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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复仇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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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顾及年幼的二弟,于是那孩子不到五岁便染上天花夭折了。
  季萧一直觉得对不起义父,每回想一次,他便觉得心中有如刀割般剧痛,但他仍然忍不住一遍遍地回忆。这种近乎自虐的感情已经牢牢地控制了他许多年,一直到现在,他终于得知义父还有一个遗腹子,失而复得的狂喜很快便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智。
  季萧想,他无论如何也要带苏厢走。他决不能容忍季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人身边。
  不过这一切还要取决于苏厢。苏厢已经十五了,季萧不可能像对待四岁孩子一样连哄带骗,更不可能直接打晕了带走。季萧的后半辈子都要跟苏厢在一起,他要抚养苏厢长大成人,将季家的血脉传承下去,必须要让苏厢自觉自愿地跟他走。
  还有,苏厢这名字也必须要改。
  季家这辈除了他,名字都从水,大儿子季汝,二儿子季汶。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到了第三个儿子,就叫季漱。今后季漱跟着他,会将前尘往事统统抛却脑后,犹若新生。
  这场谈判对于许念来说是必胜的,因为跟季萧提出条件的正是苏厢。苏厢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他对于自己的身世没有什么惊讶,当他告诉许念他要跟季萧走的时候,许念还着实吃了一惊。
  “只要我还是季家的人,季萧就不会对我不利,况且离开季萧我也能养活自己。”苏厢是这样对许念说的。不知不觉间曾经遇事手足无措苏厢也已经学会了波澜不惊、谋定后动,这让许念很欣慰。
  因此苏厢跟季萧一番谈论下来,结果已经昭然若揭了:季萧会撤走天玑库的人,作为交换,苏厢会跟他一起去南洋。至于怎么撤下所有天玑库的人,怎么改变局势,过程怎样季萧没有说,也不必说。只要他许诺,便一定会做到。
  绝刀门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只是仗着几个人留下的几分青库的本领苦苦支撑,可惜有人就是看不透。季萧本身毫不在乎绝刀门这些人,就算他们全死了他也不会眨一眨眼。当初答应刘炅,也不过是深陷在痛苦中的一点寄托罢了,现如今根本就不需要了。至于其余的人,他自然有办法,而这办法正是一了百了的妙计。
  刘炅借着令符的名义,不断地召集天玑库的部众,小打小闹了几次,朝廷一次都没有占到上峰。丛跃到底还是老将,伤势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见到这样的局面,他也不禁感慨:刘炅这不是在打仗,是专门来炫耀的啊!
  各式各样精巧的机关火炮、箭矢□□,近乎自动的连续操作,都让守兵感到叹为观止,毫无招架之力。叛军打两下就跑的流氓行为,更是扰得丛跃头痛欲裂。朝廷派来的使臣谈判一直没有结果,两方僵持不下,时不时就有这种一边倒的摩擦。
  矛盾终于爆发了。
  刘炅坚持要求西南十九州全部归他,改国号,立新君,其中除了叛军现在已攻占的十六州外,又增加了三州。林琮自然不能答应,使臣也是个硬气的,谈了几天谈不拢,当即甩袖走人。没过两日,朝廷便派了大批援军,意思明确:西南不能归你,继续打吧!
