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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的尽头-住宅悲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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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始终不言不语。
“我家有一个多病的母亲,我也快要病了。请你照顿一下。”
山藤节子停住话,对方依然一言不发。他一只手支在墙上,下巴微微昂起,两眼直勾勾地耵着节子。好容易厚厚的嘴唇,缓慢地动作起来:“是吗?那对不起了。”他故意拉长了尾声,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蔑视,“今后我们注意……”
背后的同伙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厌恶地喷着舌头,接着用力关上了门。屋里传出了怪声怪气的说话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老太婆!……”
04
5月份的休假结束以后,天气微凉,一连几天下都下着蒙蒙细雨。
三天以后,天气又突然晴朗,阳光充沛,简直有点像初夏。
但是,山藤节子的心情,却一直阴郁忧愁。
在她到607室日比野那里,直接去抗议以后,情况几乎毫无变化。有时偶尔夜晚寂静无声。但第二天山藤节子就发现,这和她提出的意见毫无关系,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偶尔没闹。甚至有不少天,从下午就开始打麻将。
抆术股长仁科秋雄调到总公司去这一消息,也使山藤节子感到沮丧,仁科虽然不是她的顶头上司,但节子所在的实验室归他管,每天总要见一、两次面。自从和他商议了换房的事情以后,总觉得在住宅问题上,仁科就是一个主心骨,可是……
5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山藤节子拖着购物的小车,脚步沉重地回到公寓。她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钮。紧接着,她感到周围被几个黑影,突然堵住了去路。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到日比野穿着黄色运动衣,拖着微胖的身躯站在她旁边。另外还有两个人,从左侧和背后围住了她。
日比野腆着肚子。“喂,是你弄坏了我的汽车吧?”他虽然声音里充满着威胁,但却总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这也许是他的素质。
“汽车?”
“是你用刀子,划伤了汽车前盖吧?”
“这是从何说起呀?”山藤节子吃惊地摇了摇头。当时她耳畔又响起了管理员的声音:给儿子买了一套公寓,还给了他一辆进口汽车……
“要不是有人捣乱,怎么会划那么大的一道伤痕?”背后的那个人说道。
“是呀!……头天晚上好好地放进停车场的,第二天就出了一大道伤痕。”日比野说。
这座公寓里除了楼前的停车场以外,还有一个半地下的停车场,专供住户使用。
“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好好看看。”当他抓住山藤节子的胳膊时,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大概是感到气氛异常,望了望节子和日比野一伙人,然后就转过头走了。
山藤节子跑进电梯,按了5层的按钮。日比野一伙人也跟着钻了进来。节子被他们围着,挤得靠在了墙上。
“喂,你说实话!就是你干的吧?”
“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汽车是哪哦辆。”
“是吗?这手法真像是你干的。”另外一个人冷笑着意味深长地说。
“手法”这个词刺痛了节于的心:头些天她直接去交涉,被关在门外以后,山藤节子顺手把记有噪音灾害的月历,塞进了他门上的信简里。这是她灵机一动干的。他也许指的就是这件事。
“我绝对不知道。要不然找警察来查査。”山藤节子分辩着,声音有些颤抖,电梯已经开始运行。关在密室里,她全身吓得僵直。
“说谎!……除了你,还能有谁是犯人?”日比野的声音杀气腾腾,“你知道那辆车值多少钱?”
“可我连看都没看见过呀!……”
“你说什么?你以为没证据,就可以装蒜吗?……混蛋。”
两只手突然粗暴地抓住了肩膀,手上的劲越来越大。紧接着,山藤节子被推倒在电梯的地板上。另外二个人踢着购物车。金属拉手倒在节子的腿上,里边的东西都散了出来。
当她的眼前停止转动时,电梯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门开着,电梯停在6层。
山藤节子缓慢地挺起腰,跪在地上,拣着那些食品小包儿。
她走在五楼走廊里,止不住一个劲地啜泣。他们不但成心找碴儿,还打了她。山藤节子感到委屈和倒霉。就在城市正中心的公寓楼里,难道可以在光天化日下无法无天吗?白天黑夜,噪音折磨人,结果还得挨打受骂……要是今后这样继续下去,那该怎么办呀?
