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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花开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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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咳一声,掩饰地开口:“那个……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今天……稍稍出了点意外……”
  
  “意外?”他皱眉。
  
  “呃……是,今天酒气太重了,是特殊情况……”触及到陈蹊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
  
  陈蹊心下一沉,才分开几年,她的生活习惯就全变了?隐在身后的手越来越紧,阿然,你又是为了谁而改变……是美国那个男人吗……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闷闷地解释:“我习惯早上洗的,以后不会吵到你了。”在美国那几年,和绪带着她一点一点改变。
  
  “改回来,阿然。”他发话,坚定不移。
  
  “我——”
  
  “改回来!”他打断她,然后稍稳情绪,“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
  
  可她不知道。
  
  发梢的尖尾沁着细细的水珠,陈蹊眉峰一皱,帮她去拿毛巾和梳子。
  
  伸手触及到梳妆台上的木梳时,陈蹊整个心尖都在震颤,这把失踪的梳子她还留着,一直留在身边。
  
  木梳的手柄上,一左一右,凹凸起伏,吸收、反射着灯光,显现出更为清晰的印刻——
  
  陈蹊。
  
  景然。
  
  景然大二,陈蹊大四的时候他们住到了一起,其实这并不在陈蹊的计划之中,只是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
  
  陈蹊洗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景然趴在书桌上,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然而她总是这样,注意力很快被他吸引了去:“陈蹊,过来过来,快过来看看。”然后得意地举着手中的梳子。
  
  ——这什么啊。
  
  毫无预兆的,景然伸出手指快速在他唇上按了一下,然后印到了刻字的地方。
  
  “这是盖章啦,笨!”景然有点害羞。
  
  ——……你几岁了还玩这个。无语良久后,陈蹊最后说。
  
  “什么什么,不许笑!这是结什么的象征啦!绾什么,再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就会永远结什么什么了……”
  
  “好,好,你继续刻,我在旁边看着你刻,刻完我们再睡觉好吧?”
  
  “嗯!”她又转头,眼睛滴溜溜地转,“那你明天也要陪我到福铭楼去吃蛋挞……”
  
  怕他不答应,她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就吃早餐就可以了。”
  
  “知道了。”
  
  景然点点头,然后兴奋地拿着圆规继续在木梳上刻字,陈蹊坐在她旁边,撑着额头看着她。
  
  ——三千青丝,千千结发。
  
  “阿然……结婚的时候我拿它帮你梳头吧。”
  
  “嗯?”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景然没听清楚,浑然不觉地继续刻字。
  
  “没事。”他摸了摸她的头,“刻个无聊的东西就兴奋成这样,吃次蛋挞就那么开心,你还真是小孩子。没有我在身边真怕你傻得什么都不会了,真是的。”
  
  所以啊,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走,我就不会离开。
  
  “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她摇转着小脑袋,想摆脱摸头这个幼稚的动作,“……你干嘛总摸我头啊,你摸我脸噻……”
  
  ……
  
  五年后看着依然清晰的刻体,陈蹊开始握紧:不管经历了什么,改变了什么,有些已经铭刻的东西,终究不会改变。
  
  




19

19、撞车 。。。 
 
 
  强行终止回忆,景然稳了稳心神。
  
  “这把梳子……我早就不用了。”只是小心地收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或许,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抹个干净?”他失控,上前捏住她的手臂,原本稍稍平复的心潮因为这一句话又汹涌起伏。
  
  房间里玫瑰暗香浮动,却只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的窒息。
  
  “我……”她痛得皱眉,尾音悠长。
  
  陈蹊松开力道,等待下去。
  
  内心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发酵膨胀开来,几乎要冲破一切,然而在他松开力道的那一瞬间,她终是颤了颤唇,无从辩驳。
  
  陈蹊,你可以因为李歆的自杀而离开我,你可以因为自己的患病而离开我,那么下次,当我义无反顾地沦陷在你的世界时,你又可以因为什么理由离开我呢?
  
