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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又一春(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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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何浅浅到了拍卖会现场,才明白葛向东的疑问不是凭空挑剔,因为是慈善拍卖会,主办方办成了酒会式的,现场来来往往的女士,无不是精心装扮过的,发髻高挽,礼服艳丽配上相应的珠宝首饰,衣香鬓影,万花争艳。
  方刚早来了,正在与人寒暄,见到何浅浅,笑着迎上去。
  何浅浅觉得自己工作没做好,抱歉道:“方总,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我这样,是不是有损公司形象了?”
  方刚将何浅浅上下打量了一遍,笑着摇头,赞许道:“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何浅浅当方刚是在宽慰她,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在方刚身旁与人寒暄递交名片。
  这次拍卖会的组织者与方刚是叔侄关系,有意要为方刚引荐政府要员,这时带了几个人过来,笑道:“方刚,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王主任,你的项目之所以这么快落地开花,可真亏了王主任牵线搭桥,好不容易说服了贺老拿钱出来投资这个科技公司。这两位是王主任手下的得力干将,何处长、袁处长二位处长。”
  方刚连忙递交名片,何浅浅因为先前跑项目的关系,与何处长电话联系过几次,这时便是笑盈盈打招呼:“何处长您好,我是启文科技公司的何浅浅,还记得吗?”
  何处长正当壮年,闻言大笑起来,握住何浅浅的手,握了又握:“记得,怎么不记得,印象深着呢,只不过今天才算是见了真人呐。方总啊,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小何可是才貌双全呐,交上来的材料啊,堪称范本,无可挑剔。”
  何浅浅不着痕迹抽回手,取了一杯红酒递给何处长:“何处长过誉了,多亏您指点,我敬您!”又取了一杯红酒,递给何处长身旁姓袁的处长,“袁处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袁处长长相尤其正派,闻言,抿了小半口红酒,甚是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刚从部队上下来,对地方业务尚不熟悉,这是跟着王主任何处长二位领导来见见世面、学习历练的,以后互相指教。”
  王主任对方刚印象不错,又因为启文公司本身就是王主任一项工作业绩,这时拍着方刚肩膀,鼓励道:“好好干,干好了,前途不可限量。”
  何处长这时笑着插话道:“要是干不好,都对不起咱们王主任为了拉投资,三顾贺老家的情分。”
  方刚连连说是,何浅浅忙为各位斟满了红酒,笑着道:“方总是技术型专家,做软件研发厉害,这喝酒就不行了,我代替方总,代替公司,敬各位领导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全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各位领导随意。”说完,一仰脖子,一杯红酒下肚。
  王主任笑道:“何小姐真是聪明,喝一杯酒应付了咱们三个,你们说是不是啊?”
  何处长忙笑道:“小何啊,我和你是本家,我这杯就随意了,不过袁处长新来,是不是应该单独敬一杯酒呢?”
  方刚忙端了酒杯笑道:“这杯酒该我来敬。”
  王主任笑着一摆手:“知识分子做技术行,喝酒不行,你那杯就免了吧,别趁机喝醉了,待会拍卖会上偷懒来个一毛不拔。”
  众人哈哈大笑,何浅浅取走了方刚手上的红酒,笑道:“公司能有今天,全仰赖各位领导,别说是一杯酒,就是一池子的酒也不足以表达方总的谢意。方总的这杯酒,我替他敬袁处长。”说完,笑着在众人瞩目下一口气喝光,又举起自己的酒杯,“这杯,是我敬袁处长。”
  何浅浅一口气连喝三杯红酒,是面不改色,言语自如。众人连胜夸赞,皆大欢喜,何浅浅松了口气,也算是幸不辱命。
  拍卖会结束,一行人且走且谈,方刚跟何浅浅送王主任他们先上车,何处长临走握住何浅浅的手,握了又握,低声笑道:“小何啊,好样的,王主任对你印象很好,以后常联系。”
  何浅浅笑语嫣嫣:“好,一定。”
  因得王主任肯定,方刚显得很是兴奋,待得车子走远了,朝何浅浅翘起大拇指:“小何,好样的。”
  何浅浅笑道:“都是工作,分内之事。”
  方刚提议道:“我看你也没吃什么,不如就近找家店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去?”
  何浅浅正想着怎么婉拒,一阵汽车的喇叭声传来,侧头去看,葛向东的车来得可真是及时,何浅浅笑着抬手一指:“方总,吃饭就不必了吧,今天是中秋,我大哥还等我回去吃团圆饭呢。那就十一过后,上班见吧。祝你节日愉快!”