山藤节子无力地走到自己房门前,强忍住泪水,用手绢擦了擦面颊,不思意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样子而担心。
“我回来了。”她低声说着,挂上了门链。德枝扶着沙发,朝山藤节子走过来。她好像一直站在厨房里,大概是打算帮她拿东西。但是,脸色却异常苍白。
“节子,你看!……”德枝指了指厨房,“漏雨了。”
“什么?……”
山藤节子走过去一看,惊呆丁。水池旁边挂着大勺子的壁架上方,和冰箱上面的白墙,已经湿成一片,成了一块灰色的地图。湿墙上到处挂着水珠,滴滴嗒嗒地往下掉。天花板也湿了一大块,墙壁上湿的面积要大得多,节子脑子里立即想道,这不是漏雨,是漏水。
“刚才还没湿呀!起居间里是不是也这样?”
打开厨房旁边起居间的门一看,不禁惊叫起来。这个房间湿得更厉害,也是连西墙都湿成一片。水流到铺席上那里,已经是斑斑水迹。
“如果是漏雨,应该在下雨时漏呀……”
山藤节子声音干涩地自语着。前天晚上,雨已经停了,恐怕不单纯是漏雨,这一定是更为复杂的原因造成的。
一种不吉利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甚至感到胸口窝一阵疼痛。
她给管理员室打了电话,请他赶快上楼来。
趁等他的时候,她在席上铺了几条毛巾,以防脏了席子。
小山内察看了一番漏水的情况,声音阴郁地说:“怎么叉漏了?”
“又漏了……以前也漏过吗?”
“哎,不光是这里。这种漏水和结露珠的毛病,从完工后第二年起,就已经出现了,一共有八个地方。好像是水泥板中间,穿过的下水道裂开了,往外渗水。”
小山内继续说着。声音很冷淡,似乎与己无关。
“当时。管理委员会对建筑公司谈过好几次。结果是有些他方能修,有些地方没法修理。拆了墙,换了下水管,就可以解决问题。可是璐些承受压力的墙壁,由于关系到整个楼的结构,不能随便拆。要拆的话,花钱可就太多了。换句话说,修理不起。”
“这种房间,他们就撕去墙纸,又抹了一层灰,然后贴上塑料塗纸或涂上塑料涂料,算是应急处理了一下。没过几个月,就又渗出来了。”
经过再三交涉,施工的房地产公司,给出了问题的房间的房主,付了一笔赔偿费,又把大厅里的墙装修了一番,在楼前栽了小树,算是对整个公离的人做了赔偿。这样,问题就算解决了。
秀丽的喜马拉雅杉树围绕的楼前庭院,和绚丽的马赛克装饰沟大厅——山藤节子最初见到这一切时得到的印像,讽刺般地又鲜明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就是说……遭了难的房间的人们,只好凑合着住?”
“哎。出了问题就修一修,租给别人。有一部分房间,现在还空着没人住……还有的就卖给別人了。”
“卖的时候隐瞒了这些问题?”
小山内苦笑了。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说不清是肯定还是否定。
“那么,多摩总业公司也是受了骗?”
“什么?……”
“难道不是么?……他们说原来住在这几的人,调到纽约去了,希望在临行前卖掉公寓。由于这种情况,公司买了他的住宅……”
“不。金山先生——就是原来住在这儿的人,是搬到日吉那边去了。”
“不是纽约吗?”
