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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的死亡笔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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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的现场证据收集工作基本完成后,办案民警集中在一起开了个案情分析会。分局的张局长也当场听取了汇报。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技术人员把当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现场四周门窗封闭,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警察赶到时,女人跟小孩倒在客厅的门旁边,衣着整齐,脚上还穿着鞋子。女人当场被发现死亡,小孩还有微弱的呼吸,被送到了医院。
家里没被翻动过,很容易被发现的现金首饰依然还在,凶手显然不是图财。女人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进而可以排除图色。
解剖法医讲述了死者尸体上的损伤情况。大人和小孩都遭受过尖刀类凶器的刺杀,小孩子的伤不致命,因此生命延续了大半天时间。而女人身上刀刀致命,胸部、颈部受伤严重,除外之外,手掌上还有多处划割伤,应该是抵抗时形成的。
“女人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听取汇报的张局长很关心这个问题。
“十个小时以上,也就是昨天的下午。”法医老张分析道。
“如果女人有过抵抗,相互打斗时会发出响动,白天很容易被人听到。附近有没有人听到?”张局长问。
“我们调查了住在现场附近的人,其中一个邻居反映了一些情况,但似乎与法医判断的情况不符!”负责调查走访的侦查人员说道,“案发的那天凌晨四点多钟,那个邻居听到死者的屋子里有争吵声,隐隐有男人在说:‘为什么要离开我!’”
“这可与法医推断的发案时间不一致!”张局长转头对法医老张说,“你们的判断可不可靠?这可是很重要的,关系到案件侦查的方向!”
“法医对时间的判断,是根据尸体的尸斑、尸僵,还有现场血迹的变化情况进行的,这些跟现场的环境有关!”老张有些不自信了,“随着环境气温、光线等条件的变化可能会有所改变,所以如果有证人听到了当时的情况,还是以证人的证言为准吧。”
“证人还反映了什么情况?”张局长继续问侦查人员。
“在此之前,那个邻居见到有不同的男子去过死者家里,因此认为是那个女人与他人发生情感纠葛,被杀致死!”
“我插问一句!”我坐在旁边,听到案件的性质被分析得越来越靠近情杀,有些忍不住了,“案发的当晚,证人为什么那么晚还没睡?”
这个问题并不多余,案件调查时,所有的情节都必须与客观相符,没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如证人晚上看到什么情况,就必须查清那晚的光线程度;听到什么情况,就必须弄清证人的位置与现场之间有无声音的阻隔物;……诸如此类,以论证其证言的真实程度。这也是公诉机关和辩护律师经常提出的问题!
“证人是个出租车司机,那天晚上本来准备早些收工,但因为载了一个衣着艳丽的女性,以为是卖身女,结果出言不逊,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吵得很厉害。随后有人报了警,两人一起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那个司机凌晨四点钟左右才回家。”侦查人员已经把这些细节调查清楚了。
“那么,我认为就不应该局限于这个时间段和这样的主观推断,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对特定群体有偏见的人的证词!”我说。
偏见是一个人头脑中固定的思考模式,是建立在以偏概全的假设条件之下,比如说见着衣着艳丽的女性,第一反应就是不正经的女人,见着男女二人相处融洽,必想关系暧昧等等,这样的思维是最易出现偏差的。
“那是因为你对这种人的偏见在先吧?”那个侦查员毫不客气地说,“不管一个人的思想品质如何,听到的总归是客观真实的!”
我想了想,没有什么理由反驳,于是就没有再说下去。没有客观物证佐证,此类问题讨论的结果,只能是陷入僵持不下的争执。而且对我来说,到城郊分局办案,意味着踏过了界,他们心存不服,反映激烈,憋着劲跟我较量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从我刚来时,没人愿意向我介绍案情就可以看出来!
“看来本案的关键,在于查实死者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与她关系密切的人。”张局长这样说,看来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调查结果。
“没能在现场找到显露死者身份的户口簿或其他证件!”侦查人员说道,“我们通过手机卡登记调查,女死者手机的机主叫陈秀,没有登记身份证号和其它信息!到户口管理部门进行人员检索,叫陈秀和张颖的人很多,但没有符合两个死者身份的!”
“对女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得如何?”
“向房东调查过了!死者深居简出,有一个男人经常到那里过夜,前一段时间住在那里,与死者很像一家人,但案发后不知了去向。除外之外,没发现其他来往的人,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男性!”
第19章 邓哲,你还欠着两条人命呢(三)
“看来同居那个男人的疑点最大!应该就是小男孩提到的‘恐龙’叔叔了!”张局长说,“把这个人做为调查工作的重点,一定要找到他!”
