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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清-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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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事中,插入了一颗钉子。
为了拔出掉这颗钉子,章军向5号地堡发起逆袭,双方在5号地堡上近身拼杀,短兵相接,双方的大炮均失去了作用,双方步兵搅在一起,拼起了刺刀,5号地堡的废墟上,喊杀声甚至盖过了大炮的轰鸣声。灰色军服的章军士兵,与深蓝色军服的日军士兵,扭打着,撕扯着,双方的尸体,掩盖了黑黄的焦土。
反复的争夺战,从早上九时延续到了下午五时,整整八个小时的拼杀,在5号地堡这个弹丸之地上,倒下了章军三百多人,日军五百多人。
第188章 只有战斗!
驻守在震方炮台上的章军103团一个营,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不得不放弃逆袭。而山口素臣则是不惜一切代价,向这个方向再次投入了大量兵力,他已经看出来了,5号地堡是撬动整个大东门防线的杠杆!
傍晚时分,日军终于在5号地堡上站稳了脚跟。
5号地堡的丢失,使得震方炮台的形势急剧恶化。日军得以在东、东南两个方向继续保持着强大攻势的同时,以5号地堡为跳板,从南方向震方炮台发起抵近攻击。
震方炮台处于日军三面合围之中,岌岌可危。
10月16日凌晨,在夺取5号地堡三个小时后,日军派出一个三百人的敢死队,借着黎明前的黑暗,从5号地堡出发,摸到了震方炮台的胸墙下,而震方炮台上,却是毫无觉察。
敢死队呐喊着冲上了炮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三合土铸就的坚固的震方炮台,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镇方炮台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在一声惊雷中烟消云散。
震方炮台惊天的爆炸,发出一道闪电,照亮了半个台南城,轰鸣声传到大东门第一师师部,几案上的茶碗被震落在地,率了个粉碎,指挥部的几个参谋也被震得踉踉跄跄。
第一师师长吴佩孚站在城垣的女墙下,望着震方炮台方向,那里已经归于一片沉寂,爆炸引起的浓烟,遮掩了天上的星月,夜色愈发浓郁了。
浑身绑着绷带的副营长站在他的身后,声音里带着哭腔:“师长,营长命令我们向大东门突围,他自己留在震方炮台上,点燃了炸药”
就在入夜之前,日军的一个分队突到了震方炮台的西侧,也就是台南城垣与震方炮台之间,切断了震方炮台与城垣的联络,把震方炮台彻底孤立了。营长施见滨眼见难逃被围歼的结果,命令把所有的炸药和炮弹堆积在炮台上克虏伯加农炮旁,剩下的部队在副营长的带领下向城垣突围,自己留了下来。
当日军敢死队冲上炮台的时候,施见滨引燃了炸药,把震方炮台和三百日军敢死队一起,炸成了一片平地。
从此之后,台南大东门前,就只有一座巽方炮台,古迹至今犹存。
“哭个屁!”吴佩孚喝道。
“师长,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副营长不仅没停止哭腔,反倒劝说吴佩孚和他一起哭。
驻守震方炮台的营长施见滨,自称是施琅的后人,他原本是清军仁字营的一个普通士兵,甲午战争前期,仁字营搭乘高升号前往朝鲜,在丰岛海域遭到日军截击,高升号被击沉,施见滨和吴佩孚一起,掉进大海里,漂了好几天,最后漂到了仁川港,被周宪章救了。后来,施见滨跟着吴佩孚一起加入了章军,从朝鲜打到台湾,是吴佩孚的铁杆兄弟。
施见滨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大战,都活了过来,今天却死在了震方炮台上,
吴佩孚一把擦掉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你带回来了多少人?”
“三百五十人!”副营长说道:“一千弟兄就只剩这些了。”
吴佩孚点点头:“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向军长为你们请功。”
副营长立正说道:“师长,老子不要功!你让老子到巽方炮台上去!老子要亲手夺回震方炮台!”
“你他妈的敢在老子面前充老子!”吴佩孚喝道:“你和你的人,全部编入预备队!”
师预备队由第一师的师直属营和由台南青壮年组成的补充团组成,正在城内延平郡王祠集结。
“师长,我要去巽方炮台”
“滚!”
