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金鳞开-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想想后世中,说碘盐能防辐shè就可以让老百姓争先恐后彻夜排队去买。勤洗澡洗手而已,简直不算事。有些大户人家,更是严格了门禁制度,内外宅绝不轻易授受,能洗的东西一天洗三回,要想感染鼠疫也的确不容易。
尤其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反对身体接触,两个老朋友时刻几十年见面,也只是站开五步互相鞠躬而已,绝不会拥抱握手乃至亲吻这也大大降低了鼠疫在人群中传播的速度。
知道了原理,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借这天然生化武器,完成自己的战略部署。
宋弘业袖中兜着比之前更厚的名单,每踏出一步都觉得沉甸甸的。他倒是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甚至不在乎投放鼠疫的流民的生死,他在乎的是如何能够尽善尽美完成太子的安排。
尤其这次太子给出的名单,主要是权贵和豪商。这些人死一个,对大明的震动也要比死一千个流民还大。
何况鼠疫这种不治之症,一旦感染,便是阖门死绝。
项煜的《自请降罪疏》写成之后并未立刻上递,而是按照士林的传统习惯,先在内部之中传阅,广泛吸引同盟,统一口径,准备一道发难。
从文学水准来说,这奏疏写得十分了得,或许在数百年之后还能用搜索引擎找到原文。全文用典而不生僻,行为通俗而不流俗,最适合皇帝这种非学霸职业的人看。
一干清流官看了此文,无不惊喜赞叹,纷纷附议。项煜见反响极佳,心中自然兴奋不已。
——不用多久,我就会升职加官,当上三品官,出掌詹事府,收纳美娇娘,走上仕途巅峰,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项煜仿佛看到了自己换上三品显贵朱袍,赐穿斗牛服人生从此踏上了另一番天地。他将奏疏递给通政司之后,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那天早些到来。虽然明知通政司的办事流程和效率,仍旧下意识地问家人:“有宫中来人否?”
在这位少詹事的想象中,这封奏疏应该能够让他直见天颜。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项煜也听到了一些不太让他满意的消息。比如太子自己上了请罪疏,说要约束属下。这无疑会冲淡自己的忠贞形象,不过问题还不算太大。
比较麻烦的是李明睿。
那厮竟然上疏请求让女官中识字的人从内宫中走出来,帮助太子办事,还美其名曰“人尽其才”!难道现在已经没人记得先帝时客氏乱政的事了么!
——不值一驳,自然有人收拾他。
项煜每每看到李明睿,都不由昂起头,表露出明显的不屑。
他只是要等,等宫中来人。
宫中终于来人了。
“老爷,宫中来人啦!”老家人慌慌张张冲进项煜的书房,大声喊道。
项煜缓缓放下书,清了清喉咙,强压下激动,故作淡定道:“何事如此失态?”
“老爷,是宫中来人了!”老家人急急喘气道:“怎么办啊!老爷!”
“开中门排香案接旨啊!”项煜站起身,缓步走了出来,激动之下踢在了书案脚上,却浑然没有疼痛的感觉。
唐朝时便以五品为通贵,三品为显贵。如今的三品也是一道门槛,若是能够迈过去,前途一片光明,不是入阁为相也是封疆大吏。若是迈不过去,恐怕终身仕途也就到此止步了。
目下便是迈过去的时刻,焉能让项少詹不激动?
“可、可、可”
“可什么?还不快去取我朝服来。”项煜将微微发抖的手藏在袖子里,还等着换上朝服接旨。
“可是来的不是圣旨!”