  刘炅不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不过林琮在外患的时候还不愿意放弃西边这片破地方,也让他有些意外,此时的刘炅很感谢耶律提,只要有他在,复国的计划便有望实现。
  但很快,噩耗便传来了:耶律提死了。边境带兵的三王率兵回上京争夺王位去了,因此朝廷在北方压力顿时缓解了不少。刘炅还没来得及意外,又传来一个令他揪心的消息:绝刀门反了。

☆、大结局

  耶律提一向身子硬朗,因此这次意外的死亡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辽国的太子还在东京汴梁,正准备带着使团回国,还没出发便听到了耶律提堕马身亡的消息,顿时按捺不住了。耶律提对这几个儿子的教育一向都是胜者为王,只要能力足够,谁都能登上帝王宝座。
  纵观辽国历代君主,没有几个是从太子之位直接登基的,特别在听说三王已经返回上京的情况下,辽太子更加的紧张。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除了身世之外,文韬武略,他没有哪个方面能比得过这个三弟。只是三王的个性太强,经常跟耶律提犯冲,因此几年前就被发配到边境,不得回京。
  但此时耶律提已死,不准回京的圣旨连个屁都不如,辽太子不在上京,群狼环饲,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辽太子本想趁火打劫,但现在不但偷不成鸡,连蚀把米的闲心都没有了,和谈再也谈不下去了,匆匆告别之后便动身回国。
  北方的压力一下子得到缓解,朝廷终于有充足的兵力对付这群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叛军,加上有绝刀门的倒戈相向,林琮几乎等不及要狠狠地打刘炅的脸了。而刘炅此时也的确是吃了闷亏,他觉得自己跟商纣王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边,怎么会发生倒戈相向这种事呢。
  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他就有解决的办法,刚把季萧扶上掌门,就来了这么一出,他觉得很有必要跟季萧谈谈人生。宋川也到场了,刘炅请他来,一是显得隆重,二则也是为牵制季萧。
  宋川跟季萧不一样,刘炅的亲娘把他送进琼顶山,让他有了立足之地,而刘炅的命也是他捡回来的。宋川很佩服刘炅,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人够狠,想当初刘炅浑身烧伤无数,面目全非,愣是一口气挺过来了,有时候宋川觉得刘炅就像是一辆飞速行驶的破车,摇摇欲坠,时刻都面临着散架的风险,但他除了偶尔揣上两脚之外根本不会停下。
  这让宋川常常觉得胆战心惊,行医这么多年,也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人。刘炅是个能成大事的。
  季萧本以为刘炅跟他是单独会面,不过还没进门他便觉得不对。
  门“嘭”的一声被踹开,季萧背着手站在门口,冷笑道:“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过来了?”话音未落,季萧“咦”了一声:“诈尸了?”
  宋川愣了愣,站起身道:“在下……”
  “闭嘴,”季萧抬手打断他,“轮不到你说话。”
  刘炅轻轻叩了叩桌子,没有说话,季萧一见他那副看好事的神情就笑了:“你把这么个人弄来,是想威胁我?”
  刘炅笑着咳了两声:“自然不是。宋川,坐。”
  季萧望了宋川一眼:“难道叫他跟我谈?笑话,他配得上吗,别说他,他爹也配不上吧?”
  宋川抹了把汗,天玑库不容一丝瑕疵,他本该被他爹大义灭亲,半路却被封昭仪救下,从此在琼顶山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时隔这么多年,没想到季萧还能认出他,宋川着实有些紧张。
  刘炅抬抬手:“你去守着吧。”宋川点点头,如蒙大赦般退到门外。
  “你是真的反了?”刘炅问道。
  “反了?你说这话不讽刺吗?”
  “最近见了什么人?”
  “你的人怎么说的?”
  “人都死了,我上哪儿知道?”
  “刘三爷,”季萧问道,“你觉得你能胜吗?你胜得了吗?”
  刘炅没说话,而是狠狠地咳了一阵。季萧又问道:“三爷,身体还撑得住吗?你说……我要是杀了宋川,三爷您也活不长了吧?”
  刘炅缓缓站起身:“没有了绝刀门,我也是有办法的。”他以为季萧够聪明,可现在看来,季萧根本不在乎,这世上仿佛没什么他在乎的东西。
  “既然如此,”季萧忽的说道,“那我不如直接杀了你!”
  就在季萧伸手向刘炅的脸上探去的同时,刘炅迅速地用拐杖撑地,向后跨了一大步,地板应声而破,凭空多出十几人,团团围住季萧。
  刘炅咳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宋川推门而入,将他搀出门外,全然不顾屋里几人的缠斗。出门走了许久,刘炅才松开死死抓住拐杖的手,踉跄几步,颤声道:“带药了吗?”
  宋川赶紧从怀里掏出药递过去,小声问道:“提前发病了?”
  刘炅微微抬起面具:“方才季萧一进来就不对劲了。”
  “快回去吧!”宋川说罢拾起拐杖,搀着刘炅匆匆离去。
  ******
  “皇上,王爷的折子……”
  “准了吧。”林琮招招手,高公公赶紧搭过手,小声道:“到点了,该去散步了。”
  林琮顿了顿,对身后的秉笔太监道:“再加一句,叫他多小心。”
  秉笔太监应了声“是”,又在折子后头一笔一划地添了一句。
  “二爷这次活着回来,皇上想必很高兴,饭都多吃了一碗。”
  “是,朕是高兴,”林琮叹了口气,“但他这一回来就要上战场,你说我还高兴得起来吗?”