副营长只得退出。
“其他方向战况如何?”吴佩孚问道。
师参谋长说道:“大东门方向,巽方炮台顶住了日军一个联队的攻击,阵地全在我们手里,但是,因为震方炮台失守,巽方炮台失去了侧翼,将遭到日军三面围攻,形势不容乐观。大南门方向,日军近卫师团的一个联队在付出五百人伤亡的代价后,占领了两个外围阵地,但主阵地仍然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我已经命令他们向日军发起逆袭。小西门方向,日军一个支队两千人对我军进行袭扰式攻击,战斗不算激烈。”
“北面的情况如何?”
“北面曾文溪一线仍然十分平静,没有发现日军。”参谋长说道:“我判断,日军的主攻方向,仍然是大东门,如今我们失去了震方炮台,巽方炮台被孤立,形势严峻,大东门守军只有一个团,并且伤亡较大。所以,我建议,将曾文溪一带的守军,调一个营加强大东门。”
“不行!”吴佩孚说道:“曾文溪虽然不是台南的门户,但是,我军在这个方向上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日军从曾文溪发起攻击,虽然不能直接威胁台南城垣,但却可以攻击大东门的后方!日本人岂能看不到这一点?”
参谋长叹道:“师长,以第一师的兵力,战线拉得太长了。日军今天的攻击,仅仅是一个开头,明天日军肯定会投入更多的兵力,猛攻大东门。要想稳固防线,要么放弃部分外围阵地,收缩防线。要么,请军长下令,调军直属旅助阵,否则”
“你这两条都行不通!”吴佩孚断然说道:“张勋这个狗东西,人不咋地,可的确能打仗,妈的,上次他在胎里峰用一个团顶住了日军一个旅团的攻击,要是换了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军长这是要他再打一个抬里峰出来。我们的任务,是延缓日军的攻击,为下一阶段的作战做准备,军长给我们的时间,是把日军阻拦在台南城外五天,难道我们五天都顶不住吗?”
参谋长叹道:“日军总共有两个师团,总兵力达到了五万,我第一师只有一万人,敌人可以在任何方向上投入优势兵力,我们坚守三天有把握,至于五天”参谋长沉吟不语。
一阵急促的枪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巽方炮台下,火光四起,枪声如炒豆。
与此同时,小西门、大南门方向,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令人心寒的喊杀声。
日军发起了夜袭。
还有等到天亮,乃木希典就坐不住了。
吴佩孚说道:“从现在开始,今后五天,我们将没有白天和黑夜,我们有的,只有战斗!”
10月16日,日军的攻击较15日增强了一倍。
吴佩孚的判断没错。15日平静了一天的曾文溪,终于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日军第二师团下属第五旅团的一个联队,经过一天的急行军,绕过章军防御正面,抵达曾文溪一带,经过一夜的部署,在早上六时,开始强渡曾文溪。曾文溪一带驻守的102团奋起抵抗,双方在狭窄的河滩上反复冲杀。曾文溪并不是什么天险,仅仅是一条小溪流,攻守双方都是在开阔地上短兵相接。
经过一天的战斗,日军突破曾文溪防线,102团且战且退,在曾文溪以南的永吉一带稳定了防线,暂时阻挡了日军的攻击。
攻击小西门的日军,一改昨日的袭扰战术,两千日军在骑兵的配合下,冒着章军的炮火,向小西门发起了猛攻,他们很快攻占了小西门外围的一线战壕,并夺取了两个较大的地堡,日军敢死队一度突击到城垣下,但被守军的反击部队消灭。
大南门,日军在昨日进攻的基础上,再次投入了八百人,试图扩大战果,但遭到守军的顽强抵抗,坚守在大南门的章军部队,向进犯日军发起了反突击,位于勘斗山上的章军炮兵旅,为反攻部队提供了强大的火力支援,战至黄昏,章军炮火摧毁了日军布设在大南门外的一个炮兵阵地,日军火力猛然减弱。守军趁机反击,夺回了昨日失守的阵地。
最为激烈的战斗,仍然是在大东门。
