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巷,少年安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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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报到那天，方岸和向晴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而我也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背道而驰，此生再也不相见了吧。

　　chapter8

　　突然一片雪花落在了夏桉楠的手背，冰凉的触感瞬间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今年南方已经接连下了还几场雪，也算是个奇迹。夏桉楠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然后微勾起嘴角，加快步伐往回赶。
　　“楠楠，你真要搬到公司宿舍去啊。”刚进公寓，江离就从卫生间手纳马桶刷的跑了出来。
　　“嗯，方便一点，来回跑挺烦的，而且你年底不就结婚了吗，这儿的房租我一人担不了。”夏桉楠脱下外套掸了掸上面的雪花。
　　“好吧，你一人住我也不放心。”江离为叹了口气，努了努嘴“那我帮你收拾行李哈。”
　　“恩，好。”夏桉楠笑着点了点头。十二年了，真的很快，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也不过只是一瞬。
　　当她和江离把她的行李搬下楼时雪又下得大了一点，这个点不太好打车。中途江离的未婚夫来接她去试婚纱，夏桉楠再三嘱托自己一人可以后，江离才放心的离开。
　　看着江离坐车离开的身影，夏桉楠微叹了口气，连江离这丫头都要结婚了。耸了耸肩，俯身去拎行李箱，打算去等公交。
　　雪开始越下越大，雪花落在地上融化后形成雪雨的混合物，踩在上面会有“噗嗤，噗嗤”的声音。这个点不好打车，在原地等了会决定去等公交。
　　刚拎着行李箱走到站台手机铃声就乍起，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喂，妈，今年过年我回家啊，就这样啊，拜拜……”
　　“死丫头，我话还没讲呢，就急着挂电话。”电话那头方女士急了，这丫头每次都这样，只要是她打电话恨不得马上就挂。
　　“啊，行行，你说。”夏桉楠有些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地跟着方女士念出下面的话的内容了。
　　“楠楠啊，你都老大不小啦，过完年就二十九了，叶叶马上都三岁啦，你说……”
　　“啊，妈，那个车来啦，再不坐就坐不到啦，你总不忍心看你姑娘露宿街头是吧，拜拜拜拜……”随便应了几句就赶忙挂了电话。每次都这几句，自从小侄女叶叶出生后，方女士的催婚神功又长进了不少。收起手机就看见旁边几个大妈一脸含笑的看着她，愣了愣，尴尬的回以一个微笑。
　　“小姑娘啊，还没对象啊。”其中一位大妈貌似是受到了这个微笑的鼓舞主动上来攀谈。
　　“啊？哦……呵呵……”夏桉楠此刻想一巴掌呼死自己，那该死微笑啊。还好车来了，于是又回以一个微笑赶紧拎着行李箱上车，这年头满大街都是“妈”一样的人物。
　　由于错过了上下班高峰期加上这辆车并不通往居民区，所以车上人不是很多，夏桉楠上车后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城市的夜色有些斑驳。今年的冬天有些怪，本该下在北方雪却下在了南方，这座南方的城市一夕之间就银装素裹了。那……北方呢，北方雪会大一些吗？微叹了口气，闭眸休息，校了一天的稿，有些累。

