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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密码-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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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莘不破放声大笑,驱使风马冲来,姬庆节眉毛一扬,举麒麟钺迎了上去,和鬼王刀一撞,座下两匹风马抵受不了座主胯下传来的大力,两声哀嘶,一齐软倒。
    有莘不破和姬庆节流星般弹起,鬼王刀和麒麟钺连珠般碰撞,方圆百丈之内火花飞溅,气劲交冲!申屠畔和姬庆节带来的从人渐渐抵挡不住,一步步地后退。申屠畔心想庆节大人面对阿修罗侯也敢硬拼,有莘不破不知能支持多久。谁知道,一轮激斗下来,麒麟钺竟然被鬼王刀压在下风。
    姬庆节的一个从人移近申屠畔身边问他:“这厮好厉害!你在哪里遇到的?知道他多少底细?”
    申屠畔被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苦笑着摇了摇头。
    蓦地战场上响起一声惊雷,却是有莘不破的大笑:“好!好家伙!桑谷隽之后再没遇见这么好的对手了!”
    姬庆节却不说话,纵身而起,凌空一个倒翻,麒麟钺斜劈,空气中响起一阵噼啪爆裂之声。申屠畔大惊:“爆流麒麟斩!使不得!”却哪里来得及?
    有莘不破见到这招也是一怔,不敢硬碰,张开季丹雒明传下的气罩,竟然也抵挡不住!忙就地一滚避开,颇为狼狈!那“麒麟斩”被这气罩一阻一弹,也偏了方向,余锋所及把十里外一座山头劈坏了半边。
    有莘不破受挫,不怒反喜,叫道:“你也受我一招!”
    姬庆节见了有莘不破的气罩,已是一怔,突然脚下一浮,竟然被一股旋风卷了起来,周围气流如刀如剑,只一瞬间就割得自己遍体鳞伤。
    有莘不破眼见姬庆节身处大旋风斩之间,只是一开始受了点小伤,随即张开一个和有莘不破一模一样的气罩,任凭大旋风斩内部如何阴阳交撞、龙虎相冲,却再难突破他的防御。
    有莘不破一见,心道:“这家伙得到过季丹大侠的指点!”他已经打过了瘾,又知道再斗下去就是生死相拼的局面,当下不为已甚,鬼王刀回鞘,乱了大旋风斩的阴阳平衡,大旋风斩登时变成乱风。
    姬庆节彗星般降下来,双脚着地,震得地面一片龟裂。他衣裳破烂,身染血迹,但看有莘不破的眼神反而友善了很多。
    姬庆节的从人冲了上来,隐隐对有莘不破形成半包围的态势,姬庆节却举手止住了他们:“不得无礼,退下!”从人退下,申屠畔见双方有和解的意思,心中一宽。
    姬庆节重新打量了一下有莘不破:“有莘不破?”
    有莘不破头一昂,道:“有莘氏!有莘不破!”
    姬庆节收起麒麟钺,拱手道:“多有得罪!”
    有莘不破笑道:“你信了?”
    “你懂得‘无明甲’,显然得到过季丹大侠的真传。”姬庆节微笑道:“季丹大侠眼光如烛,他的传人不可能是歹人。”
    有莘不破笑道:“我不算他的传人啦。他就只是教了我两手功夫。‘无明甲’么?这名字可真不错。”
    姬庆节奇道:“你的无明甲功夫练得这么深,难道不知道它的名字?”
    “嘿!他教我学,名字却没问。我还以为这只是他的一项连名字也没有的基础功夫呢!”
    姬庆节嘿了一声,道:“基础功夫?哼,把这‘基础功夫’练好了,天下就没多少对手了!”
    “也是!”有莘不破道:“不过听若木大哥说,季丹大侠最厉害的是什么‘空流爆’,偏偏他走得太匆忙,我连缠着他教我的机会都没有。”
    姬庆节听他说出“空流爆”的名字再无怀疑,走近前来笑道:“他也不肯教我。说这招只能是他的嫡系传人能学到。”
    有莘不破道:“不过,你刚才那招也挺厉害的!说不定和空流爆有些关系。”
    “是吗?‘麒麟斩’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后来我父亲和季丹大侠一起钻研,帮我完善。至于空流爆,我也只是从我父亲那里听过这名字。你见过么?”
