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又一春(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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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要多谢李董给我这个机会。”
　　李速指了指何浅浅的行李，问：“你这是要回学校？”
　　“是，我赶航班。”何浅浅低头看了下时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替我向李董问好。”
　　李速欲言又止：“那个，我能不能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去那边坐一坐吧。”
　　二人在咖啡馆坐定，李速也不耽误何浅浅的时间，纵难启齿，还是觉得机会难得，他总得为家姐做些事。
　　“我姐与葛董的关系，你……”
　　何浅浅点头：“我知道。”
　　李速松了口气，随即加快语气：“她得了抑郁症，重度抑郁症，你应该知道的，这种病，随时爆发，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不察，人就自杀没了。”
　　何浅浅没想到看上去精明果敢的李静，竟会得了那种病，一时有些错愕。
　　“除了我、葛董、医生，没有人知道，我姐也只以为自己是老毛病，神经性头疼病。葛董从国外请了专家，专门给我姐医治。其实，我姐那抑郁症，就是个陈年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而葛董，是唯一可以救赎她的良药。”
　　“我知道，你出国，是我姐一手操办，应该说，你们某种层面上，已经心照不宣，达成了一致。”李速顿了顿，“但是，她可以将你送出国一年半，一年半以后呢？何况，葛董要做的事，谁能左右？”
　　李速语气飞快道：“何小姐，商量个事吧。”
　　何浅浅抿了一口咖啡，在浓烈的苦涩里，笑了：“李秘书，我想，这件事由我提出，会更好。”
　　李速错愕：“什么？”
　　“我想，李董既然有办法推荐我出国念书，应该也是有办法改变一年半后我必须回宜城这个事实的吧？”
　　“这个不难，无非是按照协议，偿还相应违约金。”
　　何浅浅陈述事实：“我是个穷学生。”
　　李速闻言，喜上眉梢，忙道：“放心，不需要你，在你毕业前，我们会解决好的。”
　　“好，那你放心，也请转告李董，我一不会回宜城工作，二不会主动去找葛向东。我说过，她是我的恩人，忘恩负义的事，我不屑做。我祝福她，早日与葛向东缔结连理，健康幸福。”
　　这原本也是李速找何浅浅的目的，他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看着何浅浅清瘦的脸颊，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柔弱。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李静的亲弟弟，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他不帮李静仔细打算谋划，还会有谁帮？
　　“这件事，是我跟你两人的事，跟我姐无关，葛董那边……”
　　何浅浅点头：“这也是我想说的，毕竟你我二人的谈话，我也不希望葛向东知情。”她站起身，朝李速伸出手，“多谢你的咖啡，我走了，再见。”
　　李速站起身，与她握手：“也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何浅浅走到门外，李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我知道很冒昧，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你对葛董……真的，没有旁的心思吗？”他总是觉得，葛向东那样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单是往那里一站，就足够有吸引力。何况，葛董为何浅浅所做的，桩桩件件，等闲女子，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何浅浅伸手拦下出租车，临上车前，对李速笑了一下，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有取舍，人总会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趋利避害，舍末逐本人类共性。”