“小男孩的证词可不可信?”想了想,张局长又问了张法医一句。
“可信!小孩要比大人诚实,有认知能力的小孩的证词比成人更可信。”张法医说道,“而且,我们在勘查现场时发现,死者的血迹有自内向外的运动迹象。这说明,死者受伤时,是从里向外运动的,凶手实施伤害时也是自里向外的!这就意味着,凶手之前已身处室内!由此可以得出与小孩证言一致的结论,凶手是受害者的熟人!”
我很赞成他前面的论据,却不同意最后的结论。这似乎很矛盾,因此我没有说出来。
“女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查过了没有?”张局长问侦查人员。
“查过了,大多是送汽送水之类的电话,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最后的电话是打给一个心理咨询所的,通话时间比较长。经过我们调查,那里的心理医生认识女死者,她经常去他们那里接受心理辅导,最后那个电话是为了咨询一些个人问题。但因为女死者不愿意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说出来,所以心理咨询所没有做任何登记,他们对她的个人信息了解得不多!……”侦查人员回答道。
“他们所了解的有那些?”
“除了知道女死者叫陈秀,四十九岁外,其他情况都不清楚。”
“她有什么心理疾病?”
“有一些抑郁,但并不严重!”
“心理咨询时,女死者说到自己的哪些情况吗?”
“她曾经跟心理医生说,自己是个上山下乡的知青,很小的时候就去了一个山村,在那里和别人结了婚,后来还生了一个女儿,很久没有联系了,她一直感到心理非常内疚,不能原谅自己。”
“这条线索可以利用一下。”张局长说,“调查一下我市的知青情况,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查过了,女死者没有详细说明从哪里下的乡,去的山村在哪个地方,因此根本无法查找!我们还了解到,返城的知青大都得到了安置,剩余的是自愿留在农村的,连户口都迁移过去了,而且原有的安置部门已经撤销,所以并没有保存下来的档案。”
“女死者是什么原因要找心理医生呢?”有人随口问了一句。
说实话,这并不是我们必须弄清的。一般说来,死者的心理状态与案件无关,没有人会意识到,能从这方面找到什么线索,因此并没有人在意这句话,包括我在内!只到后来,我结识那个心理医生之后,才真正感觉到当时的思维有多么迟钝!
“女死者没有跟那个同居的男人通过话?”张局长有些诧异。
“没有!”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成了连身份都无法查实的黑市人口了呢?”张局长一着急,把女死者说成了大活人!
“现场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张局长问。
技术人员想了想,拿出几封信说道:“从现场找出几封信,写信的人没有署名,也没有开头的称谓,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是从哪里寄出的?”
“寄信的地点都是邓法医的辖区,北江市三溪邮局。最后寄出信件的时间是案发的前几天。”
“那个地方我知道。”我说道,“有没有寄信人的具体地址?”
“没有,寄信的人似乎有意隐瞒了地址!”
“信的内容是什么?”
“我把其中的大概内容读一下吧。”技术人员开始念那几封信,“……你还真是活得很开心,重新有了男人,还生了小孩,我想你不会再胡乱跟他起名,叫什么‘绝精’之类的了吧!因为你这次生的是儿子,再不会无地自容,可以抬头做人了!没再次见到你之前,我还抱了一丝幻想,我想,再怎么你也会记得还有个曾经亲近过的人吧?不过看你的样子,确实忘记了!这样也好,我们再没有了什么关系,我也没再有什么牵挂!——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本就是孤单一个,只不过是借了你的身子而已!……”
“站在你家门口,我恨极了!你抬头看了我几眼,竟然认不出我了。从那时,我彻底绝望了!我们再也没有关系,彼此只是陌生的路人!我看着你宝贝一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我嫉妒!我恨!我有着撕碎一切的冲动!……”
所有的信,都充满了对收信人的怨恨!
“这个寄信的人疑点也很大呀。”有人说。
“我们把信件送给笔迹专家分析过,这些字迹均出自女人之手,与凶手是男性的调查情况不符。至于是否存在雇凶杀人的可能,还需要进一步侦查。”技术人员说道。
“从这些信的字行里间,可以看出写信者应该是收信人的子女!”我说。
“何以见得?”张局长问。
“注意到那句话了吗?‘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本就是孤单一个,只不过是借了你的身子而已!’”
“没错!那么女死者是不是就是收信人呢?”
“这是毫无疑问的!现场只有她一个女性!”
“看来也有可能是写信者出于忌恨,叫人杀了母子俩!”
“完全存在这种可能性!”我说。
“从信件的内容来看,女死者似乎已经不认识写信的人!但是,对于每一个疑点,我们都不能放过,这个女子也是必须要找到的!”张局长最后沉思着说道。
对于案情的分析,我发觉自己完全跟着他们的思路走了,于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妥,但一下子又想不出不妥的地方在哪里!
