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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阴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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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儿倒是甜。”那婶子勾着嘴角声音很低,“大难临头都不知道?”
“您说什么啊?”我紧张的后退,屋子里传来柳婆婆的哭声,我不敢进去打扰。
“真是个孩子。”女人看了看里屋,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神色,转身就走,“算了算了。”
等她走了我盯着门口半晌,直到确定她不会再回来才长舒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心里却着急,柳婆婆怎么不带她孙女倩倩去医院呢,我瞬间想到可能是钱的问题,摸了摸口袋还剩下不到五百块,这是老葛给我的零花钱,想着反正他明天就回来了,起身走到屋里将掏出来的皱巴巴的钱放在床边:“柳婆婆,先带着倩倩去医院吧,这些钱您先拿着,不够的话……不够的话明天老葛就回来了,我让他多给您一些工钱。”
“你这孩子。”柳婆婆擦了擦眼泪,摸着倩倩的小脸,“还是有好人,哎,算了,这病啊是老毛病了,一病就发烧,家里有药就是得守着人,这钱婆婆不要,只是委屈你今天晚上要和倩倩一起睡了。”
我勾着手,踯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得点头:“行,明天老葛回来之前回去就可以。”
柳婆婆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说家里小只有一张床,她去外屋打个地铺就可以,说着还把钱装在了我口袋里,我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晚上睡觉的时候旁边的倩倩一会昏迷一会清醒,清醒的时候和我说了几句话,我试着逗她开心,也看出来她这病不是一两天能好的,就躺在床上挨着她睡了。
只是晚上竟然越睡越凉,凉的我开始发抖,我睡觉一向浅眠,又不爱乱动,想着不会是被子没了吧?睁开眼睛却见倩倩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黑色的头发耷拉着,距离我只有一个小拇指的高度,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是脸上的苍白消退,甚至有了一丝红意。
我再傻也知道现在遇到了什么情况,吓得撒腿就想跑,倩倩也不搭理我,继续一张一合,我就感觉我身子越来越冷,爬到床下几乎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顾不得穿鞋就跑了出去,外屋没有柳婆婆的踪迹,窜出门外,路中间柳婆婆和那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大婶正在窃窃私语,看到我柳婆婆一怔,有些生气:“怎么出来了。”
我的手快速的在口袋中摸索,迅速的将刻刀握在手里,护在身前,爷爷将我送出来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话我听不清楚,却也知道刻刀的神奇,果然婆婆和婶子都带上几分忌惮。
“别过来。”我说话有些抖,用刻刀对着她们,不管不顾的朝着来时的路原路跑回去。
“吁……”我喘着粗气,体力有些不支,身后传来两个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柳婆婆快速的追着我,她身后还跟着穿着绣花鞋的倩倩,上山的石梯有些滑,我掐了一下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面爬。
“别走……留下来……”柳婆婆的话钻进我耳朵里,嗓子干哑的厉害。
“小曦!”突然那凹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竟然是老葛,“孩子快过来。”
我当下看到了希望,也不用刻刀护着身子,干脆一股子劲头往上爬,将手递给老葛,老葛将我一拽,顺利的到了凹口:“老葛。”
我吓得抱住老葛的身子,一股体温传来,老葛将我藏在身后,没顾着安慰我一把将我手里的刻刀指向追来的柳婆婆,眼看着就到了我们跟前的柳婆婆停住脚步,倩倩笑看着我:“小曦,我们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吗?”