　　李速看着出租车在自己眼前远离，笑了一下，转身时，见贺义站在花坛对面。
　　李速皱眉：“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偷窥癖？”
　　贺家的人统一长相魁梧，性格豪爽，贺义哈哈大笑，抬手指蓝幽幽的天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我站在这里看风景思考人生，何来的偷窥一说？”昨晚他是真心想偷听偷窥来着，可惜，没那个胆，害他在大厅枯坐了一整夜。
　　贺义伸手去揽李速的肩膀，哥俩好的且行且道：“和尚，咱俩打个赌。”
　　“赌什么？”
　　“赌葛头儿这一花骨朵儿，最终被谁给摘了啊。”
　　李速嗤的笑出声：“去你的，他要是花骨朵儿，那你叔父可不也是个花骨朵儿，你岂不还是个小芽苗。”
　　“你懂个屁！”贺义对着李速挤眉弄眼，促狭道，“你说，没开包的花苞儿，算不算花骨朵儿？”至于这支花骨朵儿昨晚总算是被开包了的这个秘密，贺义是打死也不敢吐露半句的。
　　李速一时没有领会，贺义笑得更欢：“哈哈，我忘了，你这个小和尚也还是个没开包的花苞儿，哈哈哈。”
　　李速总算是听明白了，气得直接翻脸，将贺义摔了个大马趴，扬长而去。
　　贺义皮糙肉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边拍打衣服，一边对着李速的背影笑道：“和尚，我赌花落何家。所以啊，友情提醒，该干嘛干嘛去，别白瞎了力气尽去做那无用功。”
　　李速没理会贺义，他觉得贺义纯属是事不关己，无关痛痒。他心里微微阴暗的想，要是患病的是贺家的老姑娘九儿，估计也该轮到贺义去白瞎力气尽做无用功了。
　　

☆、严师

　　何浅浅还是没有赶上最近的航班，而后面的几趟直达的航班票都已售罄，她又不愿回酒店，思来想去，决定在机场凑合一晚，她正要订第二日一早的航班，手机响了，是沈先生打来的。
　　“老师。”
　　沈先生听到机场广播提示音，问她：“你在机场？”
　　“是的，当日直达的机票售罄，我准备买明天最早的机票回学校。”
　　沈先生道：“不用买票，二十分钟后，我来找你。”
　　沈先生向来时间观念很强，果真，二十分钟整，出现在何浅浅面前，见她眯眼打盹，将行李交给阿豹，问道：“精力怎么这么不济？接待工作强度很大？”
　　何浅浅跟在沈先生身后，闻言，脸微微发红，边走边含糊其辞的应了一声。
　　沈先生蓦地停住脚步，仔细打量何浅浅，何浅浅被沈先生看得有些发虚：“老师，怎么了？”
　　沈先生抬手摸了摸何浅浅的额头，问：“是不是感冒了？脸怎么发红？”
　　何浅浅低下头，解释道：“可能是刚才打盹，机场里室内温度有些高的原因吧。”
　　沈先生向来有敏锐的直觉，他总觉得何浅浅是哪里不一样了，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哦”了一声，告诉何浅浅，他来堪培拉办点事，顺便接她回墨尔本。
　　何浅浅是真累了，昨晚并没有休息好，白天又一直做接待工作，导致她坐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沈先生示意阿豹将车停在路边，自己从副驾驶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东倒西歪的何浅浅平放在后座上，又脱了身上的大衣，盖在何浅浅身上。
　　六月初的堪培拉，早晚温差尤其大，室外最低气温已零下。
　　阿豹见了，伸手要去调高车内温度，沈先生摆手示意不必，温度调高了，里面空气势必干燥闷热，反倒影响她睡眠。
　　从堪培拉到墨尔本，阿豹一路开了七个小时，何浅浅睡得太沉了，沈先生让阿豹绕着学校转了一圈又一圈，足足转了两个小时，何浅浅才醒过来。
　　六月份考试结束，学院有三周的寒假。同是公派来的同学们打算集体穷游澳洲，大家平时专业不同，很难聚在一起，转眼还有半年就要毕业回国，想着趁机办个集体活动，一则联络感情，二则游览异国风情。
　　何浅浅去沈先生家还书并咨询沈先生，因何浅浅的生物工程成绩并不让沈先生满意，沈先生沉着脸不发表意见。
　　何浅浅左右为难，陆小希倒是对此事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她有一个月的寒假，原本已经跟同学约好去酒店做实习生，听到此事，立刻表示自己要一同穷游澳洲。
