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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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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家伙?
    “也就是说,帮助了遇到骚扰的鹿岛亚佐美的第三方——不知名的正义之士,就是你了?”
    “没有,我只是感觉到被牵连了,说是感觉,其实就是事实。这话谁说的啊?”
    “鹿岛的相关人员。”
    “又是相关人员吗?是在车站看到那件事的人吗?这种也算是相关人员?”
    “很遗憾没有目击人,只是有这样的证词,而且也没有事实能证明这个证词,就是这样。”
    “证词?”渡来口气尖锐起来,“但是那件事,应该没人知道的,亚佐美好像没什么朋友。”
    没错。
    被认为与鹿岛亚佐美有朋友关系的人极少,可以说能被称为“朋友”的人一个也没有。也许是因为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缘故,就连学生时代起有交往的人也屈指可数,而且也只不过是会互寄贺年卡的交情。
    虽然据少见有来往的邻屋女性说,鹿岛亚佐美的异性关系很不检点,男女纠葛十分复杂……
    但这是假话。
    不,也不能说全是假话,不过经过调查之后,只能判断这是被夸张数倍的信息。因为受害人的邻居——筱宫佳织明显对受害人怀着不友好的感情——可以说是怀着近乎憎恶的感情。
    与受害人具有特别关系的异性——鹿岛亚佐美的男人很难锁定。
    她没有男性朋友,甚至没有朋友。虽然筱宫佳织称受害人品行不端,男女关系混乱,但是鹿岛亚佐美的周围没有男人的影子。
    不过,还是有数名被认为与鹿岛亚佐美有性关系的人物浮出水面,全部都是她派遣到的单位的员工。但是,每一个都是所谓的“不伦关系”,大多数都不承认和亚佐美的关系。虽然也有人是承认了,但关系都不长久,如果说得不好听点儿——也就是睡过一次两次的关系罢了。
    邻居说的品行不端的证词未必是假话,但在感觉上只不过是被引诱、被玩弄了,也看不出受害人自己有希望关系继续维持的迹象,也没有向对方要求结婚或是索要金钱物质。
    而男方中也没有人认为这种关系已经深到威胁他们生活的程度。虽然也有人已经明显沉溺于其中,但没有太严重,只是因为能够以轻松的心情保持着双方关系,进展又很顺利,而快活地沉迷其中而已。也就是说,那些全是不折不扣的“出轨”,作为杀人动机来说太薄弱了,而且还有不在场证明。
    无法让我觉得和案件有关系。
    最后,借由受害人母亲向暴力团地下钱庄借钱的线索,搜查总部在十分巧合的情况下发现了受害人的特殊相关人员——佐久间淳一。
    佐久间是暴力团的准成员——一个混混。
    鹿岛亚佐美是这个佐久间的情人。
    不。
    佐久间本人作证说是恋人。
    “是与受害人有特殊关系的男人的证词。”
    听到我这么说,渡来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有特殊关系?莫非是她的男朋友?那是佐久间先生了?”
    “知道佐久间吗?那么……”
    我无意识地盯着渡来。
    这家伙……
    “搞错了搞错了。”渡来摆着手,一副不正经的态度。
    “什么搞错了?”
    这家伙的态度,让人心生烦躁。
    “我可不是黑社会的,那种金钱交易我死也玩不来的,这事是亚佐美告诉我的。”
    又是本人说的?
    “她男朋友是黑社会的人,这可不太好搞。我又没钱,所以感觉挺害怕的,不过既然是她男友,我还是特别想去问问他。而且他家也确实难找,最近才终于弄清楚在哪里,就去找了他,还被他给揍了。”
    “你见了他?”
    “不是说过了吗?”
    没错,这家伙已经好几次这么说了,我好像总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得平静一下情绪了,这个男人也许——会成为关键?
    “什么时候见的?”
    “就最近,大概半个月前吧。”
    这么说,比警方更早。
    这家伙比警方更早找到佐久间。
    渡来两手交握,小声地嘟嚷了声什么。
    “怎么?”
