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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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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兰的住处离总统府不远,是一座不算太古老的宅院。院子里,青石板铺地,地面上布满青苔和鸟粪。清一色木结构的小平房,门窗紧闭,里面窗帘低垂。四周高高厚厚的院墙,只有一道铁门进出。铁门两旁有持枪的卫兵把守,一般人是难以进入这秘密小院的。
杨丽兰与她的同伴华维娟同居一室,现在自然要从盘问华维娟入手。警察局长问道:“华小姐,你有几天没有见到杨丽兰小姐了?”
“已经有四天了。”
“哦——杨丽兰大约什么时候与你分手?”
“那是12号晚上,大约10点左右。我在写信,杨丽兰躺在床上看书,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杨丽兰小姐,门口有电话。’杨丽兰就出去接电话,接完回来对我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然后加了件衣服,匆匆走了。从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报告?”
“我们因工作性质关系,有严格的纪律:规定谁到什么地方去,去干什么,都不准多问。当时,我以为是局里派她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就没敢问。
直到今天早晨,上峰来问我,才知道情况不妙。”
“杨丽兰小姐有男友吗?”
“好像没有。”华维娟凝眸想了一下,“过去我也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男友方面的事,也没有见到有男士来找过她。”
“哦”警察局长沉吟着,心在一下下往下沉。这又是个无头案子,难度很大。老天!怎么净碰上这些棘手的事件。他只得随便地问了一句:“那平时杨丽兰同一些什么人来往呢?”
“很少。”华维娟又抿嘴沉思了片刻,“哦,有一个年龄与杨丽兰相仿的女人来找过她几次。开头,我以为是她的姐姐或是妹妹,因为两人相貌很像。后来我问杨丽兰,她告诉我说,不是姐姐妹妹,是她的同乡。”
“哦,”警察局长心一动,“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不知道”
“杨丽兰与她在一起,都谈了些什么?”
“我与这女人不熟,看她长得很漂亮,又显得挺高傲,所以她来时我都主动避让,借故走开。”
警察局长似在绝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穷追不舍地问:“华小姐,请您再想一想,难道你对这个女人一点没印象吗?她的片言只语你都没听到过吗?”
“这倒不完全是这样。有一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我只好同她们呆在宿舍里闲聊。”
“你听她同杨丽兰聊了些什么?”警察局长不由得欣喜异常,“你快说说,说详细一点!”
“这要让我仔细回忆一下。”华维娟又习惯地抿嘴凝眸,静静地回想起来。警察局长连大气也不敢出,耐心地等着她说出重要线索。
华维娟见警察局长如此神态关注地在等待她提供情况,她回想了半天,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听到那个女人问杨丽兰,‘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杨丽兰如何回答?”
“杨丽兰似乎有些伤感,回答她,‘我生来命苦,命中注定不该有亲人。6 岁时死娘。不久,爹讨了个晚娘,那晚娘把我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除掉。我不到17岁,爸就通过一个保密局的朋友,让我到保密局收发文件,大家见我老实,平时很少说话,又不外出,局长就让我整天守着一间绝密文件室,一步也不准离开,他经常深更半夜突然来检查,每次来我都提心吊胆,幸亏有小华陪着。’”
警察局长越听越感到可怕,冷汗从脊背上冒出来。这哪儿是聊家常,而是在泄露机密。这种话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那就掌握了保密局的内部情况和工作规律。天哪!警察局长似乎一颗心都跳到喉咙口!喘着气追问:
“那,那个女人还问了些什么?快说、快说!”
“那女人似乎很同情地问,‘那现在你爸呢?’杨丽兰告诉她,‘去年已经去了台湾,到今天也没有来过一封信。’”。华维娟话到此,一下子打住,再不说话。
“那天晚上就谈了这些?”警察局长追问。
“就这些。”华维娟尚沉浸在那天雨夜的回忆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局长,你说杨丽兰会不会被人害死?”
