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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旋涡(时间三部曲之三-出书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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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聊。比如今晚上如何?有时间吗?”
“我现在就有时间。我沙拉还没吃完呢。”博斯压低声音:“问题是,我们被监视着。”
“什么?”
“塑料植物后面隔间里的那个女人。”
桑德拉侧过头,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噢,老天!”然后也悄声道那是沃特莫尔夫人。州救助中心员工。病室护士。”
“她跟踪你到这儿的?”
“她就这样一个人,一个包打听。但我肯定只是巧遇。”
“嗯,她一直对我们的交谈相当感兴趣呢。”他凹起掌心,放到耳边,做了个偷听的手势。
“典型……”
“那么——今天晚上?”
要不我们或许换一张桌子,桑德拉想。或者声音低点就行了。然而,她并没说出来,因为博斯可能只是拿这当做一个幌子,为的是再跟她见面。她不清楚应当作何解释。博斯是一位同事,一个合作者,一位可能的朋友,抑或甚至(沃特莫尔夫人一定会这样想)一位可能的恋人?情势尚不明朗。要是这原因,可就来劲了。自从跟安迪。博顿关系拉爆后,她再没跟任何男人拍拖。博顿原来也是救助中心医生,去年机构精简给裁掉了。那之后,她除了上班,就是吃饭。“好吧,”她说,“就今晚。”博斯朝她微微一笑,让她更有了几分把握。“可我还有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呢。”
“那我们就聊聊别的吧。”
理所当然——关于彼此的情况。
他们将各自的人生一一摆出来,供对方检视。博斯:出生在孟买——因为母亲错嫁给了一位印度风轮机工程师——并在那地方一直到五岁。(也难怪他口音和举止显得跟别人不同,略微比一般德克萨斯人文雅一些。)然后被带回休斯顿上小学。耳濡目染,母亲“痛恨不公”的性格深深影响了他,最终在休斯顿警局大批纳新之际,这一个性让他颇受其益。他不乏幽默的自我陈述,让桑德拉甚感特别,觉得很不像一般警察那副德性。也或许是她之前从未遇见这样的警察吧。报之以李,她也浓缩版地——老实说,是精心剪辑过的版本——给他讲了桑德拉。科尔的身世:家住波士顿,上的医学院,在州救助中心工作。博斯问她为什么选择这一职业,她只提了一句说希望能帮助别人,但没有提及父亲的自杀,以及哥哥凯尔的遭遇。
他们慢慢地品着咖啡,谈话内容愈来愈鸡毛蒜皮。直到从饭馆出来,桑德拉仍说不好这到底算是专业意见交流,还是男女之间的相互探底。或者自己到底期望是前者还是后者。她发现至少从表面判断,博斯很有些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那蔚蓝的眼眸和柚木色的皮肤,而是因为他言谈举止的神情。听他说话,似乎是从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淙淙流淌出来,那地方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快乐,而又那么自然而然。而且,博斯对她也是那么地感兴趣——除非是她过度阐释了。可……她生命中需要这个吗?自不待说,消息如一股风,迅速在州救助中心这焦灼炎热的社会圈的员工中传开来。沃特莫尔护士比她早半个小时回到单位。整整半个小时,桑德拉跟一位警察吃午饭的消息足以传遍整个单位了。路过接待区,她发现护士们看见她,都是那种心照不宣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表情。真倒霉——但沃特莫尔就这德性,话在嘴里跟涨潮似的,堵都堵不住。
当然,流言飞语并不只朝一个方向流淌。桑德拉了解沃特莫尔夫人,一个寡妇,四十四岁,之前的四位病房主管,有三个都和她睡过。“那女人自己身在玻璃房,岌岌可危,”在员工餐厅过道里,一名护士悄悄对她说。“你知道吗?最近她一直跟康格里夫医生一起进进出出。”