我如坠冰窟,刚想说话就被老葛堵上了嘴巴,同时老葛的嘴里嘀哩嘟噜念叨着什么,柳婆婆和倩倩脸色越发的苍白,整个山林里传来桀桀的嘶吼,随后迅速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褪去,我颤抖着从老葛身后探出头来,那远处的草屋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一丝光亮。
我发着懵被老葛抱回了家,帮我烧了开水让我洗澡,镜子里我嘴角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等洗完澡,老葛已经出去给我买了饭,他有些局促:“老葛我一辈子也没学会做饭,这个是鸡蛋花,白开水烫开的,以前和老陈总是偷鸡蛋这么喝,还挺好喝的。”
我勾了勾嘴角,笑不出来,端起鸡蛋花就喝了进去,越想刚才的事情越害怕,忍不住啪哒啪哒掉着眼泪。
“小曦,以后八点之后别出去。”老葛沉了沉声音,随后将一本巴掌大的纸条放在我面前,“将这张纸上的话背书,如果下次再遇到这东西就用刻刀对着脏东西念字条上的字,和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
我闷声点头说记下了,随后将事情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葛叹了一口气,他说这次的事情是他的疏忽,柳婆婆和倩倩都叫吸阳尸,倒不是鬼魂,那个林子后面以前是一个坟圈子,小山是风水师父故意开凿的,那眼睛一样的凹口叫过阴口,以前有句童谣就是说过阴口的:过阴口,过阴口,过来阴口不回头。
“说的就是阴阳相隔,不过我刚才观察那坟圈子竟然成了养尸的地方,柳婆婆和她孙女穿的是寿衣,那里的坟有年头了,竟然都成了活尸,那柳婆婆能在外面获得,她孙女却出不来,你说她嘴巴一张一合,那是在吸阳气了!”老葛的话让我一身冷汗,“如果你再晚些醒来,就去见老陈了。”
老葛见我吓到了,就让我喝完去睡觉,没了阳气就没有什么力气,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扭动门把,钥匙哗啦啦的在外面响,有人在开门。
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个男人抱着娃娃大哥站在门口映入眼帘,顿时没了睡意,惊骇的想要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嘴里大喊却喊不出来一个字,男人的脸也看不真切,娃娃大哥在他手上就如同玩偶。
“骇!”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猛地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鬼影子也没有一个,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将台灯打开,这才缓了口气。
可是怎么也不敢再睡了,晚上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夜里又做了噩梦,满脑子都是娃娃大哥,自从蒋氏带着娃娃大哥嫁进重区,家里祸事不断,先是我爸死了,后来又是爷爷拼死将我送出来,我才成了唯一的幸存者,收养我的老葛说我八字轻,容易招脏东西,可是我明明在重区安稳的活了七年,越想越不对劲,穿上鞋子跑到老葛屋子门前啪啪的敲着门。
第4章 重回木屋,龟壳子占卜
老葛穿着睡衣开了门,衣服和花发都很凌乱,语气中带着惊慌:“出什么事情了?”
门半掩着,老葛挡在身前,虽然面上带着紧张的神色,但是明显没打算让我进去,我哭丧着脸:“刚才我梦到一个男人抱着娃娃大哥……娃娃大哥为什么总缠着我,那死去的八个月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葛,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好端端的我在重区生活了七年,没带刻刀,也不见有鬼找上门,可是自从那一天之后,诡事就不断,老葛,我害怕。”
我说着心里越发的承受不住哭了起来,老葛皱着眉头问我刻刀有没有摘下去过,我摇头说绝对没有,老葛一听摸着我的头:“兴许是老陈那事情你亲眼目睹的,所以日有所思,丫头啊,该放下就得放下。”
我着实急得嘬了牙花:“真的是缠着我。”
老葛疑惑:“怎么能这么确定?”
我揪着手指,一咬牙将从重区逃出来的路上遇到开车鬼和二叔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遍,老葛本来还有点睡意,此时脸色已经铁青,眼睛通红,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喝了你二叔家的水?我问你,你和你二叔说话了没?”
