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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云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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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妮可却似乎并不想着和我计较这一点小事,她看上去怒气冲冲地,像是随时要抡一只流星锤来砸向我。
她对我说:“何月西,我是服了你了,昨天我在电话里告诉你让你不要回去,你怎么就挂了电话呢?!我急都要急死了,最后只好让我哥来救场。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倒在地上,满头流血那样子,跟个死人没一点差别。我哥抱着你……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他一个男子大汉的哭!”
我身上的伤口也一点点的苏醒过来,一抽一抽地疼得很。尤其是头,昨天那几招砸西瓜果然不是盖的,我的脑浆都快要混合重组了。
我对江妮可说:“谢谢。”
江妮可轻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用谢我,要谢也是该谢谢我哥还有安怡姐。”
“……”
我一愣,问她道:“你说谁?
江妮可白我一眼:“我知道你不想谢安怡姐,但昨天是她告诉我赤银堂会的人要来找你算账的。刚好她在附近有聚会,连聚会都不要了,带着一帮朋友就来救你的命。刚好看到赤银堂会那个小喽啰往地上砸你的头,满地都是血。”
“没想到她还真是个不记仇的,我哥那样跟她闹,说不把何月铭交出来就跟她离婚,没想到她还是会帮你一把,要不是她啊,你恐怕就要见阎王了。”江妮可感慨万千。
怪不得我觉得不对,徐安怡会光天化日的就带人来打,原来是早就有安排。
她绝对不会轻易拿下自己的面具。
想到那几招赤银堂会常用的砸西瓜,我突然觉得后脊背一阵恶寒。
我从被子里一下子坐起来,问江妮可:“你说打我的那个小喽啰,叫什么名字?”
江妮可道:“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我哪里记得住,好像是叫什么牛鬼蛇神的……”
“鬼牙?!”
“……对,好像是这么个名字。他说是他们老大派来打你的,说是因为你没看好何月铭让赤银堂会整个遭殃。”
我听得头皮发麻,周隼是断不会让鬼牙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鬼牙倒戈了。鬼牙是在帮徐安怡做事!
怪不得那么巧,我昨天就奇怪,徐安怡找的打手,为什么会用“砸西瓜”打我,这是赤银堂会惯用的招儿,分明就是故意留下话柄的。
鬼牙。我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天天跟在周隼屁股后面打杂的小畜生。总是凶神恶煞的,但是我绝对想不到,他会背叛大哥……
卧室的门响,我们俩都没注意到,江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
章四一:那个光膀子白条鸡
“妮可,你很闲么,有时间在这里八婆。”江图南站在门口皱皱眉。脸上阴沉的表情让卧室里的气温顿时降下去好几度。
江妮可冲他撇撇嘴,又向我做了一个“各自保重”的无奈表情,就推门离开。
她一走,江图南就反手把门一锁。咔哒的一声让我心中一沉。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脸色难看得要命,凌厉的眸子像是清晨的寒星。我也顾不得背上额头上的伤还在一直疼,努力挤出来一点笑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舒活筋骨。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向他解释道:“其实这点子小伤根本就不是个事儿,那帮子庸医肯定咋咋呼呼地收了你不少钱吧……我觉得,妮可说的事情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在赤银堂会呆了那么多年,他们犯不着为这点子小事情跟我计较,对吧……”
“够了!”江图南厉声打断我,声音不大,却足够有威慑力。
于是我马上就闭嘴了。
我的下巴被江图南握住扭向他的一边。
“何月西,你演技真好啊,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装,很有意思对么?”
我强挤出来的笑意僵在脸上。
江图南看着我道:“何月西,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死了?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个惨兮兮的样子,都快要被纱布缠成木乃伊了,到头来却还要替他说话,给他做掩饰。嗯?你就那么在乎他,那么贱?那个男人是你的命,也不过如此了。”
“你想多了。”
我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指。他误会了,但是我根本不能解释。
我想起徐安怡的威胁,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那个秘密。
所以即便是被误会,我也不能告诉他昨天的真相。
“我想多了。小时候你的屋里就都是他的海报,你天天逃课去追着他满世界跑,你对我装死,却和他如胶似漆地在一起整整七年。现在他把你弄成这样,你都不在乎。你还要我还要怎么想?”
