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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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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茵开了朋友的车,冲上马路。
  外面风声渐起,乌云泱泱聚到一块,遮住太阳,世间骤然陷入昏暗。
  不多时,伴随几声炸雷,下起瓢泼大雨。
  卢茵泪眼朦胧,不知是窗外的雨还是自己的泪,模糊了视线。
  婚礼被人破坏,第三者的肚子都已显怀,而她变成全天下的笑话。
  刚才的她扭曲疯狂,像个泼妇。她没这么失态过,从来处事都温和妥帖,给人留有余地,刚才打那女人的巴掌,现在手心还麻着。
  可再麻也没她的心麻。
  卢茵车速很快,茫然没有目的。
  她感觉自己就像疯子横冲直闯,用车速宣泄心中情绪。
  脑中仿佛藏着炸弹,随便一个燃点,都会濒临爆炸。
  面前一个十字路口,卢茵紧靠左侧便道,打左闪拐弯,交通灯还有几秒转成红色,她想一脚油门冲过去。没成想,这档口一辆破旧面包冲到她前面,在红灯下堪堪停住。
  卢茵心惊,赶紧踩刹车,还是晚了,她左侧保险杠擦上花坛边。
  燃点来了。
  卢茵握紧拳,不顾形象,从副驾一侧爬出去。
  前面面包停的稳当,窗上雨雾连连,看不真切。
  她猛凿了两下车窗,“下车。”
  隔了会儿,窗开了。
  副驾上坐了个人,秃脑瓢,额头刀疤森森,垂眸盯着窗外的女人。
  他嘴里斜叼着一根烟,并没点着。拇指无意识滑动打火机的齿轮,一簇火光在雨帘中忽明忽暗,一看不像个好人。
  许久,男人操着粗嘎腔调:“有事?”
  卢茵无意识往后退了步,胸中怒火被雨熄灭,脑中莫名闪现几个数字:0852。
  那人视线不离卢茵,她身上婚纱被雨打湿,贴在皮肤上,胸脯露了一半,雨水顺沟壑滑进去,上演湿。身。诱。惑。
  他盯着她胸口看,许久,笑问,“想搭车?”
  “……不是。”卢茵终于缓过神儿,咬着唇。
  里面的人“嗯”了声。
  卢茵,“淮冲路怎么走?”
  陆强‘嗤’一声笑出来,点着了烟,肘支在窗框上,冲她呼出一口,也不答她。
  卢茵皱眉,退后一步。
  陆强朝前抬抬下巴,“搭讪呢?姑娘。”
  卢茵眼神看过去,雨雾中,前方立着巨大的指示标牌,显而易见:淮冲路——前行500米。

第4章 

  陆强从后视镜看那女人落荒而逃。
  她穿一件紧身鱼尾白纱,修身简体的款式,没有累赘装饰。为显身材,腰束的快被勒断,臀部凸起个挺翘的弧度,整个曲线婉转柔美。被雨浇后,裙摆沉甸甸往下坠,她手忙脚乱弯下腰,撩起下摆,踉跄往回走。
  交通灯转换,根子踩了脚油门,陆强手肘支着窗框,拿烟的手抵在唇上,斜眼看后视镜。
  镜子中,那抹白色背影被雨水洗刷的支离破碎,变得越来越模糊。
  渐行渐远,直到车子转弯,他才收回视线。
  陆强舔舔唇,就在那短短几秒,他好像想起她了。
  …… ……
  这场雨持续一个下午,给陆强的接风宴也还继续。
  直到晚上,雨才歇,空气格外清新,扫去一天燥热。
  他们吃饭是在饺子馆。
  逼仄巷子内,庭院深深,大门两旁的红灯笼把院子照的红彤彤,很普通的地方,随处能听见大声叫嚷、破口骂娘。
  桌上堆满啤酒瓶和二锅头,已有几人不胜酒力,只有根子、坤东还勉强陪着。
  陆强左脚踩在凳子上,赤着上身没事人一样。
  他往嘴里连塞两饺子,眯眼看几人,嗤,“熊包。”
  坤东碰了下他酒杯,对瓶吹,半瓶酒下肚,嘴都瓢了:“强哥,今后……我们又能跟着你混了,盼这天都多少年了,就等你东山再起呢,为这,咱必须走一个……”
  话没说完,‘砰’一声响,坤东连人带酒磕在桌面儿上。
  陆强噗嗤笑出来。
  这桌儿就根子还算清醒。
  “出息。”他往坤东头上拍过去,又看陆强:“别人我不管,哥,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有什么事,你得带着我。”
  陆强进去这几年,手下小弟自力谋生,没人撑腰,也渐渐脱离黑。道组织。现在有做小本生意的,开出租的、凭技能做电工的,还有嘴皮子遛的干了销售。
  没有刀口舔血,日进斗金,收入勉强糊口,却过的踏实又舒坦。
  陆强划拉两下光秃的头顶:“你今天问我,还回不回去跟邱爷。”
  根子:“啊;对。”
  “不跟了。”
  根子一愣,“为啥,哥?”
