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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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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金某还是有所顾忌。”周宪章眉头紧皱。
  柳英淑劝道:“少爷,虽然咱们没有过江文牒,可咱们去奉天,不去偷不去抢,而是给各位军爷牟取前程,是去做好事呢。少爷你想想,如果各位军爷当上了六品千总,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我想,就是朝廷知道了,也会被咱们的义举所感动的,哪里会追究。而且,我好久都没有去和依克唐阿的三姨太打麻将了,怪想她的,少爷,你就同意了吧。”
  周宪章看了看柳英淑,心中感慨,柳英淑jì女出身,嘴巴上还真的了得,这话说的天衣无缝顺理成章。这要是换了金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金姝太诚实了,她不会说谎,以说谎脸就红。如果今天是金姝在这里,又该是怎样的局面呢?
  周宪章暗暗摇头,金姝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他的胸口上一阵发热,那是仙子阿在作怪。
  斗鸡眼急急说道:“就是就是,夫人打麻将要紧,咱们这些当兵的站岗放哨,就是为了让全天下的夫人们能够安安心心地打麻将,夫人如果不去打麻将,我们站岗就没有意义了。”
  周宪章叹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奉天走一趟,不过”周宪章眉头紧皱:“还有一件难处;恐怕不好办。”


 第208章 倒赚一把

      “金爷有难处尽管说,小的一定替金爷解决!”斗鸡眼说道。
  周宪章说道:“这次过江,原本就是来看一看各位军爷,看完了就回义州,没想过要去奉天,所以,只带了十几坛子江水,一分钱盘缠都没带,此去奉天,还有些路程,没有盘缠,恐怕”
  斗鸡眼急忙说道:“金爷此去奉天,是为了小的的前程奔波,小的们也该有所表示。弟兄们,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交给金爷!”
  斗鸡眼话音一落,众兵丁纷纷解囊,不一会,竟然凑了三千两银子,这些银子,都是兵丁们平rì里敲诈过往客人来的。九连城渡口本是朝鲜与大清国的咽喉要道,原本客商如云,来往客商们都要有所孝敬,所以,在这个渡口上当差是肥差,众兵丁都狠狠捞了一把。这一下,把他们平rì里捞的银子,全部交给了周宪章。
  斗鸡眼把银子交给周宪章,低声说道:“金爷,我出的银子最多,有八百两,在盛京将军面前,您可要多提携提携小的。”
  周宪章一个堂堂义州总兵兼朝鲜总理大臣,身边才带着一百两银子,还是众兄弟的共同财产,这个棚长一出手就是八百两,眼见是个敲诈百姓的高手。
  周宪章接过银子,慨然说道:“既然众位军爷如此抬爱,金某就去一趟奉天,这位棚长,请放心,别人都是六品千总,你劳苦功高,自然和别人不一样,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搞一个五品指挥的前程,或者从四品的候补知府。”
  “谢金爷!”斗鸡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一个棚长,一跃升为从四品的候补知府,那是一步登天!
  “好说好说,请各位军爷静候佳音,短则十天,长则半个月,周某必定给各位带来好消息。”周宪章拱拱手,姚喜急忙牵过马来,郭二杆招呼手下抬过轿子。
  周宪章一手牵着柳英淑,一手提着柳英淑的绣花荷包,把柳英淑送进轿子。然后跨上马,向九连城走去。
  赵正伦冲着斗鸡眼一拱手:“总爷,服侍夫人上轿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赵正伦说完,和姚喜、郭二杆以及十几个亲兵一起,急急跟在周宪章的身后。
  众人离开渡口,向西走出两三里地,看不见渡口了。周宪章跳下马,来到轿子边,说道:“请夫人下轿,上马。”
  柳英淑下了轿子,问道:“少爷,怎么了?你不骑马吗?”
  “不骑了。”周宪章笑道:“夫人真是聪明机智,在渡口一番伶牙俐齿,把那帮兵丁忽悠得团团转,不过,人家也不是傻瓜,用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咱们不能走官道了,得上山。”
  柳英淑得到周宪章的夸奖,喜笑颜开,在郭二杆的服侍下,上了马背,说道:“少爷才是聪明,不仅哄得他们放行,还顺带骗了他们三千两银子,少爷,你要是去咱们公司里当业务员,咱公司必然发大财了!”