  你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却从来不曾想过让我分担,陈蹊,或许你没有意识到,某种程度上我从来都被排斥在你的某个世界之外,正如一部分你,存在于我无法企及的世界里。
  
  对不起,我没有再次飞天盾地的本事。
  
  原本心底的一丝微光因为她的沉默而全部浇熄,竟然认为她会迫不及待地向他解释……
  
  他狠狠自嘲:陈蹊,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本只想为她拧开房间的灯,却不料看到床头小心摆放的玫瑰花苞……33朵玫瑰——三生三世,结发与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份来http://fsktxt。com自美国的快递和包裹。
  
  阿然,你不能这么对我。
  
  手,却依然没有放开;周身,是虚脱般的无力。
  
  “你到这儿来,有事吗?”挣脱不开来,两人就这样僵着,景然胡乱地问。
  
  “有事。”他说。
  
  “你能不能……手术后再走?”他掩下眼睫。
  
  景然一惊,记忆中,那么骄傲的人,何曾有过这样的语气。
  
  见她沉默,他苦涩一笑:“如果不愿意——”
  
  “当然愿意!”景然急切地抢过话来,然后又轻轻地重复一遍,“我愿意的。”
  
  “那,手术之前,我们就好好的。”捏着的力道放柔,他在心里自嘲,还真的不惜用病重的身体拖累她。
  
  “嗯,好好的。”她重重点头。
  
  陈蹊的神色,让她心疼,她无法控制地说出:“手术之后,我也可以——”
  
  “景然!”他打断她,然后波澜不惊,“我累了,不想再听了。”
  
  是真的累了。
  
  她的依赖,她的温顺,她越来越明媚的灿笑,变成了他的不忍心。
  
  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同时松开她,转身,挪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其实,你是给我留后路吧。
  
  ——你走的时候会不会心痛,像我一样无法释怀。
  
  ——你真的……对我失望到,从来不曾想过让我分担?
  
  景然想着。
  
  揣测着。
  
  心念着。
  
  一直一直看着渐远的背影,越来越重的影子像结痂的黑点。
  
  玫瑰花开,她想,那已经是别人的故事了。
  
  那天之后,景然和陈蹊不再刻意回避,陈蹊在家休养,景然上班、下班,在同一个屋檐下碰面,日子并无大起大落,但也细水流长,恍惚中,仿佛有种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错觉。
  
  眼看就快临近陈蹊复诊的日子,景然突然勤快起来,这么些天天开着个小绵羊往公司跑。
  
  好吧,她是“图谋不轨”——跟“土匪李”磨个休假很久了。
  
  纠结啊,难道要她向上级报告说,就算她人在公司,心也经常会因为家里的某人而分神?
  
  今天又准时上公司报到,却不想,让她撞到了这么劲爆的一幕:讨人嫌的黎许竟然会去这种地方!
  
  马上熄火,伸长脖子远眺了眺那个小店的牌匾:桑拿、按摩、足浴。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还医生呢,医生能去那种地方?果然是“医冠禽兽”!
  
  小心翼翼地拍了张照,景然笑得暗爽:黎许啊,黎许,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你下半辈子捏我手上了……
  
  按下确认保存,景然慨然一叹:黎医生,我没有办法,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翻白眼。
  
  景然也不敢逗留,见好就收,油门轰得飞快,作势一鼓冲过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过某某小店的时刻,黎许竟然冒了出来,挡在景然的正前方……不动了。
  
  毫无意外地,景然……撞人了。
  
  黎许拍了拍衣服,起身,抓住了小绵羊的头。
  
  开小绵羊的套装笔挺,说:“对不起。”
  
  被撞的不动神色,说:“对不起也不能走。”
  
  开小绵羊的景然说自己有急事,她是真的有急事,今天“土匪李”批下假条,她还能迟到?惹急了,她给他看后座里的上班包。
  
  被撞的却说:“有急事更不能走。”
  
  开小绵羊的怒了:“你不是找架吵吗?”
  
