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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恋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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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可是,现在真的有起大案,我分不开身,你一定要带好你的宝贝,知道吗?”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点。”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你不如就住进军院去,那样我比较安心,我会跟他们说好。”
“可我还是要活动的呀。”
“你挣那么些钱也花不完,要它做什么,让点机会别人,等我没恶梦了你再自由活动。”
“好吧。”她放下手提。
“他说什么?”
“他说他最近做恶梦做得厉害,让我不要四处走,住进军院,等他没恶梦了再玩。”
“你听吗?”
“这是最好的法子,也许你听到的是真的,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帮我看好他,他在明,人家在暗。”她无不忧虑。
“他想的总是周到,军院有卢枫,有九隆,也许我该放心,我就回终南,希望我听到的不是事实,但他的预感也许是真实的,他的预感好像总是比较灵。”
荷儿什么心情都没有,吃下去的东西不辨滋味。沈重飞看看她没说什么,起身,把她护送进军院,他开着他的意大利南下,他喜欢这样畅游天下,发散自己的精力。他所说的在他抵达终南不几天就发生了。
……(本卷结束) ……
第30卷 梅之恋雪
第1章:双丝(下)
那天他从宾馆出来,跟踪天泽,直跟到城外西效五十里地,他是去那寻找案情线索的,那有具烧焦的尸体,是女尸,面目全非,好恶心,就在他低头四处搜索,他的助手王冰忙收藏他指点的东西时,一声枪声,沈重飞眼巴巴望着子弹直穿天泽心脏,天泽说时迟,那时快,两剑并发,一剑封喉,一剑击去迎心脏的子弹。随即飞身伤者身边,还留有一口活气,他急点住伤者流血道,四处查看,没有同行人。王冰已赶近身叫:“李队,他像是要死了,他咬了舌头。”王冰和李东楠都考的是警察学院,前年从下面县公安局调上来。
天泽上前,人果然断气身亡。王冰说:“他像是个越南人。他像是在这埋伏了很久,这地被踩出很深的印”
“是,他是个越南人,叫警车来。”
沈重飞出了一身冷汗,他并没心帮天泽,他只是为看他如何应对,他这辈子都不肯服他,一辈子都在嫉妒他,恨他,因为他恨,所以他退出部队下海经商,他想在另一领域赢他,他辗转到了台北,意外地救了一个豪商,豪商指点他开了钢铁公司,而且帮他出资。他庆幸自己的选择,他想这世界不仅是垂青他李天泽,机会事实人人有。这个世界很小,他也相信,他做梦不会想到他会在台南遇到荷儿,从而又勾起他对天泽的恨。他们一起昆明军学院毕业,一同分到李卓然所在军,然而在战场上他总是要输他一筹,等他想到了天泽已付之实施了,他暗中与他比,比到一九八四年那场老山大战结束他也没赢,天泽已是大校,他仍是个营级。他一气弃军。在战场上没战事,他就看天泽玩弄皮皮鼠和侏儒貂,常是一个人乐得手舞足蹈,并不去看别人,和战士分享的大概就是看书,讲些荷儿的故事。他极少与他勾通,对他从来冷面冰容。天泽无意他的脸色,所以他更恼怒他,但是世事就是这样捉弄人,他想躲避他的锋芒都不行,偏偏撞来荷儿,提起他,偏偏老天又让他喜欢上荷儿那份刁蛮无理,他不得不再次关注他无法超越的敌人。
很快市警车就来了,尸体抬走了,天泽再寻视了一会,不见有所新发现就返城了,回了警局。
沈重飞不再跟踪天泽,他漫无目地的开着车,车怎么入的城他都不知道,最后他在飞凤楼前寻了一张椅坐下,看漫漫江河,滔滔不息,江渚凫鸟,芦苇沙沙。“老天为何如此眷顾他?为什么将所有优秀男人应有的东西都赋予他?连同显赫的家事,这个世界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他想不透,所以他猛烈地抽烟。等天泽破了焦尸女案他再无心情理会他下面会怎么样,他回了台南,没有支会荷儿,他心情真的不好,他骄傲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本来怀着看天泽热闹的心来终南,结果又是群成就了他的名声的窝囊废。他不知道如何可以使他不平的心得到发泄后的快感。他在台南闭门想了一个月,他脸上又出现了一个吝啬的笑容。他重回终南。
……(本卷结束) ……
第31卷 梅之恋雪
第1章:琴剑(上)
沈重飞很秘密地重返终南,他决心是要让天泽忙个焦头烂额,让李少卿出丑,卢锦城名声扫地,他要在终南兴风作浪,要把终南搞个鸡*犬不宁,他决意是要立案让天泽来破,就像当年在军校他总是扮反方天泽来正方,为了他骄傲的自尊,为了荷儿不让天泽有时间陪丽缇他不在乎他输,而且有可能触犯刑法,他不在乎,一点不在乎。“我至少可以让终南干净点,少点垃圾,我这生该有的都差不多有了,就是没心爱的人,就是没能让骄傲公子低下头,他甚至不屑看我一眼,他骄傲的无以伦比,有什么比这更令我怒不可遏的?”