  姚喜斥道:“胡说!我大哥是总理不是,我大哥是师不是,我大哥,反正我大哥怎么能去当什么业务员!”
  郭二杆却是一脸的苦相:“少爷,你也忒狠了吧,讹人家的银子,一下子就是三千两啊!”
  柳英淑斥道:“他们的银子来路不正!都是敲诈老百姓的不义之财,少爷该拿!”
  周宪章催促道:“算了算了,快走!”
  众人离开了官道,上了山,绕过九连城,西北方向而去。
  果不出周宪章所料,一个小时后,渡口上斗鸡眼那一伙兵丁终于醒了。
  那个金城武口口声声要去奉天给他们牟取前程,却连他们的花名册都没带,这要是见了盛京将军,功名算谁的?
  眼见是被骗了!
  斗鸡眼勃然大怒,带着人一路向西追赶,哪里还有周宪章一伙的影子。
  斗鸡眼却又不敢把这事禀告九连城长官,私放陌生人过江,这要是被长官知道了,非砍了他们不可!
  斗鸡眼吃了个哑巴亏,半年来搜刮来的银子,被周宪章骗了个干干净净,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打落门牙肚里吞。
  出了九连城的地界,周宪章一路前行,却也畅通无阻。两天后,来到了奉天省城。
  众人进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这家客栈名叫奉源客栈,是省城里最豪华的客栈,能住在里面的,都是达官贵人和巨贾豪商,周宪章一行假扮富商,只有住在这样的客栈里才和他们的身份匹配。本来,周宪章只有一百两银子,住不起大客栈,刚好从斗鸡眼那里忽悠了三千两银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按一路上的规矩,周宪章和柳英淑住在一间豪华套房里,赵正伦、姚喜、郭二杆则是住在套房左右的房间里。
  众人用过晚饭,各自回房。
  周宪章的套房里一应设施齐全,屋里烧着暖炕,热气腾腾的,还有木桶浴,常言道,饱暖思yín。yù,柳英淑一走进这温柔乡,心头欢喜,当着周宪章的面,三下五除二脱了干净,露出一身白肉,一脸的妩媚:“少爷,快脱了衣服,咱们去洗澡,让我好好给你洗洗。”说着,一手探进周宪章的胸脯上,摩梭了起来。
  忽听房门嘎吱一声开了,柳英淑尖叫一声,钻进周宪章怀里。
  却见姚喜在门口探头探脑。
  柳英淑藏在周宪章的身后,骂道:“姚喜,你作死啊!这事少爷的房间,你不敲门就进来!还有没有规矩。”
  姚喜慌忙缩回了脑袋,柳英淑忙不迭穿好衣服,嘴里骂道:“狗rì的姚喜,早不来晚不来”
  “咚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
  周宪章看着柳英淑穿好了衣服,说道:“姚喜,进来吧。”
  姚喜这才推门进来。
  “什么事?”周宪章问道。
  姚喜苦着脸说道:“大哥,你身边有个夫人了,小弟我也是有夫人的人,大哥您看”
  姚喜家就在奉天省城外。大半年前,结婚才三天的姚喜,就被拉了差。被拉差的那天是个晚上,姚喜刚脱了个光溜溜,钻进被窝里,一把握住媳妇的nǎi,挺着个棒槌正要往里戳,忽听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姚喜还在诧异,这婚礼不是办过了吗?怎么又来了,房门就被撞开了。
  里正带着七八个人闯了进来,把赤条条的姚喜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七手八脚被姚喜穿上衣服,顺势在他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抬着他就出了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伙兵丁,为首一人长得五大三粗,冲着姚喜一拱手:“老子名叫那哈五,代表毅军全体官兵,热烈欢迎姚喜先生加入到毅军大家庭中,姚喜这种舍小家顾大家的jīng神,值得我辈认真学习。”
  姚喜被众人抬着,蒙头蒙脑:“不是,我没报名”
  姚喜还没说完,里正姚大爷带头高呼口号:“向姚喜学习,向姚喜致敬!”
