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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亦是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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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奇迹般地苏醒

  
  2008年5月12日这一天,是一个令人难以忘却的日子。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给人民的生命和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全国举世震惊和悲恸。思妮也接到通知,要求她立即赶回北京参加演艺界的赈灾大义演。
  离开杭城之际,思妮独自来到杭城中心医院看望陈诚。
  VIP病房内一尘不染,寂静无人。看着日夜牵挂的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思妮禁不住心绪万千。终于,她难掩内心深深的负罪与愧疚,悲戚地伏在陈诚的病榻前暗自啜泣:“陈诚,你能快些醒来吗?你,你别这样,好吗?对不起,呜呜呜……,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睡梦中的人感到有一只手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一颗滚烫的泪滴滴落在他的梦境里,那犹如柔荑的芊芊玉指,依旧是单单在小手指上涂着鲜艳的红蔻丹。这一刻,他微弱的眸光前是一张女性精美绝伦的脸,虽然模糊,却艰难地唤醒着他的感触神经。
  此刻没有人知道,病榻上昏睡多年的陈诚竟然有了意识,他微弱的感触神经在顽强地探寻周边世界。意识里,每天都有一个女人来到他的床边和自己说话,轻柔的述说犹如来自天际边缘的天籁,她每天帮自己翻身,洗澡,帮自己修剪毛发和胡须……,只是,他太累,不能起身,不能张嘴,他睁不开眼,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温柔的女性气息……。
  ……
  入夜,VIP病房内的2号病床上突地发出了一声游丝般的呻/吟……,一阵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感令2号病床上的陈诚痛苦地睁开了双眼……,陈诚不会知道,这周身的疼痛感对一个昏睡六年之久的病人来说,是好事,是喜事,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病房已经熄灯,窗外月光的映照下,一个白色衣襟的身影从病房翩然而出。
  是她么?!
  心中的一个执念竟然促使陈诚用尽千钧之力挣扎地坐起。他奋力扯脱羁绊头颅六年之久的氧气面罩。他渴望自由,他要追寻那个白色的身影,那定是每日来床边和自己说话的美丽女子,定是自己的亲人……。
  陈诚茫然环顾了一遍房间的四周,月光下,他床头的墙壁上赫然印着一个红色的2字。他艰难地站起,离开了床边,扶着墙壁挪动着步伐,六年来,这是他的第一次姗姗而行,就像人类的先祖完成着从四肢爬行到直立行走的蜕变。
  陈诚走出了病房,追寻的视线里,那个白色的背影上了走廊里的楼梯。执着的信念令陈诚有了匪夷所思的力量,他竟然举步维艰地跟随着那个背影爬上了医院的四楼。
  陈诚不会知道,对于一个昏睡六年的重创病人来说,他的这次攀登犹如一只蚂蚁登上了珠峰般,完成了一个生命的奇迹。
  四楼大门玻璃上赫然写着——精神病科。
  在走廊中央护士站幽暗的灯光下,一个满脸稚气的小护士正在用手机煲着电话粥。
  小护士看来有些不爽,她的口气里饱含着委屈:“阿兰,你说我命苦不命苦,真是见了鬼了,竟然把我调到了精神病科。这个挨千刀的仇主任,老娘日后跟他没完,呜呜呜……”
  小护士沉浸在苦大仇深的情绪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病人挪动着步伐来到了跟前。
  陈诚需要喘息片刻,没有了气力说话,他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小护士拿着手机的芊芊玉手……。
  此刻,他苏醒的脑海里萦绕着三个记忆:小手指上红色的指甲油,每日在床边和自己说话的女子,一位穿着白色的百褶裙在桥上跳舞的美丽姑娘。
  小护士色泽鲜艳的吊带裙外罩穿着白衣大褂,深深的□□呼唤着每一个男性垂涎的目光。
  她的手上没有涂指甲油,那她是“她”么?
  “小……小姐。”六年来,陈诚说出了第一句话。
  呃!小护士手里的手机差点脱落。
  “小姐?小姐你妹啊!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我啊?”小护士抚摸着受惊吓后骤然加快的胸口,语气激烈地回应着。
  本来就满腹委屈,还要受到惊吓,真是见了鬼了! 电话那头另一个女生传来急切的询问:“怎么了?怎么了?绿绿?”