  “二爷也是为您着想,他不是说了吗,战事早些结束,也能了了您的心事,说不准您病就好了呢?”高公公接道。
  “我听说,刘炅的身子也不大好?”林琮忽的问道。
  “回皇上,”高公公答道,“刘炅不是不大好,而是大不好,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好不了。”
  林琮又叹气道:“朕这身子也越来越坏了……都老了,现在就看谁能熬得过谁了,”说罢想了想,笑道,“朕倒是未必比得过他。”
  “皇上万寿无疆,可别说这些丧气话。药已经熬好了,皇上该回去了。”
  “嗯,回去吧!”
  ******
  五月初,长江上游数十城普降暴雨,下游水位暴涨五尺,多处水库决堤。老天似乎诚心跟林决过不去,他们一路乘胜追击,刚要看见胜利的曙光,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子,只能隔着江眼巴巴地望着。
  一连五日,暴雨终于停了下来,滚滚江水携着断树残枝和碎石黄沙呼啸而去,偶尔还飘起一两具浮尸,林决站在江边,脑中不禁想起了在秦州的那次水灾。而这次只会比以往更严重。
  这几天虽然没法过江,但丛跃也丝毫不敢懈怠,这些天一直在不停地寻找合适的渡江地点和时机。暴雨刚一停,丛跃便下令出发。
  不到半个时辰,数百简易船便搭好了,此处是一处急转弯,水势湍急,且对岸地势险峻,丛跃选择此处,便是想出其不意,可没想到的是,刚行至一半,对岸忽的响起一阵喧嚣,片刻后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王爷!对面有埋伏!”林雨趴在他耳边大声叫道。
  “别慌!”林决一把按下林雨,喊道,“丛老!”
  “王爷放心,足够应对了。”丛跃不慌不忙道,“换队形!”
  “是!”船头立即挥起旗语,林决回头一看,身后的小舟已经渐渐拉开队形,颠簸着往前进。再一回头,身上已经被盾牌盖住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密密麻麻的箭铺天盖地般地袭来。四周是滔天的水浪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虽然隔了半条江,但箭镞仍携着山呼海啸一般的气势砸在盾牌上。船晃得愈加剧烈,林决望向身后,小舟经不住大浪和箭雨的轮番侵袭,翻的翻,沉的沉,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人数已经折损了两成。
  再一回头,已经抵达岸边了。面前是半壁山崖,异常陡峭,林决此时无比感激刚刚停歇的暴雨,如若不然,山上遍布草木,一旦从山顶放火,必定伤亡惨重。
  下了小舟,林决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上面的敌人,人倒是不多,有些身上还带着伤,看样子他们也是半路赶来的,但想起方才射箭的力度和距离,林决并没有觉得多轻松。这些人带着伤尚且能有如此大的战斗力,更是不可想象。
  最紧要的是,他还看到一个熟人——隐之。
  在眼神交错的一刹那,林决忽的茅塞顿开,他见到隐之冷漠眼神底下炽热的欲望和不甘。人如其名,这些年他隐忍、退让,就连此刻也是,他隐在人群中,作最平常的打扮,手中握着的是最平常的刀剑,脸上挂着的是最僵硬的笑容。
  攻方毕竟人多势众,转眼间已经扑到山顶,两股洪流汇入一起,缠斗、翻滚、沸腾。一旦加入战斗,林决便迅速地发现这群人招式的狠厉之处,连号称“以一敌百”的丛老将军也被几人逼得连连后退。
  林决很快便被这洪流吞没,不过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隐之的方向。他看见隐之像是逗孩子似的周旋于刀剑之中,踩在一具具倒下的尸体身上,向着山崖边掠去。
  林决不由地望向隐之,只见后者微微蜷起手指,两手缓缓抬起。林决大惊,他知道这是隐之准备发出暗器的动作,而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丛跃。
  “小心!”林雨脱口而出。
  “去救人!”林决推了林雨一把,隐之在他面前使过飞镖,而隐之真正的本事只会更高。
  林雨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早在林决决定亲自上阵的时候,林雨就已经明白了,他们家王爷对打仗很有兴趣,不管他是一门心思的为国为民,还是图新鲜刺激,他都不在意,方才林决一句话他就明白了:这种时候将军比王爷重要。