　　chapter9

　　电话那头方女士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不行，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哎呀，老夏我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好歹也是你姑娘。老大不小的了，不会还是惦记着那个叫什么来着，方方……”
　　老夏同志一边翻报纸一边悠悠开口“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要是让楠楠知道你翻她日记回来又得跟你急，随她吧，缘分到了就行。再说当初要不是姓方的那个小伙子，楠楠能不能上大学还是个问题，你呀就别没事找事了啊。”
　　“我那不是为她好吗，真是的。”方女士一时无言只好低头继续织毛衣。
　　夏桉楠拎着行李箱打开宿舍的门，公司宿舍是二人合住式的，此刻屋里黑漆漆的，显而易见对方还没回来。收拾好行李，从冰箱里拿了些速冻饺子用热水煮了就当晚饭了。吃完后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看自己今天写的稿子。
　　临近十一点时传来开门的声音，但更像是始终插不准钥匙孔的声音。夏桉楠放下笔电，缓步走到门处“谁……谁啊。”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会，才发现是同住的女生顾桐。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怕是喝多了，于是就帮她开了门。
　　可是刚开门原本在门口摇摇晃晃的人瞬间倒下去，一只手捂着胃部，面目狰狞。
　　“顾桐，顾桐！！”
　　把人送到医院已经快深夜了，夏桉楠也是一身汗，看着一群人把顾桐推进医院里她才有些放心的跟了进去。医院的走廊有一股血的腥味，刚刚貌似有个出车祸的被送了进来此刻正在抢救室抢救。抢救室门口除了一些正在哭的家属，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
　　夏桉楠坐在椅子上等顾桐的检查结果。这时那个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仪器冰冷的“滴——”声。于是原本在门口哭泣的一个妇女愣了几秒就立刻冲了上去“我的儿子啊！不行啊，医生我儿子才二十六岁啊，他还没有结婚啊！！！！”
　　然后就是一群护士上前阻拦并安慰，还有其他医护人员再喊“方医生，够了，人已经走了……你也尽力了……再做心肺复苏，死者的胸骨会断的！”
　　听到方这个姓的时候夏桉楠微微一愣，继而又有些嘲讽的笑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感的。但还是朝那个方向投去目光。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推出，哭声大起。随后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缓缓走出。
　　就那么一瞬，光阴已是十二年。夏桉楠缓缓站起，目光定格。
　　笔挺的身影，如刀刻的侧脸，削挺的五官，额发隐隐遮住山青色的眉，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目光有些深沉的盯着尸体离开的方向。保持这个动作一会后才缓缓转身。
　　“久别重逢的时候才知道你究竟有多放不下那个人。”那一刹那，夏桉楠的脑海里只浮现了这句话，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没能放得下，而他……也许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样的怀着期许，怀着渴盼呢？渴盼着再看一眼，此生再看一眼也好。
　　“夏桉楠？”温润如水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以表示他的疑问。医院的白炽灯灯光有些刺眼，他的周身好似笼上一层光晕，柔柔的，白大褂上溅了少许的血渍。医院的走廊满是消毒水的气味，空调暖烘烘的工作着，而他就这样在她的面前，微怔片刻后缓缓笑起。
　　如当年一样，如当年一样的耀眼夺目，星辰璀璨。

　　chapter10

　　第二次，第二次听见方岸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他一如上次那般平静，而她也一如上次那般错愕。他还记得，他还记得她。
　　看着夏桉楠从刚刚就保持着错愕的神情，方岸缓缓笑起，迈开腿往她的方向走去。
　　寂静的走廊，脚步声由远及近。夏桉楠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方岸一步步走来。如果说年少时的方岸如清泉，干净美好，带着少年该有的朝气与生机，那么此时的方岸便如海洋，深沉，稳重，经岁月打磨过的棱角越加分明。可是却与她不再有任何牵连。
　　“怎么了？生病了？”方岸在她的面前站定，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脸。
　　“啊？没有。”此刻她是不是应该仅以一种旧识重逢的神情与态度去面对他呢“朋友貌似是喝酒导致的胃出血，送她来医院的。”方岸，是该这样吗？我平静的和你对话，无所遐想的看着你，仅以旧识的身份看着你。
　　“朋友？男朋友？”方岸点了点头顿了片刻才轻声问出，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声音有些微沉。
　　“不是，舍友，公司同事。”夏桉楠愣了会赶忙回答，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好吧，也许是我定势思维了，总觉得喝酒胃出血只有男生会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夏桉楠的错觉，在听到她的回答后方岸的神情微微放松，语调也变得轻快了些。
　　“呵呵，是吗。那是你没见过女汉子，向晴一定不会这样的吧。”向晴，其实她也不想提起这个名字，可是和方岸之间好像也只能提她了。
　　方岸微微倚在墙上听她提到向晴微愣了片刻“嗯？哦，对。”
　　“呵呵，就是嘛，一直都是女神。”夏桉楠的眸光渐渐暗淡下去，转过头看着脚面“那……你怎么来这了，她……一起来了吗？”
　　方岸看向身侧的人，齐肩的中长发在灯光下透着栗色的光芒，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覆住下眼帘，小巧的鼻子挺翘着，嘴唇轻轻抿起，皮肤白皙，这些年变化还是挺大的，刚刚差点没认出来。看着她一下一下的踮脚再结合她刚刚说的话，貌似明白了什么。
　　等了好久没反应，夏桉楠侧头望去刚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有些慌乱的转过头，刚准备找些话题来缓解当前尴尬的气氛，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她为什么要跟过来？”
　　“啊？”错愕之下夏桉楠再次将目光投向身侧的人。
　　“我是说，我没有和她在一起，你……一直那样认为？”
　　四目相对，一刹那惊艳了时光。
　　“顾桐的家属！”一道声音乍起，打破宁静。
　　“哦……哦，来啦！”夏桉楠愣了愣拎着包脚步有些紊乱的逃离。
　　方岸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慌乱地离开，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有些血腥的白大褂，回办公室换衣服。
　　顾桐只是有些轻微的胃出血，但还是要在医院住几天。夏桉楠帮她请了几天的假。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丫头在外面拼搏还是挺辛苦的，她当初好像也是这样。
　　夏桉楠在公司的主要任务就是宣传，说白了就是写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假的宣传文字来骗广大的消费者，用江离的话来说，她就是传销的帮凶。这几天刚完成了新一批产品的宣传稿，所以近期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照顾顾桐的大任就交给她了。
　　可是自那晚后她就再也没有遇见过方岸。医院那么小，可是这辈子你不该遇见的人，也永远不会遇见。