“是口谕么?请那公公进来。”项煜一愣,心中有些失望:如果只是口谕,恐怕不能立刻就迈过那道门槛成为显贵了。
“是东厂的番子!”老家人终于大哭起来。
“啊!东厂!”项煜吓得双腿一软,登时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就如同被抽干了一样。
;
五一章 毒龙帖耳收雷霆(一)
“如今百姓不敢开市,百官不敢上朝,皆是鼠疫之害,请陛下派能臣镇疫。”陈演身为首辅,说出这段话时也不禁脖颈出汗。
自从通政司主事陈嘉宝被杀之后,太子第一时间上了请罪疏,将侍卫擅杀朝廷大臣的罪名全扯到自己身上,光明正大地说这是自己的法令:侍卫若是放走任何一个疑似病原体,则要斩首抵罪,故而没人敢违背这命令。
不过太子也“诚恳”地表示:自己会约束属下侍卫,暂时不让他们外出,防疫之事既有条陈,不妨责令锦衣卫、顺天府、五城兵马司的人照例执行。想来这些人是不会擅杀命官的,以安大臣之心。
事实证明太子说得不错,这些人是不敢得罪官员和豪商的。而结果就是鼠疫在一夜之间再次蔓延起来,颇有些失控的势头,竟然有许多不入外城的豪门大户都患上了鼠疫。这些人经历了太子的血腥防疫政策,一旦发现家里有人得病,自然不敢声张,连夜就往外宅、朋友、乡下老家等地方去了。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每当他们到了一处自以为安全的地方,鼠疫这头猛兽就会随之而来,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而最终胜利的都不是人类。
平台之上,崇祯帝面对阁辅,眉头紧蹙。这些内阁辅臣们只会请求派人去防疫,接过太子的工作,但自己却又提不出人选来。每每提出一个,那官员却惊恐胆怯不肯接手,甚至还有挂印而去的。
朱慈烺坐在皇帝左侧,胸有成竹地看着下面的宰辅。在皇帝右边的是定王、永王两个小皇子,被带来长见识,却都是一脸懵懂的模样。
陈演很希望有人能提出让太子继续出去防疫,而且他知道太子也不是真心回宫,否则东宫外邸的人早就该散了。然而之前他支持了项煜的奏疏,却不知道皇帝早半天时间看了太子的请罪疏,以及李明睿的《请人尽其才女官外用疏》。
那两份奏疏都是针对项煜的奏疏一一打脸的,让崇祯看过之后再去看项煜的奏疏,只觉得漏洞百出,逻辑荒谬,根本不是忧国忧民,实在是沽名买直,污蔑东宫清誉的恶毒之作。
如今项煜已经被下诏狱待审,而无知跟进的陈演则被连累,吃了一顿申饬。
若是鼠疫就此平息,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没事了,说不定项煜还能官复原职。而如今这情形,吓得官员都不敢上朝上班了,民间更有传说:是嫉贤妒能的官老爷们怕太子为民做主,镇住了瘟神,显得他们无能,硬要把太子锁回宫里。
诚如皇帝应在紫薇,太子应在太微,都是确凿的玉皇神人。让可以压制瘟神的太微星回宫,岂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皇帝不说话,首辅的压力不自觉地更大了。
陈演偷偷抬头去看了一眼太子,目光中流出一股哀怜。
崇祯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长子,道:“太子以为何人可以办此事?”
朱慈烺摇头道:“父皇陛下,儿臣在外面也见识了些许人心。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根本不顾旁人死活,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往外逃。殊不知这一路上所有遇到的人,都有可能染上鼠疫。若是在这种人不圈禁起来,恐怕京师会成为一座死城。”
崇祯暗暗吸了口凉气。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洪承畴。
崇祯三年流寇初兴,洪承畴只是个延绥巡抚,就力主将这些乱兵杀光。非但要严酷剿灭,而且还要杀降。
当时洪承畴的顶头上司是杨鹤。杨鹤主张“剿抚兼施,以抚为主”,剿也是为了抚。故而乱军一时间纷纷接受招安,吃饱喝足之后却又再次杀官造反。诸如张献忠这类巨盗,都是反复诈降,在投降中保留实力,扩充武备,然后以更强大的姿态造反。
当时崇祯自己说“贼亦我赤子”,赞同杨鹤的主张。
结果嘛,如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那些贼兵就和鼠疫一样。
崇祯帝心中一警,咬牙道:“一时妇人之仁,却得百世遗恨。朕不取也!”
没人知道崇祯在内心中将流贼与鼠疫联想起来,都觉得这话中杀气腾腾,皆是噤口不言。
“父皇陛下,”朱慈烺上前应道:“为君父分忧乃是为人臣子的当尽之责,儿臣愿意再战鼠疫,起码可以恢复到六月间的模样。”
“真乃朕之长子!”崇祯轻轻拍着扶手:“先生们怎么说?”
“臣等以为国本不当亲身犯险”
阁辅们还能怎么说?难道让他们鼓掌叫好,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举家陪葬?
