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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又一春(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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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向东也不解释,单是道:“劳驾你让一让。”
  果真,三婶婶噤声了,也让到一旁了,直到何浅浅跟着葛向东走到何家老宅,才听到三婶婶如梦方醒的喃喃声:“这何家女婿,咋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好地方

  何家在老宅旁边前年新建了三层小楼,小楼前有个敞亮的大院子,喜棚就搭在院子里。
  老宅在院子外,建在河边,打开窗子就能看到粼粼的河水,自成一统,爷爷回乡下时就住在老宅里。
  何浅浅自婚后回家,从不过夜,一是因为向西不习惯,二是新楼里没有何浅浅的房间,老宅的房间向西又看不上,但凡必须过夜,也总是住在镇上宾馆。
  何浅浅将老宅的门窗开了通风透气,问葛向东:“大哥,晚上你是去镇上宾馆住,还是另有安排?”
  葛向东正站在窗前,看窗外河水里三两成群的鹅群,闻言,拍了一下窗栏:“就这。”
  何浅浅瞪大了双眼:“啊?”他要住这儿?开什么玩笑?
  葛向东回身看向站在斑驳光影里的何浅浅,笑了笑:“怎么?我住不得?”
  何浅浅皱了皱眉:“当然住不得,老宅平时没人来住,你会不习惯的。”
  葛向东四下看了看,一锤定音:“就这个房间了。”
  何浅浅忙道:“大哥,这是我的房间。”
  葛向东浑不在意道:“那就隔壁的吧。”
  何浅浅竭力要说服葛向东:“您还是去镇上住宾馆吧。”
  “浅浅呐,浅浅——”何母忽然抱着几床被子进了来,将被子塞到何浅浅怀里,转身对葛向东道,“住什么宾馆啊,知道她大伯哥要来,家里三楼有刻意腾出来的客房,被子枕套都是全新的,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好几遍。”
  “不了,就这吧。”葛向东说完,转身去了隔壁房间,看了看,喊何浅浅,“何浅浅,你把这里给打扫一下。”
  何母见葛向东执意要住在老宅,一边指挥何浅浅打扫老宅,一边去新楼又抱了新被子新枕头,甚至是一整套洗漱工具也搬了来。
  葛向东在老宅客厅找到一副渔具,坐在小门廊上钓起了鱼。
  何母热情起来是真热情,烧了热水,取了新茶叶来,又翻出何浅浅买给爷爷还未拆封的紫砂茶杯,支使何浅浅给葛向东倒了一杯茶送过去。
  母女俩在里屋打扫房间,何母压低声音,问何浅浅:“你这大伯哥,结婚了没有?”
  何浅浅摇了摇头,似是而非道:“婚应该是没结,不过有中意的人。”
  何母闻言,失望了:“唉,原还想着你舅舅家的表妹长相出挑……”
  何浅浅啼笑皆非:“表妹才二十出头,他都四十了。”
  何母白了何浅浅一眼:“目光短浅,年轻能当饭吃?我嫁给你爸时,他是年轻,比我小了三岁,我穷了大半辈子,我能指望他做什么?一大早上让他去镇上办点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何母话锋一转,对何浅浅道:“你三婶婶问金朵朵的消息,你告诉她就是了,有什么好替金朵朵瞒的?你三婶婶嘴虽然碎些,但好歹也把金朵朵养大了,做人不能不知感恩,回头你说说金朵朵,拿个十万二十万的出来,也算是报答了养育之恩,大城市住着的,也不在乎这么些钱……”
  何浅浅不出声了,好不容易熬到外面有人喊何母出来主事,何母边走边指挥何浅浅扫了地再把窗子擦一擦。
  何浅浅拿了抹布擦窗子,边擦边看葛向东钓鱼。
  浮子在水面上动了一下,何浅浅忙拿着抹布跑过去:“大哥,快提竿儿啊——”
  葛向东瞟了何浅浅一眼,纹丝不动:“擦你的窗子去。”
  何浅浅好心提醒:“不是,你再不提,鱼就溜了。”
  葛向东没再理她,坐在那里微微闭上了眼。
  何浅浅心里腹诽不已,只得悻悻回身去擦自己的窗户。
  日头渐渐西沉,映得一河的水半红半绿,波光潋滟,亦是将何浅浅站在门廊边擦窗的身影拉得纤长,投在了葛向东脚边。
  葛向东看一眼夕阳,再看一眼河水,最后垂下眸子看脚边的影子,眉眼不知不觉间,便是浮上了深深浅浅的笑意。
  他在心里肯定道——这真是个好地方,来得值!
  真是应了何家老宅大门上的横幅——岁月静好。
  何母虽然有一堆事要忙,却是特意请了帮厨为葛向东烹制晚宴,何浅浅看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海鲜,忙对何母道:“妈,大哥不爱这些的,清淡新鲜就行。”
  何母虽没多大文化,人却是精明的,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可不,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识过,来咱这,不就图个新鲜有机吗?我这里杂事太多,也照应不过来,浅浅呐,照应你大伯哥的事,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乡下人失礼,何况,他可是咱们家头等重要的客人,比过几日你弟弟的领导来还要重要得多,千万不能有不周到的地方,懂不懂?”
  何浅浅点头如捣蒜。
  何浅浅知葛向东不挑剔饭食,给什么吃什么,很好养活。特意去地里摘了青菜、茄子、青椒、毛豆,炒了青椒毛豆、油焖茄子,搭配青菜鸡丝粥。
  葛向东钓鱼钓得浮想联翩,想当然,直到何浅浅在门廊下支了饭桌,把饭菜端到了老太爷面前,老太爷连一条小毛鱼都没钓到。
  何浅浅有心嘲弄一番,却是没有这个胆子,只得暗暗在心底大笑三声,见葛向东沉默不语的,忙软语安慰道:“大哥,回头看我的,明早我给你炖新鲜鱼汤喝。”将筷子递给葛向东,“大哥,你先吃着,我外婆和两个姨娘来了,我得去陪一会儿。放心啊,这些饭菜都是我先摘现煮的,不算美味,但胜在新鲜干净。”话音还没有散,人已经走远了。

