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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云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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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午夜,我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当天晚上,我还在开月铭的玩笑,我用毛绒玩具摔在月铭身上:“哈哈何月铭,你出息了啊,小布丁点儿的就这么牛掰,还一个月换一个噗,你别一个劲儿把我当心灵鸡汤啊,有种你给江妈妈说,看她怎么打断你的腿哈哈~”
月铭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道:“江妈妈会夸我勇往直前!”
我笑得快要抽筋,月铭说:“诶,对了,我刚好有事情要找江妈妈。”
他说完就推门跳跃状上楼。
我感慨了一会儿爱情让人眼蒙猪油。月铭竟然说他最近为一个在小酒馆唱歌的女孩神魂颠倒,不过我也没当真,年少无知只不过是嘴巴上说说,上个月他还说自己喜欢上了我某个同学。恋爱没谈就成了负心汉了笑cry。
“咚!”楼上突然传来家具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让我余生蒙上阴影的惨叫!
江图南不在,八月十五江太太放了大部分佣人一晚上假。
我直到上了半截楼梯,脑子里想着的还是月铭硬拉着江太太在楼上看恐怖片。直到我推门的一刻,鲜红的血从房门下汩汩不绝地涌出来,地毯瞬间变得狰狞不堪……
我只记得月铭在丧失理智变得癫魔前对我的说的话:“姐姐,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求求你相信我,求求你,要是你都不相信我,就再也没有谁相信了……”
章二八:障眼法
时间过去了很久,最近,我们终于不再对那件事绝口不提。有一次,我和月铭开车把一个客人送到浅丘。月铭看着夜色中有钱人的高楼大厦怎么都不往回拐。发呆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他突然红了眼圈,自嘲地笑了一下,对着窗外说:“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那件事情说不定真的是我做的,可能我是发了病才想不起来的……警察都说了,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凶手……”
我没有回答他。从此之后,这世界上相信月铭没有杀人的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一个人,背负着全世界都不相信的东西。
**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都在四处找人中度过。可是不论是从黑市上买消息的周隼还是去附近店家查监控的我,都一无所获。月铭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一样,或者被什么人故意藏起来。
徐安怡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但她和江图南的身影却频频出现在山城的新闻中,登上各大报刊的头条秀恩爱。作为“山城第一夫人”的她穿着各种顶级定制出席高档晚宴,慈善聚会,面带微笑地去大学演讲。盛名之下,高贵的她早已经不是高中时代那个可怜的丑小鸭,和江图南越来越相配。
我前思后想突然觉得有一个细节不对。我找到被周隼把另一只眼睛也打得青掉的鬼牙,我问鬼牙:“上次那张报纸,就是让月铭发病的那张,说江图南取消婚约的。似乎并没有在市面上发行出去。你是在哪里找的?”
鬼牙这几天挨得揍比吃的饭还多,不敢打哈哈,绞尽脑汁回想了一下,说:“那报纸真不是我的事儿啊!那是用来包包子给你弟弟吃的,包子就是门口买的……哦,那个卖包子的人以前以后都没见过,好像就做了一天生意。”
我的疑惑更甚一些。
第三天清晨,我觉得,月铭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走失”了。
周隼这个人渣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跟大粪是一个化学属性的。但这次,我想他是猜对了。
“有人给你使障眼法。”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江图南在游轮上给我打的赌,他说:“何月西,我打赌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向我跪下求饶!”
我像是突然预感到什么一样,打开电视,主播小姐吐字清晰,今天的头条新闻,却不再是江图南和徐安怡的甜蜜身影……
吱……地铁靠站的声音,往外冲的我快要被上班高峰期的人流挤成一只鱼干。
浅丘站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悬挂的大屏幕。正在重播早间新闻。
盯着屏幕的人群在月台上拥堵成一堵厚厚的人墙!
“最新的消息,今晨,潜逃了七年的“杀母悬案”凶手何月铭被警方拘留。被害人之子,江氏总裁江图南宣布,马上将对此案重新提起诉讼……”主播小姐说,画面上的月铭头上盖着外套,摇摇晃晃地走进警车……
“等你跪下求饶!”江图南站在香槟塔前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扭曲变形。
一时间似乎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章二九:你还装蒜?!