“不知道。我听说是日吉呀!听他说他找到了一套房子,是多摩房地产总业公司的房产,是旧的,可房子不错。”
“这么说,多摩总业公司知道这个情况啰?”小山内避开了山藤节子的目光,把脸转向湿漉漉的墙壁。
“这种事,它是房地产公司呀!……恐怕是了解这种情况,。才重新装修的吧。”
山藤节子想起了负责推销这套住宅的职员中田脸上的表情:50多岁,驼背,说话很事故,好像是多年干这一行的。
山藤节子感到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多摩总业公司是为了出售自己在日吉的住宅,才买下了这套公寓的。而且,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问题,狼狠地杀了价。后来就茧新装修了一番,若无从事地又把它投放到市场上。中田特别急于办理定金,而且痛痛快快地压了130万日圆的价,这些情况都一一相符。
不知不觉中,山藤节子两眼涌满泪水,膝盖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赶紧把常来的修理工叫来,让他们修理。费用由管理费里出。”小山内终于安慰地说了一句。
05
“山藤节子?这是谁呀?”多摩总业公司经理仓石了平正准备出去,被一名年轻职员喊住,不高兴地反问道。
职艮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紧挨着的屏风。它靠公司一楼墙边,临时圈起来用作接待室。
“就是那位买了京滨公寓507窒的妇女。”
“是吗……怎么,有什么情况?”
“听说墙上漏了水。”那职员不了解内情,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到底还是……”过了一会儿,仓石自己嘀咕了一句。
过去住在那里的一位公司领导人,看到多摩总业公司登在报上的广告,迷上了日吉的住宅,表示可以同意不打价,花3200万日圆买下来。佢条件是,要公司买下他现在居住的一套公寓。
多摩总业公司曾经经手过同一公寓楼内,其它房间的交易,完全清楚漏水的问题,和其后赔偿的经过。最后,公司以1400万日圆买下了这套单元,尽量修理了一番,又以1660万日圆的价格登报推销。卖给山藤她们的价钱是1530万日圆。就这套房子来说,几乎没赚几个钱。
不过,他本来曾想,最好新买主是家公司,或者是个买了之后,准备出租的人,但又怎么能顾得上选择对像呢?
“中田曾经说过,是个老姑娘和她妈。”仓石至今还记得,听到这话时,他心里曾经微感内疚。
“那她说什么呢?”
“听说管理员已经叫常去的修理工,临时修理了一下。但她提出,要多摩总业公司说明白,为什么要把有这么严重问题的公寓卖给她。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打的什么主意不主意的。”面对年轻的职员,仓石不禁态度严肃起来,“签合同之前,让她者过房屋说明书。我们又没有必要,把过去漏水的情况都写上。就让负责具体事务的中田去谈不就完了吗?”
“中田先生得了肝炎,休息了!……”
“噢,对了。”
“我也跟山藤先生说了。说是办理这事的人病了,正在休息,别人不了解详细情况。但她不听,要求见经理。她说,出售了问题这么严重的公寓,经理不会不知道的。”
职员嘴里连说了几次“有问题的公寓”。仓石越听越烦躁。自从高津原的施工问题搁浅以来,他经常处在一种精神烦躁的状态。
“开什么玩笑!……我哪能一一见这些人。”仓石的口气终于严厉起来。不过,接着他又考虑了一下,故意提高了声音,好让坐在屏风后面的山藤节子也能听到,“这个问题,你好好解释一下。漏水的情况,我们公司根本不了解。当时对墙壁进行了装修,但是和这事无关。”
接着,他压低了声音说:“总之,要坚持说根本不知道。”
“行!……”职员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喂,等一下。”仓石又叫住了他,悄悄说道,“对了,可以给她30万或50万,算作慰问。你要暗示给她。”
仓石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穿过桌子间的空当,拖着魁梧的身躯走向大门口。已经是5月份了,天气好的时候,热乎乎的,似乎是夏天。