☆、债上债

  何母叫上何浅浅,跟自家老娘姐妹在里屋谈事,乡下规矩多,扶新娘、压床、抱嫁妆、婚车的头车都有讲究,要安排福气绵长的人做这些事。
  何母自然是向着自家姐妹那边的,毕竟做这些也不是白做,能得到不菲的红包。
  外婆倒是个公平的,一杵拐杖,道:“既然是大喜事,就办得开开心心的,不能让人说闲话,横竖嫁妆也不是一人能拿得完的,这样吧,她三个姑姑两个姨一个舅母,都是儿女双全的福气人,全去抱嫁妆。这样你老公公也会开心。”
  何母听了,也不反驳,只粗略算了一下,道:“这样的话,红包钱可不少了。”说完,拿眼睛去瞧何浅浅,何浅浅知道是该轮到自己表态了,忙乖巧道,“没事,这钱不需要问大伯哥,我来出。横竖是给至亲的人,也是应该孝敬的。”自然是讨得几声夸赞。
  外婆又道:“乡里红包,撑死了不上千,咱就一千。”征询何浅浅道,“浅浅,你看行不行?”
  何母忙道:“问她做什么?妈你说个数,她出钱就行。这样吧,一千八一个红包,吉利。”
  接下来是扶新娘,几个人将身边的至亲翻了一个遍,何母有意舅舅家的小表妹来搀新娘,自家的侄女,总归是疼得多。
  外婆摇头否决:“不行,她做做伴娘可以,搀新娘必须要福气好的,我看就浅浅吧。”两个姨娘也说好,说浅浅学习好,长相也俊,女婿家条件也不错,当仁不让的好人选。
  何母想都不想,斩钉截铁:“她不行,三十的人了,孩子都没生出一个。”乡下最为注重子嗣,何母的意思是必须找一个头胎就是男娃的女性来搀新娘。
  经过一番探讨,何母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决定邀请何浅浅大姑来完成这项仪式,何浅浅大姑是小学教师,夫家条件不错,更重要的是头胎就生了双胎儿子。
  何母交代何浅浅:“这份红包,只要封八百就行。”
  至于压床的事,说都不用说,肯定是舅舅家才一个月的小孙子来,何母又特意交代何浅浅:“这份红包,记住包两千八。”外婆嘴上说用不着,脸上已笑得如一朵秋后灿烂的菊花。
  最后,就是婚车头车,何母看向何浅浅:“浅浅呐,你问问大伯哥,能不能开他的车做头车,烦劳他还得做一次司机。”姨娘们也说这样最好,葛向东这样的人物来给一对新人引路,是最为吉利的吉兆头。
  外婆深以为然:“到时,浅浅也坐头车,浅浅嫁到葛家,就是葛家的姓,再算上新娘子随夫家的姓,也是双姓双数。最好不过。”
  姨娘又提醒道:“浅浅呐,回头你还得多准备一些小红包,钱不用多,一百就行,不过要多准备些。”
  接下来就是其他婚车里配哪些人随行,这是与何浅浅无关的,何浅浅插话问道:“妈,爸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去找找?”
  何母听到何浅浅提何父,两眼一瞪,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他了,办点事办了一整天,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来了,住你爷爷那,明天接着办。”
  何母见何浅浅还干坐着,便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把你大伯哥给照应好,我是看出来了,她大伯哥是个喜好清净的,都说城里人住乡下不习惯,他偏生就楼上的客房不住,坚持住老房子,这会儿估计还在钓鱼呢……”后面的话是跟姨娘们说的,何浅浅人走出去了,还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别说是你们,我都被这死丫头蒙在鼓里,她大伯哥生意可做得不小,这婚礼上上下下的,我算了算,已经花了有四十万出去了,这还没算亲家镇上那套大三房的钱呢……”
  姨娘们惊了好几声,羡慕的成分居多。
  何浅浅也惊了好几下,肉疼的成分居多,四十几万,再加上镇上的那套大三房,可不得一百万出去了?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啊!
  她现下可真是既欠葛向东人情债,又欠金钱债,债上加债了。
  好在她还有一套房产在手,算算市价,也差不多有两百万,等陆小海生意稳定了,她可以卖出去再还大伯哥这钱。反正大伯哥是不急等钱用的人,缓一段时间再还钱,也无大碍。
  只有何母,是除了得意别无其他:“我也觉得亲家是狮子大开口了,但是想想,也就一套大三房,对她大伯哥来说,不算什么的。”
  何浅浅决定,等办完小弟的婚事,必须抽时间告诉母亲,她与葛家早没有关系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总好过往后再没脸没皮的用葛向东的钱欠大伯哥的债。