桑德拉匆匆赶回办公室,关上门。有两份案例总结要写。她歉意地看了一眼文件夹,将它们推到一旁。她从提包里拿出博斯给她的信封,然后从信封里掏出一扎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页,开始读起来。
那天晚上跟博斯见面,她准备了一大堆问题。
这一次是由博斯选择的餐馆,北区的一家主题酒吧——牧羊人馅饼,健力士黑啤,绿色纸巾上压印着竖琴图案。她到酒吧时,博斯已等候多时。她很吃惊,发现与他一道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那女子身穿一件蓝色印花连衣裙,既不算新,也疏于打理。她很瘦,几乎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神情很紧张,气咻咻的样子。桑德拉走上前去,那女子警觉地看着她。
博斯赶紧站起来。“桑德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艾丽尔。马瑟——奥林的姐姐。”
第六章 特克·芬雷的故事
被抓住后,曾有好几次我都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活。如果说我曾走过的生命——我那因为一次难以饶恕的举动,而在多年前出走波士顿,最后在天赤星沙漠里醒来的历程——有任何意义,我自己却看不到。但此时,本能的生存冲动再次涌起。望着蜂群般的涡克斯飞行器有条不紊地屠杀叛乱的农民,我只想逃到某个安全的地方。
从位于涡克斯中心区山坡上的运货车里,我们看见,没有树木遮挡的周围平地上,一片末日景象。警报刚一响起,农民军便开始后退。一看见逼近的飞行器,他们扔下临时拼凑的长矛等武器就跑,早已溃不成军。然而,涡克斯战机却无丝毫怜悯,从它们的敌人头顶掠过,就如掠杀鸟兽。它们所使用的武器我从没见过:飞行器喷射出火焰似的波阵面,翻卷过草地,接着像片状闪电般消失无踪。烈焰的波阵面刈割过处,只留下一片冒着余烟的、两边低中间高的锥形泥地,以及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武器的声音如地震中岩浆喷发的声响,威力之大,我全身都随之震颤。战争警报如巨兽的悲鸣,持续哀号着。
有一小会儿,因为在山坡上,我们似乎很安全。突然,一架战机侧身从近旁掠过,似乎在审视我们。随之的一股风,携来刺鼻的烟雾和令人恶心的烧焦的死尸味。看守我们的小分队拔腿就往树林里跑,只剩下矿工乔伊,似乎被惊呆了。我看见他的眼神。他显然是吓坏了。我朝他举起被绑着的双手,希望他能明白我这手势:别把我们像猪一样绑着扔在这屠宰场上。艾莉森用涡克斯语也向他哀求地说了几句什么。但到处一片吵嚷,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矿工乔伊转过身去。
我大叫道,“放开我们,你他妈的胆小鬼!”可以肯定他不懂英语,但他止住脚步,转过身,恐惧的眼里怒火燃烧。他放下车门门闩,用手中的刀割断我们身上的绳子,唰唰两刀,先是艾莉森,然后是我。刀锋割破了我手腕,但我已顾不得那些。我已如惊弓之鸟,对他感激不尽。
艾莉森用涡克斯语嘟囔了两个字,可能是说“谢谢”。我不知道那农民回应的话在英语里是什么意思,但他诅咒的语气却错不了。
原野上,屠杀还在继续。令人作呕的烧焦的人肉味道愈加浓烈。矿工乔伊转身跟随他的朋友朝树林里奔去,但却突然停了下来。一道黑影遮住了涡克斯中心区远处的灯光。原来是一架涡克斯飞行器,就在头顶上方,飞得很慢,很低。扩音器里传来涡克斯语命令,听不懂在说什么。“站着别动。”艾莉森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别动。”
是我们身上的衣服救了我们——油腻,血迹斑斑,风尘仆仆的黄色套头衫。
系统已恢复。要是艾莉森身上的边缘系统植入没被破坏,也许会向涡克斯武装部队发出警报,让他们发现我们。但那些农民破坏了她身上的网络终端,而我一开始就没佩带过那东西,所以在屠杀场上,我们跟其他人没任何分别。
唯一的不同是我们的衣服。埋在我们衣服上的微型射频标签,识别出我们(或至少我们所穿的衣服)是天赤星搜救队幸存者。这足以为我们换取一张死缓令。飞行器腹部着陆,降落下来。一扇门弹开,全身军事装束的士兵弓身冲出,将我们团团围住,举起武器瞄准我们。