江图南对周隼的不对付又来已久。从前每当有谁提起阿周叔家那个不孝子,他都会毫不客气地来上一句:“就是挂着何月西墙上的那个光膀子白条鸡啊。”
我忍着头上的疼甩甩脖子,总算甩开他的手。
我对江图南说:“我随便你怎么想了。江图南,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管不着,你老婆是徐安怡,她随便你管,随便你怎么喝醋。”
一想到他和徐安怡在一起,并且以后会一直在一起,我就觉得如鲠在喉,像是有人拎起我的心脏“砸西瓜”一样地不舒服。
我说着,就开始装哭。一点眼泪都没有,干巴巴的。
但是江图南还是被制住了一些,他立刻就不再追问我了。
他说:“好,何月西,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心疼他,我才不。这是我江图南的宅子,有人敢在我家打死一只猫狗我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不会放过那个男人。反正你也会向他通风报信,不如告诉他,让他算好自己下葬的日子。”
章四二:惊弓之鸟
我心中寒冷,连假笑假哭都无能为力了,江图南却上了瘾。
他又走近我一步,说:“唔…既然你非要提起来那个男人,我手上倒是刚好有一份什么地契。说起来还是你们何家的祖产,不在别的地方,刚刚好就在千佛眼,还刚刚好就被赤银堂会占着。何月西,你说这有多巧合?什么堂主什么老大的,我一朝把地都收回来,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看你还要不要对一只丧家犬恋恋不舍?”
他说到地契,我觉得我的心跳都差点被丫吓得跳漏了一拍。
那个秘密,就和地契有关!
那一年徐安怡彻底扬眉吐气了。她的家族,徐氏,开始慢慢重新崛起,从落魄贵族新跻身财阀新秀。徐安怡由一只掉毛的乌鸦变成了金凤凰。
而这一切,据说多亏了徐安怡讨得江太太欢心的功劳。
天台上,徐安怡手里拿着一份地契。她说:“何月西,你知道千佛眼吗,你爸妈生前有没有告诉你关于千佛眼地契的事?”
我们家原来在千佛眼有一块地,这也是何家最后的祖产,爸爸生意顾不上之后,我们一大家子开始变卖资产糊口,但爸爸从来不打这块地的主意。他曾经对我叹气过:“何家的祖业葬送在我手上,只剩下这一块地了。老祖宗的祖坟都在这里,这地便是何家。即便是有朝一日饿死,我也不能转手。”
徐安怡在风中摇晃着那份复印件,签名栏里这块地的所有人已经江太太陈绮。
徐安怡精致的脸在阳光下像是一只温柔的猫:“你现在还不知道江太太收养你们姐弟的真正原因么?你家二老是死于火灾。我听说当年和江家竞争的倒有三家,几乎每一家都是因为一场大火家破人亡,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不如,你亲自去查。”
**
我在回忆中失神,完全忽略了我和江图南的距离非常之近,他已经盯着我看了我有一会儿了。
我腰上宽松的睡衣被轻轻扯开,他微凉的手指突然探进来,在我的小腹上盘旋,继而抚摸着一路向上,终于停在我胸前的柔软,婉转揉捏。
“何月西……你又在想他,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呆在我的身边?”他漆黑的眼球里笼罩上一层情//欲的薄雾。
“……江图南!”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随着他的动作,我浑身的肌肉紧绷,整个人都变成惊弓之鸟。但奈何我左手上缠着纱布,右手上扎着吊针,动作不利索的很,而且为了清理伤口方便,睡衣里全部真空,一si不挂。
江图南根本不理会我,失去反抗能力的我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装盘任吃,不吃白不吃。他一手松了脖子上的领带,赤裸的胸膛向我压过来。
我晾着两只不好使的手,躺成一个大字型任凭他欲与欲求。耳边身侧包围着他温热的气息,他的舌尖和嘴唇在我敏感的脖颈和胸前湿/吻挑/逗。
他超级有耐心,完全不理会我的反抗不说,还一点一点地与我厮磨,我本来就喜欢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意乱情迷。
当四肢派不上用场,意志开始不坚定的时候,我只好动用语言暴力,我说:“江图南,我现在后背上有伤,你要是现在强x我,我就去告你虐/待!”
