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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想容(高干、总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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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以荷盯着锅炉里的火,花了眼也不扭头。
  当然,只是在苏以荷眼里,诡异了一会儿。其他的师傅,有的腾出了手上的活儿,加入了给兔子放血扒皮的行列,且一个比一个熟练。
  
  平时摆放菜盆的大桌子被齐齐合并了起来,外屋子高高的电灯白炽的光大范围地投射在屋子的每个角落,色香味俱全的一道道菜肴被师傅们端来出来,外头的小伙子一个个地陆续涌了进来,踢开凳子,跟大爷一个样地撒野,哪里还有平时训练时的规矩模样!
  
  厨房好一段距离的偏屋里,橘黄色的灯泡闪烁着,苏以荷端着孙老伯硬塞给她的一大海碗炒成紫红色兔子腿和炸得金黄的鱼块,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吃起,左看右看,夹起了一块鱼,咬了一口,紧实的肉,分明的纹理,比闻到的要香上百倍的。
  
  这边的屋子里,参加训练的四五十号男孩子,都是些二十岁上下的毛孩子,聒噪得很,早就围着被狭长的木板拼成的五六张桌子,有的笑着闹着,有的安静等待着,有的则早就跑到里头的厨房迫不及待地一人手里掂着一块鱼,喷喷香地啃着。
  
  孙老伯挥舞着勺子,颇为吓人地乱舞,才吓跑了继续往厨房里钻的小子。
  
  容恒坐在角落里,灯光刺白也没能照亮微侧的脸上沉重的阴影,只从削尖的下巴轮廓上掠过去,在军装细小的褶皱里留下深浅不一的沟壑,头发短了许多,驯服清爽地贴在耳朵侧面,像是漫画里安静的邻家男生一样俊逸,但是冷漠。
  
  潭缪晨早就和旁边的一群小伙子闹开了,奔着去抢旁边人手上的鸡腿,凭着跟容恒学来的还算可以的功夫,嚣张地一手一只,递给容恒,被那厮抛来的一个白眼噎了一下,咽了咽喉咙,两只鸡腿一边一口继续,嘴里发出让人以为那吃的是山珍海味一样的吧唧吧唧的声音,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还很恶心地舔了舔手,瞄了容恒一眼,感叹道:“阿恒,真得太他妈好吃了!”
  
  容恒嘴角动了动,抬了抬眼皮,“你真的太他妈让我丢脸了,一个鸡腿吃成这样。”
  
  容恒话音不大不小,旁边的男孩子们一听,都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反倒是潭缪晨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青。
  本来以为可以馋馋这小子,没想到被反调戏了,自讨没趣地抹了抹嘴上的油,讪讪地在一旁坐下。
  若是以为潭缪晨就这么善罢甘休,那么,他早就该被容恒冷死了。
  
  容恒最拿手的就是泼冷水,而潭缪晨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厚脸厚皮,而且百折不挠地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所以大院子弟里那么多的后辈,也就是潭缪晨能屡屡不怕受挫地像是强力胶一样,黏在容恒的生活里,不知被那人瞪了多少次,揍了多少次,又耳提面命地警告过多少次,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哈哈着,直到后来,被烦着的那个习惯了,烦人的那个继续把烦人当做使命,乐此不疲。
  
  潭缪晨常常想,他这么地折腾那小子,幽静的死水倒是还能不时地冒上几个泡泡,若是连他也敬而远之,容恒的那片不知道藏着掖着放在哪里的迷雾一样的天地,真的要发霉发烂了。
  
  潭缪晨闻了闻面前刚刚被端上来的鱼块,硬生生地塞在一个大钵子里,香气悠悠地晃进潭缪晨的鼻子里,潭缪晨鼻尖皱了皱,微醺的白酒味,小眼神一眯,有了主意。
  
  状似漫不经心地瞄了瞄容恒那边,衣冠干净整齐得不像话了吧!
  切!山里又没有美女可以泡,穿得那么玉树临风给空气看得么?!
  容恒坐着,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扭着头看着老厨师们无聊时消遣着读的暗黄的书,指甲微曲,腕骨分明地手压在黄色陈旧的纸上,食指极其缓慢有节奏地摩挲着粗糙的纸张,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被潭缪晨那货鄙视了。
  
  今天不喝得你找不着北我就不姓潭。潭缪晨心里腹诽发着少了点底气的誓言。
  其实,潭缪晨心知肚明。容恒心里,潭缪晨早八百年前就不姓潭了。
  
  潭缪晨挪了窝,跑到一群男生里,挎着胳膊压着肩膀地,称兄道弟起来,好像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八拜之交。
  
