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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龙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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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峻轻轻一哂,双手抱胸斜睨,这丫头明显一副被人看穿心思,扭捏难为情的神色,也不知是真的脸皮薄,还是刻意为之。如果她本来就脸嫩,午间怎有勇气孤身外出,去一一拜访那些黑道头目?镖师本来就应擅长和各类人等打交道,若是她遇事都像现在这样,如何能够接下威正镖局?如果这是刻意为之,那这丫头很懂得运用自身优势,倒是不可小觑了。
姜华等不到他回答,抬头飞快瞥一眼,又低下头道:“龙大哥,我听那些镖局的叔伯们说,朱大哥武艺高强,一招就能抓住马叔叔的枪头,我想,我想”她嗫嘘了一会儿,似才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下去,“我知道武林的规矩,没有随便教外人武功的道理。可我练了许久的苗刀,一直没有长进。叔伯们说,女孩子的资质有限,只能学到这种程度。可我不服气,总觉得自己不会只有这点成就,现在停步不前,多半是因为教不得法。只要有名师点拨一二,我一定还能再进一步,还能学得再好些,所以”
“所以你想让老三教你武功?”龙峻笑问,“女孩子学那么高的武功做什么?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龙大哥,怎的连你也这么想?女孩子武功高了就一定没人要?”姜华皱起眉头,“再者说,我若一心只想嫁人,及笄的时候就可以成亲,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何必要带镖队出来?”相夫教子这四个字一出口,她一张俏脸腾地通红,低眼瞧着地下不敢抬头。
龙峻失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这么想?”
“是啊,好生奇怪,我为什么觉得,龙大哥是会例外的呢?!”姜华自嘲地笑笑,神情略带落寞。
“女孩子终归要嫁人的吧。”龙峻敷衍了一句,只觉姜华今晚有些古怪,话题也起得莫名其妙,像是心情不好,要找个人倾诉,而且很明显,这丫头找上他了。
“我不想嫁人,我想帮我爹的忙,重振镖局声威。要是有了婆家,我担心再不能出来跑镖,或者会像燕姑姑那样,丈夫屡试不中,她出来赚钱养家,还要忍受婆家的白眼。”姜华脸上红潮已然退却,抬眼看着檐外的雨丝低声道,“我七岁的时候,娘就死了,爹要出去走镖,把我扔在家里不放心,只好带在身边。不过也没带几年,等到十三岁,爹就不让我跟着了。这次要不是他同时接镖去关外赶不及,也不会让我出来帮忙。”
“你喜欢走镖?”姜华虽在话里提到自己父亲去关外的事,龙峻却并没立即追问姜永接了什么镖,反而神色淡然,提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姜华歪头一想,点头笑道:“嗯,我喜欢走镖!海阔天空,自由自在,能遇到很多人,见到很多事。虽然有时候难免会受气受委屈,可我真的喜欢!”一说到自己中意的事,她一双大眼顿时闪亮,眸中似有明霞流动,整张脸顿时绽放光彩,异常夺目。她抬手指着夜色中远处一株老樟树的茂密树影,絮絮述说,眼神飘忽,倒像在自言自语,“长久以来,爹就像一棵大树,伸开手臂替我遮风挡雨。现在他老了,该轮到我来替他遮风挡雨了。我不要一辈子躲在爹的背后,我不想只做树下的一朵小花,我也要长成一棵大树。”
龙峻支颐默然倾听,片刻后笑道:“少镖头,虽然说一回生,二回熟,可咱们之间毕竟尚算陌生,你怎会同我说这些?”
姜华一愣,随即失笑:“是啊,我同您说这些做什么?”她侧头想了想,“兴许正因为咱们之间还陌生,这些话我才能痛快说出来吧。对着我爹和那些疼我的叔伯,我反而一句都不会说,也不想让他们平白操心。”
龙峻嘴角一勾:“兴许吧。”
姜华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却不是行江湖抱拳礼,而是半蹲着道了个万福,微红着脸笑意盈盈:“龙大哥,多谢您听我啰嗦,我现在心里没那么不痛快了。”
龙峻欠身算作回礼,漫不经心问道:“可是今天关外的来客让你受气了?”