    “差一点就见到了。”有莘不破道:“我们在西南打九尾,季丹大侠眼见就要使这招,却被于公孺婴那鸟人抢先了。”
    “于公孺婴!”
    “这个名字你听过?”
    姬庆节一阵向往,道:“几年前季丹大侠来我家,跟我提起过这个人,说是中原近二十年未见的少年高手!很可能是剑神的传人,可惜失踪了。怎么他已经复出了么?”
    有莘不破哈了一声笑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来着!过段时间你应该就可以见到他!嗯,我还有另外几个好朋友,和于公孺婴都有得一比!到时候咦,申屠大哥,你有什么事情么?”
    有莘不破和姬庆节一说起季丹雒明,就像两个追星族刚好聊到共同的崇拜对象!话题一开,竟然聊得忘乎所以,就像多年的老友!申屠畔在一旁看着,一开始是高兴,后来就觉得不大对劲了。听有莘不破这么一问,礼貌地躬一下身,道:“申屠畔本来不敢打断两位交谈,不过”他往停驻在远处的申屠氏一族一指,两个年轻人马上醒悟过来。
    姬庆节笑道:“此时此地,的确不是聊天的时候!”走上来握住有莘不破的手说道:“有莘兄,咱们不打不相识,到了邰城一起煮酒共话如何?邰城现在虽穷,几坛好酒还是有的!”
    有莘不破大喜道:“好!”
    姬庆节转头对从人道:“帮申屠大哥整顿行伍,回城!”
    从人还没答应,姬庆节的耳朵突然耸了耸,警惕起来。有莘不破也察觉到一些不妥,道:“西北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申屠畔道:“西边?挚任氏听说已经覆灭!我们一路来的部落也早已响应东迁,没一个村子有人!西北没我们的人了!”
    姬庆节的一个从人伏下听地,听了一会叫道:“不好!来势很凶猛,这气势——只怕是大军!”
    姬庆节当机立断,一摆手,对从人道:“你们带领申屠一族赶紧撤往邰城!”又转向有莘不破:“有莘兄,咱们断后如何?”
    有莘不破笑道:“妙极!”
    两人携手,正要举步,一抬头,看见天上徘徊着一头秃鹰。
第五卷 斯原 第四关 危城暂停车
    有莘不破见到那头苍鹰,大喜道:“是他们!来得好快!”
    姬庆节听说,道:“朋友?”
    “是我的伙伴和属下。”有莘不破道:“他们来了就什么也不要紧了!现在就是有十万犬戎冲过来,我也有把握教他有来无回!”
    申屠畔和姬庆节的从人听了这话无不暗中摇头,但眼见少主待有莘不破甚厚,口中都不好说什么。
    姬庆节却道:“有莘兄的朋友,自然都是人中龙凤!”
    有莘不破还没回答,林木后闪出一条影子来,却是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邰国人众大惊,有的已经立马取出弓箭刀斧,却见那猛兽背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少年。
    “芈压!”
    那少年早看见有莘不破了,他座下神兽不待主人吩咐,飞一般跃了过来。邰国人众听有莘不破叫唤,猜想是认识的人。但看到狻猊狰狞的样子,心下无不警惕。
    狻猊奔近前来,芈压叫道:“不破哥哥,呵,我们可赶上你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了。”芈压说:“肚子里的火气烧山不行,烧灶还可以。”
    有莘不破哈哈一笑,道:“大伙儿呢?”
    “我们远远看见你的大旋风斩,就赶过来了!他们也快到了。”芈压道:“不破哥哥,江离哥哥呢?追到没有。”
    有莘不破暗叫一声惭愧,摇了摇头。
    芈压却道:“没追到也好。我们一直都很担心,怕你追到了反而遭了那血祖的毒手。”
    他“血祖”两个字出口,自姬庆节以下无不变色。都雄虺的恶名,就是远在西北的稷之民裔也都有听闻。
    姬庆节心道:“莫非有莘兄和血魔有过节,听他们的话似乎还有个朋友落在血魔的手里。有莘兄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去追血祖!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可得看看能否帮上他的忙。”
    只听有莘不破道:“那事情且放下吧。芈压,来,我给你介绍个新认识的朋友——这是姬庆节!好功夫!好汉子!”他不说庆节是邰的王子,却给了这六个字的评价,姬庆节却听得心中大喜。有莘不破又道:“姬兄,这是我的伙伴芈压,别看他年纪比我们小些,嘿,发起火来连我也害怕。”
    姬庆节敛手,和芈压行平辈之礼。芈压大喜,跳了下来施礼,说道:“不破哥哥说是好汉子,那就一定是好汉子!”他现在已经比刚出季连城的时候成熟多了,但桑谷隽于公孺婴等不自觉间还是把他当孩子。他每每为此不悦。姬庆节这样礼见,那是把他当成大人了,最合他的胃口。
    但邰国人众却有些不悦,心想少主谦虚多礼也就算了,你有莘不破也太孟浪了,随便一个小孩也介绍来和少主平起平坐!