  陆强闷一口白的,呲了呲牙,火辣辣的液体顺食道滑下去,通体舒畅,他不答反问,“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凑合。”根子顿了两秒,一时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又说,“钱没有以前来的快,花钱总得算计着。”
  陆强又吃两饺子,好歹嚼嚼,咽了说,“我在里面这几年,除刚进去那会儿有人找事,干了几架,往后白天上工,晚上睡觉,甭管多硬的床,躺下就着,睡得忒踏实。”
  根子机灵,听出他话中意思,“哥,那你后面什么打算?”
  “里面不给介绍工作了。”
  根子夸张‘啊’一声,“就那?”
  “怎么?”陆强斜眼儿看他。
  “没没……”根子干笑两声,“挺好的。”
  散场已经深夜,坤东睡了一觉清醒不少,打车把另几人送回去。
  陆强没去处,暂时住根子那儿。
  两人步行没打车,夜间凉风将酒气吹去大半。
  爷们儿一起除了聊钱就是女人。
  根子说:“强哥,那里面儿没女人吧?”
  陆强横他一眼:“你说呢?”
  “那你这几年都没干过?”
  陆强:“……”
  根子贼头贼脑,“哥,我请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陆强侧头吐掉牙签。路边叶子被雨水洗刷的油亮,坑洼路段还积着一汪雨水,不断反射城市的五颜六色。
  他眼前浮现一个身影,娇弱柔软楚楚可怜,恨不能放怀里好好疼疼她。
  陆强回了神,半天才问:“上哪?”
  “啊?”
  十分钟后,一条隐蔽巷子里,灯红酒绿。路两边探出不断闪烁的各色灯箱,把雨后的夜衬托的靡靡。
  根子熟门熟路。
  陆强问:“经常来?”
  “嘿……偶尔。我来只找固定的。”
  陆强笑骂:“你小子,别肾亏。”
  根子带他左拐右拐,在一间不起眼的店前停下。
  两人在柜台前站定,根子环过手掌,事先声明:“哥,李轻是我的,你可别跟我抢。”
  陆强嗤一声,及不屑,“谁都一样,别墨迹。”
  老板和根子熟识,给陆强找了个身段模样都不错的女人,顺便挨着摘两把钥匙给根子。
  这种地方,房间多由老板改造,中间不是水泥砖块修葺的实体墙,全部是那种及薄的木质胶刻板,房间毫无隐私可言,打个喷嚏旁边听的清清楚楚。
  当然,敢来这里的,并不担心这些问题。
  根子把李轻带入房间,急不可耐照姑娘脸上先啃两口。
  他们结识三年前,根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时岁数小,有些放不开,别人见他长相打扮都不乐意接待,恰巧李轻刚下海,人老实没有花花肠子,并没嫌弃他,整个过程细致周到,体贴用心。
  这一联系,便是三年……
  李轻娇嗔躲了下,两人立刻缠一块儿滚到床上。
  根子衣服还没脱尽,墙那边忽然传来女人尖叫,随后是一阵铁床撞木板的声音,整间房地动山摇,恐怕快散架。
  根子骇然咳了咳,继续之前的动作。
  他今天心不在焉,也许外在刺激,很快就结束了。直到两人平静躺床上,隔壁女人还在撕心裂肺喊着疼,声音似痛苦,似享受。
  听了会儿,两人不免尴尬,李轻嘴上没说,眼神透的渴望显而易见。
  根子把人一搂,干笑说:“憋的,我哥纯憋的。”
  “……”
  陆强的确很久没干这事儿,算起来足有六七年。
  他本身不是什么好人,进去前身边莺莺燕燕,赶都赶不走,根本不屑来这种地方。头次来,没多大感觉,女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分别。
  他把那女人翻来覆去折腾个遍儿,她刚进来还算欢实,现在小口捯气,奄奄一息,修长手指覆上他精壮的胸肌,指尖摩搓着,流连的爱。抚。
  陆强单手抓住她一双腕子固定在空中,不让她碰他。
  他狠力耸动,盯着她表情,目光冷漠、残酷,不见半点儿柔情。
  最后时刻,陆强闭上眼,脑中蓦然浮现一道画面。
  ……阴天,雨雾中,十字路口,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
  耳边是濒临崩溃又强装镇定的儒弱声音,于是他看清她的脸,小巧白嫩,挂满哀伤。秀发打湿贴在颊上,那些水滴不知是雨还是泪,令她整个人显得过分狼狈。她零零落落站在雨幕里,唇角漾开的朱红看去妖冶又可怜。
  陆强心痒痒,不断打量她。
