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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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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就会想起老四龙卷风似的黑色大披风。老三擅谋略,以诸葛神机智伏群豪;老五剽悍,那次他一阵翻过十二座大雪山,把胡子们都一一正法,一时声名之噪,犹在老二你之上呢老二,你是在听着吗?”
怀剑老人落寞地道:“是,任公。”
任公忽然微微一笑,“老六是女中豪杰,不让须眉的中帼英雄,难怪老三,老四,老五等都对她倾心,可惜她红颜薄命,死得大早一些了。呵呵,呢,老七他,好像,暖,很难记得起了”
怀剑老人低首抚拭着翠绿的剑锷,艰难地道:“唉,老七本是我们七人中最被器重的一个,他才华横溢,聪慧过人,千石的强弓也被他一手崩断。任大哥,记得他十四岁时您就怎么说吗。‘老七再练十年,单止在剑术方面造诣上,便要比我高出许多了’可惜啊可惜,天妒良才,才过了三年,老七便死了。”
任公的语音一片萧索:“老四老七的早夭,令咱们更加寥落了;莽莽乾坤,寂寂神州,由长安直扑蛮荒,龙城七飞将只剩五骑,唉,夕阳西照,缅怀便如薛苔一般地滋长在咱们的胸臆了。”
“恨杀人的是那些胡马!”怀剑老者一掌击在磐石上,怒道:“数百人千里追杀一单骑,那还不够,乱箭蝗石,火焚油淋;老七虽是千古一男儿,但又怎能匹敌呢?”
任公暗然摇首:“罢了,罢了;昔年叱咤风云的七虎将,只剩下你和我,还谈什么兵法武艺,说什么壮志雄心!”
沉默了好一会。暮色已渐合拢,夕阳余一寸,染黄了这两位沧桑的老者。
怀剑老者缓缓地解下古剑,但却没有拔剑出来,只望着剑鞘,悠然出神,忽然道:“任公,我们虽已老去,但仍健硕呀。江湖日寥落,我未上山前,听闻杭州铁大人已亲自出关”
任公忽然打断他的话,深思地望着他,道:“兰舟,你今日上山来,可是为了此事?”怀剑老者沉思了半晌,颔首道:“一半是为了此事,任公,江湖寥落,尔等怎能袖手呢”
任公摇手接道:“兰舟,吾意已决,不再重出江湖了。”
怀剑老者激动起来,嘎声道:“任大哥”白袍猎猎作响,好一会才平伏下来,沉缓地道:“也罢,任公,其实我又可尝想再涉这江湖上的重重风险呢!”
任公叹道:“兰舟啊兰舟,休怪我这个愧为老大的。这是岁月,这就是岁月啊岁月。江湖险恶万分,我已不想重涉了。记得老五是怎样死的吗?他辛辛苦苦赢了沧州回来,却给大将军因妒才而毒死了,毒死他的药足够毒死二十名鲜卑武士,可怜老五的单枪双缅刀也无处施展了”
怀剑老人黯然点头:“我记得,我们为大将军打出了江山来,但却一一死在他们的手上,要不是老三目光锋锐,自己留在将军府断后,却令我们即刻潜逃,只怕咱们都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任公惨然一笑:“老三临别前仍殷切地告诫我们:‘走吧,走向天涯,永远也不要回到这暗潮汹涌的武林来!’真想不到呀想不到,那是三弟最后与我们的一句话了!可恨啊可恨!”
“不过,大将军的弱点乃好色重利,”怀剑老人凄然一笑道:“是以终于被六妹迷得神魂颠倒,被她杀了。她虽胆色过人,但在将军府中,她是怎样也闯不过去的,只得自刎追随三弟四弟的英魂而去;倒是咱们两人,忍辱偷生,苟活至今”怀剑老人讲到这里,忽然语不成声,难以再说下去了。
任公仰头跌足长叹道:“我们都老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怀剑老者才平静地道:“任公,我那个宝贝侄女,怎地不见出来?”
任公抚须笑道:“我那个烟儿呀,啊哈哈,倒是与那从江南来的少年迷上了,哪有功夫见你这老头儿!”
怀剑老人先是微怔,随之笑得前俯后合道:“真的?哈哈哈,那倒是恭喜你了,哈哈哈”
任公也畅怀地笑着:“那从江南来的剑士,你也见过了,我觉得很好,呵呵,不知二弟你觉得如何?”