    姬庆节和芈压聊了两句,他的属下听说芈压居然是季连城的少城主,这才心气稍平。跟着车行辚辚,远处出现一支队伍。芈压道:“庆节哥哥,那是我们的商队哦!威风吧?”
    “商队?”
    “是啊!”芈压得意洋洋道:“叫陶函商队。不破哥哥是我们商队的台首,我也是首领之一哦。”
    姬庆节微笑道:“陶函商队我听说过,但那是在东南方的一支极有名气的商队,我们这里已经是西北,陶函商队居然从西北边来,呵呵,可真有些不可思议了。”
    “是这样的,我们啊,是从季连城出发,然后进入蚕从,遇见了一个小白脸强盗叫做桑谷隽”芈压正要讲述一路来的经历,桑谷隽的声音从地底传来:“芈压!谁是小白脸!”
    众人惊讶声中,地狼驮着一个英挺的青年,从地底浮了起来。芈压向他扮了个鬼脸:“难道你的脸不白么?商队里出了江离哥哥和雒灵姐姐,没人的脸比你更白了!”
    “小鬼!找打!”
    “来啊,谁怕谁!”
    一个宏亮的声音道:“这里有朋友在,你们就不能正经点么?”一匹风马自远而近,马上一人,腰间盘绕大蛇,头顶徘徊秃鹰,眼睛一扫,连姬庆节也感觉到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压力,心道:“有莘不破的朋友,果然个个都不简单!”
    不久商队的大队已经到达,有莘不破把几个伙伴和四长老等给姬庆节一一介绍。邰国人众听说桑谷隽是蚕从王子,又都吃了一惊。要知道蚕从和邰同列八大方伯之一,但邰早已没落多年,而蚕从却至今繁盛,因此桑谷隽的身份在这些人眼中自然尊贵无比。不由对这群人又看高了几分。待见了陶函的铜车队,虽然只有几百人,给人的压迫感却远胜千军万马,先前的不屑一扫而空。邰国所有人中,只有姬庆节的态度一直保持不卑不亢。
    陶函商队中随行的两个女孩子,雒灵只打开松抱的窗口露了一下脸,燕其羽坐在芭蕉叶上,对姬庆节也是爱理不理的。姬庆节却一直以诚相待,好生礼貌。
    于公孺婴道:“邰城就在附近么?”
    姬庆节道:“不远,过了这座山头就看见了。”
    于公孺婴道:“既然如此,还是快上路吧。这么多人马,若是错过了宿头,到了夜间只怕有些不便。”
    有莘不破、姬庆节都称有理。
    于公孺婴又道:“这些民众扶老带伤,车马又不足,要走到几时!不如让没有车马的全部上车吧!”
    姬庆节称善。不多时人员便安排妥当,却还有一大堆杂物没法搁在地上。桑谷隽皱眉道:“这些东西也还要么?”
    申屠畔道:“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但都是日用必备,要是丢了,只怕到了邰城安顿起来有些不便。”
    于公孺婴道:“那就搬上车吧,手脚快些。”
    旁边燕其羽哼了一声,手一挥,刮起一阵大风,把那大堆杂物都卷了起来向邰城的方向飞去。申屠畔等一直对燕其羽不放在眼中,这时一见之下才个个收起了小觑之心。
    陶函商队的铜车走起来可就快多了,没半个时辰便绕过了那脉挡住视线的山岭。
    “那就是邰城了。”大伙儿顺着姬庆节手指望去:一圈半高不矮的土城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邰城是公刘一统西北华族之后才开始兴筑的一座城池,为纪念祖宗之德业,因此命名为邰城。(阿菩按:邰是周人始祖后稷的封地,邰的旧地在公刘、庆节时期已经荒废)其规模不仅不能和夏都、亳都相提并论,就是和无忧、季连等城池相比也是远远不如。有莘不破远远望去,只觉那圈土墙又矮又不结实。心道:“这样的城墙,真的能用来防守?我一刀就劈垮了!”然而这话他没有出口,中原诸侯传统深远,公刘在西北却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重新构建家国,能达到这样的规模已经是难能可贵之至了。对于能够自拔于戎狄之伍、在蛮族包围中维持多年不堕的姬家,他还是心怀敬意的。
    城墙脚下,到处是青青禾苗,一个个的农家园圃连成一大片。有莘不破叹道:“这片土地这样生机盎然!如果江离在此见到,一定很高兴。”
    姬庆节忍不住道:“江离这个名字我听你提到两三次了,是你的朋友么?”