姜华脸色暗了一暗,随即绽开笑容:“咱们不说不开心的事,龙大哥,我先前求您的,您可还没答我。”
看她的反应和回答,龙峻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便不再继续追问,而是随她的意转开话题:“不是我不答你,老三他打架估计在行,教人可就不一定了。”
“那就请朱大哥和我打一架罢”姜华话未说完,旁边房里传出好大一声喷嚏,接着有人嘀咕:“他奶奶的,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听声音正是朱炔。
檐下两人相视莞尔,片刻之后,姜华笑容微敛,从袖中取出龙峻托那镖师转交的钱袋,双手捧着递出,正色道:“龙大哥,这笔钱我万万收不得,您别为难我。”
“万万收不得?却是为何?”龙峻不接,只抬眼好奇询问。
姜华依旧捧着钱袋,轻咬下唇神色为难,好半晌才轻声道:“我去找那些总瓢把子商议,其实本来目的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又是怎样?”
“我到湖边请您来客栈,出去与人周旋,邀您同行,其实原本不是为您的安危考虑。”姜华低眼看着地面,“我担心的,反而是那些黑道朋友。”她说到这里停住,似乎在斟酌言辞,又似乎在等龙峻的反应,可惜这位听众有些迟钝,只是支颐看着夜色中的雨幕,没有任何回馈。
片刻沉默之后,姜华接着幽幽说道:“我们镖局和这些总瓢把子素来交好,年年礼节都有往来,多亏他们关照,威正的镖路才能走得安心,镖师趟子手的伤亡也减少很多。现在常州府局势紧张,一触即发,除了锐刀门的对头等着拿我们的错处大做文章,就连锦衣卫都在虎视眈眈。如若黑道的朋友执意要对您下手,那对头就能抓到把柄借题发挥,官府必定介入。到时候动起手来,恐怕非死即伤,如出意外,五湖三寨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这帮黑道朋友乱了,路上便不太平,镖局势必会增添许多孤儿寡妇。”
“威正的面子大得很啊,那些总瓢把子居然都听你这小丫头的?”龙峻这时方才淡然道,“还是说,你另外又许了什么好处出去?”
“他们肯听我的,并不是因为威正的面子大,也不是因为另有好处,而是实情如此,不得不有所顾虑。”姜华深吸一口气,不敢看他,“我和他们约定的是,在常州期间切勿轻举妄动,以免官府借机插手做文章。等您出了常州,随他们处置,各大镖局绝不插手干涉,甚至白道那边,我们也替他们打好招呼,保证抬手放行。所以,您这银子要是收了,我会无地自容的。”
龙峻淡淡哦了一声,不置可否。既无愤怒,也无轻蔑,倒像姜华现在所说的事和他完全无关。
姜华等了半晌没有动静,抬头小心打量询问:“龙大哥,您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可是”该发怒的人没有作出如期回应,原本做好准备的姜华反倒无措起来。
龙峻见她窘迫,轻笑一声,浑不在意道:“少镖头,你我素不相识,又无生意往来,凭什么要威正为了我放弃多年的道上交情?你们能在常州保我平安,龙某已经感激不尽了。”
“快别这么说!不然我更过意不去了!”姜华急急道,“您现下知道,我为什么要请您和威正的镖队一起上路了吧。为了您自身安危着想,还请不要再推辞。”
龙峻笑着摇头道:“你既已答应黑道朋友,出了常州就绝不干涉,如今邀我同行,岂不是出尔反尔?将来消息走漏出去,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威正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那那”听他点明利害关系婉言推辞,姜华越发情急无措,“那您现在就雇我们威正做保镖吧!生意上门,我总不好推辞,用这个理由,应该能搪塞得过去!”
“也好。”龙峻想了想,点头答应,伸手一指她捧着的钱袋,“我既然雇了你们做保镖,那这笔银子就是预付的镖礼,你还是收了吧。”
姜华一愣,随即跺脚嗔道:“龙大哥!您故意设个套子让我钻的是不是?”