我呆望着那个屏幕,脑子里自己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两条腿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
江图南,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没有让我亲眼看到月铭被带走的样子,让我不至于在这么多人眼前十分没形象地瘫坐在地?
山城的浅丘富人区是天下最祥和的安乐窝。七年前那桩惨绝人寰的第一女富豪被害案在这个安乐窝炸开了不小的话题。何月铭这个名字早就在街头巷尾的流言中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狂。
现在,犯人终于抓到,真是大快人心,真该普天同庆!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在感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都在感慨恶有恶报,杀人的魔鬼,咬死农夫的蛇,这种人根本不该在世界上多呆一天!都该去死,都该下地狱!
江图南,其实我也在感概。我在感慨自己真的是傻的透透的,被玩儿的死死的。
我像是一只笨到家的驴子一样,被你蒙了眼睛,牵了脖子,无比听话地一圈一圈兜兜转转,永远不知道转到最后等着我的是一个火坑,一把屠刀。
新闻跳转,好死不死,下一条就是江图南和他的新婚娇妻一起在组织慈善募捐。江图南看着那些孤儿,满脸都是真诚的笑,人畜无害,干净的黑色瞳孔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多萌啊?萌碎了对吧!
江图南,我就是被这样的你骗了。我多笨啊,笨的无法控制自己该死的回忆。从我我再次看到你那张脸就被骗了。因为我从前爱你,信你,亏欠于你。所以我觉得你像从前一样善良,善良的头上顶个圈就能变男版圣母玛利亚了。
我觉得我是卑鄙的,因为是我先要想方设法坑你的。我以为你一直被我坑着,多可怜。
江图南,这样的我完全没有发现,其实这一盘棋,早就开始逆转了。从某个时间开始,你偷偷拿走了我藏在背后手枪,稳准狠地打中了我的心脏!
**
我丢魂一样地走出地铁口,浑身像是冻了冰。江图南曾经说过,我会向他跪下求饶,他其实猜错了一点,我现在连跪下向他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黑色的宾利,车窗上厚厚的车帘,像是一匹张牙舞爪的饿兽,横冲直撞地冲开拥堵的人群,准确无误地停在我的面前。
江图南的助手下车,把半死不活的我塞进去。
我一点都不反抗,像是一只木偶一样乖觉的很。
宽敞却昏暗的车厢,我拼命地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
江图南,我想,我是什么时候,怎么中了你的招?
应该是从那个电话卡开始。现在想想,可能一开始你就对我起了疑心,你根本就没相信我去美国留学的鬼话!
那天晚上,恐怕你早就偷听到了我和阿周叔讲的电话。恶作剧什么都是扯淡,你故意让我摔掉手机,又装作热心的帮我捡起。心虚的我根本不可能一时半会发现电话卡没有了。
而通过那张卡,你完全可以查到阿周叔,查到月铭。
江图南,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留学美国环游世界的大小姐,而是山城贫民窟暗无天日的一团泥巴。
但你还在装蒜!
因为你要报仇,你要把月铭千刀万剐。所以你假笑着向我装蒜,你反过来利用我。你先找人把一份假报纸给月铭看,让他发病。你又跟我说什么“惊喜”,要我去游轮,把我完美的支开。
章三零:白爪子狼
于是,我被支开,去游轮上全程参观江图南的幸福婚礼。我还心疼他,我还替他挡酒!他心里不定怎么笑我,他一定要笑死我这个白痴!
宽敞的空间,柠檬味道的香水,但我第一次有晕车的感觉,翻江倒海,想吐,想骂死自己何月西你个没脑子的!
江图南,我真是佩服你,心服口服!