    “没什么。佐久间说过警方还没去找过他,我还以为你们没发现他。”
    “找过了。”
    大概是在这家伙之后去的。
    “不过,挺奇怪的。这么说佐久间并没有把我的事告诉警方吗?我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事情也都和他讲了。”
    “他说名字他忘记了。”
    “他这么说?那不还是说了吗?”
    “佐久间淳一已被逮捕了。”
    “被抓了?”
    “还在拘留中,很快就要因为另一起案件被起诉了。”
    没错,是另一起案件。
    “他被——逮捕了?”
    “是的。佐久间的上头,还有再上头——都顺藤摸瓜地全部被捕了,规模很大,不过……”
    他并不是犯人。
    并不是作为杀人案的嫌疑犯被捕的。
    是另一起案件,并非因为这起案件而发现了其他案件的证据,单纯的只是有别的疑点暴露出来了,与这起案件无关。
    因此从结果上来说就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而且,虽说是顺藤摸瓜,但并不是从佐久间开始向上把人一个个揪出来的,最先被发现的是名叫高浪的男人。
    受害人的母亲——鹿岛尚子是多重债务人,高浪是向她催债的男人。高浪进行的小规模金融业务是暴力团为了赚钱而经营的企业业务,高浪得意地向他的混混同伙吹嘘说,他帮尚子还了部分债,作为回报,他收到了尚子的女儿——受害人。
    不是个正经男人。
    稍一调查肮脏的内幕就一件件被抖出来。
    但是被抖出来的那些事没有一件与杀人案有关系。后来查到鹿岛亚佐美被高浪转给了他的手下佐久间。
    于是佐久间便浮上水面。
    佐久间他……
    “佐久间和其他同伙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老实地把事情都供述出来了。托他的福,还真是帮了我们不少忙。”
    组织犯罪对策课和搜查二课都获得了大丰收。
    虽然这个案件仍旧是毫无进展。
    “但是……”渡来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道,“我不明白啊,他为什么没说呢?”
    “没说?没说什么?”
    “没什么,可能我是不是打了那个男的都没啥要紧的吧,这种事要看是怎么想的。不过,因为那件事,我和亚佐美认识了,之后还见了四次面。先不说名字,我还把见了四次的事也和佐久间说过,他应该不会忘记的,那他应该会提到路过的男人之类的吧,这么说来……”
    “哦……”
    这么说是隐瞒了这个青年的存在了?
    “所以说,那个人或许是忘记了我的名字没错,但是居然没向警察提到我,真搞不懂。”
    “哦,大概是不想牵连到你吧。”
    那帮人有着奇怪的道德观,明明自己是以欺诈利用普通百姓为生的,却说什么不想牵连到普通百姓。不管有没有道理,总之先编造出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理由,那理由看上去与这世间行得通的理由相似,但实际上只是似是而非,并不一样,那些人的道理只在他们自己之间才行得通。如果真有道理,首先麻烦你们遵守法律啊!
    “是因为他被我惹生气了吧。”渡来说道。
    “那些人说话都只会那种德行。先不管这个,你去找佐久间——是想干什么?问了什么?”
    “想干什么?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去找他问亚佐美的事,所以只问了关于亚佐美的事。”
    “只有受害人的事?”
    “只有亚佐美的事,”渡来又说了一遍,“其他的什么都没问。我想他也不会和我这样的人说什么,而且,他已经被抓了。”
    是的,大概从那个男人嘴里已经问不出关于案件的其他信息了。但是……
    莫非这家伙……
    可能持有警方也不知道的内幕。
    既然如此……
    “你找过谁,问了什么?”
    “真是的,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亚佐美的事,找了谁都只问了亚佐美的事。”
    “找过谁?”
    “这算审问吗?”