警察局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被人杀害的迹象。”
“真的不会?”华维娟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这也很难说。”警察局长觉得这个神秘女人实在太难捉摸。万一这些话被她利用,会产生什么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第14章
没有亲身经历过,是很难体会到人去楼空的滋味。现在,白玉婉是充分领受到了。这是多么苦涩的一杯酒,可她天天得品尝它。
过去,这幢小楼,是她温馨的窝,充满爱情和甜蜜。他和黄仲洲在一起度过了多少花晨、月夕。虽然丈夫公务繁忙,但下了班这儿就是两人爱情的天地,留下多少刻骨铭心的回忆。如果墙壁和天花板会说话,也会娓娓讲述这一切。可是,现在这儿全成了空虚的幻影。墙上仍挂着她和黄仲洲的大幅结婚照,可是丈夫已不知去向。十几天下来,连个音讯也没有,不知是死是活,留下她孤身一人,夜夜形影相吊。《新闻报》已刊登了她在南京街头作画的照片,他如在南京,早该看到了,至少也捎个口讯来。可是几天过去,仍是杳无讯息。
本来还有个女佣张阿囡作伴,孤寂时可说说话,现在她已被杀害在女厕里。老天真不公平!这么老实巴交的乡下女人又有什么罪孽呢?从不敢得罪人,更不用说伤害了,她连杀个鸡、剖条鱼都要咬咬牙。怎么会遭到如此厄运呢?
这幢小楼现在是显得如此空空荡荡,如此阴冷凄清。尽管时令已是初春,但几番寒流袭来,小楼依然显得阴冷,一阵阵寒气袭人,大有春风吹不进高楼深院之感。
每到夜晚,白玉婉就感到害怕,害怕有更恐怖的事发生。她整夜睡不着,每一声窗外风吹树叶沙沙响,每一声室内木头干裂声,都使她胆战心惊,眼前产生恐怖的幻觉。但她又不敢离开这里,别人也不准她离开。大门外日夜有岗哨在监守,她就像软禁在这里的囚犯差不多。
她只得日夜蜷缩在大圈椅里,一步也不离开房间。无神的眼睛瞪着电话机,希望它响起来,能从电话里听到黄仲洲的声音。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仍没有丈夫丝毫消息。几天下来,她身体已变得僵硬与冰凉,宛如一尊石像。
她心中只有一个希望和目的,那就是黄仲洲能突然出现,哪怕是鬼魂和幽灵,告诉她一声,现在究竟在何方?
这天下午,白玉婉正懒洋洋地和衣躺在睡榻上,做着无休止的噩梦。卫兵来通报:“侍从室的江主任和马天晓先生求见。”
白玉婉只得起身,强打精神迎接他们到客厅聊天。
这个江主任文质彬彬,架一副金丝边眼镜,军服始终很整齐,连衣角都烫得毕挺。他有一个很高雅的名字,江上行。这次白玉婉从台湾回来,始终是他接待、照顾,所以她对这位主任还有些好印象。
“江主任,有事吗?”
“来看看嫂夫人,看看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我们帮忙。”江上行仍是那副善解人意、体贴温存的样子。
“别的倒没什么,”白玉婉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我只是关心仲洲有没有消息。”
“黄先生,他”马天晓忍不住脱口而出。
江上行朝他瞪了一眼,用目光制止他别说下去。这一细小动作被白玉婉瞥见了,心一怔,不由得一阵紧缩,连忙惊愕地问:“他怎么了,江主任,有什么情况别瞒我,快告诉我吧。”
江上行还想用目光向马天晓示意,可马天晓似乎不理睬他的警告,照说不误。
“黄太太,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嫂夫人,你可要挺得住哟!”江上行连忙好言劝慰。
没等他们说出什么事,白玉婉已心慌意乱,软绵绵地倒在藤椅上,喃喃地问:“到底怎么了?莫非仲洲,他”
“仲洲兄已被石亦峰那伙人杀害了。”江上行长叹了一口气,低垂下头,摘下金丝边眼镜,掏出手绢不住揩拭。
“什么?”白玉婉惊愕地瞪大双眼,“不不,我不相信他会杀害仲洲,你们不要吓唬我。”
顷刻之间,白玉婉已是泪流满面。
“是啊,开头我也不相信。”江上行重又戴上金丝边眼镜,朝白玉婉同情地望了一眼,“可不幸的是事实却是如此。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都太善良了。”
“谁见了这批无价之宝不眼红呢?”马天晓在一旁插话,“石亦峰就是知道黄先生为党国押运这批国宝去台湾,才下此毒手的。”
白玉婉一下子情绪显得非常慌乱,她不住用手绢抹着眼泪,抽泣地问:
“你们你们说石亦峰杀了黄仲洲。有什么证据?”