  她穿着象征忠贞的白纱,细腰盈盈一握,随胯部到小腿形成曲折流畅的弧线。他视线忍不住看上去,她半个胸脯都露着,白得能看到皮肤下的细细脉络,雨水落在那片白皙上,调皮钻进深深的沟壑……
  他想到家乡的雪,团在手里,捏成不舍放下的浑圆雪团子,柔软、纯粹、不见尘埃,是他污秽黑暗的世界里,最奢侈的珍宝。
  陆强狠狠咬住牙齿,一声低吼溢出喉,就在这一刻,他听见自己心中似有泉水叮咚,有个念头疯狂冒出来,他感到激动而满足,可这无疾的念头只持续几秒,身体的极乐根本无法取代内心的空虚。
  陆强没等那劲儿缓过去,蓦地抽身起来,摘了套子扔地上,抽几张纸好歹擦了擦,躬身套裤子。
  他在那房间总共逗留一个小时,收拾妥当出来,往厅里沙发一坐,点了根烟。
  根子去结账。
  那女人随后也从房间出来,步伐虚浮,姿势别扭。对待这种雇主,她们既爱有恨,长得好看,又带一身阳刚汉子味儿,那方面持久没的说,就是不懂怜香惜玉,大多只在乎自己享受。
  脱裤子上床,穿裤子下床。
  凉薄无情,缺那么点人情味儿。
  女人软塌塌歪在陆强身上:“哥,还什么时候来啊?”
  陆强轻轻吐气,空中出现一个缥缈的烟圈,慢慢扩大,直至消失。
  他耸开她:“边儿凉快去。”
  女人被推个趔趄,起身扭了扭,扶着墙,不自然的走开。
  根子走回来,把零钱揣兜里,看看那女人消失的方向,打趣:“强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陆强哼笑一声,
  “又不是我媳妇。”他说。

第5章 

  一周后。
  事件平息,卢茵请了长假,一直窝在住了五年的出租屋里。
  她憔悴不堪,成日以泪洗面,不出门,不洗漱,偶尔恍惚,仍然不能接受现实。
  她对感情专一,和刘泽成恋爱这些年,没有轰轰烈烈、海枯石烂,却平淡中充满温馨,她以为会互相陪伴,就这样终老,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背叛她。
  卢茵仍然不敢回想那天怎样收场的。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怒火中烧,被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熄灭,她被打回原形,落荒而逃,不得已把车开回酒店停车场。
  某种程度讲,卢茵承认她胆小怕事,愤世嫉俗只敢搁心里愤愤不平,和人吵架又有点欺软怕硬,她很少和人红脸,即使打人这也是头一次。卢茵是个普通的小女人,不是圣人,沾染太多凡间的世俗气息,她好面子怕丢人,在乎外人对她看法,更介意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握着方向盘,浑身发抖,终于冷静下来,已顾不上伤心,只担忧这场闹剧怎样收场。
  那时典礼尚未开始,宾客不多,只有双方亲属和少数服装厂的同事。
  停车场里碰到一直等她的好友叶梵,她给她带了衣服换上,她并未露面,只由好友代劳,通知婚礼取消。
  在叶梵走后的一段时间,车内静的可怕,后视镜里映出一张苍白无力的脸,妆容凌乱,原本美艳的唇色在脸侧晕开。
  她拿出纸巾擦拭,那些红印顽固难消,像这匆匆七年,想拭去,太难了。卢茵跟自己较劲,手上力道及重,口红印记渐渐变淡,却因为用力过大,细嫩皮肤刮出一道道红痕。
  她看着镜中的脸,不免悲从中来。
  待人走尽,回到新房,里面挤满刘家亲戚,第三者已被刘泽成劝走,他垂着头,颓然靠在沙发里。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虽有错在先,其母却暗暗埋怨卢茵不计后果,擅自离开。卢茵舅妈叫嚷着索要精神损失,舅舅只管闷头坐着,没人顾忌卢茵感受。叶梵不乐意,指着刘家破口大骂。
  一时间,屋里闹得不可开交。
  刘泽成腾地站起来,拉住卢茵往外走。
  卢茵挣了下,力量不及,被他拉上走廊。
  他还穿着典礼的黑色西装,剪裁规整,面料上成,把一副好身材衬的越发修长。领带松着,歪在一侧,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
  他低头没看她,也没说话。
  昨晚还睡一张床上,短短一夜,卢茵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格外陌生。
  好一会儿,刘泽成终于开口,“茵茵,婚礼非要取消吗?”
