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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犹未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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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我一句牛头不对马嘴问话,他的马嘴不对扭头的回答就这样结束了。
    回房洗了一个澡,保姆端了一碗温热的姜汤上来,说是老爷子吩咐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暖的,转来转去,逃来逃去,发现原来这才是成了我的定所。即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些都否定不了。共丽叉血。
    喝完那碗姜汤后,我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吃饭,我和景甜相安无事,而身边的三个保镖给撤了,大概老爷子觉得我学会回来,就代表我已经认可了这里。
    我等了裴誉几天的电话,可他始终却没有再次联系我,心里那种密密麻麻的窒息和担忧感。总在安静的时候出逃,收都收不回来。
    这样的等待过去了差不多几天,裴誉终于给我电话,当时我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他在哪里。
    他语气里非常平静,只是淡淡的告诉我出去旅游了几天,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我说。“裴誉,你有没有想过我担心,你一言不发就跑去旅游,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胡思乱想!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他在电话那段似乎听见我很火大,却没有像平时一样急着哄我,只是解释说,“你想多了。”
    他一句简短的话,却不知道让我怎么样这段对话继续下去,两人都是沉默,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眼泪一瞬间就流了下来,害怕死这样的沉默,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忽然发现明明那么想要和裴誉说话,却发现我们两人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擦了擦眼泪,没有让他听见。只是相互沉默着,却始终谁都不说话,直到保姆提醒我,晚饭准备好了,裴誉那边听见,他说,“你去吃饭吧。”
    我不肯挂断,好不容接听到他电话,我怎么能够一句话也不问就将这机会给结束了。
    “裴誉,你老实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有些激动地说,“你是不是想要阻止我和韩秦墨在一起,才和我在一起的!”
    他又问,“谁和你说的。”
    我说,“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我爱还是不爱。”
    他开始沉默,我想要狠狠骂他,想说说一些恶毒的话来好好缓解自己心中的委屈,却发现自己眼泪稀里哗啦流了满脸,半响才说一句,“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当面说。”
    他这次干脆利落,说,“好。”
    我们见面的地点只是在他楼下,裴誉站在路灯口子处等我,他手中提着一大袋东西,我跳下车走了过去,走了两步,却发现在他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脚步就停在他一米处,我们两人互望着,他脸色有些暗沉,平时清澈的眼眸里此时装满了疲惫,他站在那里对我笑,他说,“你来了。”
    我站定在他面前,忽然不知道怎样开口,裴誉将手上那袋东西递给我,道,“这是你落在我哪里的东西,我帮你收拾了一下,你带回去吧。”
    “什么意思。”
    裴誉说,“没什么意思,阿含,我们一开始只是个错误,你知道,这种错误不能够延续下去。”
    我说,“你现在是要和我分手?”
    他没说话,只是低着眸,昏黄的路灯在他眼脸下投下一抹浅浅的阴影,我嘴角笑了笑,“哦,我忘了,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不是吗?裴誉。”
    裴誉有些痛苦看了我一眼,他靠在路灯上,“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冷静,“你想要的是哪些。”
    他说,“那些东西是你没办法给我的,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顾你,我已经累了,你对我的依赖感太重,有时候让我总有莫名的压力,我不想一辈子都在照顾人,我也想被别人照顾的时候,我也有累的时候,裴含,放过自己,你对我只是一时的迷恋,这种迷恋到了特定时候,你就不会觉得你当初是爱我的。”
    我望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始终不肯落下,缩了缩?子,发现冻僵了,我声音带着浓重的?音,“这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他说,“是。”
    我还想问什么,紧接着他响了,他接听了一句,一直没有说话,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此时脸色非常凝重,唇抿的紧紧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默不语将电话给挂断,转身就跑。
    他忽然的动作让我们两人的谈话给切断了,我以为出什么大事情了,也跟在他身后跑,问他发生什么大事了,裴誉连话都来不及和我说,正好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上车后,出租车从我身后飞速而过。
    裴誉很少有这样凝重的脸色,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情,所以才让他脸色这样苍白,连和道别都来不及,我心里也是非常担心。
    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载我来的司机并没有开走,反而是在哪里等我,我跑了过去,立马吩咐司机跟着那辆出租车。
    车子一前一后行驶在马路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皱眉,道“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要很久吗?我十点要去一个宴会接韩总。”
    我一心扑在前面那辆出租车上,司机忽然提起韩秦墨,疑惑不解道,“你是谁家请的司机,景家的,还是韩秦墨家的。”
    那司机说,“我是韩总请的,因为送景甜小姐回来,您正好拦住我,我想着送您一段路就回去接韩总。”
    他说完又问,“要很久吗?要不然我将您送到目的地通知别的司机来接您?”