买下高津原那1。2公顷地皮,是去年12月中旬的事。1月中句,提交了事前审查申请书。本来,如果顺利的话,早该通过了。现在已经提出正式申请,实际开始准备施工了。
仓石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这方面的事情。实际上,随着淮迟开工,销售也要延期,而他却必须承担每个月,近600万日圆的利息和地皮税。如果这种情况长期拖延下去,万一要是不予批准,那么投资7亿日圆买下来的地皮,就悬在半空中,说不定会导致公司破产。而且,仓石也了解,有些中小企此就是因为买了地皮而施工却迟迟得不到批准,结果遭到破产的。
当他走出大门时,公司的中型轿车,已经在门前等着。堀田坐在司机座位上,脸上带着焦灼的神情望着这边。现在他们要去大森看房产。和他们做生意的一家银行的分行经理,因为要接走年事已高的父母,打算卖掉住宅,希望仓石亲自去看一看。
“春日野山坡住宅那件事解决了吗?”汽车开动以后,仓石想了起来,问道。他指的是已经卖出的住宅,有一部分挡土墙和车库坍塌的事情。
“是啊!……我曾经顺路去看了看情况,好像还没开始修复。住在那儿的佐田先生,光还贷款就已经够戗,大概是没有钱垫付了吧!……”
“真没办法!……就是因为他非要挖个车库,所以才出了问题。”
“隔壁的仁科先生也真可怜。休假之前,仁科先生打来电话,问赔偿问题如何解决。我已经明确回绝,说明那完全是属于佐田先生的责任。”
“是啊……”
关于这个问题,原来佐田在修车库之前,向市里施工指导处提出过申请。指导处在事故发生以后,曾经到现场检验,已经做出裁决,认为泥土塌坍,并不是原来挡土墙有问题,原因在于车库施工时偷工减料。这就问题不大了。
汽车穿过站前,在离市政府不远处的红灯前停下时,本来已经半天不说话的堀田,又微微向后边的座席转过了脸。
“说到这事,我倒听说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什么……”仓石好奇地转过脸。
“就是户波枓长住的那套住宅,在宫前平的那一套……”
“嗯,我也去看过一次。”
“好像那套住宅,确实不是户波先生买的房子。”
“真的吗?我想虽然地认为他是扯谎,跟别人说是租的。”
“好像真是租的。”
大约九年以前,当时还在其它科工作的户波荣造,通过多摩总业公司,着手买了一块地皮,结果因为公司的缘故,未能做成交易。后来听说,他在第二年,就搬进了下一个车站附近的高级住宅区。
当仓石到城市开发科,和户波荣造谈到这件事情吋,他只是连声说,那是自己租的房子。然而,仓石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他为了防止外部产生误解,而故意找的借口,实际上,那一定是他自己买的房子……
“而且,我说有意思,是因为听说那住宅的房主,是他的丧兄畠广辅。”
“你说什么?……那是畠广辅的房子?”仑石低声喊了出来。
他眼前又浮现出畠广辅的神情:畠曾经笑着冷静地说:自己不需要买住宅,为了买房子而拼命劳累的人们,显得多么滑稽可笑。
“那就是说,畠广辅现在正在偿还贷款了。他也是个职员,不贷款,恐怕买不起那种住宅吧?……”
“可能。这样。他把房子租铪户波荣造,然后再用房租偿还贷款……”
“噢!……”仓石还是无法完全消除自己的惊讶。
畠就住在施工工地脚下的,一间狭窄的私房里。他曾经一本正经地说:像我们这种住在简陋公寓里的人,没有丝毫个人利益而言。如果开始施工,这里环境嘈杂,可以痛痛快快地搬走了事。他还声称:大部分的日本人,都是“住宅病患者”。
“可你听谁说的?”
“住在同一公寓一楼的一位妇女。”为了能够尽量有利于公司,和反对施工的自治会,得以顺利地进行谈判,必须知己知彼,了解敌情,因此,他让堀田去了解自治会干部们的个人情况。
“那女人非常爱说话,我可是知道了不少事情,前不久,有一天畠怒气冲天地跑了回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和自治会长发生了一点冲突。自治会长抱怨畠的态度太软弱,还批评他说,没有买房子的人,不了解人们拼命保护环境的迫切心情。于是,畠迟迟疑疑地说走了嘴,说是自已也买了一所住宅。接着,就说了实话,谈起了他在官前平车站附近买的房子。”
“是畠在故意隐瞒吗?”