  方刚不免有些失落:“哦,好,节日快乐!”
  何浅浅眉开眼笑的坐到车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大哥,你这来得可真是及时雨。”
  葛向东鼻子一嗅,没了好脸色:“又喝酒了?”
  何浅浅叹了一声气:“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人在职场混哪能不喝酒?”
  葛向东哼了一下鼻子,低声斥道:“你还有理了?”
  何浅浅不以为然,神情惫懒道:“大哥,你吃饭没有?咱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我饿了。”
  葛向东自鼻翼里哼了一声:“饿了就下车,请你吃饭的还没走。”
  何浅浅向后视镜看了一眼,方刚还站在原地朝这边张望,便是笑了起来:“大哥,你饶了我吧。有企图心的饭,我可吃不下。”
  葛向东斜睨何浅浅一眼,只见何浅浅笑弯了一双月牙眼:“原来你也不傻,怎么,现下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了?不躲了?”
  何浅浅由着葛向东数落,她现下是又饿又有些热,咕咕哝哝道:“君子之交坦荡荡,你横竖看不上我,我才不躲,我要吃大户。哎,大哥,你开点空调好不好?”
  葛向东算是看明白了,何浅浅一旦喝多了酒,是人前风光人后丢人,这会儿正丢人现眼且没脸没皮的:“大哥,你那么有钱,还真小气,我昨晚出租车费花了一百多呢,你就请我吃了顿白米粥配苦瓜,成本都不到五块钱。要不,咱们现在去吃顿好的。”
  葛向东当她说的废话,理都不理,只专心开车。
  不多会儿,何浅浅照理深情并茂的朗诵了一遍《海燕》,葛向东久等不到第二遍,侧头一看,何浅浅已睡得东倒西歪。
  葛向东将车子停在葛宅,也不急着下车,将东倒西歪的何浅浅扶正了,探身喊道:“何浅浅——”
  连喊三声,何浅浅眯缝着眼看他,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是大哥啊。”
  葛向东将整张脸凑到何浅浅眼前,刻意压低了声音,问:“我长得好不好看?”
  何浅浅闻言,双手扶着葛向东的脸,仔细瞧了又瞧,旋即吃吃的笑道:“好看,最好看。”
  葛向东抬起双手,分别压在何浅浅扶着他脸庞的手上,似魅惑一般的,凑近何浅浅耳朵,低声问道:“喜欢吗?”
  何浅浅被葛向东呼在耳畔的热气熏得脖颈一阵麻痒,一边缩着脖子,一边跟个孩子似的笑着求饶:“大哥啊,痒,呵呵呵。”
  她笑得太肆意,露出两侧虎牙,舌尖在葛向东眼前一闪又一闪。
  葛向东盯着何浅浅,眸如浩瀚深海,暗潮汹涌,执意要问出个答案来:“喜欢吗?”
  “呵呵,喜……喜欢啊。”
  “第一眼就喜欢?”
  何浅浅笑嘻嘻的点头:“嗯。”
  葛向东循循善诱:“这么好看,又在你面前,想亲近吗?”