  左邻右舍跟着姚大爷齐呼口号,锣鼓震天,姚喜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被众人抬进了毅军军营。可怜姚喜到了军营里,裤裆下的棒槌都还是挺着的。
  就这样,姚喜带着未竟的棒槌,成了毅军的一名兵丁,跟着那哈五去了朝鲜。说起来,那哈五算是绑架了姚喜,不过,这那哈五对姚喜倒也实诚,两人成了哥们。
  唯一让姚喜不爽的是,棒槌还没来得及进城门,就被那哈五棒打鸳鸯,这成了姚喜极大的遗憾。来到朝鲜,裤裆下的棒槌也极不老实,有事没事就竖起来。姚喜老是为这事埋怨那哈五,那哈五倒也不恼,任凭姚喜埋怨,从不还口,那哈五也知道,这事做得太不人道了!
  后来打起了仗,血雨腥风的,姚喜的裤裆渐渐老实了许多。
  可如今,又回到了奉天老家,触景生情,姚喜想起那一番未完成的**,裤裆下sāo动起来。
  周宪章心头暗笑,问道:“姚喜,好像赵小满也是奉天人。”
  姚喜狠狠地点点头:“大哥说的没错,我以前听他说过,他家住在奉天城外赵家庙,我家在八角台,离得很近,只有不到十里路。大哥,赵小满死了,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姐姐,两个娘们,这rì子可怎么过?咱们应该去看看她们,顺便,也看看我媳妇,你看如何?”
  柳英淑冷笑:“姚喜,我看你想看你媳妇,顺便去看看赵小满的家吧?”
  姚喜怒道:“柳英淑!你要注意,你和我大哥是雇用关系,你以为你真是夫人啊!”
  周宪章摆手:“别吵了!姚喜说的也没错,赵小满是咱们的弟兄,他死了,他的老娘和姐姐,就是咱们的老娘和姐姐!姚喜,你带上一千两银子,把郭二杆叫起来,咱们三个去赵家庙,顺便去看看你媳妇!其他人在客栈里休息。”
  柳英淑撅着小嘴:“少爷,天都黑了,要去也不在这一会儿,明天天亮了,我和你一起去。”
  周宪章说道:“此去扎兰屯,还有七八百里路,咱们不能在奉天城里呆的时间太长,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只能现在去。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周宪章说着,和姚喜一起出了房门。
  柳英淑狠狠地瞪着姚喜的背影:“姚喜你个狗rì的,净坏老娘的好事。”


 第209章 中安堡

      周宪章、姚喜、郭二杆三人摸黑出了奉天城,好在雪后的月光不错,照的路上蒙蒙亮,三人出城向西,走出十来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集镇,集镇里零零散散亮着灯光。
  姚喜说道:“大哥,前面是八角台,就是小弟的家了,再往北走出八里地,就是赵家庙。”
  周宪章点点头:“那你回家去看看吧,给你媳妇带三百两银子去。”
  “大哥你呢?”
  “我和郭二杆去赵家庙,两个小时后回来,咱们在村口见面,一起回城。”
  姚喜慌忙说道:“大哥,这怎么好意思”
  郭二杆大刺刺说道:“姚大哥,你赶快去和嫂子把该办的事办了,动作麻利点,两个小时后,我和少爷回来,要是见不到你,我们就自己走了,你以后也别回章军了,回家抱老婆。”
  “别别别,我一定麻利,一定麻利!”姚喜说着,撒腿就跑。
  “站住!”周宪章喝道。
  姚喜荒蛮站住:“大哥,什么事?”
  “记住,我们这次是私自过江,你千万不能暴露你是章军的六品千总。跟你老婆也不能说,老娘们舌头长,说出去了,咱们这一路就不太平了。”
  “放心吧大哥,小弟一定守口如瓶。”
  “滚!”
  姚喜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周宪章和郭二杆一路向北,走出半个小时,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村落。村子座落在一条小河边,河水结了冰,村子里灯火阑珊,人声吵杂。
  冬天,北方的村落到了晚上,大多十分安静,天一黑,百姓们都早早地关门闭户,熄灯上炕,围在热烘烘的土炕上。
  然而,这赵家庙却很是热闹。
  两人进了村子,却见道路上人来人往,扶老携幼的,不少人肩扛背挑着大包小包,向村子北边走去,人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晦气。
  郭二杆拦住一个过往的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
  那中年人扛着半片猪肉,没好气地喝道:“问个屁,耽误老子的功夫,给老子滚开!”
  “你他妈”郭二杆还没骂完,那中年汉子已经走出二十多步去了;扬长而去。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些人行sè匆匆,扛着重重的包袱,根本不耐烦别人的问话。
  郭二杆大为不满:“妈的,这赵家庙的人都他娘的不懂礼数!”