江图南低低地轻笑一声,从百忙之中空出两根手指来,塞进我的嘴里翻搅着,把我的嘴硬变成呜咽。
“没关系,我们换种姿势就解决了,你在上?不过你去告我也成,唔……那我就告诉警察说我就好这口。”
江图南这个死变态不要脸。
我被迫舔吮着他的手指,突然就一口咬下去。
“嘶……”江图南抽出手指笑骂。
被咬的人是他,但我却不知为何鼻子一酸。
我想起徐安怡说的那个字。
孽。
我们之间遥不可及,而且中间隔着的,也不是什么唯美绚烂的银河。而是一座名叫亲情血仇的万米悬崖。
如果我想要和他在一起,那只有一种可能,我们各自向前一步,一起坠入深渊。
但是,我想要他活下来。
我趁着江图南关心他手指的功夫坐起来,拔掉针头快速整理好衣服,等江图南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用被单裹成粽子,一脸严肃的何月西了。
江图南哭笑不得:“快把针扎上!”
我却使出杀手锏。
我说:“我不能和你那个。”没等江图南嘲笑我就接上后半句:“我和周隼,是那种关系……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总不好背叛他。”
拿人垫背是不对的,但我也想不出什么能让他死心的正大光明的招数。
江图南沉默了。他脸上灿烂的笑像是离了水的金鱼,一点一点失去生命。
落地钟叽叽咕咕的,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我把头低下去,希望自己的头发能再长长一点,这样的话,就能稍稍遮挡一下蓄满眼睛的液体。
我不想看到他对我失望的样子,我不想让他伤心。
我疯狂地后悔着,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不好意思了。”
我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利落地很,却十分沉默。
最后他把西装搭在肩膀上背对着我站起,说:“何月西,装了那么久,你终于承认了对吧?”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我现在真想拎起自己的脑袋砸西瓜,想跑到雪地里撒点野,然后给自己一个嘴巴!
但我还是穿好了衣服,拉链都拉到最上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又盖上被子,缩进一团温暖里,寻找一点安全感。
被子里有他的味道。就像刚才一样完全如旧。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我甚至可以判断出除此之外并没有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我听到外面客厅里有砸东西的声音,拳头砸在硬物上,却又竭力抑制。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但是心脏还是在一阵阵的抽痛。
我脑海中出现七年前的自己,被可怖的真相折磨。
章四三:我不会变成你的枪
七年前。
上课时间,空无一人的咖啡厅里,徐安怡没有打招呼就坐到我的对面去,不动声色地把江图南课间买给我的咖啡挪到她那边去,宣示所属权一样细细品尝。
她一边用小匙翻搅着,一边挑起眉毛,对我旁敲侧击道:“西西……我说你的包子还真是名不虚传呢,你现在知道江太太对你家做了那种事情,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住在那个家里,还能天天和她儿子在一起黏糊来腻歪去的,也不知道你爸妈要是泉下有知,会这么瞧你这个好女儿呢。”
知道真相的几天来,我几乎每天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但不管我再怎么受折磨,也不会察觉不出来,徐安怡是拿这件事情利用我。
看着眼前那个把我的痛苦当做自己工具的女人,我的眼睛里像是被人楔入了一根钉子,积蓄起来的压抑一瞬间爆发,抓住桌布一拉。
徐安怡失声尖叫着站起来,咖啡把她的蕾丝白裙子染得污渍斑斑,她几乎立刻就可怜兮兮地哭起来。
但是她柔弱的眼泪已经不能再让我上当了。
服务生远远地站在柜台后不敢过来,我不做不休,把那块脏桌布掀起来,堆到她头上去,撕扯着恨不得把她勒死!
我说:“徐安怡!我报不报仇是我的事,我和江图南怎么样也是我的事。我是忍不了爸爸妈妈那样去世,但我也忍不了别人把我当枪使!你死了那条心吧,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一定会找律师打官司,让凶手付出代价,哪怕以卵击石我都不怕。但是我绝对不会被你利用,不会按照你说的做!”