司机停了车,打开车门,彬彬有礼地对我说:“下车吧小姐,江先生要见你。”
车门外就是小洋楼的白石头砖墙。江图南真是准备得周全,怕我跑路,直接把车子停到他门口。
他是故意的,这栋楼就是江太太出事的地方。他就是想要狡猾地提醒我,我犯下了多大的罪孽。我要为我的罪孽负责。
新来的司机明显不知内情,一遍一遍小心翼翼地催我下车。但是我完全置若罔闻,甚至不敢转头向门外看一眼那栋楼。
司机着急出了满头的大汗,只好不吭声立在一旁,气氛瞬间尴尬如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邀请的手突然从车门外伸入,定在我的眼前。
“请吧。”江图南没有情绪的声音说。
他的十指白皙纤长,我曾经熟悉这只手的每一寸皮肤,骨节,抚上我的头发,脸颊,每一毫厘的触感。而现在,一枚钻石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变成我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算是哪门子的邀请?江图南的动作让我觉得,我要是不下车,他就能顺手掐死我。
身高差真是个好东西,我一弯腰绕过他的手臂出了车门,黑了脸快步就往大门方向走。
江图南还挺绅士的,竟然没有跑过来追我。
就在我兔子一样一路小跑,来到胜利的大门的前一秒钟。江图南绅士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我身后五十米说。
“何月西,你难道不用求我放弃上诉权吗?”
我匆匆的脚步立刻一个急刹车!我咬牙切齿,怪不得他不追我,月铭现在在他手上!没有比月铭更好的镣铐了。他清楚的很。
我刚刚拆穿了江图南这只狐狸,转头就又被他耍了一次。
我只好转过身去,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江图南看到他的话这么管用,恐怕得意的就差仰天大笑三声了。
他不但得意得就差爬到树上,连闲情逸致都来了:“何月西。秋天鱼肥,有没有心情陪我去后面山上钓个鱼。”
钓鱼?!我当然有心情,我有心情把所有钓鱼竿的钩儿都扳直了,一根根插到你眼球里去!!
但是我的心里清楚的很,要想月铭没事,我只有求他。月铭犯案的时候是未成年人,只要江图南这个受害者放弃上诉权,月铭就不会被深究。
我像是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磨磨蹭蹭地走到回去。江图南倒是十分有耐心地等我走过来,轻轻曲一下胳膊。我满脸黑线,要我这时候和他手挽手?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的深色西装袖子下露出两截白衬衣。十足地像一只白爪子狼。
我犹豫一下,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他衬衣袖子的一个角。
章三一:到底谁更卑鄙?
尴尬的动作有点滑稽,但我才不管,我就是要给他难堪!
就连站在后面的那个倒霉的新人司机都瀑布汗,江图南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一样,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云淡风轻地“挽着”我走,还抬头欣赏风景。他望着那座仿民国的小洋楼说:“何月西,你还记得关于这座房子的事吗?”
这招狠,我立刻就松开他的衣袖,被他一句话打进地狱!
二楼的房间已经变成了百叶窗。但在我的噩梦中,永远都是浅桔色的窗帘,淡淡的颜色,却溅满了猩红刺眼的血点子,耳边全是月铭刺耳的尖叫。那么多的血,一点一点的,把我和月铭的余生都变得肮脏不堪。
我不自觉地浑身都在发抖。
江图南转过身,一脸温柔地看着我。
“何月西,你很冷么?”
西装外套从他身上脱下来,披在我的肩膀上。
突然的温暖让我抬起头,江图南甚至还在对我微笑。
但他的笑再怎么人畜无害也已经再也不能欺骗我了,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我只会觉得更加害怕!
“求你别装了成不成!别给我来这套!真的很恶心!”我怒极反笑,说着,随手就扒了那件西装,看都不看摔在地上!
江图南的眼神一滞,随即冷冽如深谷之冰。
我才不罢休,伸腿朝着地上那件衣服就踩,使劲踩!往死里踩!踩得全是脏鞋印!好像那不是衣服,而是我被践踏到底的自尊,我小心包裹的回忆……
我发泄一样踩着,江图南的脸色早就阴沉的可怖。
我知道他惹不起,但是我真是恨极了!我躲躲藏藏这么多年,那么辛苦经营的一点点卑微的生活,就被他一夕之间这么轻而易举地毁掉了。我不怕死地一边踩一边看着那张脸,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可看来江图南暂时不想让我死,他抱了胳膊,作壁上观,他收敛起脸上所以温柔的表情,冷冰冰地对我说:“何月西,你以为我一生气就能放过你对么?”