    我为自己的鲁莽一阵头疼,只是有些不耐道,“你先给我跟着,韩秦墨那边自然会有人去接他的。”
    那司机还想说什么,我瞪了过去,他立马不说话,开始专注的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七拐八拐停在不远处一家金碧辉煌的会所,那司机脸色有些迟疑,道,“景小姐,您来这里干什么,大半夜的。”
    我没懂他话里的意思,眼睛紧盯着前面停下来的出租车,车上是裴誉飞快狂奔下来的身影,匆匆忙忙付完钱,便往会所大门口跑了进去。
    怕跟丢裴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将车门推开,吩咐那司机不准离开,就算韩秦墨喊他去接人也不能走。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连忙跟着裴誉跑了进去,可是跑进去后却发现早已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逮住一个端着水果盘子的服务员问她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暗色的格子衣服,跑的很匆忙的男人。
    那服务人员回头看了一眼,指着一跳隐秘的走廊,道,“刚才看见往那边走了。”
    我说了一声谢谢,也没管这里面说不出的怪异随着那服务人员指的地方跑了过去,转了一圈,发现根本没见到裴誉的身影,身边走过去的男女都穿的极少。
    我站定在哪里,分析着路况,忽然听到前面一间房间传来打斗声,心里一紧,连想都没想随着声音跑了过去,站在门口里面酒瓶破碎声和女人哭泣声越来越大,我心里又一股不好预感。
    也管不了那么多,将面前华丽的门一推,门刚被推开,迎面就一个酒瓶像我砸来。
    我吓了好一跳,没来得及躲直接就摔在左脸上,血当场流了下来,自己忘记了痛呼。
    因为里面的场景让我已经忘记了疼痛和所有,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看的清楚人的轮廓,裴誉正和别人打血肉模糊,我刚想冲上去拦住裴誉。
    暗处忽然发出一声女人的叫喊,声音很熟悉,她惊慌失措的尖叫出,“裴誉!别打了!快别打了。”
    此时我正站在门口,一面捂着脸上的血,一面伸出手去墙壁上摸灯光的开关,想要看清楚里面打斗混乱的情况。
    刺眼的白光一照,正好看见陈榆躲在一个角落,满脸泪痕,身上那条裙子被别人撕得破烂不堪,她全身瑟瑟发抖躲在沙发角落,眼里满是惊恐看向正在和别人拼命的裴誉。
    我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只听到耳边又是一阵破碎声,裴誉手中拿了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一个大肚皮与他扭打在一起的男人身上。
    陈榆发出一声尖叫,我站在那里看着赤红了双眼的裴誉,忽然一句话也喊不出来,脸上的血像是永无止境,感觉不到疼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缓缓矣 (三)
    
    陈榆发出一声尖叫,我站在那里看着赤红了双眼的裴誉,忽然一句话也喊不出来,脸上的血像是永无止境。感觉不到疼痛。
    裴誉将缠住他的男人,狠狠对着他的脸挥上一拳,那人已经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了。
    在那人倒地那一刻,裴誉哪里都没看,只是赤红着眼睛跑到沙发处,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裹在陈榆瑟瑟发抖的身上,他声音颤抖,说,“别怕。我在。”
    陈榆扑在他怀里哭的像个溺水的人,裴誉一面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安慰着她,说,“别哭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陈榆声音哭的沙哑,却反复坚持那一句,“裴誉,你怎么才来,我快吓死了。”
    裴誉在她凌乱的头发上印了一吻。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外面走,我站在那里捂着脸看着这一幕,没有动,他也没有看我,只是抱着陈榆走了出去,甚至连回眸看我一眼都没有。