    “不是审问。”
    虽然越来越像了,但并不是,绝不是。
    “这算是非正式的会面,正式的讯问是需要相应的手续的。”
    没办法在接待室一对一地进行讯问,说是没办法,更应该说这种性质的不会被认同为讯问。
    “只是方便你们自己吧。”
    “方便我们自己?”
    “在我看来都一样。不管什么形式,被问的内容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可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无所谓,只是……”
    “只是什么?”
    “我说。”渡来简短地回答了一句,然后露出一点儿感觉无趣的表情,“亚佐美注册的派遣公司的负责人、派遣到的单位的人,四五个吧,还有她的邻居,和佐久间,然后还有她母亲。”
    “这样啊。”
    大致触及到重要的地方了。
    受害人被派遣到的公司有三家,可以认为与受害人有特别关系的,包括中层管理人员在内的共有六名,其中三名承认和她发生过性关系。所有人在一开始都只字不提,不过其中一个人自己坦白了,受此影响又有两人动摇坦白了。
    从命案的情况来看,感情纠纷这条线索一开始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的,但缺少一个关键的男人,这条线很快就行不通了。
    因此,我觉得这六人浮出水面是一个巨大进展。但不管怎么严厉盘问,最后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是白忙活一场。
    佐久间带来的跟踪狂的线也断了。
    不过……
    那个跟踪狂被查出是受害人邻屋的女人——筱宫佳织的前男友,这是三天前才发现的。
    案发近五个月之后,筱宫佳织被记在了嫌疑人的名单里。
    不。
    应该说快被记进去了才对。只是之前被隐瞒的与受害人的关系浮上了水面,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除此之外的其他真相。询问筱宫佳织的时候我也在场,感觉上,她是清白的。
    “你见过筱宫佳织?”
    “嗯,因为她好像是唯一的朋友。”
    “朋友啊……”
    邻居曾那样骂过受害人。
    “是亚佐美说是朋友的。”渡来说道。
    又是本人说的。
    “这么说受害人对邻居并没有怀着不快的感情?”
    “我不太懂什么不快的感情。她说过一些好像尊敬对方的话,说是同为派遣员工对方是个出色的人什么的。亚佐美好像是相当喜欢那个人,虽然对方未必会同样喜欢。”
    “哦。”
    这个男人是真的和受害人说过话。
    我——只见过尸体。淤青的脸、半张的口、充血的眼、压坏的喉咙,以及变色的皮肤。
    是尸体,鹿岛亚佐美已经是尸体了。我不知道她说话时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这个男人知道。
    稍微感到有点嫉妒,只是有那么点觉得而已。
    我们警察中没有一个知道活着的鹿岛亚佐美。搜查员有很多,包括管辖和没有直接到现场的人在内牵涉到的有超过一百人,谁也不知道鹿岛亚佐美这个人。
    不知道才好。
    如果知道的话,眼睛就看得不那么清楚了,看事实的双眼会被蒙上一层迷雾,在调查时会带上偏见。我们必须冷静、客观地找准事实真相,只能这样,必须这样。
    ——你这也算是个人吗?
    是人。虽然是人,也是警察。绝不能让冤假错案发生,也不容许抓错罪犯,但却还要尽可能快地解决案件。
    然而那些人却……
    部下、案件相关人员、上司、受害人的亲属、目击者都一样。
    唯一不讨厌我的只有已经死去的受害人了。
    “你和受害人是……”
    “说了只见过四次哦。”
    “不是,我是问怎么会……照你的话说,你只是个路过的吧,那为什么会见了四次呢?”
    “是被她叫住的。我的拳头才刚打过去,那个纠缠她的男人就马上跑掉了,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想着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正打算要走,亚佐美就叫住我了。”
    “这故事编得太假了吧?”
    “你觉得假也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她说要请我喝茶表示感谢。”
    “于是你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走了?”
    “什么屁颠屁颠的?反正我那时候正好很闲,口又渴,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我暗地里想还是就那样扬长而去更酷些,认为这种禁欲式的做法更好的,只有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吗?