我装聋作哑。
“你不是以前的何月西,所以最好不要向我撒娇。”他说。
我噎死,动作立马停掉。他竟然说我是在撒娇?那我当然不会继续。
江图南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何月西,我只想要提醒你一点,”他俯下身来,威胁的气氛让我不寒而栗。
“血债血偿,我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决定权是在我手上,而不是你。所以你要是想要求我,最好拿出一点求我的态度。”
他的眼神压迫着我,鼻尖已经快要贴在我的脸上。
我咬着牙,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他对峙着。我不能败北,我不能就这样像这种人投降!
他露出真面目了,这才是真正的江图南。陌生得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江图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暗算我,偷了我的电话卡对吧?你找人给月铭看了报纸对吧?!呵呵,说出去好歹是什么山城太子,暗地里使诈用的是什么光彩的招数么?”
章三二:半斤八两
江图南再次微笑,眼睛微微眯起来:“何月西,说到卑鄙,我看我们是八斤八两,彼此彼此。你骗我去留学,事实上却把何月铭藏起来,这笔账要怎么算?”
其实真要说起来,江图南不义,但我也算是不仁在先了。
我无言以对,江图南却步步紧逼。
“还有,何月西,你和何月铭,还有周默夫妇,七年来都呆在千佛眼那种脏兮兮地方,你还和周隼那种垃圾货色不干不净的。反正山城的治安署里最不缺的就是囚室,不如……多进去几个,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谁不干净了,你个死洁癖……”
我的话没说话,我的眼睛蓦然睁大,再往后退一步,就被他整个人压在了白石墙上去。我的背后是一片石头的冰凉,身前是侧身贴过来的江图南,可这些都比不过我大脑的一片混乱。
江图南刚刚的话又是一重威胁。
阿周叔,阿周婶婶,周隼……还有之前的月铭。江图南已经把我在乎的所有人都当做了砝码来要挟我。
我现在突然间疑惑,在这架天平的另一端放了什么?江图南用我在乎的人要挟我,是要来换取什么?
还没等我理出来一点点的头绪,嘴唇突然疼得要死。
他用咬噬来惩罚我刚刚的不专心。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秋风烈烈的大白天,室外,我和他之间却只剩下了逼仄到喘不过气来的空间。我甚至可以想象呆在车里的司机老兄此刻目瞪口呆的神情。
但我的手臂被他死死按住,脱身不得,只好用死不瞑目的目光传达我八辈子的诅咒。
晴天的太阳高的离谱,刺猬一样的光线旋转着,时间仿佛过了一千一万年。
等他终于把我松开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变成一只可怜巴巴的压缩饼干,肺里面的最后一点空气都被他压榨一空。只好蹲到地上去,抱着严重缺氧的大脑,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江图南居高临下,出于一个洁癖的嫌弃,扔了块手帕给我,然后抱了胳膊,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拿起那手帕抹了抹唇角的血,然后扔到地上去,故技重施,把它当做江图南的替身,踩了又踩。
好死不死的,我偏偏在这时候想起了我和江图南的初吻。
说起来,我还真有几分自作孽不可活。
过去,江图南的软肋是酒量,而我的软肋是考试。高一时候,自作聪明的我曾经想过,把这两者完美的结合起来,取江图南之短,补我之短。具体做法就是把江图南灌醉,教唆一番,要他以好学生的身份去阎王刘的办公室要一份差生补考的考卷。
于是,我一大早去江太太的书房偷了半瓶龙舌兰,往江图南桌子上一咚,然后又噼里啪啦洗出来一副扑克。
“我们玩炸金花,输了的人可以要求赢了的人做一件事,赢了的人呢,可以喝酒。这酒可贵了,当然要赢了的才能喝。”我理所当然地说出我一点都不公平的原则。
章三三:所谓人质
江图南估计是尚未睡醒,加上被我故意加快的语速绕的不知所云,竟然答应了我的“规则”。一轮下来,我故意输给他。正在江图南为自己的获胜得意不已的时候,我倒了多半杯的龙舌兰撂在了他的面前。
半哄半灌的,江图南还真的是把那杯酒给喝了下去,白雪的脸庞红成了猪肝。
我一边把书包背在他肩膀上,一边教唆着他一会怎么去给阎王刘要卷子。喝的烂醉却又装着不醉的江图南目光呆滞地答应着我,就在我快要把他拉出去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在背后叫我:“何月西。”
我回头:“怎么了?”
