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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复仇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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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之兄弟!”林雨在楼梯上高声冲他们打招呼道,“你们起得真早。”
际之要起身和林雨见礼,林雨赶紧按住他道:“别客气别客气,快坐着。你吃早食了么?要的都是什么?”
际之跟林雨说话,林决冲他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而后也端了碗粥,不动声色地坐到许念左手边。桌子底下,林决轻轻扯了扯许念的袖子,悄声问道:“昨天睡得可好?”
许念低头吸溜吸溜地咋着粥,吓得际之忍不住但心地望了她一眼。林决见她牟足劲儿那跟粥对上了,就是不肯理她,只好作罢。不一会儿,又轻轻敲了敲碟子,筷子一指,说道:“吃吧。”
许念抬头,见一旁的碟子里堆满了嫩黄的肌肉,全都是林决方才一粒一粒挑出来的,她脸色发红,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冒起火来,“嘭”的一声把碗摔在桌上,起身就走:“我吃完了。”
林决筷子里还夹着一块肉,正要往许念的碗里放,现在尴尬的停在半空中,顿了顿,还是放在碗上。
“我去看看她。”说罢也起身跟了出去。
“诶?念之这是怎么了?”际之不解地问林雨,“先前你们跟她在一起遇上什么事儿了?她没什么表现异常的地方?”
林雨撇撇嘴,装作毫不知情,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二爷,大胆的去追吧!小的支持你!
外面被绝刀门的人守着,许念根本出不去,邝渊根本没起,房间还关着,许念只得气冲冲的回屋闷着。她心里也奇怪,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也根本不该冲林决发火,可她就是生气,就想逮着人狠狠咬上两口。
门口被轻叩了两声,许念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林决轻声说道:“我进来了。”而后脚步轻挪,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蒙在被子里,只露一双脚在外面,这情景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相见,林决不禁笑出声,又赶紧掩住嘴,轻轻拍了拍被子道:“还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吗?我不是有意骗你的,的确,我一开始就带着令符,不告诉你,是怕你牵扯进来。”
许念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决半晌,又把头埋进被子里。林决心下好笑,又拍了拍她:“早上没吃饱吧?”
许念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出去。”
林决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动,许念以为他走了,便探出脑袋,谁知道正好看见一双盈盈带笑的眼,她顿时炸毛:“你怎么还不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啊。”
林决敛了笑,握着她的手问道:“不是气我瞒着你,那是在气什么?”
许念背过身坐着,幽幽地说道:“你爹杀了我全家,难道这还不够我气的吗?按理说,我要是把你杀了也算是报仇了。”
林决沉默半晌,轻声说道:“别说笑了。”
许念回过头瞪着他:“难道是我说笑吗?我爹常跟我说你爹是个好皇帝,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不这么说,如今的太平盛世,多亏了他的文治武功,英明仁德。可他为了区区一枚令符杀了我许家五十八口人,如果我当时逃得晚,想必我也变成一缕冤魂了吧!”