我点头:“说了,后来只看到棺材和棺材里的娃娃大哥,我当时害怕就直往外跑,没注意身后。”
“完了完了!”老葛脸色一沉,“糟了。”
老葛嘭的把门一关,紧接着屋子里就悉悉索索的响起声音,等到老葛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拿了个行李箱,穿戴整齐:“小曦,你现在跟我走,我们回重区。”
我摇着头后退,老葛现在的表情过于严肃,我有些害怕:“我爷爷不让我回去,他将我送出来之前告诉我再也不要回去。”
听我这么一说,老葛疯了一般将行李摔在地上:“你现在倒是听话了,老陈让你别再回来,老陈还让你找到我,让我再找你二叔呢,你为什么不听,我之所以瞒着你二叔的行踪,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就死了,老陈怕是也不知道呢!”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老葛脸色涨的通红,将近六十岁的人了竟然流了泪:“你这丫头怎么就不信我呢,老陈都让你来找我,你还敢瞒着你二叔的事情,你二叔和娃娃大哥怎么联系上的我不知道,你在鬼宅里喝了鬼水,不缠着你缠着谁,你现在身上就相当于被鬼放了定位仪,想找就能找到你,你爷爷千辛万苦把你送出来自己赔了命……”
我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听着老葛哭着颤抖的声音,忍不住安慰道:“我和你去,你别哭了。”
老葛一抹眼泪,蹲下拿起行李箱,一手拉着我出了门,连夜开车到了B市,重区的路他驾轻就熟,可以看得出他应该是来过重区不止一回,可是我从小到大却没见过他,老葛也不理会我,只是开着车,开到路口的时候老葛停了车,我顺遍瞟了一眼路边,看到灰袍老人竟然还在,只是小男孩已经不在了,我和老葛说明情况拿了一千块钱走到灰袍老人旁边,灰袍老人没有一根胡子,脸很圆,可是颧骨很高,很瘦,带着一副漆黑的墨镜在路边摆了个凳子支了个摊位,没有招牌,但是很像爷爷给我讲过的算命先生,我只是将钱放在案子上:“老先生,谢谢您的钱,我来还钱了。”
灰袍老人的头轻轻动了一下,他的手缓缓举起,手上不同于脸上的褶皱,很细腻,细腻是二十多岁的女人的手,可是指甲却厚的发黄,颤抖着摸向眼睛摘了下来。
一双黑窟窿映入眼帘,我微不可寻的后退了一步,这灰袍老人竟然没有眼睛!
“明珠蒙尘……”灰袍老者用那双黑窟窿对着我,声音冗长,“翻入阴司,覆入浮沉……”
“小曦!”老葛在那边催我,很着急。
我连声应着,顾不得老先生这边只能和他再次道了谢朝着老葛跑去,但是‘明珠蒙尘,翻入阴司,覆入浮沉。’这句我听过两遍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心底,老先生没有眼睛,但是却两次都对我说出了同一句话……
“跟在我后面,刻刀握在手里不要左右看。”老葛见我回来拉起我的手。
我点头,喘了一口气将刻刀握在手里,只见老葛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沓黄钱,一个洋火蹲在地上将黄钱点着,嘴里嘟囔着什么,火势随着风飘忽不定,黄钱却纹丝不动,突然火势大涨,烧了一半的黄钱竟然迅速化为灰烬。
老葛一笑方才站起来,对着进入重区的路口一拜:“收了我的钱就不能难为我的人。”
我背后发紧,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厉害,老葛将黄钱灰烬踢散了拉着我开始往重区走,河流是弯着的,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到了河岸,大河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的,老葛手里出汗:“小曦,你还记得木屋在哪个方位吗?”
我指了指右前方:“那边。”
老葛带着我一路走去,我忍不住问老葛:“刚才的钱是谁收去了?”
“冤死鬼,比如那天的落水司机,还有在这里横死过的人,化作的阴魂。”老葛声音很轻,却重重的打在我心里。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木屋,老葛说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并没有木屋,说着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子里漆黑。
老葛蹭着一根火柴,才有了微弱的光,门又是吱呀一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门已然被关上了,门上挂着一个人头,眼睛留着血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啊!”我扑到老葛身上,用手指着门边,“人……人头!”
“……没有啊?”老葛拍了拍我的头,“丫头别怕。”
我不敢抬头,只能逮住他,老葛干脆将我抱了起来,又点燃一根火柴将桌子上的烛台点燃,顿时亮了一些,我感觉到亮光睁开了眼睛,还是那个熟悉的客厅,沙发桌子烛台以及被我扔在地上的旧报纸,连马赛克打得位置都一模一样,撞着胆子再去看门,人头赫然不见,我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兴许是幻觉,老葛将我放下来,打开了行李箱,我这才看清楚,里面有黄色的纸,符箓,还有小鼎,小铃铛,小旗子,以及小王八盖子。
我好奇老葛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爷爷从小和我宣扬遇鬼杀鬼见神弑神的思想,应该是不信鬼神的,可是在最后竟然将一把能够驱鬼的刻刀给了我,满肚子的狐疑没有说出口,我虽然小,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老葛先是将乌龟盖子拿了出来,乌龟的背甲隆起像天,腹甲平坦,又从行李箱的角落里取出来三枚古铜钱,放在龟壳子里来回晃荡,随后对着龟壳子吹了一口气,朝着地面一掷,三枚铜钱落地有声,直直立着也不见倒下,老葛眉头一皱大呼:“不好,好大的煞气!”