☆、野丫头

  葛向东正在鼓捣老爷子平时暖酒吃火锅用的酒精炉子,抬眼见何浅浅耷着脑袋蔫蔫的走进来。
  二人视线相对,统一的都皱了皱眉,简直是异口同声。
  她问:“大哥,你怎么还没吃?”
  他说:“快去洗手吃饭。”
  何浅浅洗手的功夫,油焖茄子已经在小炉子上滋滋的响,香气四溢,葛向东从保温锅里给何浅浅盛了小半碗粥,自己盛了一大碗,二人围着小炉子默默吃了起来,葛向东将最后一筷子油焖茄子夹到何浅浅碗里,见何浅浅吃得极少,是个边吃变边走神的表情,用筷子敲了敲何浅浅碗沿,喝道:“别愣神,快吃。”说完,将一盘子青椒炒毛豆倒进了炉子上小锅里,用筷子翻翻炒炒,大口吃了起来。
  门廊上的灯还是老式的灯泡,瓦数不高,微微的晕黄,胜在月明星稀,何浅浅在徐徐的清凉河风里,看葛向东胃口极好的吃吃菜喝喝粥。
  看了半响,竟也有了食欲,二人联合将一桌的菜吃了个精光,锅里最后一口粥也进了葛向东的胃。
  何母照例过来了一趟,见何浅浅正在收拾,葛向东饭后在门廊上负手散步,又说了一些客气话,道了声早点休息,满意的走了。
  何家老宅有间老式卫生间,何浅浅怕葛向东嫌弃,饭后一直在卫生间洗刷刷,直到干净到不能再干净,才松了口气。
  等到她洗了澡出来,没想到葛向东又开始持之以恒钓鱼了。
  何浅浅一时来了兴致,边擦头发边凑过去,神秘兮兮的:“大哥,在我们这里,还有一种钓鱼的法子呢。”
  她站在他身侧,晚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有几缕碎发拂在葛向东耳廓鼻翼下,水渍逶迤,暗香轻浮,葛向东一时失了神,只听何浅浅的声音,近在耳畔,炫耀亦兴奋:“大哥,你看我的。”
  何浅浅说着,咚咚咚跑回了里屋,不一会儿,又咚咚咚跑了回来,手里拎了一捆一米长的竹竿子。
  将那捆竹竿子放在葛向东脚边,告诉葛向东道:“大哥,这是我爷爷自制的鱼竿,钓鱼最好的鱼饵不是面团是蚯蚓,我家院子水井旁的菜园子多的是。”说完,又风一般的没影了,没多大功夫,左手提了个陶罐,右手拿了个板凳,出现在葛向东眼前。
  何浅浅坐在板凳上,将用洗针烧制的鱼钩穿上蚯蚓,眨眼就将那一小捆鱼竿都穿好了鱼饵。
  葛向东简直是看呆了,他从没想过何浅浅还会有如此血腥如野小子的一面。
  何浅浅显然也留意到了葛向东的神情,蹲在石板边上弯腰洗手,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有什么?我小的时候,连癞□□都杀过,那时我爷爷生病,说是要用癞□□做药引子才行,正是下雨天,河里癞□□尤其多,我就坐在这里,左伸手捞一只,右手拿刀,手起刀落,我爸都看呆了。”
  何浅浅就着下蹲的姿势,探手将系在石墩下的小船拉近,回身对葛向东说道:“大哥,我去去就回来。”
  葛向东站起身,探身看看那条小船,出奇的小,皱眉道:“不许去。”
  “没事,我会游水。”何浅浅说着,四下望了望,朝葛向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大哥,现在这条河是被人承包的,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葛向东看她猫腰含背的将那捆鱼竿放到船上,大步上前,率先上了船,伸手给何浅浅。
  何浅浅不放心了:“大哥,你会水不?船太小了,万一把你怎么了,我妈会骂死我的。你还是别上船了吧。”
  葛向东手一拽,将何浅浅拉了下来,何浅浅一时不备,脚下晃了晃,跌在了葛向东怀抱里。
  月色下,葛向东低低浅浅的声音,合着蛙鸣,伴着水声,如梦似幻,他说:“野丫头——”
  何浅浅瞬间烧了脸颊,红了耳廓。
  幸好月色遮挡,幸好葛向东已在专心摇橹。
  二人也不走远,只将鱼竿子分散插老宅周围河岸边。