  却听路旁响起一声叹息:“太史公曰,仓廪实而知礼节,百姓肚子都吃不饱,你让他们怎么讲礼数!”
  周宪章循声望去,只见路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站着一个老头,老头须发皆白,拖着一根雪白的辫子,拄着拐棍,穿着长袍,颇有些文气,看似是个私塾先生。
  周宪章急忙走了过去,陪着小心问道:“老先生,晚辈是外乡人,不知村里的规矩,老先生见谅了。”
  “看你们行sè匆匆,就知道你们是外乡人。这兵荒马乱的,你们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到这是非之地来干什么?老朽劝你们一句,还是赶紧走吧,别惹上什么事。”老头说道。
  “兵荒马乱?”周宪章大为不解:“老先生此言差矣,大清国和rì本人打仗,那是在朝鲜和辽东,自从章军收复了平壤,奉天就解除了jǐng报,说起来,奉天是大清国的皇陵所在地,只要rì本人打不过来,这里就是太平之地,何来兵荒马乱?”
  老头摇头叹息:“客人说奉天是太平之地,这话搁在几年前说,倒也实在,现在,却是个是非之地了!客人,老朽劝你们还是快快打道回府。”
  郭二杆喝道:“老头,你说话一点也不爽快,你个老东西倒是说清楚啊,这哪里不太平了?”
  老头看了一眼郭二杆,摇头叹息,再不言语。
  周宪章无奈,只得陪着小心说道:“老先生,在下的兄弟言语唐突,多有冲撞,在下给您老赔礼了!在下向您打听一户人家,请问,赵小满家住哪里?”
  老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周宪章,问道:“你和赵小满是什么关系?”
  “不瞒老先生,赵小满是我的结义兄弟,我这次来,是专程前来探望他的母亲。”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周宪章,说道:“赵小满家在村东头,两间草房,门口有一颗大榆树。不过,他家里现在应该没有人。”
  “我听赵小满说,他还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姐姐在家,怎么会没人呢?”周宪章问道。
  老头看了看路上的行人,yù言又止,半晌,说道:“赵小满的老娘和姐姐应该在中安堡。”
  “中安堡?”周宪章问道。
  老头低声说道:“我看二位不是歹人,就索xìng都告诉你们。这地方叫赵家庙,西北五里地,有个山头,叫中安堡。这些年来,奉天越来越不太平,出了不少胡子,到处打家劫舍,官府也禁止不了。百姓为了自保,就自己搞了些自保组织,叫做大团,维护地方治安。中安堡就有一个大团,团主叫金寿山,手下有百十号人马,是这一带最大的团,咱们赵家庙,就是金寿山的保险区。”
  “有大团保护,这里应该太平啊。”郭二杆说道。
  老头一声叹息:“客人有所不知,百姓凑些银子,原本指着大团保护,免受胡子欺扰,可是金寿山这个大团,拿了百姓的银子,手里有人有枪,却净干些欺负百姓的勾当,胡子欺负老百姓,总还是暗地里来,金寿山他们却是大白天明目张胆欺男霸女横征暴敛,无恶不作啊!这不,前几天刚刚交了一个月的保护费,今天又要来人要钱要粮,说是要过年了,大家得给他交岁敬。每个月都给他们交三次钱,没钱就拿粮食布匹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抵扣。这方圆几十里十几个村子,被他们祸害惨了。”
  “妈的,还有这样的团主!这比胡子还利害!”郭二杆骂道:“他们胡来,你们不交钱就是了,实在不行,到奉天府去告他!”
  老头急忙压低声音:“客人低声,这话要是被金寿山听见了,老朽一家老小就完了。那金寿山不仅有枪,而且,他和新民府知府大人颇有些交情,官府从来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任凭他胡作非为。如果我们不给钱,轻则,被他抓到中安堡里做苦力,重则,被他锁在堡门口的铁笼子里示众,谁家里有女孩子,就被他抢了去做压寨夫人。”
  “这他娘的不就是土匪嘛!”周宪章骂道。
  “谁说不是呢。”老头说道:“客人,你说你是赵小满的结义兄弟。赵小满出去当差,一去就是大半年,没有音信,家里剩下个老娘秦氏和姐姐赵巧儿,两个娘们本来就没啥力气,挣不了钱,这rì子本来就过得结巴,哪里还有钱孝敬金寿山,可怜啊。”
  周宪章心头一惊:“老先生,你是说,金寿山他们把赵小满的老娘和姐姐抓去了?”