思索了一阵后,我觉得在死亡过程的分析上,应该有与他们不一样的判断。因为他们认为是女死者准备出门时,凶手实施了犯罪,这与之前的判断相互矛盾。如果证人凌晨四点多钟听到的争执是真的,女死者为什么会那个时候穿戴整齐地出门,而且还带着自己不满六岁的孩子?
“关于女死者的死亡时间,能不能再往前推点?”我于是试着问他们,“首先,死者那么晚带着小孩出门不太符合常理。其次,从尸体状态和现场血迹来看,应该有着很长的时间了!从法医角度,我倒完全赞同张法医之前的时间判断,如果发生在白天,似乎可以更合理地解释这些疑点!”
“别忘了,死者是同凶手发现过争执的,这一点完全可以解释女死者为什么那么晚出门!”侦查人员反驳道,“争吵后离家出走是很多女性惯用的对抗方式!而恰恰是凶手不愿意她出走,于是用血腥的暴力来解决问题!”
“在死亡时间上面,已经无争论的必要了。”张法医解围道,“无论是哪种情况,凶手是熟人可以确实无疑!”
“不!如果时间往前推移至白天,完全会有其他的可能性!”我说,“虽然现场门窗封闭,没有破坏性的出入口,但在白天的条件下,陌生人完全可以利用其他方法进入室内!此外,如果凶手是熟人,受害人没有防备而突然遭到攻击,而且刀刀致命,她的手上不应该有如此多的抵抗伤!”
“那么小男孩所说的‘恐龙’叔叔怎么解释?如果不是熟人所为,小孩怎么会认识他?”侦查人员反问道。
我第一次被别人问得语塞。虽然觉得他的思路有问题,但就是无法找到交锋的驳斥理由!那些以前信手拈来的论据此时就如同刘嫣的影子一般,明知存在,却无从寻找,于是心里只有干着急!——这个案子恐怕很悬!
此后,他们的侦查思路依然是从女死者的熟人着手,查找那个小男孩所说的“恐龙”叔叔,还有给女死者写信的人。前期工作已告一段落,我见自己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便向分局的领导作了请示,随后回到自己的单位上班。
很久以后,当我回过头来看这件案子的问题出在哪里时,终于发现他们推理的论据,仅来源于那个的士司机的证言,但却忽视了这个证言的真实性。他们似乎忘了,那个司机邻居说自己见过女死者与不同的男性交往,但后来的调查结果是,与其交往的只有同居的那一名男子!
我没有抓住疑点追究下去,是因为当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刘嫣、小男孩……,很多清晰的、模糊的脸孔不断地浮现,成为干扰我思考的思维乱码,已经判断不出事物的本来面貌了!
后来的案件侦破,果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死者的身份一直没有查清楚,写信的人没有找到,同居的男人更是无从寻找,专案组民警大海捞针般地调查了一段时间后,无功而返。侦查工作持续了个把月时间,最后终于挂了起来!
听说他们最后有所醒悟,按着我提出的思路调查了一段时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错过了寻找事情真相的时机。案件的侦破是有一个最佳时间的,我们习惯称之为黄金时间段,过了这个时间段,很多线索会自然或人为地消失,导致侦破工作变得越来越艰难。——刑侦专家一般把这个黄金时间划定在案发后的七天内!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小男孩的神态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直以来,总会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说:“嗨,你还欠着两条人命呢!”
记得师父钟任之曾在课堂上说,欠什么也不能欠人命!我们当时都笑了,那样浅显的道理何需他说。然而当一个人真正欠下了这样的债时,才能真实地感受到其中的意味!
举目所及,满世界都是忧伤,所有的事物都带着悲哀的颜色!
第20章 心理咨询师(一)
星期五那天,心理医生张德生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去他那里。我才记起很长时间没有接受心理辅导了,于是约定第二天去他那里。
看心理医生是师父钟任之最初的建议,他见我出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情绪不稳定,生怕出什么问题。
那时我刚来北江市,陌生的环境可以将一个人隐藏得很深,没有人相识,用不着跟没有好感的人假惺惺地打招呼,可以藏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窥众生,这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于是极不情愿跟陌生的人打交道,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自得其乐,心里还不时发出洋洋自得的窃笑!而师父的建议无异于让我赤裸裸地暴露于他人的审视之下,让我当时极为反感!
“你认为我有精神病?”听到他的建议时,我毫不客气地这样问他。
“不一定非得有精神病才看心理医生。”他说,“就算是多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朋友应该是平等条件下的交往,不是自以为可以站在心灵的高处,对别人进行居高临下的说教!”