  丛老将军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一把抢过传令兵手里的哨子,急促地吹起来。哨声刚落,混沌的洪流顿时开始变换,越来越多的人突出重围,隐隐形成包围圈,将叛军往中间赶。
  而与此同时,隐之也冲着毫无知觉的丛跃背后伸出了手。林雨已经见到他袖中的尖刺,他来不及多想,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剑甩出。
  这一剑正中隐之背心,但并没有刺穿,隐之像地上倒下的人一样,弱不禁风似的向一旁歪去。没有人在意这样一个普通叛军的死活,没人在意他是怎么中剑,怎么倒下,除了林雨和林决。
  敏感的林决在见到隐之倒下的一刻,心中还在诧异:他竟然这么轻易就倒下了,这不对劲儿吧。随即,隐之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一样,诡异地扭起身子,回头向身后抖出袖中暗器。
  林决被身后的人撞了一步,倒钩擦着他躬起的身子直直地钻进腿里。那一瞬间林决的腿失去了知觉,而后尖锐的撕裂和炽热的灼烧感疯狂地反扑而来。林决的嘴唇开始剧烈地抖动,眼睛也开始模糊不清,他甚至看到隐之暗含满意的眼神从他面前划过。
  这大概是对他抢走许念的惩罚把,林决竟然不合时宜地想道,怪不得她那么厉害,还不都是跟娘家人学的。不过她学也没学到家,连她二师兄的十分之一都不如,瞧瞧人家,戏演得多好,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许念八辈子也学不来这功夫吧。
  ******
  林决是在夜里醒来的。那股叛军被悉数剿灭,丛跃已命人搭了绳桥,岸对面的部队连夜过江,又翻过两座山,然后才安营扎寨,稍事休憩。
  伤在腿上,林决刚一翻身便疼得醒了过来。床边的林雨一脸严肃,递给林决一个严严实实的布包。
  “什么东西?”林决不解。
  “王爷,”林雨一本正经道,“我请人算了一卦,王爷今年命犯太岁,所以我特意给您求了个符。”
  林决打开布包看了看,边笑边扔到一边:“你什么时候去的?”
  “哎哎!”林雨叫道,“王爷别扔呀,这东西还真有用,丛老那儿我也给求了一个呢。今天您一回来,我二话没说就直奔庙里,您说说这一年,您到底受了多少伤,遭了多少次意外?您还别不信,肯定是犯了太岁。”
  林决把平安符扔在林雨身上:“你不也是?还犯太岁,我什么时候信过这个,你留着自己用吧!”
  “王爷……”林决语塞,他知道林决不信这个,其实仔细想想,自从林决遇见许念之后,几乎就没什么好事儿,说不定就是这两个人犯冲呢。但是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林雨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瞎想想。
  第二日一早,驻军便向邻近的县城进发,暴雨冲毁了不少农田林地,不仅如此,山塌路陷,队伍行进的速度也异常缓慢。到了城门口,却意外地发现:封城了。
  “丛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东坪村前日突发瘟疫,已有数十村民丧命。”丛跃沉着脸,林决赶紧问道:“知县派人去东坪了吗?城内疫情怎样?还有……”
  “王爷不必急,”丛跃随手递过一封信,风似的出了帐子。他们前几日东坪村正是路过的林决看信的一会儿工夫里,他已经吩咐军医熬药发下去了。
  林决粗粗扫了一眼,疫情的确是严重,不过目前已初步得到控制。字里行间能看出来,这个知县是个顶事儿的,东坪村的疫情不用他们操心,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军中。所有伤病员要进行隔离,外来物品需要进行盘查,除此之外还需要大量的药,这一切都是难题。
  “林雨,陪我出去一趟。”
  “是,王——阿嚏!”林雨揉了揉鼻子,随手穿了一件外袍。
  “林雨。”林决一动不动地盯着林雨,把他浑身上下盯得直发毛。
  “王爷,怎么了?”林雨问。
  “你伤风了?发热吗?”
  “发热?”林雨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是……是有点儿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早上……王爷,您觉得我是不是,是不是得了疫病了?”林雨顿时捂着嘴惊叫道,“王爷您快出去!唔!唔!”
