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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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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如此一说,乡亲们倒是信了许多。
    这里的人们原本就十分淳朴,不会预先站在质疑的立场上听张二狗的现身说法。而且听着张二狗的乡音,人也看着憨厚,更没有质疑的必要,此刻心中多少都有些松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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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三 弓箭行人各在腰(4)
    “我那时候是募兵,还是回来之后才知道改了义务兵。”张二狗道:“我觉着吧,这义务兵役其实也没啥,就算你不想当,还有人想当当不了的呢。先是说登记之后的体检吧,身体差的人,营伍肯定不要。
    “过了体检关,还要进新兵营。新兵营里表现不够好的,成绩不够格的,只能当我这样的辅兵,想上阵杀敌都没机会。权当出外打了五年工呗?包吃包住,工钱还给得高。
    “真要想上阵杀敌,立功受赏的人多得去了,哪怕拼了命都未必能得到。还有啥好担心的?”
    张二狗总结道:“我现在就后悔自己只是个辅兵了。我要是战兵,服役五年下来肯定是个士官,辽东那边还能多拿几亩地。军官拿得更多,真是给子孙留下福田了。”
    乡亲们一听兵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竟然还有个想当当不上的问题,对兵役登记的排斥越发小了。
    郑直一直在看众乡亲的表情,终于看到众人对义务兵役的抵触渐渐消融。他暗中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台上那个看似有些呆笨的辅兵,这回还真是他给帮了大忙。只要有大部分人登记、体检,肯定会有人跟风。剩下的一小部分冥顽不灵的,就可以用大明律来治他了。
    如果所有人都抵触,那是万万不可动用暴力的,否则容易激起民变。
    县尉属下的文吏们趁热打铁,纷纷上阵劝适龄百姓登记,领取体检表。张二狗也终于得以下了台,在回答了一干“当兵五年到底挣了多少”的问题之后,他站在了郑教官面前,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先生。”
    郑直离开教官的岗位多年。听他这么一叫,倒觉得此人眉目间颇有些眼熟:“你是”
    “我是张二狗,您以前的学生。”张二狗见郑直还是一脸茫然,又道:“跟王翊一个班的。”
    “哦哦哦!”郑直对王翊印象十分深刻。到底少年之中有那样的拳脚功夫极其罕见。
    “你就是一直跟王翊在一起的那个。”郑直还是想不起张二狗的名字。只好含糊道:“你不是苟家庄人吧?怎么来这儿了?”
    “来找您指路的。”张二狗压低了声音,不让周围的乡亲听见。道:“先生,我退伍回来,地也有了,银子也有了。就是没有活计”
    “你个夯货!”郑教官打断了张二狗,笑骂道:“退伍前训导官没跟你说么?回家之后先到本县县尉处登记,自然会给你们安排职司!”
    张二狗一愣,道:“辅兵也有?”
    训导官工作也是很繁重的,而且更关心战兵的精神状态,时不时要去战兵营区给战士们盖被子送温暖,哪有空关心辅兵?一般有事也是跟辅兵营的几个士官说一声。让他们转达。这些士官的确能做到完整转达,但许多言下之意却被省略了。
    所以张二狗只知道回家之后要去县里登记,却不知道还有这种待遇。
    “都有。”郑直想了想,道:“你如今还没活计就再好不过了。先跟我把县北的几个村子跑完。等回了县城,我给你补个编制,日后就在县里任事就是了。”
    “那做些什么呢?”张二狗一听自己竟然能进县衙,大喜过望。
    “就做兵役登记的事。”郑直总算是大大松了口气:“听说辽东就没这种事,唉,这边人难弄。”
    张二狗傻笑,没有接话。他是知道辽东真相的人,在那儿根本没有“义务兵役”这个说法,都是军官到各个村子直接把人聚起来体检。合格的带走,不合格的留下。虽然入营之后待遇一样,但在此之前却从没给过好脸。
    辽东汉民都给满清压迫得逆来顺受了,哪怕东虏拉丁他们都不反抗,更何况大明王师还给安家银,也不需要他们自备干粮,这已经是好到天上去了。
    不得不承认,张二狗一身军装往人前一站,然后以自己为典型讲述军旅生活,对于百姓的冲击力更大于总训导部花钱请戏班子唱戏。因为戏文里多是明军英勇血战的故事,有些还挺悲情的,观众看看则已,要让他们亲自成为这光荣的一份子却有些困难。