  何浅浅笑嘻嘻的,毫不迟疑的又是一个点头。
  “那就好!”葛向东说完,一低头,精准的擒住了近在咫尺的红嘟嘟的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葛向东听到何浅浅低低浅浅的声音,在彼此唇齿间流淌。
  她喟叹一般的,说:“向西啊,别闹。”双手却紧紧的攀在他后背上。
  葛向东只停顿了一瞬,似惩罚一般的,搂紧了那醉酒之人,满车缱绻。
  

☆、共此时

  下午三点多,何浅浅被一阵又一阵没完没了的电话铃声给吵醒,披了件外套,按着昏沉沉的太阳穴下楼,边走边好奇,葛向东这是去哪里了。
  人走到客厅,正犹豫着要不要代为接听,电话自动转到录音功能:“向东啊,我是奶奶,听小阿嫂说你上午回来过,你也知道的中秋节我是要在佛堂念经吃斋饭的,你自己呢煮碗面吃,生日总得有生日的样,毕竟今年是大生日。好了,就这样吧。哦,还有一个事,我差点给忘了,向西前日个跟我报喜,说在美国给我生了个重孙,还跟我告状说你不管他。向东啊,这可是大事,你是家里老大,不能只管你的生意,你要定个日子,回乡下来宴请族人,带着弟弟妹妹给你父母上坟,也让他们高兴高兴,葛家后继有人了。”
  对于老太太,何浅浅统共见过四次,每次都是在乡下老宅偌大的饭桌上见一见,一起吃个饭,并无过多交流。老太太虽吃斋念佛,但不是和蔼可亲型的,属于那种淡漠但不失礼节的老人,大半生光阴都耗在了老宅佛堂里。
  何浅浅心想,也许等到葛向西和金朵朵抱着孩子相携回到老宅,没人提起的话,老太太都不会发觉孙媳妇已经换了人。想到此处,何浅浅不肯让自己深想下去,都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了,想了做什么呢?只会徒给自己增添烦而已。她没有自虐的毛病,因此坚决不肯让自己的心思往那方面再去想。
  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现下是浑身酸痛,想着自己定是上午拍卖会时酒喝多了,可是酒喝多了顶多头昏脑涨,没听说过会浑身酸痛。拧着眉想了又想,从拍卖会出来上了葛向东车后,她的记忆就断篇了。自己是怎么下车,怎么上楼,全是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丑。
  葛向东自超市买菜回来,就看到何浅浅徘徊在门前,一脸若有所思的梦游表情。提着菜篮子上前一步,问:“在门口晃荡做什么?”说完,也不等何浅浅做出回答,人已经换了拖鞋去了厨房,他在水龙头流水的声音里再次发出号令,“过来帮忙,晚上吃烧烤。”
  何浅浅揉着僵硬又酸痛的脖子,若有所思的跟到厨房,一眼叼见一篮子的各类肉食,不觉发出惊呼:“大哥,你买这么多的肉做什么?”旋即又皱眉发出疑问,“大哥,我可能是酒喝多了,是不是发酒疯了啊?我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葛向东正在低头认真清洗五花肉,闻言看了何浅浅一眼,道:“你一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后来自己下车到厨房喝了一杯水,上楼去休息了。”
  何浅浅闻言,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道:“唉,我是什么都记不得了,看来这酒真的不能多碰,幸亏是坐的大哥的车。不然旁人要是把我卖了,我还在呼呼大睡呢。”说完,又疑道,“大哥,醉酒后,会浑身酸痛吗?”
  葛向东闻言,瞪眼道:“问我做什么?我没喝醉过,不知道。”
  何浅浅一见大伯哥是个蠢蠢欲动,要发怒的模样,忙息事宁人道:“大哥,你去歇息,厨房洗洗刷刷的这类小事我来做就行。”
  葛向东果真停了手,转身出了厨房。何浅浅洗洗刷刷好久,忽的记起一桩事未转告,湿漉漉一双手楼上楼下去找葛向东,最后却是在院子里找到葛向东,葛向东不知何时在草坪上支了个帐篷,一旁摆好了桌凳,葛向东正在摆弄烧烤架。
  何浅浅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这样的葛向东看起来很违和。但想到待会可以在院子里边吃烧烤边赏月,又无端的觉得高兴起来。何浅浅欢快的发出疑问:“大哥,你晚上有客人来吃饭吗?”
  葛向东将烧烤架支起来,拿起夹子把木炭夹进去,皱眉道:“大过节的,来什么客人?”
  何浅浅“哦”了一声,提醒道:“大哥,你有未接电话,记得去听一下啊。”说完,一阵风样的返身回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洗净的食材跑出来,兴奋的告诉葛向东道,“大哥,你放着,我来弄就行。”
  葛向东袖手在一旁指挥何浅浅加炭生火,见她眉飞色舞,跟个孩子似的兴奋样,一颗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可惜,何浅浅积极有余,能力不够,生了半天的炭火只弄得一脸黑,没见半点火星冒出来。葛向东不耐烦了,接过火钳,大手一挥,满是嫌弃的表情:“洗脸洗手窜烤串去。”
  何浅浅哎了一声,又乐颠颠的转身回屋内洗手洗脸,再出来时,葛向东已经成功生了炭火,且窜了不少烤串。何浅浅凑过去也不窜烤串了,将窜好的串放在烤架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看了半响,又凑过去闻了又闻,兴高采烈的道:“大哥,香味出来了,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葛向东坐在桌旁细致的窜串,特意窜了两三串蔬食,递给何浅浅:“别老盯着肉食,也吃些素。”
  何浅浅欢欢喜喜的接过,上下翻着烤串,忙里偷闲问:“大哥,你爱吃什么?我给你烤。”
  “随便。”葛向东对吃不吃烤串是完全没有兴趣,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很顺心顺意顺眼,告诉何浅浅道,“耐心些,熟透了才能吃。”
  何浅浅是嘴馋肚子小,没吃多少便是饱了,可天黑了,月亮出来了还是舍不得离开烤架前,这个烤烤那个烤烤,再送到坐在帐篷边上看闲书的葛向东手里。
  葛向东是来者不拒,给什么吃什么。十五的月亮不算圆,但月明风清,偶有虫鸣,也算是良宵美景。
  葛向东看书看得入神,以至于何浅浅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三鲜面条给他,他竟然愣了好一会儿。
  何浅浅整个人都透着乐呵呵的喜气,在葛向东眼里,是透着傻气的好模样。何浅浅将碗连着筷子塞给葛向东,一双月牙眼亮晶晶的,在葛向东眼里比中秋的月亮还要有看头,他听见何浅浅欢快的声音:“大哥,生日快乐!”