  一群人天南地北地说着,潭缪晨尤其会侃,一群人不时地哈哈大笑,显得这边的角落格外地冷清,容恒偶尔抬头又是很快地低了下去,总觉得厨房里的灯光亮得有点刺眼了,随即又侧了侧身。
  
  一会儿功夫,就上了满满的一桌子,大鱼大肉的,想来也是在训练结束时给天天幸苦着没吃多少油水的小伙子们打打牙祭。
  坐在一起的少年郎们,个个都是结实好饭的娃子,性格也是,如同容恒与秦缪晨,迥异!有的大呼上酒上酒,有的端正地坐着,一顿晚饭,不用谁招呼着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潭缪晨特意坐在隔了容恒几个人的位置上,看众人没等着他就开吃了,嚷嚷了几句,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打了瓶啤酒就对着瓶口吹起了喇叭。看这孩子,刚才还啃鸡腿了,这会儿非洲难民一样。
  旁边突然颤动一下,看着容恒左边,被旁边一个卷着发的少年长手伸来放了一瓶开了盖的啤酒,丰富的白沫正汩汩地往外冒着。
  
  其他几个人看了那个热情的小伙子一眼,齐声嚷嚷着让容恒喝酒,潭缪晨踢了一脚旁边的少年。
  啤酒怎么带劲儿!那是小孩子喝得玩意儿!
  旁边一个看起来很壮结实地小伙子看了容恒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饭,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二锅头,满满地倒上了一大碗,端着直晃荡的酒水,一身军装威武真的就像梁山好汉一样摆着架势大大咧咧地伙同桌上的其他人劝起酒来。
  秦缪晨看了眼容恒好似不动声色地吃着饭,其实脸上已经些许的为难的表情,心里嘿嘿奸笑了几声。没吭声,就继续与他的鱼头斗争。
  容恒,这酒我是决然不替你喝的。

38、迷迭香(下)(三更) 。。。
  
  偏是念你,
  
  静谧地悲哀成雾,
  
  散入到空气里的迷。
  
  千万个心跳串成的回忆,
  
  如琉璃成珠。
  
  终是为你
  
  佛前轻转低泣
  
  怎生偏是你
  
  来生苦觅寻
  
  四季剥落,
  
  迷迭止影,
  
  残云破月。
  
  回首,
  
  青丝落地,
  
  枯灯孤影。
  
  恨是你,
  
  带走了昏黄的灯火
  
  只留彼岸荼靡
  
  苏以荷坐在床头靠着木杆,咕噜地喝了一口水,吃了几块鱼,有点咸咸的。
  舔了舔唇角,被咸味和香味浸泡过,努力感觉才知道,那是微麻。
  
  苏以荷瞬即又不顾刚才嘴里还咸的满屋子找水的,又咬了一口,鱼肉的香气伴着浓浓的酒香盈入唇齿,吃着吃着就醉入了美美的味道中。
  苏以荷眯着眼,咬了一大口,下颚骨上下张合,像是努力啃着青草的兔子,嚼着嚼着,突然就顿住了。
  碗磕着桌子被放下了,顶上还是一块只被啃了两小口露出细白嫩肉的鱼。
  抬头看了看窗外灯火明亮处,发癔症一样,马上开了门,撒腿就跑了出去。
  
  扑来的清冷被苏以荷小跑的身影冲散了,安静的院子里,步子踏在地上,已经冻住的土被踩得咣咣的硬度。天上的云层间露出星子零丁的几颗,显得特别的亮。
  那个炸鱼里,可是掺和有白酒的呀!
  苏以荷站在厨房外间关着的门前,局促不消片刻,便咬着牙“哐”地一声推开了门。
  满屋子一下子寂静了,方才还热热闹闹吸溜作响地吃饭喝汤的小伙子们僵硬了手脚,像是一盆水突然被泼到海绵里,无迹可寻,声音就那么钻进千万个细小的孔洞里,戛然而止。
  苏以荷看着满屋子转过来的脸面,全部生疏的男孩子硬朗的面孔,表情各异地看着如同被瞬间放大拉长的她,心里的忐忑和窘迫如发了酵的面粉,噗噗地胀大胀大,脸皮上腾地红晕翻卷了上来,热度迅速腾升,感觉血液直冲脑门里奔流,薄薄的脸皮儿好像快被撑破了一样,苏以荷手放在一侧,站着不动,满屋子逡巡着,手指扣住了裤缝,强自镇定的模样。
  在哪里呢?在哪里?苏以荷从一群人里看过去,眼神清明中有些窘意地还是一个个地看着。
  不像。。。
  不是。。。
  还不是。。。
  苏以荷想从指头缝里去看。
  手却僵硬地摆在那里。
  头都不偏动。
  用眼睛吃力地转着角度。
  聚焦——
  失望——
  再聚焦——
  