    到底这个世界更多人接受了平凡安宁的生活,而慷慨壮士终究是少数。
    张二狗的现身说法固然会被壮士们鄙夷,认为他丢了第一军王牌军的脸,却能迎合更多乡亲们得过且过,以及本小利大的心理。诚如他每次都要说的:权当出去做工,收入还更高呢。
    潍县的义务兵役登记,正式靠这种乡愿似的平庸说辞打开了局面。从乡亲们的角度来看,张二狗是个实诚人,的确有人在体检关被刷了下来,回头看看乡里乡亲的同龄人带了大红花投军去,想想还有些小失落,好像自己是残次品一般。
    至于原本冲着“做工”入伍的人,自然会有训导官和教官们给他们矫正思想,让他们知道真正的男儿该是勇烈之士,而不是伺候骡马当个苦工。在军营这个封闭的环境下,充满了阳刚之气,这种思想教育工作并不困难。
    崇祯二十二年,新的征兵方法从潍县普及开来,终于上达总训导部。
    虽然意志坚定的训导官们不喜欢这套说辞,但又不能否认这种小人物、小滑头、小志向的宣传效果的确比慷慨激昂的大道理管用。于是只能从这个角度下手,培训更专业的“演员”,去其他地方进行测试。
    张二狗作为“二狗方法”的创始人,在县里也越来越受到重用。因为征兵工作也是县里的重要考成,所以张二狗不仅是县尉老爷的得意门生,还是知县老父母的红人。县里专门给他配了一匹马,好方便他在全县各个乡镇村堡奔走,推进义务兵登记。
    张二狗也时常在闲暇时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村子里,接受村中乡亲**辣的目光。来他家的媒婆又多了起来,说的姑娘也越来越上档次。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是邻村老生员的女儿,据说知书达理,美若天仙,让张二狗好不期盼。
    “征兵有什么难的,学里先生早就说过了,如今‘天子重英豪,刀枪教尔曹’,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去当兵。”小狗子一边扒饭,一边嘟囔道:“我是年龄不够,等我到了十六岁,也要当兵去。”
    狗子娘走过小狗子身边,干咳一声,没说什么。张老汉却拍下了筷子,道:“你个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的货!能有你哥一半出息我就安心了!少说些这等眼红犯浑的话!”
    小狗子不说啥了,却还是有些不服气。他从蒙学就想像哥哥一样去当兵,简直将二狗子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他并不知道哥哥是因为偷吃了自己的鸡蛋糕被父母斥骂才赌气投军的。
    谁知偶像回来之后竟然变成了懦弱的小人,到处讲些丢人现眼的话,竟然还自得其乐!这让血气未定的小狗子颇受打击,感觉整个人生都黯淡无光,对他那个哥哥更是爱理不理。
    在小狗子看来,他哥给张家抹的黑,只有靠自己的英勇奋战才能洗清了。所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满了十六岁,就学他哥的样子,偷了户口本去辽东,然后找王家哥哥,一样要进第一军第一师,让人好生看看张家好儿郎到底是怎样的人!
    
    “为何国难时文官多能尽节?正是因为有文天祥、谢枋得等人可以效仿。殿下曾经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今年的工作中,树立各种榜样就是我们必须要做好的事。”秦良玉身着戎装,坐在主座,声若洪钟。
    “总部的训导要深入部队,挖掘各种榜样。从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到浴血奋战死不旋踵,都要收罗到,都要树立起来!这是我军的军魂,要代代相传!”秦良玉说完,环视在座:“关于征兵宣传的问题,皇太子殿下已经有了定论:先让人走进来,然后再改造他们。但更重要的是从根源培养。”
    众训导官闻言纷纷坐正,期待那个风传已久的消息被秦都督证实。
    “训导官培训部正式改制为皇明训导官学堂,专门培养全军训导官。”秦良玉终于不负众望,宣布了这个消息。
    这代表着训导官更受朝廷重视,受皇太子重视,日后能够在军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教员名单会随后公布,我先宣读京师及十七省的招生组组长名单。”秦良玉翻开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面写了一页的人名。
    与会的训导官都是校官,各个都有机会成为分派各地招生的组长,不由提胸抬头,竖起耳朵等待自己的名字。
    这可是一个稀释中官派的大好机会!