他是个商家,生意人,太知道官场,一顿饭、一把钞票、一个女人就能使某些大员乖乖就犯,这是男人堕*落的基本因素,是一般男人贪欲的浅相。他用了两个月时间去摸索这样的男人,然后他把这些堕*落的物质连同彼此间的猜忌仇视一起给了他们,又揭翻他们的旧疮疤,一时间不到半月,终南就上演了一幕幕丑剧。李少卿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卢锦城不敢走出家门,他只想找块遮羞布蒙住脸。
一夜间江副省长赤*裸*裸*躺在情*妇的床上与情*妇做着不堪入目的镜头被市公安局的监控录了一个正着,时值天泽执晚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这种镜头从哪里传来的,他一面去查,一面派出警员;一起未了,一起又起,中国银行信贷科的曾科长不明不白自杀死了,第二天市税务局的副局长又被人杀了……几夜间终南大案连连,终南人心慌慌。天泽的确被沈重飞打了一个错手不急,打的他焦头烂额,终南报纸连篇累牍登载如此大案惊动了各省,惊动了中央,当然也惊回来了荷儿。她一片惘然,她无法相信报纸上登的都是事实,直到她读到天泽无表情的脸,深锁的眉头,她才木傻傻呆立,作声不得。
天泽望她神情却是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如何笑的出?你不见报纸怎么说的,都等你这个所谓的神探呢,这是存心要你出丑。”
“我知道。”他换上他轻松的神情,为的是不让荷儿担心。他想想又说;“反正一时也没线索,不如陪我去舞厅跳一曲,放松一下。”
她摇头:“你知我素不喜那种场合。”
“那陪我练剑,你弹琴。”
“好。”她马上应允。
在沈园的梅林里,叠山流水间。天泽剑影流光,时而身如姣龙,时而刚劲,时而婉转,时而气吞山河,时而如绵绵私语……。
荷儿抚筝漫随剑姿,筝筝琴音引来沈重飞,他不知如何进了沈园进入了楼上房间,一间正对梅林的房。落地玻璃窗,外面一层茜红色纱窗帘,内一层白色天鹅绒帘。他将窗帘半掩端坐帘后,往外观赏。他不能不赞叹,不叹为观止,十余年天泽的剑术果然又是番境界,少年轻狂之态已洗尽,多的是洗练,老道,纯厚柔绵,自己与之比自是要输一筹。“也许不是他剑本身舞得好,也许他的灵感来自书荷的筝曲……她样子的确好倾情,好满足,那抹微笑……啊那抹微笑……我在哪里见过和这相反的一抹微笑?她那微笑犹如蒙丽娜莎神秘而动人牵肠?……”他搜索记忆,突然就想起那则乳业广告,忽然旋身离去,他要去翻找那份广告,他找到电视台,很快就有了那份广告画面带回宾馆,他在灯光下久久注视:“这不可捉摸的微笑,这不可猜测的眼神,我曾经是怎么样解不透,想不明,现在我终于知道,我读懂了,可是书荷为什么选择爱卢枫?这骄傲公子真的不爱她?真的只是怜惜她,当妹妹般爱?,卢枫,卢枫……这未免太残酷,我该帮书荷还是卢枫?卢枫可是个真君子,他是唯一让我有敬佩心的人。我该如何走下步,退是当然的,可如何能全身退?”他费着脑子想:“书荷若爱的真是骄傲公子,知我为难他,一定会生我气,整我是小事,恐怕以后都不会理我,我该怎么办?我都做了些什么……”他沮丧地埋怨自己一时冲动不知所谓,可是一切已回不了头:“我还是静观其变,看他如何解这几道案件。”他这样想着就呆在宾馆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只看电视,读每天报纸。
荷儿陪天泽练了两天的剑,天泽又睡了足足两天。沈重飞从报纸上读到这些,匪思不得解其意,不知他想干什么,晚上他不免走出去想探个究竟。不巧天下起雨,秋雨潇潇。他顶着雨往沈园,荷儿房间亮着灯,他能看到天泽在与荷儿跳着舞。不时会有他们的笑声传出。
