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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绝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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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魏治明,是非对错如过眼云烟,我们今生到底无缘。”霓裳掰开那手指,她觉得再斗再争下去,两人都会过早耗损体力。她还不想死,也不想他死。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魏治明的话敲响了霓裳那颗沉睡的心,霓裳嗤笑道:“你这样纠缠我,对得起家里的那位?”
“我的夫人只有你。”
“你不要骗我了!那日的庆祝活动中,我看得很清楚。”
魏治明恍然地摇了摇脑袋,“纯属误会,她是乔治的未婚妻。”
呵。。。。。。霓裳抱紧了胳膊,“他的未婚妻为何坐在你的车上,和你如胶似漆的?”
那日他见到的果真是锦夕,她吃醋了,所以会跑。
心中大石放下,女人心果然如海底针,魏治明暗自叹道,方才锦夕态度的坚决,他差点心灰意冷,现在,他安了心。若她心中无他,还记挂什么别的女人。
“锦夕,我不瞒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魏治明把始末原原本本地说给锦夕听,不管锦夕相不相信,他决定不隐瞒这件事实。
“事实上,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待我们出去,回到渝城,我们一起参加他们的婚礼,你看好不好?”魏治明试探地问。
霓裳沉默了良久,只有天知道,她盼望这一刻有多久,她信他的话,更相信他保护她的那颗心。泥石流冲垮山体的那一刻,她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谁一直拼命保护她。
可是她的心受伤得严重,自尊心也颇难堪,不能轻易原谅他,她一直这么劝自己。
“锦夕,你既没有签字,我们便还是夫妻。”魏治明不肯放弃,继续旁敲侧击。
霓裳对签字此事非同一般地厌恶,当初他逼着她签字,她一次次不肯签,他一次次派人逼她,那时她的心早已被他的行径鞭笞地伤痕累累。
她负气地说,“你现在再准备一份……我立刻签。”
魏治明那时气坏了,他偏执地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惩罚锦夕,如今想来,他的所为太过分,“我做错了。。。。。。锦夕,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霓裳闻到了那份气息尝试地靠近,连忙背过身去,“我已对你死心,再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你是对魏治明死心,不是对我死心。”魏治明何时变得这么嬉皮笑脸,她深吐一口气,“走开些。”头痛得更厉害了。
霓裳的嫌恶似乎并没有打退魏治明,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搂抱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排斥他,况且,她一直握住的同心结,是他的病,也是她的病。
“同心结收好了吗?”魏治明的问题立刻让霓裳动作了一番,她无语了好一阵。他开始在地上摸索,磕磕碰碰的声音老是传来,她没忍住问他。
“取石生火。”他说。
“湿的石头不行。”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她止住了口,全身凉气飕飕,仿佛那凉意已经慢慢渗进了骨髓。她觉得冷得紧,无声地叫了几句,明曦……
费了好长一段时间,魏治明的手又酸又痛,石头的湿气太重了,划不出火花。他本来打算取到火就燃烧一件衣褂,衣褂燃起来之后,他再想办法。
他断断续续地和霓裳讲话,霓裳起初还嗯嗯几句,之后几乎静地没了声。他摸索着石壁走,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两块干燥的石头。
