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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神女凡间纪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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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夜不曾好眠,她此刻恍似真的困了,头颈在金丝枕上移了移,凤簪悄悄溜下鬓际,青丝散了一枕。
帘外薄雨潺潺,又一季春风春雨暗把流年偷换,玉璧下断了弦的古琴随着他的离世早已无人续起再拨,就如同她一生的荣华与悲哀一般变的微若尘烟,而今,除了她自己,谁还记得清楚!
“瑾萱——瑾萱——”
耳畔熟悉的声音将她叫醒,眉心蹙了蹙,睁开眼,看见身侧之人如笼在烟雾里的清俊眉眼幽幽浅笑,“这几天总是做梦,城璧,我好想你!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叫我瑾萱呢?”她紧蹙起了眉,察觉到梦里他的形貌宛若四十年前,风姿绰然雅俊非凡,“你以前都叫我棠儿的,可自从取了江山之后,除了最初的那段时间,就再也没有那样叫过我了!”
话语中带着些苦涩与嗔怨,干扰了他的情绪,他看着她怔怔的不言不语。
洛瑾萱心头一凛,自己这般言语伤了他的心么?
她抬手,指尖与他脸颊碰触,眼前之人倏忽间化作万千水珠湮灭无迹。
“城璧——城璧——”
自凤榻上惊坐而起,追着水露消失的地方跑出去,过了水墨渲染的游廊朱阁,渐渐的跑进一处花开繁盛的花园里来。
梦境似海棠花片片开落,四下凝望,绯影摇曳,绿瘦红肥,那半山云崖间的胭红与碧绿映显出的正是许多年前洛阳伊川香山寺外停云馆侧的海棠园。
落花“簌簌”声响中,他的身影自花树后款步而出,站在她面前浅笑道:“还记得吗,这里是我们当年初次相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此卷为二十多年前的回忆篇,我的男神出场了,欧耶
☆、停云
梦里烟波,千城雾影。
清风携着海浪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头顶一片梧桐叶飘零,打在他的眉尖,正好将他惊醒——原来自己正支着头,睡在一口古井旁。
古井呈青色,井水湛凉,倒影着一轮满月盈盈闪灼,远处大片竹林遮住了海天之景。
好熟悉的地方!
正自蹙眉沉吟,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
抬眸却见一个一袭碧衫,容色淡雅,满身兰气的秀丽少女正一手抚着井沿,澄净的眼波凝着他,淡淡道:“帝君,你醒了!”
那声音似有些娇怨,又懒洋洋的,既不黏人,也不讨厌,萧城璧不觉微笑,“好熟悉的场景,我以前是否见过你?还有,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里是蓬莱山,一千年前,帝君就是在此羽化,却未曾登仙,而我便是最后陪在你身边的那只幽兰花魅。”
见对方明显听不明白,缓缓解释道:“千年前,统领九州的颛顼大帝、东海水神,还有天界少帝一同爱上了曦月公主,后来曦月公主因触犯天规被灭仙身,魂魄堕入轮回,水神和少帝先后下界去寻她,而颛顼帝君,也在阳寿将尽之日,以‘离魄’之术转世轮回,去凡间找寻心爱的女子。临去之前,他曾说前世因山河而负她,只盼轮回之后,自己不再为帝王,所以将一颗权霸天下的帝心也强自分离而出,如今这颗帝心沉睡千年,也终于苏醒了。”
她抬眉,凝着他一字一句道:“虽然你并非颛顼大帝转世,可带着这颗帝心的人,这一世注定会君临天下……”
人间四月,建康烟雨,洛阳春。
闹市中的酒楼里,一个一身素锦白袍的少年公子忽然惊醒,思起方才那缥缈似幻的梦境,兀自心神不定。
舞榭歌台,佳人舞未休。
座下有人高声谈笑,却是闻名天下的江南第一才子随云静斋之主叶宣城来拜见故交好友御史韩翊,二人在望江楼把酒言欢,酒至酣时,韩翊即兴道:“这洛阳有三宝,王城的牡丹,薛公府的海棠,今年叶兄却是来的巧,过几日咱们同去薛公府,赏一赏艳绝天下的西府女儿棠。”语毕又举盏饮尽一杯。
叶宣城眉峰微蹙,笑道:“王城牡丹、薛公府海棠,艳名远播,愚弟便是慕名前来,只是不知那第三宝又是何物?”