林决张嘴还要说话,许念又接着说道:“林决,我那天都听到了。就在小药仙的院子里,林雨问你为什么跟着我来恭州,你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林决沉默不答,许念又红着眼眶问道:“从渭州相遇开始,你就在拿着令符找人吧?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是不是想能好好的利用一番,从我这儿打听到消息?可惜你打错算盘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林决紧紧握住许念的两只手道:“不是的,你不是在气这个,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告诉我。”
许念抽出手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淌到手背上,呜咽着说道:“我气我自己不行吗,我是没出息……我不该喜欢上你,我知道我跟你有仇,有天大的仇,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没办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林决本来还想再问,听了许念的话忽的愣住,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挣脱而出,清晰而又明朗。他把许念揽在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别自责,别难过。都交给我吧……等着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再光明正大的嫁给我,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其实上面的情节都是假的。真正的情节是:
许念只露一双脚在外面,蒙着身上。
林决对着被子说了半天的话,不见人回答,掀开被子一看,哪还有什么人,只有一双血淋淋的腿,他大惊失色,慌忙出去追,手还没摸到门口就倒了下去,眼前只见到一片黑色的袍角。
许念,卒,林决,卒,全剧终。
【摊手】【摊手】
☆、宝藏
际之站在门外,本来要敲门的手讪讪地缩了回来,尴尬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两个人吵架了,也怪他没看出来,这么多天不见,没想到许念和林决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说着又兴致勃勃地捅了捅跟他一样扒门缝的林雨,问道:“他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家公子说娶她,是真的还是假的?跟你家老爷夫人说过没有?”他不知道林决是皇上的儿子,只当他是一般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林决瞒得严,连惠之和隐之在他的私宅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林雨嘿嘿笑了两声,还好他们来得晚,只听到林决最后的话,没有听到许念前面说的林决跟他有仇的事儿,现在解释起来也很容易。
“前段时间在东京城见过我家夫人了,夫人也很喜欢念之。”
际之望着屋里相拥的两个人,拽了林雨一把:“别看了,别看了。”走到楼下又语气惆怅地说道:“念之也长大了,都要嫁人了……想想也对,都快十八了,也不小了。”
林雨怎么看怎么觉得际之像是要嫁女儿似的,欣慰里夹杂着不舍和心酸。际之拍了拍林雨的肩,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你家公子样貌品行都很好,又不是普通人家,规矩麻烦一大堆,亲戚应酬一大推,念之一定受不惯,以后她要是受到什么委屈,我跟师傅绝对会把她接回来,到时候可不管你家多有钱、是多大的官。”
林雨也郑重点点头,其实心里抹了把汗,他家不仅是官,还是这天下最大的官到时候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回来的。而且……明明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家,怎么在际之的嘴里就跟火坑似的呢!气愤!
“你们俩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身后突然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拍在他们两人身上。
林雨下了一大跳,赶紧转过身来,就见邝渊贼兮兮的望着他们俩,小声问道:“说谁坏话呢?告诉我听听呗。”
际之早就习惯了邝渊这样,斜了他一眼道:“师父,他们俩的事儿你早就知道吧?”
“啊,这个嘛,我也是昨天才看出来的。”邝渊知道他说的是许念和林决的事儿。
“唉,念之都快要嫁人了,等这次回去咱们也该准备嫁妆了……”际之坐在桌前叹道。
“……嫁人?!”
“啪嗒”一声,邝渊嘴里的馒头掉下来,嘴张得老大:“嫁谁?嫁他?谁说的?”
际之往楼上扬扬下巴,一抬头便看见许念和林决一前一后地从房间里出来,许念的眼圈还发红,两人正望向他的方向,他连忙掩着嘴咳嗽了一声道:“刚才没吃完,快接着吃吧。”
“吃什么吃!赶紧走了!”大门口忽的传来一声怒喝,吴叶朴已经带着绝刀门的一群人站在门外,不耐烦地催促他们。
许念和林决匆匆下楼,往外走去。门外已经停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小巧精致,车身都裹着黑得发亮的绸面,车身没有一丝花纹,只有车帘上绣着一把金刀和六瓣花纹,透着高贵而又肃杀的气质,想必那个三爷就坐在里面。
另一辆马车看起来简陋多了,不过车帘上同样绣着金刀和六瓣花纹。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正是上街采买的热闹时候,但客栈门口围着绝刀门的人马,整条街上愣是连个百姓也没有。
许念他们自然是坐那辆简陋的马车,上车前前头那辆马车忽然掀起一个角,伸出一只手冲林决挥了挥,林决迟疑地走上前,附耳上去,不知马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林决抬起眼惊讶地望着他,苦笑道:“没错,正是那儿。”
看样子三爷已经猜出宝藏的地点了,而且看这架势现在就要去找,既然如此,还要他们跟着干什么呢?许念想不通,林决也不明白。
“应当是怕还有什么机关需要我解开吧。”林决猜道,他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宝藏真的这么近?”许念小声问道:“咱们坐马车和骑马就能去的地方,肯定离恭州很近,宝藏真的会在那儿吗?”