就地取材,划了几下,又死命划,火星飞溅,魏治明大喜过望,连忙脱下衣褂。
火苗间断地燃烧起来,他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使劲蒙了蒙眼。他唤锦夕,锦夕……无人应答。
借着火势,他洞察了四周围,啊!原来是个洞穴,四周还有零散的木枝,他欣喜若狂地捡起木枝扔进火堆,火燃得更大。
趴在一块岩石上的霓裳被逼仄的空气冻得哆嗦不已,意识尚未全部消失前,她看见了前方的火光,火光旁的背影那么深刻。
坐在温暖热炙的火堆边,魏治明搂着霓裳,尽量靠近火堆,期望能熏暖霓裳。霓裳的全身发烫,温度持续不下,身体四肢却是抖动地厉害,魏治明把额头贴上霓裳的,不断搓动她的手心。
他说了好多些话,霓裳浑浑噩噩地打不开眼皮,分不清是柳承还是魏治明,她太无力了,困意排山倒海地袭来,想要说句话也说不完整。
魏治明不断和她说话,不让她睡着,只怕她一睡,还会不会不醒来?说了几句,他又晃了晃她,必定要她动动嘴唇。
她不动的话,他就俯身上去,用嘴撬开那两片晦涩的唇。
难道,他们会葬身于此?一出现这个念头,他就拼命地拍打脑袋。不行,他要让锦夕活着。
“锦夕,坚持住,你要活下来。”魏治明放倒霓裳,举了一根燃火的树枝四周围找出口,可是翻来覆去,这个洞穴就是无缺口。
他们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此想法一出,魏治明不由自主地抬头。
一大堆石头耸立的地方在漂移的火光下显出了怪异,这个洞穴不小,里面有凌乱的岩石,树枝,草屑,树叶,可那个地方的岩石特别多,可谓高高耸立。
魏治明盯着堆积的石头出神。。。。。。说不定,他们被泥水一路冲下来,正好掉进了洞穴,那些石头也被冲下来,越积越多,就堵住了出口。
越想越觉得可能!魏治明回去看了看胡言乱语的霓裳,口里叫着什么。他又丢进了树枝,让火烧得更大更旺些。他俯身吻在霓裳的额上,霓裳,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走近一看才发现石堆比想像中还要多,还要高,几日未进食,魏治明体力不支,力气不够,费了好大的劲,竟搬不动一块石头。
□□声传过来,让他愈发急切,他拼尽气力吼叫,手指攀向那些乱石。。。。。。手上的污血止不住下流,血肉渐渐模糊,锐痛感不能压制求生的愿望,他要让她生。
他要她生,要她生。。。。。。信念无时无刻不紧攥着他的灵魂,他在拔出一块大石的同时,跟着惯力跌倒在地。
接二连三的石头啪啪地滚落下来,堆积的石群转眼间坍塌,露出上方的大洞来,一束光袭来,魏治明的瞳孔本能地闭上,然后跟着睁大。
昏迷的霓裳气息越发微弱,她的额头不再滚烫,逐渐被冰一样的温度代替,肢体也没有了颤意。魏治明碰到她那一霎,迟疑了许久才把手指探到鼻下。
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
魏治明背着霓裳到坑处,想要借着石头的位置爬上去,爬几次摔几次,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石子硌得身体部位生疼,霓裳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也因为耗尽了气力,虚脱地躺在地上。喘气的时候,大脑仿佛凝固住,他在半迷糊中挣扎,他不能睡,他要救锦夕。
阳光斜射过来,在大坑处形成了光波的漩涡,小虫子在光波中飞来飞去,欢快地不行,魏治明努力睁开眼,他。。。。。。再加把劲,他给自己打气……
嘴唇干渴的说不出话来,魏治明仿佛已濒临生命的尽头,胸腹间的胀痛感愈加强烈,他憋了股气,硬是从地上爬起来,捧了一掌的水喝。
锦夕安静地斜靠在身边,睫毛根处产生些微的动静,他含在口里的水灌进了锦夕的嘴。锦夕没有反应,从嘴角边溢出许多。
强烈的不安感出现在魏治明的脑中,他轻轻放下锦夕,抬头望了望那深深的洞口,爬是爬不出去了,外面日照甚强,说不定有人会路过。
他开始叫,“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救我们。。。。。。”
偏僻的洞穴居于树林深凹之处,灌木树丛极为茂密,被泥石流冲垮了一大片,乱成一堆的泥叶成了泥垢,纷乱地堆集四周。洞穴的位置被其掩盖,石头堆满了洞口,上方覆盖了泥叶灌木,就算踩上去,也不会有任何松动。
谁会晓得脚底下是一个大洞穴?