“陛下,之前的明旨乃是命儿臣抚军防疫,如今鼠疫未尽,儿臣自当继续办事。”朱慈烺看也不看那些宰辅,抬出了之前收到的明旨。他转而又道:“不过如今这一松缓,要想防疫恐怕越发艰难,儿臣请掌太医院、火药局,扩建城外的检疫营与隔离营,增加化人场。”
“可。”崇祯说完,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梳理一遍方才发现儿子提出了一个陌生的局——火器局。
“火器局只会造火药,与鼠疫何干?”崇祯问道。
“陛下,对于墙壁、地面、粪池、污水沟等处,需要大量的石灰用以消毒——消鼠疫菌之毒。要大量开采石灰矿,就需要用到大量火药。”朱慈烺解释道。
崇祯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开矿,但用火药开矿早在万历时候就有了,并不算什么新奇事。他道:“既然如此,一应事权交给你也无妨。只是火药威力巨大,时常生灾,你可要小心,万万不可去安民厂。”
崇祯帝交代完,还是有些不放心。
火药局属于兵仗局下辖,只是内监二十四局的下级单位,设有厂监,每五日给三大营发放五千斤黑火药。朱慈烺从账面报表上看,国家火药局的生产能力在一天两千斤到三千斤之间,但实际上能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这些多出来的火药就会装入陶罐,然后封存起来。因为密封不够好的缘故,时间久了火药就会受潮凝成块状。万历三十三年九月,三大营官军在盔甲厂关领火药。监放火药的宦官臧朝、王才因坛内旧火药已结成硬块,不便分发,就命令工匠用铁斧劈开。
铁斧劈砍火药凝块产生了火星,造成巨大爆炸,烧死宦官臧朝及把总傅钟等十员、军人李仲保等八十三名。其局内工匠人等并街市经过居民死伤者多不可稽,焚毁作坊五连,约三十余间,火药火器无算。
后来王恭厂作为国家火药库,设在京城西南,在天启六年五月发生了大爆炸。这次大爆炸成为了百世之谜,后人还有说是外星人的战术核弹。总之,那次大爆炸的影响范围东到阜成门,北至刑部街,亘四里,阔十三里,直接伤亡人数约过两万。这次大爆炸与京师大地震牵连,受难人数更是以百万计。
当时爆炸产生的地震将乾清宫的御案都掀翻了,天启帝的皇三子只有两三岁,也因此受惊夭折,失去了最后一个继承人。
王恭厂大爆炸之后,天启帝在安民厂设立新厂。
到了崇祯七年,王恭厂旧厂又发生爆炸。崇祯十一年,新厂安民厂一年之内发生三次爆炸事故,出现了蘑菇云,时人谓之“灵芝云”,死伤民众过万。
当时也是因为崇祯帝想重建内操,武装太监,结果练内操那几年几乎每年都有火药厂事故。直到崇祯十三年罢了内操,从崇祯十四年后方才安稳了两年。
故而火药灾害给皇帝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尤其担心再发生什么爆炸。
万一皇太子因此丧命,哭都来不及。
朱慈烺自己也断不肯以这种憋屈的死法结束这一生。
五二章 毒龙帖耳收雷霆(二)
太医院是冷门衙门,是韩愈所说“君子不齿”的“巫医乐师百工之人”,所以这个衙门归谁负责,并不让文臣们过于瞩目。他们也乐于换个高明些的医生,万一自己生病了也好有个依靠。
至于火药局,那是二十四局中兵仗局之下的肥缺,是可以参与京营分润的重要环节。
皇帝每年从内帑中拨出军费给京师三大营,空饷缺额吃掉大半之后,各种兵杖甲具和火药吃掉小半。其中火药的吃头最为漂亮,只要领了回去,谁知道是不是cao练时用了?虽然早就有了黑火药的最优配方,但为了节约成本,只要放得出响声,谁关心火药的杀伤力呢。
朱慈烺接见了太医院院使陆彬。
这位挂着中议大夫、资治尹加光禄寺少卿的老人对于新领导的更换没有任何意见,反正对他来说皇帝和太子没有太大区别,都是掌握自己仕途的人。
太子对于这种善于温补,用药考究,宁可无功不可犯错的“良医”同样没什么兴趣,只是让他将太医院下属的生药库存单尽快抄报一份过来,方便药材取用。
喻昌也因此正式在太医院上班,有权阅读一切库存资料,成了众所周知的太子心腹。
倒是火药局有些麻烦。
“火器大兴,这是用膝盖想也知道的事。”朱慈烺回到东宫外邸,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他在书房中对刘若愚道:“若将火器比作健卒,火药就是兵胆。将士上阵生死一线,这上面决不能有任何疏忽。伴当以为谁可胜任?”