失去了震方炮台后,巽方炮台完全暴露在日军的三面合围中,尽管,来自大东门城垣的炮火支援仍然十分猛烈,但是,失去了震方炮台后,巽方炮台防御正面立刻变得非常宽大,日军得以在宽阔的突击正面上从容展开兵力,向炮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进攻。巽方炮台也成了日军炮火轰击的焦点,一整天,炮台上烈火熊熊,弹落如雨,但是,坚固的巽方炮台承受住了日军的炮击,始终屹立不倒。
巽方炮台下的前沿工事,大多已经坍塌,驻守在工事里的章军不得不向后收缩,日军突入了章军阵地,攻站了五个外围堡垒,巽方炮台的外围阵地,几乎全部被日军占领。
但是,兵力收缩后的守军,如同一只握紧了的铁拳,向进攻日军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以连、排为单位的战术反击,精准而有力,每一次反击,都会给日军造成极大的伤亡。巽方炮台上的三门15厘米加农炮,更是火力强劲,每一发炮弹,都能给日军造成极大的混乱。
战至黄昏,巽方炮台下,布满了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惨不忍睹。担任主攻巽方炮台的一个联队日军,因为兵力消耗太大,而不得不撤出战斗,由近卫师团的一个联队接替攻击任务。
接下来的两天,章军第一师阵地被大大压缩,兵力损耗过大,台南外围防御显得捉襟见肘。日军从曾文溪方向进一步南犯,两天推进了十里地,而章军102团因为兵力损耗过大,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
第189章 性情之游
10月18日,北路进犯日军终于突破102团最后的防线,抵达大东门,与进攻大东门的日军会师。102团残部被敌军阻截在台南城北一座孤零零的高地上,继续抵抗。
与此同时,日军突破了小西门,前锋进入台南城,随即遭到张勋所部直属旅的迎头痛击,经过一天的战斗,将突入城内的日军驱逐到了小西门,但是,却无法迫使日军放弃小西门。日军在小西门站稳了脚跟。
至此,章军第一师对台南的外围防御,到了关键时刻。
巽方炮台已经完全被日军包围,大东门直接暴露在了日军眼前,日军的炮火击毁了大东门上所有的建筑,步兵向大东门和巽方炮台同时发起攻击。
大东门成为攻守双方争夺的焦点,在方圆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展开了残酷而冗长的拉锯战!
10月19日,台南攻防战进行到了第五天,台南城下,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死伤狼藉。
而在曾文溪一带,却是一派宁静。
四天前,第二师团所属第五旅团的一个联队,从这里发起攻击,很快突破章军在曾文溪南岸的防线,迫使章军防线后撤了二十里地,担负曾文溪防线的章军102团,在付出极大代价后,被日军分割包围在了曾文溪与台北城垣之间的永吉,与台南失去了联络。
102团被迫向台南以北突围,经过一场血战,102团突破了日军的包围圈,向东北方向转进,隐入了中央山脉的林莽中。
曾文溪一带再无章军,甚至连游击队的零星抵抗都没有发生。而在义竹和嘉义,却有打着章军游击纵队旗号的武装分子,频频向日军据点和运输队发起袭扰。南方军司令部从对方的武器装备人员构成上判断,这些所谓的章军游击纵队,是被打散了的台湾义勇军,也就是原台湾民主**队残部,他们为了虚张声势,打出了章军游击纵队的旗号。
所以,在占领曾文溪之后,台南北大门洞开,日军南方司令部要求各部,不要与这些小股武装分子纠缠,后续部队全力向台南突进,以集中优势兵力,从东、北两个方向夹击台南,争取在十月底,完成台南战役。
有确凿的情报显示,章军统帅周宪章困守台南城内赤崁楼,而台南已经处于日军四面包围之中,周宪章插翅难逃。
所以,尽管有情报显示,阿里山地区章军独立旅离开了玄月湖一带,向彰化转进,有攻击彰化截断日军后路的意图,而原先驻守在嘉义、太保的章军两个师,并没有被歼灭,去向不明,乃木希典反而愈发坚定了不顾后方,全力拿下台南的决心!
道理很简单,只要占领了台南,消灭了章军统帅周宪章,即便台南是周宪章精心设置的陷阱,这个陷阱也会轰然倒塌。
散布在各地的章军即便还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又能如何?