……(本卷结束) ……
第32卷 梅之恋雪
第1章:琴剑(下)
“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急,好像胸有成竹,这个世家子弟总是爱卖弄,总是爱让人去揣摸他,我再去做一起,瞧你还故作风流?”嫉妒与一时的愤怒使他再次失去理智,他又去实行他的计划,第二天早上又有起工商局的局长被其夫人剪掉*生殖*器案暴光,惹得终南满城风雨。
天泽不再沉默了,他走向镜头,他潇洒地行动了。他对属下早有吩咐,现场严加保护好,他不动任何人不要动。他堪探现场后收队,然后是正常的上班时间,对以上几件案立案查处,案情在半个月里分别有了结果,剩下的就是幕后这只黑手。沈重飞没有再行动,他觉得他的游戏差不多可以结束,他准备离开,他打开门,李天泽漂亮地站在门外,面带优雅地微笑,招呼他:“沈重飞,好多年不见,丰采照人,不同凡响。”
他冷漠的面孔带着十分诧异:“李天泽?”
“是我,你该叫我一声师首长才显亲切,我们分别时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吗?”
“是。”他冷漠地哼声。
“你做富翁了,听说,到终南也不来看看我。”
“门第太高,岂是我这寒门子弟可以随便高攀的?”
“你有点自卑。你这人就这样,十年前冷面冰霜,十年后还是拒人千里之外。”
“是吗,你不是也没变,十年前自以为是,十年后还是狂傲。”
“是吗?你这样认为我,不过没关系,你不至於这样待客,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请便,恕不招待。”沈重飞退进房,潇洒地坐进沙发里,点燃起一根香烟,瞟眼天泽:“不知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谢谢你帮荷儿料理了那宗经济案。”
“这与你无干,我们是生意上的朋友。”
“你给了信息她,你告诉她有人向我寻仇,我躲过了那截。”
“并不是我寻你仇。”
“当然,那不是你,不过这次你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你太多事,你在台南发展很好,你为什么要我难做,你让我怎么向荷儿交待?”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一个人身价可以一夜间改变,但留在生活里的某些习惯他是比较难改变的,你看你脚下这双皮鞋依如军校时一模一样,我也是,你看。你为什么做了这么大的老板还是穿这种鞋?我们一起读军校,一起毕业,一起搭档……”
“可我受不了你的高傲,专横,自以为是。我讨厌你那副德行。”他冷视天泽:“犹其是战事闲下时你去逗那两个小东西,那副得意忘形,那副旁若无人的神态,你知道我当时很想捏死它们。”
“是吗?”天泽微惊:“可是你根本不了解我为什么喜欢和它们玩,因为我没玩伴,因为那时我差不多还是个大孩子,是正贪玩的年龄。跟你相差了六七岁,在年龄上我们有代沟,你们说的话,有时我根本不理解,听的一头雾水,所以我只有跟它们玩。”
沈重飞一听,似乎有点泄气:“搞来搞去,是我想错了,我没想到你的年龄,只盯着你的智商,我没想到智商和年龄的差距。”
天泽笑,吹声口哨,皮皮鼠和侏儒貂就从他怀里钻出来,跳到茶几案上;“你知道你出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吗?”
“什么?”