王希州派了三队人日夜不休地在附近查找,几次从洞穴上方走过,都与下方的人失之交臂。
☆、重见天日
洞穴的火堆忽暗忽明,滴滴的水声盖过了所有声响,所有的静物都像洞穴一样深藏地下,诡异的气流飘荡在洞穴中。
吱吱吱……
老鼠在岩石块上跳来跳去,一跃而上,冲破了黑暗。低哑的叫声从他的口中吐了出去,仿佛连自己都听不见。
他缓缓移动了手过去,指间张大,握住了霓裳的手。右前方的火堆只有星点零火,在眼中划过,像流星一般稍纵即逝。
锦夕,有你相伴,我今生足亦,没有遗憾。
老人们都说人有前世今生,轮回转世。肉身可腐,灵魂不灭。转世为人之时,柳承一定还会找到锦夕,锦夕不要怕,柳承今生心不变,下世亦不变。
只盼锦夕还能记得柳承,只盼我们不要经历这些苦难分离,过一段俗世平淡生活,生儿育女,老时,孝子贤孙常来相伴……
这些话,你能听见吗?锦夕。
老鼠窜动在洞穴上方,引来了一抹曙光。
纷杂的脚步声踩在泥叶中,锄头,耙子频频往土里走,人多力量大,许快就把老鼠爬动的地方给清理干净。
“啊,下面好深啊。”
“该是一个洞穴。有一些野物出没山间,到了冬天就入洞穴取暖。”一个当地的村民解释道,那人探头往里,“住莫干山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深的洞穴呀。”
“里面不会有老虎豹子吧?”
“南方应该少见呀。”
……来人叽叽喳喳地围着洞口。
“不许吵!”王希州不耐烦地大喝,群人立即噤声,王希州从卫兵手中取了一只电筒,蹲在石岩附近,用电筒探照底下。
由于洞口小,洞底太深,手电筒光度不强,除了看见泥浆水,就只有凌乱的石块。王希州颇为失望,怕这一次又是空欢喜一场。
四天了,再找不到人,他们被活埋莫干山这个事实,不承认也得承认,王希州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准备再回去拍戏的附近树林。
“我要个手电。”那个村民不顾污泥脏,趴在地上,推开堵在洞口的石头,石头咚咚落地之后,村民往里面探得更低。
几分钟过后,村民上来急急地喘气,“像有火光。”王希州大喜,给村民找来根绳子,村民敏捷的身体慢慢地往下走,王希州慢慢在上面放,不忘问到,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村民顺利落地,手电筒瞄准了那一方即将熄灭的火苗,正要往前走去,忽然碰到了一个异物。他忽然心里毛毛的,黑幽幽的洞穴里藏了兽物也不奇怪。
王希州在洞口边急得团团转,连声问,“有人没有?”里面还没有回音,他找了条绳子系了安全部位,正要下去,就听见村民的狂叫声。
“可还活着?”王希州叫人把他往洞穴放,心里揪得极紧,又听见窸窸窣窣之声,想来是那个村民去确定了。
村民道,”活着,活着的呀!”
老天庇佑啊!王希州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连忙叫上面的人快些往下放。到了洞穴地面,发现此洞穴真是湿滑闭塞,空气中弥漫了难闻的气味。
只见魏治明浑身血污泥垢,满手是血的左手抓了霓裳的手,“局长,局长!”王希州叫不醒魏治明,确保他还有生命迹象之后,他又叫旁边满脸灰白的霓裳,“夫人!夫人!”
他不敢停留。
他知道,若耽误了救治,两条人命哪!王希州给两人分别绑好绳子,叫上面的人小心缓慢地把人给拉上去。
受过重创的人还挨过重伤,所能容忍的痛苦比常人要强,柳承的生命力赋予了魏治明巨大的毅力,他在医院渡过了一夜就醒来。
双手包裹地跟粽子一样,腿部的疼痛使他的那条腿又不能直立,在他的坚持下,王希州搀扶他到了旁边的一间病房。
除去污垢和血渍的霓裳平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左脸颊上赫然挂着两道血痕,魏治明觉得不对劲,拽住王希州的胳膊,质问他,“她怎么还不醒?她怎么还不醒?”
“夫人她高烧后,肺部感染过重,加之头部受了剧烈震动,要过些天才能好转。”王希州希望能搪塞过去,被魏的一道利刃之光给逼出了实话,“医生说,说夫人。。。。。。她醒来则是万幸,不醒来的机率……”
“胡说!”魏治明厉声呵斥,王希州立刻收声。
她在洞里明明还和我说了话,鲜活的表情历历在目,怎么转眼间变成这样,魏治明不肯相信,“把医生给我抓来,叫他给我治,治不好夫人,我一把火烧了这家医院。”
与其说魏治明怒火攻心,不如说他四处找茬。他搜刮了所有的暴虐情绪出来,也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苏醒。他在大叫大闹大喊的情况下,霓裳仍像个沉睡的木偶一样,无论被他怎么吵闹,也没有动静。
魏治明疲惫不堪,心神俱裂,在医生和护工的”五花大绑”下,弄回了病房。王希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同意了医生给他注射镇定剂。
药物的力量使疯狂的人失去了神经控制,他终于安静了,可是待他醒来,又该怎么办?王希州望着局长青筋乍现的额头,用手巾给他擦了汗珠,只怕自己做不了主。
医生的话响在耳畔,“魏先生体质好,都是些外伤,不出半月便可伤愈,至于魏夫人她……外伤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她受了撞击,颅内溢血结块,肺部亦感染严重,她的情况看来只有做了手术后,才能确定是否能苏醒。”
“哪里做手术?”