更何况,日军一旦占领了台南,可以从安平港直接获取来自澎湖的补给,即便被截断了退路,也毫无危险。
乃木希典破釜沉舟,命令彰化、嘉义、太保、义竹日军,留下少数警戒部队,大部队全力向台南突进。
接到命令后,正在义竹的伏见宫贞爱亲王,率近卫师团主力,兵分两路,向台南急进。
早在八天前,近卫师团的第一旅团已经随乃木希典赶到台南,参加了台南作战。第二旅团则是依照司令部的命令,增援大东门。伏见宫贞爱亲王则是率师团直属部队,赶到了曾文溪一带。
曾文溪的战事早已结束,原本担负攻击任务的第二师团所部,已经前出到了台北城垣下,留下的少数警戒部队,近卫师团到达后,这些部队马上把阵地移交给了近卫师团,前往台南。
伏见宫贞爱亲王赶到曾文溪后,就得到乃木希典的命令,让他率师团部及直属部队停止前进,驻守曾文溪。
乃木希典这是有意把伏见宫留在曾文溪。在台湾,大日本帝国已经失去了一位亲王,如果伏见宫再出点什么事,乃木希典就不好向天皇陛下交代了。北白川宫能久亲王的死,导致了伊东佑亨的垮台,乃木希典不希望这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曾文溪距离台南不远,表面上看,仍然属于台南战区,但这里的章军已经被完全肃清,伏见宫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但在东京大本营眼里,这位亲王大人仍然是亲临战场一线,显得很是英勇,这让天皇陛下很有面子。
不过,伏见宫本人却对乃木希典的好意并不领情。这位胖乎乎的师团长依旧穿着他的白色将军礼服,他希望他能以这样的盛装,以硝烟弥漫的台南城垣为背景,照一张写真发回国内,为了这张照片,他在自己的指挥部里,练习好了各种各样威武雄壮的姿态,随军摄影记者也给了他很多突出形象的建议,然而,他的一切努力,被乃木希典的一纸命令,化为了泡影。
这让伏见宫贞爱亲王大为光火,向乃木希典发出了强烈抗议。乃木希典对这位公子哥可以百依百顺,但在这件事上却是寸步不让,道理很简单,伏见宫的生死,牵扯到乃木希典的政治和军事生命,他决不能冒这个险。
伏见宫拗不过乃木希典,只得呆在曾文溪长吁短叹。闲来无事,只能在驻地附近信步游走,听着远处的枪炮声,借以消遣内心的烦闷。
深秋季节的曾文溪,河水清澈,两岸林莽墨绿,点缀着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颇有几分秀气。抛开台南激烈的战事不想,这里倒也是一处世外桃源。
伏见宫带着几个亲信幕僚和记者,沿着溪水,一路观赏,不知不觉走出了三里地,少佐卫队长带着二十名卫士跟在后面,见伏见宫越走越远,急忙跑了过来:“师团长请留步,再往前走就出了我军营地。”
伏见宫蔑视地看了卫队长一眼:“你很胆小!”
卫队长很是无奈,这与胆大胆小毫无关系,作为师团最高指挥官,不能随便以身涉险,更何况是无谓的冒险。
卫队长见无法阻止伏见宫,只得说道:“师团长如果执意前行,请稍等,我再调一个小队过来,在前面搜索前进。”
“这是我军的后方!”伏见宫斥道:“少佐先生,第二师团已经肃清了敌军,为我们创造了这宁静的风景,你不该怀疑友军!”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伏见宫怒道:“大日本帝**人,是用来打击敌人的,而不是用来保护亲王的!我很安全,你不要调部队过来,包括你们自己,也请离开这里!”
“什么?”卫队长瞪大了眼睛。
“在这个诗情画意的地方,军人和刀枪,是对美丽大自然的亵渎!”伏见宫说着,转向他身后的幕僚们:“先生们,古代文人墨客喜欢乘车而游,兴之所至,情之所归,我很羡慕他们的真性情,今天,我们是否也可以效法古人,来一个性情之游?”