  葛向东接过,捞起面条吃了一口,愣了一下,问:“手擀面?你什么时候搞出来的?”
  她不说,葛向东也能猜出大概来,他的生日应该是她从电话录音听到的。至于这手擀面,估计是他让她去洗手洗脸时,在厨房忙乎乎赶出来的,面条是徒有其形,吃到嘴里烂乎乎的,面糊糊一样。
  何浅浅倒是很得意的抿嘴一笑,乐呵呵的盯着他将一碗面吃了个碗底朝天,告诉他道:“在我老家,过生日吃手擀面是风俗,我还是头一次做这手擀面,没想到还挺成功,呵呵呵。”
  葛向东将空碗递给何浅浅,一本正经应和:“嗯,蛮好。” 
  上一次过生日吃生日面还是二十年前,他都快忘了,也早觉得自己是不需要过生日的人。
  现在他是改变主意了,觉得以后每年过生日都是有必要的。他也不过才刚刚四十,人生也才走了一半,很有信心不管怎样,至少还能再过四十个这样的生日。
  何浅浅抬头看着月色,喟叹:“大哥,你这生日真是好记,听一次就能记下了。不像我,每年过生日,我爸妈都是事后才想起来,也不怪旁人,连我自己大多数时候都会记不得。”
  葛向东翻了一页书,问:“什么时候?”
  “农历十一月十一。”
  葛向东点了点头:“以后我提醒你。”
  何浅浅闻言,笑了起来,是个不以为然的表情,打了个呵欠,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正相宜

  翌日,葛向东开车,带着何浅浅奔老家而去。一路高速向北,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何浅浅老家在江北小镇落乡,古色古香,大都是明清时建筑。
  小镇出名的有三样。
  一是镇中心的寺庙据说是建在唐太宗时,香火鼎盛,何浅浅的爷爷自年轻时在寺庙门口摆摊算卦算黄道吉日兼写家信,如今人到九十高龄,依旧风雨无阻摆摊算卦,估计是因着高龄人又矍铄且白须飘飘俨然一副仙风道骨很有欺骗性,总之是何半仙的名声与身后的寺庙堪称齐名。
  二是镇里有个以小镇命名的宾馆,长年累月专注于制作销售小镇闻名遐迩的特产,那是一种桶炉烧饼,亦以小镇命名。据说在革命时代,小镇拿出所有麦子磨成面粉做成烧饼,一担担抬到前线支援革命。现在的烧饼,与时俱进,有各种馅料,包括蟹黄馅料的,包装上也从油纸包发展到竹木藤编手提盒,价钱亦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何浅浅觉得最好吃的烧饼,还是记忆里爷爷在寺庙旁边给她买的那种没有任何馅料的桶炉烧饼,很有咬劲,越嚼越香。
  葛向东闻言笑了一下,打趣她:“比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味道还要好?那回头带我去尝尝。”
  何浅浅白了葛向东一眼,其实内心里也明白,如今再吃,即使还是同样的烧饼,也许真是吃不到记忆里的味道了。
  她告诉葛向东,那时物资匮乏,爷爷也只有在生意好心情好,才会给她买一个,她总是舍不得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能吃上大半天。
  那时爷爷总笑她,说:“囡囡啊,看你这小馋猫的样,你要是个乖孙,爷爷天天给你买来吃。”
  她听了,转过身去,在无人处红着眼圈滴两滴委屈的泪水。
  爷爷疼她,但是再疼,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女娃的事实,爷爷盼星星盼月亮的,只指望何家香火不断,抱个金孙。
  后来,爷爷如愿得遂抱得金孙,她再也没吃过那个烧饼。即使后来出来工作,有能力给自己买一个来吃,每次路过小镇寺庙,只远远看一眼,却始终不肯再去买来尝一口。
  葛向东低低缓缓的笑了一声,笑骂她:“跟个烧饼较劲,傻不傻?越是在乎越计较,真是争气。要是找到那家,我买了来,看你吃还是不吃。” 