怀剑老人眉飞色舞地笑道:“好,好,这小子雄姿英发,当年老七初出道时也只怕不过如是耳!”
任公呵呵地笑起来,侧首道:“扫雪,去唤小姐出来,说是二叔来了。”
扫雪垂手应道:“是。”随即自暮色中远去。
怀剑老者目光又回到棋盘中,沉吟了许久许久,忽然笑道:“任公,此着杀机无穷,我实在无法破了,认栽啦。”
任公呵呵笑道:“若论杀机,你比我胜多;但论机心,在这盘棋上我却侥幸胜上半着。”
怀剑老人也笑道:“任公说得正是一一一”此时那童子忽然回来,欠身道:“帅父师叔,小姐已到。”怀剑老人蓦然一怔,忽然漫天松针激起,在暮色中直射怀剑老人。怀剑老人泰山崩于前色不变、哈哈一笑,一拨袖,松针己尽收入袖中;怀剑老人把袖一松,大把松针落在巨石上,竞元一遗漏,只听任公扬声道:“烟儿好生无礼,快快出来!”
只见松树后一白衣女子珊珊踱出,向怀剑老人及任公作一个万福,道:“烟儿拜见爹爹,拜见二叔。”怀剑老人拂须颔首道:“好,好,烟儿好眼力,好腕力,好指力,几连师叔也接不下来了。”
烟儿笑靥如花:“二叔取笑了,烟儿不过雕虫小技,一时技痒,想与师叔开开玩笑,请师叔指教”怀剑老者畅怀笑道:“那又何必说‘指教’,难保你不是在试试我老头子功力如何?”烟儿报然道:“烟儿哪敢,二叔说笑了”
怀剑老者仍是笑道:“适才筝是你鸣的吗?”烟儿垂手道:“正是侄女献丑。”怀剑老者不住颔首道:“不错,不错,想当年孙六师叔,亦不过如此。”任公也笑了起来,喉音似年青了许多:“老二别太折煞她了。”怀剑老者笑道:“我也不是捧你的女儿,这是真话——只是,那吹萧的是何人?”
烟儿此时已经行近了。是水,是流水,流水淙淙的流过,是白色的花瓣,开在她的脸上。她的步姿是一道清溪,笑靥是仲夏绽放的白莲。那两道眉,托住远远的蓝山,让刘海轻轻覆盖,把流动的愁载到那长长如黑瀑的烦恼丝里去!眸于是柔情而灵慧的湖,嗓子是湖中心的琵琶,不,婉约的是非常的筝,挣挣纵纵,纵纵铮铮挣,淙淙地流出来:“他他是柳大哥奏的”俏脸突然与落霞相映红了起来。
两个老人忽然相视而畅怀地笑起来了。
烟儿走过去,拖住那两个小童的手,嫣红着双颊,细声道:爹爹,二师叔,他正要向你两位老人家辞行。”
“辞行?”两名老人各自一怔。正于此际,山间响起一阵朗吟: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面如冠玉的青年趋近步止,山重,水重,雾重,青年的双眉却斜飞人长鬓。向两名老人长揖及地:“晚生拜见两位老前辈!”
任公目光一闪,怀剑老者笑着挥手:“此仍繁紊礼节,贤侄不必多礼。”任公却懦慑道:“你已决定去了?”
青年陡地立得毕直,青袍被山风吹刮得飞舞,青年的躯干就似被钉在地上似的,半丝未动:“世伯,此行晚辈是决定了。流寇人关,铁大人人寡势单,倭贼东侵,只怕七七山的兄弟们也守不住多久了”,江湖动乱,晚辈焉能坐视不理?”
怀剑老者含笑道:“好,好。”任公迟滞的目光转向烟儿:“你也。。。。。。赞同?”
烟儿的俏脸忽然呈现一片奋悦的霞彩:“爹,女儿当然答应。”
任公怔好一会,才击桌道:“好,好你,何时出发?”
那青年目光如剑:“晚辈想现即下山,天下安危,不容一刻迟缓。”
烟儿秋波般的瞳眸闪过一阵哀伤,忽又发出亢奋而安详的光彩:“爹,二师叔,容烟儿送他一程。”
“也罢也罢。”任公呷着茶,没有抬首,挥手道:“去吧去吧。”怀剑老者忽然叱道:“慢着。”忽然一扬手,手中绿剑冲天飞起。直投那青年,暴喝道:“接剑!”