刘若愚想了想,道:“火药局也是肥缺,若是派个贪蠹之人,怕要坏事。但是中涓之人,又少有不贪财的。”
“总是有清廉的吧。”朱慈烺道。火药局比太医院更具有局限xing,是内监衙门,历来由宦官掌管。
刘若愚轻笑道:“老臣在宫中时,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哦?说来听听。”
“咱们宫里,有个地方叫的安乐堂,是祖宗恩泽,给内官以及小火者医病的地方。”刘若愚道。
“嗯,我知道。”朱慈烺点了点头。
刘若愚接着又道:“万历年间,有两个内官住进了安乐堂。其中一个没得早,身边什么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铜盆。他家里人来收敛他时,遍寻那个铜盆不着。另外那个内官很快也气绝而亡,收敛时才发现被子里藏了一个铜盆,乃是之前那内官的遗物。”
刘若愚苦笑道:“这事一时传为笑柄。所以说内臣xing贪苟得,至死不贰。老臣正是目睹此种种陋习,心中甚是不甘,因有三大愿。一不串戏,二不盖房,三不受故官财产。故而先监坐化,臣所分遗念堪付一笑。”
朱慈烺不置可否。他知道刘若愚的确算是清廉的,否则也不至于在出狱后沦落至衣食堪忧的境地。不过大太监的生活优渥也是朱慈烺很明白的,所以并没有多大同情。
“如此说来,宦官之中实在难以找人了?”朱慈烺轻轻摸着上唇的绒毛,最近那里开始变黑发硬。
“老臣实在想不出个合适人选来还请殿下恕罪。”刘若愚道。
“那就只有不拘身份了。”
“文官恐怕不肯去那种地方。”刘若愚道。
那是太监的官职,哪个文官肯去?而且品秩上也难以安排。
“臣倒是有个侄儿,为人老实肯干,不知能否内举。”刘若愚躬身道。
朱慈烺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此忠贞之道,可以说来听听。他可有什么长处?”
“老实肯干。”刘若愚重复了这四个字:“老臣近些ri子跟着殿下,颇有耳目一新之感。先圣必以得人才而后任庶务,而殿下却是定规矩,明赏罚,然后以庶务历练人才。所以老臣思想着,只要人老实肯干,能一丝不苟照着殿下的规矩办事,反倒是用个没有一点自己主意的人更好。”
朱慈烺的笑意更浓,再看刘若愚的眼神,颇有些知己的味道。他前世时也不相信明星员工,更亲睐制度化的团队力量。听说某个软件巨头企业之中有一人搞定一个项目的天才,对那这种人可遇不可求,更不能依仗。
唯有铁一样的制度和密不透风的规范,才能让整个团队,乃至帝国走得更远。
这也是朱慈烺并不着急在宫中收纳心腹的原因。只要有规范,有事权,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骨干更为可靠。而那些烧冷灶,骑墙头的人,遍地都是,如果没有特别杰出的人选,实在没必要去费心收纳。
“你既然有不避亲的信心,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我的规矩你知道,赏罚必明,火药局的事,我十分在意,他要是敢犯我忌讳,恐怕还会牵连到你。”朱慈烺认真道。
“老臣也会着意上心,定然不让火药局出什么漏子。”刘若愚的本意是想将火药局纳入掌中,这才算是他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然而他的地位实在过高,太子似乎更看中他在身边筹划之能,没有外放的意思,所以才将侄子抬出来。
他那侄儿虽然窝囊,连个婆娘的都压不住,但生得人高马大,有一膀子力气,又是个难得的实心眼。在家里是没人给他撑腰,到了外面有太子的大旗,未必就不能做些事出来。何况火药局那些匠户,地位比刘家侄子更低,断没有以下犯上的豹子胆。
“你这夯货,只晓得出力气,不知道摘果子。当ri咱们白养了他多久?他照顾你这唯一的侄儿也是应该的,你们刘家不就你一个带种的了么?”婆娘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却不敢再有当ri那般指着鼻子骂的凌人盛气。
她甚至用上了好言劝导的口吻,道:“你想你在外面给人打杂,一月才落下多少银子?如今叔父大人抬举咱们,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差事,你还这般思前想后的?”