    “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都有,就闲聊。我不大会聊天,基本上光是在听了。后来,大概是因为没有我这么笨的朋友吧,她向我要了手机号,我告诉她了。”
    “通话记录里可没有你的号码哦。”
    “是从派遣到的单位打的吧?”
    这样啊。不,为什么?
    “她好像不怎么用手机吧,而且现在不是有电子邮件?”
    “也是。”
    邮件全部被删干净了,电脑里空空的。去查手机的通话记录,也是查到被派遣去的公司的上司那里,线索就断了。那个人和亚佐美有不正当关系。她一次电话也没给佐久间打过,所以之前我们没发现他。
    “我被她叫出去三次,反正我闲着无聊。在车站遇见的那天,我刚被电器店开除了。”
    “见面做什么?”
    “说话啊。嗯,我们可没有上床,亚佐美对年轻男人没兴趣吧?”
    “说什么了?”
    “基本上都是讲公司的事,还有些无关紧要的。”
    “再说详细一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别太过分了。”渡来说道。
    “怎么了你?”
    “你什么你啊!我是来问话的,不是来说话的,我是来向警官你问事情的。如果要让我说话,那就传唤我过来啊。你们不是可以传人来问话的吗?我不是把地址和电话都告诉你们了吗。要不然,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叫我回去啊!”
    “不是,这……”
    “如果你很忙的话就不要啰里啰唆地搞这些名堂,去干你的活去。什么规定啊这啊那啊,光是开场白那么长,如果要说那些东西的话干吗这么慢慢吞吞的?你自己还叫我考虑考虑那些被陌生人追问的人的心情,那我的心情就无所谓了?你是警察,有权限有权利,所以就能无视这个了,有这种规定吗?”
    “你……”
    连这家伙都——
    “给我闭嘴!”我怒吼起来。
    几名同事往这边看过来,反正又是在嘲笑我了吧。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的心情?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说的话可能可以解决案件,所以我才会问你,你有回答问题的义务。”
    “但这不是正式的讯问。”
    “和这个没关系!”我又一次大声叫起来,“管、管他正式不正式,反正和解决案件有关系。”
    “解决解决的,太可笑了吧。”
    “什、什么?”
    “没什么。我明白警官你工作很努力,就算我再笨这个还是能看出来的。我也知道你非常认真,也知道你是伸张正义的人。”
    “我、我……”
    并不是这种人。
    “我说,如果你不肯和我说亚佐美的事,那我先回去了。我只个普通人,是个没工作的笨蛋,对社会的事不太了解。所以,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些厉害的人吧。”渡来说道。
    “厉害?”
    “警官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如果我这么说,基本上别人都会说自己没什么厉害的。不过,确实是很厉害啊,读过书,顺利毕业,有一份正经工作,这样就很厉害了。虽然往上比的话没个完,但是往下比的话已经很厉害了。既然这样,你就挺起胸膛啊。”
    “我、我并没有自卑。”
    “你是主任吧?”渡来说道。
    “所谓搜查主任并不代表……”
    ——你这也算是个人吗?
    “并不代表受人尊敬,也并不代表阶级高。”
    “身上担负着责任吧?”
    “有是有责任。”
    ——是主任的责任哦。
    ——责任人是你吧?
    ——你在慢吞吞地搞什么?
    ——你有想解决案件吗?
    ——还真是官僚作风啊。
    ——现场处理的东西都不懂吧?
    ——放着杀人犯不管却怀疑家属吗?
    ——管事的要是无能可成不了事啊。
    “我有的只有责任。”
    我……
    “那种因为走投无路就胡乱抓人、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正因为警察有特权,所以在行使特权时要求必须慎重,不能出错,出了错就不好办了,所以……”
    “可以的啊。”渡来说道。
    “什么可以?”
    “所以,你这个人,程序又多开场白又长又十分谨慎,说实在的真挺烦人的,不过在这种地方,不就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那不就可以了?”
