”了声:“要不顺路买些感冒药?”
  卢茵笑说:“包里还有。”
  他看她一眼:“那告诉我前面怎么走。”
  车程大概二十分钟。
  拐过前面一排饭馆,在转角处,她解开安全带:“今天麻烦你了,把我放路边就行。”
  “就是前面的小区?”
  “……嗯。”
  他打了个方向盘,靠近小区铁门:“你先别动,我给你送进去。”
  “别,别,不用进去,在旁边停下就行……”
  话没说完,陈瑞按几声喇叭,小区大门只开了一扇,私家车无法通过。愣神的瞬间,他又按了几声,卢茵咬住下唇,开了她那侧的门:“我自己进去,谢谢……”
  “诶!”
  没听他说什么,卢茵匆匆忙忙转身,倏忽看见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岗亭前,那人沉默站着,并没有开门的意思,面无表情,眸光迫人的盯着她。
  卢茵喉咙微微发干,站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并没做错什么,挺了挺脊背,穿过旁边小门。
  短短的路程一点都不好受,那人眼睛像长在她身上,擦身而过,也不见他说一句话。
  卢茵走出好几米,心情一落千丈。
  后面人粗着嗓子叫了声。
  她心跳极快,又慢慢走两步才回过身。
  陆强说:“后天换管道,记得家里留人。”声音冷冰冰,听不出什么情绪。
  卢茵抿紧唇,对上那双眼睛,突然不想回答他。胸口升腾一股气,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他:“还有事吗?”
  陆强停了足有十秒钟:“没了……”
  这声回答全无意义,他没说完,她挺胸抬头,发尾甩出漂亮的弧线,小腰一扭,快步走远。
  他先是一愣,随后低低骂了声,两腮鼓动,不由咬紧后槽牙,盯着她左右摆动的两个臀瓣儿,恶意的想以后怎么对付它们。
  陆强从兜里翻出烟来,用手圈住点燃,吸了几口,又往刚才方向看去,她背影已经变得很小,一眨眼就被树丛挡住。他收回视线,对着天空呼了口烟,这才意识到门口还停着一辆私家车。
  车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半靠着车门,视线缠绵的盯着院子里,一身浅灰西装,袖口露出白色一截,转头看到陆强不算善意的目光,友好的摆了下手,将车开走。
  陆强眯着眼,看他掉头、转弯、尾灯闪烁。
  想他背影有几分熟悉,却一时忘了在哪儿见过。
  ……
  ……
  他往那车屁股看了眼,
  标志408,三厢式,1。8L,十几万……
  ***
  陆强这周白班,转天起晚了,到岗亭已经七点多,门开着,老李坐里面听广播,见外面有动静,扒头说:“八点换班,你每次都来这么早。”
  “你回吧。”
  老李起身:“早上就抽烟……吃饭没有?”
  “没。”
  老李放下帽子:“我再等会儿,你去吃个饭?”
  “不用,”陆强往院子里看了眼:“不饿。”
  直到中午,他才离开一会儿去吃饭。
  下午的时候,煤气公司来人,管道分几天换,这周内必须陆续换完。他跟工人去里面走了一趟,个把小时回来,见岗亭门口站个男人,穿着西装,手里拎几个袋子,正探头探脑往窗户里巴望。
  陆强认出这人,昨天开车他送她回来。
  他停在不远处:“找谁?”
  陈瑞回过身,见他这身打扮,忙打招呼:“请问,卢茵住在哪栋楼?”
  他明知故问:“你哪位?”
  “哦,我是卢茵单位的同事,”说着伸出右手,“我叫陈瑞。”
  陆强双手还放在口袋里,低头扫了眼面前的手,修长白净,跟他的很不同。
  陈瑞有些尴尬,刚想收回,便被对方握住,手掌很宽,粗粗硬硬,充满力量。
  陆强说:“这是住户隐私,没法儿给你。”
  陈瑞为难道:“麻烦通融通融,我同事生病了,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怕出事,才急着赶过来的。”
  陆强心被揪住,突然抬头:“什么病?”
  陈瑞一愣:“……感冒。”
  他松一口气,斜他一眼:“什么程度?”
  “今天没来上班,中午发短信没有回复,就刚才电话也一直不通……”他说多了,又问:“那么地址?”
  陆强听的皱眉:“不能给。”
  他生硬说完,就要往11门去,回身的瞬间,小区外进来个熟悉身影,看到两人,也明显愣住。
  卢茵穿一件米色风衣,扣子直接扣到领口,长发卷在脑后,略微松散。
  她快走几步:“你怎么来了?”