　　陆小希在视频里跟陆小海说到这事，陆小海也表示支持，他的理由很简单：“考试都结束了，又没挂科，有什么好为难的，何况是集体活动，不去的话，势必会显得不合群。”
　　好在同学中，有的直接去斐济，有的先去所罗门，只有一小部分精力旺盛的表示要将澳洲领土穷游一大半。最后，大家达成一致意见，自由结队，只最后一周在斐济大团圆。
　　陆小希坚决要求随着精力旺盛的那群人穷游澳洲，游说了许久，见何浅浅始终不肯松口，只得嘟着嘴与同学去酒店实习，并一再要求何浅浅必须带她同去斐济。
　　翌日，何浅浅出现在了实验室，沈先生见了，沉着的脸才有了霁意。
　　他亲自在实验室指导何浅浅，抿心自问，他也知自己对何浅浅有点操之过急了，毕竟起步不到一年，没有挂科，成绩中上，已算十分难得。但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他必须尽快让何浅浅达到他期望的高度。
　　陆小希见何浅浅披星戴月的，不是图书馆就是实验室，趴在沙发上满腹抱怨：“姐，你这样不累吗？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别人四年念完的，你非得一年半念完，你要这么拼命干嘛呀？害得我哥现在越来越自卑了。你在他面前，是学霸中的学霸，他是学渣中的学渣，怎么配嘛？一看就是天壤之别。”
　　何浅浅对着镜子洗脸，洗着洗着都能睡着，拍了拍陆小希敷面膜的脸，无精打采道：“我有什么办法，沈先生也是好心，他都肯牺牲休息时间辅导我做实验，我好意思不努力啊？”
　　“本来么，我原先挺喜欢沈先生，温文尔雅，又学识渊博，但现在啊，我看你天天累得跟个狗似的，都怕看见沈先生了，幸好我天资愚钝，没有被沈先生慧眼识中，挑去回火炉接受非人特训。”陆小希忽的惊叫一声，吓得何浅浅困意消失了一半，“姐，你别动，你这儿有根白头发，我给你拔掉啊。”
　　何浅浅以为什么大事，闻言，拍掉陆小希的手，向卧室走去：“迟早要白头，生理必然规律，我去睡觉了，你哥要是跟你视频，记得千万别喊我，我明天一早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记住了，下周要去斐济，斐济，斐济。”陆小希重要的事连说三遍。
　　何浅浅给了陆小希一个ok的手势。
　　沈先生再次跟何浅浅提到职业规划，这一次，他委婉的表示，希望何浅浅能够坚持拿到生物工程硕士，而根据何浅浅目前的专业能力，估计还需一年时间能拿到学位。如果是迫于公派必须半年后回国，他可以出面代表她与宜城方面沟通。
　　何浅浅告诉沈先生，她自己可以解决。只是，她不确定自己再读一年，能够拿到学位。毕竟，接下来半年，她很大一部分精力还是要在商学院的功课上。
　　沈先生道：“事在人为，只要你不畏难偷懒，一年没问题。”
　　在何浅浅连续早出晚归专心学业两周后的周末，沈先生请何浅浅与陆小希吃饭，饭店选的是陆小希垂涎三尺好久的一家中式会所，食材都是自国内运来，紧跟国内饮食界风尚，六月正是吃龙虾的好季节，会所内亦是龙虾主打。
　　陆小希无荤不欢，食量亦是惊人，一人独占了蒜蓉、三鲜、十三香三大盘龙虾。何浅浅向来对龙虾、螃蟹无感，因觉得剥起来太费劲。
　　沈先生表示，鉴于何浅浅这半个月来实在辛苦，明天起放假一周，可与陆小希结伴出去游玩，放松放松，利于接下来全身心投入新学期的课程。
　　陆小希闻言，跳了起来，跑到对面抱住沈先生，大呼：“欧耶，沈先生万岁！”
　　沈先生正在剥河虾，被陆小希摇得东倒西晃的，笑道：“陆丫头，你要再不松手，沈先生这一身老骨架要散喽。”
　　陆小希嘴甜：“沈先生才不老。”
　　何浅浅眼尖：“哎呀，小希，快松手，油渍麻花的。”
　　陆小希这才发现自己得意过头，忙松手，朝沈先生嘿嘿直笑，沈先生不以为意：“衣服脏就脏了，哪有穿不脏的衣服。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先生，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斐济吧。”小希建议。
　　沈先生笑着摇头，告诉小希：“明天我要陪阿豹回趟国内。”将剥好的虾仁放到何浅浅面前，“河虾补脑子，快吃。”
　　沈先生饭量向来很小，他的乐趣是看面前的两人吃饭，两人吃得越多，他越是满意。
　　晚上回到家，陆小希迫不及待跟陆小海视频，将明天一早去斐济的好消息告诉给陆小海，同时对沈先生免不得大口称赞。
　　何浅浅坐在沙发旁收拾二人的行李，笑着打趣陆小希：“沈先生一顿饭就又把你给收买了？现在又很待见沈先生了？”