那些幕僚,都是伏见宫从东京沙龙里带来的公子王孙,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性情之游,听伏见宫如此一问,纷纷叫好。
卫队长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群“文人墨客”,不知所措:“师团长,这里是战场”
“这里早就不是战场了!”伏见宫喝道:“今天早上,我军已经攻入了大南门,台北城外,就剩下一个巽方炮台还在章军手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赤崁楼上喝酒了!少佐先生,台湾即将迎来和平,请服从我的命令!回到军营中去。”
少佐无奈,只得带着卫队后退,却也不敢真的回到军营,而是在距离伏见宫三百米的距离上,远远跟着,又害怕伏见宫看见,只得沿着河边的草丛匍匐前进。好在那群“文人墨客”毫无作战经验,根本没觉察到跟在身后的卫队。
伏见宫带着七八个幕僚沿着溪水一路向西,眼前风清云淡,天蓝水碧,野花乱坠,好一派秋天景色,众人诗兴大发,吟咏不绝,不知不觉走出两里地,来到一个河湾上,河湾上是一片墨绿的丛林,一个幕僚拿出两瓶清酒,对伏见宫说道:“亲王阁下,此处正好饮酒做赋。”
伏见宫点头叫好:“不错,古人讲究兴致所归,我等就在此处饮酒作诗,只是,没有笔墨。”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幕僚笑道:“亲王阁下,在下早已想到,笔墨酒具,均已准备完备,只差亲王阁下的命令了。”
伏见宫大喜:“好,各位即可席地而坐。”
众人来到林子里,找到一块草地,幕僚们打开一张行军桌,摆上酒具和笔墨,斟上清酒,果然是风景如画,才思泉涌。伏见宫端起一杯清酒一饮而尽,随即拿起笔来,即兴绯句一首,写到一半,忽听背后“卡塔”一声。
第190章 拖死猪
伏见宫的思路被打断,心中烦躁,喝道:“请安静!”
背后的“卡塔”声却是一连响了十几下。
伏见宫很是恼怒,回头喝道:“谁在这里煞风景!”
却见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和眼睛,眼前的美景归于一片黑暗。
卫队长害怕打扰了亲王阁下的雅兴,不敢贸然闯入丛林,只得带着卫士们守在丛林外面。
然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见伏见宫和他的幕僚们出来。卫队长心头焦躁,却也害怕打扰了亲王的雅兴,不敢擅闯禁地,只得派出一个卫士,悄悄摸进林子里查看。
卫士刚一进去,就发出一声惊呼,卫队长大惊失色,急忙带着人冲了进去。
只见丛林中的草地上,一片狼藉,酒具笔墨洒落一地,而伏见宫和他的幕僚们,却是没了踪影。
亲王被人绑架了!
“八格牙路!”卫队长一声绝望的咒骂,他骂的不是绑架者,而是近卫师团长伏见宫贞爱亲王!
葛芸好用一根绳子拖着被五花大绑的伏见宫,在丛林深处气喘吁吁地走着,一张小脸上早已是汗水淋漓。
“死胖子!你能不能走快一点!”葛芸好叫道:“累死我了!”
“我的,走不快的!”伏见宫大口喘着粗气,这是他从军以来的,第一次急行军,而且,还是被捆绑着双手。
“你不是个将军吗?”葛芸好没好气地说道:“将军怎么不会走路?我周大哥也是将军,比你这个将军还大,可他跑着都比你走着轻松!”
伏见宫脚下一软,肥胖的身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汗流如雨,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
葛芸好狠命地拽着绳子,伏见宫如死猪一般爬在地上,却是纹丝不动。
“死胖子,你要耍赖!”葛芸好怒道。
“我的不耍赖的我的,累的”伏见宫趴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哀求。
唐群英从后面跟了上来,她手里也拽着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戴眼镜的日本幕僚,那幕僚身材消瘦,腿上比伏见宫有些力气,虽然也是气喘吁吁,倒也勉强跟得上。
唐群英把手里的绳子递给葛芸好:“咱俩换一换,我牵这个胖子。”
“姐姐,你瞧他这副猪样,我看你也牵不动!”葛芸好叹道。
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前面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走!等着日本人追上来吗?”
葛芸好很是委屈:“唐大哥,不是我不走,是这个死胖子赖着不走!”
一身短打扮的唐才常,急匆匆跑了过来,看见地上打滚的伏见宫,急忙招手:“来四个人!把他抬走!”
四个精壮汉子跑了上来,他们和唐才常一样,穿着粗布衣裳,打着绑腿,背上背着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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