    和裴誉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发生过此类情况,以前我和他躲猫猫的时候,无论我藏在哪里,他都可以是第一个找到我。而现在,我就站在他面前,他都没能发现,眼里只有一个陈榆。
    他已经忘了我跟过来,我蹲在地下看着这一地狼藉,地下躺着的这个人脸上都是血。
    我想要试探一下他的鼻息,手刚伸到他鼻尖,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他说,“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一抬头韩秦墨那张冷的像是千年玄铁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明明灭灭,他薄唇抿的很紧,冷冽的视线不知道放在我脸上哪个角落,他瞳孔从内而外寒光蔓延。
    我慌乱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声音出奇的平静,“我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死。”
    想要再次伸过去试探那人的鼻息,韩秦墨已近粗鲁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冷冷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样的地方你也敢来,裴含,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拖着我就向外面走,才刚走到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经理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穿了进来,看到里面满室凌乱。和地下躺着一个鲜血淋漓地人后,他发出一声怪叫,“omg!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站在那里怪叫,却在最后一刻拦住了拖着我脸色明显写着生人勿近的韩秦墨,道,“是你们弄的!闹完事就想走!这天下怕没那么好的事情。”
    那经理大概是想要讹我们,肇事人一走,想着坑一个算一个。
    我们被他拦住,韩秦墨站在那人面前,身高高出那人一个脑袋,只是轻轻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滚。”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侧脸,手被他握得仿佛要碎了一般,他却不管不顾,迈腿又想将我拖出去,那经理却拦在我们面前,死也不肯离去,大概是韩秦墨那一个滚字让他伤到自尊。
    他站在韩秦墨面前耀武扬威,道,“滚?!你说的是谁!这个年代倒没见过你这样犯事打人就跑,还敢气势嚣张的人。”
    他挥舞着双手似乎是想要在韩秦墨面前增加一些气势,手都快指到韩秦墨脸上来了。
    我有些担心抬头看向韩秦墨越来越铁青的脸,想要劝他稍安勿躁,韩秦墨将我放开,挥拳就对着面前的男人给了一拳,那男人直接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我捂着嘴,差点就尖叫出来,我以为像韩秦墨这样斯文又优雅的男人从来不会用拳头解决事情,没想到他今天打人也是这样出乎意料,我愣在半响,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韩秦墨居高临下站在倒地的男人身旁,一字一句,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叫你老板来见我。”
    说完,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将一旁发愣还没回过神的我,拖的一个踉跄,我整个人直接扑在他手臂上。
    脸上的血也压在韩秦墨黑色衣袖上,皮肤里不知道是碎玻璃还是什么的,让我脸颊上一股剧烈的疼传来。
    想要说话,韩秦墨已经预先放开我,将我打横抱起,周围来来往往发出一声惊呼,我连惊呼都呼不出来,只是气若游丝的对韩秦墨,说,“我是不是毁容了,韩秦墨。”
    他抱着我,一边走,面无表情,“毁容活该。”
    我苦笑一句,“毁容了,裴誉更加不会喜欢我了。”
    “如果再听到你嘴里说出这个名字,裴含,我就将你扔到这里特殊服务里,让你更加没人要。”
    他脸色阴沉沉的,我闭了嘴,只是问他,“什么是特殊服务,这里是干什么的?”