老葛将刻刀从我手中夺过来拉着我的手,拿着一个龟壳子朝着之前二叔的房间走去,我暗叫也真是奇了,弄个龟壳子就能算出这个房间有危险,我刚想出言提醒这个房间有棺材,老葛就瞪了我一眼让我闭嘴,愣着劲儿将门推开,只见屋子里依旧立着一个棺材蜡烛还亮着,可是两个烛台中间二叔的照片却不见了,老葛拉着我走到棺材跟前,我能感觉他手攥得我越来越紧,我踮起脚尖朝着棺材里面看去,只见二叔闭着眼睛躺在棺材里,手上抱着一个躺着的娃娃大哥,胸口摆放着他自己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二叔瞪着眼睛,嘴角露出诡异的笑,笑的人头皮发麻。
突然老葛将乌龟盖子轻轻的放在二叔额头上,瞬间一阵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木屋,声音是从二叔怀里的娃娃大哥里传来,我拔腿就想跑,却被老葛拽的死死的:“不能跑,出去就是死,小曦,你相信老葛吗?”
“吱呀……”门在老葛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关上了,我身上都是冷汗,连忙点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今不相信老葛我就是死路一条。
老葛脸色一沉,用刻刀对着的我手指一滑,挤出了血,然而拉着我的手一边将龟壳子拿起来一边滴在我二叔的额头上,一抹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进二叔的额头,二叔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照片被扣在腿上,娃娃大哥动了动,哭声戛然而止。
竟然真的有用!还没来及高兴,老葛拉起我就往门外跑,拉开门跑到行李箱跟前,拿出一张符箓,三寸宽九寸长的鬼画符,随后二叔的屋子里传来咔咔声,我一回头,只见二叔抱着娃娃大哥已然出来了,老葛一手刻刀一手符箓冲了过去,嘴里迅速的念着什么,一张符箓照着二叔的脑门一排,啪嗒,娃娃大哥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而二叔凶神恶煞目露凶光的看向老葛,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第5章 化煞之法,入阴司
我躲在老葛身后,看着落在地上的娃娃大哥,瓦蓝瓦蓝的褂子,被泥塑的碎片分隔开,只是那脆片间竟然有黑红黑红的血流了出来。
“这……”我抓紧老葛,“泥塑的娃娃大哥怎么会有血。”
老葛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别害怕,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根小木棍,木棍是红色的,穿在王八盖子中间,举到面目可憎的二叔脸前,乌龟壳子竟然动了,本来是背面朝上猛地一翻转正面朝上了。
“煞气!”老葛声音一沉,随后老葛拿出一只毛笔,毛笔上带着朱砂,拿出一张黄纸,在黄纸上写着二叔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随后用火柴将黄纸烧着,瞬间二叔稳稳的朝后倒了下去,我一惊,老葛没有停留,将那烧成灰的黄纸装在乌龟盖子里,随后走到二叔跟前将二叔的手一掰塞在他手里,二叔的眼睛瞪得老圆,老葛用手一盖,再一抬开,二叔安稳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很安详。
“人死了就该安息,这是造孽啊。”老葛大喝,看二叔一动不动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对着二叔的尸体留着眼泪,对于这个二叔我还是有印象的,在我五岁的时候二叔才走的,走之前我抱着二叔不撒手,二叔笑着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可是一走就是两年,再见就是死别,每次我问爷爷二叔去了哪里,爷爷总是让我不要打听这么多,可是爷爷为什么要隐瞒,还有老葛知道二叔死了的消息,为什么爷爷不知道?
我想不明白,但是也不会问,从小生活在重区,虽然年纪小,但也学会了重区人的保密性和尊重,别人不愿意和你说的最好不要问,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我跟着老葛将二叔放在棺材里,将那照片付之一炬,同棺材埋在木屋外面,我帮着老葛收拾行李箱,看着行李箱不远处流了一地血的娃娃大哥,毛骨悚然:“老葛,娃娃大哥为什么还流血?”