  还好,只是个病人。绿绿的情绪平稳了些,对着电话:“没事,真见着鬼了。挂了,回聊。”
  挂了电话,绿绿翻了翻白眼,满脸不悦地倚着转椅转向病人:“我说你那个病房的?半夜三更的不好好……。”
  绿绿突地停止了说话,一怔。这是病人么?还是个神经病?在她的脑海里神经病应该是胡子拉渣、蓬头垢面、并且嘴角挂着恶心的口水。她本想没好气地说,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出来晃悠什么?
  可眼前是一张虽然有些苍白,但异常英俊的脸。他的发型胡须修剪的清澈干净,眼神虽然游离,但深邃迷人。在一个百无聊奈的夜里,看到这样一个帅哥,瞬间可以让人心情变得愉悦。
  “你怎么不好好睡觉呢?很晚了,你知道吗?”绿绿变得和颜悦色。
  “小……小姐。”
  又是这一句,这个称呼,令人不快。
  “别叫我小姐,叫我绿绿。”
  “嗯,绿……绿绿。”
  “呵呵,你好乖。去睡觉好吗?你是哪个病房的?”
  陈诚举起自己的右手,指向走廊楼梯口斜对着的410病房。
  陈诚是从2楼的210病房出来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爬到了四楼。
  “那你是几号病床的”
  “2……2号。”陈诚虽然有些结巴,但口齿还是清晰。
  “那你叫什么名字。”绿绿问。
  “我……我,我?”
  陈诚脑子里感到隐隐地疼痛,我叫什么?我是谁?
  绿绿一声轻笑,把转椅转向电脑打开了住院记录。
  410病房2号床位,姓名:周杰仑。病因:抑郁症。家庭地址:广东东莞。
  “扑哧。”绿绿猛地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弯腰笑趴在电脑桌上,双肩簌簌颤动。
  少顷,绿绿好不容易直起腰来,指着陈诚:“你……你叫周杰仑?你竟然叫周杰伦?你的名字和歌星就差个单人旁,真是太好玩了,咯咯咯……。”
  陈诚讷讷地呆立着。木然地问:“周……周杰伦?周杰伦是谁?”
  连周杰伦都不知道,这在绿绿的眼里是多么的可悲。唉,人生病了真是可怕,绿绿心想。还好,这个俊哥哥只是个抑郁症患者,不是什么糟糕的狂躁症、精神分裂什么的,不过依然可惜,这么帅!
  绿绿轻点电脑鼠标,QQ音乐的界面上变换出周杰伦的脸,说:“这就是周杰伦,我的偶像,现在的天王级歌星。”
  陈诚显然对谁是周杰伦不敢兴趣。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绿绿握着鼠标的手。
  “诶,你看这里呀,告诉你,他是周杰伦,你的名字和他的一样。”绿绿用鼠标箭头在‘周杰伦’的脸上画着圈说。
  “绿……绿绿小姐,你的手上怎么没有指甲油。”陈诚突兀地问一句。
  唉,真是没得聊了,对于眼前的这个傻冒帅哥哥,真是话不投机。
  绿绿使出最后耐心解释:“跟你说了,别叫我小姐。你什么眼神啊,我的手上涂着指甲油呐,没看见么?”
  绿绿举起自己没有握鼠标的左手,翻转着在陈诚的眼前晃着,她的指甲晶莹剔透。
  她的两只手都没有涂指甲油!陈诚很是失望,眼神暗淡下来,一脸的沮丧。
  “没有红色指甲油,没有……。”陈诚呢喃地说了一句。不是她,他心里说。
  绿绿更是失望,终于有些不耐烦:“现在谁还涂红色的指甲油呀。好啦,好啦,我送你到病房睡觉去,已经很晚啦。”
  绿绿搀扶着陈诚进了410病房,安抚着他睡倒在2号病床上。
  绿绿帮陈诚掩好被子,看着床上恬静的陈诚,突生一丝怜爱,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病房。
  绿绿离开时陈诚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
  躺在病床,陈诚行动后周身的疼痛有了一丝缓解,但他的脑海里却剧烈地想着,我是谁?谁是她呢?