　　chapter11

　　“楠姐，楠姐！！！”
　　“啊？”怎么了？”
　　“啧啧，怎么啦，魂不守舍的，苹果肉都快被你削没啦。”顾桐停下正在笔电上码字的手，一脸狐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夏桉楠。
　　“哦，对不起，我再重削一个。”夏桉楠有些惊慌的看了眼手里的苹果，还真是肉都快没了。
　　“算啦算啦，嘿嘿，我说你每天那望穿秋水的小眼神到底在望啥呀？”
　　“什么望穿秋水啊。”夏桉楠放下水果刀，将那个苹果扔进垃圾桶，用纸擦了擦手。
　　“哦，好吧，还以为你看上哪个小医生了呢，嘿嘿。”顾桐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低头继续码字。
　　“看上小医生的是你吧。”夏桉楠促狭地看了眼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码字的人。这丫头自从看了她的主治医生后就疯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想把人家拐回家。
　　“啊！！！楠姐，不许说！！”前一秒还在淡定的码字，下一秒就果断抓狂，扑过来作势要掐夏桉楠。
　　“呦，这个病房挺热闹的啊。”两人打闹间，一个中年医生走了进来，随后一　大波　小医生也跟着走了进来，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
　　主任医生查房是每天必要的一个步骤，夏桉楠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病床一侧站好，手肘有意无意的抵了抵顾桐，还往杨医生的方向挑了挑眉，因为杨医生是顾桐的主治医生所以跟着主任站在一起，看着夏桉楠朝自己挑眉错愕了片刻，一时忘了向主任介绍病人情况，室内陷入几秒的沉寂。
　　“算了，今天我们听听方医生的报告吧，毕竟是从首都医院来的。这几天又出去学习了一段时间，给大家谈谈经验。”主任笑着说。
　　随后从人群后方挤出一个身影，修长的手指轻轻翻着病例“病人是因为饮酒导致胃内毛细血管破裂出血……”
　　室内很安静，只有这一道声音缓慢而沉稳的回荡，他眉头微皱，眼神专注。夏桉楠出神了片刻，直到方岸的声音完全停止，顾桐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主任貌似很满意的样子，叮嘱了声注意休息就领着一堆的医生走了出去。
　　夏桉楠松了口气，可刚关上的房门又被打开“夏桉楠你号码多少？”
　　“哈？”对于突然出现的方岸，她愣了片刻后报出了一组数字。待铃声在口袋中响起她才慌乱的去找手机。
　　方岸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咳咳，说，谁啊这是，小帅哥啊。”待方岸走后，顾桐朝夏桉楠挑了挑眉。
　　“没谁，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没那么简单吧。啊？说嘛说嘛。”
　　夏桉楠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暗恋过他可以了吗？”
　　“真的啊！！快，说说，有结果吗？”顾桐好像听见什么大事一样抱着枕头两眼发光的盯着夏桉楠。
　　“没有，要是有结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最终耐不住顾桐的软磨硬泡，只好讲了高中时期的事情。
　　“啊？不是吧，但我总觉得方大神是喜欢你的呀，你看啊，你俩高一交情就等于没有他高三还记得你，还帮你补课。向晴嘛……总有一种阴险狡诈的赶脚。”顾桐听完后就开始根据她的多年的小言经验开始分析。
　　“不会，顾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来到你的生命中只能是过客，只是停留的时间长与短的问题。该说再见的总会说再见，不该遇见的人总会挥手道别。”
　　窗外又下雪了，雪花穿过冰凉的空气缓缓落下，这漫天的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那一场无疾而终的青春其实早该结束了吧。只是她自己一直执着了这么多年不愿放手而已。