“没有人能把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心理医生也不能!有这样感觉,只不过是你把自己置于他人之下罢了!”
但是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认识张德生源自于一起杀人案件。——似乎我的大部分相识者,都是通过案子认识的,这让我觉得有些悲哀!
那件案子与之前记述的有着很大的相似性。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说,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不幸的家庭却各不相同。然而我们法医所看到的不幸,几乎如出一辙,有着轮回般的重复特性,如果把这些特性绘成形状,几乎可以重叠。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能分清不同的案子,而且能很快回忆起不同案件的场景!对于这一点,我和其他法医探讨过,我们认为之所以能区分彼此,应该是因为对不同案件所感受的角度不同!
我记得因为那件案子,自己和师父钟任之发生了争执,这是唯一一次与他之间发生的争执,因此印象深刻。我记得当时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后来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师父才笑着说:“好吧,你赢了!”
可是师父后来的一番话,让我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体会了他的良苦用心!他说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想用他的方式刺激一下我,使我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恢复对外界的触觉。但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自己徒弟的面前示弱,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其实想来,他当时的心里想必五味杂陈!
要说的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
那天早晨我刚到办公室上班,就有人到刑警队报案。
报案的是一个40来岁的男人,衣着整洁,举止端庄。他说自己的妻子失踪了。
“我爱人失踪了!”那个男人对潘云说,神情忧伤,“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她了。”
“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吗?”潘云倒了一杯水给他,问道。
“没有!看起来都很正常!”那个男子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
“亲戚朋友家里有没有找过?”
“找了,都说没有见过她!”
“你最后见她是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她给孩子做完饭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男人拉拉衣领,把脖子往里缩着。
“你同她吵过架没有?”
“没有!当然没有!”那个男人激动起来,“我同她的感情很好的!”
“先别激动,我不过是想详细了解一下情况。”潘云说道。
“我没有激动!”那个男人说。
……
我们都认识那个男人,他叫孙其,是一个退伍军人。四年前因为伤害他人被我们刑警队抓过,坐了两年牢!
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为他伤害的对象很特殊,是他自己的妻子!——当时他拿了一把菜刀追砍一个有矛盾的人,妻子拦住他,把他抱住。他就砍了妻子三刀,其中一刀砍在她脸上,从此妻子的牙齿就突到了嘴唇外。
失踪有很多种原因,通常情况下,需要进行初步调查,才能决定是否立案。孙其走后,潘云安排董建国带人到失踪者的家里调查情况。
董建国很快就打电话回办公室,说是在失踪者家里发现了情况,让派法医过去勘查现场。我们听懂了这其中的潜台词,于是心不由得马上提了起来!
那时,刑警队有个法医退休,人手不够。师父钟任之刚好从学校放假回家探亲,还专程来看我,潘云知道后,软磨硬泡地将他请了过来帮忙。
这是我和师父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共事,让我很有点莫名的兴奋。
我们赶到孙其家。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区,房子是二十多年前修建的,院落里倒满了生活垃圾没人打扫。大部分原来的居民搬走了,剩下一些生活困难的住户和租住的外来人口,孙其家就属于其中之一!他家位于一栋楼房的三楼,是租住的房子,孙其从牢里出来后一直和妻子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儿。
“邻居说已经有一、两个月没看见孙其的老婆了!”董建国对我们说,“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女儿也同时失踪!”
可孙其分明只说他妻子失踪了一个多星期!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不详的预感。
“发现什么情况?”师父钟任之问董建国。
“住在孙其家下面的一楼邻居前段时间外出,有一个来月不在家。前几天回来时发现家里的厕所堵住了,叫人清理时,从下水道里掏出很多头发,还有一些发臭的东西。屋主认为是房子太旧的缘故,所以当时没有在意。”
“清理出的东西扔哪儿了?”
“小区的垃圾池里。”
我们马上赶到垃圾池。那里已经被董建国派人保护起来了。
垃圾池臭气冲天,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旧衣服、塑料、安全套、骨头渣……指头大的绿头苍蝇在其间飞来飞去。
“那一楼的居民说东西当时倒在了这下面。”董建国指指垃圾底下。
“得慢慢筛选了!”钟任之笑着对我说。
我点点头说:“工作强度可不小!”
“寻找的重点是头发、肌肉组织和骨头渣。”
于是我们两人戴着手套,很有默契地在垃圾里翻来翻去,弄得苍蝇四散乱飞。
那堆东西花了我们一个多钟头清理,整理出很多头发和骨头。头发经过仔细观察都是自然脱落!骨头也没有属于人类的!最后那些让人生疑的臭东西也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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