    可以的。
    可以的。
    可以的——吗?
    “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坚持做不就可以了吗?有什么关系?”
    “坚持?”
    “不是正需要这种人吗?不过……有点太着急了吧?”渡来说道。
    “着急?”
    “因为你很急啊。是急着从我这里问出点儿什么,好抢在什么人的前头吧?要不是这样你不会做这种事。”
    “这种事?什么事?”
    “不按程序来啊。”
    程序……
    “你一开始不是慎重得烦死人吗?但是现在怎么好像一副巴不得我赶快说的样子,就好像把原先一长串的使用说明书全部省略了似的。”
    “没这回事。”
    没这回事的吧。
    “我一开始不是没在你们的调查范围内吗,所以你心里在想,啊呀!该不会这人身上有不少线索吧?”
    “这……”
    没听你说之前并不知道,所以才要问。
    “你在慌张吧。”
    “我怎么就慌张了?”
    “像是要抢在谁前头似的。”
    “抢在谁前头了?”
    “谁知道,部下之类的吧,看上去就是那样。你要是严肃倒没什么,但你却表现得不太从容的样子。”
    “从容?”
    这个工作没有从容。不是为了要赶在谁的前头,只是为了解决案件而已。是这样的,所以,不,但是……
    渡来站起身来。
    “我说,亚佐美的事你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和我说吗?”
    “这是因为……”
    “不对!你不说,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调查要保密,社会观念怎样,个人隐私又怎样,还有立场是什么这些理由吧?”
    “啥?”
    “其实你并不知道吧。”年轻人说道。
    “不知道什么?”
    “我觉得你对亚佐美其实一无所知。知道却不说,和因为不知道才说不出来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一个难题都没问。我知道程序啊规定啊多的是,但是没被查出来的肯定还有一大堆。”
    “没被查出来的?”
    “她跑步快不快、唱歌好不好听这些和调查没关系吧?”
    “这种事……”
    “够了!不知道的话就说不知道得了。我原来以为警官你都查过这些事情,什么都知道,是我搞错了。只怪我笨,不是警官的责任。”
    责任——吗?
    “我是不知道。”
    也不可能知道吧。那女的一开始就死了啊,是死了才出现的啊,那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
    渡来用一副可怜我的眼神轻蔑地看着我,我抬头仰视着他。
    “你觉得很讨厌吧?”
    “讨厌?”
    “你为了一具陌生女人的尸体而累死累活地工作,还被背上了责任,对吗?当成为了受害人,警察就不会再对死人抱有什么想法和感想了。”
    “没错。”
    “而向这种人打听的我真是个笨蛋,所以,够了,不用说了。”
    渡来转过身去。
    “等等!”
    “干吗?我没别的地方可去,只是回家而已。”
    “不行,给我待在这里!”
    我仍坐着,一只手越过桌子伸了过去,抓住了年轻人的裤子,看上去就像纠缠他似的。
    “干什么?”
    “我要向你问的事还……”
    “我知道,不过你这样不太好吧。那女警和其他人从刚才就一直看着这边了。”
    无所谓。
    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案件能得到解决,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被人讨厌透了,那就别管是被人笑话还是被人鄙视。
    被这个男人……
    “有什么让你那么讨厌的?”渡来问。
    “讨厌?”
    “我也知道你的工作很辛苦。但你这样挺奇怪的,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的感情,怎么说呢,好像不太一致啊?”
    “感情?并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那种东西。
    “不可能没有。”渡来说道,“你是人吧?”
    ——你这也算……
    “是、是人啊,虽然是人……”
    但是……
    “我不能当自己是个人啊,我也很痛苦啊!看到哭泣的人也会觉得可怜,看到脑子不正常的也会觉得讨厌啊。也有让我看着火大想揍谁一顿的时候,被人讨厌,被人指责,我也要忍耐啊。我必须及时控制住自己,但是又怎么样?说我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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