  被撞的还是慢腾腾:“现在讲究文明礼貌,不能吵架。”
  
  一来二去,耗了不少时间,撞人的要走,被撞的死活不让走,撞人的火了,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想打架老娘奉陪!你说我把你撞了,那我送你去医院啊,你TMD的老耗着我算什么?”
  
  被撞的黎许始终不紧不慢,软硬不吃。他告诉景然自己虽然不是无业人士,但没有劳保,架是不敢打,她如果不在乎医药费,就试着打他几拳,他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撞车的咆哮:“我不会把你出入□场所的事情说出去!”
  
  被撞的扬眉:“嗯哼?”
  
  “风月场所!”
  
  “哦?”
  
  “休、闲、场、所!”
  
  “……嗯。”
  
  景然周身阴森:“那……我可以走了吗?”
  
  黎许抓着羊头:“还是不可以。”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交警……越来越近。景然青筋抽搐,很想把这颗头摁到昨晚吃剩的那碗王八汤里。
  
  却只能,调整脸上的肌肉,“谄媚一笑”:“那您到底要怎样?”
  
  黎许腾出一只手塞给她一个红本本,逼近:“你会过来吧?”
  
  景然直觉撒手,好像是枚烈性炸弹:“这什么呀。”
  
  黎许眼眶微眯,小绵羊在他掌下倾斜、倾斜、剧烈倾斜:“你……会过来吧?”
  
  交警只在百米之外。
  
  景然打碎牙齿:“会,会,当然会!”
  
  得到答案,黎许松开羊头,大掌一推,将小绵羊推出老远:“还不快走?”
  
  在最后间隙,小绵羊逃出生天。
  
  景然将油门轰到最大,后悔、只剩下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开嘉陵摩托!
  
  回到家跟陈蹊说了这件事,她手爪挠着沙发:“你说;黎许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陈蹊捏着手中的邀请函,面上如常,眼中却是深邃如大海:上面的日期——12月15日,是黎许的生日。
  
  “也许吧。”他含糊了一句,马上转移话题,“晚上的药吃了没有?”
  
  景然轻易被带过,吐了吐舌头:“还没有。”说着说着就忘了。
  
  陈蹊眉峰一皱,马上起身:“我去拿。”
  
  景然下巴抵在沙发上,目送着陈蹊高大挺拔的背影,目光柔软:这样,很像小夫妻呢……
  
  沉稳的俊容,安心的感觉,一丝浅笑就能让她心发烫……
  
  陈蹊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条红色的毛毯,却发现客厅里不见了那个冒失的小女子,反射性地开始心慌,浓浓的恐惧袭满全身。
  
  他扔下毛毯,马上去找。
  
  脚步越来越快,他怕一不小心,又会把她弄丢。
  
  终于在厨房,他找到了突然失踪的景然。
  
  她穿着毛绒绒的熊掌拖鞋,悠闲慢腾地在厨房颠着锅勺,微扬着下巴又有点自负的小模样。
  
  那一声呼唤梗在喉间,宣溢不出,陈蹊靠在墙边,仿佛怕会惊破眼前美好得让人心颤的女子。
  
  没多久,景然信自腾腾地出锅了,颠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兀自摇了摇头、叹了又叹:“太成功了,太成功了……”
  
  陈蹊满怀期待地上前一看,黑线万丈:就三个荷包蛋,还支离破碎的,这叫太成功了,太成功了?……
  
  景然侧过身来,不掩惊喜:“陈蹊,你怎么来了?”笑得很是灿烂,“你先坐啊,我马上就准备一顿大餐。”
  
  




20

20、自作自受 。。。 
 
 
  大餐他是不指望了,某人在这方面的天赋他算是领教过了。
  
  知道她厨艺差是在俩人住在一起后,她的自理能力很差,经常在弄出一些状况后吐了吐舌头,很奇http://fsktxt。com怪,明明神情悲壮,口气却是信誓旦旦:“陈大医生,我去给你做普罗旺斯鸡肉焗贝壳粉,我在网上新学的菜谱噢,瞧瞧你女朋友多能耐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赶快把我娶回去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
  