    他说,“少废话。”
    然后将我抱出去后,往车里一扔,坐在车上等待的司机吓了好跳,看到我脸上满脸都是血,惊呼道,“景小姐这是怎么了,我就知道不能让您一个人来这里,迟早会出事,要不是韩总过来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是疲惫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裴誉抱着陈榆离去的背影。
    心疼的仿佛已经死了,是了,真是死的彻底,不痛不痒,只是冷。
    我听见韩秦墨开口吩咐,道,“立马去医院。”
    然后脸被人拽了过去,躲过我脸上的伤痕,只是挑着我下巴,“裴含,这次救你,我不是好人,你听到吗?我会让你赔偿我所有,给我忘掉那人,一分一秒都不要给我想起,如果你再为了他发疯,我一定会连着你和他都毁掉,你记住了吗?”
    我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感觉他话语发寒,全身冷的可以,哽咽道,“记住了,以后我再也不要想他,我要忘记他,永远忘记他,可是韩秦墨,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将独自靠在后座上的我,揽在怀中,他冰冷的手根本没温度却固执握住我的手,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鼻尖是那淡雅的茶香味,说不出的让人想哭。
    他说,“我给你暖手。”
    他一句话,果真让我在他怀中放声大哭,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难过,一场十几年的暗恋从心里连根拔除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不疼也不痛,只是难过,说不出的难过,仿佛吞了一口的沙子,呼吸一下都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了一般。
    我在他怀中哭的很大声,整个车内只有我的哭声,紧紧靠在他胸口,我说,“韩秦墨,有时候我真的恨他,要是我从一出生遇上的不是他,依照我这样狂妄嚣张的性子,他反过来追我,我也不一定会搭理他,我所有的感情全部都给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他就是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他了,他根本爱的不是我,韩秦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爱我。”
    我哭的很激动,泪眼模糊只能隔着一层眼泪抬头去看他,脸上是泪水刺痛伤口,韩秦墨握住我的手,冰凉到零度。
    想要抽出来,他却固执的握住,“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喜欢都要说出来。”
    我说,“是吗?谢谢你安慰,可是你手比我的还冷。”
    他手僵了一下,将我放开,从身上脱下外套,将我身体重新压在他怀中,他将我裹的紧紧的,我的手就摸在他胸口处,感觉他心跳一下一下,非常活跃的模样。
    “现在就不冷了。”
    我说,“我把你衬衫弄脏了,没关系吧。”
    他说,“没关系。”共余页号。
    我心安理得靠在他身上,他白色的衬衫上面全部都是我脸上擦的血痕,有些触目惊心,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身上的血,大概是今天真的太累了,又加上脸上流了很多血,我有些昏昏欲睡在他怀中,他胸膛很大,包容下我绰绰有余,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每次我受伤有困难的时候,来的不是裴誉,而是韩秦墨。
    我轻轻呢喃一句,“韩秦墨,要是我爱的不是裴誉,而是你,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样受罪了。”
    他没说,车子开的很快速,我睡了过去,迷糊之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答我这神经质的话,我想,他一定不会回答,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他有景甜这样漂亮的未婚妻,怎么可能看的上我,真是痴人说梦话。
    昏昏沉沉睡过去后,醒来的时候是夜晚凌晨两点,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梳打水的味道,加湿器早噜噜作响,安静的可怕。
    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可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加湿器的声音,安静的诡异。
    我对着黑暗里轻轻喊了一句,“韩秦墨。”
    刚喊了一句,感觉床有些轻轻塌陷,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怪物,全身上下颤抖的厉害,房间只听见我声音回荡,黑漆漆的,我又慌乱喊了一句,“韩秦墨。”
    一双手按住我手,声音惺忪传来,“在这里。”
    眼前一亮,漆黑变为明亮,一张睡眼惺忪却说不出慵懒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垂在额前细碎的短发有些凌乱。