“脑部。”
“啊?有几成把握?”
“五成吧。”医生毫无保留地说道。
王希州的心情忐忑,“若不做手术的话,夫人永远就这样?”
医生拿起一张阴影片放在一盏灯下,扭开灯,他拿起一根小钢棍在阴影片上指住了某个位置,“你看这里,一团东西堵在脑细胞处,压迫脑神经,一定要取出来。”
王希州看着那阴影片不解,“不取出来,夫人会醒吗?”
医生关上灯,“就算醒来了,脑疾发作,病人会分外痛苦,神经会立刻衰落,脑细胞也会慢慢萎缩,到了脑部无法控制身体指令的时候,大小便也会不听使唤。。。。。。”
王希州不敢听下去了,比执行任务时还要紧张,他懂医生的意思,做手术五成机会,不做手术就是死路,可就算做了手术,夫人最终也可能会被病魔折磨而死。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不知中医可有治疗方子。”
“可以一试,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拖久了对夫人没有好处。”
做手术是大事,王希州不能决定,再三权衡下,给渝城的范严伦挂了电话。魏治明一睡又是两日,营养针注射进了他的身体,他仿佛也不饿,就想着一直睡下去。
范严伦和芸姨一起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童,王希州不解地看着这个伶俐的男孩,又看了看芸姨,“芸姨,你也来了。”
芸姨听了眼眶湿润,拉了男孩的手过来身边,“这是局长的孩子。”
范严伦和王希州两人皆吃了一惊,芸姨瞅了瞅沉睡的魏治明,小声地讲了始末。她和范严伦也是在医院门口遇见的,联华的人突然找到她,说是找到了霓裳。
“这不,我带着小少爷就急赶着过来。”芸姨揩了揩眼眶,感叹了一句,“怎会料到夫人在外拍戏遇到这一天灾啊?”
让她疑惑不解的是,魏局长和夫人在一起,“局长无大事吧?”
王希州点头,芸姨放心下来。
面对一屋子陌生的男子,那小男孩缩在芸姨腿边,“婆婆,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去。”
“小少爷马上就可以看见妈妈了,高不高兴啊?”芸姨顺口问了一句,“夫人醒来了吧?”她根本不曾料想夫人的状况有多差,联华公司的人只说救回了夫人。
主仆两人跟着王希州进了另一个病房,王希州就退了出来,他想着和范严伦商量重要事,也不敢同芸姨先提夫人的事。
“婆婆,妈妈怎么不理我?”明曦的小手在霓裳脸上摸来摸去,不管他怎么动,霓裳就是不理他,他委屈地眼泪水直掉。
“妈妈等会就醒了。乖啊,明曦,不要吵妈妈。”芸姨立刻回头来,想要问王希州情况,却只看到王希州被门遮住的半张脸。
王希州低头为范严伦嘴上的烟打着火,两人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站住了。
一筹莫展的王希州至今想起那日泥石流还心有余悸,大难啊,剧组那么多人,偏偏就只有局长和夫人遭祸。
不知不觉两人抽了几根烟,范严伦的皮靴用力在地上踩,“此事,你我都不可拿主意的,还是待局长清醒过来,我来和他商量。”
“副局长,你不晓得,局长听到夫人的病情后癫狂的样子,我怕又刺激到他,像上次旧病发作,又会病入膏肓。”
“他在乎夫人,众所周知,一时心急也不怪。局长那个性情,你应该很清楚。”范严伦瞄了眼王希州,示意他冷静下来,“局长会很快清醒的。由他做决定。”说完,范转身看着斑驳的走廊墙壁,“就是做手术也要回沪上,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行。”
王希州频频点头,“沪上的外国医院多,我怎么没想到。。。。。。”说完,挠了挠了后脑勺。
“为了找局长,你最近辛苦了。”
王希州轻叹,“想到那一日,惊魂未定啊……多亏了那几只老鼠,我们才会找到那个洞穴。局长为了求生,把手都给抓烂了,我看着心酸……“
“说到底,局长夫妇的命还是王秘书捡的。”范严伦浅笑,给了王希州一个眼色。
“别取笑我了,我是职责所在。”
“对了,讲点乐事,蔡玉晟被我,”范严伦拿手作了一个姿势,“以后,中统部就正式归秘统局管了,你说是不是件好事?”