那青年一长身。一扬手、剑已抓在手中。耳际传来怀剑老者苍宏的语音:“剑送你,此后诛贼杀寇,悉听尊便,好自为之。”
那青年凝视古旧的剑鞘了好一会,陡然以左手托住剑鞘,右手抽出一截剑身,剑光耀目,碧森森的光芒如一汛碧水,四浸开来,青年轩眉耸动,以指弹剑,剑作龙吟,青年即捧剑跪拜道:“多谢前辈以此剑,晚辈永不相忘赠剑之意!”
怀剑老人大笑道:“情以待剑!”青年忽起而立,向两人一拱手:“晚辈就此别过!”目中闪过一丝黯然的感伤,即返身,跨步向前走去,白衣的烟儿正在他的左侧。
雪,不知从何时起,已飘着,已飘下来,已飘下来了。任公忽然咳呛起来,挥手向那两名童子道:“去,去,去多添件衣祆,出来奉酒!”
怀剑老人含笑望着任公,道:“老大,您至少已七年未沾过酒气了。”忽又向两名退出着的童子道;“把剑揣出来,酒后我教你们剑法!”那两名童子的眼神一刹那充满了清澈的光彩,飞快地跑出。
雪又浓又密了,哗啦啦地落下来,这边,那边;那青年少女的背影已消失在远处了。任公呆望了一阵,忽然又重咳起来。雪花纷纷洒落在他花白的发上,如顶上已白了头的寒松。
怀剑老者忽然以掌击桌,歌吟:“黯黯青山红日暮,浩浩大江东注。余霞散绩,回向烟波路;使人愁。”歌罢大笑。
任公只是望着满是白雪的松枝,望着布雪的棋盘,喃喃地道:“老了”
马蹄长啸,自山间隐隐传来
稿于一九七二年未,十八岁作品。于巴力埠敦请美芬(牧湮)创“绿林分社”。
校于一九九零年三月五日.初会意蕴。
女神捕
一、因为一口古钟,咬下一个风铃
上方山,余音寺中,有一口古老大钟,相传寺中所奉祭的古神降临古刹之际,钟声不敲自响。
楚山,游手好闲,有豪气,有做骨,更有的是钱,平生最喜交友和郊游。
楚山住的地方,离上方山一带两百七十多里,他从未听说过余音寺。可是,命运把楚山和余音寺拉上关系,只透过楚山性格里喜欢交朋友和远游,便像吴刚留在月宫里伐桂、许仙偏遇着法海无可改变。
楚山有一位飞扬跳脱的朋友,叫做岳起,楚山为了找他,赶百多里的路。
岳起却赴上方山找高晚息去了,故此,楚山赶到上方寺,不但找到一向乐天无忧的岳起,还寻着整天愁眉苦脸的高晚息,而且也见到这两人新交的一个朋友,叫做林醉。
林醉不笑的时候像一座小小的精致的瓷器,连用来插花都觉得太鲁莽,笑的时候,酒醉的人见了,像喝了杯解酒的清茶,怕热的人见了,像饮了口消暑的清水。
林醉是男孩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清甜的。可人的。
楚山不懂为什么。
他生平结交无数,什么好朋友都有过,但只要一时半刻,见不着林醉,就会不快乐。
林醉又常常人影不见,楚山也不能一天到晚抓住高晚息。岳起陪他郊游。喝酒,所以楚山便迷迷茫茫的,晚上放出来的游魂过了鸡鸣五更还忘了回去似的,在城中游荡,忽听远处山巅有阵阵钟鸣,人们都合十梵唱,楚山便循钟声上了山,人了寺。
这一带近年发生的灾劫特别多,到“余音寺”来上香求神的也更多。
在香烟袅绕中,楚山给熏着了眼,眼泪像嚼着了柠皮的唾液涌上来,楚山便想打个香火少的地方靠着。
这时刚好有几个香客跟寺中僧人发生争执,楚山一直往内殿那口比寺门还大的古钟走去,谁也没有留意。
古钟后香火烟浓得像火灾后般稠浓,楚山一面揩着泪水,忽瞥见神龛古神鸠的塑像,十分狞狰,好像漆黑里一记雷电闪照在罗刹夜叉的恶脸上。
楚山吃了一惊,怎么这供奉的神明竟是这个样子?忽听背后所倚的古钟,微微有些声响。
楚山心忖:莫非是神鸠显灵?这口钟一向不是高吊梁上的么?怎么今日却在此处?少年好玩之心大起,也用手掌在古钟上击了两下,再仔细去听,钟内也似微响了两声。
楚山这下听清楚了:敢情钟内有人?他又因这发现而得意地拍了两下,心想:这些和尚装神弄鬼骗人钱财,所谓古钟不敲自响,原来是藏了个“自己人”在里面。
他拍了这口钟两下,也不理有无回应,便离开了,他心里盘算的是:这也不必挡人财路,不想揭破此事,不过把林醉。岳起、高晚息叫来,看看自己的发现,也是件威风的事。
只是他临走之前拍这两下,却给一个眼梢像用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吊到鬓边去的中年僧人看在眼里。
楚山回到“飞雷小筑”,那是他们儿个常聚面之所,正踱过小虹桥,没有听到笑声,知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心里很是失望。
风里只有飞雷小筑门前风铃清脆的响。
楚山忽听背后有人叫了他一声:“施主。”他回过身,就看到一双几乎从太阳穴斜长到鬓边去的眼睛。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是名和尚。
楚山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之间,两根钢锥,破桥板而出,自脚心穿透脚背。
楚山狂嚎一声,吊眼和尚平飞而起,双掌向他平平拍出。
楚山临危不乱,双掌平胸推出,接个结实,却觉对方掌力并不如何之际,突觉掌心俱是一痛,原来已给两根几近透明的锐刺穿破!