　　“沈先生本来就很好啊，他给姐剥了慢慢一盘子河虾，以后我要是找男朋友，就找沈先生这个类型的，体贴入微。”
　　陆小海对传说中的沈先生是敬意与敌意并存，闻言，甚是鄙视：“陆小希，你也太有出息了，三盘龙虾就能让你缴械投降。”
　　陆小希振振有词：“还不是你平时克扣我伙食费，害我日日饥肠辘辘，望美食而兴叹。女儿要富养，富养，富养，你懂不懂？富养了的，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识过？自然没那么好被人收买。”
　　“哎呦，瞧你这意思，那倒是我的错了？”
　　何浅浅听着兄妹二人斗嘴，整理行李箱时，手碰到里层坚硬的四方盒子，有片刻的愣神。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如果是在国内，也该是晚饭时间了，他吃饭了吗？
　　

☆、苏瓦

　　大家在nadi机场碰头，组织者姓蔡，是政府公职人员，听说国内名校毕业，也是他们这个集体的班长，与何浅浅同在商学院，何浅浅念管理硕士，他念金融学硕士。
　　上次宜城考察团来校，是这位蔡班长做的汇报，口才极好，人缘亦佳，极具组织能力。
　　“各位，长话短说，一句话，抓大放小，适度自由。行程听我安排，每天早九点晚六点集中，除了集体活动，其他时间，大家想干嘛干嘛，经济AA制。OK？还有，各位带来的家属，属于贵重物品，各位自行看管好，若有丢失，本人概不负责。”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蔡班长全权安排旅游事宜，准备了详细攻略，一行人乐得轻松，全都表示坚决服从蔡班长的领导。
　　陆小希作为编外人员，一点也不生分，探头去看蔡班长手中的攻略，问：“行程里有安排去苏瓦吗？”
　　“有。咱们在斐济六天，行程大致是南迪市区，苏瓦，列雾卡，度假圣地丹娜努岛，玛那岛，金银岛。穷游嘛，咱的宗旨就是，花最少的钱，看足够的风景。”
　　何浅浅拉过陆小希，低声问她：“是不是约了你那个在苏瓦的哈尔滨网友见面？”
　　“那是肯定的呀。”陆小希在何浅浅面前转了一圈，荷绿色的薄纱裙搭配宽檐帽，青春正盛。
　　何浅浅低声警告：“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听见没有？”
　　陆小希睁大了眼：“姐，我是成年人了，约会谈朋友很正常的，你不会连我约会也要跟着吧？”
　　“对。”何浅浅点头，将陆小希的帽檐向下按了按，“你没听领队说，贵重物品，各自看管，如有丢失，概不负责？陆小希，你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必须向我汇报听我指挥。”
　　“哎呀，别碰我帽子，头发都被你弄乱了。”陆小希笑着躲开。
　　他们在苏瓦参观了博物馆、瑟斯顿花园，已是傍晚了，大家在酒店大堂吃了顿便餐，各自自由行动，何浅浅只想回房间睡觉，奈何陆小希是个不省心的，兴冲冲要去跟网友见面看日落。
　　何浅浅为图省事，告诉陆小希道：“约他在酒店大堂看日落。”
　　她们在大堂等小伙子，陆小希显得非常紧张，不停的整整衣服理理头发，不停问何浅浅。
　　“姐，几点了呀，他快到了吧？”
　　“姐，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何浅浅憋着笑，一个劲点头：“好看，漂亮。”
　　“小希，交朋友是应该的，但是……”
　　何浅浅话还没说完，小希忙道：“姐，我知道啦，要有分寸，是不是？放心，我才不会像莉莉安那么没脑子，再说了，我才第一次跟他见面，还不了解他，我保证，没有确立关系前，手都不会跟他牵的。”
　　莉莉安是小希先前同居的室友，不小心怀孕了，想生下来，男友又不肯负责，又听说流产有风险，最近正在为这事苦恼。
　　直到看日落变成了看霓虹灯影，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赶到了，二十三岁的小伙子，长相斯文，穿着也很干净，听陆小希说，大学毕业两年了，目前在苏瓦帮着家里经营家庭小旅馆，与陆小希是同校同专业。
　　小伙子一见面就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出来时，临时送个客人去港口，真是不好意思。”
　　陆小希与小伙子在网上认识了有两年，还是第一次见面，双方都很腼腆。
　　双方简单介绍后，何浅浅陪着聊了一会儿天，小伙子很老实，有一答一，每次目光与陆小希相撞，就会满脸通红，是个单纯的大男孩。
　　“你们聊。”何浅浅笑着起身，临走拍了拍陆小希，“别走远，早点回房间。”