龙峻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困惑望着她:“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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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第六章 买卖(四)
姜华瞪着一双大眼,看了龙峻许久,依旧分辨不出面前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原本打定主意要把银子退还,可说了一大通,到头来银子居然还是非收不可,不由无比郁闷。
等到姜华把椅子搬回原处,告辞走远,侧边的窗户才吱呀一声打开,朱炔探头出来哈哈一笑,还未开口,额头咚的就是一响,一锭碎银随之掉落地面。那是姜华推说预付的镖礼太多,硬要退回一些,龙峻从钱袋中挑出来意思意思的一小块。朱炔手抚前额痛呼一声,忙不迭关上窗缩回房中,屋里接着传出一阵闷笑,听声音是唐稳。龙峻懒得再计较,起身摆好椅子进房,将窗户支开一人空隙半掩着透气,也早早上床休息。
高升客栈虽然目前看起来局势稍定,而且客栈里有诸多镖师和随行校尉守护,再加朱炔唐稳住在隔壁,外间也有吴戈率缇骑暗中埋伏,但他还是加倍谨慎。依然只除去最外面那件银鼠袄,在床上和衣而眠,甚至连鞋子都没脱。这是以前多年密探生涯养成的习惯,有利于发生异常时能快速应变。
在陌生环境,龙峻向来不会深睡,遂按照以前的习惯,平躺着凝神静气,运用洞明决静心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正觉心如止水,身周一片空灵,四方动静清晰可辨,就听见客栈院墙外有细微脚步声传来,一直响到后门前停住。龙峻猛然惊醒,睁眼翻身坐起轻轻下床,疾步走到那扇半掩着足够一人出入的窗边,手撑窗台跃出屋去。
小院共有三进,皆是单层的平房,他所住的这排客房地处正中第二进,前后有房屋夹护,中间隔着天井,两边俱是高墙,因此守夜的镖师趟子手都顺着两侧夹道巡视。站在屋外檐下,两边不见有人,也没听到那些汉子的脚步声,龙峻暗自纳闷,小心将窗扇推回关好,转到朱炔唐稳和校尉小郑等人的客房墙外,屈指在两边窗框上轻叩三下,双方缓急各有不同。校尉房里随之回应一声轻击,示意收到指示按兵不动。而另一边窗户旋即悄无声息推开,朱炔衣着齐整探出头来,不待他问,龙峻竖指在唇前一比,翻身进屋,走到桌旁站定,侧耳倾听。
“龙爷?有人?”唐稳站起走到近前轻声询问,他竟也是和衣而睡,想必朱炔事先曾经关照过。
龙峻点了点头:“来了一个。”他再听一会儿,小声确定,“是个女的。”后院小门传来细微的摩擦声,来人正用利器插入门缝拨开门闩,少顷得手悄悄潜入院内,转身复又将后门轻轻掩上。
今夜月色晦暗,客栈内外寂寂无声,朱炔奇道:“大哥,我吹灯的时候仔细看过,后门那里一直都有镖师趟子手在分班巡视,而且客栈外面也有我们的人埋伏,这女的就这么公然推门进来,怎会无人示警?”他暗自一惊,“难道说,这些人都在一瞬间着了道了?”
唐稳侧耳细听,轻声问道:“龙爷,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四更了。”朱炔代为回答,四更又称为狗盗之时,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盗贼大多在这当口出没。由于老家养成的习惯,他恐怕也没有熟睡,自然能听到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龙峻默然不语,这女子的呼吸脚步,听在耳中有些似曾相识,凭借步法轻重可知,此人轻功不弱。既然客栈内外的看守俱已中招,她又为何不直接跃进墙来?是因为放倒的人只在附近,如若贸然逾墙,动静太大,怕远处侦查暗哨发现,因此有所顾忌?想到这里,他眉头不由紧锁,调整呼吸小心戒备。
“孤身一人,胆子挺大的嘛!”朱炔斜睨龙峻嘿嘿轻笑,压低声音道,“半夜三更摸上床么”他才说到一半,眼神却顷刻迷茫凝滞,完全丧失焦距,声音也戛然而止,呆呆站着不动,竟仿佛睡着了一般。龙峻一把抄住他手臂,正要询问,忽觉一阵倦意上涌,忙屏住呼吸右臂一振,袖内匕首已悄无声息滑入手中,同时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痛之下,睡意立减。此时耳边唐稳的声音压低了传来:“小心!是温家的‘好梦沉酣’!”随即见他伸手在朱炔鼻端一挥,接着屈指轻弹,一缕烟雾于龙峻面前隐约浮现,“现下吸气,此药可解。”
话音刚落,那边朱炔便眨着眼睛清醒过来,晃了晃脑袋,神情茫然,嘴里轻声嘀咕:“刚才怎么回事?我好像打了个盹?”