楚山狂嚎,忍痛长空拔起,吊眼僧人衣袖一扬,一蓬尖刺,全打入楚山体内。
楚山落人溪中。
他双脚刚沾上水,足踝已给水中两名僧人斩断;他还未及抵抗,双手又被戒刀砍去;他张口欲呼,吊眼僧人足尖倒钩,倒栽下来,,左手抓住他下颚一扳,右手一拔,把他的舌头抽拔了出来。
楚山的惨呼成了吞血的闷响。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道:“刚才是楚山的叫声?”
“楚山?”“楚山?”“楚山,你在哪里?”三名僧人互觑一眼,把楚山按人溪中,再光头一伏,潜在水里,虎鲨般破浪而去。
来人有三个。
三人发现了破桥,跟着看见了血溪,接着有两个人飞掠下溪把楚山抱了上来。
这不过是刹那的功夫,楚山这时已变得没有手,没有脚,不复人形。
他有话,却说不出。写不出来。
但他心里却很清楚,甚至清楚这最后一线的清楚,快要永远消失了。
“楚山,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
“谁害你的,楚山?”
他们抱着楚山进屋。经过门榻时,楚山突然一张口,“格”地咬下门上一个风铃,含在溢血的嘴里,头一歪,终于断了气。
在门槛里外的三个人,怔住,看着楚山像地底温泉般涌溅着血液的嘴,以及挂在唇边染血的风铃。
二、风铃有什么秘窑
三个人,看着无声流着的血和无声的风铃,三个人都没有作声。
良久,岳起涩声道:“他死了。”
高晚息和林醉没有出声。
岳起激动地道:“他是给人害死的!”
他颤声吼道:“是谁害死他的?”
高晚息忽道:“风铃。”
岳起一怔,道:“风铃?”
高晚息道:“只要我找出风铃的意义,就能找出害他的人是谁。”
岳起诧异地问:“那风铃什么意思?”
高晚息无言,只叹了一口气。
林醉忽插口说话,只说了一个字:“钟。”然后补充道:“余音寺那口古钟。”
高晚息问:“为什么是余音寺的钟?”
林醉一直在负背的手递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切断的手,掌心穿透,手指屈勾,其中拇。食二指,紧紧握住一枚念珠。
林醉清晰地道:“你们下桥去涝楚山上来的时候,我在河边捡了这只手。”
他的声音如风铃微响般的清:“楚山断手前,抓的是念珠,临死前,咬下一个钟形的风铃,你说,如果不是跟寺庙和尚有关。。。”
岳起怒喝:“我们去余音寺!”
高晚息喝止:“不可!”
岳起几乎跳了起来:“难道就让楚山白死吗?”
高晚息长叹道:“不是不去,而是不可以这样去。”他补充道:“这样去,余音寺的和尚一个甩手不认,只有打草惊蛇的份儿。”
林醉在这时候问了一句:“两位可知道这附近几个乡镇,最近发生耸人听闻的事?”
岳起摇道。
高晚息道:“这几个月来,失踪的正经妇人。黄花闺女,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五名,报上县太爷,派了十几个衙差捕快,一点头绪都没有摸出来。”
岳起忿忿然道:“这些狗官,贪功不立功,爱钱不办事,真是王八!”