林决想了想道:“也许吧!”要是他没有分析错,令符上的地图虽然明确指示出了四个地方,但这四个地方之间的纹路却不是按照实际的比例画的,江河的形状被扭曲,看起来隐隐有指向恭州的意思,再联想出发前林琮跟他说的话,他觉得宝藏应当就在这儿了。
际之和林雨不便打扰他们俩亲昵,躲在一边闭目养神。邝渊其实听到了林决和许念的话,但他没有问,现在他已经能确定林决的身份了。
马车走得很慢,自然是照顾三爷身子不好,绝刀门的一群大汉由吴叶朴带头,也慢悠悠地跟在马车周围往前走。一大早出发,一直到进中午才到地方,许念盯着一群绝刀门弟子凌厉的眼神,频频探出头张望,外面的景致越来越荒凉,一路也越走越偏,一直到一座荒山前,才停了下来。
前面的马车停下,吴叶朴下了马,从车后抬出一个木架,上面固定着一把椅子,刚好够一个人坐下。三爷从马车被扶着下来,坐上了小轿,被两个大汉抬着往前继续走。
“愣着干什么,快走!”后面的人握着刀连声催促许念,许念回身瞪了一眼,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荒山荒山,这个“荒”字简直不能更形象,这里不仅人少,连树也少,红色的泥土翻在外面,只有低矮的草和灌木。
走到半山腰的一处平地,队伍停了下来,前面的小轿被放在地下,三爷站起身,冲吴叶朴说道:“去看看吧。”吴叶朴应是,往一块石头那儿跑去。
去看看?去看什么?许念不解地望向林决,林决也皱着眉,盯着大块大石道:“难道是那石头……”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前头“轰”的一声,不知吴叶朴触动了什么,那块大石竟然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一个大洞。吴叶朴站在那洞前往下张望,喊道:“三爷,就是这儿了。”
三爷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只淡淡瞥了一眼,就转过身去,淡淡地吩咐道:“找人下去吧。”
“是。你们,快过来,跟我一起下去!”
“对了,”三爷忽的转过身,暗银色的面具在灰暗的天气下更显得压抑,他仿佛不经意地嘱咐了一句:“把那个沐公子也带下去。
“不行!”许念不禁失声喊出口,林雨也在一旁跟着着急。林决拉了她一下,笑着安慰道:“没事儿。你毒刚解,今天又哭过了,别太激动,免得眼睛又疼了。”
许念扯住他的胳膊,着急的瞪着他,就是不让他走。先前他说那番话,许念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他的心意。她心里一直觉得喜欢上林决是一件羞耻的事,林决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她的仇人了。林决跟她相处时是怀着一定的目的的,这目的就是为了能多探听到令符的消息,可在他知道许念对此一无所知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想让她光明正大的嫁给他,让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这一点让她震撼又让她心里发酸。现在的问题不再是给许家报仇了,难道要把跟许家的事相关的人都杀光了才能罢休么?这不叫报仇,这叫泄愤。
林决的话让她心动,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替许家平反,还许家清白,让皇上亲自为许家洗雪冤屈,这才能让爹娘安息,让许家的五十八口人安息。
林决懂她所想,急她所急,从那一刻开始,她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接受林决了。就像林决担心她一样,现在要让林决跟着他们一起下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可林决的眼神坚定,许念知道他要去,再看看周围围着的几十号人,他们要想硬闯出去根本不可能。她摇了摇牙,一把把林决推开,回过身不去看他。
林决知道她担心,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跟着吴叶朴下去了。
三爷气定神闲地坐在小轿的椅子上,仿佛根本不在意宝藏的事儿。而许念等得十分心焦,一刻钟仿佛被拉成了一年那么长,她坐了站,站了坐,望着洞口暗自跺脚。他们被人围住,不能上前,许念只能竖着耳朵听地下的动静。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许念都要把地上刨出坑了,洞底下才传来动静,紧接着吴叶朴先出来了,后面跟着灰头土脸的林决。