    秦良玉很快就读完了名单,然后宣布散会。只是她并没有立刻离去,所以其他人也都不敢擅动。
    “照我看啊,那个张二狗连女人都不如。”秦良玉果然是要说不能记入会议记录的话。她又摇头道:“然而我朝百姓不知武勇之可贵也是没奈何的事。你们若是不愿看到军中尽是胆怯懦弱之辈,日后出门在外就将佩剑都给我佩起来!”

六一四 弓箭行人各在腰(5)
    移风易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在资讯手段落后的大明,即便是改革开放之初的十余年间,人们也不能立刻转变思路,一切向“钱”看。
    国朝初立时,因为乱世的关系,武将地位远高于文官,英宗时还有外戚走后门求着转武职。然而现在要鼓励百姓尚武,却十分不容易。
    总训导部的训导官们除了想尽办法为士兵谋取更高的社会地位,还要与兵部争夺基层兵员的控制权。
    尤其是在“县尉”这个职务的设定上,兵部认为应该由文官担任。当初启用武官,是为了方便地方安靖和剿匪。如今各地呼啸山林的大股匪患已经平息,调用乡勇和巡检司的权力就该收回兵部。
    大都督府中只有总训最为坚定反对,因为这个职位是安顿退役老兵和士官的重要岗位,只嫌少不嫌多,焉能让给兵部?更何况这也是提高军人社会地位最直接的表现。当人们发现当兵也是一条出仕途径时,自然会对未来可能出仕的士兵高看一眼。
    
    江渊正坐席上,身边放着一柄鸡翅木鞘的宝剑,剑柄包铜,这是训导部新订造的一批军官佩剑。
    作为汉社的发起人,江渊在一群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中占了年纪的优势。
    他已经四十有余了。
    作为一个典型的大明读书人,江渊在三十岁前都在为一个生员名额而努力,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十岁之后的四年里,他一度以为自己认命了。在乡中社学任教,给孩子们启蒙。从老师的水平就可想而知,这些家里缩衣节食送来的孩子未来也并不光明。他们之中最有出息的人,或许是在踏上社会之后十年二十年,成为一家商号的小小管事。
    虽然残酷,却是大明社会的现实。
    直到皇太子殿下异军突起,江渊以“读书人”的身份进入了军中。相比那些弃笔投戎的生员、举子。江渊没有读过任何兵书战册,对打仗没有半分概念,甚至闻到硫磺、硝石的味道就想吐所以他进了训导部,继续当教书先生。继而成为了训导官。
    可以说,他切身经历了“训导官”等于“老妈子”的时期,也格外珍惜如今总训导部成为四总部支柱之一的荣耀。
    既然与兵阵天生相克,江渊将自己有限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了无限的人心揣摩上,一门心思提高思想教育工作水平。人常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思想政治工作也是有套路的。小到掖被子,大到忆苦思甜会,手段万千,运乎一心。
    江渊肯琢磨。又有人生阅历,自然比刚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强许多,渐渐成了一个小团队的核心。既然有了团队,就要有凝聚力,力往一处使。江渊以恢复大汉尚武之气为纲领。团结了更多年轻的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在内部视宦籍训导官为耻,对外则代表武官向文官争权。有这两重压力,“汉社”日益有凝聚力,影响也渐渐扩大,乃至于传到秦良玉的耳中。
    至于朱慈烺,更是早就从十人团处拿到了每个汉社成员的名单和履历,只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有助于工作更高效的推广。也因为他们对皇太子、皇室的忠诚,所以采取了放任发展的态度。
    此时坐在这间仿汉式的雅间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首脑江渊,还有两个年轻人,都已经蓄了胡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成许多。
    其中一位是大明开国第三功臣,岐阳王李文忠之后。谱中录名邦发,论辈分比当代临淮侯还要高一辈。
    相对于社会底层的江渊,李邦发这样的世家子弟更加重视“清名”。而且因为从小所受的教育和看问题的角度,他们更容易接纳“民族国家”的概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是此等士子从小要背的功课。
    而且在原文中,这句话之后就是“楚虽大。非吾族也”。
    想想那时候连楚人都是外族,而现在湖广之地却是大明粮仓,可见开疆拓土正是华夏自古以来的精髓。
    “这步子还是走得太慢。光靠咱们便服佩剑就想改变风气?难啊!”李邦发叹道:“目今百姓又不是魏晋时候,风流名士干什么,他们也跟风做什么。无利不早起呐。”
    “今日与二位贤弟会聚此间,正为此事。”江渊道:“我大明不缺汉唐疆土,缺的是汉唐开疆拓土的斗志!阉人胆怯,做做老妈子尚可,要想用他们激励将士英勇善战,这岂非缘木求鱼?故而我等之中定要有一人入训导官学堂主事,亲手抓紧后辈教育。”
    李邦发点头道:“石潭兄所言甚是。不过我却有个打算。”
    “愿闻其详。”
    李邦发看了看在座两人,抱起剑,道:“我那堂侄与吏部堂上官私教尚可,我欲退役得除一方太守。”
    江渊望向李邦发,半问半劝道:“君以功名之身投军,如今得除少校职衔,前途广大,何必执着于文官品秩?”