东风入庭将帐幔微微一卷,韩翊俊逸的脸上神色微变,虽仍自微笑,却掩不住一丝落寞惆怅,缓缓道:“若说起这第三宝,牡丹海棠就算不得什么,便是洛阳侯那个举世无双的掌上明珠!见了她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色、倾国倾城、温婉娴丽、静若处子。只可惜,这样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我所有!”话音落自斟自饮接连灌了好几杯。
他自顾这般醉饮,叶宣城本想规劝,又听到临侧之人窃窃私语,“听说前年府尹大人家的李公子便是因为在香山寺瞧了洛小姐一眼,回来以后便相思难解,央求父亲前去提亲,府尹大人只是规劝洛阳侯何等门楣,区区府尹府如何高攀得上?李公子情知如此,只得作罢,却自此缠绵病榻,不过两月就亡故了。没想到如今风流倜傥的御史大人也得了这相思之疾,看来绝世红颜果然是致命□□……”
此时,远离大厅的角落里,一个面容甚是机灵俊俏的青衣少年转过头来,悄声道:“听他们说洛阳侯府的小姐如此美貌,公子不想去瞧上一瞧么?”
“瞧?”素锦白袍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双唇勾勒出一道轻浅又完美的弧度,淡淡道:“我这副样子,还瞧得了么?”他俊美的鼻梁犹如雕刻,眉如青山,发如黑玉,双目之上却蒙着一层白纱,这样完美与不完美的结合,瞧的人登时心间犹如擂鼓。
不过还好,这白衣公子虽然双目已盲,可身上并无颓废之气,反倒平添了几分萧索与沉稳,愈加的超然出众。
青衣少年呵呵笑道:“反正公子的眼睛也快好了,到时候再看也不迟!人越来越多,公子我们回寺里去吧!”
白衣公子微颔首,青衣少年便起身扶着他离去。
返回香山寺后,经过听风长廊,暮春的清风温柔而幽静,风里还带着丝丝甜香。
那些开在云崖间的花树此刻想必正自迎风摇曳,山下的春水也正迢迢东流——只可惜这一切他暂时还瞧不见。
青衣少年扶他在石凳上坐下,他的手在桌上轻轻一放,似碰到了什么东西,淡淡道:“是花瓣么?”
“嗯,四周的海棠花都已开了一半!”青衣少年将桌上的花瓣拂去,又道:“公子,你喜欢听风,且在这里坐一坐,我去给你泡壶茶来!”
白衣公子点头,忽而又转头唤道:“日落风声晚,却是正好,小五,将我的琴也取来吧!”
唤作小五的青衣少年应了一声,径自而去,留他一人在云崖间花树下独听风声,微一仰头,青丝飞舞,似连两道青山似的俊眉也渐渐舒展开来。
红尘紫陌,花蝶飞舞,清灵灵一阵銮铃声响,一辆四壁垂着幔帐的彩车停在山脚下。
侍立在侧的黄衫小婢微微一笑,朝车中喊道:“小姐,到了!”说着上前掀起帷帐,一个一袭绛纱烟罗裙,系着素锦披风的妙龄女郎探出身来,款款下了马车,微一抬眸,春泉似的眼波向山间幽幽一扫,回头笑道:“今天是来还愿的,要三叩九拜上山去,玉瑶,你也在这里等着吧!”语毕衣袂轻飘,已款步而去。
香山寺的台阶一共有几百阶,她这样三叩九拜的上去,自然甚是辛苦,待到半山时身上已沁出一层薄汗,还好山风颇为凉爽,佛院佳音又能去尘除烦。一路到了山顶,上完香之后出了寺门,本欲歇息片刻再离去,忽而却听得不远处听风长廊后似有琴声传来。
那琴声雅静空灵,清绵悠远,好似春山流水,花涧鸟鸣。
绛衣女郎柔雅的黛眉轻蹙了蹙,举步朝听风长廊走去,走的越近,心下越是惊叹,暗暗思道:“这琴声如此潇洒旷达,初时情致缠绵,后来却霸气凛然,似与山川共舞,日月同眠,再后来又渐渐舒缓下去,只余一丝浩荡清风缠绕指尖!这抚琴者究竟是何人,居然有这等复杂心绪?也幸得他技艺高超,每至攸悬之处总能化险为夷,若换了旁人,只怕七根琴弦已断其五……”
她只是低眉沉思,待琴音落,禁不住赞道:“好一曲《流觞曲水》!”说罢不觉一怔,那抚琴之人已转过身来,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审视”着她。
片刻,绛衣女郎蓦然回过神来,惊“呃”了一声柔道:“方才在寺内上香,不想被公子琴声吸引,冒昧前来,打扰到公子,实在抱歉!”