许念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只是衣服擦破了几处,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吴叶朴手脚并用地爬出来,颤抖着声音冲到三爷面前道:“三……三爷!有!真有!”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沾着土的绿玉凤尾簪子,递到三爷面前,还有一把麒麟趾形状的金币。
“西夏的铜玉,几百年前的好东西呀。”邝渊摸着下巴啧啧赞道。许念也跟着叹了一声,师父的眼力肯定没错,底下竟然真是宝藏。
三爷仍是淡淡的,只抬眼瞥了一下,吩咐道:“下去取吧。”
人群嗡的一声炸开,底下巨大的宝藏让绝刀门的众人眼睛发红,一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要往下跳。
看着许念几人的人也有些心不在焉,际之忽的拉了许念一下低声道:“你看那个人。”
许念顺着他的手看去,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在不远处的树丛中往山下走去,许念奇怪,按说绝刀门这么大的阵势,本来就没什么人的荒山更不该有人走了,再仔细一看,那个人的脚步和身形竟然像极了隐之。
邝渊显然也看到了,小声说道:“你们先去,我帮你们缠住他们。”
许念和际之对望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几步,靠到一个大汉身边,那大汉正要发火,忽的邝渊喊了一声:“前面谁的金子掉了!快去拿呀!”
身边围着的大汉们真红了眼,都往前挤去,许念和际之趁机溜出去追刚才那人。
“一定是二师兄!”许念肯定道,她最熟悉二师兄的动作了,那走路的姿势和频率跟二师兄简直一模一样。
际之也觉得那个人是隐之,隐之留了一封信就玩儿起了失踪,他们都担心他遇上了什么事儿。前面那人走得很快,七拐八拐的,两人一直往山下追去,才追了一刻钟,那人不知怎么凭空消失了,他们找了一圈儿不见踪影,准备回去跟邝渊他们汇合。
回了原地,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大惊失色。
☆、坠崖
只见原来挤满了人的平地现在空空如也,地上的草被踩得乱七八糟,那把椅子摔得粉碎,木屑散落满地,而椅子上的三爷早就不知去向。
“大师兄……”许念只匆匆望了一眼便觉得不妙。
“别慌,”际之把许念拉到树丛里蹲下,小声道:“咱们下山的时候没见他们下去,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师父他们被带到地下去了,二就是师父他们往山上逃了。”
“地下就是藏宝藏的地方,如果绝刀门能把师父制服,那何必费事把他们带到下面去,直接押在这儿不就好了?”在许念看来第一种可能完全是多此一举。
际之猫着身子往洞口的方向摸去,听了一会儿便回来,摇头道:“底下人最多只有二十个,应当还是先前那些,剩下的人怕是都上山了———快走!”
许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际之一把拉起来,飞也似的往山下跑,一路上只有些低矮的树丛和杂草,没有遮掩物,两人只有半弯着腰往前飞窜。
“大师兄,咱们不去山顶了吗?”
“去。”
许念耳力没有际之那么好,不过也猜出来一定是绝刀门的人去而复返了,他们要是还留在那儿,肯定会被发现的,现在她武功还没完全恢复,只有际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劳力”,跟他们硬碰硬根本不是办法。这么一想,许念脚下更加快了步伐,两人不一会儿便下了山。
所幸恭州的天气偏热,此时近十月深秋,也没有几棵树掉叶子,下山后又是一片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景象,正适合隐蔽。
许念和际之躲在一棵大树上,秉着呼吸紧紧盯住路的方向。不一会儿绝刀门的人便下了山,领头的正是那天在赌场里见到的左庄主。此刻他形容颇为狼狈,身上衣服破了好些口子,左手被布条缠着,还在往下渗血。
“你们,在这儿搜!你们,去前面追!”左庄主撑着一把齐腰长的大刀,气急败坏地指挥着一群人。
师父他们应当不会往山下跑,那么这群人就是来搜大师兄和自己的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树下,低着头在树丛里翻翻找找,树上的许念愈发紧张,手指用力地扣住树枝,连喘气儿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其中一个人站在树下,抬头看了一眼,问另一个道:“要不上去看看?”