    “我岂是要他一个补子?”李邦发振声道:“我是想以文职之身进阶部堂官。他们兵部想抢我总训在州县之兵权,我们又如何不能抄了他们的老巢?咱们总训又不是没有进士出身的军官,总参也有好几个进士。一旦我们转入文职,相互扶持,数年间未必不能入兵部。只要假以时日,兵部到底算是文官还是武官,还得好好思量。”
    大都督府掌兵,兵部掌调兵之权,这正是太祖高皇帝时候定下的制衡之术。
    前者有兵调不得,后者可调兵却又无兵,如此皇帝才能睡得安稳。如果让这伙人同流一处,有兵且又能调兵,万一日后有人行操莽霍光之事,大明岂非要变色了?
    江渊知道上面不会让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发生,但如果军官退役之后能够在地方上掌理民政,这本就是军人地位提高的表征。
    如今地方亲民官数量不足,举人、生员为知县、知州者曾出不穷,可见科举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政学院”毕业这一条。
    无论之前功名有多低,只要读了行政学院并且毕业,州县官唾手可得。
    反之也是一样,即便是进士出身,要想得授实缺,也得去行政学院再学一遭。
    李邦发这样的世家子弟,要考行政学院简直是三只手捏螺丝,手到擒来。更何况其家中有关系,有背景,凭着军中资历混个知府未必不能够。
    到时候飞禽补服虽然穿在身,但我心是走兽之心,谁又能说什么?
    江渊想通了这关节,不由为李邦发的独辟蹊径击节叫好。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寡言少语的青年。
    那青年肤色略有些偏黑,此时见会首看他,清了清喉咙道:“我欲去水师。”
    水师比之陆军更有乡党的问题。
    别说此时水师中以浙、闽、粤三地之人为主,就是朱慈烺前世的共和国海军也是闽粤人为主干。正是因为乡党和出身,大明虽然在水师也将训导官设到了各舰,但效果并不像陆军那般成为气候。
    水师将领既没有在大都督府管事之人,自然没有人替他们争取军费,全靠皇太子盯着。他们也懒得介入这种纠纷,只是奉命行事,没有陆军那般开拓疆域的雄心壮志。总训导部早就有心改革,却是力不从心。
    “我是粤人,正好去南洋水师,最好是在水师中建立起以我汉社为主干的训导官团队。”那年轻人道。
    江渊精神一振,道:“如此甚好!殿下倡言《海权》之论,而水师之暮气却是积重难返。若是仲卿能够一改旧观,此功实不逊于霍骠骑之在广漠!”
    这两个年轻人又望向长了他们十余岁的江渊,道:“那训导官学堂之事”
    江渊直了直腰,哈哈笑道:“既然二位贤弟早有打算,那只有愚兄重作冯妇,去当个教书匠了。你我三人,共策共力,定要再振华夏雄心,使我大明赤帜,席卷汉唐旧域!”
    “愿共证此誓!”