  “你想我怎么样?”
  刘泽成不敢看她眼睛,盯着她的衣角,“我和她,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不小心……”他顿了顿,觉得难以启齿,“发现的太晚,再想把孩子打掉,可能对她有危险……所以就搞成今天的局面。”
  卢茵攥紧拳,他的每句话都像割在她心口上。
  他继续,“我们在一起六七年,我爱不爱你,你应该能感觉到,这件事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他手足无措,扶了下额,“希望你能原谅我。”
  “那她们呢?”
  刘泽成说,“我保证,她们以后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我们并存?”卢茵啼笑皆非:“从前没发现,你这么贪婪。”
  刘泽成无地自容,转移话题说:“茵茵,以后我不会强迫你生孩子。我们家九代单传,现在有了那孩子,我妈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就我们俩……好好过日子。”
  卢茵无力:“孩子我自己会生。”
  他脱口:“可你生不出来……”
  在一起六年,同居五年,后面的一年从没特意避孕,她却没怀过他的孩子。
  走廊顿时静了,卢茵心颤的厉害。
  大雨滂沱,她目光转向窗外,这一刻,她才明白,两人看似坚固的感情,在现实面前那么不堪一击。卢茵终于意识到,真心付出六年的感情,终于到了头儿……
  房间铃声大作,卢茵躺床上,很困难才从回忆中抽身,她捞过电话,看了眼,是刘泽成。
  卢茵盯着屏幕,那边自动挂断,直到复又响起,她才反应过来。
  电话举到耳边,电流里混杂他的气息。
  卢茵嗓子是哑的,“什么事?”
  那边说:“茵茵,你在做什么?”
  “有话直说。”
  顿了顿,刘泽成道:“既然婚礼没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新房怎么分配。”
  ***
  黄昏将近,橙红的余晖落满整个房间,纱帘鼓动,有微风吹进来。
  床上凌乱,旧书衣服落了满地,桌上摊着吃完的泡面盒,刘泽成两天前搬走,这里几乎不剩他的东西。
  接完那通电话,许久后,卢茵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她拢好发,抹一把脸,眼中有了几丝神采,他的绝情终于打醒她,卢茵蓦然顿悟,苛待自己是多么蠢钝和可笑。
  她开始收拾房间,杂七杂八又翻出他不少东西,一些论文纸、实验报告、旧书和文献杂志。
  稍晚一点儿,卢茵出门,尽量收拾自己,穿一件字母白T和短裙,两条俏生生美腿下,蹬一双布鞋。
  头发半干,披在脑后,除面容有些憔悴外,像未毕业的女学生。
  她先去饭馆点了几道菜,这些天蹲在房间几乎没出门,没吃过正经饭菜,只吃饼干泡面也没觉得饿。之后去了超市,床单、枕套、茶杯、碗筷和牙杯牙刷全部换了新的。
  从超市出来,已华灯初上。
  卢茵提了满满三大袋,实在拎不动,叫了辆的士。
  行至小区,大门紧闭。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里面毫无反应。
  卢茵从车窗探出头。她在路灯下,发落下来,被微风吹拂。隔着镂空的铁门,岗亭里黑漆漆的,并没开灯,但隐约能听见那台老旧收音机正发声。
  她冲里面喊了声,“李师傅,您在吗?”