  那时候他准会挑眉,唇角藏笑:“吹吧,连个正经中餐都不会煮的人,还好意思说下得了厨房。”
  
  她就是用那些花哨的西式菜谱来忽悠广大不明真相的群众,别人还以为他要娶的是怎样一位大厨呢。想想,那样自恋又虎虎生气的景然,总是让他心里发笑,心情莫名其妙地愉悦起来。
  
  看来某人的小自恋,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啊。
  
  陈蹊理了理景然蓬蓬的长发,含笑:“先吃药吧。”
  
  看到陈蹊的笑,景然眼睛都直了,他的一丝浅笑,如同八分之一的冰浮在水面上,清冷、高傲、不减半分优雅。
  
  陈蹊轻咳一声后她才惊了过来,于是又习惯性地埋下头,于是又习惯性地小学生姿势,不说话,也不看他。
  
  “阿然。”似乎,心情不错。
  
  “张嘴。”
  
  她想委婉拒绝的,可是……在陈蹊的眼神威逼下,她还是没骨气地张嘴了,任由陈蹊喂她吃了药。
  
  陈蹊的动作很细致,指尖无意划过她的唇瓣,似乎牵扯到她的心脏,也微微发烫起来。
  
  嫣红的唇浅浅抿了一下,她有点慌乱:“……药好苦。”
  
  这样的动作,太亲昵了……
  
  陈蹊想了一下,竟然俯□躯,微微侧头,一如多少年前从漫画里走出的少年,吻上了她的双唇。舌尖扫过,心尖悸动。像沾上了毒,不过几秒,毒尽一生。
  
  分开后,他认真地点点头:“嗯,确实有点苦。”
  
  景然抚上自己的双唇,“砰”——无数朵蘑菇云在脑子里爆炸……
  
  什么意思……刚才的陈蹊,是什么意思……
  
  “……陈蹊,我是不是在做梦?”
  
  隔了一会,陈蹊的话像从深山幽涧里流出,清茗旷远:“阿然,希望做梦的,是我。”
  
  至少,还有梦可做。
  
  至少,闭上眼睛,还能醒来。
  
  时间过得飞快,几天后,到了陈蹊复诊的这天。
  
  景然陪着陈蹊来到C市中心医院,一踏进,其威效不亚于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据说当天陈医生的个人网页刷到爆,无数男女,芳心破灭。
  
  他们在医院第一个碰到的人是黎许,再次碰面,没想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黎医生竟然戴了个颈箍!她憋住狂笑,丢下陈蹊小跑出去,几分钟后才回来。
  
  还有,看到她和陈蹊那是一副什么表情,要吃人吗?
  
  不想多想,她快速拉着陈蹊来到他的病情咨询室,一时间景然被震撼到了:只在她查阅过的顶尖医学杂志上出现的十来位权威医生竟然齐聚一堂,出现在她面前,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病情科研小组!
  
  陈蹊也吃惊不小,慢慢地,视线回落到景然的身上。
  
  触及到陈蹊目光的一刻景然低下了头,凝神半晌,她终是抬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是的,有几位医生是她求她父亲请来的。
  
  八岁以来第一次求她的父亲时,父亲脸上隐隐抽动的皱纹逐渐碎裂出某种悔恨、愧疚以及无法宣泄的痛苦。
  
  这样的父亲,她不忍再看,却也真的……无可奈何。
  
  死了的人永远死了,这怎么也改变不了,不是吗?妈妈,如果那样,你也会怪我吧……
  
  至于其他几位陌生面孔的医生,她的脑子中飘过黎许……她是知道的,黎许的家人都在国外,这么些年,他都是孤身一人呆在C市,神秘无比……
  
  是他吧,陈蹊病了,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陈蹊的复诊情况良好,心里强迫症有了很大程度的减轻,脑部感染面积也有了一定的缩减,休养的日子,他身体的免疫系统机制也在增强。
  
  景然一直都在认真听着几位医学权威的病情诊断和治愈方案,陈蹊目光柔软:她是偷偷看了多少医学杂志,才能勉强半懂这些繁琐的专有名词?
  