    三人满脸肃穆地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在三人刚刚离去之后,这间雅间的门又被拉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嘴上无须的宦官,都是寻常袍服,让人看不出深浅。
    这雅间里只有三张矮几,靠墙边有一排矮柜。矮柜上架设着装饰用的环首刀,以及汉代的标识:红黑两色的漆器。屋角摆着青铜灯奴,香炉,靠门处才有一张小屏风。对于明人的审美而言实在有些太过简单。
    其中为首的那个宦官穿着袜子,在桐油刷了数遍的地板上跺了跺脚,发出咚咚声响。他走到主座后面的矮几上,看了一眼蒲草编织的软席,屈膝正坐,屁股刚挨到脚跟,就皱着眉头地改成了箕坐。
    “这便是汉风布置啊。”那宦官道:“还是椅子坐着舒服些。”
    另一个宦官在他面前正坐,显然也不舒服,只是碍于上下尊卑不得已而为之。


六一五 弓箭行人各在腰(6)
    坐在上首的宦官正是破获南京朝鲜谍案的杨帆。他本来是王之心名下的随侍太监,王之心被发配南海子之后,他却被留在了东厂,调回京师继续做他的老本行。
    会英楼作为一处高消费场所,即便五品官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俸禄承受能力。平日主要是商人之间在这里应酬。若是舍人科拿到了优惠价,也会在这里安排集体相亲。
    至于外国人来这里的却是极少。
    所以会英楼一向是都察院的蹲点位置,锦衣卫偶尔会用,东厂则几乎不在这里现身。杨帆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却是因为最近发现大明的奉教乡绅也开始在会英楼招待泰西传教士了。
    鉴于《耶教管理办法》的实行,泰西传教士只能在教录司审定的宗教场所传教,否则会被送去辽东服苦役。同时又因为教会成员必须公开,接受朝廷监管,所以各奉教乡绅的宅邸也是重点监视区域。
    因为教录司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就归于东厂,从大类上说,也是防止有人泄露国家秘密给泰西教士。
    教堂不够,有些人又心存忌讳不敢去,奉教乡绅肯定要为泰西传教士寻找新的传教场所,好打擦边球。当初在奉教乡绅家中传教,打的都是宴饮聚会的幌子,顺着这个思路,理所当然就会选择酒楼。
    而且必须是大酒楼。
    京师人多虚荣,一听会英楼的名头,就算对耶教毫无好感,也会来坐一坐,感受一下为啥这里如此之贵。
    等人来了之后,发现在座的有一个蓝眼睛大鼻子的泰西清客。也不好当即就拂袖离开。
    “杨公公,这汉社的事,咱们可要报上去?”那正坐的役长小心问道。
    杨帆摇了摇头,道:“军中的事自然有五军都察院管着,咱们捞过界可是要受挂落的。”
    会英楼以典雅、隔音闻名在外,却不知道暗中另有铜管。方便都察院、锦衣卫、东厂的人监听。重点的雅间还有夹墙、顶棚,都是可以藏人监视监听的地方。
    役长是东厂直接负责侦缉事务的领头人,下属番子人数不定。这役长只负责会英楼听记,所以手下只有两个小役。
    杨帆今日是来视察工作的,正巧碰上了汉社三巨头的私会。
    “这间雅间不是由汤若望定的么?怎么来了这三个啊?”杨帆拖长了声音。
    “公公,小猴子已经去找掌柜的问了。”役长道。
    杨帆轻轻点了点头,觉得箕坐还是太累,索性侧卧下来,竖臂屈腕撑着头。架起腿轻轻摇晃,发出一声愉悦的吟声:“舒坦!古人说这样没形状,却知古人都是要跟舒坦对着干的。唉,今人也是一样。好好的儒释道放着不信,去信什么耶教?真是吃饱了撑的!”
    “嘿,公公说的是呐。”役长附和道。
    “咱家早就说过,这世上的祸事啊,无非就是两个引子。一个是没饭吃闹的。如闯逆献贼那般;还有一个便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如这帮子奉教乡绅。”杨帆翻了翻白眼。望向大门。
    他躺在地板上,已经感觉到了有人上楼的震动。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在门外求见。
    役长去开了门,放那人进来。那人果然是瘦瘦小小一副猴子模样,不负猴子之名。所以说天下有起错的名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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