矿工乔伊也被带到中间。他似乎很清楚投降是唯一的选择。他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这一姿势,早在一万年(或两万年)前的战场上,就应该为人所熟知。艾莉森结结巴巴地向他们解释或是提出要求时,涡克斯士兵手中的武器跟随她的动作而移动,随时保持瞄准。
经过简短的协商,士兵们朝他们的飞行器挥了挥手。“他们要带我们去涡克斯中心区。”艾莉森说。她声音里明确地透出一个信息:终于舒了口气。“他们不能断定我说的是否属实,但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农民。”
同时,他们确知矿工乔伊是农民。其中一位士兵举枪瞄准矿工乔伊的头。
我说除非那人放下他手中的枪,否则我哪儿也不去。如实告诉他。”
想到我们四面八方正在进行的大屠杀,諕地将矿工乔伊处决,也许不过区区一小鲠在喉。但他冒着生命危险放了我们,尽管很不乐意。我不愿意看到他被处死。
艾莉森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但她深知我的脾气,于是大声将我的话翻译过去。
那位士兵有些迟疑。我跨前一步,一把抓起那农民的前臂举起来。通过手心,我能感觉到他的战栗。“快跑。”我告诉他。
艾莉森翻译了两个字。矿工乔伊根本不用告诉第二遍,早已朝尚未燃烧的森林飞奔而去。士兵们耸耸肩,放他走了。
因为我的这一举动,他多活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
飞行器载着我们从杀戮场上空飞过,越过防御墙,飞向涡克斯中心区一座高楼顶上的着陆港。短暂的飞行过程中,涡克斯士兵显然是得到了我们身份的确证信息:悄声地相互商议后,他们对我们变得敬重起来,跟艾莉森说话时,声音里充满同情。不等飞行器进港,他们便给我们换上了新的服装(整洁的新套衫,这一次是淡蓝色的)。其中一位士兵,显然是医生,给我被矿工乔伊割断我手上绳子时划伤的手腕敷上厚厚一层镇痛软膏。同是这位士兵,试图帮艾莉森检查网络终端被扯掉时的伤口,但她咆哮着躲开了。他们给我们水喝。。干净而清凉的水,如天国甘霖。
航空港位于一个屋顶上,风很大。我们出了飞行器,士兵们护送我们来到一个房间般大小的巨大升降机前。但艾莉森冲着入口大叫,问了领头士兵一个问题。他的回答让她瞪大了眼。她又说了些什么,他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讨论逐渐升级为争吵,最后那位士兵恼怒地朝她点了点头,争吵才告结束。
“我们几乎刚好就在处于星际隧道入口的中点线上,”她告诉我说,“网络估算,大约二十分钟就可以过境,如果真过得去的话。我要守在这里,一直看着它过去。”
我觉得无所谓。管它涡克斯能否到达地球,无所谓我们在这高台上或是在下面某个更安全舒适的地方。
“我不管,”她又低声补充道,“我就要看。我告诉他们你也想看。我想要什么无足轻重,但你是再生人,他们必须得小心侍候。”
于是,我们被护送到一个封闭的看台。比刚才的航空港低一层,仍高踞城池之上。我们站在里面,像两个蓬头垢面,身上还有点滴血污的稻草人,注目观望着涡克斯岛和天赤星那颗小卫星下的远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农民们仍在被屠杀(或许到这会儿,屠杀早已完结)的原野上,硝烟弥漫。但硝烟拖着长长的尾巴飘往我们身后,前方的天空里星光璀璨,一片明净。盘旋的战机已开始返回基地。
艾莉森跟近旁的护送士兵说了些什么,然后把她的问题和士兵的回答翻译给我听。士兵是否认为涡克斯能够穿越星际隧道到达地球?是的,他坚信。语言正在变为现实;再生人与我们在一起。城市遭到轰炸时,先期送回涡克斯中心区的再生人怎样了?很不幸,士兵说。很不幸一枚导弹射穿了涡克斯防御工事,很不幸那枚导弹破坏了涡克斯中心区的重要基础设施一更不幸的是,当时被救回的再生人所住地点距离导弹爆炸点是如此的近。
我不清楚有多少的“其他人”被从天赤星沙漠搜救出来,但我肯定其中包括混血儿艾沙克。德瓦利,很可能还有他母亲,也许还有几个碰巧在附近的倒霉蛋。导弹把所有人都炸死了么?“只剩了一个。”艾莉森翻译道。
“幸存者是谁?”