“你不该去沈园,不该进那间小客室。那间小客室正巧是我住的。我有个不好的习惯,你应该清楚。”
“清楚,不准人动你的东西,否则你就会发怒。有次,葛教官见你的书丢的满桌都是,好心帮你收拾,谁知你竟然和葛教官干起来,把葛教官弄得稀里糊涂,我们却在旁边乐了,说你兔崽子不识好人心,教官你也敢动。所以以后没人动你的东西。”
“所以那间房是有尘的,你留下了脚印,脚印进时是从容的,但出去却是急促的,还有我的窗帘,白天是从不关的,我练剑习惯性看了那间房,发现窗帘半掩就不自然上来,发现地板上的脚印,那脚印真是太熟,我一看就知鞋码,什么型号鞋……还有你身上的体味……”
“你不用说了,这是老天帮你。我只想着为沈小姐和我自己出气,却是没想到你这样细心,十几年前的生活习惯你都能记得。”说着他瞪眼天泽问:“你为什么练两天的剑,又睡上两天?”
“很简单,最初我是被你打了个错手不极,有点心焦,但是荷儿却突然从北京赶回来,我就静下来了,我练剑只是在整理思绪,你连着做案,意思同出一辙,像游戏,似发泄像愤世嫉俗的侠士故意让终南蒙羞。我睡觉是因为自荷儿离开我没睡过安稳觉,的确有种疲惫的感觉。”
“沈小姐来了你就能安安稳稳睡了?”
“基本上。”
他从鼻子里哼声。
“你真是,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你让我良心不安。”
他斜眼他:“我只是输了这第一局,下面还会有,你一定会输。我相信。”
“你还要玩?”
“是,不过我不会再与你这样过手,我会用另种方法,我们就等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们能不能不较量,你觉得这种较量很好玩?过瘾吗?你做你的老板,呼风唤雨不好吗,有闲心拿我们当差的消遣。”
他又是吝啬的一个笑;“对,你说对了,我做老板做腻了就想着消遣你,省得你安逸思淫乐。”
“你怎么这么说?我几时安逸思那个,你说得也太难听了。”
“你没有和一个漂亮女人来往吗?”
“你是不是男人?不懂还是真不懂?我什么年龄了,二十八了,早已过适婚年龄,我最起码的恋爱也算那个?你的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你就为这个找我麻烦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也太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至少沈小姐开心了,关键是我自已开心。”
“你几时学得荷儿只图一时高兴,而不管后果。”
“后果,我想应该会不同凡响,我做了一次任性的孩子做的事情,我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不错,他拚弃了理智的束缚,为所欲为,像个大盗游侠。”
“你就不为你的行为后一点悔?”
“你不用说这些,我一点不,我早预知我会输,可我目的达到了。”
“好吧,说句真心话,我喜欢你这次的任性,你的殉道我想会有价值,不过你无论要去警局,就这样去,我不会拷你。”
沈重飞随天泽往市公安局。他在法庭上不作任何辩解,不用律师,他极为直接地请求法庭判他入狱,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请求在卢枫与荷儿大婚时允许他参加婚礼。
法庭以他扰乱社会治安罪判他入狱若干月,但他的举措受到社会民众的拍手称快,民众赞美他,歌颂他,同情他。市政府、省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出台了一系列反腐败,反堕落,反贪污受贿行为政策。登陆各大媒介新闻报导。天泽将报纸给沈重飞读说:“这是你的功劳,我谢谢你,这局算你赢了,革命需要人流血牺牲,不是吗?”