  “我说小苏诶,你这是在挑夫婿呐??”老孙弯着腰放下手里的酒杯,唇上还是油亮的酒渍。
  男孩子们缓过神来,有的害羞的脑门也是一热,看着秀气柔美的姑娘,那确实是比见了外星人还激动的,就连潭缪晨那个为从军前自诩美女环绕,温香软玉入围的风流胚子也申着长长的脖颈,血管都快要扯断了,碗里刚刚奋力捞出来的粉条冒着热气,被冷落了。
  潭缪晨眼角余光撇到容恒也破了一直低头吃饭的冷静模样,是在抬头看着。
  讶异从眼中一闪而过之后,容恒机不可见地皱了眉,无法再视若无睹地继续吃下去。
  小伙子们以为这是哪个厨房师傅的家属,立即心猿意马。
  苏以荷心火又是一串上来。耳根也热了,“不。。不是,我找人。”
  男孩子们更惊奇,找谁,彼此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发着精光,看着对方的脸,会不会是你小子??嗯?
  “刚才让你跟大家伙儿一块你不愿的,这会儿,嘿,小姑娘耐不住了?你相好的一会儿就去了,你且在闺阁里等等你的郎君罢。”孙老伯又拽起来了,乱用几十年来积累的有限的文人腔调。
  呵呵。。。哈哈。。。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轰然而上了,苏以荷感觉自己都有些晕眩地站不住脚了,孙老伯怎么能这么,为老不尊的!
  
  潭缪晨最会起哄,冲着苏以荷大叫,“姑娘,敢问你郎君何许人也?那厮现在还这这人堆里不露面,并非姑娘良人啊,不如姑娘我们这堆个个身家清白的良家好男里选一个吧!!!”
  
  旁边的男孩子跟着起哄了。。。像是一锅炸得沸腾的丸子,细小的油花四溅,蹦了苏以荷的脸皮上,清凉的空气里也发烫。
  
  一股冷清的气息传来,苏以荷察觉到抬头的时候,撞入眼帘的是一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平静的眼,四目相对,苏以荷脸上的热度慢慢退却,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如爬山虎一样在细小的血管上抓着攀爬,不能自已地就听见了一种声音在心底缓慢地像是念着庄严的悼词:苏以荷,你完了。苏以荷,你完了。。。。。。
  一遍又一遍。
  
  苏以荷一种在移开些目光,就看见头发短了些更显俊俏棱角的容恒,细小的棱划过心脏,而后收紧,扩张,成了在胸膛里来回不停的旋律。
  人群安静了些,潭缪晨眨眼的瞬间,容恒就站了起来,再犹疑的瞬间,就成了现下这种情形。
  潭缪晨看着容恒走过去,完完全全遮挡着女孩的背影,被灯光锐化的挺拔修长。
  小。。。苏。。莫非。。。。。。
  潭缪晨脑子里扯出一根模糊的线来,记得苏以珍那个苹果说过,家里找回来个二姐姐。
  可是,怎么会大老远地来找容恒??
  难道。。。潭缪晨摇摇头。。。肯定不会!
  若是他们俩歪腻了。
  那。。。子秋怎么办?
  那么眼下,又是什么状况?!顾不上吃鱼了,也顾不上打趣,潭缪晨看着容恒此刻维护的姿态,脑子里一团的乱麻。
  
  但是偏偏有人没有看出潭缪晨这个罪魁祸首的迟疑来,趁机又钻了出来,可是有了理由把这一碗满满的二锅头送到容恒那人的嘴里了。
  
  “阿恒,这就是大孟说的你相好的啊,是挺漂亮的啊!你小子今天可得喝了这一杯!”江述拍了拍容恒的肩膀,眉开眼笑地说,一碗酒水递到跟前,大有不喝不放人的势头。
  
  二锅头浓烈的酒气在清冷的空气里明显地带着寒气地刺激着鼻子,苏以荷吸了吸鼻子,心中在着急,不知道容恒会不会喝下去,还是容恒也没有想到办法推脱。
  
  潭缪晨看了一眼,看好戏的姿态,挑了挑眉,喝了,就等于承认了,不喝,也得有个说法。
  江述看了眼容恒,方才态度十分地友好,料想容恒当着大家的面,无缘无故地拨了他的好意的。容恒,你向来一副淡定固执地样子,这个女孩,一碗酒水,哪个你更不屑一顾!?
  