龙峻这才慢慢吸气,鼻端一片馨香,脑中顿觉清明,刚刚滑到掌中的匕首,又不动声色暗自收了回去。唐稳悄悄来到窗前,沾湿棉纸向外窥视。在这里能遇到岭南温家的人,而且似乎还是高手,他按捺不住有些兴奋,浑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龙峻朝朱炔打个手势示意噤声,静静倾听院中动静。后门等处的确有镖师趟子手值夜,巡逻的几个居然也碰巧都在后门附近,此时个个呼吸平缓安稳,显然都因为中了“好梦沉酣”,全部站着睡着了,估计施药的那位动手前就已计算好时机。由此推断,客栈外的缇骑,隔壁房间的随行校尉,必定也是一般情形。方才唐稳说来者属于岭南温家,又是个女子,龙峻忽然忆起“朵颐楼”上遇见的那位,朱炔曾在他面前提到过——刘靖忠新认的干女儿——温晴。昨天早间偶遇,因为仅仅错身而过,他对那女子的呼吸脚步只是略有印象,现下细细辨认,方才确定同为一人。只是这时节,人畜都已安睡,她到高升客栈来找谁?来做什么?
进入客栈后,温晴毫不迟疑,穿过第三进客房,直奔龙峻所住的那间。开门进去一会儿,却轻轻咦了一声,想是发现屋里没人。龙峻心念电转,伸手一拍唐稳,示意他跟随自己,接着朝朱炔打个手势,指了指床,然后几步跨到窗边,轻轻翻出屋去。唐稳一头雾水,眼看朱炔飞快脱了鞋子扯过被子在床上躺好,挥手让自己按龙峻的吩咐办,忙也纵身出房。他双脚刚刚落地,就见龙峻手脚麻利将窗户轻轻关好,俯低身子蹲在窗下不动,便也有样学样。
温晴在龙峻那房里转了一圈,也不知在找什么,停下来轻轻跺一下脚,显然东西没有找到。接着一步不停,急急奔出屋子,小心打开隔壁朱炔这间客房的门。这次她只是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很快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便悄然出去,接着查找下一间房。她开门关门速度极快,转眼就查探好四间,听那脚步不停,要找的东西应该还未找到。
龙峻站起身,在窗框上轻敲一下,朱炔接到讯号将窗拉开一隙,他却不进屋,对着唐稳无声说了“解药”两个字,接着一指朱炔,然后挥了挥手,转身顺着客房开窗的那面墙壁,悄悄跟踪温晴。唐稳看他口型旋即会意,忙把能解“好梦沉酣”的药丸拿出两颗递给朱炔,亦小心尾随而去。虽然他现下不明白指挥使大人的用意,但照着做总是没错的。朱炔拿好东西,缩回屋里不动,静静等待时机,以便出去唤醒那帮校尉。
温晴依然在寻找,也不知是“好梦沉酣”药效不长,还是因为有人在等她,听她步伐匆匆,似乎在赶时间。龙峻边走边想,这位东厂督公的干女儿,一来就去自己所住的房间,是否真冲着自己而来?她与那帮黑道老合有没有关联?近期来常州,究竟是刘靖忠的意思,还是因为温家的私事?正想着,脑中忽有灵光一闪,记起自己现住的屋子,原本是姜华的客房,如若温晴今夜来找的不是自己,那么,她要找的人,恐怕是姜华。可这位温小姐在拜刘靖忠作义父前,远居岭南,和京城的威正镖局应该并无纠葛,此番深夜来找姜华,究竟所为何事?