☆、他爱她

  橹声欸乃,村庄静谧。
  何浅浅坐在船头,将脸颊搁在膝盖上,她是一心向前看的人,从不愿回忆过往。但总有些相似的场景,在瞬间如电影一般历历在目,百转千回。
  少时,那个暴雨的夜,她偷偷的跳上船,将船划到水中央,她闭着眼,抱膝坐在船头,在电闪雷鸣中,她祈祷暴雨将船打翻。最后,她悄悄的回到房间,换下一身湿衣,翌日,照常上学。
  后来,她便是有了这样的习惯,夜深人静时,如一抹幽魂,独自坐在船头,将所有委屈的泪水滴入河水。
  委屈吗?委屈。为何她那么努力,却总是不受待见。母亲如此,葛向西亦是如此。
  恨吗?恨!恨自己,为何要去美国要个答案。如果不去,她不会失去孩子。孩子,她梦里梦外汲汲以求的孩子。
  想到孩子,何浅浅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不能自已。她不是木头,她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心,也会疼,也会累。
  葛向东将船泊好,站在何浅浅身后,抬手映在何浅浅脸颊上,摸到一手的濡湿。
  何浅浅避开,将脸埋进膝盖:“大哥,你别管我,一会儿就好。”
  葛向东不理她,径自坐到何浅浅身侧,沉声道:“看着我!”
  何浅浅摇头,将脸更深的埋进膝盖里。
  “真不听话?”葛向东的声音已经透露出了不耐烦。
  何浅浅不言语,只继续做鸵鸟。
  葛向东也不再说话,直接伸手过去拎何浅浅的耳朵。
  两人都在船头,她躲也没处躲,葛向东又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手劲是真大。何浅浅吃痛,急了起来,仰脸理论:“大——”
  唇齿相碰间,葛向东亦是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何浅浅的话音尚在舌尖,瞪大的双眼里,是葛向东放大的脸颊,鼻翼间,是葛向东的气息。
  何浅浅再也顾不得船小会翻,挣扎起来,葛向东不许她躲,手臂上使了力气,一只手揽住何浅浅的腰身,一只手按住何浅浅的后脑勺。
  他的计划里,原是没想这么快,他原想着给她时间,慢慢来。
  但是,既然凑巧了,那他亦不愿放手,也舍不得放手。
  何浅浅躲不开,也避不开。
  唇舌撕缠,她几乎能听到他如雷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沉稳亦有力。亦如他的人,霸道,强势。
  他明明说过的,他今生只为一人,为了那个人,他是连命也不顾惜的。那么,他拿她当什么?一时的慰藉吗?这与恃强凌弱又有什么分别?
  这样想着,泪水更加肆意的流了下来,流进了葛向东唇舌间,微微的酸咸。
  葛向东停下了肆虐的动作,但并不肯放开她,双手捧住何浅浅的脸颊,额头相抵,轻叹着低声哄道:“好了,别再哭了,明天还得见人呢。”
  “啪——”何浅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清脆的巴掌声惊起水里的鱼儿,一时水波荡漾,涟漪不散。
  葛向东倒是笑了起来,盯着何浅浅的泪眼,问道:“解气了?”说着,又凑近了半分,吻了吻何浅浅的一双泪眼,“笑起来多好看,不许再哭了。”
  捏了捏何浅浅的鼻子,又摸了摸红润润的嘴巴,指腹慢慢的揩去何浅浅脸颊上的泪水,径自点头自语道:“嗯,食髓知味。”
  “……”何浅浅既气愤又伤心,用力推开葛向东,落荒而逃回到房间,直到关上门,背靠木门,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如马蹄声四起,慌不成列。
  葛向东属于行动派,既然两人之间的那层早晚会被他捅破的纸,如今提前捅破了,又知何浅浅是个较真的性子,他不预备让她伴着心结过夜。
  有些话,既然早晚都要说,他不介意早说。