  是冲陈瑞说的。
  他看她安然无恙,才轻松说:“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卢茵瞟一眼旁边站的人:“出去了,没带在身上。”
  她手里拿着几盒药,不自然背到身后,陈瑞上前:“你感觉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卢茵躲开他伸来的手:“真不用,今天和老杜请过假了,你发信息时我在睡觉,之后就忘了回……你真不用特意来,太冷了,我也该回去了。”
  陈瑞的手僵了僵,看了半刻,觉得她精神还可以,便把手里袋子递过去:“这些给你,吃完饭记得吃药。”
  卢茵不接,他硬是拽过她的手,把袋子套上去,转身就走。
  卢茵伸着手,往前跟了两步,最后无奈目送他车子离开。
  后面不知何时贴上个人:“感冒了?”
  卢茵回身,闷闷的:“嗯。”
  “家里有药吗?”语气比昨天软了许多。
  “有。”
  “睡觉蹬被子了?”
  “……好像是吧。”
  他不吭声了,垂眸看她。两人靠的略微近些,卢茵个头只到他下巴,陆强能看见她红红的鼻头,顺着看下去,她左手拎的袋子沉甸甸。
  问了句:“那人谁啊?”
  “一个同事。”
  “倒是挺关心你的。”阴阳怪气。
  卢茵说:“普通同事。”
  他“嗬”一声,“我运气就没这么好,碰到这种普通同事。”
  卢茵抿嘴唇,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对上,竟像分开许久未见,这感觉和之前不同,有点不安,有点小心翼翼。他贴的很近,仰着头,那黑眸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一举一动,无法逃脱。
  下班时段,来来往往的人群从旁边过,她忘记避嫌,没躲开,竟也没觉得有多难堪。
  陆强不说话,只盯着她眉眼看,气氛有些尴尬。
  卢茵揉了揉鼻子,稍微往后错开一小步,随口问:“还有事吗?”
  细微动作逃不过他眼睛,陆强看看周围,忽然皱眉,不耐烦的摆手:“走,没事儿,走,走……”
  …… ……
  关系好容易缓和一些,又陷入僵局。
  陆强咬牙,不过问她身体状况。
  换班后,他在外面随便吃了口,回到家七点刚过。洗澡出来,房间昏昏沉沉,电视机的光线忽明忽暗,没放声音,里面像上演一部哑剧,他没心思看,早早便躺下。
  之前在里面,没有娱乐设施,基本新闻联播过后,洗漱完毕就回班号。那时体力劳动八小时,一闭眼就到天亮,这是许久来养成的好习惯。
  今天例外,辗转反侧几个小时,毫无睡意。
  他从身下翻出手机,屏幕点亮,不适的眯了下眼,电话本的第一条记录是‘茵茵’,显示拨出时间在一周之前。
  陆强手指动了动,挣扎片刻,还是在屏幕左面轻触一下。
  连续拨了两遍,那边无人接听。
  陆强暗骂一句,单手举着往身上套衣服。
  将要挂断那刻,里面终于不是单调的‘滴滴’声。
  陆强袖子穿一半,“喂?”
  里面不说话,只有轻薄的呼吸声。
  陆强屏息:“茵茵?……说话。”良久,他心一沉,“你他妈又在哭。”

第23章 

  陆强真有点慌了,那边一句话不说就挂断,再打过去又没有人听。往那儿走的时候,他脑子不停转,暗骂自己抽风犯病,挺大个人跟个娘们儿一般见识。
  凌晨的街道,劲风刮面,一路都很安静,树上残叶簌簌掉落,伴着尘土在脚边旋转,路灯熄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岗亭里,老李已经睡熟,陆强半步没停,直接往小区里面走。
  他之前没留卢茵家钥匙,这会儿被关外面,怎么叫她都不开。
  陆强耐着性子喊:“卢茵……”
  没有人应。
  他手掌撑在门板上,低垂下头,静待片刻,又喊了两声。
  这次有了回应,邻居大爷把门打开,隔着铁栅栏:“大半夜的,你找谁?”眯起眼睛辨认:“……呦,这不小陆吗!”
  陆强脸色不好看,侧头看他一眼,又转回视线,猛凿两下房门。
  大爷问:“你找小卢?”
  陆强盯着门上的小孔,里面隐约透出光亮,问了句:“她出去过吗?”
  大爷微愣:“呦,这我倒是没注意,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
  陆强转身,想绕去花园看看,后面“哒”一声轻响,房门弹开一道缝隙,缓慢的,里面探出个脑袋,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颊的颜色像煮熟的虾米。
  躲在门后,可怜兮兮望着他。
  陆强面色不虞,看她许久,才抬手抹了把脸。
  声音尽量放缓:“这么久才开门?”
  她舔舔唇:“……我以为梦里有人敲门。”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睡着了。”
  陆强不信:“不是接了一个?这么快就睡着?”
  她皱眉:“没接过呀!”