白衣公子俊眉微蹙,却不言语,心底吃了一惊,暗道:“好美的声音!又轻又柔,又这般清媚,简直教人如饮醇酒,只可惜,我瞧不见她的样子……”
绛衣女郎抬眸瞧着他,只觉这白衣公子琼姿玮烁,容色清华,脸型容长恍似灵玉雕琢一般,温润之中带着些许刚毅,又这般悄立于云崖之间,一袭素锦白衣轻轻摇摆,如山般沉稳,似雪般静艳,可却盲着一双眼,吃惊之余禁不住心下微觉刺痛。
正自惊诧,那位白衣公子已笑了起来,“这山又不是我家的,姑娘就算闯到这里来,又算得上什么冒昧?”
绛衣女郎不想他言语如此有趣,禁不住微笑道:“总是我打扰到公子,公子不见怪便好!”抬眉又见日落东山,霞光漫天,心知不宜再多逗留,遂道:“天色已晚,我要下山去了……”本欲说句再会,一想自己深闺淑女,这两个字说出来似颇有轻佻之意,是以硬生生收住,见那白衣公子朝她微颔首,便自转身而去。
走出十余丈,远远的回头一望,见他兀自站在云崖之上,不曾动得一步,忽而想到他双目已盲,一个人在这高山之上岂不是很危险?当下又折回来,问道:“公子可是在等人送你下山么?”
白衣公子微惊诧,十多天来他一直住在山上,还不曾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这少女不知,是以才有此一问,然则也不知为何,他却不想将实情告诉她,反而点了点头。
绛衣女郎蹙眉道:“天马上就要黑了,再等下去怕是不便。”顿了顿道:“或者我可以送公子一程,你在山下等也是一样!”
白衣公子低眉思虑片刻,微笑道:“如此,多谢姑娘!”
稍站了片刻,便觉有一只温软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缓缓朝山下走去。
那少女似颇为娇怯,握着他的那只手一直轻轻颤抖,每次提醒他到了低凹之处或者是石阶,声音也似有些怯怯的。
两人这般相扶着,尚在半山腰时,守在马车旁的侍婢车夫已经瞠目结舌。
四处云崖花开,落日山道之上,一个柔婉幽静的绝美女郎搀扶着一个俊逸潇洒背上背着一张古琴的白衣公子,一步步走下山来。抬眉,是霞光的艳影,还是这一对少年男女摄人心魄的绝美艳光,使得人双目一炫,不敢逼视?
下得山来,侍婢玉瑶慌忙迎上前,道:“小姐,你这是……”
绛衣女郎面上一片绯红艳色,轻声道:“方才我在山上遇到这位……”忽而想起自己恍似并不知他是谁,白衣公子微笑接口,“我姓萧!”遂又道:“萧公子……见天色渐晚,就送了他下来!”凝眉一看,四下除了自己的车马随侍以外,恍似并无旁人,“接你的人好像还没有来!”
白衣公子道:“无妨,我在山下等着就好!”
玉瑶偷瞄了这位白衣萧公子一眼,只觉他俊美隽雅,风姿绝世,即便是盲了一双眼,也是说不出的动人心魄,与小姐站在一处,直如一对瑶台仙侣,可小姐乃是名门闺秀,与陌生男子待在一处,被人瞧见了怕是不好,当下道:“天渐渐黑了,小姐若是陪着萧公子等在这里,只怕不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绛衣女郎心间微动,羞得不敢再抬起头来,任玉瑶扶着上了马车。
陌上紫尘飞舞,銮铃声越来越远,直到渐渐听不见。
稍时,小五下得山来,悄悄站在白衣公子背后低声道:“公子,为何你不跟着那位小姐一起走呢?你晓不晓得她有多美?比山上盛开的海棠花还要艳丽,比眼前的迢迢春水还要温柔,你不追上去,真会后悔的!”
白衣公子却转过身去,也不用他搀扶,一步步走上山,淡淡道:“她好心帮我,我怎可去效那登徒浪子之行,坏她清名,扰她不安?”
小五略略一怔,面上泛出嬉笑之色,暗暗道:“可你总是动心了的,不然为何要骗人家把你送下山来,自己又巴巴的走回去?公子,你可真狡猾——”
自行追上去,不过片刻,白衣公子已停下脚步,怔了许久缓缓问道:“她……究竟有多美呢?”