　　chapter12

　　顾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这样的夏桉楠她是第一次看见。喜欢一个人十二年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但她明白一直守着那种虚妄的曾今与到不了的未来一定很痛苦。
　　下午的时候顾妈妈打了电话，顾桐随便糊弄了几句，说自己在上班不方便讲话就匆匆挂了电话。她脸上的那种失落与无奈却让夏桉楠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刚刚毕业，涉世未深，对家里也是报喜不报忧，总觉得自己是时候为父母分担一些事情，可是却忘了其实自己也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现实与理想之间产生碰撞，最终剩下的就只是失落与无奈。
　　“楠姐……帮我办出院手续吧，住了也有几天了，回去也只是一样的调养……再过段时间的话我妈该起疑了……”说话时她的眼眸低垂，语调下沉。
　　夏桉楠点了点头“好。”
　　下楼为顾桐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刚好看见医院大厅中央的职员表在换新，路过是就顺便看了一下。外科部的有为医生也是一堆，方岸也在其中只是这次他不再是曾今那般显眼的存在，位居榜首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医生。按年龄排下去方岸也只是在中间的位置。
　　“哇塞！这儿的医生颜值都挺高的呀，我决定了我要来当护士！”一个女生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夏桉楠微微侧过头。两个打扮略显成熟的女生，但脸上稚气却在显示着她们的年龄。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回想自己当年学生时代和如今的学生比起来，那还真的是土气十足。
　　“切！人家高颜值高收入，嗯……高手艺，早被一抢而空了好吗。或许在大学里就已经被预定了。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既然毕业后你注定是我的菜，那我不如早点吃了它’哈哈”另一个女生也发挥了她损友的潜质，毫无遮拦的反驳。
　　被反驳的女生一个眼刀扫了过去，扑过去要打另一个女生“你的菜，你的菜，手艺好……来来给我捅两刀，看看我手艺好不好……”
　　两个女生嬉笑打闹这从夏桉楠的身边走过，洋溢着笑容的青春的脸庞，那么天真无邪。她笑了笑，视线重新落在职员表上，轻轻发出一声微小的叹息后转身。方岸，也许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放弃你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你是梦，也一直只能是梦而已。
　　当方岸开完会匆匆赶回住院部时已经不见了夏桉楠，手一直保持着握着门把手的开门动作，眉头微微蹙着。
　　“方医生，你……”一个小护士有些疑惑地开口，她刚刚去隔壁病房换水就看见方医生保持着这个动作，现在回来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纠结了一会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这个刚来的方医生人很好，英俊帅气，也是很多年轻护士幻想的对象，而她也不例外。
　　“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呢？”方岸顿了片刻后回神。
　　“哦，走了呀，没有太大的问题了，自己回去注意一下饮食就行了。”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吧。”
　　方岸原本已经打算迈脚去追了，可听到一个小时后又生生的顿下了脚步，有些不走心的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进了医生办公室。独留小护士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站在原地。
　　夏桉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停顿了片刻，还是点了点退出键。