  陆强咬了咬牙,不跟她计较,伸手把门缝拉开,卢茵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晃晃悠悠,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低头进屋,脚步顿了下,侧过头,隔壁大爷还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
  陆强说:“回去睡吧。”也不等他说话,兀自关了房门。
  客厅只开着地灯,幽黄色的光从下面打上来,卢茵脸色憔悴。陆强默默看她,走廊显得格外寂静,直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稍微移动,抬手开灯。
  卢茵眯了下眼睛,头垂下去。
  陆强抬手勾逗她下巴:“又哭了?”
  “没有。”
  她脸上有不明痕迹,陆强戳上去:“那这是什么?”
  “……鼻涕吧。”
  陆强气笑:“缺心眼儿。”手还没来得及拿开,心却一紧,被她脸上异常的温度烫了下,他蹙眉:“这烧多少度了?”
  “不清楚……”她摸摸自己的脸:“就是有点儿热。”
  来的路上,他想到她可能感冒加重,可下午见她还算正常,没成想会烧的这么厉害。她前言不搭后语,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其实已经烧的迷迷糊糊。
  他问她:“自己能不能走?”
  卢茵点点头,扶着墙壁躺回床上。
  卧室里开着台灯,地板杂物乱放,床头柜上扔一堆卫生纸团,那后面搁着透明玻璃杯,旁边的瓶盖里放两颗白色药粒。
  陆强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提还是女的。他面对这场景微愣片刻,看了眼床上的人,她安静乖巧的躺着,被子掩住口鼻,只睁着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陆强低斥:“看什么,闭眼。”
  床上的人受惊般闭紧眼。
  他叉腰站在屋中央,回想小时候他生病,老娘是怎么照顾的。半刻,陆强脱下外套扔旁边凳子上,去卫生间洗一条温毛巾。
  卢茵哭过,出了汗,鼻头也擤皱了,一点点绒发贴在额头上,形象搞笑又可怜。
  陆强拿毛巾给她抹了两把,底下的人忍不住挣扎起来。
  他说:“别乱动。”
  细皮嫩肉的,哪儿扛他粗手粗脚,卢茵挡住毛巾:“有点儿疼。”
  他手一顿,却不由放轻了些。
  脸上不明痕迹擦干净,他问:“退烧药吃没吃?”
  卢茵仍然只露出两只眼睛,往床头柜上看了眼:“刚才水热,还没来得及吃呢。”
  他端给她:“现在正好。”
  卢茵从被子里探出手,触了触杯壁:“有点儿凉了。”
  陆强冷哼:“事儿还不少。”他收回去,去厨房给她兑温水,先拿唇试了试温度,才端给卢茵。
  伺候她吃完药,陆强从桌上一堆杂物里翻出温度计,对着灯光甩了甩,扒开被子,搁到她嘴里。
  陆强在床边坐下,脚腕儿搭在另一条腿上,烟瘾犯了,摸出一根咬上,也没点,垂眼逗她:“之前那么爱干净,是不是跟我装呢?”
  卢茵张口,温度计差点掉出来,陆强帮她放好,“逗你呢,别说话。”
  三十九度五,怪不得刚才说胡话。
  陆强想别的法儿,去卫生间端来一盆微凉的水,把刚才毛巾重新洗净,撩开被子。
  卢茵一惊:“……干嘛呀?”
  “帮你降温。”
  她穿一件分体式纯棉睡衣,前襟一排扣子,娃娃领,百褶收边儿袖口,有些幼稚。
  陆强动手解她扣子,卢茵还没烧傻,攥住衣服:“我生病了,你想乘人之危吗?”
  他拍开她的手,嫌弃说:“老子口味再重,也不想干个病人,半道儿晕过去,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
  卢茵气结,找不到话顶他。本来就虚弱,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蛮力,眼看快解到领口,她一把环住胸口。
  陆强把没抽的烟别在耳朵上,瞟她一眼。她哀求的口吻:“不用了……我里面……里面没穿衣服。”
  陆强说:“都吸过,还有什么好装的。”
  “……我不想。”
  “由不得你。”
  陆强扯下她衣服往旁边一扔,卢茵整张脸都红透,身上雪白,手臂挡也挡不住,胸前挤压变形,还不如全露着。陆强任她挡,心无旁骛拿毛巾帮她擦。
  但是,毕竟食肉属性难移,只支撑几秒,那两团肉就像磁石,不断把他眼球吸过去,感觉下腹微紧,手指有点儿麻。陆强滚了下喉,咬牙给她翻了个身,面朝下,背朝天,后面同样雪白。脊柱一条凹窝笔直性感,小腰狠狠塌陷,和圆润翘挺的臀部形成一条优美弧线,一高一低,一起一伏。
  陆强给她擦背,过程无比难熬,凭空想象睡裤下面掩盖的美好。
  擦了几遍,毛巾扔到水盆里,他手覆上那片布料,怎么都觉得它碍眼。可还未动作,只感觉她身体抽动了两下……
  卢茵脑袋闷在被子里,呜呜哭着:“臭混蛋……”
  “……”又他妈哭。
  陆强吸一口气,把她翻转过来,她手还护着胸口,脸上已经挂满水珠,闭眼撇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扯过被子,没好气的甩卢茵身上,冷眼看了会儿,伏低支在她的两侧。
  卢茵委屈的控诉:“……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他柔声:“哪儿欺负了?”