  “抓不抓的,这个不好说。”老头说道:“今天晚上他们来催岁敬,催得急,要天亮之前必须送到中安堡,否则,就要拿人。你看,这路上的行人,都是连夜去中安堡交粮交钱的。秦氏和赵巧儿应该也去了,只怕她们拿不出钱来,金寿山恐怕不会饶过她们。”
  周宪章冲着老头一拱手:“多谢老先生。”说完,转身就走。
  郭二杆慌忙跟上,问道:“少爷,咱们去哪里。”
  “中安堡!”
  老头一听“中安堡”,吓得一个哆嗦,急忙说道:“客人千万去不得,哎,哎,实在要去,千万别说是老朽跟你们说的”
  “放心吧。”周宪章已经跑出了老远。
  周宪章和郭二杆跟着那些肩扛背挑去交岁敬的老百姓,出了赵家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中安堡。
  中安堡是个土围堡子,北方的老百姓为了躲避土匪,常在聚居的村子外修一圈围墙,开一个土门,就成了堡子,堡子不大,足够一村人藏身就行。发生了匪患,百姓就躲进堡子里,堵上土门,青壮年攀上土墙,与土匪对峙。土匪装备低劣,一般拿这些堡子没办法,围上几天,官军一来,就一哄而散。
  现在可好,中安堡成了大团的堡垒,原本是百姓躲避匪患的堡子,成了土匪的堡垒。
  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坐在土门前的一座土台上,那人带着一副眼镜,留着山羊胡子身穿长袍马褂的人,身前摆着一张桌子,头顶上挂着一盏马灯,周围簇拥着十几个身穿黑衣手持步枪的团丁。
  背着钱粮的百姓气喘吁吁地来到土门前,排好队等着,土台上有人喊话,叫一个,上去一个,把带来的钱粮送到山羊胡子面前,两个团丁核对钱粮,数目足额的,发给一张白条,交粮人陪着小心千恩万谢而去,数目不足的,马上就被团丁们掀翻在地,一顿暴打,数目差得少,马上回去补齐,要是差得多,立马被团丁们捆绑起来,丢进土门旁的铁笼子里示众。


 第210章 做个买卖

      铁笼子里,已经关了十来个人。周宪章急忙跑到铁笼边,细细一看,里面都是男的,看来,秦氏和赵巧儿暂时还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混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秦氏和赵巧儿,两人虽然不认识她们,不过,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特征明显,应该好找。
  可两人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郭二杆说道:“少爷,她们没来,要不,已经交足了钱粮,回去了。”
  “回去了?”周宪章摇头:“你看看铁笼子里那些人,都是老爷们,老爷们都拿不出钱,她们两个女人有什么钱交给金寿山。”
  郭二杆拉了拉周宪章的袖子:“少爷,你看。”
  周宪章顺着郭二杆的手指看去,只见城门洞里,跪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打满了补丁的黑布棉袄,面向门洞里面,头上盘着一头的白发,发髻上插着一支木簪。显然是个老太婆。
  “少爷,那会不会是赵小满的妈?”郭二杆说道:“不会吧,怎么是一个人,他姐姐呢?”
  “过去看看再说。”
  周宪章和郭二杆来到城门洞里那老太婆身边,刚要开口相问,一个团丁走了过来,冲着那老太婆喝道:“我说你个秦氏,还跪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家三次没有交足钱粮,总共欠了金团主二十两银子,团主念你们母女二人挣钱不易,就免了你们的钱粮!”
  郭二杆一听,骂道:“妈的,那老头不厚道,这金团主主动免了人家的钱粮,挺仗义啊!老头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厚道!”
  却听秦氏哭喊道:“恳请团主把巧儿放出来,老身回去,一定想办法还上团主的银子。”
  团丁骂道:“不要在团主的门口哭丧,晦气!你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家团主免了你的钱粮,你家巧儿进堡子服侍我家团主,从此两清,赵巧儿进了中安堡,吃香的喝辣的,这他妈的天大的好事,你嚎什么嚎!”
  郭二杆顿时暴怒:“妈的,一个黄花闺女,就值二十两银子,这他娘的是抢人啊!那老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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