推门离开的一刻,我忍不住眼泪汹涌。
我没有变成徐安怡的枪,但是诅咒才刚刚开始。我没想到徐安怡会找到我弟弟。没什么心眼又喜欢着她的月铭。
***
“咕咕。”钟声又在响,我醒来之时,吊针一滴一滴,已经见底。房间外面已经安静,江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这一次,徐安怡又要把我当做她的一把枪了。
七年前我不会任由自己被利用,现在就更不会。
不但如此,我也不能让月铭再跳进陷阱变成她的一粒棋。
手机聒噪地响起来,我拿起一看,竟然有五个未接电话。果然,窗外已经天色近黄昏。
我看着那个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过去。虽然那件事情以后我已经又换了电话号码,但是总觉得心有余悸。
“我说过不要打我的电话!”我对电话那头的周隼说。
“你tm出什么事了!死了么!为什么两天都联系不到,鬼牙出事了,你别在那地方呆了,我马上就找人把你接回来千佛眼!”电话那头的声音伴随着焦躁地吐烟圈。
我只好把听筒拿开耳朵一点避开他聒噪地怒骂。对于周隼的暴躁,我一向是没什么辙的。如果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当了挡箭牌,不知道会不会一声怒吼用声波把我送到爪哇国去。
章四四:祸从口出
周隼的火焰山爆发起来满嘴喷粪,我心里讨厌的很,只好扇扇子扑一扑他的怒火稳住他。听起来他应该是知道鬼牙倒戈,给徐安怡做事的事儿了。
于是我说道:“你也别忒上火了,鬼牙的事情我也是晓得的,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真欠抽,怎么能给钱就认妈呢?!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安怡还不是特别信任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给赤银堂会找来什么麻烦。我也想回千佛眼,但是月铭不是还在江图南手上吗,我还得在这里呆两天再走。”
那边的火焰山突然不再爆炸了,听筒里安静下来。
我正在庆幸自己扑火有方的时候,周隼开口说:“你怎么知道鬼牙去给徐安怡做事了?鬼牙那个王八羔子找不到了,我怕他找你麻烦,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
我真想揍自己一拳,自作聪明,多说了两句话。
“何月西!你给我老实点!这两天出什么岔子了!你再敢给我藏着掖着一个字儿,老子撕了你的嘴巴……”周隼那张臭嘴又开始机关枪扫射。
不管是撕嘴巴还是剁小指都不能把话收回去了。我脸朝下栽到被子里,一个劲儿地捶床打滚。何月西啊何月西,你怎么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只不过是自己猜的……或许猜错了他没有跟着徐安怡……”我强作镇定地打着圆场。
好死不死。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我还没来得及捂住话筒说一声稍等,私人医生就进来了。
“小姐!你的伤口很严重,不能做幅度这么大的动作,赶快平躺好!”医生看着脸朝下的我,十分负责地大声说,中气十足的女高音,电话那头听不到才是见了鬼。
“……”
我已经连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滴滴滴。”电话被周隼挂断了。
我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被那个医生折腾着换了药换了吊瓶,尸体一般听话得很,几分钟里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
六年前。
我离开江家,已经在千佛眼生活了一年多,那时候月铭的病已经渐渐好了,我便想着找个什么营生来做。
周隼收留了走投无路的我们。阿周叔毕竟是周隼的亲生父亲,而我和月铭,就多少有点蹭饭的性质了。所以我迫切地想要自己找点活干。
千佛眼能有什么活计?不是坑蒙拐骗的,就是出来卖的。
左思右想,也就是开黑车还没那么高难度。
我兴致勃勃地投入到自己的运输事业中去,没想到,第一次出车就被抢了。
我吓得要死,啥都没说就把整个钱包隔着窗户塞给了那几个毛孩子。
第二天我惊魂未定地起床,发现我的车不见了。阿周叔告诉我,出事了。
我跑到赤银堂会去,只见我那辆破破烂烂的计程车停在堂院中间。车子的四周围了一圈,被揍得比计程车还破破烂烂的小混混。
“是他们么?”周隼一脚踹上车胎,大喇喇地往车前盖上一坐,问我。
章四五:满地找牙
我唇角抽搐着,看都没看就一个劲儿猛点头。
周隼的手指插在牛仔裤袋子里,靴子踏在水泥地面上,鞋底品尝战利品一般摩擦着不知道谁的血和牙齿。
他伸手勾了一下我的衣领,我被车胎绊了一下,靠近他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一双生人勿近的眼睛。
周隼用一贯的贱口吻对我说:“何月西,你瞪大了你的近视眼看好了,以后只要你被欺负了。我才懒得管欺负你的是谁,是这种小杂碎,还是浅丘的什么狗屁太子。都是这个下场,我会玩儿着花样宰了他,让他死的囫囵尸首都没有!”