“……”
☆、珠玑
城南薛公府,四处海棠花影摇曳,□□满院。
自雕花窗格望进去,花厅之中正坐着一个一身素锦白衣的少年公子,剑眉薄唇,潇洒俊逸,偏偏双目之上却蒙着一层白纱。
他身侧侍立着一个俊秀的青衣少年,却是认得的。
二郎薛君容怔了稍时,款款步进来笑道:“萧贤弟,竟然是你!”将他的面容仔细打量一番,“你这眼睛……”
白衣公子微笑道:“这双眼睛乃是突发的奇症,在平江无人能医,所以父亲就让我来洛阳求助于香山寺主持玄因大师,已在山上住了十多日,略好一些,便来拜访薛兄。”
薛君容点头道:“玄因大师医术高明,想来定有法子医好贤弟的这双眼。否则,人人都道平江将军府的少将军乃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若是盲了一双眼,可不知要碎了多少闺阁少女的芳心哟!”嘴上说笑,心下却暗自盘算着,如今的洛阳城齐王与洛阳侯双雄争霸,局势一触即发,倘若这平江将军府的少将军无端介入,怕是会引来□□烦,当下问道:“不知贤弟此次前来洛阳,可有人知晓?”
萧城璧自知其意,摇头笑道:“洛阳又不是平江,除了你薛兄的门槛,别处愚弟也不是敢随便踏的!”
薛君容大喜,“如此甚好!既然贤弟已经来了,不妨就住在为兄这里,反正薛公府离香山寺也不远,来往车马甚是方便,有为兄照料,贤弟的眼疾说不定还能早日康复!”
萧城璧料到他的用意,也不便相拒,拱手道:“如此,有劳兄长了!”
彼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熔金,薛君容也不多与他寒暄,言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安顿你去客房,明日兄再为你接风洗尘!”
客随主便,萧城璧自是点头。
说罢即引他主仆二人出了花厅,薛公府的院落简单明朗,气象颇大,走了一会儿瞧见隔墙处无数鲜花盛开,嫣红的花朵娇柔的恍似风姿楚楚的美人儿,瞧得小五大为惊叹,不觉抬手一指,问道:“薛二公子,那里是什么地方?”
薛君容笑道:“那便是薛公府闻名天下的海棠园啊!园中有座珠玑楼,正是要为你家公子安排的住处。”
接下来几日,二人一直居于薛公府海棠园内,萧城璧也不出门,眼睛略好些,每日便有一个时辰可以除下白纱,观赏一会儿海棠,或者一人在房中对弈。
到了第三日黄昏,小五实在忍不住抱怨道:“公子,咱们之前住在香山寺里你也总是隔三差五都要到城里四处看看,现在住进了薛公府反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关在屋子里对着一盘棋,这唱是哪一出啊?”
萧城璧意态悠闲地将一枚棋子落下,淡淡道:“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也并没有不让你出门,若嫌闷的慌,现在就可以出去。”
小五面色一变,立时赔笑道:“我得陪着公子不是!小五只是不明白,公子既然心系洛阳大局,为何不出门去观望,整天关在薛公府里面能有什么收获?”
萧城璧俊眉一敛,沉声道:“你也知这是薛公府,难道就不知道薛国公素喜清净,所以薛公府虽是氏族豪门却向来少有客上门,可是薛二公子却夜夜外出,你说说看,他都出去见些什么人。”
小五眼珠转了几下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薛二爷一定是养了个外宅,不敢娶进府内,又整日惦记着,所以天天跑出去看……”
话未说完头上已挨了一记,“你这小子,平日里走街串巷尽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传闻,整个一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偏还喜欢问那么多。”
小五伸手揉着痛处嘻笑道:“这世上聪明人就那么几个,你道谁都能像公子一样,坐在屋里就能把时局推算出个七八分。小五跟在公子身边,就是想要多学一些聪明,问题自然就多了点!”
萧城璧被他这么一打搅,已无心下棋,淡淡道:“推算什么时局,我又不是诸葛亮!”说罢将棋子搁下,起身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秀丽江山,心下却隐隐有一丝情绪翻涌如潮。
小五瞧了他几眼,又将目光转向棋盘,灵慧的双眼眨了几下道:“我来猜猜看!公子这盘棋,黑子在南,代表齐王,白子在北,代表洛阳侯。眼下洛阳城双雄争霸,胜负尚不明了,只不过局势一触即发。我瞧公子方才拿在手里的是枚黑子,也就是说料定先出手的会是齐王。小五不明白,这点公子如何能够如此肯定!”