老葛背着手站在桌子前方,听我问话,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小曦,你愿意拜我为师吗?我老葛虽然是做买卖的,但是不是做普通的买卖,老葛我做的是阴司买卖。”
“阴司?”我虽然不明白,可汗毛却倒竖了起来。
老葛点头,缓缓说出缘由,原来他和爷爷在年幼的时候是阴司师兄弟,后来民不聊生的时候一起参军打了仗,那个时候还是童子军,立功已经是内战的时候了,只不过后来爷爷留在了重区,老葛继续了阴司事:“小曦,不瞒你说,我最开始听你说娃娃大哥底座上的字迹,和那孩子脖子上小棺材里的数字的时候,推算的时间正是文革时间,文革是1966年,娃娃大哥地下的字迹是1966年三月,小棺材字条里表明那孩子是1966年十一月年死去的,八个月,死婴,我当时算着可能还是老陈文革那会参与了破四旧,是不是哪户人家来报仇来了。”
我一听紧张起来,可不是么,谁知老葛苦笑着:“但是今天一看,原来这娃娃大哥只是个血傀儡,小曦,你摊上大事了,你八字本身就轻……如今要么被鬼折磨致死,要么入阴司,否则脏东西找上门,可不是你能相与的。”
阴司?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是听爷爷说的,而是那灰袍老者那句话中涉及到阴司‘明珠蒙尘,翻入阴司,覆入浮沉’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却对于老者的话深信不疑,我今天竟然真的和阴司扯上了关系,想着就要答应老葛。
老葛却打断我:“你好好想想吧,丫头,你如果不想入阴司,就想像普通人一样活一辈子,老葛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只是你要忘记老陈的死,但是如果你入了阴司,老葛只能将东西教给你,你的命数你自己去破解。”
我不解,老葛也不逼我,蹲下身打开行李箱从中拿出一个香炉,香炉上面有半段残香,点燃,那残香的味道竟然有股子血腥味,老葛将香炉放在娃娃大哥身前,只见娃娃大哥流出来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涸,我捂住了嘴巴,那半截残香不少反增,迅速的变粗了一些,随后刷的一下灭了。
“噗!”老葛猛然吐了一口鲜血,随后晃了晃将香炉收了起来,“奶奶个腿儿的,老陈到底惹了什么事情,此地不宜久留,这娃娃大哥的事情必须解决,不是那么简单。”
老葛拉着我走了出去,然后快速的走到车上,开车扬长而去,到了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简单的吃了些早餐,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吃完饭就往屋子里走,却不料被老葛叫住:“来我的房间。”
我一怔,来了已经有二十多天了,还没有一次进过老葛的房间,包括昨天晚上我吓醒,老葛也是将门口挡住没有让我进屋子的意思,我立刻精神了不少:“好。”
可是当我第一次进老葛的房间,那种震撼感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木头,全都是木头,散发着奇异香味,黑红色的,屋子里没有灯,只点着红色的蜡烛,屋子里有四个高大的烛台,分别在房间的四个角落。
老葛拉着我进去,然后问我:“你想好没有?”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与其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一辈子,不如学习阴司的事情,可是对于阴司我真的不太明白:“老葛,什么是阴司?”
“大到捉鬼杀鬼,续命断魂,小到殡葬冥婚,寻财问路,都叫阴司事,老葛我做的也就是这买卖。”老葛神色凝重,“方才我用追魂香施法想将控制娃娃大哥的幕后黑手弄伤,不料却被反噬,所以才不得不和你说。”
我紧了紧拳头:“我选择阴司。”
老葛点头,让我对着四个角落的蜡烛跪拜,是三拜九扣的大礼,随后蜡烛突然灭了,我站了起来:“老葛?”
暗中的老葛声音低沉:“你现在开始朝着你的右手边走,摸到第一个蜡烛台子,顺时针方向转圈,直到重新回到第一个蜡烛台子再去摸,告诉我你摸到了什么。”
我按照老葛的意思去做,房间里本身就黑,没了蜡烛伸手不见五指,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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