　　chapter13

　　回去后她们又去公司上了几天班就放年假了。
　　临行前的的下午，顾桐想尽一切办法的往她那小行李箱里塞各种给七大姑八大妈带的东西。而夏桉楠本来就没打算在家呆多久，所以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而且这次回去怕是又要经历一番催婚热了。
　　去车站时站内已是人山人海了，顾桐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的有点艰辛，但脸上依旧是满怀期许与激动的。
　　“楠姐，那我去那边排队啦，先祝你新年快乐。”顾桐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行李箱往另一边走去，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朝夏桉楠挥了挥手。
　　“嗯，新年快乐。”夏桉楠点了点头，也朝自己的检票口走去。
　　车站里闹哄哄的，很多农名工的行李袋就随地放着，广播里一遍遍放着乘车的注意事项。夏桉楠找了个地方落脚，将行李箱放在面前的空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家”还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名词，不管它多远多难到达，总有那么多的人奋不顾身的也要回去，也许只短短的呆上几天。
　　等夏桉楠踏上故土时天色才微暗，如今的动车比以前的火车快多了。出了车站，沿路尽是一些趁着春运打算捞一笔的出租车司机，用乡音在拉客。
　　夏桉楠的故乡是一座不南不北的城市，沿江发育而来，不算江南水乡，但也不算冰天雪地的北方，四季还是相对叫分明的。听着乡音她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很亲切，也许这种亲切便是一代又一代人所追求的吧，这应该也就是家的魅力所在。
　　“哎呦，这不是楠楠嘛！”刚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楼下，就被一个邻居大妈叫住了。
　　“嗯，李阿姨。”夏桉楠放下行李箱笑了笑。
　　“这姑娘是越长越漂亮了啊。”
　　对于这种夸赞夏桉楠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有对象了吗？”
　　“额……还没呢。”
　　“哎呦，那得抓紧咯。这姑娘啊一过二十五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要不就真成老姑娘了。”
　　“嗯，知道了，那个李阿姨我刚回来还没进屋呢，那我就先走啦”夏桉楠匆匆道别，拎起行李箱就是一通跑。
　　“跑什么呀……你不是不急嘛，真是的看见你回来刚准备下楼就又折回来了。你说你啊，你妈我现在都没脸见邻居了。那个刚刚和你说话的李阿姨她家姑娘去年结的婚，今年就添了个大胖小子。她那女婿更是没话说。天天有事没事的拿她家女婿给她买的东西来炫耀，今年这不开回来一个四轮，叫什么来着……丰……丰田啊，你说……”刚一进家门方女士的叨叨神功就开始见效了。
　　“妈，我求你了，我刚回来，你就让我清净几天不行吗？”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炸了。
　　“我不说，我不说，谁说啊……”
　　“啊！”夏桉楠气急败坏的叫了声，就拖着行李箱往房间走去。去年就是因为怕这个所以过年没回来，今年又这样，烦都烦死了。
　　“哎！她还来气了。”
　　“我说你也是的，孩子一回来你就说这个干什么！”老夏同志也有些恼了，女儿不在家，这天天遭罪的也就是他了，着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方女士看了眼夏桉楠的房间，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自己下棋的老夏同志，最终还是决定闭嘴。不说，不说行了吧，我看到最后成了老姑娘没人要怎么办！还嫌我唠叨。

　　chapter14

　　接下来的几天，方女士的确没再唠叨着逼婚，只是在夏桉楠在场的情况下，总会有意无意的拿出都市精英杂志来看，一边看一边说“呦，这小伙子不错，跟楠楠差不多大呢，哦？”说完还用手肘捣一捣身侧的老夏同志。而夏桉楠只能无奈的朝天翻白眼，这明里暗里的，她再看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
　　大年三十，方女士在厨房里忙着当晚的年夜饭，老夏同志则在门口贴春联，其实自从从郊区老家搬到城里来后所谓的春联也只是门上的一个福而已，有些怕麻烦的人家都不会贴。
　　“楠楠啊！去超市给我买瓶醋回来！”厨房里传来方女士那中气十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