　　大半个小时后，小希回到房间，何浅浅很惊讶，以为二人见面并不愉快，小希倒是很开心，告诉何浅浅：“简安接了个电话，要去接两个客人，做生意真不容易，他父母年纪大了，还有个妹妹在读书，爷爷奶奶也在苏瓦，奶奶中风两年了，全由他父母照顾，家里那个小旅馆全靠他一个人支撑。”
　　何浅浅点头：“那真是挺不容易的。”
　　陆小希道：“姐，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游玩了，我想去帮简安的忙，就当是实习好了。放心，我真的是有分寸的，绝对绝对只是帮忙，也趁机进一步了解他。如果他真的不错，适合谈朋友，两个人早早的一起规划未来，有共同的目标，比什么都强。”
　　何浅浅听得一愣一愣的，才二十岁的陆小希，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何浅浅表示赞同：“好，我支持你。”
　　陆小希跳了起来，抱住何浅浅，狠狠亲了一口脸颊。
　　翌日，何浅浅与蔡班长说明情况，蔡班长表示理解，对小希道：“90后，加油！”
　　她们退了酒店的房间，按照地址寻到简家经营的家庭旅馆，旅馆不大，上下四层楼，二十个房间，住满了中国来的游客，里面布置得也很温馨干净。何浅浅看了一眼价位牌，倒是比她们住的2星级酒店便宜多了，很是实惠。
　　简安正在招呼客人，看到她们，是既惊又喜，跑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先是一阵嘿嘿笑，他笑，小希也跟着笑。
　　“那个，我听你说今天要去列雾卡，你……”
　　陆小希很大方：“不去了，我想来你家实习，行不行啊？”
　　“我……我……好……嘿嘿……”简安简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末了只剩下嘿嘿的笑。
　　简安的父母显然已经听简安提过，见到小希，亦是很开心，尤其小希长相靓嘴也甜，又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勤快，哄得简家父母乐不拢嘴。
　　简安不肯让小希干粗重活儿，只让小希坐在柜台做登记结账的事，何浅浅打趣小希：“这可是老板娘才做的事。”
　　小希将头扬得高高的：“可不，我这是提前见习。”
　　简家父母将何浅浅当贵宾接待，给安排了四楼最好的房间，小希半推半就的住在简家，与简家小妹同住一屋。用小希的话说，融入简家，便于深度了解。
　　这天黄昏，苏瓦下起了雨，适逢客人少，简安带了小希去医院给老奶奶陪夜，店里只有一个店员在柜台后面打盹，冷清得很。
　　何浅浅早早吃了晚饭，在房内隔着窗户听雨，雨越下越大，顺着玻璃窗划出一道道水纹，远处的海岸与天际似连在了一起。
　　滴答答的雨声里，毫无任何征兆的，何浅浅想起了张爱玲在《小团圆》里说：雨声潺潺，像是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她不愿下雨，他是要全国各地四处走的，她只愿风和日丽，他出行平安。
　　

☆、他来

　　天全黑了，雨始终没有停止的趋势，传来轻飘飘的敲门声。
　　何浅浅以为是店员，打开门时，她惊住了。
　　葛向东的黑色风衣带着水汽，对她道：“店员跟我说，隔壁房间住了位漂亮的何小姐。”
　　何浅浅愣了有半分钟，转身去翻自己的行李箱，从最里层取出那个黑色四方锦缎盒子，打开，取出手机，看向葛向东。
　　她知道他是特种兵出身，装个定位系统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但是，她何至于他如此大费心思？他很闲吗？
　　葛向东已经脱了外套，对她笑了一下，赞道：“聪明的姑娘。”摞起衬衫袖子，在洗脸台洗脸，喊她，“浅浅，你过来一下。”
　　何浅浅走过去，倚着门框看葛向东，葛向东向她抬了抬右手臂：“过来，帮我把袖子卷高了。”
　　何浅浅闻言，一动不动，挑衅问他：“这次来多久？20分钟，还是40分钟？”
　　他从水龙头下抬起湿漉漉的脸看她，抬手抹了一把脸，面有疲态，道：“浅浅，我累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台南，除了冤大头贺义，从台南到香港再到苏瓦，他来见她，一路赶了十二个小时，见过之后，天未亮时，他还得走。
　　葛向东只这一句，何浅浅很不争气的选择了妥协。走过去给他卷袖子，透过镜子看他，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