  里面没动静。
  片刻,她又说:“麻烦开一下大门,我东西太多,提不了。”
  岗亭同样寂静,等了片刻,卢茵想下车查看,将动的一瞬,门口晃出个人影。
  那人并不是老李,看外形比他高大许多。他插兜站在阴影里,容貌模糊,只能分辨大致轮廓。身材魁梧,一身纯黑装束,腿修长,裤管一条垂着,一条向上卷起半圈儿,没穿保安外套,紧身黑衫的下摆扎进裤腰,带了顶帽子。
  卢茵眯起眼,这人她没见过,但莫名有种熟悉感。
  那人似乎看过来,顿了片刻,上前把大门拉开。
  车子开进来,卢茵张了张嘴,一句谢谢没说全,已擦身而过。
  回到家又一通忙碌,个把小时后,房间已焕然一新,床上换了床单,只留一个枕头一床被;客厅干净清爽,不见乱扔的报纸杂志;卫生间镜子光亮,前头摆一套新牙具,旁边挂着蓝粉色毛巾……
  一切都是新的,根本找不到其他人住过的痕迹。
  卢茵浑身是汗,摊在沙发上,望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顿觉荒凉落寞,一股疼痛又从心底涌上来。她呼了口气,命令自己不去想,目光落在门口那堆废纸上。
  卢茵咬了下唇,拿起火机和那堆旧物,上了天台。
  夜风徐徐,洗去白天的燥热。
  月亮被云遮住,只余一点朦胧月色。
  她站在天台上往下看,几盏孤落的路灯根本照不见前路,夜静极了,仿佛已陷入沉睡。
  卢茵席地而坐,拿起手边一叠纸,是刘泽成的论文。月光很淡,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他的字迹就像刻进她脑海里,不去不灭。
  火机‘擦’的一声,黑暗里一道微小火光燃起,逐渐变大,空气里充斥一股烟灰味儿。
  卢茵把手里的纸投进火里,火光照亮她的脸,黑烟伴着尘埃飞舞在半空中,一切终将像它们一样,离她远去。
  这堆废纸烧了好一会儿,火灭了,夜风吹走浮灰。
  再次陷入黑暗,卢茵坐了片刻才站起来,回身的瞬间,她失声尖叫。
  通往楼下的铁门边,斜倚了道身影,穿着背心短裤,秃脑瓢。嘴里叼根烟,自在悠闲,不知看了她多久。
  卢茵惊魂未定,往后连退了数步。
  那人站直身,低声说,“别动,再退一步没人救你。”
  卢茵后脑一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对方开口那一刻,她已经听出来。
  她见过他两次,一次在小商河,一次在大雨滂沱的十字路口。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几个数字,0852。
  卢茵颤着声,“你怎么在这里?”
  陆强嘬了口烟,勾嘴角:“你认识我?”
  卢茵咬住唇,“不认识。”
  陆强没吭声,往前走了两步。
  她慌了,贴着墙边往后撤,夜很黑,但依稀可以看见他光亮的头顶,香烟在唇间明灭,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卢茵慌张开口:“你想怎么样?”
  他停住,笑说:“又没对你干什么。”
  卢茵说:“你走开,我要叫保安了。”
  “我就是。”
  陆强走到火堆旁,用脚碾死未灭的火星,“新来的。”
  卢茵愣怔。
  他说:“居民投诉,说楼顶有人放火。”
  卢茵半天才回过神,“我没放火,只烧一些东西。”
  “哦。”他说,“我看见了。”他不知在她背后站了多久。
  卢茵不想多说,想绕过他先下去。
  天太黑,根本看不见路,她忽然被杂物绊倒,闷哼了声,脚腕儿一股尖锐的疼。
  现在的她脆弱到不堪一击,一点疼痛,足够她挤出几滴眼泪。
  好一会儿,腰侧徒然多了道力量。
  他倾身要抱她,头顶一道声音,“住几楼,我送你回去。”

第6章 

  卢茵屈膝往后挪了两下,逃出他手掌,抹了把眼睛:“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委委屈屈,带着过分的小心翼翼。
  陆强半跪半蹲,手肘搭在膝盖上,离她很近,壮硕的身躯像一堵墙。
  唯一一点光亮被遮住,卢茵沉进黑暗里,压力迫人,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他看她,“你怕我?”
  半刻,“……没有”她边答边轻轻活动了下,试着站起来。
  陆强嘴角上勾:“那躲什么?”
  卢茵一顿,挤出个笑:“真没有。”她故作轻松,尽量不去看他。手臂撑住地面,腰腹用力,挺身从地上站起来,脚腕儿疼痛,她曲了下膝盖,嘶出一口气。
  陆强还蹲着,瞟向那圆润的小腿肚,往上看一点儿,腿窝有两个小小的凹陷,一根脆弱的筋络连接细嫩长腿,黑暗掩饰下,柔弱又坚强的支撑着。
  他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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