  他站在何浅浅门外,还没开口,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来,外人都知葛向东注重个人隐私低调得很,能在这个时候给他电话的,无外乎亲近的那几个人。
  李速自国外打来的电话,葛向东这边才刚刚按了接听键,就听到李速急得近乎慌了神的颤抖声音:“葛董,我……我姐……我姐她……”
  葛向东低斥:“急什么?好好说话。她怎么了?”
  “……她上午自己去的医院,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葛向东忍无可忍,低声怒斥:“丢了!?你不知道她精神有问题?临走前我怎么交代你的?要你何用?”
  “我……要不报警吧?”
  葛向东按了按眉心,问:“她的护照还在不在?”
  过了不多一会儿,李速哭丧着声音道:“不在。”
  “那还愣着做什么?去机场查询登机记录。”葛向东说完,挂了电话,抬眼一看,何浅浅不知何时开了门,站在门槛内看向他。
  “我现在必须赶回宜城,你听话,在这里等我来接你。”葛向东扔下愣怔的何浅浅,人走到屋外,又折返回来,双手握住何浅浅的肩背,俯身垂眸看向何浅浅眼底,低声道,“何浅浅,你听着,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我是要正经跟你一起过日子的。不许胡思乱想,我葛向东说一不二,今生定不负你。”
  何浅浅站在原处,怔怔的,目送葛向东走远,直至高大身影消失在黑暗深处。月下光,心上慌,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山洪滚滚,在她耳边心间,攻城掠地,肆意泛滥。
  

☆、不速客

  何母大清早的,依着门框,将何浅浅一阵数落。原因是何浅浅定是没有招待好葛向东,所以大伯哥才会大晚上的走了。
  何浅浅蹲在船上整理鱼钩,所获颇丰,大大小小的,竟然有五六条黄鳝,还有两条昂公鱼。何浅浅拎着鱼在手上垫了垫,对何母笑道:“妈,这些鱼应该够买一支钢笔了吧?”
  何母闻言,骂道:“怎么?现在还来跟我算账?你怎么不左右四邻的看看,跟你同龄的姑娘,有几个读了初中读高中的?我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把你供到大学毕业,你反倒只记得钢笔的事,真是出息……”
  她念小学六年级时,一直想要一只钢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母亲要钱买,母亲说,家里没那个闲钱,如果实在想要,就自己去赚钱买。她偷偷拿了爷爷十几只的鱼竿,月光下,壮着胆子绕过坟岗,跑到离家十几里外的无主河塘下鱼钩。所幸,鱼儿上钩了不少,都是清一色的大黄鳝。
  她缠着爸爸帮她拿去镇上卖,等她自学校放学兴高采烈回来,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弟弟穿着一身新衣服跑到她面前:“哎,何浅浅,看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新书包,还有新文具盒……”弟弟自会说话起,从不喊她姐姐,都是直呼其名。爸爸走过来,对她道:“你的以后再买,先给弟弟,大的让小的,理所应当。”她自始明白,父母眼里,弟弟不劳而获亦是应当,而她,始终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何母最关心的还是葛向东这个财神爷,又问何浅浅道:“他人走了,应承的那些事总是要花钱的,他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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