  “现在。”她撇嘴:“……还有以前。”
  陆强凑近了,不太温柔的抹去她眼泪,没有说话。
  她含混不清道:“不是不陪我玩儿了吗?……我不是白眼儿狼吗?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电话号码都不清楚吗?”
  她说的断断续续,什么都记起来了,也不嫌脏,鼻涕直接抽进肚子里,咧着嘴,满腹委屈都挂在脸上,哭的像个孩子。
  陆强觉得好笑:“不迷糊了?开始跟我算账了。”
  听他这么说,卢茵更伤心,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什么淑女贤惠,温柔体贴,通通跟她不沾边儿,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强唇角慢慢拉平,他笑不出来了,低头吮上她的脸颊,叹气说:“你就认准老子吃这套。”
  连哄带吓,好容易阻止她的泪,陆强抽一张干净的纸巾,抵在她鼻子上。
  他手指一紧:“往出擤。”
  卢茵唱反调,偏偏不配合,往里狠狠吸了下。
  陆强咧嘴骂了句:“真他妈恶心。”也不浪费纸,直接给她蹭蹭脸,扔旁边桌子上。她温度比之前降了些,又给她擦一遍身,这次倒是配合,抿唇没吭声。
  之后把她包成一个大蚕蛹,陆强说:“我那些都是气话。”
  卢茵垂着眼。
  “不是你要提分开的?”
  卢茵眼皮抬了下,抽噎道:“是你说话太难听。”
  他半撑着手臂侧躺下:“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和他是狗男女。”
  陆强一愣:“我说过吗?”
  卢茵瞪他,眼睛红肿,里面布满血丝。
  陆强拍拍‘蚕蛹’,不逗她了,妥协道:“算我错,我道歉。”顿了顿:“咱俩是那对狗男女,他算哪根儿葱,只配当狗,行不行。”
  “你……”
  “行了,见好就收,”陆强厉色说,“闹够了赶紧睡,再不闭眼弄你了!”
  他回身关了台灯,也没盖被子,直接把‘蚕蛹’裹进怀里。屋里漆黑,卢茵睁着大眼,不知多久,困乏侵袭,在愤愤不平中渐渐睡着。

第24章 

  感冒的困扰,卢茵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大概药效作用,昨晚睡的格外沉。
  卧室窗帘没有拉严,第一缕曙光穿透黎明,刚好照在她脸上,卢茵挤了挤眉,感觉身上异常沉重,藏在被子下的皮肤湿淋淋,被单冗繁的粘在光。裸皮肤上,不着寸缕。
  她不适的动了动,眼睛垂下去,找到沉重的原凶,一条粗壮臂膀横过她胸前,手掌反压回被子下,呈半趴姿势。腿也失去自由,隐约看到牛仔裤的布料,横跨搭在雪白被面儿上。头顶被一寸坚硬抵住,那是他的下巴。
  她像人肉抱枕,禁锢在对方身下。
  卢茵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侧了侧头,撞进他宽厚的胸膛,那里呼吸平缓。
  她胸口一滞,脑袋清明许多,昨晚经历变成一个个片段,紧凑的蹦出来,一切都在阳光下,才发觉处境尴尬。
  她艰难抽出一只手,倾身往下,被他脱下的睡衣扔在不远的地板上,另一只手紧拽被单,防止走光。卢茵动作小心翼翼,唯恐扰人清梦,裸臂纤长,腕骨小巧可爱,粉白指尖来回动了两下,差几毫米就能够到衣服。
  胸口突地一紧,没得逞便被拖回床上,卢茵惊呼,这次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和被子下面不同,是带着体温的热度。
  陆强闭着眼,先往她额头探了探:“退烧了。”
  语调缓慢,低柔的可怕。
  卢茵攥紧胸前的被子,庆幸此刻背身,不用面对他。
  说完这句,后面忽然没了声音,她屏息,客厅挂钟规律摆动,隔壁大爷在阳台逗鸟,楼下有吵闹的狗叫声……头顶的气息再次趋于平缓,卢茵眨眨眼,过了半刻,才敢继续之前的动作。
  陆强隔着被子捏她:“别乱动了,干什么去?”
  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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