  他总是不自知,这样的似笑还骂,似宠溺又似怜惜,总能让人不自禁的便是怦然心动,成熟男人的魅力大抵如此了吧。
  何浅浅的心,轻轻的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
  三是镇里有所省级示范高中,亦是以小镇命名,据说接连十年名列全省高中排行前十位,也是她的母校。
  小镇人对教育的注重是与重男轻女成正比的,有多重男轻女,就有多注重教育。
  因着这些年来,小镇经济向好,家家户户甘愿拿出积蓄投资到教育上面来。何浅浅粗略做过统计,早五年前,只要家里有小孩户口是在镇里的,就没有不在小镇买学区房的。围绕着中心小学、中心初中、洛桑高中,周边的房价堪比宜城,也算是寸土寸金。开发商是这个世上嗅觉最敏锐的一群狼,这座名不见经传的江北小镇也不能幸免,拆迁、开发、扩张轰隆隆席卷而来。
  何浅浅说到这里,脸上毫不掩饰对开发商的鄙弃,手指窗外新搬迁到西郊的洛桑高中,以及围绕新小区快速建立起来的高楼大厦,对葛向东道:“原先这里是大片农田,清明时节,漫无边际的金黄色菜花开得尤其灿烂,风中都是甜蜜的菜花香,那些走南闯北的养蜂人就会来这里,哪像现在,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空气中都是铜臭味。”
  葛向东这次没有笑,将车停在路旁,对何浅浅道:“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走?”
  何浅浅愣了一下,是没听明白的表情。
  葛向东摇下车窗,抬手一指马路对面新建的成排别墅区,揶揄道:“狼虽擅长单兵作战,但满是铜臭味的狼还是得回狼窝才能拉得起一支迎亲车队。”
  何浅浅瞬时明白过来,山大王这是巡山来了,忙拉开车门跳下车,对葛向东摆摆手:“我先回家去了,不影响您微服出巡。”
  小镇是她的地盘,她自然比他要熟悉,葛向东由着她去,在车内看着她在路头拐了个弯不见了身影,这才调转车头。
  区域负责人早得到通知,已等在门口,看到葛向东下车,倒是愣了一愣,没想到大老板竟是自驾来游,果真是当过兵就是不一样。
  葛向东且走且听区域负责人的汇报,各处走了走,始终只听只看,不发表任何意见,直到走到一大片空阔地,这才抬手一指,问:“这片地原先规划是做什么的?”
  区域负责人忙道:“属于三期规划,计划建六幢高层。”
  “原先是做什么的?”
  “买来之前是农田,以及几十户私宅。”
  “三期规划请相关公司重新做可行报告,打造开放式生态园林。”
  “啊!啊?”区域负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葛董,那样的话,买地的钱,投资建设的钱,都是赚不回的了。”
  “这个无需你操心,你只需负责把园林给我建好了,回头自是论功考核。具体细节你们去操作,我只有一个要求,四月菜花满园香。”来年,百里花香总归多少能掩掉一些铜臭味吧。
  区域负责人还是很难理解大老板的思维方式,守着这么一大块寸土寸金的地儿,自然是要用来生财的。不理解虽是不理解,既然钱是人家大老板的,大老板想怎么就怎么了。
  回返的途中,区域负责人接着汇报另外一项任务,车队、婚礼司仪、宾馆……总之按照小镇规矩,嫁娶一应流程皆已商讨准备妥当。
  何浅浅在寺庙门口寻到正在眯眼打盹的爷爷,老爷子以为来了生意,眯着眼递过去签筒,何浅浅噗嗤笑了一声。
  老爷子立刻抬起头,盯着何浅浅瞧了又瞧,旋即又惊又喜:“哎呀,囡囡啊,是我家囡囡回来了啊——”说着,朝着左右摆摊的伙伴道,“看,我说我家囡囡一回来准往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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