又翻译回去。
“最年幼的那个。”
那就是小男孩艾沙克了。
“但他受伤严重,”艾莉森又道,“生命垂危。”
“这就足以引起假想智慧生物的注意吗?你觉得他们仅仅因为认出一个受伤的男孩和一个神经错乱的退役水手,就会重新开通一条关闭的星际隧道吗?”
她不用回答这一问题。天空里闪现的一道蓝光就是答案。
天赤星大海上还是一片黑夜,地球上却是白昼。
穿越过境速度之迅猛,之简单,之摄人心魄,一如第一次我搭乘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从苏门答腊岛前往天赤星时的感受。我感觉微微重一些——地球稍微比天赤星大一点——可那感觉,与你乘坐升降梯没什么两样,并没那么可怕的。其他的变化就不是那么微妙了。
突然遭遇光亮,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到处一片乌烟瘴气。涡克斯海岸外,四周是平坦的一望无际的汪洋,洋面上漂浮着一层油污。天空呈淡绿色,看着让人恶心。
“上帝,不要啊。”艾莉森悄声道。
士兵们都呆住了。
“毒气,”她说,“全是毒气……”
战争警报不再哀鸣。寂然无声中,涡克斯士兵们静静地站着,个个一副出神的表情,似乎在倾听什么我听不见的声音——很可能真是如此,他们在与他们的网络或上司商议什么。
然后,其中一位士兵对艾莉森说了些什么。她告诉我说,“我们接到命令必须下去,任何人不得违抗。城市即将封闭。”
转身离开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防御墙外开阔的原野。那些农民的尸首一动不动地躺在烧焦的草地上,笼罩在毒气熏染的绿色天光之中。几个幸存者在遍野横尸中移动,但即使站在这样的高处,也看得出他们惊恐万分,不知何去何从。我问艾莉森,是否可以作为战俘,放至少其中一部分人进来。
“不行。”她说“可万一空气有毒——”
“庆幸我们自己被救了上来吧。”
“那外面可有好几百人啊。你是说把他们丢在外面等死。”她漠然地点了点头。我说到底谁是这里负责的,难道他们就不怕遭到良心的谴责吗?”
她看了我一眼,觉得我不可理喻。“涡克斯是一个边缘系统民主制国家,”她说,“它只有一个良心。那就是最高意志。至于死多少农民,关它屁事。”
第七章 桑德拉与博斯
“这是桑德拉。科尔,”博斯说,“州救助中心奥林的医生。”
“噢,准确地说,我并不是他的医生,”桑德拉道。她感到有些意外。艾丽尔。马瑟那样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她话说到一半就气虚了。艾丽尔虽然瘦,却很高,即便是坐着,脑袋也与桑德拉齐平。她可能比奥林高出老长一截。跟奥林一样,她颧骨也很高,同样的双目炯炯有神。不过,她身上全然不见奥林那要命的畏畏缩缩。她目光犀利,可以刺瞎猫的眼睛。
“是你把我弟弟关起来了?”
“不,并不是这样……他正在接受评估,以决定是否要送到德克萨斯州救助中心的成人看护站。”
“什么意思?他可以自由出人可以走吗?”
显然,这女人想要直截了当的答案。桑德拉坐下来,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答案。“不可以,他不能自由出人。至少暂时还不行。”
“别着急,艾丽尔,”博斯说桑德拉是我们一边的。“有分派系吗?显然是有,而且显然桑德拉被归人了其中一派。
一位吓破了胆的服务生丢下一篮面包卷,转身便溜之大吉。“我只知道,”艾丽尔说,“我接到旁边这个人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奥林因为挨打,被送进了监狱。我想在德克萨斯州挨打是犯罪——”
“他是被监护起来了,”博斯说,“目的是保护他。”
“监护,那么说我可以接他走啦。行,他是我弟弟。他的全部生活和我的一半生活,都由我负责。那当然我要接他回去。我终于知道奥林不是坐牢了,而是在什么州救助中心里。这事儿由你负责,你是说,科尔医生?”