另一个人想了想,把刀别在身后,撸起袖子准备爬树,许念望了一眼际之,际之示意她先稳住,实在不行往后边那棵树上跳。许念点点头,忽的肩膀一沉,一只胖乎乎的喜鹊蹲在她的身上喳喳叫起来,叫声格外响亮,引得树下的人又意味深长的往上望了一眼。
“这棵树说不定有古怪。”那人说完就抱住树干往上爬。
胖喜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围着许念四周蹦来蹦去叫个不停,眼见并不粗的树枝被它压得一颤一颤,许念又不能动弹,急得她额头直冒汗,抬起手要把那胖鸟打下去。
刚伸出手,那只胖喜鹊就扑棱一下飞走了,紧接着许念就听到底下“哎哟”一声叫唤,爬树的大汉重重摔在了地上。她隔着叶子缝隙往下看,差点儿笑出声来。
原来那只胖喜鹊飞是飞走了,可临走前拉了一泡鸟屎,正好砸在那大汉的脸上,惊得他手一抖,摔到树下,嘴里还在骂个不停:“他奶奶的,老子真是走了霉运了……你还笑,你刚才怎么不上去?”
“别扯这些了,你刚才到底看清没有,上面有人吗?”
大汉一边擦脸一边往外走,没好气道:“没看清,要看自己去!”
“那边两个!搜到什么了?”左庄主一声大喝,冲他们俩走来,擦脸的大汉赶紧扯着另外一个人过去,连声道:“什么都没有。”
左庄主哼了一声,斥道:“磨磨蹭蹭,赶紧去追!”
“是!”“是!”
直到一行人走远,许念才长长舒了口气道:“还多亏那只胖鸟了。”两人飞身一跃下了树,从另一边绕路上山。山的另一边明显树木多了一些,一路上来也没有遇到绝刀门的人,等到了山顶才渐渐开阔起来。山顶打斗的痕迹比刚才所见更加激烈,山后便是一片断壁,从地面直通天际,一眼可以望到底。
际之蹲在山崖边仔细看了一遍,担忧道:“多半是有人掉下去了。”
“真的?”许念急忙爬到崖边往下看,山崖上的青苔有好几道明显的划痕,露出后头灰色的石体,像是用手生生抠出来的。崖壁又陡又滑,掉下去的时候是心里一定是极其绝望的。
见许念望着崖底久久不说话,际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下去找找吧,山下树多,他们会没事儿的。”许念点点头,虽然她压根儿不相信话本里说的跳崖必有树,树下必有绝世高人之类的鬼话,但际之的安慰好歹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她的轻功是邝渊教的,□□丈的高度,她跳下去顶多摔个手断脚断,要是邝渊的话估计最多擦破个皮崴个脚。可林雨和林决就不一样了,林决武功不高,轻功也不好,虽然有林雨护着,但还是远远达不到安然无恙的程度。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受伤,如果带着伤被逼下山崖,那可就真的是性命堪忧了。
紧贴着岩壁是一条小溪,许念站定,抬头看了看,这里正对着刚才山顶的位置,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石头还沾着不少的血迹。许念更紧张了,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际之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把石头一块块踢进水里,石头沉入小溪底下,被流水一冲,上面的血迹顿时散入水中,不见踪影。
许念一边洗没冲掉的血迹一边小声问道:“大师兄是怕有人追来?”
际之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这血迹的形状是溅射出来的,应当摔得不轻,咱们得赶紧去找,免得他们被绝刀门的人追上。”清理一番,许念和际之决定沿着溪流往下游走,下游树木茂密,如果邝渊他们掉下来肯定会往隐蔽的地方逃。
恭州的天气,一到深秋和冬季就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色灰蒙蒙的,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两人往下游找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这对于邝渊、林决他们的情况而言更加不利,下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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