  可是,脑子一旦想着,就头痛欲裂。
  陈诚不会知道他的醒来已是时过境迁。人家绿绿的指甲上涂得是当下流行的透明指甲油,透明指甲油也是一种指甲油,指甲油不仅仅是红色的。另外,时下对于女性的称呼已经不适宜用“小姐”这个词了,因为“小姐”这个词还代表着某种隐晦的职业。
  绿绿回到护士站,还没有从一种失落的情绪里缓过神来,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410病房2号床,来自广东东莞?
  哼!怪不得称呼人家小姐,在那种地方呆久了,定是个浪荡的公子哥,所以,看见个女的就当是小姐。
  我像是个小姐吗?
  绿绿愤愤地想着,猛地想起什么,她抓起旁边的病房交接本。
  交接本上:明日转西山精神病疗养院名单,401病房3号床李XX,405病房9号床钱XX……,410病房2号床周杰仑……
  哦,帅哥明天要转院?但愿他在那边能够经过悉心的疗养会痊愈,绿绿心想着。
  查房回来的另一个小护士过来,看到怔怔发呆的绿绿,笑问:“怎么啦,绿绿?想什么呢?”
  “我们明天是有一批病人要转院么?”绿绿问。
  “对呀,转到西山疗养院。那个疗养院靠海,对很多精神病人病情恢复有帮助。”
  “410病房的2号床那个叫周杰仑的也要转院么?”
  查房的小护士,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歪着头看着交班记录本说:“名单上有他吗?有的话当然会转的。”
  “噢,真是可惜,他那么帅!”绿绿手托着腮帮子,幽幽地说。
  一听此言,小护士差点没被口里的水呛着:“你什么审美啊?精神病人里你都可以审出帅哥来?真是个花痴,不理你啦,我去睡会。”
  “他就是帅嘛!惊天地泣花痴!”
  绿绿冲离去的小护士的背影喊道。
  

☆、陈诚失忆又失踪

  
  新的一天开始了,绿绿又熬了一个夜班。做护士真是命苦,绿绿心里哀叹道。
  “绿绿,待会儿我们这有一批病人要转到疗养院去,你配合接班的护士把病人送上车再下班。”护士长过来,敲击着护士站的台面,对绿绿吩咐说。
  “嗯呐。”绿绿嘟着嘴,不情愿地应道。
  她依然对昨晚的帅哥有所牵挂,跑到410病房,叫醒了熟睡的陈诚。
  “起来啦,周杰仑!你今天要转院了。”绿绿说。
  陈诚懵懂地睁开眼问:“转……转院?转什么院?我为什么要转院?我有病么?”
  “废话,你当然有病了,没病你上我这来做什么呀。”绿绿说:“你呀,今天要转到西山精神病疗养院去,那边靠着海,对你的病情恢复有好处。来,乖,把手举起来穿衣服。”
  陈诚倏地有些急,举起的手又重重地甩下,不配合地赌气说:“我没病!我不是精神病!”
  呃,又有那个精神病患者会承认自己有病的?绿绿举起衣服的双手无奈地放下,心里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想:天了!我定是被这个帅哥拿了魂了,老娘我还从来没这样伺候过病人穿衣服呢。
  唉,病人嘛,难免有些孩子气。绿绿又转念一想,心中泛起怜爱,母爱之心勃发。她蹲下身体耐着性子说:“杰仑乖,穿好衣服转院,你只是抑郁症,去那边疗养疗养就会好的……”
  “我不叫杰仑,我叫二!大家都这么叫我,我不是周杰仑!”
  NND,你是有蛮‘二’的!绿绿终于被突破底线,顷刻间爆发:“自己起来穿衣服!”说完,把衣服重重地甩到了床上,哒哒哒地踩着高跟鞋走出了病房。
  陈诚一脸委屈和无辜地看着绿绿气呼呼的离开。绿绿的话,让他感到后怕,他口里碎碎念着:“我没有病,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没有病,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不要……”
  陈诚只是这样想着,我没有病,不要抓我去精神病院。他嘴里呢喃着,茫然地走出了病房门……
  ***
  住院部大楼外,绿绿和其他护士们清点着即将转院的病人。
  “周杰仑,410病房的周杰仑来了吗?家属来了吗?”护士核对着病人胸前的病历牌,大声问道。
  绿绿也踮起脚尖,抬头四望。
  “来了,来了。”有人应道。一辆刚刚驶过来的小汽车打开了车门,病人被家属从小车里搀扶着出来。
  病人目光呆滞,顶着被小狗啃过的头发,半滴口水留在歪斜的嘴角。
  绿绿一脸的错愕,对着病人家属问:“他……他是410病房的周杰仑?”