萧城璧素知他聪颖,斜睨他一眼道:“洛阳侯府与薛公府乃是姻亲,若薛二郎去拜会洛阳侯自然不必晚上出门。”
“也就是说薛二郎晚上去见的另有其人——”小五大惊,压低声音道:“公子的意思是,薛公府表面与洛阳侯站在一线,背地里却是与齐王勾结!这……”
如果薛公府暗助齐王,那么洛阳侯的处境只怕很是糟糕……
转头看过去,萧城璧却恍若未闻,一双眼眸忽然落在了隔重院落的海棠花影下,花树下正走过一个少女,黯影柔倩,袅娜多姿,看了一会儿,忽觉双眼一阵苦痛,眉头一皱,用手遮了住。
小五大急,慌忙取来白纱盖在他眼上,一边抱怨他不该多用眼睛,说了几句话锋忽转,狡黠一笑道:“听说洛阳花市天下闻名,明日更是有极品赏花会,聚集整个洛阳城的名门淑女,公子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说不定会遇到那日在香山上扶你下山的那位姑娘——”
萧城璧心下虽然大动,却摇头道:“就算遇上了又怎样?我又不晓得她的样子!”
“你不晓得我晓得!”小五立时接口道:“再说,那位姑娘可是晓得你的,若真遇上了,说不定会主动来和公子打招呼!”
萧城璧转过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小五跟随他多年,对他的性情也颇为了解,这番话直说进他的心里去。
只是小五神色却不似他那般轻松,犹豫半晌缓缓道:“那日在香山下,我知公子事后大约会惦念那位姑娘,所以暗中跟着马车一直到了城里,却见她出入的乃是洛阳侯府!若那位姑娘便是侯府千金的话,公子,你只怕不宜与她接触……”
萧城璧暗吃一惊,眉头紧蹙。
☆、采月
翌日,风晴日暖,柳色倾城。
洛阳花市更是繁花如锦,教人应接不暇,随处又可见鲜衣怒马的少年公子和绮年玉貌的绝色佳人携手在花下低语,或者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媚若春水的眼波,惹人无端起了一阵相思意。
又有玉楼弦歌,更助风流雅意。
人群中一个一身绮罗红妆,披一件素锦披风的美丽女子垂下头,拈了一支海棠花在手,忽听得一阵熟悉的琴声,回头一瞧,身后采月轩的高楼上似有人在挑琴,奏的却正是一曲《流觞曲水》,和当日在香山寺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尚自惊诧,身侧玉瑶已摇了摇她的手臂道:“小姐,你看那楼上坐的不是萧公子么?”
绛衣女郎还不曾答话,忽听得采月轩上一阵杂乱,许多人一拥而上,琴声也乍然间止住,自人群中走出的赫然正是齐王那个飞扬跋扈的儿子。
萧城璧略抬眸,他即瞧不见小齐王的模样,也不认得他,当下不言语,皱了皱眉。
小齐王瞧他占据了花市之中最高的地方,心下本已有气,当下冷笑道:“我道是洛阳城哪条花街柳巷里的歌妓在这里弹琴奏乐,见了小王也不起身招呼,却原来是个男人,还是个瞎子!”
侍立在侧的小五登时大怒,心道齐王世子又如何,我平江将军府的少将军岂能任你如此羞辱?正待上前,却被萧城璧抬手拦下,起身道:“世子此话我却不大明白,古人云:‘琴者,君子之乐也!’世子听到琴声想到的居然不是哪位君子,而是花街柳巷的歌妓,可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他这么闲闲一讥讽,四下驻足之人已禁不住笑了出来,小齐王又惊又怒,耳边又听他加了一句,“也不知令尊齐王殿下听了此话心下做何感想!”之后居然堂而皇之起身,对小五道:“既然有人想站这个高处,咱们便避一避!只是不知齐王殿下有没有教过世子,高处虽然人人都想站,若站的好是万人敬仰,可若站不好呢?”
小五立时接口道:“站不好,便是丢人现眼!公子,既然齐王世子想要在这里现眼,咱们自然不便奉陪,这就扶你下去。”
小齐王在洛阳横行十多年,哪有人敢这般当面羞辱于他,两人刚走出几步,已被小齐王的一干护卫拔刀拦下。
小齐王冷笑一声,坐在椅上道:“小王多日不曾出王府,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打听打听这洛阳城是谁的天下!你们还不快把这瞎子的胳膊和两条狗腿砍下来,难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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