    迟更了…大家说怎么办,好残忍。5555555555555555555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可缓缓矣 (四)
    
    左脸还有压痕,我开口说话,却发现左脸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韩秦墨将我手给拉下来。仔细观察了两下,“包扎了,别碰。”
    我声音明显有些?音,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只是看向坐在床边的他,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有些无奈看向我另一只紧握住他手,“你连睡觉都不肯放开我,让我怎么走。”
    我像是被谁踩着尾巴的猫。立马将紧握住他手的手立马抽离开来,“我睡了多久。”
    韩秦墨站了起来,他伸展了一下自己身躯,大概是蜷缩太久了,让他感觉有些累,他走动了几下,停在沙发面前拿起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些换洗衣服,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染着血的衣服,道,“我先去换一件衣服。”
    我点点头,安静的房间此时只有他不时的脚步声。浴室门关后,我起身从床上爬了下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酸软的不像话,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房。
    我四处找着镜子,却发现除了一张大床和沙发,还有电视机外,没有看到镜子之类的东西。共余有血。
    韩秦墨换完衣服出来,看见我下床了,他神色安静的看向我,道,“浴室有。”
    我有点犹豫转过身看向他。“伤痕有没有很大?我是不是毁容了。”
    韩秦墨将手中脏掉的衣服随手扔在身旁的垃圾桶,走到沙发旁倒了下去,有些不耐烦,道,“你就算毁了,也不见有多丑,躺上床睡觉,很晚了。”
    我立马跑到浴室去看自己的脸。却发现左脸包扎了一块白纱,脸上也肿的不成样子,嘴角还有没洗干净的血痕,要多丑就有多丑,我尖叫一声。
    从浴室跑了出来,停在沙发上睡着的韩秦墨面前,我鬼叫道,“韩秦墨,我真毁容了!怎么办!我是不是以后嫁不出去了,嫁不出怎么办,那样会被别人笑死啊,医生处理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处理?有没有告诉我可能会留伤疤?是不是伤口很大?喂?韩秦墨!你别睡觉啊!告诉我啊!”
    我一直喋喋不休的吵闹着,睡在沙发上的韩秦墨干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明显是困的不行了,转身走到床上很心安理得的躺了下来,声音模糊道。“医生说大概会有点疤痕吧。”
    我更加急了,跟着走了过去,伸出手想要将韩秦墨拉起来,“有点疤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和你说几厘米,这里有没有去疤痕的药卖?你快起来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可无论我怎么拖,他睡在我床上半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只是闭着眼睛,眼底下面是乌青,似乎很累的样子。
    可现在我根本就睡不下,只要想到自己现在才美好年纪,难道就要因为脸上背负着一条丑陋的伤疤而嫁不出去吗?
    韩秦墨干脆将羽绒被盖在头上,将我声音隔开,大概是太困了,始终没有想要理我的心情。
    我简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伸手就要去揭他被子,手臂才刚触碰到羽绒被一角,手就被韩秦墨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给握住,一股力道将我一扯,人已经躺在床上了,韩秦墨压住我两只手困在他手臂间,声音里慵懒无限,“安静点,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被他扯的就睡在他旁边,两人离的很近,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直挺的?梁,特别是那双薄唇,唇线分明。
    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只能憋红着脸,憋出五个字,“这是我的床。”
    他闭着眼睛,没有看我,去开口顺势而问,道,“所以呢。”
    我稍稍往后退了一下,“所以,你睡错地方了。”
    他说,“哦。”
    我以为他还有话要说,谁知只是一句哦就结束了,我等了大概十分钟,又问,“韩秦墨,你是不是该起身换个地方睡。”
    这次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呼吸绵长,侧脸安静,看上去似乎沉睡了过去。
    我观察着他的睡相,发现他连睡觉都是不动声息的,也不磨牙说梦话,甚至睡觉连动都不动一下。
    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右手好不容从他手臂束缚间抬出来,却停在他有些苍白的唇上,发现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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