白天腾让客房的时候,龙峻注意过房间调换位置,知道姜华住在哪里。当下乘着温晴再次挑拨木闩推门进屋查找之机,轻步飞奔,穿过夹道,直达姜华门前。他一动,唐稳也只有跟着动,跑得莫名其妙之余,心里倒越发好奇。这位龙大人曾经问过,是否一个月内不能动用真气,而当时自己震惊沉迷于缠绵的解药,顾不上判断回答。如今听他呼吸吐纳,果真没有运用内功,奔跑中脚步却依然轻盈得像猫。这门纯不用内力的轻功实不容易练,由此可知龙峻也精通外家体术,走的是内外兼修的路子。
姜华搬到了院子第一进,靠近客厅和摆放镖车的大院,窗户朝着与第二进客房相隔的天井,包水生房间在她右侧,岳彦平住正对门。龙峻唐稳两人行进途中遇到几个值夜的镖师,这些人都呆立在巡逻地点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发出鼾声,竟是站着睡着了,显然温家的**已经扩散到整个院落。
第一进客房也是一般情形,四周各屋皆没有动静,人人都做着好梦。来到姜华门前,龙峻侧耳一听,屋里只有她熟睡的平缓呼吸和火炭燃烧的噼啪声,便毫不迟疑,拿出匕首极快挑开门闩进房。唐稳犹豫了一会儿,也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将门关好落闩,龙峻借着室内炭火盆的微光,粗粗将房间打量一番,对着唐稳伸手往房梁一指,他自己则走到姜华床边,闪身隐匿进床帐和墙壁的夹角阴影处。唐稳明白自己分到的藏身之所是房梁,遂老老实实提气轻轻纵上,左手备好解迷香提神醒脑的药物,右手扣了几颗铁莲子待发,静静伏着不动。
那边温晴已将第二进院落的客房都搜了一遍,正从右边夹道穿过天井,向这第一进赶来。她没有去第三进寻找,或许是凭着猜测,觉得姜华身为镖局少东家,如不是住在中心,就应该选择距离镖车近的客房,决不会远离镖货。脚步声越来越近,龙峻贴身在墙上,将呼吸调到细不可闻。他此时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没错,温晴今夜到访高升客栈,是冲着姜华来的,而她究竟意欲何为,很快便能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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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第六章 买卖(五)
没过多久,这间客房的门闩处,摩擦声轻轻响起。俄顷,温晴一身暗色男装推门进屋,再将门虚掩,快步走到床前,就着炭火盆辉映和窗外透入的微光细看,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显是要找的人已经找到。她那里宽心确定,龙峻心里也随之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总算所料不虚。这位温小姐确定目标之后,不再耽搁,俯身下去揭开姜华盖着的棉被。房内虽然昏暗,但还能辨别大致举动,梁上唐稳见了,觉得脸皮有些发烧,忙别开眼来个非礼勿视。龙峻却不响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反而牢牢盯着两人不放。
镖局的人如途中夜宿旅店,为了能快速应变,睡觉时都要身不离衣,武器不离身。因此姜华也是换了迎客的女装,重新穿上利落短打,一把苗刀放在枕侧,只脱下鞋子,头朝窗户和衣而眠。揭开被子之后,温晴转身坐于床沿,伸手在姜华鼻端又拂了一次,估计是怕办事的时候她中途惊醒,让自己功败垂成,所以再下一次药。确保目标熟睡之后,把人小心扶起,让她头向后仰,枕在自己肩上,接着仔细解开姜华腰带,将她衣服一层层脱到上臂一半的位置,露出肩部和胸口。唐稳眼睛余光瞥到这里的大致情形,更是不敢直视。龙峻躲在一旁看得有些奇怪,只觉这套动作,温晴完成得相当娴熟,倒像是私底下练过多遍,或者曾经做过好几次一样。
正自纳闷,温家小姐已把姜华贴身里衣的领口拉开,依稀可见这姑娘里面穿了一件红肚兜。龙峻眼皮一跳,还没等他细想这女人在搞什么名堂,温晴已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团布头来,展开粗粗一看,竟是颜色花样款式和姜华所穿差不多完全一样的肚兜。龙峻困惑不解,只有皱眉接着观看。却见温晴将肚兜飞快解下,又把自己带来的那块给她穿上,接着替姜华一一掩回解开的衣服,重新系上腰带。整理衣装的时候格外仔细,似乎连衣带的松紧度和打结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一切收拾好后,她再小心扶姜华躺下,盖上棉被,拿着那肚兜站起,轻轻吐了口气。
把肚兜放在手中,用指头摩挲了一下,很快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温晴满意地笑笑,叠好正待收进怀里,前方呼地劲风扑面,有人伸指直袭她双目。事出突然猝不及防,她忙举臂在眼前抵挡,另一只手却随之一空,拿着的肚兜已被乘机抢走,耳听来人低声道:“等消息,谈买卖。”
再料不到房里居然有人埋伏,温晴又惊又怒,屈指连弹,一团烟雾瞬间在面前绽放。她施药的动作可算快捷,然而那人比她更快,言犹在耳,眨眼身前便渺无踪影,顷刻间,竟已转到她右侧两步远处,开声低喝:“解药!”温情不解其意,见此人身法极快,心念电转,皓腕轻翻,已从袖中换了“千斤坠”。正欲挥手施放,房梁上有人轻叱:“看暗器!”同时头顶传来细微的破风之声,一股沁人馨香随后扑鼻而至。
“唐门醒醉散?”温晴眉头微皱,侧身避让。那暗器似乎只为警告,速度并不快捷,手法也极其简单,她很轻松就能躲开。早先抢走肚兜、叫解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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