“有哟!”马天晓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没有证据,我们岂敢在黄太太面前乱说。”
马天晓拉开皮包,从里面取出几张纸条,递给白玉婉看。
“黄太太,你看看,这是杀人灭口的证据。你想想,仲洲兄落到石亦峰手里,能有好结果吗?”
这几张纸条,就是从那天晚上与黄仲洲一起护送文物去机场的那几个士兵身上找到的。当他们的尸体在山坳发现后,从他们口袋中找出了这些字条。
每张纸条只有潦潦草草几个字:
“国宝收归人民所有。
中共扬子江游击队”
“唉!真是人心叵测哟。”江上行莫名其妙地望着墙上那帧结婚照,发出这一声感叹。
“还有呢,黄太太。”马天晓越说越来劲了,“出事的第二天早晨,我去你们舅舅夏令正家,准备打听黄将军的消息,恰巧在夏家门口碰上石亦峰。
他去夏家干什么?肯定有文章哟!”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使白玉婉将信将疑。她想,黄仲洲为了押运这批国宝,去找过石亦峰。两人有过接触,这事是司机陆奎之事后告诉她的。照理说,仲洲得到石亦峰的帮助,应该妥善地把这批文物转移到别处,怎么半途会出这么大的岔子?这不能不使人相信石亦峰是否有贪财夺宝的嫌疑,即使不为他自己,也为了他的组织共产党。现在仲洲去向不明,生死未卜,你石亦峰不能推卸谋杀的责任。否则,我回到南京已好几天,报纸上还登了我在南京街头作画的照片,石亦峰为何没有一点表示?连个电话和纸条都没有。好狠心的石亦峰,我曾几次救过你的性命,你竟恩将仇报,对仲洲下毒手,杀夫之仇,岂能坐视!
江上行一看白玉婉表情的变化就知道她已坠入圈套。他微微一笑:“个人的恩怨是小事,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石亦峰的仇,我们会替你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利用以前同石亦峰的旧关系,去盯住他,查清文物去向。”
“什么?要我去找石亦峰?”白玉婉觉得这更加不可思议。
“对!你要去探听文物的下落,夺回这批国宝。”马天晓也在一旁帮腔。
“不不,我不去!”白玉婉一口拒绝。
“嫂夫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古往今来,多少女性为报父仇、夫仇,甘愿牺牲一切。”
白玉婉终于妥协了,无力地说:“那么,依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江上行托着腮似乎很深谋远虑地说,“依我看既简单又复杂。”
“怎么个简单法?”
“嫂夫人,别怪我无礼了。我认为你要采取各种手段,勾起石亦峰对你的旧情,使他沉浸在往事的怀恋之中,将他拉回你身边,一旦当他离不开你的时候,还有什么话不会对你说,还有什么事不肯替你办呢?”