沈重飞笑了,笑的极为爽朗:“你总算抛开官面堂皇的伪装认可了我。”
“这是私话,你不要说的这么大声。不过荷儿生气她不肯来看你,我这次说不动她,不知她为什么不听。”
“没关系,她把我们重新带到一起,消除了我多年对你的误会。”他面色开朗地笑:“现在想起军校和战场我真的想笑,笑我真的很无知,我竟然会跟一个孩子争,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还生气离了军队。”
天泽也是笑,他们就在狱室里话当年,好不痛快尽欢。
……(本卷结束) ……
第33卷 梅之恋雪
第1章:定情(上)
几场秋雨后,入了冬,终南的天寒流阵阵,树叶枯萎了,掉光了,草秃成一片荒景,这是大地进入休养期,她让自己尽量丑陋一点,凄凉点,呼啸的北风很快吹来腊月,荷儿与卢枫也完成了婚姻注册。这是寒冷中的脉脉温情,卢枫的激动我们不用赘笔,聪明的好心人都能想像,用自己的思维方式为他十余年不变的爱恋而幻想世间最美丽的句子。他们的婚礼由沈老太爷订在正月初六。
腊月十二汉楚三位娇妻与古嘉蕙就赶来终南,为荷儿带来十几套婚礼服饰,为她试装设计发型,筹办婚礼所需的一切,于是荷儿每天就像个木偶被五美摆弄来摆弄去。她们要把她打扮成最华美,最雍容高贵的新娘,要卢枫见了醉死。
天泽有空就会来坐坐瞧瞧,不时提出他的一点建议,他的建议往往恰到好处。有时他会瞅着荷儿几个小时不开声;有时半夜起身步入沈园后园梅林,腊梅已按节气绽开,在寒风里显得那样骨清蕊香。他躺进吊床,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查理晨起早锻发现他,叫醒他,问他可是心情不好。他摇头说不知道,只是想这样闻闻花香,闻着就睡着了。腊月二十五,卢枫从北京赶回,他是不需要打扮的他只爱他的军服,所以他婚礼服就是军服。
他回到家跟着母亲跑上跑下,听母亲派遣。张夫人自婚事定下来就没闲过,在丽缇的帮助下每日里逛商场选购婚宴上的用品,新房里的摆设,她可是一个非常要体面的人,她不能让沈家人笑她小家子气。她把卢枫早先的睡房重新装修,整饰一新,那布局不算是豪华,但绝对可以说是匠心独到,典雅的楷模,而那典雅正适合卢枫爱文的浪漫的思潮,卢枫环视他的新房,说春意满屋实不为过。卢锦城每日看妻忙上忙下,跑进跑出,把一生的积蓄差不多都用在这场婚礼上他实在想笑,可是他不能妨碍妻的热情,毕竟这是最小儿子的终生大事,亲家又是她对头家,她怎能不争这个面?府里府外也是整修得她再挑不出她不满意的地方才罢手。她这样忙着直忙到了年三十,卢枫真是有说不出的感动,为母亲捶背捏腰,按肩拿手,说不尽的感激话。
张夫人把儿子揽进怀无不动情地回忆过去的时日,想完,怜慈地微笑;“你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不能再凭着自己的性子任性,夫妻间一定要学会互相包容,结婚和恋爱是不一样的,恋爱是浪漫甜美的,而一旦走入婚姻的殿堂,其实就是两回事,它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那就是说你将从一个神仙似的境界降落到庸俗,做一个泥胎浊骨的凡夫,承担一个家的责任,你不能被妻子贬视,你要有自尊。……”
“我知道,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做得很好。”卢枫偎紧母亲,就像一个小孩子:“你很久没有这样揽过我了,妈妈,我真感觉好亲切,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五岁我就是一个人睡,孤独地睡了二十三年。现在我要成婚了,让我再做一次婴儿享受妈妈的怀抱,妈妈的安抚,妈妈的摇篮曲。”
张夫人的眼睛湿润了。
荷儿这天也是乖乖的,她今晚不能再随性子做事,她是要去做一件极为庄重的,完成她生命里的一个使命,这将是她在娘家的最后一个三十晚,以后她就不能陪家人一起度年三十。
天泽还是照例要去灵山,这已是雷打不动,风雪不能阻的。他下午三点从局里出来,先去沈园看过荷儿就出发赶往灵山。他到灵山一成不变,泡温泉,吃年夜饭,守岁。过了子夜,天下起雪,雪也像他的生活习惯,每到这天总是会飘落下来,随他飞上梅枝的的心愿。他坐在枝上吹着笛,吹着他就伤心起来,他掉了眼泪,只是他很快抹干了,去年种种如昨夜一般,他仍可听见自己疯狂的叫喊,癫狂地堕入谷涧咆哮……荷儿欢喜地叫喊,他的疯癫倾刻没了然后他们拷鱼吃,打麻雀……今夜他将一个人,他又是一个人。“朋友,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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