桑德拉缓了缓神,整理了一下思绪。迎着艾丽尔燧石般的目光,她从容不迫地拿起一个面包圈,涂抹上黄油。“我是一位入站审查精神病学医生。不错,我是在救助中心工作。博斯警官第一次领奥林来时,我跟奥林谈过话。你知道州救助中心的运作程序吗?跟在北卡罗来纳州可能有所不同,我想。”
“博斯警官说是关疯子的地方。”
桑德拉真希望这不是博斯的原话。“从实际情况看,的确如此。穷困人员,无固定居所或收人的人,跟警察找茬的人,都会被遣送到救助中心,即使没犯任何罪——尤其是警方认为任其流落街头可能带来安全隐患的人。州救助中心并不是监牢,马瑟女士。也不是精神病院。送来的人有七天的评估期,这期间,我们将决定是否该人需要全天候看护,也就是我们称之为的监护生活。七天之后,评估对象要么被释放,要么被评定为依赖性人群。”她措辞很小心,艾丽尔很可能不懂——更糟糕的是,同样的措辞也印在救助中心的三页小册子里,以备相关家庭取用。可除此还能如何说呢?“奥林神经很正常。”
“我亲自跟他谈过,比较赞同你的看法。无论如何,非暴力倾向患者通常都会被释放,如果有固定收人和合法居住地址的家庭愿意收留监护。”她瞟了一眼博斯,希望他已讲过这些。“如果你能证明你就是奥林的姐姐——有驾照和社保卡就可以了——并且能证明你有正当职业,并愿意在一个表格上签字,我们差不多立马就可以释放奥林,让你领走。”
“我给艾丽尔说过了,”博斯说,“实际上我也跟救助中心打过电话,说我们这就提交相关纸质材料过去。但有一个问题。你的上司,康格里夫医生说,今天下午奥林有过一次暴力行为。他攻击了一名护理人员。”
桑德拉眨了眨眼。“严重吗?我今天没听说任何暴力事件呀。如果奥林攻击任何人,这样的消息我应该会知道。”
“纯粹一派胡言,”艾丽尔说,“你甚至也跟奥林谈过,你应该明白那是胡扯。奥林长这么大从没攻击过任何人。即使踩死一只虫子,也会先说声对不起。”
“指控可能是子虚乌有,”博斯说,“但这给释放他造成了一些麻烦。”
桑德拉心里仍忍不住疑惑。“根据我的了解,这显然不像是奥林的举动。”虽然说就凭一次评估面谈,加上一次后续交谈,她又真正能了解奥林多少呢?“可是你们说什么呢——康格里夫撒谎?他为什么撒谎呢?”
“为的是要把他关起来。”艾丽尔说。
“嗯,可为什么呢?我们资金已经不足,已是人满为患了。通常,如果能将患者送还其家庭,我们简直求之不得。对患者是件好事,对我们也是件好事。事实上,我印象中,董事会之所以用康格里夫,就是相信他能削减中心救助名单上的人数。”至于是否合乎职业道德,她许以沉默。
“也许,”艾丽尔说,“对于你所在单位的事情你自以为一清二楚,其实不然。”
博斯清了一下喉咙。“记住桑德拉来这里是帮助我们的。她是我们确保奥林能得到公正待遇的最得力干将。”
“我得看看能否弄明白事情真相。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我一定会尽力的。马瑟女士,如果不介意,我可否问你几个有关奥林的问题?我了解他背景情况越多,越利于推动事情发展。”
“我已经都告诉博斯警官了。”
“但你不会介意再说一次吧?我对于奥林的兴趣点,跟博斯警官略有不同。”或者说相当不同。显然,桑德拉对杰斐逊。阿姆里特。博斯的能力估计还不足。“奥林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吗?”
“到他那天登上汽车前往休斯顿之前,一直是。”
“你是他姐姐——你们父母呢?”
“我和奥林同母异父,两个爸爸都不在身边。妈妈达妮拉。马瑟,在我十六岁时就去世了。她照料我们尽心尽力,不过也很容易分神。直到临终,她都离不了毒品。甲安菲他明,以及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之后,照顾奥林的任务就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他随时随地都需要人照看吗?”
“是,也不是。他并不是那种时时都要别人守着的人。奥林常常喜欢一个人待着,看图画书什么的,即使在小时候,也很少哭。不过在学习上,他简直一塌糊涂,妈妈送他上学时他经常哭得跟什么似的。因此,他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他饮食上自理能力差。你不每天两次把饭碗推到他跟前,他就只会眨巴着眼睛喊饿。情况就这些。”
“跟其他孩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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