“就是怕做不来,连累叔父吃挂落。”男人吧嗒吧嗒抽着烟,整张脸皱到了一起。
月入五两银子,那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高薪啊!那些能写会算的秀才公,去豪门大户给人当西席、清客,一个月也就这个数目。自己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就连自己名字拆开了也未必认得出,却因为叔父的提携登上这样的高位,想想就两腿发虚。
“再说,”男人怯怯道,“叔不是给了咱们一百两么。”
“吓!金山银山架得住你这么吃喝穿住啊!”女人的声音突然拔得老高,吓得男人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女人连忙压低了声调,又劝道:“再者说,你没听街坊们都说,太子是太微星君,能降妖伏魔的。如今城里又闹起了鼠疫,你能去东宫沾点仙气回来,家里也平安,对不?说不定我还能借着这贵气怀上个一男半女呢?”
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这样的名头压下来,男人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拒绝这个差事。闷着头吸了两口烟,道:“好,我去!”
五三章 毒龙帖耳收雷霆(三)
朱慈烺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如此之大,竟然可以挂门上辟邪,挂床头嗯,这个时代不需要避孕。
他见到刘维的时候,十分罕见地产生了摇摆不定的心思。
刘维就是刘若愚的侄子,的确生得人高马大,十分抢眼地显示出刘家军户的血缘遗传。xing格也的确内相,若是以卡特尔十六xing人格来分析,他在情绪稳定xing和有恒xing上表现得十分突出。
这样的人如果是在工业企业的,负责安全问题是十分合适的,但如果要执掌一个国家级战略大厂,恐怕在能力上会有很大的欠缺。
这人连字都不认识。
朱慈烺与刘维交谈几句,承认刘若愚说得没错,但也产生了新的顾虑。
“可以派些内监给他当副职。”刘若愚对于侄儿不识字也的确有些面情上过不去,献策道。
“可。”朱慈烺点了点头:“也不用副职,就以‘秘书’为职名派两个过去。你去给他调,火药厂的安全规章必须要先执行起来。再调一个局的东宫侍卫去保护火药厂。对了,杀了陈嘉宝那个局的百总还在待罪?”
“回殿下,正是。”刘若愚应道。
“那就将他调过去。”朱慈烺道。
“殿下,”刘若愚压低了声音,“那个百总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只是派去保护安民厂,是否会有些大材小用?”
“你觉得这是罢黜闲置么?”朱慈烺摇了摇头:“戚武毅的书还是要多读一些啊。”
刘若愚知道太子另有深意,自己又的确不知军事,至于用人上面,这位太子的确还不曾有过明显的失人,姑且静观以后吧。
朱慈烺所指的却是戚家军中的火器编制。
戚家军虽然是戚继光一手带出来的强军,但是东南剿倭与蓟镇御寇完全是两种战争形态,戚家军也鲜明地分成了两个阶段。
在东南时代,因为戚继光的地位所限,以及倭寇多以小股sao扰为主,故而戚家军的编制较小。到了蓟镇,蒙古铁骑如同狼群,一群群地大掠边境,而且那时候的戚继光已经是大明栋梁,故而戚家军的编制较大。
可以说,一直到了北方,戚家军才算真正成形。从戚氏兵书中可以看出戚继光对火器的重视程度,步营火器配置率高达五成,辎重营的火器配置率更是高达六成。以高强度重火力打击对手,防御城池,可以说是戚家军的建军思路。
然而后来明军的火器一ri比一ri糟糕。以至于后来转变成为关宁铁骑的戚家军,也渐渐放弃了火器传统。这种退步的原因贯穿了从火药制造、火器生产、士兵cao练、临阵心理各个环节。
为了中饱私囊,火药局首先就偷偷改变了火药配方,以次充好,以至于火药威力不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