  “对啊。”病人家属答道。
  “病人昨晚没有住在病房里?”
  “西山那边太远,以后我们去那边就没那么方便了,所以呀,昨晚给刘医师请了个假,让病人在家里呆了个晚上。”病人家属解释道。
  哪?昨晚那个又是谁呢?绿绿飞奔地跑回了住院大楼。
  绿绿气喘吁吁地来到410病房,2号病床上是空的,人呢?
  接下来的事可以想象。
  就在这一刻,刚从四川赶回来的小璐心里挂念爱人,一下飞机先来到了医院。她惊异地看到210病房的2号床竟然是空的。
  小璐以为是院方给陈诚转移了病房。小璐的心里不免对院方生出一番数落,这么大的事宜也不先一下通知家属?
  “没有啊?我们没有给病人转移病房呀?”重创监护科科主任摊着手,一脸费解地说。
  什么?没有转移病房?哪病床上的人呢?
  正当科主任被小璐问地一头雾水的时候,二楼的值班护士冲进了办公室,一脸惊诧地报告说,主……主任,210VIP病房的病人不见了!
  一个卧床达六年之久的植物状态的病人竟然会不翼而飞?
  二楼值班的小护士深感责任重大,那叫一个六神无主,带着哭腔猜测说,不会是病人晚上睡觉掉到床底下去了吧?
  如此不合逻辑的猜测免不了被科主任又一阵训斥。
  很快,精神科有人来报告说,昨晚有一个病人窜至到了住院部四楼云云。根据绿绿对病人外貌体征的一番描述,小璐和院方确定就是陈诚无疑。
  一个处于植物状态的病人竟然会毫无征兆地在一夜之间醒来,还从二楼窜至到了四楼,完了还和一个小护士说着话,进行了一夜的天方夜谭?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是一脸的惊愕,这还真是个天方夜谭!
  院方迅速发动医护人员寻找病人,同时,小璐和科主任来到院视频监控室调看监控。
  监控视频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还真是陈诚!他虽然脚步踉跄,但行动自如地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再从医院大门岗亭的监控看到,他缓缓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此刻,小璐心头喜忧参半,喜的是陈诚竟然苏醒了,忧的是人却不见了。
  陈诚会不会自己回家呢?抱着一丝期望,小璐迅速拨打了家里保姆的电话。
  什么?先生醒……醒了?!哎呀,真是上天保佑!啊,家里?没……没啊,先生没来家里呀……
  电话里,保姆也是情绪三级跳地回答了小璐的问话。
  院方、公司、所有朋友间再到报警寻找……,夜幕渐渐降临,但都没有发现病人的踪迹……,心中的期望破灭了,问题趋向严重。他还是一个重创病人,要是就这样流落在外,万一再有个什么不测……
  小璐不敢再往下想,她突然疯了般地下了楼,奔出了医院的大门,冲到了门外的大街上……
  入夜的大街上已是华灯初上,人车茫茫。禁不住,小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心里在无声地呼唤,亲爱的,你怎么叫人这么不省心啊!你……你在哪里呀?
  六年的等待,六年的期盼,六年来孜孜不倦地守候,今天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可这样的结果却是这样的叫人意想不到,叫人茫然失措,叫人心里发慌……,上帝啊,你到底还要惩罚我多久?!