高晚息笑了一笑,由于他苦口苦脸,这一笑当真哭笑不分:“这贪官叫岳雨肪,外面的人都叫他‘鳄鱼王’,吃人不吐骨头,还跟你同宗哩!他那几个宝贝儿子也都不是东西!”
岳起气得什么似的:“我呸!居然跟我同姓!”
高晚息反问林醉:“你为什么要问起最近的妇女失踪案?”
林醉道:“我沿路几天来问过,那些女子失踪前,多给相师。乱童,术士指出灾劫临头,她们多数都到余音寺求神庇佑,结果,心诚者兔于难,其他都”
他说话时神态清劲中带一抹爽朗的英姿。
高晚息接道:“结果,她们有的连家人一起失踪。”
林醉道:“我怀疑问题出在余音寺。”
高晚息道:“楚山死前,给人拔了舌头,敢情发现了秘密,有人不让他说出去。
岳起怔怔地道:“难道难道你们是说余音寺就是掳劫良家妇女的主谋,楚山发现了这秘密,就”
林醉打断道:“我们不知道。”
高晚息道:“要想知道,只有去查。”
林醉一笑道:“余音寺很有实力,从县衙到州府,他们都有不少捐献,上上下下都打通。”他这一笑,连艳丽女子看了会自嫌俗气,,清丽女子瞧了会自觉装作。“所以不能明查,只能暗访。。。”
高晚息也笑道:“暗访的人选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更恰当。”
林醉嫣然一笑道:“你看出来了?”
高晚息八字眉一捺,像舞狮舞龙的大头佛永远是那表情:“早就看出来了!”
岳起傻愣愣地间:“看出来什么?”
林醉撷上儒帽,一披长发,妩媚地一笑道:“看出来我是个女子。”这一笑之美,可以令人原谅烽火戏诸侯乃出自衷心,造酒池肉林摘星楼的情非得已。
三、庙遇
林醉挽着盛香烛的竹篓,细碎的莲步,丽挽的宫譬,低垂的娥眉,刚好阳光照在她秀气的鼻尖上,白玉似的一点,来烧香拜佛的人,男的不自禁以为诚心动了天与这女子有缘,女的妒羡为什么不生出来便有她三分的美。
林醉微止步,一抬头,看见石阶上高大矗立的余音寺,像一头巨兽正张着千年的大口。
她又低下头,轻细的碎步,走完石阶,走人神殿。
她奉置了铅宝,掏出了香烛,齐了齐香头,便去炉前点火,队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她:“女施主。”
她一回眸,便看见一个和尚,年纪应已很老,但五官却给人一种艳丽的感觉,在他身旁,有两个小沙弥,瞧他服节,知道他在余音寺位份极高,便合十道:“大师有何指教?”
僧人道:“女施主脸上妖气满布。若不及时请求方丈师兄作贮除妖,只怕在劫难逃!”
林醉佯惊道:“那”
艳色僧人正色道:“女施主大可放心,贫僧天刀,汞为余音寺副主持。”
林醉“喔”了一声道:“余音寺三名徽天忍,天刀,天心三位大师,是万家生佛,人所虔奉,得大师指点明路,小女子就不怕了。”
天刀大师道:“请随我来。”林醉跟天刀人了内殿,只见大殿的稠烟,攻到了此处,因为阴黯挤奎的关系,加上这里的灯火,变成一团一团墨汁化水似的,很难辩清事物。
天刀大师沉声道:“跪下。”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但又有一股飘忽的邪气,真如一只母鸡啼出雄鸡的声音一样突兀。
林醉依言跪下。
大刀道:“抬头。”
林醉抬首,烟雾浮沉。
天刀又喝令道:“直视神像。”
林醉只见浓烟处,是一振翅欲飞。长椽碧睛的怒禽,吃了一惊,忽然膝下一空,地下忽裂了一个洞。
林醉虽在惊疑之中,但早有准备,右手袖中霍地一声,射出一道剑光,“笃”地射人屋顶木梁上,林醉手腕一扯剑未所系的细长银练,乌发激扬,人己离地飞升。
天刀怒叱:“果然是来搞场的!”刷地拔出象鼻刀,刀尖向上一举。
林醉正要迎敌下击,忽听梁上轰然厉风,她急往下降,落在侧旁实地,未及闪躲,眼前一黑,“销”的一声,震耳欲聋,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她短剑一挥,“叮”的一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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