  富人家的子弟,就是这么爱糟蹋好东西的,好比眼前的好酒和面前的女孩,大伙儿一人都喝不到几口的酒水端到你面前,大伙儿当兵受苦都见不到一眼女孩子的,都在你面前了。
  
  江述看了眼容恒,短暂的沉吟在几人心思流转之间变得无比漫长。
  
  容恒只扭了头,一丝薄薄的笑意挂在嘴角,“谢谢江大哥的好意,她不是,不过,这酒我喝。”
  “不行!”苏以荷突然迸发出了高音。
  “这酒,我替他喝了。”苏以荷言语很坚定,手抓住江述端着碗的手,把绿色的军装捏成了一圈的褶皱。指骨丝毫不放松,怕江述真的就将酒递给了容恒。
  
  容恒收回伸出一半的手,眼睛眯了眯,很认真地在看苏以荷,询问的意味明显:你想做什么?
  
  眼神干净地没有一丝的杂质,如同那个凉薄的夜里固执的眼,苏以荷被容恒盯着,突然有种多管闲事的负罪感,可是,就算被嫌弃了,闲事也还是要管的。
  
  “给我吧,我。。。和容恒的关系,还是能够代替这碗酒的。”苏以荷逃避一样转过头不看容恒了,柔和的脸庞上坚韧的微光,江述在明亮的灯光下能清晰地看见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抿着的好看分明的唇线,心中忽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美酒赠美人,倒是个好去处,也比被这不懂欣赏的人给糟蹋成一碗毒药了好。
  
  江述缓了缓嘴角,笑了,手动了动,朝着苏以荷的方向,容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说好也不阻止,酒水在眼下到了苏以荷的手,然后苏以荷毫不迟疑地端起,像是一碗琼浆玉液般急切地喝了。
  辛辣透明的酒水涌入口腔和食道,刺啦的刀子一样凶猛过境,在黏滑细软的壁上划过,除了辣,还是辣。。。。。
  外人只道是看着尖巧的下巴扬起,纤细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喉咙一动一动的吞咽着酒水,不消片刻的功夫,就结束了。
  
  那时候每个人嘴上都不言语,孙老伯摇了摇头,怎么谁人不选,偏偏那个。
  
  要是我们都能避开人生中的偏偏的你,那么爱情,何苦来哉?
  
  潭缪晨呼了一口气,腾地坐下,继续吃鱼,心里哼哼幸灾乐祸地想,都要女人替他挡酒了。。。。。。容恒我笑你半辈子!!
  
  不料想,容恒果真被潭缪晨笑了许久许久才终于痛定思痛,含笑饮酒,练就了斗海之量。
  
  其实,莫非这又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么。
  
  潭缪晨想来又想去,咬碎了鱼骨,容恒那小子到底有啥好的。
  
  脾气那么臭,性格那么固执,长得也没有我帅气逼人,怎么现在的女孩子的眼睛都被BB霜糊住了,看不到这里艳光四射的黄金单身王子么!!
  
 

苏以荷忍住喉咙里火辣辣地撕裂的灼热,被容恒拉出来张开嘴就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气。
  
  容恒一直往前走,丝毫不把苏以荷的难受当回事。
  
  苏以荷好想喝点水,来冲淡口里浓烈的酒气。
  
  容恒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拽着苏以荷的胳膊,如同扯着一个布偶,在明灭的夜色下直直地奔向黑暗。
  
  苏以荷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再难受也不吭声,不想在容恒面前示弱。
  
  黄土板正的操场上,细软如面粉的一层薄灰,严寒下依然跳跃,被两人的步子踩出了低低的乱舞。
  
  苏以荷一直看着容恒的侧面,他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没有移过去。
  
  柔和的眼神里有些涣散的光,长长的探照灯在操场上拉出两条细长的黑色影子。训练踩出的坑洼,男孩子们平时娱乐用的篮球架是锈迹斑斑的破旧。
  夜色清冷,旧时烟瘴。
  容恒呼出一口白气,停住身就转过来“苏以荷。。。很难受?”
  苏以荷眼睛忽闪了一下,扭过头,“这是酒,又不是水。”
  容恒状似无音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容恒眼睛看向了别处,一望无际的黑,在灯光的映衬下,丝毫没有哪怕青山绿树的轮廓。
  容恒把手放进口袋里,靠在篮球架旁:“来好几天了?”
  苏以荷微窘:“也不是。。。就三天。”
  容恒低头,看了看脚下,没说话,只是挑起了眉宇,脸上覆着一层清冷的霜,洁白却没有温度。
  苏以荷呼了一口气,眼睛也是看着地下,没有焦距。“呃,我闲着没有事就来了。我不知道这么远的。我以为。。。反正都来了。”
  容恒瞥了苏以荷一眼,好半天,苏以荷以为谈话快要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才吐出一个重音节“笨!”一个子虚乌有的电话,就跑来了。
  苏以荷:“。。。。。。”
  我哪里笨,考试可是很好的。
  