蔡玉晟那张嘴脸让王希州厌恶至极,他想起白玫儿的义举,便说,“死了最好。”
“不过,白小姐被他害惨了。”
“她出了事?”听到此消息,王希州的双眼瞬间蒙上层纱,那副嗓子在他一人休息时,总会陪伴着他。
为什么不幸的事接二连三发生,王希州忍不住拿起枪,瞄准了水塘。
江南的夜凉静,栀子花开,芳香四溢。住在二楼病房的两位病人一个在浑噩的沉睡中不肯醒来,一个则是醒不来了。
我们的纠缠就要停止了吗?不行,我要你活着,即便你愿意当霓裳,我也要追随你。即使我已不再是我,即使我已变成一个嗜血狂徒,我仍就爱着你,我的所作所为全是在乞求你的爱,难道你看不到一星半点吗?
魏治明在梦中抓住了锦夕,跪在了那个虚飘的、躯体的脚边,求求你醒来,醒来。。。。。。悲怆的哭喊声充满了梦境,锦夕的笑靥在虚无缥缈的梦中慢慢褪色。
“妈妈,妈妈……。”
魏治明一挣手,眼前是一块天花板,没有锦夕,没有高帽长舌头的地狱卒官。。。。。。恍惚间,他听见了小孩的声音,“妈妈,妈妈……。”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哪里传来的声音?他并不识这断断续续的声音,可声音似乎有磁力,他非要看个究竟。
睡得久了,腰酸背痛的,爬起来都要费大气力,他的双手撑在床褥上,呼呼喘气。那声音又传来,一遍一遍催促他去。
谁在说话?他赤脚踏在地上,右脚痛得厉害,膝盖瞬间落地,弄出一些声响。外面的卫兵听到,立刻跑了进来。
“扶我起来。。。。。。”魏治明被卫兵扶起来,寻着声音走去。
门在他的面前打开,他朝卫兵竖起一根手指。
锦夕平静如水地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小背影,勇敢,倔强。魏治明不知为何会有种想法,屋里没有灯,只有透过玻璃窗户传过来的光。
“妈妈,你快醒来啊,明曦想你抱抱……”明曦半夜醒来,从另张床上爬下来,又守在了妈妈的床边。他念念不舍地摸妈妈的手,也不大声哭,就是老拽着妈妈的手。
明曦的两只小腿开始乱蹭,可是床太高,他爬不上去,他仍在努力。一只手掌托起他到了床上,他回头看见了魏治明。
奇怪的是,明曦没有惊惶,而是张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魏治明。
“你小子是谁?”魏治明质疑地瞪着明曦。
芸姨惊醒,待她看清来者之后,吓得赶紧跪下。魏治明认出芸姨,疑团满腹,他瞅了瞅芸姨,又看了看躲进被褥的明曦。
“他是谁?他是谁?”
芸姨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支支吾吾,“局长。。。。。。。小少爷是。。。。。。”
“妈妈……”明曦放声大哭,显然被魏治明的凶相吓怕了。
“你叫他小少爷?”魏治明的话音提高,呼吸变得不顺畅,“他叫锦夕妈妈?”
“局长,小少爷是你和夫人的骨肉啊。”芸姨心一横,便把这几年憋着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局长赶走夫人之时,夫人就已经怀了小少爷,夫人不肯签离婚书,也是这个原因,她拦着我,不准我告诉王希州。。。。。。夫人在渝城日思夜想,就盼着局长回心转意。她一直以为局长是心头有气,气消了,说清误会了,就会来接她……可夫人终究等不下去了,小少爷一天天长大,开始问夫人爸爸在哪?夫人决定来找局长,就在街头的庆贺队伍中,我们看到了你的车,也看到了车里的人……夫人心灰意冷,为了明曦的未来,为了重新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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