江图南半晌没说话,呆滞的目光却突然噙着一片月光。
他环抱着我的背脊,把我拥在怀里,低下头来,嘴唇触碰上我的嘴唇,动作无比小心,就像是小时候,他为我轻轻舔去进到眼睛里的灰尘。
“何月西,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龙舌兰迷惑的味道充斥,江图南打着舌头的声音在我的耳畔不清不楚地说。
我的心脏一瞬间加速,跳到快要把整排的肋骨戳穿。
他又吻下来。
坑爹的是,为了灌酒方便,我支走了房间里所有的佣人。碍于身高和体力的双重劣势,在他吻够了之前,我只好叫天天不应了。
后来我几次三番地拿这件事给江图南秋后算账,说他吃我豆腐,要他把作业给我抄。
江图南把作业本递给我,不紧不慢跟我理论:“何月西,俗话说的好,你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瞪他一眼就跑,其实我心里想问他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那天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但又觉得,没必要问。
有那个婚约绑着,我们注定会在一起。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什么时候相爱,是一个没什么紧要的问题。
**
我抬头看看现在的江图南,便更加觉得陌生的很。
我站起来,突然有一些无助。我体会到了太多的残酷,我曾经把他当做最亲密的人,可现在,我们在反目成仇。
我现实起来,这个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我不能向一个陌生人苛求饶恕。
于是学着他的样子抱了胳膊,态度柔软一些问他:“江图南,我问你,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不起诉月铭。”我又补上一句:“钓鱼除外,我没耐心。”
江图南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门。
我干瞪眼,只好跟在他后面走进去。只要他能答应放过月铭,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踏进凶宅什么的,根本不是事儿。
走进客厅的瞬间,回忆扑面而来。
同样是江家庄园,上次住的地方改造的面目全非,这处别院却是保持原样。是因为凶宅的缘故吗?
江图南坐在沙发上,把一个东西远远地抛过来,我接到手上,发现竟然是一串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一直毛绒绒的ted熊,看着有些眼熟。
江图南端起精致的小瓷杯,轻轻抿一口佣人刚刚沏好的茶,对我说:“何月西,你把自己当成人质,和我住在一起,我就答应暂时不起诉何月铭。你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随叫随到,你什么时候跑路,何月铭什么时候遭殃。”
……人质?!
我大脑当机,反应了半天,突然找到一个现代词汇来解释江图南的这段话。
“你是说,你要包养我。”
章三四:重新洗牌
江图南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大言不惭地说:“你要真这么自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双手交叉环抱住胸口往门外走,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折回来。
“成交。”
我坐进沙发里,端了另一只小瓷杯,轻轻碰一下江图南的杯子沿儿,说。
权宜之计而已,这不过是另一轮斗法的开始。只不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轻敌。
江图南却并没有和我“干杯”,午后的光线下,他的头发颜色浅浅的。
江图南说:“何月西,你记不记得,这一栋楼你早就交过房租了。”
我一愣,突然回想起来什么,顿时哑然失笑。
江图南一本正经对我说:“唔……是用你的“倒霉基金”换来的。”
我皱皱眉,记忆倒回到17岁那年。
因为我热衷于和江图南打赌,而且逢赌必输,因此我输掉的五毛钱钢镚已经在江图南那里攒满了一个超大号的铁猪存钱罐了。
从我来江家到我上高中这十几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江太太商场上的手腕一如阿周叔所听说的那样,果断的很。没几年就兼并了山城好个大财阀家族,剩下的小财主都不成气候,甘愿俯首称臣。于是山城从原来的财阀共生变成了江家一家独大。
17岁那年电视新闻里江太太经常露面,阿江婶婶一边织着毛线,十分八卦地对我说:“现在我们山城,江太太那就是古代的女皇武则天呐,江公子就是太子咯。”
所以江家在浅丘的庄园开始扩建,加高。我却住到了阿周叔家。
从江太太平常的言语间,我已经听出口风不对了。她开始旁敲侧击我功课太差,要我去美国留学几年。还每每江图南的面,大肆夸赞着山城的名门闺秀,每到周末就办舞会,找来各家小姐参加。当然,没有我的份。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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