“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吧!……可不是吗?自己费了老大劲买的房子,结果自己不住,却租给了别人。一可是仔细想来,这办法可真聪明。”堀田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不是在广告公司工作吗?……由于工作的关系,交际又多,而且开销也大。他又有汽车,还爱喝酒。从性格上来说,也过不了苦日子。可他同样想买住宅。于是,他趁年轻买了住宅,把它租给别人,用房租偿还贷款。只要自己年轻时凑合着,住在简单的公寓里过日子,等到了退休年龄,贷敫也还完了,房子也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老了以后的生活,就有保证了。”
“有道理!……”仓石再一次深深体会到:对于住房,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和高招儿啊。
“可这么一来,我就更看透了畠的心思。他根本就没真心打算保护环境,不过是打算尽量多地,榨取一点油水罢了。”
“不光他。其实就连那些会长们,不管嘴上说得多么漂亮,心里恐怕也还是想着在适当的时机妥协。”
“可能真是这样吧。”
房地产公司要向居民代表交出一笔钱,名义是捐款修建集会场所和游乐园。然而,交了钱之后,到底是否修建,双方也都含含糊糊。仓石脑子里又浮现出这种前例。
那就是说,这笔钱的数额和妥协的时机,要看双方打拳运气的功夫来确定。这一部分费用,当然只有转嫁到地皮价格上了。
“自治会总还好说,花点钱就会有个结果。问题是户波荣造那里呀。”
仓石紧紧地抿着双唇,侧脸看着左边车窗。可是汽车早就已经开过了市政府,这会儿正行驶在多摩河沿岸的公路上,朝着神奈川一号高速公路奔驰。左侧,比较大的工厂连绵不断。再往那边。该是河滩上的绿树,可在公路上却看不见。
右侧房屋的尽头,京滨公寓那深褐色的七层楼建筑,从眼前匆匆掠过。但是,它很快就在仓石的脑子里淡漠了。
城市开发科长户波荣造,依然像开始一样,坚持要在施工地南侧公路边,再新铺一条九米宽的道路。他举出的理由是现有公路下面,埋设着自来水管。如果压坏了,那将难以收拾。因此,必须谨慎从事。
但是,南侧恰好处于葫芦形地皮最长的一边。如果这里全部用来修建道路,那么,不仅地基面积会减少,而且要开销一大笔费用,以至于可能蚀本。就算可以提高销售价格,然而购买力总有限度,而且,又要受到国土法的制约,不能无限制地迁意提螅鄹瘛
可是,如果户波荣早确实是九年前投买成地皮,因为某件坑因,不得不放弃买房而租了房子,那恐怕就将要考虑到,他对多摩总业公司,至今还怨气冲天,耿耿于怀。
“总是有人念念不忘旧恨呀!……”仓石把双臂交抱在胸前,厌烦地自语着。只要他一想起户波荣造,那张光滑的黄脸,心里就感到厌恶。对方对仓石的态度,也肯定在很大程度上,掺杂着个人恩怨。然而,仓石总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总得想个办法。”在仓石凝视着天空的眼神里,逐渐放出了炽热而锐利的光芒。
06
又过了约莫十来天。5月22日晚上七点半。仍然是在多摩河沿岸的这条公路上,飞驰着一辆摩托车,这是一辆俗称“轻骑车”的50亳升的小型摩托车,零件早已锈蚀,许多地方凹陷进去,已经相当陈旧。
握着车把的是一个瘦瘦的青年。他穿着深灰色的工作服,外面罩了一件塑料雨衣。后面的衣架上,捆着一个带有把手的小型皮包,以及一只暖水瓶。上面也盖着塑料布,然而由于狂风吹刮,这些东西几乎都翻了起来。
公路上挤满了下班回家的小汽车。再加上大雨瓢泼,路上就更是拥挤不堪了。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倾盆大雨像是构成了一块幕布,遮住了天空。车灯射出的光芒,只能照射出视野中的一片烟雨。
弪骑摩托车穿过长列汽车的间隙,轻快地向前驶去。如果是晴天,憋在汽车里的人,一定会羡慕摩托车的轻快敏捷。可是在倾盆大雨中,骑在摩托车上的人,早已成了落入热水中的大公鸡。雨点无情地打在白色的安全帽上,浇到脸上,从脖颈处一直流进了工作服里。
骑在车上的青年人,飞快而危险地不断超过小轿车,紧绷着瘦削的面庞,咬紧双唇,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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