我木然地点下头,看着那堆趴在地上叫着爷爷,磕头如捣蒜的小痞子,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森森。
他说一不二,不久之后,再也没人敢抢我的车,即便是满脸疤的无赖,也晓得按照价格付车钱给我。
**
医生关门离开。周隼的电话又打过来,我犹豫了半天,一闭眼一咬牙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周隼说:“何月西,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把何月铭弄出来,你就能离开江图南?”
他凶神恶煞的语气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立刻就正色道:“周隼,你别胡来!”
电话又被挂断了。
我颤抖的手指一松,电话滑落掉在床上。
我连忙捡起来,一次又一次地给周隼拨回去!
我没有告诉周隼,因为徐安怡的嫁祸,江图南现在正迁怒于赤银堂会。他要是这时候找上门惹上江图南,那就是明摆着要找死!
每次拨打,都是无人接听,到最后,直接变成了“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又想到阿周叔这两天在医院,周隼应该是在医院陪床,于是又打给阿周叔。
“叔,周隼在你那儿吗?!我现在找他有急事,他要是在的话你快点让他接电话!”我着急的很。
“阿周叔,是西西打来的电话吗?我能和她说两句吗?”电话那头,阿周叔的旁边有一个很玛丽苏的声音。
阿周叔很茫然地对我说:“孩子啊,隼前脚刚走啊,对了,妮可来看我了,她也想和你说两句话……”
江妮可?
我听到风风火火地开门关门声,病房外的江妮可甜腻的语气一秒钟变得利落。
“何月西,你先在必须再告诉我一遍,你到底确定不确定何月铭不是凶手。我需要安一下心,我刚刚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你要是现在告诉我你不确定的话,我后半辈子都会被自己骂死。”
我只关心着周隼的去向。突然想起我上次不小心失言,把月铭不是凶手这种话告诉了她这个受害者。
没等我回答,江妮可就忍不住招了:“我刚才把我哥藏着月铭的地方告诉周隼了。他说他相信你的话,何月铭是无罪的,他会把月铭给救出来……”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吸着鼻子哽咽起来:“你说月铭是不是无罪的啊,不是月铭做的吧?你快说啊……”
周隼一定是去找月铭了!
**
我觉得,现在如果世界上有第二个不相信月铭是凶手的人的话,那一定是江妮可。
妮可和月铭同岁,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给了何月铭。
我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一封情书,是我代笔写的。
那时候,月铭已经展开了对徐安怡的疯狂追求。我每隔几天就要把徐安怡带到江家来吃晚饭。
每到这时候,坐在徐安怡对面的月铭当然会表现地十分的热情,又是夹菜又是洗碗,陀螺一样忙不停。而这时候,坐在月铭旁边的江妮可,绝对是一个典型的“猪队友”。
月铭给徐安怡夹菜的时候,她就开始翻白眼:“何月铭你刚才根本没洗手吧我都看到了。”
月铭和徐安怡聊得火热的时候江妮可总是打岔:“何月铭你根本没看过那本书吧,你天天只会看动漫打游戏装什么文艺啊?”
……
那天晚上,她找到我,一脸惆怅像是一只湿了毛的猫一样向我哀求道:“何月西……我叫你一声姐还不行么,我的字何月铭认得出来,你替我写一封情书给他,就说是一个高年级不认识的女生写的……”
她壮,我的大腿都拗不过她的胳膊的,只好答应下来。
后来,那封情书就被我硬塞给了何月铭,也不知道他看过没有。
**
江妮可还在电话里哭。她外表女汉子,实际上却十分的爱哭鼻子。
“何月西……其实我从来都不敢告诉别人,但是我心里头一直都不相信月铭是那种人,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来那样的事情。等他把月铭救出来,你就带着他赶紧跑吧。你们打不赢官司,也斗不过我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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