“那么复杂呢?”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嫂夫人!”江上行诡谲莫测地笑了一下,“因为这件事无非两种可能:要么石亦峰倒入你的情怀,要么你倒向他。当然啰,我们不希望出现后一种情况。老实说,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总统是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这个想必嫂夫人也明白。即使南京落入共产党之手,这儿到处仍有埋伏下来的地下人员。那时我们都逃脱不了。”
白玉婉浑身感到寒栗,似乎从头凉到了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上行和马天晓走了,小楼又恢复了难堪的寂静。夜晚来到了,这是一天中最难捱的时光。白玉婉忍受不住了,连晚餐都懒得动手做,干脆到外面随便去吃一点。
那几家平素常去的大饭店,她不想去。生怕碰到熟悉的人,还是到小酒馆去,叫几个家常菜,喝几杯绍兴酒。上这种馆子的大多是江北的苦力和小生意人,谁也不认识白玉婉,反而自由自在一些。
白玉婉在街角一个小酒馆里整整坐了两个多小时,绍兴酒喝进肚里,似一股热流注入胸腔,使全身感到发烫。别看白玉婉外表很文静,酒量却很大,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醉过酒。所以每当人家向黄仲洲敬酒,要把他灌醉时,都是白玉婉代劳。结果醉倒的往往是对方。
白玉婉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盘算着今后的日子。黄仲洲死了,她必须活下来。她心里充满了对石亦峰的仇恨,这仇恨吞噬了过去美好的回忆,只留下沉痛的创伤。石亦峰杀害了她的丈夫,也毁灭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感情。
她必须报仇,否则她的灵魂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就当白玉婉在这小酒馆消磨时光、排遣无聊时,店门外踽踽独行走过一个人。
他身穿一件旧风衣,把衣领翻得老高,遮住了脖子和下半张脸。再加头上那顶黑呢帽帽沿拉得很低,将脸孔几乎全部遮挡住,此人就是黄仲洲。那天晚上在半路出了岔,他好不容易丧魂落魄地从三叉路逃脱,能保住一条命他自认为已算侥幸。
黄仲洲心里十分明白:自己已陷入重重罗网之中,周围危机四伏。他成了追捕的核心,再呆在家里等于束手待毙,蒋介石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既不敢回家,也不敢到舅舅夏令正家去躲藏。他只得匆匆乘车到达徐州,那儿他情况比较熟悉。
在徐州,他不敢去探亲访友,而是借住在市郊结合部的一个小旅馆里,天天闭门不出。每天只有到傍晚,才去街头买报纸。凡是南京出版的大小报纸,他都买来,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细细阅读,反反复复分析和研究南京方面的动向。
奇怪,关于那一晚发生的文物失劫一事,报纸上一概缄口不提,大家均是讳莫如深。看来一定是接到当局的最高指示,严格保守秘密。报纸上,只有鸳鸯园的血案,公共厕所的女尸和谢梦娇暴死湖畔。但从这些闪烁其词的报道中,身为局中人的黄仲洲,也能分析出其中的来龙去脉。他越来越感到此事的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心里更感到惧怕。
那天,他从《新闻报》上看到白玉婉在南京街头作画的照片,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白玉婉已从台湾回到了南京,离他不过几百里之遥;惊的是白玉婉这样做,明显是有人安排的金钩钓鳌鱼,引他上钩。尽管他巴不得立刻飞到爱妻身边,但理智提醒他:不能轻举妄动!决不能自投罗网。
待到这几天风声稍稍平息,黄仲洲才悄悄潜回南京,秘密来到住宅的外围,想探个虚实。
啊!多么熟悉的小楼啊!在这儿她和白玉婉有过多少温馨的梦。可现在,他却成了有家难回、有妻难见的逃亡者,只能在围墙外偷偷摸摸地窥视。
小楼黑灯瞎火,寂然无声。只有冷雨敲窗,淋着砖墙上的常春藤。铁皮屋漏发出了很响的水声,更使人离肠寸断。黄仲洲将一块石头投到阳台上,屋里没有反响,院子里却传来了大声吆喝:“谁!”
一切全明白了。黄仲洲打消了回家见白玉婉的念头,决心去大西北流浪,逃向更远更远的地方。
当他向小楼投去最后一眼,低着头缩着脖子经过小酒店时,他万万没料到妻子此刻正在里边喝酒,离他仅仅一板之隔。
第15章
夜幕低垂在南京城上空。一家家商店纷纷拉上排门,准备打烊结帐。最近,市政府也实行宵禁,从傍晚起市民就不大上街。商店生意清淡,只有旅馆和酒楼还是灯火辉煌。晃悠在街头的暗娼显着减少了,那些嫖客们径直上熟识的老妓院。
白玉婉像是在沿街闲逛,沿着林荫大道向城郊结合部的十字街走去。她既无心浏览街道两旁商店橱窗的物品,也不在意过往行人打量她这个夜晚独行的单身女人。她似乎显得很平静,对前一阶段发生的一连串事,既不震惊,也不烦恼。
一下失去了黄仲洲,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失落。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她陷入一种悲凉无助的境地。她一连几天给黄仲洲可能去的亲友家打电话,不管是至亲还是疏友,凡是有一线希望的地方她都去了解。没有,丝毫没有音讯。她又突然堕入心灰意懒的境地,整日躺在床上,自暴自弃地不吃不喝,连平时最爱修饰自己的习惯也突然丢弃了。女为悦己者容,过去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为了赢得丈夫的欢心。现在,黄仲洲不在了,她装扮自己又为了谁?