    “朋友,好朋友!”有莘不破道:“一个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的人!”
    姬庆节叹道:“听你这样称道,庆节可真的很想结识他。”
    有莘不破咬了咬牙,道:“他现在被一个魔头给掳走了!不过,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
    桑谷隽和芈压一齐道:“不错。”雒灵在松抱中没什么动静,于公孺婴嘿了一声,转换了个话题道:“这城池筑得不好。首先选址就不对!”
    姬庆节眼睛一亮,道:“哦?”
    于公孺婴扬鞭指着说道:“这城池左右都有高山,为何当初不依山而建?那样不但省下许多材料,而且更加易守难攻。”
    姬庆节微笑着说道:“刚才有莘兄赞这片土地一片生机,其实,这城池南面的农田稼穑,比北面广袤十倍!”
    于公孺婴略一沉吟,点头道:“原来如此!”心道:“这城池和左右的高山就像三堵连成一线的屏风,把城池背后的庄稼遮挡了起来。嗯,是了,这城池保护的不是邰城本身,而是利用邰城这个屏障来保护城南的土地!这么看来邰城的东南边应该是没有强大的戎狄存在,或者有但已经被他们解决掉了。不过,怎么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嗯,这样的格局是不能持久的难道还有让其他华族迁来邰城的命令也很奇怪。”他想了一会,心道:“如果邰城内全是有所准备的临时居所,那我的猜测九成就错不了!”
    黄昏左右,陶函商队终于抵达邰城。姬庆节叫开城门,领头而行。城门内,果然到处都是帐篷、竹棚等临时居住的场所。设施虽然简陋,但作为临时起居之所,却足以把进城的陶函商队和申屠氏一族全数容纳。
    姬庆节道:“西北幸存的九十七部,此刻已经全部到齐。只是有几部不幸遭到犬戎的毒手,他们空出来的地方,就且作为陶函商队的暂驻地吧。”
第五卷 斯原 第五关 良宵佳人语
    陶函进驻邰城。这里一切从简,连内城的建筑也无足称道。国主公刘正在闭关中,城中大小事务均以庆节为首。晚间庆节设宴,却也只是些简单的粟食酒水。
    桑谷隽和姬庆节一见如故,相交甚欢。有莘不破却有些闷闷不乐。
    姬庆节心中纳闷,私下问桑谷隽道:“这晚宴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没有啊。”
    姬庆节道:“那有莘兄怎么不高兴的样子?莫非嫌弃我们办得太过穷陋?”
    桑谷隽笑了起来,在他耳边道:“你看看他身旁。”
    “身旁?什么都没有啊。”
    桑谷隽笑道:“就是什么都没有他才不高兴嘛。他和雒灵很多天没见面了,见了面却一直没有私下相处的机会。这会雒灵又托身体不舒服不出席,他会有精神才怪!”
    姬庆节恍然大悟:“那怎么办?”