  林决还没答话,林雨已经转身拿毛巾掩住嘴,一把把林决推了出去。
  “林雨,其实你不用……哎,算了,”林决冲里喊了一声,“你先等着!”
  “是,王爷您快走吧!”林雨捏了捏枕头边的平安符,又打了个喷嚏。
  ******
  自从开宁八年之后,许家的宅邸就被封了,迄今为止一共八年多,许府没人打理,近乎成了一座鬼宅。后院的演武场杂草丛生,地底下不知被耗子打了多少洞,一脚下去都能踩空。
  许念就是在这样一个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回到了许宅。苏厢也是头一回知道,念之姐原来姓许。站在许家大门的那一刻,苏厢仿佛懂了什么。这世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痛,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春天开花,夏天长草,秋天落叶,冬天下雪,一年年的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八年没人的许宅一点儿也不寂寞,草长莺飞,甚是热闹。收拾了半下午,才收拾出来三间屋子,屋檐上的燕窝没有动,两三只幼燕唧唧地叫着,一早就能听见它们又细又软的动静。许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像烙铁似的印在她的心里,想忘也忘不掉。
  书房和许挚的卧房都只剩个空壳了,桌椅板凳一样都没留,屋里但凡是值钱些的东西都充了公,只留下几张床架子,勉强能用上一用。马厩后面有一处暗门,通往地窖,要是没经过搜查,许念还真不知道地窖出口在哪儿。
  地窖里一股浓烈的霉味,两只田鼠从许念脚底钻过,吓得后面的苏厢惊叫了一声,险些摔在地上。
  “我记得这里有一个秋千,小时候我喜欢进地窖里来玩儿……夏天不是热吗?地窖里都是冰,那是真凉快,我爹就给我做了个秋千,在通风口那块儿,你看。”许念说着指了指脚底。
  “铁板?”苏厢弯下腰看了看。
  “是,”许念笑道,“我爹也是大材小用,你知道许弩……你应该不知道,他把专门做许弩的铁匀出一块儿来,做了一个秋千。”
  “铁秋千?不沉吗?”苏厢问道。
  “自然沉啊,但这不是结实么?”许念弯下腰用手指头扣了扣那块铁板,过了这么些年,外表已经锈了一层,里头却还是原模原样的,纹路清晰可见。
  “走吧,念之姐。”苏厢捧起地上的东西,扛在肩上。
  许念心里颤了颤,这小子还真懂事儿,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扛着走吧!”
  苏厢之所以将那块铁板扛回来,一则是为了许念,二则他总觉得这块铁板不简单。沉甸甸的,坠得他心直跳。
  许念没什么反应,苏厢忙忙活活一晚上,把铁板擦了个锃光瓦亮,第二日一早,不待许念起床他便抱着几十斤的铁板乖乖站在门口,许念一开门便吓了一跳:“这么沉,抱着不累啊?快进屋。”
  “念之姐,你可知道这秋千是怎么安装的?”苏厢一进门便问道。
  “知道,两块铁板中间夹住铁链一端,然后上下相扣、合二为一,铁链已经锈没了,现在不就剩这块板了?
  “对,”苏厢难掩兴奋,“两板扣合的断面有凹凸纹路,一般都是为了扣合更紧更结实,但我看这个更像是文字。”
  “文字?”许念顿时来了精神,凑近一看,翘开的缝隙里果真露出有规律、重复的纹路。像是文字,但她从没见过这种字,要么是自创的密语,要么就是外族的语言。
  “先撬开再说。”
  “什么人?”门外忽的响起大喊。
  “你别管什么人,反正是有用的人。念之,念之!”
  大呼小叫一向是他的风格,许念一听便知道:“师父,你来了!”
  邝渊正摇头摆脑地跟人讲道理,见到许念出来,趾高气扬地说道:“你看看,不让我进你就后悔去吧!”
  “师父你怎么找到我的?”许念上下打量了邝渊一遍,“没缺胳膊少腿,我就放心了。”
  “废话,”邝渊答道,“你一路上留下那么多记号,为师又不瞎,追了你一路了。”
  “来得正好,我有东西要给师父看。”许念说罢关上门,把桌上的东西给邝渊仔细看了一遍。
  “这东西……这是……开启令符的方法?”邝渊用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铁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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