这种感觉一连继续了好几天,她时而焦躁,时而恐惧,整日处于神思恍惚之中。突然在昨夜,她一下子心定了,神志清了,似乎明白了目前的处境,非常冷静地作出了决断。
找石亦峰去!一个声音在她心灵深处响了起来,触动了她最隐秘的那个角落。既然江上行说石亦峰出卖了黄仲洲,不妨找石亦峰去探个虚实。她很快从抽屉里找到石亦峰留给她的地址。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使用它,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她在镜子前草草修饰了一下,没有涂脂抹粉,更没搽口红,只是用薄薄一层“雅霜”遮去了这几天的病态和倦容。然后换上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那是学生时代穿的,也压在箱底好几年了。大小倒还合身,只是腹部已稍嫌紧了,隆起还不算明显。加上一件宝蓝的羊毛披肩,白玉婉又似恢复到少女年代。
她不想坐汽车、三轮车,缓缓步行到十字街。这儿地处冷僻的城郊,小店早已关上店门,只有一爿新开张的杂货铺尚开着门,店铺里亮着暗淡的灯光。
店里有个中年妇女在整理货架,收拾散乱堆放着的物品,看样子也准备关门打烊了。
咦,石亦峰不是说在这十字街开了一家书画铺吗,怎么变成了一爿杂货店,地点没有搞错哟,门牌也对头,陆奎之告诉她的也是这个地址。
女店员回转身时,瞥见这位漂亮的太太飘然而至,不觉细细打量起来。
“太太,你要买什么?”
“我要”白玉婉一下倒说不上了,显得嘴笨词拙。“我想找个人。这里原先是家书画铺对吗?”
“对不起,太太,我要打烊了。”
女店员态度顿时变得异常冷淡,很不客气地抢过几块门板,一一推上了排门。这冰冷如铁的门板,把白玉婉隔在了门外。
白玉婉差点从台阶跌到了街上,她异常气恼地扭身就走。只见有两个穿黑制服的男人在街角那头朝这儿打量。见白玉婉准备回身走了,他们身影一闪,很快在拐角处不见了。
白玉婉非常懊丧。受不了女店员的冷遇,更受不了暗探的监视。走,找江上行论理去,但又不肯放弃来这儿的计划。到了店门口,总得打听个明白才往回走,管它暗探监视不监视。
她重又走上台阶,去敲紧闭的门:“对不起,请开开门。”
“我不是告诉你,打烊了,还敲什么门?”门后传出女店员的声音。
“我不是买东西,是找一个人,有重要事情。”
门总算张开了一条缝,白玉婉勉强挤进身去,然后门砰地又关上。
“你到底要找谁?太太!”
“石先生,石亦峰。”
“石先生?”女店员故作不解地望着她,“太太,你找错了地方。”
“没错。你看这门牌。”白玉婉从皮包里取出石亦峰留的字条说,“石先生亲自留给我的。”
看到石亦峰的笔迹,对方显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仍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个石先生是谁哟,我不知道。我们是刚搬到这儿来的,我家姓周。”
“那么,石先生搬到何处去了,能不能告诉我?”
“哎哟,太太,你这就难为我了,”对方显然不耐烦了,“你要问什么石先生,请到警察局去问。”
“对不起,周小姐,也许我不该向你打听这些。可是我有急事要找石先生,确实有急事啊!”
白玉婉的真情已打动了对方,但她仍不失戒备地一味推托道:“哎哟!太太,你有急事和我有什么相干哪!如果你想买东西,我倒可以帮帮你,别的我帮不了忙。”
“那就”白玉婉完全灰心了,叹口气说:“好吧,我也不使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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