    桑谷隽笑道:“你趁早把宴会结束掉,他保证马上溜回去,跑得比野马还快。”
    “这不大符合礼节吧,太怠慢了。”
    “什么怠慢!我们这群人不太讲究这个的。宴会结束之后你另外再请我喝酒就是。”
    姬庆节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加快进度,劝散席酒。有莘不破大喜,干酒作别,果然野马脱缰般溜回去了。
    邰城的棚屋还不如陶函的铜车舒服,因此陶函众人仍然住在车中。和有莘不破汇合之后,于公孺婴另外给燕其羽安排了住处,此刻雒灵正独个儿躺在松抱中,翻滚着身子,似无聊赖。
    有莘不破在车外,搓着手,似乎在想着怎么和雒灵见面。
    雒灵在车内,聆听车外有莘不破那乱糟糟的心声,猜想着有莘不破会和自己说什么。
    一阵夜风刮过,吹得有莘不破酒意起,他脑袋一热,什么也不想了,掀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车中全是女人味道,有莘不破被这味道一冲,脑袋又迷糊了几分,盯着雒灵,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雒灵背着他,等着他开口。
    “喂。”有莘不破推了推她,雒灵不应。
    “这个”有莘不破又推了推她,雒灵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一个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等着对方说话。
    有莘不破毛躁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拉住她手,跟着搂住她,要亲亲她。雒灵让他亲着,一开始只是没反应,后来发现有莘不破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知道他要求欢,心中一烦,甩开了他,把他推下车去。
    车门合起,有莘不破跌坐在松抱外边,彻底楞住了。又一阵夜风吹来,把他彻底拂醒。他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全无目的地乱走着。蓦一抬头,原来又到了内城的翼覆小筑。小筑内灯火未熄,姬庆节正在里面招待着桑谷隽合芈压喝酒。
    有莘不破怕进去了让桑谷隽猜出端倪取笑,恹恹离开,没走几步,背后有人从翼覆小筑中出来。有莘不破一回头,却是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心事的燕其羽。这对男女见面都是一怔,也没说什么,一起漫无目的地走着,一开始一前一后,慢慢地就变成并肩而行。
    “怎么不在里面喝酒?却出来喝西北风?”
    “你呢?不在松抱中哄雒灵,却跑出来溜达!”
    “唉,我我是被踢出来的。”这句话如果遇到桑谷隽或者芈压,他是打死也不肯说的。然而在燕其羽面前却吐露了真言。
    “一定是你太粗鲁了。”
    “粗鲁?”
    “你是不是一回去就搂着她,想干那事情?”
    有莘不破脸上一热,讷讷说道:“我好久没见她了。而且”
    “换了我一样把你踢下来!”燕其羽说了这句话突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发挥下去,转道:“我和她一句话也没说过,但看得出她最近心情很不好,你要小心些。”
    “小心?”
    “嗯。虽然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但越聪明的女孩子越容易想歪了。”
    “想歪了?”有莘不破吓了一跳:“她可是心宗的传人耶!心灵修为比谁都了得!”
    “心宗?心宗又怎么样!嗯,或者正因为她是心宗才更危险。”
    “为什么?”
    “心宗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我跟了雠皇这么久,对血宗的事情还知道一些。血宗的高手修炼到一定程度,元婴的修行就会面临一个瓶颈,那时候身体各方面都会出现一些紊乱的现象,雠皇没有身体,但血池也因为他而出现了一些问题。”
    “血池出现问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近年。正因为雠皇和血池都出现了问题,我才有空隙偷偷到西南去,才会在雀池那边见到你们。”燕其羽轻轻叹了口气,道:“最近半年,雠皇做了很多倒行逆施的事情,或者也和这个有关。嗯,你们要是早来一年,或者晚来半年,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
    “血池的事,早晚都没关系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啊,不知道都雄虺会不会也有这个问题,如果我们能趁他”
    “没用的。”燕其羽道:“我没见过他,但曾听雠皇大人揣度过他的进度,都雄虺大人应该早已度过那一关了。其实雠皇大人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度过那一关,只是他受到过重创,这才需要重新度劫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你是说想趁血祖度劫的时候救江离是不可能的,是吧?”
    燕其羽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谁跟你谈江离血祖的事情了?我是说雒灵!”
    “雒灵?”有莘不破也停下了脚步。
    燕其羽道:“心宗和血宗齐名,一理通,万理通!血宗有元婴上的问题,心宗高手修炼到一定阶段只怕也会有类似的问题!”
    有莘不破恍然大悟:“你是说,雒灵现在”
    “我只是猜测而已。”燕其羽道:“更何况,就算她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你也应该对她用心点才是她她怀孕了你知道么?”
    有莘不破的双眼瞪得像两个大铃铛:“怀怀怀怀孕?”
    见燕其羽点了点头,有莘不破一声怪叫,跳了起来,乱敲自己的脑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发现?我真是一头猪!”他乱叫一通,疯疯癫癫地就往松抱跑去,连和燕其羽道别也忘记了。
    燕其羽对此自然不放在心上。她看着有莘不破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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