  大街上,一股微风袭来,渗着小璐心底的悲鸣飘向远方……
  

☆、陈诚巧遇,去北京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陈诚脚步蹒跚地行走在人海之中,行色匆匆的人们从他的身旁穿梭而过,偶有一两个闲暇的路人在他一袭病号服的身上洒下一两眼诧异的目光。
  陈诚的眼神虽然有些痴结,但人们依然可以从他的目光里读出,陈诚是在寻找。
  此时,陈诚的脑海里有三个印象在交替地闪现,一张有些模糊而又感到无比亲切的女性的脸和一双涂有红指甲油的手,以及一个穿着白色裙子在桥上跳舞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谁?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哪?我又是谁?陈诚想着,却感到脑子里一阵撕裂的剧痛。他茫然地抬头望向天空,头顶上的烈日在眼里化为一圈五彩光晕笼罩着他,他感到口干舌燥,身上没有了气力,他茫然地走向了马路边的地下通道,这里有一丝清凉。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记忆不住地撬动着陈诚虚弱的神经,饥饿与疲倦侵扰着他匮乏的身体,他只有抱着疼痛的头颅无助地蜷缩在了墙角,然后又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眼睛里是一双双过往行人的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诚的耳边响起了琴声。
  ……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 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 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 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 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 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
  地下通道里,一个小伙儿正弹琴吟唱着勾起陈诚思绪的那首《一剪梅》,偶有一两个路人过来往年轻人的琴盒里扔上几个零钱。
  伴随着歌声,陈诚的脑海又浮现出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美丽女孩在桥上翩翩而舞,天空的雪花犹如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飘洒而下……。
  她是谁?……我又是谁?脑子里跳舞的女孩舞动着他的回忆、思想和灵魂,令他头痛欲裂。
  “呃……,别,别唱了,我……我,我的头好痛,好……好痛!”陈诚禁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低声吼道。
  小伙儿停止了歌唱,低头一看,是地板上睡着的一个流浪汉在对自己说话。
  噢,唱歌吵着人家睡觉了,嗯,算了,我离远点唱吧。小伙儿心想,欲收拾琴盒离开。
  “你唱的我的头,好痛!”地上的陈诚嘴里继续呢喃了一句。
  哟,你一个流浪汉竟然敢这么讽刺我?这句话刺痛了小伙儿的心,他不禁有些愤然。
  “嘿!好你个流浪汉,我唱歌有这么难听吗?”小伙儿居高临下地冲蜷缩在地板上的陈诚质问道。
  陈诚两眼茫茫地抬起头,眼前的小伙儿二十岁的年纪,满脸的青春痘写着年轻人蓬勃的朝气。
  “告诉你!我可是进入<快乐男声>前五十强的选手!”小伙儿脸上的每一颗青春痘都替自己的主人忿忿不平。
  陈诚可不知道什么快乐男声,他只是听到这首歌就会头痛。他茫然地对着青春痘男摇着头。
  青春痘男注意到陈诚穿着一身医院的病号服,眼神迷离,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唉,我怎么能要求一个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精神失常者是我的知音呢?算了,我跟他较什么劲呀。青春痘男转念一想,回身继续去收拾他的行李。
  “你……你吉他的第四弦D的音高要……要调一下。”
  转身之际,身后的陈诚冷不丁有气无力地又来了一句!
  呵?你个流浪汉还会校琴?陈诚的话激将起青春痘男的兴趣,他诧异的眼神看着陈诚,把手里的吉他递到了陈诚的面前:“来吧,给我校准咯!”
  “我……我要喝,喝水。”陈诚暗淡的眼神看着青春痘男,舔着干裂的嘴唇说。
  时间已是傍晚,一天水米未进的陈诚确实饥渴。
  嗨,我还真当你会校琴呢,原来你是要喝水呀。青春痘男心想,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到了陈诚的面前。
  “咕嘟咕嘟”陈诚一口气喝完,喘着粗气说了一句:“谢谢。”
  好了,看着陈诚喝完水,青春痘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不能和一个流浪汉纠缠。他再次起身去收拾行装,欲要离开。
  “还有吃的吗?”身后的陈诚踹息着又问。
  青春痘男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好人做到底吧!他从包里抽出一听八宝粥扔了过去。
  陈诚伸出双手欲接住扔过来的食物,“嘭!”八宝粥砸中了他的膝盖,他双手抓了空。
  “哎呀!你怎么连个东西都接不住呀。”青春痘男弯腰捡起滚落一旁的八宝粥,蹲身递给了陈诚。
  青春痘男哪里会知道,眼前是一个昏睡了六年之久大梦方醒的病人,他的身手当然做不到那么敏捷。
  陈诚的眼睛里冒着绿光,接过青春痘男手里的八宝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青春痘男恻隐的眼神看着陈诚,苦笑一下,再次起身欲要离开。
  “你……你等,等一下,我会的……”陈诚一把抓住青春痘男手里的吉他,嘴里舔着八宝粥里最后一粒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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