  “容恒,怎么这么香啊,还辣!唔。。。。。。。”苏以荷鼻子在容恒的脖子边嗅了嗅,鼻尖在上头痒痒地摩擦,蹭了几下。
  “是不是。。。迷迭香啊。。。。。。还是。。唔,辛辣微苦男人香。。。”苏以荷酒气上涌,想象力丰富无比。
  
  “可是。。。男人怎么会香呢?!人家都说臭男人!!容恒也是臭男人。。。。。。不是,是臭小孩儿!”
  苏以荷只知道被辛辣的酒气夹杂着清爽冷清的气息包围,好像,小时候不小心尝到过的迷迭香,清茶微苦辛辣的奇妙组合。
  
  呼呼的热气洒在少年的后脑勺,从竖起的领子边缘窜了进去,于是本是温和的少年的皮肤,渐渐地有了温度,一点点地攀升,汇聚成耳边疑似红晕。
  
  容恒一步步地往前走,接不上茬。
  
  “容恒呀,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好玩的那个,是装的。带着很丑的面具!装的。。。。。。”
  “。。。。。。”
  “让你怪我,你装嫩,怪我来,还怪我喝酒!哼!”苏以荷嚣张了,像是炸了毛的兔子,腾地扬起了头,狠狠地戳了容恒的后脑,一下、两下、三下。。。指头感觉疼了才罢休。
  容恒呼出一口白气,眼睛闭了闭,差点没忍住,把后头这小妮子给摔下去。
  容恒的耐性,一向很不好的。
  也不看看是在谁身上,敢在老虎背上拔毛!?
  怎么一喝酒,就是这幅德行!
  
  “容恒?。。。。。。容恒?容恒?容恒。。。你在哪里呀?你不说话。。。。。。。”苏以荷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叫了一声没应答,连连叫了好几声,空旷的山谷里,鼻音的声音一直叫,最后埋怨了一声。
  “容恒被你压着。。。”容恒黑线地扭过头,瞥了一眼后头苏以荷眯着两只眼睛四周乱找还使劲扭着身的白痴样儿,终于不耐地出声了!
  确定苏以荷扭过头看到他了,才转过身继续走。
  
  苏以荷摇了摇头,睁大眼继续瞅着,锤了容恒一记,皱了眉“容恒,你怎么非要走在我前边!?讨厌!!”
  
  容恒顿住步子,扭过头,言语清哑中带着威慑,“苏以荷,你再折腾,我把你放在山里喂狼!!”
  
  苏以荷下巴微微回收,趴在容恒的背上,缩回头,闷闷地唔了一声,“阿爸!!我又不是两三岁,你又吓我!!”
  
  容恒气绝,不吭声。
  
  还没走到院子里,后头就安静了,呼吸绵长地喷洒在脖子里,容恒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临时住房哪扇开得大的门,背着苏以荷进了屋。


39、冬?恒暖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抱一抱了,这俩天煞的。
  恨与不恨。
  我只能用这么笨拙的方式去亲近你。
  用我的窘迫和无措
  
  有的人愚蠢地像是一只冬天里依然不懂南飞的鸿雁。
  万劫不复地去爱飞扬的雪花
  对着消融的冰雪,
  留下眼泪,
  留在你身体里,
  化作葬尸水,
  将我冰冻的手脚包围,
  死在你的怀里。
  
  容恒,记得我给你讲了一个鸿雁爱上雪的故事么。
  你在我面前。
  你笑得阳光。
  那么认真。
  你说,我是冬天的暖阳。
  鸿雁最爱的温暖。
  那时我笑,你哪里温暖。
  你说,苏以荷是贼。
  我的温暖,早就被你偷走了。
  
  偏偏错了姻缘。
  角色对调。
  你的温暖是坟冢。
  爱上缓慢轻柔的雪。
  于是孤寂像是增生癌变的细胞。
  终于,逼死了所有。
  因为雪花是个聋子,
  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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