  贪恋上这样的温暖,是自作自受吧。
  
  将近三个小时后,他们从诊断室出来了,景然还在琢磨着刚才记录的笔记,陈蹊沉缓脚步,低声问:“那些医生是你请的?”
  
  景然愣了一愣,放下手中的本本:“恩……有几个算是我爸请的。”
  
  她蜷指:“你……介意?”
  
  他摇头:“不是。”
  
  她咬唇:“不可以吗?”
  
  不管动用何种手段,都想要你活下去,给我……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的心情,不可以吗?
  
  他蹙眉:“我不在乎这个。”
  
  她抬眸:“那……”
  
  他近逼:“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还在乎我?”
  
  她轻轻反问:“可是,你呢?”
  
  心,因为她再简单不过的“可是”——平抚下来,陈蹊抚上她的额角,温柔动人:“阿然,有时候,你真的很傻。”
  
  但没办法,摊上了就摊上了。
  
  或许,他也很傻。
  
  好像傻人的爱情,会比较幸福呢……
  
  景然明显呆在原地,不明所以,陈蹊有点别扭:“我们回家吧,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嘿嘿,她怎么差点忘了,酷酷的陈医生一向都是“讷于行而施于行”的呢……
  
  “还有还有,刚才那个老外和你说什么了,他说法文,我听不懂啊!”你的脸竟然红了。
  
  “这个不能告诉你。”
  
  “…………”
  
  “陈蹊,最近我有得罪你吗?”
  
  “没有。可是,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小两口纠结中——
  
  “算了,我去上个厕所。”手也不挥,气呼呼地上厕所去了。
  
  他静静地等着,忽然想到了以前,那些等待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等待误会渐渐解除,等待内心的失重慢慢平衡的一千多个日夜。
  
  苦涩也罢,折磨也罢,似乎都已变得了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等到了要等的人。
  
  一个强行闯入他世界、连招呼都不打的人。
  
  黎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突如其来了一句:“人生真的很戏剧,五年后,你们又走到了一起。”
  
  这是他们那次冲突之后的第一次对话。
  
  陈蹊回头,淡然一笑:“说是命运,比较合适。”
  
  黎许扬眉,带着某种诡异的情绪:“你就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陈蹊,要不要我提醒你,这五年,她一直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稍一顿,一字一句,“而且还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未婚夫。”
  
  “是吗。可是,那又怎样?”陈蹊无澜,淡淡反问。
  
  “呵……是不怎么样。但愿你见到他时,还能这么自信。”黎许闪眸,嘴角勾笑。
  
  “黎许——”
  
  他看着他,安静地说:“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与众不同的,放弃之后,所有的人都不对。而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我不能放弃的存在。”
  
  所以才会去承不能承受之事,比如说,五年的断点;比如说,另一个男人。
  
  这时,景然快快乐乐地回来了——刚才的事情,她想了想,就不跟他计较了。看到陈蹊,不由自主地满满一笑,一如向日葵对着太阳怒放时那般热烈。
  
  其实每次,都是这样。
  
  刚想开口,才发现陈蹊旁边多了个人,她定睛一看,噗地笑了出来:“黎……”傻B——差点说了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了下去:“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她不厚道,是他这副样子,好傻!
  
  丰神俊朗的黎大医生竟然戴了个颈箍,太、太、太、太惊悚鸟!
  
  林远冬和许尹翔知道陈蹊过来了,特地跑过来和陈蹊寒暄寒暄,却不料,正好赶上了这种诡异状况。
  
  许尹翔看到景然,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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